人利用的工具。
“你是谁?藏在那里,有本事出来打一场。”见除了她们,四处无人,丝荫不禁怒火攻心,她目光仇视地扫荡四周,却只有空旷的荒野中那一缕浮在空中的雾气在风中迟迟不肯散去,显得异常地寂寥。
“哈哈哈哈……”又是那陈淳的笑声,只是这一次,落在丝荫的耳边,却是一番故意的挑衅。
“你这个该死的窝囊废,躲在暗地里逞什么英雄,卑鄙无/耻下/流龌蹉的鼠辈,看我找到你不将你撕得稀巴烂。”见那人依旧对她视若无睹,丝荫不禁气上心来,胸口因为剧烈的气氛而不断上下起伏。
“我一直在这里,只是你们不曾看到而已。”那不急不躁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平静地似一滩沉积的死水。仿佛没有丝毫的东西可以让它动容,就如没有丝毫的事情可以减去它心中那一抹残忍。
三人随着声音望去,只见这声音竟是从那古铜镜中传出。仿佛还残余那话语的气息,古铜镜竟微微有些颤抖。
“你?不会是怪物?”一声质疑带着怪异的腔调从芸心口中吐出,眼中满是昭然若揭的不可置信,天哪,这该不会又是什么妖精化作的?
“呸呸呸,你才是怪物呢。”一声冷哼,那铜镜趾高气昂道,“我可是这铜镜中的灵魂,我躺在这里已经有千年了,你这个小毛孩懂什么。”语气中透露出弄弄的不屑和清高,即使看不清那妖精的表情,但芸心隐隐可以感到那妖精骨子里的自负清高。
清高?心中升起一丝鄙夷,越是清高,就越是荒唐的可笑。
“灵魂,那么说,你附身在这里,帮着那蝶夫人为虎作伥?”又是一阵疑问,芸心口气里又多了几分不解,令其他两人不禁一笑。
芸心仿佛总是有千百个解不开的问题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即使你回答了她,她也依旧会一环扣着一环不眠不休地追根究底。
静蝶轻轻一笑,眼里的防备之色却没有一丝的动摇,心中不禁暗叹到,也许,这,就是真。
在这杀戮中,能保持着这一份真,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呸呸呸。”又是三个呸,那铜镜里的妖精似乎与芸心玩上瘾了,竟打起哑谜来,“我才不屑与那什么不知名的妖精为伍呢?我的身份,又岂是你可以揣度的。”
“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原本也是这里的孤魂野鬼,因为被那蝶夫人打败后,不愿臣服,而躲在这里苟且偷生?”芸心故意加重了“苟且偷生”这四个字,语气里明显多了一份玩味,仿佛很惬意在这里与这妖精故弄玄虚。
“什么,你太过分了,竟敢这么蔑视我的威严。”那铜镜中的妖精果真气得怒火中烧,仿佛非要为那所谓的“威严”与芸心比量一番。
“好啊,不如我们玩一次,倘若你赢了,我就承认你的威严,倘若你输了,你就必须叫我三声姑奶奶如何?”芸心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地望着它,轻松的语气中却暗藏着一步又一步地因诱。
“好啊,赌就赌,我怎么会输给你呢,你,比什么?”那铜镜倒是爽快,没有多费唇舌便答应了。
心中又是一阵嗤笑,看来那所谓的被践踏的威仪,他是迫不及待想要夺回了。
“你把通往玉龙山庄的路只给我,倘若我能过去,那便是我赢,倘若我过不去,那便是我输。”
ps:喜欢sply的朋友们可以去< href=”ilwen2/” title=”sply王国” trt=”_blnk”>sply王国相互交流下啊!
