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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湖镜缘1第11部分阅读

    在了这里守候。他说,他喜欢看我跳舞,于是,

    我每日起舞,因为我相信,他一直在这里,不曾离开。”蝶仙突然变得十分淡定,长叹了一口气,没有攒眉千度,清泪成行,只是淡淡叙述着这段古老而凄楚的故事。

    “所以,世事难料,你们一定要学会珍惜。”蝶仙的脸上已经恢复方才的淡定,但苍白的神情依旧掩饰不了心中的痛楚。

    作者题外话:本章是蝶仙的故事,是写着写着突然想到的,更原本的构思毫无瓜葛,所以大家也可读也可不读。

    第七章 蝶阴谷(4)

    ( )目光逐渐化作平静,从落寞到哀伤到最终的平静,就如云海翻滚般变幻莫测,却终不免最终的停息。

    静蝶心中不禁一阵叹息,倘若能一早便看破红尘,又怎会有日后的抱憾终身。

    “好了,说了这么多,我还没告诉你们蝶夫人的来历呢。”苦笑一声,蝶仙脸上早已不见方才的泪痕,面色变得极其严肃,凝声道,“说来也怪,多年前,当隐帝死后……”

    脸上划过一丝波涛,转眼无踪,她继续道,“这里的妖孽因群龙无首,便逐渐散去。直至一个自称蝶夫人的女人的出现。”

    “她法力高强,又心术不正,很快便结党营私,在这里树立了属于她的党羽。”冷笑一声,蝶仙眼中闪过丝丝不屑,讥笑道,“这女人好高自大,不可一世,自以为有了手下那一干饭桶便可高枕无忧,还不是一样最终只能如井底之蛙般做她的困兽之斗?”

    心中闪过一丝疑虑,芸心欲言又止,见她的神情,仿佛这蝶仙与那蝶夫人有过什么过节,她抖了抖嘴唇正欲出声,却还是作罢。

    倘若她贸然相问,定不会得到答案,可能还会适得其反惹恼她,那到时,她们就别想指望她带领她们离开这里了。那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我们该怎么出去?”听她的描述,看来这蝶夫人定非等闲之辈,那她们又该做才能突破重围,离开这里赶去仙湖岛。

    算算日子,也已经过了两日了,不知仙湖岛那边怎么样了。但愿不要出什么事,如今,她们深陷困境,自身难保,唯一能为馨铃他们做的,也只是祈求上苍了。

    “听着,这是你们唯一能安全离开的方法。”波澜不惊的脸上变得分外严肃,蝶仙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前方是一座拱桥,桥的两端是万丈深崖,你们上去后,会听到有人在呼唤你们的名字,也许是你们最亲的人,也许是你们朝思暮想的人。但是,你们决不能回头,否则,你们将会成为蝶夫人的俘虏。”

    “多谢。”可以忽略她脸上的凝重,静蝶答谢道,语气十分淡定,不见丝毫波澜。

    话毕,众人拜别蝶仙,向前方走去。夜似深海,暗涌翻腾,到处都是看不见的危机。

    “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头!”蝶仙坚决而凝重的话顺着阵阵寒风从身后不断飘来,芸心心底没由得升起丝丝冰凉,更甚这漆黑不见五指的夜色。

    “你说,那座拱桥上到底影藏着什么玄机?”目光闪烁一下,又逐渐恢复平静,芸心只觉方才从蝶仙那里出来后,一股寒气就如影随形地紧随着她,仿佛是藏在这黑夜中蠢蠢欲动的邪魅。

    “天知道,管它那么多呢,只要顺着蝶仙的意思,无论如何都别回头不就可以了。”漫不经心地扫过忧心忡忡的芸心,丝荫目光迅速恢复沉寂,脸上的隐隐忧色出卖了她心中底气不足的心绪。

    “就是不知究竟蝶仙说的话值不值得相信。”眼下,静蝶最担心的并不是前方的那座深不可测的拱桥和那个如鬼魅般神乎奇乎的蝶夫人,倘若那蝶仙本就有意加害她们,那她们所做的一切都将是滑稽的谬论。

    “不管值不值得,我们都得一试,起码,为了馨铃他们。”脸上涌起一丝低落,芸心不禁垂下双眸,眼中渐渐被这黑墨掩盖,只怕如今馨铃他们早已深陷魔夜教的陷阱,她们必须及时赶到,否则后果……

