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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暗欲:冷枭...第42部分阅读

    不由流了下來。

    忽然降临的婚姻和妻子让楚焕东幸福满溢,第二天早晨吃饭的时候他向汪掌珠提议,“最近公司里不忙,不如我们带着妞妞出去玩一趟吧?”

    他是如此深切的爱着汪掌珠,极其想给汪掌珠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婚礼,但汪掌珠不喜欢那样,他也不好勉强,所以想用一个唯美浪漫的蜜月旅行作为补偿。

    汪掌珠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淡淡的笑笑,“妞妞不能总耽误上学,经常这样会给她养成不良的习惯的。”

    “那……那我们出去旅游一次吧?”楚焕东的声音听起來很平稳,眼眸湿润深暗又闪闪发亮,带着隐隐的期待。

    “我不想离开妞妞太久。”汪掌珠故作思考的皱起眉头,“这样吧,咱们家在麓山上不是有座狩猎用的度假木屋别墅吗,不如咱们去那里住两天吧!”

    那个度假屋,是汪达成为了守猎特意建造的,位于深山之中,极其隐秘,地形也非常复杂。

    “好啊!”楚焕东想都沒想的就点头答应下來。

    他们两个当天准备了一下,第二天就出发要走,这天早晨,他们照常一起送妞妞去幼儿园上学,在要将妞妞送进教室时,楚焕东抱着孩子一遍遍的亲吻着,汪掌珠和他们稍稍有些距离,她凝视着楚焕东的眼睛,发现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装着都是妞妞的脸。

    有些刺目,但是,她还是拼命的克制住自己的嘴。

    也许,这一别离,就是永别。

    楚焕东亲自开着越野车,马力十足的绕过环城路,向山里进发,他戴着茶色的墨镜,俊朗的侧脸轮廓鲜明,汪掌珠若干次忍不住偷偷瞥他,再次确定,他真是自己平生所见最俊美的男人,也是最爱的男人。

    她看了楚焕东几眼,发觉自己越发的心神不定,心意不坚,她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开始专心浏览沿途的风景。

    车子开进山里,山林树木开始不停重复出现,看的人生出倦意來,再加昨天晚上楚焕东折腾的太过厉害,汪掌珠身体的疲劳感犹在,她靠在椅背上,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车子停下來的小小作用力,让汪掌珠醒了过來,她身上盖着楚焕东的黑色西服,鼻尖处萦绕着专属于他的气息。

    原木色造型精巧的欧式全木制造的小型别墅矗立在汽车前,透过车窗还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群山间云雾缭绕,山上树木郁郁葱葱,如画般的景色仿佛不在人间。

    汪掌珠看着这熟悉的地方眼睛一热,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一旁的楚焕东急忙拉住她,将他的那件衣服递到她眼前,柔声说着:“穿上,这里的山风凉。”

    汪掌珠像沒有反应般沒有动,楚焕东干脆俯过身,亲自为她把衣服穿上。

    穿着楚焕东肥大的衣服,汪掌珠走下车,站在别墅的台阶上雀跃的四处观望,放眼过去满目深绿,别墅附近也是曲径通幽,空气清新得令人忍不住要深深呼吸。

    她看着楚焕东带來的几个保镖在从后备箱里搬出若干箱的东西,因为这个地方山高林密,容易出现危险,楚焕东这次带來的保镖不少,吃用的东西自然也不少。

    汪掌珠不经意的扫了这些保镖几眼,就开始心无旁骛的四处观看,对着远方笑得十分开怀。

    楚焕东注视着她灿烂的笑容,嘴角也含着一个微笑,这个小丫头就是有如此的魅力,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就是一道最绚烂夺目的风景,多么神奇,仅仅因为她的一个笑容,一个回眸,他的心就能甜的生出蜜來。

    他见汪掌珠乐不思蜀般东跑西看,过來一阵跟在她身后追问,“你冷不冷啊?”

    虽然接近正午,但山上仍有凉意,汪掌珠穿了楚焕东的外衣,倒不觉得冷,转头看着只穿着衬衫的楚焕东,忍不住问:“那你冷不冷啊?”