第十章 更深醉几许(3)
( )“哈哈,原来,贫嘴了半天,就是想要我给你指路是,只是……”那镜子故意顿了顿,语气里隐隐添了几分阴沉,“只是恐怕你们没有办法过去。”
“哼,你也太自大了,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们过不去呢?”丝荫仿佛听到最可笑的笑话般突然放声大笑,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恐惧,仿佛从来不曾畏惧任何人或事。
“是吗?好,我答应你。”镜子突然冷笑一声,仿佛预料到了结果一般,冷眼旁观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你们看。”之间一道白光闪过,令双眼顿时感到刺目得晕眩,待眼前的晕眩感渐渐消失,一座桥已经赫然浮现在眼前。
那是一座冰雕的桥,桥上云雾翻腾,粉妆玉砌,笔直地通往前方,吞没在尽头的深处。
而冰桥的下方,则是翻滚着无数的烈火,猩红如血,火蛇飞扬,仿佛只需一刻,便可将这薄如宣纸的冰桥吞没。
那冰桥,在火蛇的包围下,一点一滴化作滚滚滴落的珠花,融化在流逝的冰痕中。
“你们必须在这火吞没冰桥前成功抵达对岸,否则后果,你们是知道的。”冷冷出声,镜子故意省略了那两个字,语气里添了几分得意,什么所向披靡,不惧一切,在这生死面前,一样还不是如鼠辈般胆怯。
“这……”望着前方那滚滚翻涌的火海,火光映天,却映红不了三人苍白的脸庞。看着冰桥一点一滴消逝在火蛇的咄咄逼人中,三人不禁开始踌躇,难道,真的要用命,来拼死一搏吗?
所谓将生死置之度外,那不过是还未大难临头前最荒谬的谎言。即使在英勇,在面对死亡,依旧难以做到奋不顾身。人可以为了坚定的信念而坚决赴死,可是如今,那所谓的信念真的大于她们的生命吗?
那一份鲁莽,在此刻,仿佛全然失去了鼓动的功效。
三人脸上皆是犹豫不决,却不见一丝一毫的恐惧。
“我可没有逼你们上去,倘若你们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但如果你们执意要送死,那我不介意为你们送终。”如鬼魅般的声音又冷冷响起,仿佛如一只手般欲将她们推向前方的死亡,他果真是无情之人。
“没事啊,死就死,谁怕谁。”丝荫突然出声,紧紧抿住的唇顿时松开,带着诡异而狡黠的弧度,未等芸心阻止,她便得意一笑,全然不顾道,“只是,我要像你借一样工具。”
寒风刺骨,带着最凛冽的触摸,在肌肤生生划开一道道冰冷的弧度。
踏在渐渐融化的冰桥上,三人不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因为一个不留神,那便是万劫不复。
凌冽的风伴着脚下的滑行不断吹过,如刀绞般绽放一朵朵美丽的冰花,似有意增添前方的羁绊。
虽然两旁都是滚滚的火焰,却没有丝毫的温度,有时,她们甚至有些怀疑,究竟是火吞噬了冰,还是冰,吞噬了火。
但无论怎样,结果,都只有一个,那便是死。
纵然死法不一,但没有人会去在意这火与冰的格斗,就如,没有人会在意此刻她们的生死。
所谓生死,纵然看的再透,真的濒临绝望时,也还是有分别的。
“丝荫,你可真是狡猾,那铜镜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竟然会把它踩在脚下滑冰。”一阵凛冽的风声中,芸心的话有些飘忽地传来,却依旧可以听懂语气里难以掩饰的幸兴奋。
“对呀,你想想,倘若我们自己过去,那万一真的死翘翘了,该怎么办。但是,如果我们用它来当‘滑板’,那如果我们死了,它不也得跟着死,所以,它一定会保我们的。”丝荫忍不住笑道,恐怕那铜镜做梦也没想到,会被她们死死地踩在脚上。那么孤傲自大的个性,怎么可以容忍那自视清高的尊严被这般践踏。
可是,如今的形式,不是踩它,就是在那所谓的善良中丧命,形势所迫,也不能怪她们。
“恐怕等会,那铜镜定被我们踩的只剩半条命了。”芸心脸上的笑意越发地明媚,仿佛丝毫不在意这并未看透的危机。
“不要这么说,我们那又哪有那么胖。”丝荫笑着打趣道,眼里放射的眸华似有一丝精光闪过,只是令人猜不透究竟是喜还是悲。
“呵。”连一向冷漠的静蝶也不禁轻笑,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只是那眸光中依旧是一片深邃。
