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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湖镜缘1第14部分阅读

    的动力,就只是恨。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在瞬间随着紧紧拉玄的弓箭瞬间拉开,他们相互僵持着,面容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恐慌。

    也许,下一刻,就是鱼死网破。

    但事到如今,谁又会去计较这些呢?

    魔夜教头冷冷站在前方,嘴角中那一抹嘲讽似天空那惨白的月光般没有丝毫的色彩,就如他的心一般,没有丝毫的情绪。

    对于一个行尸走肉来说,情绪,也是,弥足珍贵的。

    “你们还是不愿意放手。”冷冷地出声,魔夜教头负手而立,浑身散发着排斥与冷漠。

    “想要我们放手,除非你死。”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异常的艰难和狠毒。此刻,晓嫣的脸上亦如那魔夜教头般面无血色,散发出一种狠戾,苍白的脸却依旧高高昂起。

    仙湖岛的人,除了卑贱的紫兰,没有人对用最泯灭人性的背叛,去换被卑微的生存。

    而且,这生存的尊严,早已被如数践踏。

    “是吗?”魔夜教头似乎失去了耐性,眼中升起一团杀气,那是一种残忍的兴奋,不知要用多少血腥才能铸成那眼中的嗜血。

    “来人,放箭!”一句冰冷到极限的话冷冷发出,响彻云霄,天空的明月似乎也为之颤惧,只能木然地躲入云端,避忌这夜晚中残忍的一幕。

    一声剧烈的破空之声响起,随后,无数的箭头,好似璀璨的星辰,只是这美丽,注定要在血腥中落幕。

    又是一阵剧烈的响声,那是兵刃相接地声音,三人手中的利刃已经出鞘,凌空而起,飞旋抵挡前方来势汹汹的箭头。

    夜,静的诡异,万籁俱静中,鬼魅般的夜色,愈来愈浓,似逐渐吞没声声厮杀。

    无数箭头直射而来,又随着利刃的旋舞摇摆而去,刺中一个又一个它的同伴。只是,刀剑无情,它不会为任何人心痛,就如前方的人,也不会为任何人而动摇。

    “上!”一声尖锐的声响撕破天空,随后,魔夜教徒如海潮般向三人扑来,那炫目的刀剑气顿时令人感到无端的压迫。

    馨铃只觉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仿佛拥挤的人群令她顿时窒息。

    一阵一阵诡异的猩红在夜色中绽放,斑驳,消逝,在刀剑的威仪下不复存在。这,恐怕就是无人得知的孤独凋零。

    孤独地不为人知,就如空中一刻陨星,即使凋落,也无人会去询问。

    一阵暖意顿时泼墨脸颊,也染红了她的双眼。猩红的血以最残忍的弧度,幽雅地绽放,只有有心人才会注意,那生命的流逝。

    可,魔夜教的人,并不应该有血,难道是……

    心中顿时一阵紧缩,她平息心中的恐惧,艰难地转过身,那一刹那,仿佛她失去所有的勇气,再也无法抬起那股坚强。

    云飞腾无力地倒在地上,他的胸口,一支血淋淋的剑阵闪着诡异的光芒。

    随后,又是一阵巨响,那是属于刀剑割破血肉的声音,心,不可抑制地颤抖,仿佛每一抖,都可以将她仅剩的勇气抖散。

    自从姥姥走后,她紧靠着云飞腾和晓嫣提供的力量来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无论多大的磨难,为了他们,她都必须背起巨大的勇气。只是如今,她不知道,这股勇气,还能支撑她多久。

    就如她也不知道,这勇气,还能依赖从谁的身上获得。

    杜晓嫣,那灿烂而单薄身影,终于寡不敌众,在刀剑浪口中脆弱地凋零。

    她倒下的瞬间,扬起一阵飞放的尘埃,心中仿佛有什么碎了,一点点被绝望的猩红渲染。茫然间,她只听到一声喃喃的碎语,那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馨铃,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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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孤月残霜(7)