    她索性闭上双眼,任阵阵潮湿的北风在耳边呜咽作响,风卷黑云,却丝毫没有散去笼罩万物的寒气。

    “拱桥到了!”只听丝荫一声惊呼,芸心反射性地睁开眼,只见一座拱桥赫然出现在眼前。

    茂密的枝叶不知何时散尽,只留下空虚的夜色一片荒芜。斑驳的月色若隐若现,萧瑟微弱,洒落荧光斑斑,仿佛随时都将被黑云吞没。

    万籁寂静中,丝毫动静都变得格外明显,往日常被忽视的东西往往总能在黑夜中被敏感地捕捉到。即使一片漆黑,人们依旧可以感觉到丝丝细微的生物在蠢蠢欲动,酝酿着这宁静背后的硝烟。

    光明总是人的障眼法,它往往令人只看表面而忽视根本,只有平静心境,才能感受到何谓心静自然凉。

    “我们要上去吗?”丝荫脸上变得有的有些不知所措,仿佛骑虎难下般进退两难,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抛到了其他两人身上,“前面似乎有机关埋伏呢。”

    “难道你要呆在这里吗?”冷冷驳了一句,芸心勾起一抹轻笑,眼中满是嘲弄。真没想到,连她都能看透的事丝荫竟无法明了,如今,不是她们决定要不要往前,而是命运化作一双无形而压迫的手,步步紧逼推动她们滑向注定的轨道。

    “……”冷哼一声,丝荫收起满脸不快,有些激怒道,“去就去呗,谁怕谁。”

    “走。”冷漠望着这一切,静蝶悠远地望着前方那座拱桥,两岸是万丈深崖,浓稠的夜色使得它显得更加阴晦,仿佛有一种被寂寞填满的空洞。

    秀眉不禁一皱,万丈深崖,再加上夜黑风高,难辨一切,稍不留神,只怕便是尸骨无存。心中腾起一阵冰意,随后缓缓启齿道,“就如芸心所说,现在我们早已是无路可退了。”

    “那……走。”心中仿佛有千万的情绪在心中推杆,丝荫已经没有力气去辨认这句话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以少服多,只觉一抹阴晦卡在胸口令她感到一阵憋闷。

    三人迈开步子向前方的拱桥走去,她们走的异常缓慢,每一步都沉重万分。

    月光萧冷,从空中洒落,衬得夜色一片苍白。

    鸟啼蝉鸣似乎有意与这静谧作对,声声鸣起,欲拨乱众人难以平息的心绪,显得格外刺耳。

    “你听,似乎有什么声音。”丝荫突然变得敏感起来,脸颊顿时紧绷,目光深幽得令人捉摸不透。

    “好像真的有……”背后传来阵阵声响,分不清是风声还是呼唤声,只觉有一道影子紧紧跟随着自己,一股凉意顿时从背后升起。

    说罢,芸心正欲回头一探究竟,静蝶连忙伸手将她拦住,“不可以,你忘了蝶仙怎么说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可以回头。”

    声音依旧如一条直线般平静无波,没有丝毫起伏,却无端令人感到丝丝压迫感。

    “好的。”芸心茫然地望着她,呆滞半响后,木讷地点点头。她一向相信静蝶,这次,也不例外。

    万籁寂静中,一向粗枝大叶地她竟变得如此敏锐,连她都惊讶于自己的变化。身后的呼唤声越来越清晰,不再是旧时飘荡在迷茫中的虚无,而是确确实实就在身后。

    不只是黑夜中过于敏感,还是那人对未知并存的恐惧和好奇在作祟,一时间,她竟有种错觉,那是来自静蝶的呼唤声!

    星眸般眯,她转过身来目光在静蝶身上来回扫荡,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带着一丝难以理解的困惑。

    静蝶被她望得有些不知所云,秀眉轻拢沉声道,“什么事?”