不出所料,有着那脚下的“滑板”做底牌,她们成功到达了彼岸,那一股逼人的寒气也渐渐消散,只是那繁华萧瑟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眼前。
“太舒服了,好刺激啊。”芸心笑声提高了几分,俯身看着丢弃在一旁的铜镜,嬉笑着打趣道,“怎么样,还不叫我三声姑奶奶?”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挑衅,以及得理不饶人的刁蛮。
“你……”那铜镜无力地丢在一旁,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疲乏,仿佛心中被怒火逐渐逼疯,可那又如何,它又能改变什么?最终只能无力地垂头丧气,不情愿地低声下气道,“姑奶奶……”
“走,别理他了。”丝荫一声嗤笑,眼中满是险恶,仿佛不愿再浪费丝毫的时间在这里与它虚与蛇尾。
“继续赶路。”静蝶笑了笑,脸上不知何时打落一道斑驳的荧光,添地那冷漠的绝色容颜更加的冷若冰霜,似冰面湖面般没有丝毫的温度。
只是从那语气中,两人仿佛听到了一丝细微的波澜。
“走。”芸心得意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蹶不振的铜镜,那趾高气昂的孤傲仿佛在片刻间磨光殆尽,有气无力地倒在一旁,那斑驳的锈迹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三人的倩影渐渐消失在黑色之中,似渐渐远去的扁舟,消失在天边的尽头。那冰雕的桥已如数融尽,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跃跃欲试的火蛇仿佛在寻找新的对手,蓄势待发,越来越烈。
火光殷红,似踏碎的尊严,点点碾碎在嗜血的殷红中。
那火海的旁边,人去空,只留得躺在一旁的古铜镜,在猩红的火光下显得格外地苍白。
第十章 更深醉几许(4)
阵阵湿气扑鼻而来,带着一种潮湿的气息,笼住鼻尖所有的气息,令人喉咙间感到一阵腥甜。
“咳咳……”芸心不禁干咳一声,脸上浮现出丝丝嫌恶的表情,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飘散着这令人窒息的气味。
“什么味道?”还未等她开口,丝荫便摆出一副极其恶心的表情,表情夸张地仿佛吞下了苍蝇般难以忍受。
“有点腥,好像是……”芸心止住,脸上的神情在瞬间错愕,随后幽幽道,“好像是血肉的气息……”
“杀人狂?”丝荫管不住嘴巴,顺着芸心的思路往下说,但话一出便立即后悔,连忙用手捂住嘴,眼神飘忽不定,那流露出的嫌恶却越来越明显。
“别瞎猜了,还是继续往前走。”静蝶突然开口,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动摇,亦如她的神情一般,平静的比死水更要沉默。
又是那几乎尴尬的沉默,倘若不是那清晰的呼吸声,芸心甚至以为,身旁除了自己,空无一人。
夜似浓墨,渲染着看似无波的平静,用最祥和的外表伪装那看不见的汹涌。
只有涉足险境,才知,那万籁俱寂的背后,孕育的,又是怎样凶险的杀戮。
前方暗涌翻腾,浮影摇曳,暗藏的杀戮四伏在这宁静的外表下,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呈现,用千姿百态的虚伪来伪装那残忍的本质,一旦有人触及,那便是濒临绝境的危急时刻。
因为只有到最后关头,那虚伪才会不顾一切撕破伪装,露出那裸的贪婪,这便是虚伪的本质。
那空气中的腥味不断扩散,好似一滴墨滴入水中般一寸一寸蔓延,没有丝毫的阻力可以停止它的肆虐。
就如,没有人可以阻止,那如雨后春笋般迅速繁殖的杀戮。
静蝶不禁轻轻皱眉,目光似乎也随着这诡异的气味而变得更加的暗晦。
算算日子,已经三日了,她们与馨铃分开足足三日了。这三日,仙湖岛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她们无从得知,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便是凭馨铃的能力,还不足以与那魔夜教的人抗衡,鱼死网破,绝非她想要的结局。
可如今,她们自己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怎么还有能力去在乎那远在天边的仙湖岛呢?