    ( )阴风刺骨,寒气肆虐,耳旁如死水般静的空洞,远远传来几声鸟鸣虫啼,每一声似乎都促进心中的冰冷侵入一分。

    “喂,上面的那些鼠辈,快放我们上去,有本事的话就不要趁人之危!”芸心声嘶力竭的声音空悠悠地向上扬去,却再也没有方才的底气。一遍又一遍,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喊了几遍,只知道,每一声呼喊,得到的,却是更深一份的失望。

    带着隐隐怒气的呼喊声似石沉大海般一遍又一遍响彻云霄,得到的,却是大潮无音般的失落和绝望。

    她的希翼,也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失落中渐渐落空。

    四周皆是冰冷坚硬的围墙,平滑的仿佛没有一丝缺口,也象征着她们无路可退的险境。

    不断有风从顶口灌入,灌入的,仿佛不止是通往外面的希望,更是她们证明自己还与外界有着一丝联系的最后见证。

    倘若没有这风,也许,她们会以为,她们早已不在人世。

    只是,那又如何呢?与世隔绝的暗无天日,与那死亡的孤寂又有何差别。

    心底暗暗升起一丝反感,她从不喜欢被人束缚在一个狭隘的格局,看着那些局外人得意和不屑的嘲弄,自己却依旧傻乎乎地不知如何走出这死局。

    可上苍却偏偏有意捉弄她般,一次又一次将她困入死局,而她,却连那躲在暗处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也无从得知。

    “你们这群该死的缩头乌龟,把我们困在这里算什么英雄,快点把我放出去,否则,我定要你们碎尸万段!”丝荫的声音早已喊到沙哑,可语气中的激愤却丝毫不减,反而更胜方才。

    她的胸口因为剧烈的嘶喊而上下起伏,就如她此刻难以平静的心一般,以最激愤的波动在心中翻涌澎湃。

    回想起半日前,她们才遇到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本想通过他们来找到玉龙山庄的去处,想不到竟然被这群鼠辈用药弄至这里,困死在这个看似枯井的地方。

    她不禁抬首,望着那黑云翻涌的井口,天,已经不再平静,那大片的乌云映入眼中,仿佛也将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一并遮去。

    手难以控制地伸向光滑如镜的四壁,试图做最后看似无用的挣扎。触碰墙壁的那一瞬间,一股刺骨的冰凉透过之间流入心中,心不禁一颤,仿佛害怕,恐惧在心中渐渐形成一阵压迫,以越来越烈的进攻挤压心中苦苦维持的坚强。

    心中升起一丝没由来的怒气。虽然她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但那不代表可以一些素来无冤无仇的人无端端地招惹,去挑衅她心中的勇气。

    她怎么想也想不透,她们与那些个鼠辈无冤无仇,包括那次见面也是头等一会,为什么他们要如此地步步紧逼处处提防呢?

    难道他们将自己当成了蝶夫人的人?

    心中霍然腾起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那是突然清明的诧异和愤怒。她早就觉得那蝶夫人不怀好意,图谋不轨,竟想不到心底竟歹毒地令人发指。

    且不说她们与她井水不犯河水,她们不过是局外人,为什么要利用她们的处境去引她们陷入她与这玉龙山庄的纠葛,这与她们又何干?

    心中那怒气越来越深,深的她仿佛无法释怀,当信任演变成利用,当好心演变成欺骗,那善意被蚕食后的荒芜,剩下的,就绝不再与信任有着丝毫的关系。

    “可恶的东西,给本姑娘滚出来。”丝荫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那怨气仿佛点点汇聚在胸口,化作一丝戾气,以最绝望的压迫,打碎心中最后的耐性,那股怒,仿佛在瞬间奔发。

    “吵什么吵。”当那股怒吼消散在空中后,一丝懒散而粗暴的声音骤然浮现,那语气中的暴戾丝毫不比丝荫逊色。

    一个满脸胡渣的粗暴男子探着脑袋展现在井口,那杀气腾腾的目光仿佛如那饿狼扑食时的贪婪和残忍,浑身散发出狠毒和暴戾的气息。

    “啊。”随着一生粗暴的吼叫,硬汉只觉头上仿佛传来一整激烈的碰撞声,随后绽开一朵猩红的血花,随后,干燥粗燥的皮肤传来一阵肿痛,不禁伸出的手感到丝丝的温度,但迅速化作冰凉。