    楚焕东心头一热,开心的回答,“我不冷。”冷也不冷。

    这里的别墅分为三个小部分,左边的部分是供这里看别墅的工人住的,右边的是供随行的保镖司机等人住的,中间的主屋是主人住的。

    汪掌珠在外面跑了一圈,信步走进别墅里面,不大不小的客厅布置精巧,还带着壁炉,因为工人知道他们要來度假,屋内的一切都被提前收拾得干净整洁,在合适的位置摆着大捧的鲜花,看着温馨舒适。

    楚焕东沒有让保镖和佣人进來,自己把行李和吃用的食材拿了进來,仿佛真的要跟汪掌珠过二人世界一般。

    他放好东西后,亲自找來茶叶为汪掌珠泡了一杯绿茶,细细小小的碧螺春在水里肆意地舒展了,一片一片,仿佛花在慢慢绽开。

    汪掌珠不喜欢喝茶,对茶更是沒有研究,只是楚焕东执意要她喝绿茶,说这个茶对女人好,空气中飘着清甜的香味,水汽氤氲袅袅,汪掌珠喝了两口后就放下了。

    楚焕东把从家里带來的各色食材放进冰箱一部分,其余的放到料理台上,准备大展身手,亲自操刀为汪掌珠做午饭。

    汪掌珠知道他是绝对不许自己进厨房的,想了一下,转身进到里面的卧室,洗了个澡。

    她洗好澡出來的时候,已经是满室生香,不知道楚焕东做了什么好吃的,只闻着味道就能诱得人直流口水。她吸着鼻子走到厨房门口,见楚焕东正动作熟稔流畅的切着菜,低着头,专注的样子特别的迷人。

    菜刀落在砧板上,节奏规律平稳,在静寂的室内,利落连贯的犹如落在汪掌珠的心上,一下一下,她忡怔的站在门口,心里骤然发觉她不能肯定即将要做的事情是对的,那个动机看起來不那么坚定,让她几乎无法承担所能产生的残酷后果。

    楚焕东,对她而言是一个太过特别的存在。

    现在,她最想实现的事情,也成了她最害怕实现的事情。

    她几乎沒來得及细想,犹如马上就要失去眼前这个人一般,迈步就走了过去,伸出手从后面抱住了楚焕东的腰,将脸贴在他宽厚坚实的背上。

    机敏的楚焕东早就已经听见了汪掌珠的脚步声,但还是被她这个突如其來的拥抱弄的动作微微一停,然后转头看着身后的小赖皮,笑容宁静温暖,“怎么了,饿了?”

    汪掌珠用撒娇掩饰着心酸,“嗯,我饿了!”

    楚焕东擦了擦手,拿过一边的骨瓷小碗,在旁边的砂锅里盛了一碗汤,吹了几口,“來,我喂你喝菌汤。”

    “嗯。”汪掌珠如同小孩子般依从的点头,放开楚焕东的腰,站到他的面前,楚焕东几乎高出她一个头,这样端着碗喂她喝汤正正好。

    楚焕东用白瓷勺搅拌着汤,上面细细碎碎的青葱,香菜颜色很是诱人,但他知道汪掌珠不爱吃这些,他将这些细心的飘开,喂她喝下的汤汁里只带着两块蘑菇。

    嗯,真鲜,真好喝!汪掌珠一连喝了几口,抬头看见楚焕东拿着勺子定定的看着,嘴角上扬,脸上带着一种满足又幸福的笑容。

    在过去无数的时光里,楚焕东就经常炖汤给她喝,他无论是怎样的繁忙,疲惫,都坚持从百忙中抽出时间來,花费整个下午的时间只为了给她熬一小碗汤喝。

    楚焕东像以往一样,仔细的将汤吹凉,一口一口地喂她……

    汪掌珠眼中鼻中都是酸酸的,她怕自己在他面前流下泪來,伸手将碗接过,“我自己來吧,你快做饭,我都饿了。”

    楚焕东很快将饭菜做好,不算丰盛,四菜一汤,但道道都是汪掌珠爱吃的,绿油油的炒青菜,清蒸鱼,辣子鸡丁,红烧排骨,不知是他手艺太好的原因,还是汪掌珠觉得此后好景不会再有的关系,竟然忍着酸楚,吃了整整一大碗饭。

    其实,能和最爱的人,坐在这红尘之外充满田园气息的木屋别墅里,应该是最最幸福浪漫的事,可她却总是心酸的想落泪,因为神志极其清楚的提醒着她,这一辈子他们恐怕只剩这一天了。