    “……”芸心顿时感到一阵困窘,不知如何回答,心中暗暗懊恼静蝶分明就在自己身旁,那身后的声音肯定是有人为了让她回头而故意设得陷阱。

    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芸心轻轻咳了咳,故作轻松道,“没事……没事……”

    “你听,是我爹。”丝荫突然惊叫起来,眼中不知何时氤氲起一丝水汽,仿佛随时要化作泪光夺眶而出。

    心中顿时一片絮乱,胸口的苦涩顿时变得无比压抑,令她不堪负荷。眼中带着隐忍的创痛和沧桑,无暇顾及那么多,她突然回首,总从那日与馨铃谈话后,她心中懊悔不以。虽然从未后悔自己所做的事,但她能感受到,她爹这么做也是一番苦心。

    那日离开扬州时,她才知道原来,当你失去时并不会感到寂寞,但当你思念一个人时才会感到无比孤独。

    “春去无踪,转眼秋冬,逝者匆匆,何日重逢。”一时间,她竟有了一种错觉,那日一别,恐怕就是后会无期了!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回头看一眼她,否则,她定将抱憾终身。

    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脸上写满了坚决和毅然,除了心中那一丝对芸心和静蝶的歉意,心中不再有任何犹豫。她突然回首,面容顿时僵住,又坚决变得惊讶到最终的呆滞。

    “丝荫!”惊呼一声,芸心还未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丝荫突然转身,来不及多想,她连忙紧随着她转过身子,目光同样变得有的有些呆滞望着前方,空洞到骇人。

    第七章 蝶阴谷(5)

    ( )霎时狂风大作,黑云翻滚,一阵高过一阵似要将世间吞灭。

    月影摇曳,化作点点斑驳,模糊在黑夜之中。夜色中,唯一一丝的幽光也化作虚无。

    霎时两旁的紫竹突然剧烈地摇晃,沙沙作响,似随着这一触即发的恶战般欲惊醒酣眠的夜色。

    “丝荫!”胸口顿时一股怒火焚烧,芸心眼中腾起一丝急色,一字一句重重道,“你知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丝荫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方寸大乱,也不知如何去为自己争辩。一向直率坦荡的芸心竟也被她激怒了,可是,那又如何,既然赶违背两人的心愿,她早就料到了后果,她却不感到丝毫后悔和惧怕。

    对眼前的巨兽的惧怕,对自己鲁莽和冲动的后悔。

    只见眼前的巨兽,与其说是巨兽,不如说是一只巨大的蝴蝶更为恰当。那庞大的身躯好似一张巨网,瞬间将唯一光线的来源遮住,硕大的影子投落下来,化作一道无形的压迫从三人头顶罩落。

    青烟般的月光早已化作片片苍白,投射在巨蝶脸上,令三人看不清他(她)的面容,好似浮光掠影般难以分明。

    但那双锐利的双眼,透着深深的幽光,化作点点带着剧毒的剑锋向她们射来。背上不禁升起丝丝凉意,芸心脸上一时情绪难辨,分不清是害怕还是疑惑,她可以感觉到那尖锐的目光毫无保留地在她们身上来回巡视,就好似庞大的巨兽遇到猎物时细细打量究竟该从何下手。

    难道真的要就这么死了?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甘,胸口的翻涌的压抑顿时越加剧烈,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起来。一股隐隐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好似迷失在深谷中的人濒临死亡前的最后挣扎,不可以,绝不可以,宠圣国千万子民,还有仙湖岛中馨铃此刻正苦苦等着她,这一切,都等着她伸出援助之手。

    傲然地抬起秀脸,她冷冷逼视着前方的巨兽,眼中满是不可侵犯的坚决和冷傲。既然还不知对方的实力,语气自乱阵脚,不如保存实力细细观察对方。

    如果真是免不了一场恶战,那么,就只能硬拼了,最坏也不过是鱼死网破。

    她不由回头看着自己的其他两个伙伴,只见静蝶目光依旧淡然,不见丝毫起伏,嘴角勾起一丝嘲弄,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毫无关系的旁观者而已。

    只有那凛冽的双眼却透露出她心中的坚决和揣度。心中不禁暗叹,此刻,连身经百战的静蝶竟也无法看穿眼前那巨兽的城府之深,莫非,这就是那个蝶仙口中的“蝶夫人”。

    身旁的丝荫发出阵阵急促声,只见她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似乎在心中做着难以两清的决定。

    “听着,等一会儿我们一起上,决不能有事。”与那巨兽对视半响,静蝶突然冷冷出身,看也不看两人,语气中却透露出事态的严重性和不容否决的命令。

    如今,想必那怪物也还没有推断出她们三人的实力,与其在这里耗时间相互猜疑,不如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以防这巨兽召来她(他)的伙伴。