    怒气,仿佛也随着这沁出的血丝般,渐渐转凉。

    “他妈的,哪个该死的杂种干的,找死。”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常年的如野人般的生活使他早已失去了用来粉饰表面的矜持和礼数。

    “你竟敢骂我是杂种,你这个满身泥巴的脏胖子!”堆积在胸口的怒气在瞬间喷发,一字一句带着明枪暗箭,字字毫不留情,对着那粗汉的死|||岤。

    那股积蓄依旧的怒气随着丝荫的破口而出而肆意散开,芸心紧紧抿住的嘴唇顿时松开,随着松懈的警惕形成一道弧度,那是绝境逢生时的苦中作乐。

    静蝶仿佛置若罔闻,脸上依旧云淡风轻,不动声色地望着眼前的一举一动,只有眼里如千年寒冰般的冷漠又仿佛添了几分萧瑟。

    在这缤纷殆尽,万物沉沦的黑夜里,即使在怎么地伪装去试图挽回什么,也终是无济于事。

    在黑暗中,能有这片刻的欢笑,也是好的。

    纵然,她不知,眼前这分笑的下一刻,究竟会不会是绝望般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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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孤月残霜(8)

    ( )纵然,她不知,眼前这分笑的下一刻,究竟会不会是绝望般的永恒。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看我不整死你。”那硬汉见丝荫没有丝毫的服软,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股名为不甘的味道哽在喉咙,令他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能硬着硬着头皮奉陪到底。

    心中暗暗冷笑,她如今都身困枯井,自身难保,还指望她成什么气候?

    “哼,整死我。”丝荫冷笑一声,语气中的不屑越来越明显,“我倒要看看……”

    “啊!”话未完,紧随着一声巨响,丝荫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顿时惊醒了沉寂,随后,一股冰凉的气息用最凌冽的触感从头间跌落,跌至心中,越来越多,那刺骨的湿气仿佛是最残忍的脚印,伴着湿答答的水珠,践踏了她的尊严,也湮起了她的仇恨。

    当愤怒化作仇恨,那心中仅剩的,只怕就只是与恨有关了。

    “哈哈哈哈……”一声讽刺的笑意从上空传来,穿过冰冷而潮湿的空气,一滴滴如殷虹的血腥般滴入她的心中,似一道道泣血的剑气,在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恨。

    “你……你……”丝荫全然不顾身上的湿气,螓首的瞬间,目光中满是愤怒,那中愤怒中,还夹着一丝愤怒到极限的情绪,那便是仇恨。而那恨,她只有在扬州,被刘石旋侮辱时,目光中才闪烁着同样的精光。

    不同的是,只是那一次,她极力地掩饰心中的仇恨,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去伪装;而这一次,她浑身上下,即使被水淋湿,却依旧散发着恨入骨髓般的愤怒。

    “这就是与我做对的下场。”声音冷冷地从上方传来,刺入耳膜,也刺破心中的防护线。她甚至隐隐有一种感觉,那上方的光明,只是一种虚伪的希望,到最终,往往总是落空。

    “啊”地一声,随着破空之声地响起,一只软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冲而去,狠狠地勒住那居高临下的头颅,随后玉手轻轻向内一拉,那粗汉还来不及失声吼叫便失去平衡般直直从上方坠落。

    原来,濒临危险时,再看似坚强的人,也依旧无法抗衡,至少,用命,是不够去抗衡的。

    那粗汉如从天而降的一块巨石般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只是,没有扬起丝毫的尘埃,因为它们都早已被先前的水给牢牢粘在地上,无论多大的力气,也无从将它们再次掀起。

    只是,那藏在暗处的尘埃会因此被永久埋没吗?答案是否定的,待水汽蒸发,它们便会借助东风之力,卷土重来,以另一种伪善的面孔藏得更隐蔽,更不为人知。

    邪恶,一旦失去牵制,就会肆无忌惮地横行肆虐,那伪善的面孔,那伪装的模样,那暗藏的陈仓,又岂是靠肉眼可以看清的。

    这是虚伪的本质,也是人性的本质。

    见又落入一人,使原本就狭隘的枯井显得更加拥挤,彼此浮起的闷热气息此时更是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似要将众人生生闷出一身汗来。