想帮人,也要看看自己的能力。虽然她从不认同,可此刻,心中却隐隐有些明白了。
无能为力,是最难过,也是最无奈的。
这样,也是好的。
至少她们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并回崇圣国搬救兵。
总不至于全体都沦陷为瓮中之鳖。
只是,馨铃,她们究竟怎么样了,馨铃……
………………《仙湖镜缘 繁铃作品》………………
一阵冰凉入骨的触感泼在脸上,随着脊椎密密麻麻钻过细缝,流入心中,化作冰冷的利刃,刺破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溃散的思绪随着这刺骨的寒冷一点一点被拉回,晓嫣艰难地睁开双眼,那刺目的光线在瞬间如玄上箭般以最刺痛的杀伤力射入眼中,双眼在瞬间竟有些不适。
看到眼前那渐渐清晰的人影,心中顿时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那是心碎的声音。晓嫣狠狠看着前方,双目中仇恨夹着怒火一点一点汇聚,仿佛随时将要喷发。
“是你!”两个字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异常的艰难以及难以忽略的仇恨,一点一点在心中留下碾碎后的烙印。
昔日从小到大的同伴,所谓可笑的手足之情,竟在一瞬间,变成残忍而现实的背叛。
一股仇恨在心中渐渐荡漾开来,混合着心中的苦涩,一点点仿佛要将她压垮。
当信任转变成背叛,但付出的情演变成他人利用的工具,这一切,仿佛就在一夜间,变了质,如撕破的绸缎一般,践踏了爱,留下的,只有恨。
藏于袖手的手渐渐握成拳状,晓嫣费尽全力试图起身,身子却仿佛被什么牢牢束缚,不得动弹。
“杜晓嫣,想不到,你还是如此的下贱。”冷笑一声,紫兰恶狠狠地看着她,眼里除了狠,再无其他。
“下贱,我怎么比得过你?欺师灭祖,背叛同门,勾结乱党,要说我下贱,那就贱在瞎了眼竟然相信你这个叛徒。”当那一句狠话从紫兰口中说出,心中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仁慈轰然倒塌,那心被碾碎的声音,在耳边,异常地清晰。
“哼。”冷哼一声,紫兰突然勾起一丝嘲弄,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识抬举,冷冷道,“想不到你笨了一辈子,还是这么愚不可及。我告诉你,那死老太婆的眼中从来只有叶馨铃,至于你,不过是她身边的那诸多踩着的一条狗之一罢了。拼命地护着这所谓的仙湖岛,到头来,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你看,现在,我多好啊,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命,以及这监牢中所有仙湖岛的残余的命!”一句看似温和的话中,却仿佛藏着多少狠毒,她不知,这需要多少的仇恨才能堆砌出这般入骨的恨。
这一番话,才将她的思绪从仇恨中渐渐拉回,环望四周,只见云飞腾被五花大绑困在自己身旁,而馨铃则不见踪影,应该是逃脱了。
阵阵阴冷的气息不断灌入这阴暗潮湿的房间,心中微微一颤,倘若没有猜错,这原本应该是思过堂。
思过堂,想当初,她与紫兰都曾被罚跪在这里面壁思过。只是,这所谓的闭门思过,成全的,不过是他人的贪婪和仇恨。
四周的墙上都绑着许多仙湖岛的姐妹,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欣慰,看来,仙湖岛的人并未被全部屠杀。
只是这暖意太微弱了,微弱到还不足以温暖任何人。
见她不语,紫兰心中更是得意,毫不留情地奚落道,语气中除了不屑就是讥讽,“哼,别痴心妄想叶馨铃那贱人会来救你们,或是逃出这里搬救兵。我告诉你,她自己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还能指望那贱人或是你的那一群同伴,来就你们?”
“你闭嘴,无耻的叛徒,你给我滚,滚!”仿佛结痂的伤痕又被狠狠撕开,血肉模糊,泣血的创伤痛彻心扉,姥姥,你的仁慈,你的容忍,成就的,不过是他人的不屑和背叛!
“滚,下贱的阶下囚,你以为我还会在这里听你胡诌?”冷笑一声,嘴角那抹弧度越发的残忍,她突然凑紧晓嫣耳边,轻声道,“倘若你肯归顺魔夜教,臣服于我,那么,我也许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卑贱的人!”