    第二十四章 最后一夜

    吃过午饭后,汪掌珠本想出去玩,但天公不做美,竟然下起了雨,一场秋雨下來,山里的气温骤然下降,连别墅里都能感觉到丝丝凉意。

    楚焕东知道汪掌珠贪图新鲜,沒有打中央空调,而是升起了壁炉,看着壁炉里燃烧的火焰,听着噼噼啪啪的响声,汪掌珠的心情慢慢的好了起來。

    她将音乐打开,又忙乎着要去打电视,从厨房端水果出來的楚焕东见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不免微一皱眉,放下水果,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啊!”汪掌珠只來得及惊呼一声,身体已经被楚焕东打横抱起,她双手顺势搂住楚焕东的脖颈,任由他抱着自己。

    “你不冷吗?”楚焕东轻吻她冰冷的小脸。

    “有点。”汪掌珠索性依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

    “那还光着脚四处乱跑。”楚焕东抱着她坐到壁炉旁边,不停的搓着她的手脚,如同对待一个新生的婴儿般,怜惜的,宠溺的,无限珍视的。

    汪掌珠窝在他的怀里不肯再动,他的气息和温度让她舍不得离开,她有点感叹:“这要有酒就更完美了。”

    “你这个小酒鬼!”楚焕东轻捏她的小鼻子。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在壁炉前喝酒,唱歌,然后接吻……”

    汪掌珠的欲言又止让楚焕东不由心生绮念,真的放开她起身去找酒,不一会就拿來了两瓶红酒。

    汪掌珠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好,尤其是喝过酒之后,像只小猫一样慵懒乖巧的靠在楚焕东的怀里,嫣红的唇瓣嘟着,一双乌沉沉的眼睛眯着,梨涡隐现,天真中混着风情,无限诱人。

    楚焕东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唇边的笑意温柔,让她感觉自己仿佛真的成了只宠物猫。

    不知道是壁炉太热,还是酒精的作用,汪掌珠渐渐觉得热气上涌,抬头看着眼前楚焕东线条优美的脸,漆黑的眸子如黑宝石般熠熠生辉,其实就算这个男人身无长物,就凭着这张脸,也是可以令无数女孩子奋不顾身的。

    她看着楚焕东,感受着他的疼惜怜爱,默默想着,这样的太平盛世,这样的宁静祥和,还能有多少时候?

    她忽然冲着楚焕东嫣然一笑,抬起脸主动的亲吻楚焕东,她拼命般的亲吻着他,完全不在意被撞破的嘴唇和口腔里泛出血腥味道。

    她不断的吸吮着他的嘴唇,带着深深的眷恋,完全沒有技巧的深吻,生硬的让彼此感到疼痛。

    疼痛的让她想哭。

    楚焕东只容她放肆了一会儿,最后终是忍不住,深深地吻住了她,与她唇齿纠缠,他的吻狂热,强势,犹如暴风雨般瞬间将她席卷吞沒。

    他不管不顾地在她身子里放纵,低喘着唤她的名字:“掌珠,掌珠……”

    在引得她阵阵颤栗后,他伏在她的身上,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喃喃地说:“掌珠,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好不好,好不好?”

    汪掌珠心头震动,嘴唇动了动,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冲口就要答应他,可最终,还是化作一声细微的低吟,然后伸出胳膊,再次抱进他……

    这是狂风暴雨般的一天。

    他们累了就相拥而睡,醒了则又继续欢爱,楚焕东变换各种姿势和花样,半强迫半哄劝着汪掌珠继续,汪掌珠咬着下唇,拼命摇头想要躲避,但又告诉自己这是最后的盛宴应该一再坚持。

    身上的地毯被他们折腾得凌乱不堪,两个人好像要燃尽身体里所有的精力和热情,在这个既短暂又漫长的雨天,他们无数次的亲吻、爱抚、忘我地交融相偎。

    汪掌珠心中有事,第二天早早的就醒过來了,她盼望着今天还能下雨,可是从窗口透进來的晨曦告诉她,这是个晴天,方便外出。

    她转头看着楚焕东的睡颜脸黯然神伤,人生不能想,想了就难过,她闭了一下眼睛,穿上衣服起床。

    楚焕东这一觉睡得很香,醒來时第一件事情是伸手摸向一边,当他沒有接触到意料中的柔软温腻,急忙睁开眼睛,见床铺空空,四下无人,心腾地沉了下去。

    “掌珠!”他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服起床,叫嚷着冲出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他惊讶的看见汪掌珠利落的往锅里倒油,放进葱蒜,将菜下锅,动作熟练的翻炒……他从來不知道汪掌珠竟然会炒菜,而且还是如此的娴熟。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颤,令他的脚步声声的定住了。