    “哼,脏胖子,你竟敢用水泼我,看我不砍死你。”丝荫的双目突然瞪地猩红,眼里除了愤怒再无其它。但只有她知道,那只是愤怒,而不是恨。愤怒,只是浮现在表面的情绪,而恨意,却是确确实实藏在心中用表面的虚伪去掩饰的感觉。

    她这一生,从未恨过任何人。包括对刘石旋,她也只是愤怒。纵然知道,他天性如此,她依旧没有办法忽略他眼中的挑衅和轻/佻,就如她无法对她爹的专权而视而不见。

    这就是她,与别的女子的不同。

    芸心挑了挑眉,眼里满是掩不去的得意之色,手中的软鞭还微微颤抖。

    她知道,此刻,只要她一停手,那软鞭就会顿时失去动力,如凋零的枯叶般随着风的静止而停息。

    恐怕身不由己的人,就亦是如此。

    眼角漫不经心地望着杵在地上如没有生命的躯体般的粗汉,心中没由来地一阵不悦。方才她还清楚地记着那猖狂的笑和那泼冰冷的水,也一并将心中对他最后一丝的怜悯也浇灭。

    “喂,你快起来啊。”见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丝荫狠狠地踹出一脚击在他的腹部,顿时令那方才还一动不动的男子顿时面露苦色,一阵鬼哭狼嚎后,捂住受伤的腹部愤愤地抬起首直视丝荫。

    而静蝶,从方才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过,依旧是不动声色地望着前方的一举一动,仿佛这枯井的黑暗将她的心也一并抹去。

    只有芸心知道,她在此刻还能做到这般的云淡风轻,不是她没有心,而是与生俱来的傲骨冷漠令她随时随刻都用这冷漠武装着自己。

    “快说,出口在哪?”一句短短的话,却仿佛如极其锋利的利刃般字字带着杀气。丝荫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目的,却没料到,说出这番话时,竟会是这般地凶狠。

    也许,以硬治硬,才是绝佳的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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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孤月残霜(9)

    ( )“哼,休想。”硬汉冷哼一声,语气中丝毫没有臣服的意思。

    “你别以为我那你没辙了,该死的胖子。”丝荫顿时感到被人羞辱般的愤怒,语气里的蔑视越来越浓,心中暗暗不屑,她就不信了,这世间之人又有谁会没有软肋,只不过是隐藏的好罢了。

    而她呢?与生俱来的勇气是否能让她对一切的恐惧而置身事外呢?答案是否定的,纵然他人不会明白,但自己心中却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她也是会怕的,只是越是害怕,就越是计较得失,而展示害怕的能力,也就在这样的患得患失中渐渐遗失。

    男子丝毫未理会她的挑衅,只是双眼颇有兴致地看着她,目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隐隐跳动,直到她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丝丝凉意从背后渐渐升起,如扭曲的毒蛇般将毒素从背后一点一点扩散。

    “丝荫,不要紧啊,我们要是死在这里,我就不相信,他能活的了。”仿佛从那双眼中洞悉出什么,芸心连忙上前止住丝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令人感到无端的不自然。

    “哼。”又是一声冷哼,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天真地可笑的胡言。

    “真没想到,你到现在还有这份闲情逸致,等到今晚,啊,我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能力在笑得出来。”芸心突然惊呼,语气中仿佛满是同情,她无奈耸耸肩,作势道,“本来呢,你还可以救自己一命,但只怕现在嘛……”

    意料之中,这句话果真引起了男子的注意。他微微抬首,眉梢中却依旧是不置可否,那眼中的将信将疑浅的还未抵达眼底,便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你什么意思。”声音依旧是冷漠得平淡,只是微微有了一点起伏。

    “你知不知道,今晚很快就要下雨了,倘若我们要是再出不去,你说我们会怎么般。”芸心眼角的笑意添了几分,却在垂首的瞬间悄然掩去,眼角不禁泛起微微的湿气,几滴水珠剔透晶莹摇摇欲坠。