    眼前的巨兽虽然身形庞大,却不一定固若金汤,无坚不摧,倘若她们拼尽全力,定可以突出重围。但如果她(他)召来伙伴,那到时只怕定是寡不敌众了。

    还未等两回应,静蝶突然先发制人,手中的利刃顿时飞出,横剑轻点,直射而出,化作深夜中一道雷鸣响彻整片沉寂的黑夜。

    “上!”两人顿时反应过来,纷纷发起攻击,与那巨兽奋力相搏。

    见三人发起攻击,巨兽顿时仰吼,发出阵阵压迫和威胁欲将人压垮。那声音,愤怒而猖狂,好似恶狼面对三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绵羊时的冷笑和不屑。

    恶战一触即发,三人防守成攻,挥剑如虹,步步紧逼,来势凶猛好似黑云压顶,招式强势好似水淹河山。

    衣袂飘逸,飞扬成幕,柔肠白光不断交相辉映,曲若游龙,翩若惊鸿,点点残影化作道道星辰,四下荡开。

    只见那巨兽竟招架不住,节节后退,脸上依旧猖狂,眼中的杀气更甚方才,写满了不甘和戾气。

    三人互相对视,眼中尽是昭然若揭的欣喜,得意和吃惊。

    真没想到,这表面杀气腾腾的巨兽竟如那纸老虎般不堪一击,徒有其表。

    “去死!”胜负已经分明,丝荫挥起手中利刃,履行临门一球的最后一击。

    “慢着!”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一阵飘香迎面而至,钻入双眼,一时间,双眼竟有些干涩地难以睁开。

    芸心和静蝶顿时提高警觉虎视眈眈地盯着来者,眼中满是戒备。

    “蝶夫人”三个字顿时掠过脑中,随后一股刺骨的凉意油然而生。

    天穹浑浊地好似一滩深海,翻涌着朵朵汹腾浪涛和暗涌。春意已去,转眼便是秋冬,曾经的仙湖岛,是否亦如那逝去无踪的春色般不再复还?

    一个单薄瘦弱的身子落寞地站在一片萧瑟中。往日倾城绝色的容颜早已卸去最后一丝血色,只有那紧紧抿着的唇瓣牢牢死守着绝不低头的毅然和坚决。

    单薄苍白的脸依旧高高昂起,馨铃孤立在姥姥坟前,也许,姥姥双眼渐渐暗下的那一刻,此生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望着前方早已泣不成声的晓嫣和紫兰,馨铃只感到一阵锥心刺骨的冰冷,除了冷,还是冷!

    “姥姥……”丝丝哭泣声渐渐传入耳中,残忍地揭破她自欺欺人的谎言。前尘往事掠过脑海,好似道道残影般一闪而过,迅速到她还来不及扑捉便支离破碎。

    她抖了抖唇,似有千言万语,却终长叹一声,沉默不语。

    眼中不知何时氤氲起一股水雾,藏在眼中,悄落无声,似这临行前的最后拜别。

    她怒力克制住藏在眼中的湿气,任凭它们吞入眼中,流至心底,泛滥成灾。

    痛到麻木的心好似看破一切,终不再言语,不再沉痛,只有那心中残余的恨意在心中不断放大,扩散,似要将她吞噬。

    眼中顿时浮起一丝恨意,残忍而悲哀,那是受伤过后的武装,魔夜教,这一切,定要你们血债血还!

    第七章 蝶阴谷(6)

    ( )嘴角不禁勾起一丝血腥的弧度,阴霾和死亡的气息笼罩着仙湖岛,一寸寸在空气中弥漫,处处可闻到血肉的气息,不知何时才能散去。

    北风萧瑟,寒意甚浓,虽是初夏,却感不到丝毫暖意。

    “哈哈哈……”一阵猖狂的笑声突然响彻耳旁,如惊雷炸开般在四周回荡不止。众人顿时提高警觉,面色腾起一丝防备之色,提防地看着来者。

    馨铃反射性地抬头,星眸立即对上一个杀气腾腾的双眼,眼中的茫然顿时滞住,涌起一丝丝恨意,浑身散发着排斥和敌意。

    四目相对间,一个坚决而仇视,一个不屑和轻蔑。

    心中的仇恨顿时炸开一片,沉淀的记忆顿时如电石火花般闪过脑中,麻木的痛楚顿时生生被揭开伤疤,姥姥的惨死,仙湖岛的毁灭,姐妹们的死亡,一切的一切,皆是拜眼前的人所赐!