随后,她的眼中添了几分残忍的兴奋,仿佛在等待着晓嫣的自甘堕落。
“好啊,我可以臣服与你,归顺魔夜教,只是,我要一样东西……”眼中闪过一丝狠光,晓嫣扬起一丝难以猜透的笑意,眼中暗晦不明,正如此刻她的表情一般,令人猜不透。
“你,是什么?”冷哼一声,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不屑,什么清高,什么忠贞,到头来,还不一样,沦为那最卑微的墙头草。
“晓嫣!”云飞腾突然惊呼一声,神情中满是不可置信。
“晓嫣姐!”四周的仙湖岛的姐妹们也同时出声,眼神中除了震惊,就只剩错愕。
晓嫣不予理会他人的呼唤,眼中变得更加狠戾,一字一句道,“我要你的命,贱人,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一定会的!”
“不识抬举!”紫兰顿时脸色大变,双手紧紧握成拳状,铁青色的脸仿佛蕴含着化不开的仇恨。
“你们等着,等叶馨铃被我抓到后,我要将你们个个五马分尸!”冷冷丢下一句,紫兰转过身子,扬长而出,背影中尽是数不尽的狠毒和仇恨。
思过堂中又恢复一片沉默,众人默不作声,一言不发,偌大的思过堂却仿佛空无一人般的死寂。
没有人颤抖,没有人恐惧,亦如,没有人会低头。
第十章 更深醉几许(5)
日暮在时间的催促下,一点一点,迫不得已,走向日落西山的终点。
即使多么地无限风光,光芒万丈,却依旧逃不过以这样的黑暗落幕。
人生也是如此,生来带不去,死了带不走,这就是千百年来无人可以打破的命数。
就如天边那五彩斑斓的绚丽般,无论多么地繁华,耀眼,璀璨,都终究是陨落时黑暗的萧瑟。
天边那一抹殷虹,红的好似一道泣血的伤痕,对,是血,那杀戮的尽头,那嗜血的刀刃,无处不是用猩红的血去渲染那瑰丽的宏伟,那硝烟的狰狞。
夕阳如血,伊人憔悴,在那漫天的殷虹下,一个单薄的身影形单影只,依是倾城之姿,却少了那顾盼神飞的风韵。
馨铃一步一步走在这漫天的猩红下,但无论她怎么走,也走不出这漫天盖地的殷虹。亦如,无论她怎么挣扎,也逃脱不了那命运的束缚。
绝美的容颜此刻苍白如蜡,空洞得不见丝毫的波澜,如一具没有生命的行尸走肉,眼中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散发着毁灭过后的死寂。
风扬雾鬓,一丝丝旋舞在夕阳之下,只是她的心,却再也没有一丝的动容。
突然,脚步霍然停下,眼前,一抹殷红的气息不断扩大,伴着眼中的湿气,凝聚在眼眶中,一点一滴,亦如那凝结在心中的恨。
紫兰,此刻就站在前方,迎风而立的她,眼里却薄如寒冰,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
只有嘴角那一丝明显的笑意越来越深,深得好似一道弯钩,刺入心中,痛彻心扉。
痛?她没有想到,此刻,她竟然还能感到痛。
即使心中早已明了那和善背后的虚伪,可揭破真相的那一刻,心,仿佛也随着浮出水面的一切而被生生刺破。所有的不堪,愤怒,仇恨,在此刻,都化作凛冽的碎片,密密麻麻扎满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锥心刺骨的痛。
那一瞬间,她忽然有种想转身的冲动。也许,转过身去,不去看眼前那个人,也许,创伤,就不会那么深?