    “我凭什么相信你。”冷冷地出声,言语中却再也无法连贯,就如眼中无法掩饰的底气不足,也是牵强地不自然。

    “相信总比不相信好,就如死,总比不死好,我相信公子是聪明人,一定懂得如何去衡量自己的命。”转瞬间,芸心已经收起那眼中楚楚的泪光,分外温和的话语中字字却带着压迫,如一阵刀剐般从硬汉心中狠狠碾过,用最剧烈的压迫拖着一路的血印在心中狠狠绞过。

    粗汉不禁感到一阵冰冷,他不由打量起前方这个看似面善却笑里藏刀的女子,心中暗暗感叹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再怎么伪善的面孔,在利益前皆会原形毕露。

    不知为何,这女子隐隐让他感到无端的寒冷,心中虽然拿捏不定她所说的话是否属实,但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无端端地拿命去表彰自己的效忠。

    说出这番话时,芸心的心中也纷乱如麻,仿佛心在那一刻高高地悬起,紧张,恐惧,在瞬间化作无形的手,煽动那渐渐摇晃的勇气。

    刻意挤出的笑容顿时僵住,只是瞬间,便恢复自然,仿佛方才的那一分僵硬从来不存在过。

    这个时候,无论怎么虚伪,都绝不能让眼前的这个人察觉到什么。

    否则,就将前功尽弃。

    人世间,有些事真的很奇怪,明明万事俱备,就差最后的临门一脚,却阴错阳差地因为一个看似毫无用处的不慎而一失足成千古恨。

    对,阴错阳差,难道她们的一生,不就是阴错阳差般地相遇吗?

    比起他人,她们又何尝是幸运的,她们从诞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日后不平凡的一生。可就是这寿命天格的不平凡,注定要让她们失去身为女子应该有的庇护,她们背井离乡,跋山涉水,在刀尖浪口,风雨飘摇中摇晃一生。

    纵然不喜欢被人当作瓮中之鳖般操控着一切,更不喜被《女经》,《女则》那些扭曲人性的三从四德生生束缚。可如今的处境,又好到哪去,她们还不是一样如水中浮萍般随波逐流,在一环扣着一环的处心积虑中任人戏弄,随着他人布下的迷局一步一步不能自己。

    “好……”踌躇了半响,粗汉终于低下了他那高昂的头颅。

    心中的巨石仿佛在瞬间落下,压抑依旧的情绪却丝毫得不到放松,因为,她知道,还不是时候。

    粗汉说罢,便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使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只隐隐觉得背后所散发出的冷漠令心头无端罩上一层恐惧。

    放眼望去,之间丝荫依旧是满面嘲讽,一脸的不屑和讥讽,而静蝶,则是往常的云淡风轻,不见丝毫的波澜。

    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恐慌,她的呼吸不禁加速了几分,胸口的心似乎也按捺不住压抑的恐惧,愈跳愈烈。

    粗汉面靠着墙壁,双手触碰在冰凉的瞬间,似有一丝清脆的叮咚声发出,似翠竹之色,此刻却不知为谁而奏。

    虽然背对着他,但芸心隐隐能感到,那双手,虽然尽力掩饰,却也不可抑止般地微微颤抖。

    一阵巨响毫无预兆的炸开,紧接着,灰土败瓦顿时破茧而出,一瞬间,众人眼前烟雾弥漫,双眼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刺得睁不开眼,耳旁更是嗡鸣作响,仿佛有千万锣鼓般令人头昏欲裂。

    几乎是一瞬间,静蝶突然迅速抽出藏于手中的利刃,刀剑之声骤然响起,头顶顿时飘下一阵阵飞扬的尘土,还未待两人回过神来,静蝶便飞快将两人紧紧拉住,随后只觉一阵逆流在井底荡开,生生与那井底的潮湿抗衡。

    “快走!”短短的两个字,却透露着刻不容缓的决然。

    这人世间,善与恶,竟都是那么地绝对。善人无论怎么遭人陷害,险象环生,都能依心无芥蒂地忽略一切虚伪背后的恶意,总是自欺欺人般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以德报怨的宽容。