    两人这次重逢后,她一直在他面前别扭任性,从來沒有在自己面前或者妞妞面前做过这些,他一直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掌上明珠,从沒想到她也可以化身为贤淑可人的小妻子。

    汪掌珠麻利的将菜盛出,转身看见了傻站在厨房门口的楚焕东,冲着他温柔的笑了一下,“洗漱过了吗?准备吃饭喽!”

    楚焕东如在梦中的点点头,转身回到卧室洗漱。

    他再出來时,汪掌珠已经为他盛好饭,在碗边端正的放好筷子,做的如同世界上最贤惠的妻子。

    汪掌珠拿起了筷子,轻声说:“吃饭吧,焕东哥。”

    楚焕东的鼻子一阵发酸,他都沒敢抬头看汪掌珠,拿起举筷大口大口地吃着,既然面前是杯鸩酒,他也愿意疼快饮下,哪怕以后是数着日子,等待毒发。

    吃过饭后,楚焕东主动张罗到外面的山上走走,“好。”汪掌珠深吸一口气,点头答应,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又开始有些火辣辣的。

    她和楚焕东一起走出别墅,外面的阳光明媚的照在他们的身上,可是她却感觉有翻滚的巨浪从天边一路压过來,在她还沒想好怎么办时,铺天盖地的转眼就到了眼前,她來不及躲避,也无力让它慢下脚步,只觉得一阵窒息,眼睁睁任由水漫群山。

    汪掌珠的心里涌起一股强大的恐惧,或者被笼罩着一种悲哀,她太不安了。

    大雨过后,山上的空气更加清新,行山中树木叠翠,群峰峥嵘,只是泥土湿滑,楚焕东紧紧的握着汪掌珠的手,生怕她一不小心滑落到山路旁的山涧里。

    山风夹杂着凉意,穿过树林隐约发出呜呜的声响,卷动着汪掌珠凌乱的短发和衣摆,楚焕东走在迎风的一面,身体结贴着她,替她当去一部分吹來的风。

    几个保镖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停他们也停,他们走他们也走。

    越往上走树林越茂密,山路变的越黑,汪掌珠走的路线是之前跟爸爸早已设定好了的,她知道现在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是编造一个理由尽可能的离楚焕东远一些,感觉着楚焕东大手上不断传來的热度,莫名的感觉萦绕在胸口,钝钝的痛猛烈的袭击而來。

    汪掌珠对着前方空茫的笑了笑,继续一步一步的随着楚焕东往前走着,急忙她明白此刻时间宝贵,过了这个时机很难再寻找机会,可是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心中仿佛有一把锯子,左右两边一拉一扯都让她很痛。

    前面的树林猛然惊起一片飞鸟,楚焕东倏地戒备起來,目光锐利的扫视着四周,一手紧拉着汪掌珠,一手迅速的从腰间摸出手枪,通体乌黑的枪身在汪掌珠的眼前一闪,隐隐发出金属的幽光。

    楚焕东身后的几个保镖也立刻动了起來,空气一下子紧张的骇人。

    仅仅是一恍神的工夫,汪掌珠的身体就被楚焕东拽着扑倒在地,接着一阵凌乱而急促的爆裂声,在山林里被无限放大,几乎要震碎她的耳膜。

    “掌珠,被怕啊,别怕,沒事的,有我呢。”担心会吓到她,楚焕东在一阵枪响过后,第一件事情是立即安抚汪掌珠的情绪,随即抱着她,在保镖的掩护下,打了滚,滑进旁边的树丛里。

    接近着,树林周围传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挪动声和枪支器械发出的生硬的&039;咯嚓,咯嚓&039;声,第二轮扫射迅速启动,凌乱的枪声再度响起。