    “是你杀了姥姥!”一字一句仿佛从齿缝间挤出,无端令人感到一阵压迫感,那是仇恨到不堪负荷的压迫。

    “是有如何?”嘴角勾起一丝嘲弄,魔夜教头眼中满是轻蔑和不屑,仿佛在嘲笑她的无知和脆弱。

    空气顿时僵住,馨铃脸上的恨意更甚方才,惨白的脸依旧高高昂起,示意着不容亵渎的傲然和坚决。

    即使势单力薄,即使粉身碎骨,她也从未学会如何低头。

    “哼。”见馨铃充满仇视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魔夜教头冷哼一声,不带丝毫温度,似乎眼前的不是活生生的人命,而是一文不值的蝼蚁。

    嘴角的嘲弄更深,魔夜教头冷冷扫过其他几人,讥讽道,“本以为仙湖岛的老太婆能有多少能耐,想不到竟是如此不堪一击,轻轻一掌便送她归西了。”声音抬高几分,话锋好似利刃穿心般毫不留情。话毕,他轻轻挑眉,颇有玩味地看着馨铃,等她如何出丑。

    几乎是同时,馨铃脸上早已变得铁青,眼中暗晦不明,添了几分阴鸷,似怒气翻腾,酝酿着不为人知的恨意。

    “住口,你没有资格污辱姥姥,更没有资格谈论仙湖岛!”晓嫣突然怒吼道,眼中满是一目了然的恨意,仿佛早已被仇恨吞噬,她举起手中利刃,直直向前方刺去。

    那魔夜教头并未惧怕,双眼依旧似那暗涌般深不可测,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衣袖挥动间,电石火花在眼前化作炫目的陨星,璀璨却短暂,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利刃以化作碎片。

    “你!”晓嫣怒极攻心,恨意更甚方才,那恨意,好似羊面对恶狼时的憎恨和无可奈何。毁灭仙湖岛的始作俑者近在眼前,她却无法手刃仇人为姥姥和死去的姐妹们报仇。

    “晓嫣!”惊呼一声,馨铃心中顿时一阵揪紧,面上的薄汗已化作水珠滴了下来,出卖了她心中的不安和担忧。

    她已经失去太多了,她不可以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悲凉,回想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一切一切,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逼她,她不过是一个极其普通想守护着自己少得可怜的幸福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为什么上天竟与她作对,难道,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愿望也算奢侈吗?

    倘若,这一切真要有人去扛,与其日日夜夜活在仇恨中,不如放手一搏,也许,上苍真的会看眼。

    “今天,我要为仙湖岛所有被害的人报仇!”冷冷丢出一句,馨铃强忍住心中的苦涩,看都未看一脸担忧的云飞腾,眼中满是坚决和冷淡。

    “你疯了!”紧握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云飞腾紧紧盯着她,脸上涨地通红,仿佛这世间除了她再无它物可以吸引他的眼球。心中又是惊愕又是愤怒,就如那次在扬州一般,她每一次都是那么的我行我素,果断坚决,从未顾及到他的感受。

    一句锋芒尽露的话,听在魔夜教头耳中竟带了几分挑衅。他不由对眼前的女子来了兴趣,说实话,眼前的女子不仅有着绝世的容颜,而且浑身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息,即使危在旦夕也绝不低头,颇有一股巾帛不让须眉的大将之风。

    但他眼中,越是执着的人,就越是愚蠢。心中不禁一阵嗤笑,本以为仙湖岛的人会是多么的聪慧,想不到竟是如此的不识时务!

    “接招!”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一支利剑好似卷轴飞天般直刺而来,来势凶猛之极,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刀光剑影间,刺出的长剑如惊鸿艳影般交相辉映,划出一道道相互交叉的弧度。长剑如虹,杀气肆虐,一寸寸蔓延在空气中,漫天盖地的绝望顿时席卷而来。

    呆滞地望着前方的打斗,云飞腾只觉头皮发麻,心中分外冰冷,仿佛坠落谷底般渐渐被漫天而来的绝望和冰冷的气息淹没。

    他的脸始终藏在黑暗中,就如此刻他心中永无尽头的绝望与黑暗。他已经深深陷入了,他决不可以失去她。可是,在她心中,杀亲之仇与情爱之间,究竟孰轻孰重?