    而恶人呢?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心存歹念,不思悔改,把善者的善良看作最致命的弱点,硬是生生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眼中除了自己再也容不下他人。

    就如这猖狂冷笑的粗汉,即使她们给予相信,却依旧得来的不过是最可笑的利用。

    纵然,她们从来没有真正的将自己的命交眼前这个人。

    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人要是再不学会提防,那么就只能傻乎乎地丧命在所谓的“善有善报”的信念上。

    她们其实心知肚明,那粗汉怎么可能将出口轻易托盘而出。就如屈打成招般,得到的答案绝非就是她们想要的。

    一得必有一失,纵然心中知道这可能的结局,她们还是决定放手一搏,也许放下芥蒂,真的可以得到真挚。

    只是,这一次,她们有错了,错在轻信,可是倘若没有那粗汉的险恶,又那来的她们的轻信呢?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方才在井底时,静蝶就思量着用月茵笛的神力来助她们逃出井底。那粗汉岂是那么容易被她的软鞭打落的,这一切,从一开始,就露出了破绽,只是她们并非个个如静蝶般心细如尘,又怎么去在意。

    月因笛形成一道光束,五彩斑斓,好似焰火般光炫夺目,蕴含着对生存的渴望,也蕴含着死里逃生的一线生机。

    芸心知觉脚底渐渐离开地面,不断有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此时,却再也赶不到丝毫的阴冷。

    那不过是黑暗破灭时最后的光华,纵然,毫无色彩的黑暗,是谈不上光华的。

    不断有水漫过井底,一阵高过一阵,井底的男子顿时埋没在水中,却在大厦将倾前没有丝毫的挣扎。

    也许,对于一个决心赴死的人,生与死已经没有任何的差别。

    只是,心在粗汉被湮灭的那一刻,芸心的心,还是不可抑止地一颤。亲眼目睹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被流水吞噬,她还是不禁感叹,人的生命,在死亡的面前,竟是如此轻易地卑微,卑微到可以随时被践踏。

    不出片刻,井底里已经渐渐被水淹没。

    “真是太可怕了,这个该死的东西,竟然想淹死我们。”一上岸,丝荫便不安风地聒噪道,语气里满是不屑烦躁。

    “可是,用死也要阻止我们,这玉龙山庄,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又是一阵缄默,黑暗中,可以听到每个人的心彼此的起伏,却不能揣度他们心中究竟孕育着什么……

    作者题外话:第九章孤月残霜结束了,呵呵,这几天是更新慢了点,不过应该还是比以前快,本人一定对快点写完的,毕竟,这本书的内容我快忘光了……本书是我从2010年开始构思,不过最初只是觉得好玩,没有想到会把它写下来。看来人生真的是有很多的转折点和意想不到的事,就如我们往往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隐藏在未来的未知数究竟会以生么方式出现,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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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更深醉几许(1)

    (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沉默了多久,三人一路往前,不曾停歇,也不曾言语,万物似有意配合这沉默般,安静了下来,一种有些尴尬的沉默在黑夜中僵持着。

    黑暗中,阴风徐徐,夜色如墨,虽是初春,但在这百花殆尽的蝶阴谷,却无处不展现着百花零落,繁华空梦的萧瑟。

    也许,人生,正是如此。

    “你说,这玉龙山庄中会不会有诈?”犹豫了几分,丝荫突然幽幽地问出了三人心中皆担忧的问题。

    声音很轻,却掩饰不了那语气中的凝重,一字一句如斧锤砸冰般撞在她们心中,破碎的冰渣带着最凛冽的杀气刺入心中,痛的令人无法忽视。

    静蝶脸上陡然浮起一层不明的思绪,夜色似化不开的墨一般投在她的脸上,将她那绝美的脸藏在黑墨中,亦如她的心一般,总是避不开黑暗的纠葛。

    “可是,这是我们出去的唯一的路。”芸心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口不对心道。一番话却让心中陡然结冰,一阵不祥之兆似冰封湖面般将心中的担忧紧紧拢住,只是一开口,却又是宽慰之词。