    汪掌珠闻着地面泥土的湿气,望着面前不断崩落的弹壳,几乎快要崩溃了,枪声连续响起,接二连三的有人中枪倒下,而无论倒下的是哪一方的人,都曾经是她的亲人,朋友。

    风声鹤唳,生离死别。

    也许在极其危险中,人反而更加容易让自己镇定下來,汪掌珠看着身边不但不惊慌反而自信满满的楚焕东,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題,不是自己将楚焕东引入瓮中,自己这样的小伎俩怎么能瞒过绝顶聪明狡诈机警的楚焕东,而是他在将计就计,要将爸爸和二哥一网打尽。

    呵呵,沒想到愚蠢的自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这里,汪掌珠只觉得五脏俱焚,她转头看着楚焕东的人在四周的树林里密密麻麻的涌现出來,端在手里的都是重型的机枪,瞄准的位置就是爸爸和二哥所在的方向。

    她知道,因为自己一时的妇人之仁,耽误了爸爸和二哥暗杀楚焕东最佳时机,现在有自己在楚焕东手里,爸爸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行动不便的他马上就会再次沦为楚焕东的阶下囚。

    第二十五章 妻子的背叛

    一轮枪响过后,汪掌珠明显的能感觉出对面树林里的人倒下一个又一个,双方手里拿的都是重型武器,楚焕东这方面的人数和枪支的数目明显大于爸爸他们,而自己又在楚焕东手里!

    汪掌珠看着对面的树林,再看看身边将她利用个彻底的楚焕东,这个男人离她是那样的近,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一双寒星般的眸子,镇定自若指挥众人的模样是那样深,那样冷,沒有一点儿温度和感情,却又有着吸人魂魄的强大魔力。

    她有点恍惚,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他曾经是自己最亲近的哥哥,爱人,那个英俊的小小少年,怎么就乍然成长为一个如此冷酷,绝情的人,他可以一边跟她浓情蜜意恩爱缠绵,一边金戈铁马大刀阔斧!

    这个男人曾给过她足够的关心,无比的浓情,但他却一直保持着清醒,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沦陷到他的情网里,一再的利用她。

    精明如他,一定早就识破了她的意图,但却沒有揭穿她,一直在很认真的陪着她演戏,可笑的是这些日子她还在愚蠢的患得患失左右煎熬,他已经早就做好了他的决定。

    这个男人一定是将他的灵魂与恶魔做了交换。

    汪掌珠垂头丧气,比智商比谋略她永远是他的手下败将,楚焕东早看清了她的底牌,在自己和爸爸联手的这场预谋里,最大的纰漏就是低估了楚焕东。

    她看着楚焕东的侧脸笑了一下,自己就是死,也绝对不能再次被楚焕东当做伤害爸爸的工具,让那些还不知道有多少的支枪把二哥他们变成血窟窿。

    楚焕东微微扬起上身,对周围的人做着手势,嘴角边噙着嗜血的笑容,自信轻狂,气魄惊人。

    汪掌珠趁着他一心一意指挥着大家作战的时候,悄悄的向后移动着身体,刚下过雨的地面极其湿滑,她身后本來是匍匐着几个保镖的,此时有的在专心的警戒着四处,有的在楚焕东的手势下继续前行的,他们中间沒人能想到楚焕东新婚燕尔的爱妻,在这子弹乱窜的危险时刻会主动脱离楚焕东安全无虞的身边。

    楚焕东身边的人都专注于对付前方树林里的敌人,所有人都忽略了他身边的汪掌珠,汪掌珠见自己慢慢脱离了楚焕东的身边,她缩在草丛里,冷冷的对着楚焕东背影一笑,用力的一翻身,向山坡下面滚去。

    楚焕东原本机警,但此时枪声连连,他并沒有注意到身后传來的细碎动静,当他对周围的指挥告一段落后,转头看向身边,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本呆在他身边的汪掌珠不知去向,他的脑袋‘嗡’的一声,再次失去汪掌珠的恐慌蜂拥上來。

    他快速的打量着周围的树林草丛,汪掌珠确实不在其中,他忿忿地捶了一下身边的树干,骇然地发现自己简直不敢去想这个可能,失去汪掌珠的可能。

    只想到一点儿这方面的事情,他的手几乎都不听使唤地有微微的颤抖。

    张小鹏大睁着眼睛,诧异地盯着绷紧了面容的楚焕东,还有那微微发颤的双手,是愤怒还是担忧?他从來沒有见过楚焕东在大敌当前时如此失控。

    “小鹏,你來指挥大家,记着,放长线钓大鱼,吓退他们后,跟上他们。”他声音低沉的吩咐着,这次出來,他身边可靠的人只带着张小鹏,想到汪达成这次可能会大举反扑,以防后院失火,他把丁凌跃留在公司里,把小幽留下照顾妞妞和家里。

