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掌珠对他嗤之以鼻,转头走向一边,楚焕东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现在就像只浑身带伤的刺猬,让楚焕东又气又心疼。
下午的时候,楚焕东请的客人陆续到了,能被楚焕东视为真正朋友的人并不多,但聚到一起,也有二三十人,这些人有的带了家属和孩子,热热闹闹的挤了一大屋子。
这些人中,汪掌珠倒是认识大半,因为当年爸爸还在时,他们要么是公司里的职员,要么是楚焕东的朋友,偶尔会到家里跟楚焕东和二哥一起闲坐,或者众人带着她出去钓鱼游玩。
她当时还是爸爸的掌上明珠,自然众人都娇宠着她,即使她对钓鱼一点兴趣沒有,也会有人殷勤的为她套鱼饵,支钓竿,移过遮阳伞,细心的程度令人发指。
而今天,楚焕东的这些亲密朋友,在某种意义上來讲都成了她的敌人,是这些人伙同楚焕东一起将她的家颠覆了,将她的爸爸害惨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表情出现在这些人面前,她干脆坐到二楼的露台上的遮阳伞下,坐在这里既可以看见下面的动态,又可以保证兴致來了的妞妞找到自己。
这样的场合里,楚焕东自然是主角,他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笑的清爽灿烂,笑容里难得的毫无城府。
汪掌珠独自坐在露台上,看着下面的衣香鬓影,人生得意,不由冷笑,从前她是这里的主人,他们是客,现在他是主人,她是客,她和楚焕东之间总是隔着一场无法逾越的繁华,无法逾越的仇恨。
楚焕东知道汪掌珠不愿意跟他的这些朋友见面,也沒有强求,倒是小幽上來请了她一趟,妞妞上來找了她两回,都被她以头疼推脱掉了。
食物的香气从下面飘上來,下面开餐了,随后,佣人给汪掌珠送上來丰盛的食物,还带上來一瓶汪掌珠最喜欢的82年的法国干红。
这个楚焕东还真是善解人意,汪掌珠一个人乐得清静,大吃大喝一番后,再探头向下看,见下面正喝到高嘲,酒杯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交谈声,使得一切看起來有一种亲切的温馨。
楚焕东坐在主位上,跟着大家说笑,好像十分开心,不知道他旁边的小幽说了些什么,他开怀的哈哈大笑起來,汪掌珠好像很久很久都沒看见他如此痛快爽朗的笑容了。
作为今天的主角,楚焕东被人轮番的敬着酒,无论是谁向他敬酒,他都豪爽的一饮而进,也许是有些热了,他白色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肌,看着性感迷人。
因为喝的酒多,楚焕东两颊泛着红晕,眼睛精亮,笑起來双眉斜飞入鬓,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不羁洒脱,这样的楚焕东无论谁看在眼角里都是充满邪恶的,诱惑人性命。
汪掌珠正靠在露台的栏杆上向下观望,楚焕东好像心有灵犀般一抬头,就这样对她露出眉目英俊神采风流的一笑。
汪掌珠也沒回避他的视线,用自己都很叹服的冷静眼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呸,你个利用俊美皮囊欺骗无知少女的臭流氓!
吃饱了饭就容易犯困,汪掌珠伸了个懒腰,决定不再做壁上观,昨晚上沒有睡好觉,她想回房里补一觉,于是走下露台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宴会散的时候,时间有些晚了,楚焕东将众人一一送走,又要小幽带着妞妞先回家,他这才转身往汪掌珠的房间走去。
汪掌珠在睡梦中感觉脖子痒痒的,伸手一拂,碰到软软的灼人的肉脸,她急忙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楚焕东一张帅到沒有天理的脸。
很明显,今天的楚焕东有些喝多了,微微上翘的唇角,带着明显的笑意,眉目弯若长虹,醉意中生着迷离。
汪掌珠被他的气息环绕,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仿佛有漫天星光,她被美色迷惑了几秒钟,才猛然意识到楚焕东的嘴唇已经近在咫尺,等她想躲的时候,他已不由分说地吻在她的唇上。
楚焕东力气不大,但动作快,所以她被白亲了一口,汪掌珠又羞又恼,沒好气的用力推了他一把,“你干什么?讨厌!”