只是,她的身子仿佛在瞬间凝固,那僵硬的双腿仿佛与土地根深蒂固般紧紧相贴,任凭她如何费力也不得移动半分。
多年以后,每次她回想起那一个夕阳下落寞的残影,那浮光掠影般短暂的缘分,那浸湿在血红中的双手,一步一步,踏着猩红的血路,踏上两人的是非对错画上帷幕的巅峰。
多年来的是非对错,恩怨难断,今日,在这猩红的血幕之下,用沾满鲜血的手,画上那唯美的落幕。
倘若赢了,手中便渲染着紫兰的血,倘若输了,那最终血溅魂丧的人,就是她。
无论是那一个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但,那又如何,这世间的恩恩怨怨,不是一句不愿,就可以化解的。
今日,两人之间的恩怨,注定要有一场血腥的了结。
“叶馨铃,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想不想一头丧家犬?”嘴角的嘲讽更深,那血幕般的夕阳下,模糊那一张暗晦不明的脸,只有那挂在唇边那残忍的弧度在夕阳的衬托下越发的殷红。
“紫兰,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心中腾起一丝无端的悲悯,眼中寂静如水,却不再清澈。
每一次,当她被残忍地推到严酷的现实面前,她总是本能地想要逃避,因为她不能确定,当触及到那残忍的本质时,她是否能够释怀。但这份逃避,成就的,不过是他人越加得意的残忍和不屑。
有时候,她反问自己,会什么要用这般无能的逃避去维持那早已破灭的姐妹之情?
她曾经想过千百种方式来面对紫兰,只是真的到了那一刻,心,竟然可以如此的平静。
“为什么?”紫兰突然变得有些激动,双目显得微微有些猩红,不知是夕阳染红了眼还是眼中的衬托了夕阳,她疾步跨近了几分,狠声道,“叶馨铃,从小到大,我哪一点不如你,那一点比你差。而你偏偏却那么幸运,所有人都仰慕你,所有人都向神一样来将你供奉,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只看到你的好,看到我的不足呢?”
“我曾经也很天真的以为,只要努力,一定可以得到姥姥的赏识。可是结果呢?到头来还不是一样像大漠中的一粒黄沙般无人问津。”不知是不是干涩了几日的双眼出现了幻觉,馨铃竟隐隐觉得,紫兰的眼中竟闪过一丝如落日后的余辉般的落寞。
只是,那落寞,还未来的及触及眼底,便彻底被无穷的仇恨粉碎。
“一切都是因为你。”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阴鸷的脸上写满了仇恨,那是一种她从未读过的情绪,紫兰冷笑一声,语气中尽有几分无法泯灭的嫉妒,“从小到大,我就一直视你为成功的绊脚石,我故意与你结交姐妹,然后千方百计地暗渡陈仓来算计你,想不到,老太婆竟然一次又一次地纵容你!”
“要不是杜晓嫣的出现,只怕你早就没有命活到今日了。”冷哼一声,紫兰双目猩红杀气腾腾地看着她,语气中多了几分挑衅。
一翻挑衅的话,石沉大海般再也掀不起丝毫的波澜。不知是她以心若止水,还是那一番话对她而言,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逝者已矣,再多的借机挑衅,也没有丝毫的意义。
她的心,在最后一次为她颤抖后,便如冰封般不再为这份背叛有丝毫的情绪。踏碎了情义,只剩下恨来填补那一份空寂。但那恨,却始终进不了她的心中,就如姥姥所说,善良,是她与生俱来的本性。
她不会为了那份令她心痛的恨去磨灭自己善良的本质,因为,不值得,伤过一次后,才明白,为了那所谓的血海深仇用青春去伪装成仇恨的模样,不值得。
亦如,紫兰,不值得她去恨。
她是善良的,从来都是,但这份善良,却不是可以肆意践踏的,也不是任凭所有人欺凌也不懂得反击的懦弱。
“那么今日,你与说这番话,是不是也知道你我之间的情谊已经到头了。”淡淡地吐出一句,没有攒眉千度,没有惋惜哀伤,只有云淡风轻的平静和释然。
人最恐惧错付信任,却最麻木看透一切。
而她,却明白的太晚,付出的心,已经覆水难收。
“叶馨铃,我跟你之间,有太多太多的账要好好算了。”紫兰强装镇定地看着她,只见她依旧气定神闲,云淡风轻,心中不禁暗暗疑惑,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怕?