    事到如今,那个问题明显所有人心中都已有了答案,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这样的自欺欺人,也许真的可以减轻一些心中的不安,让自己看开一些。

    只是不知为什么,嘴里越是轻松,心中却越是沉重。一字一句,却仿佛费尽了心思去伪装。彼时,面对蝶夫人时,掩饰仿佛不用费吹灰之力,但此刻,她却觉得伪装是多么得艰难。

    “唯一的路?”嘴角突然勾起一丝嘲弄的笑,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弄弄的不屑,语气陡然结冰,“谁知道那个死老太婆是不是耍我们,抑或,她根本就是个疯子。她明明知道去什么玉龙山庄有多么得艰险,为什么一个字都没告诉我们?她分明就是想让我们死。”

    心中越想越不对头,那蝶夫人笑里藏刀的模样似乎又浮现在脑中,只是那电石火花般的迅速令她还未来得及仔细看清,便已经被那光火刺伤。

    那蝶夫人,分明就如蝶仙所说,是一个心怀鬼胎,无恶不作的妖怪。

    “此刻,说这些话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快一点离开这里,及时赶回仙湖岛。”静蝶冷冷出声,眼里竟添了几分不耐烦。她不想一直在这蝶夫人的话题中打转,也不想无故增添三人心中的烦忧,兴许,那蝶夫人要的,就是这样。

    看着丝荫脸上明显的不耐烦,心中顿时感到一阵好笑,难道,她真的忘了,这一切,可都是她引起的。

    倘若她没有执意回头,兴许她们就会像蝶仙所说那般,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

    只是,“倘若”二字在事实面前,是多么地虚无,虚无的毫无意义。

    又是一阵死寂,死寂地仿佛四周只是如同行尸走肉般没有生命的躯壳,在黑暗中一直穿梭,却迟迟无法找到前方。

    突然,前方出现一道微弱的光线,随着三人加快的步伐,那光线在眼前不断扩散,愈见清晰,刺眼,只是,那看似光芒万丈的背后,究竟是不是一条不归路呢?

    “你们看,这是什么!”芸心突然惊呼起来,语气中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喜悦。

    那意味着,前方不是死路。

    一阵寒气随着黑暗的结束迎面而至,将挣脱了束缚般不断灌入四周,将一切感觉拢住,随着这一阵寒气,她们知道,前方,又是一拦路虎在等待与她们的邂逅。

    放眼望去,之间前方,除了一面铜镜,别无其他。空旷的荒野中,飘忽着缕缕雾气,形成一道道斑驳,若有若无好似轻纱帐幔,却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锐利。

    四周闪着凌冽的光,在雾中患得患失,没有那么清晰,却如刀剑寒光般刺眼。

    又是雾气,芸心心中顿时升起一阵不满。她忽然很讨厌这样的雾气,纵然它漂浮虚空,若隐若现,美的不食人间烟火。可正是这美丽的背后,暗藏着无限不为人知的杀机,随时随刻,便可以在这美丽的掩饰下,出其不备让人在明枪暗箭中丧命。

    越是美丽,就越是虚伪。就如这飘舞的雾气般,它真的可以遮住这丑陋与贪婪吗?不会,它只会提供一个绝佳的条件,用那看似美丽的外表遮住这孕育的杀戮,从而令人疏忽防备,松懈警惕。

    这就是美丽的背后永不变动的定数。

    三人不禁踏过石路,四周繁花似锦,碧叶扶疏,与方才那百花殆尽的萧瑟大相径庭。

    但无论外貌怎样改变,心中的丑陋和背后的阴险却是永远不会变得。

    虚伪,会用千百张伪善的面孔来试图迷惑人的双眼,一次一次以新的形态示人。只是,那又如何,那险恶的心,却从来不会改变。

    看着这表面看似祥和宁静的背后,是杀机暗藏,还是是非难料?

    不断有寒气迎面而至,萦绕四周,令人感到肌肤一阵的冰凉。

    柳眉微微颦起,心中的警惕没有丝毫的松懈,这温山暖水间,为什么会有这般的寒气?