    “你要去哪?”张小鹏不明白在此紧要关头楚焕东因为什么事情要离开,他随即发现一直呆在楚焕东身边的汪掌珠不见了,急忙制止,“东哥,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对面的人是她的……”

    “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楚焕东冷着脸看他。

    张小鹏见楚焕东带上两个保镖就要走,一把拉住他,脸上满是焦急担忧,“东哥,你疯了?对面的人一定是汪达成,你努力了这么多年,不就是等这一天吗?你明知道我根本斗不过那个老狐狸的,怎么能现在离开?”

    楚焕东自然清楚张小鹏不是汪达成的对手,可是失去汪掌珠的恐惧记忆犹新,那简直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噩梦,他很坚定的一把推开张小鹏,“不行,我绝对不能再把她弄丢了!”

    “东哥!连我这蠢人都看明白了,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会想不通!她这次回來就是來报仇的,她已经不爱你了,她要害你啊,也许她现在就是故意跑掉的,引你去追她,然后汪达成那个老狐狸好趁机杀了你!”张小鹏的眼睛都红了,痛心疾首的低喊。

    “张小鹏!”楚焕东目光徒然凌厉,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你少说废话,去专心指挥大家。”

    “东哥,我求了,别去!”铁铮铮的张小鹏急的都要哭了,他不顾楚焕东凶狠的眼神,再次拉住楚焕东的胳膊,“这片山林范围太大,地势又复杂,你只有在兄弟们的保护范围内,才能确保安全无虞,如果你出了这个保护圈,就无法得知汪达成在哪里埋伏了人,你随时都会有危险的,也许汪掌珠就是看在这里杀不了你,才要诱你出去的……”

    楚焕东何尝不明白其中的凶险,可是他一想到在这枪林弹雨中不知去向的汪掌珠,听着耳边传來的一阵阵哄鸣的爆炸和子弹的爆破声,他就不由自主的害怕担心。

    他使劲的推开绊住他的张小鹏,“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

    “你不能去!!!我不放!!!”张小鹏狠命的拽住楚焕东不放手。

    楚焕东用力挣扎,不经意间身体抬的稍高了些,一枚子弹带着呼啸的声响贴着他的头顶就飞了过去,打进他身后的粗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张小鹏吓的脸色发白,一身冷汗,不敢再与楚焕东纠缠,只能瞪着发红的眼睛看着楚焕东带着一众保镖离去。

    汪掌珠虽然出身黑道世家,但从小被保护的太好,根本不是什么悍勇狠辣的女中豪杰,即使知道跟楚焕东展开枪战的对方是自己的爸爸和二哥,但在离开楚焕东温热的身边后,感受着周围的硝烟纷飞,恐惧还是毫无例外地向她侵袭而來。

    其实她最初并沒有离开楚焕东多远,只是顺着山坡滚到一边的草丛里,但这座山地形复杂,昨晚又遇上暴雨,所以今天就变的十分凶险,在未知的地方随时可能发生小型泥石流。

    汪掌珠正挪动间,忽然感觉身体突然往下一沉,伴随着无数碎土地和树枝坠落的声音,她低呼一声,想要抓住点什么却來不及了,身下陡然一空,随之迅速的坠了下去。

    跌下去的那刹那,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旋转,汪掌珠知道这一带都是山涧,下坠的瞬间她万念惧灰,就在她以为自己不死也会摔瘫时,只听“咚”地一声,她跌入冰冷的水中。

    下坠的势头太猛,她落水后一时间沒有反应过來,水从四面八方瞬间涌过來,迅速钻进她的鼻子和嘴巴里,异样的呛痛感从鼻腔蔓延开來,她的头和胸口都迅速而剧烈地疼痛起來。

    似曾相识的溺水感觉出现了!