“看招!”说罢,一道寒光闪过,刀光剑影间,那一股寒气却象征情分被狠狠斩断的流逝。
彩霞满天,似锦似火,一片一片染红了天空,一寸一寸燃烧着。
红色,是最鲜艳的颜色,也是最残忍的颜色。它象征着权力的巅峰,却也蕴含着无尽的杀机。那看似光芒万丈的背后,垄断的,是人性的本质;成就的,是人性的残缺。
人人向往那权力的最高点,却忽略了,那高峰背后的肆虐的寒气和孕育的杀戮。
衣袂飘扬间,两个身影渐渐弥漫在猩红中,一点一点被那蚀骨的血光湮灭。
紫兰手握利刃,手中的利刃急速旋转,一招一式毫不手软,招招直逼要害。一阵破空之声划过空中,一道弧度似割破这剪不断的恩怨般,直逼馨铃的眉心。
反手一挥,刀剑相撞间,火花四射,馨铃颇为吃力地躲过了这一剑。
随后,她反守为攻,一剑剑向紫兰刺去,招招逼人,来势汹汹,叫人不可避及。
电石火花间,紫兰伸出手中的利刃,试图挡去眼前直逼而来的利刃,又是一阵刀剑声,手中的利刃竟已经断裂成了两段!
那一剑,斩断的,不禁是丝丝恩怨,更是两人最后一丝情谊。
长剑已断,覆水难收,这一切,早就在她背叛仙湖岛时,便已经注定。
耳旁传来一阵巨响,紫兰还未来得及回过神,便感到胸口一阵剧烈的撞击,随后一股力道将自己的身子向后方不断倒退。
在同一个瞬间,支撑馨铃的力气似乎在瞬间流逝,苍白的脸上卸去最后一丝生命的血色,利刃落地开花,泣血着,斑驳着,感叹着,最终,她也在这份凭吊中轰然跌落。
那瞬间,她知觉自己仿佛如一片凋零的枯叶般,在空中用尽最后一丝芳华在空中来回旋舞,独步凌空,但那美丽只有瞬间,只需片刻,便跌落泥土,展作尘泥,不再复还。
“叶馨铃,你看,到最终,你都赢不过我,哈哈哈……”紫兰突然疯狂地笑起来,眼中的狠毒渐渐化作夕阳西下后的落寞。
“你干的很好。”一个冰冷的声音陡然响起,那声音的主人,魔夜教头,不动声色地走来,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仿佛是那河蚌相争后最终得力的渔翁。
“叶馨铃是你的了,该怎么处置她也是你的事。现在,你答应我的,是不是也该兑现了。”收起眼中那一丝落寞,紫兰掩去心中的嘲弄,眼角只有与那人同样的狠毒。
“兑现?既然仙湖岛已经失去价值,你觉得,我有必要留着这一个毫无用处的荒岛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仿佛在嘲笑她的无知。
“你……”紫兰的脸色在瞬间大便,她顶了顶神,强压住心中的愤怒,沉声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快要死了。”话一出口,紫兰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热度夹着毫无温度的利器刺入胸口,她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只见一把利刃已经刺入胸口,猩红的血一点一点顺着冰冷的利刃往下滴,亦如那苍白了一生的生命在一点一点地走向死亡。
“你……”紫兰抖了抖唇,企图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本能地将双手四处舞动了几下,最终无力下垂,倒落在地。
亦如,那费劲一生追求的可笑的目标,早最终,竟是这般的黄粱一梦。
点点血不止地从胸口流出,就如那不止的般,一点一点将她吞没,最终作茧自缚,走向了这般的万劫不复。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用生命去堆砌,用仇恨厮杀,用鲜血去铺路,到头来,还是过往烟云。
她冷冷地看着魔夜教头背起叶馨铃的身子一点点消失在夕阳尽头,眼中的仇恨,仿佛随着胸口那一处刺入心脏的伤口,一点一点流逝了。
只是,太晚了,那一句后悔,只是临终前毫无意义的忏悔,已经不重要了。
她到死双眼依旧顽固地睁着,亦如,她心中的仇恨一般,明知是一条不归路,却依旧要赴死一搏,到最终,却换来一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天,已经渐渐落幕,那夕阳的余辉在黑暗的压迫下一点一蚕食鲸吞,只是,那沉淀的只是空中的狂躁,却冷却不了那尸横遍野的荒凉。
作者题外话:今天只有这一更,呵呵。