    不觉扬起手中利刃,他与晓嫣彼此对望一眼,随后纷纷参入这场硝烟中。

    第七章 蝶阴谷(7)

    ( )长剑飞扬,利剑所过之处,一阵凛冽寒风拂过,冰意刺骨,枯朽一片。泣血般的刀光挥洒着无声的泪痕,似雷声西东,惊醒了早已麻木的沉痛。两处茫茫皆不见,曾经的美好,早已化作旧梦往事,飘荡在虚无,崭碎在茫茫刀光剑影中。

    突然,魔夜教头挥起双手,一阵气流顿时流转在双手翻滚中,随后,他用力向前一推,气流顿时化作曲龙蜿蜒盘旋而来。一个措手不及,馨铃迅速抽出手中利刃,吃力地迎上眼前的掌气,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一阵白光闪过,刺痛了双眼,馨铃只觉喉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秀眉不禁轻蹩,只见前方紫兰被掌力击中,血喷一地。

    心莫名的感到一阵酸楚,紫兰虽然平时总喜欢与她处处为敌,但关键时刻却依旧还是心系仙湖岛。

    “紫兰!”喉咙间的血腥混着心中的酸楚,汇聚在胸口,聚少成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竟可以宽容到如此不计前嫌。想起曾经自己对紫兰的无知的猜疑,心中更是一阵愧疚。

    “啪!”又是一阵剧烈的撞击声,血腥的气息更甚方才,好似暴露在空气中的烟雾灰,一寸寸弥漫在空旷的虚空中。

    紧随着传来晓嫣和云飞腾微弱的声音,回头望去,只见两人均已被打落在地,丝丝血滴顿时剑锋点点低落,也渐渐染红她的双眼,更衬地眼中的恨意越发明显。

    虚弱的脸庞却依旧高昂,骄傲地倾吐这绝不服输的意念。

    随后一阵巨响从胸口炸开,馨铃只觉胸口一阵剧痛,随后脑中一片朦胧,仿佛有人催眠了大脑般无法思考,只觉得浑身仿佛漏了一个洞般所有力气都无一保留地泄漏而光。

    馨铃只觉一阵力道推动自已向后移动,冷风不断灌入耳旁,眼前的景物飞快地倒退,恍惚间,她仿佛有了一种时光倒退的感觉。

    冷风不断刮过肌肤,令人一阵生疼。而此刻,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也许,风中还残留着姥姥那亲切的呼唤声。

    世人总是无奈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但他们总无法看清,难道珍惜就代表不会失去吗?

    越珍惜,就越在意,越在意,就越害怕失去。越是害怕失去,就越是容易失去。当你失去时,就感到牵绊一生的东西毫无预兆地消失了,留下的,也只不过是那看破一切的无奈和空虚。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支撑高昂的头颅,意识渐渐溃散,双眼一片朦胧,好似游荡在夜空中,望不穿漆黑的夜色,看不到微弱的星辰,只有无尽黑暗和冰冷如潮水般渐渐将她包围。

    随后耳旁一阵巨响,好像还有丝丝哭泣声,空洞得好似山谷中不断回荡在空旷中的回音。

    随后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闭上双眼的瞬间,她只觉心中一片虚空,那些沉积已久的悲哀和创痛都随着生生揭开的伤疤蒸发。

    但只是一瞬间,姥姥模糊的影子又浮现在眼前。碧水青山间,姥姥神色凝重地望着她,身后还有许多仙湖岛的姐妹们。心中顿时一片欢喜,隐忍许久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纷纷化作泪花滴落下来。

    姥姥淡淡看着她,眼中仿佛承载着多少年来隐忍的沧桑和心痛。朝朝暮暮又如残破的记忆般掠过脑中,惊醒了平息的沉痛。馨铃突然才发现,原来姥姥并不是看起来那般无坚不摧。

    “馨铃。”嘴唇动了动,姥姥缓缓启齿,脸色勾起一丝宽慰的笑容,仿佛在安扶她心中不能言明的仇恨。

    “姥姥。”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馨铃突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习惯了用波澜不惊的神情来武装自己?