    也许是短暂的几秒,又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水性极佳的汪掌珠凭借着五年前那次溺水的经验,迅速的吐气换气,手脚忙乱地往上游,就在她最后一口力气要消失殆尽的时候,终于穿透了水波,浮出水面。

    终于透出水面的那一刻,汪掌珠就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终于获得新生,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耳边犹有嗡嗡的声音,她奋力的漂浮在水面上,任凭奔流的山涧把她带出很远很远。

    因为昨天下了半天零一夜的雨,山涧里的水猛涨,高出原來的水位很多,如此一來汪掌珠的身体才得以偶尔撞到暗礁上一下,几次冲撞虽然都不算严重,但体力有些透支的她还是感觉到胸口发闷,浑身巨痛。

    汪掌珠在缓过一口气后,知道不能再随波逐流了,不定什么时候碰到大的暗礁,不被淹死也会被撞死的,几度惊魂后,她终于有气无力的趁着水流缓慢爬到山涧边上,狼狈的跌坐到地上。

    她对着山中的地形本來就不熟悉,山涧在奔流向下时又分了多个岔路口,她茫然四顾,悲哀的发现自己是彻底的迷路了。

    山谷中还回荡着阵阵枪声,想必众人还在进行着激战,汪掌珠压根不敢寄希望有人來救她,想着现在不知是生是死的楚焕东和爸爸,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

    哭泣,生命悲哀又残酷,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此时正拿着枪拼个你死我活!

    楚焕东眼神锐利的打量着四周,看着草地上和周围的痕迹,确定不是有人将汪掌珠带走,他暗暗的松了口气,随后又笑自己愚蠢,如果真有人摸到自己身后带走汪掌珠,那自己还有命活下來吗!

    第二十六章 疼的是她

    楚焕东又往前走了两步,拨开无数茂密的植被,马上发现了汪掌珠跌下去的那个偌大缺口,树枝从汪掌珠身上刮下的一片衣物在风中飘飘扬扬,下面云雾飘渺,仿佛万丈深渊,一时间楚焕东被惊得魂飞魄散。

    他此时再也顾不得身后连连作响的枪声,对着缺口大声叫着汪掌珠的名字,沒有人回答他,只有隐约的回声传入耳里,但转眼就会被爆破的枪声所掩盖。

    他无比的恐惧和惊慌,真的无法接受汪掌珠以这种方式离开他的这个事实。

    想要找到汪掌珠,要么是从这里跳下去,要么是下山绕过去,心急如焚的楚焕东显然是沒有那么好的耐性,他极目观望,隐约看见下面白亮的河水,心里微微有了底,随后就纵身跳了下去。

    身后跟着楚焕东的十几个保镖还沒來得及反应过來是怎么回事,见楚焕东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他们也都十分进责的跟着跳了下去。

    只是这些保镖并不知道下面迎接他们的是冰冷的山涧,而且他们这些人中还有三个人是旱鸭子,掉到山涧里就沉了底,跟在他们身边的几个保镖发现他们半天沒浮上水面,急忙潜到水下援救,楚焕东见到这个场面也是无可奈何。

    如此一來,能跟上他继续前游寻找汪掌珠的保镖只剩下五个人。

    这条山涧水流很急,而且分了几个岔口,楚焕东一边随着水流向前,一边仔细的看着两岸,希望看见汪掌珠的身影,可是毫无踪影的汪掌珠让他的心越來越冷,比这浸过胸口的山涧还冷。

    为了以防万一,楚焕东叫每个保镖游去一个分岔口寻找汪掌珠,如果找不到,再返回來了,第一个人去第七个分岔口继续寻找。

    到了第六个分岔口时,保镖都已经被派完了,楚焕东对着上天暗暗祈祷了一下,然后往这个岔口游过來。

    汪掌珠从水里爬出來,哭了一阵,山风吹來,湿透的衣服裹在身上,不一会儿她就被吹的瑟瑟发抖,抬头看了看四周陡峭的山势,自己爬上去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爸爸和楚焕东此时正在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激战,她不敢奢望他们能來寻找自己,也许在他们终究有一方获得胜利时,才会发现失踪了的自己。

    汪掌珠想到这里,不由悲从中來,眼泪不由的又流了下來。

    她抱着身体躲到一个树空,尽量的缩小身体,希望这样可以暖和一些。

    忽然,她全身警惕了起來,盯着水面的茫然目光也骤然亮了起來。

    有人顺着水流游了过來,在这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怎么会突然有人來呢?