人生长恨水长东--紫兰
紫兰,这个名字,对我而言,并不是那么熟悉,甚至有些陌生。
她不是主角,戏份也不多,但她却是目前为止看仙湖的人最有争议的人物之一。因为她,是第一个反派人物,一个叛徒,一个嫉妒成性的女子。
对于这个人物,我并没有太大的感知,或是,几乎没有任何的见解,尽管她是仙湖中特意安排的一个人物。
在最初的构思中,并没有这号人物,但后来,为了让故事更精彩,所以我添加了这么一个人物,一个反派,一个人人鄙视的角色。
曾经有个读者留言,说她是被嫉妒逼疯了。其实这只是其一,还有的是她本身的贪婪与野心。
不知道她最终的死,算不算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还是,她从头到尾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
被魔夜教的人利用,以为自己是操控全局的人,想不到,最终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可舍可弃的棋子罢了。
就如她所说,她与魔夜教,不过是有着共同的利益而互相利用,有用的时候,感恩戴德,弃失去价值后便弃如敝履,这便是残忍的本性。
她的一生,处处伪装,处处利用,可最终呢?她不过是那个最可怜,被人利用到极致的那个人。
其实她还是有着期盼的。否则,她就不会作茧自缚,一步一步走向毁灭。
只是,她走了偏路,就如剑走偏锋般,一步错,步步皆错。
其实她的一生,不过是个最可笑的悲剧。
背叛仙湖岛,只为不甘臣服,最终却依旧要臣服他人。利用他人来达到目的,可最终仅剩的价值却被人利用到了极致。嫉妒成性,到死都不能逾越馨铃,只能在自己用恨砌成的围墙中越陷越深。
这就是作茧自缚,也就是自不量力的下场。
只是,就算她赢了,她又能得到什么?一个岛主的虚名?没有人会因此看得起她,也没有人会因此臣服于她。就如那蝶夫人一般,最终,只能将仙湖岛推向另一个灭亡。
人世间,究竟有什么是值得一个人去费劲一生的精力去追求的呢?名利?金钱?权势?用青春去追求,用纯真去渲染那遥不可及的过往烟云,徒付了一生,到头来,终究还是枉然。
人生长恨水长东,这是李煜的千古名句,只是,倘若一个人如姥姥那般能学会知足和释然,那么,所谓恨,是不是会有全然不同的释义呢?
相见欢
唐)李煜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无言独上西,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知己相存,天涯比邻--杜晓嫣
杜晓嫣,这个名字,相信喜欢仙湖的朋友们也都很喜欢这个人物,纵然不是主角,戏份也不多,消失在十二章,但她给读者留下的,却是一段真挚刻苦的友谊。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她与馨铃的友谊,是永久长存的,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被腐蚀,也许,她与馨铃的友谊,已经不单单只是口中肤浅的情谊,而是支撑着两人患难与共的一种感情。
馨铃从小无父无母,她的身世在后来的故事中会提到哦,晓嫣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们的相遇,就注定了这一段纯洁的情谊。
在鸿门宴上,晓嫣用自己的灵珠去换仙湖岛,结果导致法力全失,还差点丧命,这足以证明了她与馨铃之间最干净的友谊,也许,有些情谊,是不会随着那野心和嫉妒而渐渐被腐蚀,晓嫣和馨铃的情谊可以说是仙湖镜缘中最真挚,也是唯一没有改变的。
仙湖岛中一共有三人主角,馨铃,紫兰和晓嫣。同样为馨铃的朋友,紫兰选择了背叛,结果害人害己,死在了自己那愚蠢的背叛下。而晓嫣,却是甘愿为朋友舍弃一切,也许,在她的眼中,馨铃已经是她在世间唯一的亲人了。
最后,她留在了仙湖岛,重建那个已经坏损的家园,相信她一定可以做到,不然最后哪里才是馨铃和云飞腾的归宿呢?
晓嫣的性格有点外向,活泼开朗,乐观善良,不同于馨铃的楚楚动人,晓嫣给人的感觉却是更亲切,更现实的。如果说馨铃是画中绝美的瑶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