    前方那挂在墙上铜镜,已经微微泛黄,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岁月碾过的痕迹。

    那是一面巨大的铜镜,是用最常见的青铜制成。表面呈青色,泛有斑斑锈迹,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但透过那粗糙的锈迹,依旧可以看清那铜镜上精致的花纹。铜镜的表面上刻有各式各样龙飞凤舞形态万千的动物,栩栩如生,雕工细致,美轮美奂,即不失令人不可逼视的威仪,又透露出生动活泼的鲜活感。

    即使是年过已久,却依旧可以看得出那精美的底质,可谓已臻出神入化。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面铜镜?”好奇心驱使着她疾步地上前,伸出手轻轻抚摸。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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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更深醉几许(2)

    ( )“轰!”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响在耳边炸开,虽然已经是见怪不怪,但三人耳边还是生生颤了一下。

    伴着这一颤,心中陡然警惕,目光顿时变得锐利无比,她们知道,那隐藏在背后的危机,出现了。

    “是谁打扰我的休眠。”一个粗重沉厚的声音似钟鼓般响起,带着沉闷的缓慢,在三人心中敲醒剧烈的警觉。

    静蝶眼中不知何时氤氲起一丝防备之色,倘若说来时眼中带着不容松懈的警惕,那现在,则是剑拔弩张的一触即发。

    除了芸心,两人眼中皆是布及眼底的敌意和防备。仿佛那一声怒吼,已经明确了对方的立场。

    相对于两人如此大的反应,芸心则是不以为然,眼中依旧炯炯有神,仿佛如一面净水般不参丝毫的杂色。

    纵然,她不知,这份纯真,她还能把持多久,或是,还能在她身上,停留多久。

    “你们好大的胆子,感闯入这里,找死。”那声音似乎没有停息的意思,沉重地好似铁锁剧烈摇晃般,令人感到天旋地转,一阵晕眩,双眼渐渐模糊,转眼间,视野里只剩下一片漫无焦点的白芒,意识仿佛也渐渐溃散在这漫天盖地的白色中。

    “小心!”芸心突然出声,随后,连忙从衣袖中拿出月因笛,放至唇边,轻轻吐出一缕气,天籁之音顿时响起,似雨后和风般疏散迷蒙的大雾。

    玉润珠圆的笛声清脆通透,好似丝竹之声,一点一滴将渐渐殆尽的意识拉回。

    脑中的雾气渐渐散去,眼前一点一点恢复蚕食的亮光,眼皮中的疲倦也如数消散,只是跟着消散的,还有心中仅有的仁慈。

    仁慈,在这惊心的破咒之路上,是最可笑,也是最不容的。

    其实,与那些人相比,她们有胜几分呢?她们不过是比他们幸运,能在这硝烟杀戮中存着那一份仁慈,那一份在世俗红尘中难以完整的仁慈。只是,就是那分仁慈,最终是她们致命的弱点。

    那在这硝烟杀戮,心存仁慈,是福,还是祸呢?

    倘若失去了那分仁慈,人性的残缺,又会不会是失去自我呢?

    吹奏笛子的瞬间,心中隐隐升起一丝窃喜般的得意,还好早有准备,以防万一,想不到这看似平静的背后竟然是如此的凶险。

    这蝶阴谷,诡异的如深海一般,每一处都翻涌着看不见的波涛,而这些,绝不是警惕可以提防的。

    “是谁那么缺德,竟敢用这么低级的摄魂术。”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丝荫稍作思考,前因后果一下子清明于心,在也不顾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原则,横眉怒目道。

    “哈哈哈……”一阵陈淳的笑声传来,悠扬长远,但她们却听得出这背后的凶狠。倘若这里的人都是表里不一,笑里藏刀,那么,表面越是柔和,心中的阴险就越是令人难料。

    三人随着那笑声的方向望去,神色皆是不一,但有一点相同的,那便是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信任。

    这里,除了同伴,没有人可以信任,也没有人值得信任。

    因为只有同伴,才与你有着共同的目的。

    而所谓信任,也只是存在一夕之间,等待明日,也许,所谓同伴,就是反目成仇的背叛。

    轻易付出信任,就如轻易交与生命一般,到头来,不过是成为他人利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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