    为了确保安全她又往树后面躲了躲,直到看出來人是楚焕东,她才轻轻的出了一口气,但她还是沒有动,只是隔着树影,冷冷地看着他,目光如同在看着突如其來的毒蛇猛兽。

    但楚焕东显然沒注意到她冰冷的眼神,大喜过望的他跑过來一把将汪掌珠抱进怀里,“掌珠,你吓死我……掌珠……掌珠……”

    楚焕东焦急中掺杂着惊喜的声音都有些哽咽,随后他又将汪掌珠从怀里拉出來,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将她检查一遍,嘴里不断的问道:“掌珠,你沒事吧?有沒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如果哪里不舒服,马上告诉我……”

    有些错愕的汪掌珠好半晌才缓过劲來,呆呆的望着惶恐尚未从脸上褪尽的楚焕东,呐呐的回答:“我沒事,沒有哪里受伤。”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楚焕东听到她的应答,检查的动作终于停了下來,将她再次抱进怀里,不住的轻抚着她的后背。

    汪掌珠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楚焕东,只好将眼睛垂下看着地面,随即惊见地面聚集了一滩暗红色的血迹,顺着血迹往上一看,这些血竟然是从楚焕东的小腿上流出來的,鲜红的血液,此时还在从楚焕东的腿部涌出來。

    “焕东哥,你的腿……”

    楚焕东刚才心急寻找汪掌珠,不肯顺着水流漂浮,有时候甚至会逆流到岸边查看,根本不去顾忌那些暗沉在岸边的嶙峋石头,时不时地就会撞上一个,身上被磕伤不少地方。

    他在水里看见汪掌珠在岸边,激动的忘了一切,爬上岸的动作太急,被岸边锋利的石头刮伤了小腿,刚刚他一心牵挂着汪掌珠,对这处伤浑然未觉,现在才感到钻心的疼。

    他见汪掌珠大眼睛里水汪汪的,一副要哭出來的样子,心中一暖,柔声安慰她,“沒事的,这都是小伤。”

    汪掌珠看着从楚焕东的腿上不断涌出來的血,红色的带着温度和咸味。

    她想都不想的把自己的外衣脱下來,用力的将衣服撕扯成布条,然后弯下腰,想要把楚焕东的伤包扎起來。

    蹲下身体,她才看到楚焕东被礁石划得褴褛的裤子下面都是撞出的青紫痕迹,那处还在流血的伤口如同被刀划开,白森森的骨头隐隐可见,她心痛难忍,突然抱着楚焕东的腿,嚎啕大哭起來。

    两年多來,谁知道她的心里有多难过,谁知道她有多么纠结,这边是爸爸,这边是楚焕东,无论哪一边受伤了,疼的都是她的心。

    汪掌珠两年前在海边被二哥宋良玉带人救走,终于见到五年來让她日夜思念,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的爸爸,此时的爸爸已经憔悴、苍老,两鬓花白,眼神混浊,皮肤干糙无光,颧骨高高的突起,咋看之下犹如枯尸。

    更可怕的是,爸爸竟然成了一个只能靠轮椅才能支持着坐起來的瘫痪病人!

    看着曾经那样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爸爸,变的如此落魄,衰老,昔日英气的的脸一点神采都沒有,汪掌珠颓然地趴在爸爸毫无知觉的腿上,哭的几欲昏厥。

    汪达成告诉汪掌珠,是楚焕东为了侵吞他的家财所以预谋害了他,他凭借着自己从前有的一点儿根基和暗藏的势力,才躲过楚焕东无数次的追杀和搜寻,就在自己被楚焕东追撵的无处藏身时,失踪了两年多的二儿子宋良玉赶來救了他。

    当初是楚焕东故意将宋良玉指使到德国办事的,宋良玉到了德国在跟军火商进行交易时,被人出卖,因故意伤人罪被抓入狱。

    宋良玉也是个狠角色,在德国的监狱关了两年多,后來联合了几个人越狱逃出,几经辗转回到国内。

    他回來的时候,汪家已经彻底倒了,汪达成带罪逃亡,不知生死,汪掌珠溺水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楚焕东却活的意气风发,发展的如日中天,宋良玉想过要找楚焕东报仇,但楚焕东本身身手过硬,身边保镖成群,他想要找楚焕东报仇无疑等同蚂蚁撼大树,难似登天,于是宋良玉费尽心思的找到了跟他并不是十分亲厚的汪达成。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汪达成和宋良玉诚心结为盟友。

    汪掌珠伏在爸爸的腿上痛快淋漓的哭过之后,才虚弱的扬起头,看着?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