    突然,天空中出现一道观点,随后如火光般越来越大,投落一束巨大的光圈,笼罩在姥姥身上。

    随后,那光圈越发刺眼,眼前一片万丈光芒,使她的双眼瞬间失去知觉。

    突然,姥姥扭过身子,恬静地望着那光圈,脸色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双眼仿佛被那光圈点燃般不再暗晦不明,脸上一片释然,仿佛卸下了扛在肩上多年的重担。

    随后,馨铃只见那光圈越发巨大,好似宣纸上的一股浓墨,顺着水势渐渐四处扩散。

    光线投在姥姥脸上,是她的脸顿时笼罩在黑暗中,只能看到那柔和的弧度。心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威胁,慌乱不安顿时涌上心头,伴着痛彻心扉的旧梦往事,如潮水般将她渐渐淹没。昏乱间,她甚至有了一种错觉,也许,当绝望到了尽头,就是海阔天空。

    姥姥突然转过身,背对着她,是她看不到姥姥的面孔。但恍惚间,那抹明黄的身影告诉她,姥姥将要永远地离开她。

    “不!”心中如一阵击鼓般不能安谧,馨铃只觉心中漏了什么,所有的不安和恐惧一瞬间涌上心头,在心中翻涌成疾。

    她拼尽全力向前跑去,漫漫长路似有意与她做对,但无论她如何拼命,始终无法企及那渐渐暗淡在刺眼的光芒中的身影。

    “不,姥姥,不要!”似拼劲权力般,馨铃只觉浑身一阵虚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般再也无法支撑摇晃的身躯,一个不稳重重摔倒在地。双眼渐渐低垂,四周的光芒逐渐消失,黑暗伴着绝望的气息渐渐袭来,汇集在她身旁,化作无形的手伸向这倾城的女子。

    星眸依旧低垂,几缕青丝坠在眼前,遮去了大片视野。从未屈服世事的脸此刻却毫无生气地垂了下来,感叹着自己在命运前的渺小和微薄。

    人总是因为怕受伤,所以用外表和脸谱来武装自己。可世事无常,纵然伪装得再完美,也依旧无法阻止被从间隙中钻入的风沙所侵蚀。

    脸上早已苍白如腊,薄薄水汽早已化作点点汗珠,顺着下颚滴下来,一滴一滴,坠在地上,打在心底。

    眼前一片朦胧,她早已失去思考的能力,只有呆坐在无人的旷野中,任凭呼啸寒风和深浓夜色将她渐渐掩埋。只有嘴里依旧毫不疲惫地呢喃着,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不,姥姥,不要……”

    第八章 血影更深(1)

    ( )一丝阴风突兀地吹过,夹着阵阵芬芳,卷起丝丝青丝,沁人心脾。

    “飞腾。”暗无波澜的清眸顿时变得晶莹剔透,透过微薄的光,他可以看到她眼中的点点光晕。

    “不,不会有那一天。”馨铃平静地叙述道,眼中却多了一份坚定,“即使所有人都背叛了我们,我们也不会背叛对方。”

    萧风瑟瑟,寒气肆虐,冷风在空旷中不断徘徊,似有意驱赶这些不速之客。

    那阴冷的北风,不知沉寂了多少年,埋葬了多少年,却依旧一如既往;就如此刻紧紧相拥的两人,无论时光如何腐蚀侵袭,无论存在多少彼此猜疑,也依旧无法拭去那熟悉的温度。

    《仙湖镜缘――繁铃作品》

    眼前顿时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紧随着一阵阴风迎面而至,三人不禁向后倒退几步,勉强才算稳住了身子。

    眼中不禁腾起一丝防备之色,却迅速被那愈演愈烈的光线所湮灭。

    “又是哪里来找茬的!”虽然双眼被刺得生疼,但丝荫丝毫没有敛起往日的急躁。与生俱来的傲然在心中一跃而起,激起了心中的愤怒,她忽然感到有种被暗算的恼怒。

    “这蝶阴谷似乎很久没有来过人了。”一声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却透出弄弄的嘲讽,似乎在嘲笑她们的不知天高地厚。

    虽寥寥几句,却使三人不禁抬首,细细打量眼前笑意灿烂的女子。

    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弧度,眼里满是平易近人与毫不张扬,只是那股笑意并未到达眼底,而是虚浮在表面。眉开眼笑的身后,藏着的是蠢蠢欲动的敌意和贪婪。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亮芒,芸心双眼一眨,眼皮竟跳的厉害。疑惑地抬起巡视的目光找寻光源的来处,芸心忽然注意到女子手中紧紧握住的一面镜子。

    这是一面精巧细致的古镜,深蓝色的色泽下绽放着几多宛然如生的花,绽放出诡异深幽的光泽。

    夜骤然寂静,呜咽的寒风也戛然而止,似有意配合这呆滞到尴尬的诡异气氛。

    芸心突然昂首仰望夜空,漆黑的夜色丝毫没有随着冷风的停驻而散去,如一双巨大的幕后黑手,遮蔽了原来星疏清明的广阔。

    “能到这里来,想毕你们一定见过蝶仙了。”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笑意,启齿的瞬间,浓浓的嘲讽伴着飘渺轻吟的声音四下散开,充斥着三人的耳边,也撞击着她们的心间,“说罢,她都告诉了你们什么?”

    静蝶忽然抬首与她对视,清冷的目光紧紧逼视着她,丝毫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对视间,清眸中一丝火影渐渐酝酿……

    夜色中的冷风,像是凝固住了,不敢肆意妄为,只能默不作声一阵一阵独自倾吐着冰冷的气息。

    “你就是蝶夫人。”突然,芸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挂在嘴边的弧度越发明显,却令人感到无端的寒意。

    “她都跟你们说了些什么?”笑容顿时僵住,女子的眼中顿时变得无比凌厉,目光顿时转移到她的身上,细细打量,似要在她身上挖出两个窟窿。

    被她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有些不知所云,芸心不禁向后挪动几分,她可以感受到那双眼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亦可以察觉到她目光中的清冷和敌意。

    看来,料得不错,这蝶夫人与那蝶仙只见定有什么恩怨!

    “她没有跟我们说什么,只是指点我们通往这里。”芸心面色依旧毫不惊慌,镇定自若,没有故作轻松,没有虚与蛇尾,只有淡淡地陈述着方才在拱桥前静蝶告诫她的话。

    “倘若到时候那蝶夫人问我们有关蝶仙的话,你只要告诉她,我们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并未多做攀谈。”

    方才心中还疑惑为什么静蝶要多此一举,如今看来,这的确是一个可以避免不相干的纷争的绝佳办法。

    话一出,丝荫脸上顿时扫过一丝疑惑之色,带着满肚的狐疑,目光紧紧停留在静蝶身上细细观查,似要寻个究竟。

    但只有短暂的一秒,下一秒,她便迅速抽起狐疑的目光,双眼又便得没有焦距般漫无目的。

    嘴角不禁轻扬,静蝶心中掠过一丝欣喜,却瞬间被其它压抑的情绪盖过。那何丝荫平日里看起来毛手毛脚,却不料也是如此聪慧之人。

    目光暗暗转向一脸沉寂的蝶夫人,心中不禁暗暗窃喜,看来她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清眸中依旧是暗晦不明,有欣赏,有惊讶,还有一丝复杂的神情闪过。静蝶迅速地瞥过芸心,只见她面色依旧淡然,不见丝毫起伏,仿佛陈诉的一切都是实情。

    虽然潜意识里不想芸心变得如此虚伪,可此时此刻,仙湖岛危在旦夕,馨铃她们生死不明,她们实在是没有理由去无端端地卷入那毫无瓜葛的纠葛中。

    不出所料,芸心话语一出,蝶夫人脸上的愠怒顿时敛去几分,目光中却依旧带着几分狐疑,看来她并未完全对她们消去怀疑。

    目光闪烁一番,她突然冷冷出声,“那你们来干什么!”

    话毕,丝荫脸上顿时浮现出喜悦之色,强过芸心的话急促道,“是这样的,我们误打误撞闯入了这里,如今找不到出去的路,你可不可以……”

    “自古以来,进了蝶阴谷便是有进无出,你们还想出去,真是天真。”还未等她说完,蝶夫人突然冷声笑道,眼中满是不耐烦,似乎无意再继续在这里与她们消磨。语气中的冰冷更甚方才。

    “嘿,你这个花残粉退的老女人,别以为我们跟你低声下气就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我告诉你,不要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今天我何丝荫要是出不去,我就灭了你们蝶阴谷!”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蹭了上来,伴着一日来累积在胸口的压抑与无奈,瞬间喷发。

    她又不是她的奴隶,凭什么无端端地在这里收人侮辱?

    “你……”

    第八章 血影更深(2)

    (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竟敢口出狂言。想踏平蝶阴谷呢哼,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今天先撕烂你的嘴,看你还有哪里可以出言不逊!”蝶夫人突然嗤笑一声,眼里从愤怒渐渐化作讥讽。几缕幽光幽幽洒下,落在她的眼中,却化作比利剑还要冰冷的寒气。

    “死老太婆,打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