也许是喝的有些多了,也许是沒防备,反应机敏的楚焕东被她推得跌坐在地上,样子十分狼狈,他也不恼,反而对着她温存的笑着,语气柔软近似哀求,“掌珠啊,今天我过生日,我不要你给我什么礼物,我只想你能乖一些,就今晚,乖一点儿行吗?”
他期待又哀恳的表情仿佛一个盼望得到恩赐的可怜孩子,哪里还有半点大总裁意气风发的影子,无辜的黑眼睛在灯下明亮摄人。
时光好像一下子倒流回从前,偶尔的时候楚焕东也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无赖又哀恳的样子,那是令汪掌珠亲切又心动的表情,哪怕她在心里怀着对他多么大的恨意,此时都好像是中了魔障,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失去,竟然低声应允:“……好。”
看着楚焕东欣喜的一跃而起,汪掌珠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悔的都想咬掉舌头,这个男人总有办法让她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第二十章 意乱情迷好下手
“不可以偷看的!”楚焕东笑盈盈的牵着汪掌珠的手走出房间,然后小心地慢慢向外面走去。
汪掌珠还在懊恼自己刚刚的失言,声音愤愤的说道:“你装神弄鬼的干什么?”几次都想伸手扯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但都被楚焕东及时的制止了。
“乖,马上就到了。”楚焕东如果不是怕不肯合作的汪掌珠把蒙在眼睛上的布扯下來,早就抱着她大步疾行了。
汪掌珠的耐心马上就要告罄了,脸上遮着眼睛的黑布蒙的她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你究竟要干什么啊?神经兮兮的,想把我卖了啊?”
楚焕东在一旁看着她因为生气,小脸上的两个梨涡若隐若现,诱人至极,喝了酒理智渐弱的他,想都沒想的探身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你干嘛啊?”汪掌珠本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此时彻底的羞恼,伸手就扯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接着就被眼前出现的一切给惊呆了。
别墅外空旷的沙滩上,摆着无数只点燃的蜡烛,拼出一组硕大而美丽的:‘掌珠原谅我’,风中摇曳的蜡烛把沙滩照的半明半暗,在蜡烛的空隙间摆放着无以计数的各色玫瑰,水珠犹颤,璀璨盛开。
如此盛况还不算稀奇,最为令人惊叹的是沙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建了一组长廊餐厅,白色的地毯,木制古朴的餐桌,小格子的桌布,银质发光的餐具,西餐精美引人垂涎。
舒缓响起的动人音乐把震撼中的汪掌珠惊醒,她慢慢的走进餐厅,伸手触摸着眼前的餐桌,餐桌上面的烛台,由此來证明她不是在做梦,这里的一切也不是海市蜃楼。
她端起桌上的白葡萄酒呷了一口,压压惊,然后转头看向楚焕东,她沒有问他是怎么变出这梦中的情景的,这个男人只要肯用心,发挥出什么样的能量都不奇怪。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脸上预期出现的笑容和惊讶,他略带得意地挑了挑眉,“怎么样?喜欢吗?”只要汪掌珠喜欢,就不枉费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來准备安排。
烛光月光在楚焕东的脸上镀上一层细瓷,恍惚中汪掌珠觉得自己像是在仰望一尊修长俊美的神祗,她的目光在楚焕东脸上停留,忽然勾动了脑海中久远的记忆。
在很多年前,当她还是懵懂天真的小女孩时,总是喜欢微微仰起头來看着他,眼中带着盈盈喜悦,仿佛看着世上最无价的珍宝,那时候她总是喜欢伸手摸一摸他的脸,又唯恐不小心将这份精美打碎了。
“喜欢。”汪掌珠在神的面前,只能遵从自己的心意,诚实的点头,然后心神恍惚的坐到餐桌边上。
楚焕东沒有按照规矩坐到餐桌的另一边,而是拉着椅子坐到汪掌珠的身边,汪掌珠都可以闻到他的气息,带着浓重的香烟和白酒味。
他很自然的把汪掌珠面前的盘子拉过來,细心的把牛排切割成小块。
楚焕东的表情专注而柔和,让人看了心里就会感染到某种温情默默,汪掌珠眼睛有一点点的潮意,为了掩饰,她又喝了一杯葡萄酒,酸醇甘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來。
晚风中飘荡着优美的歌声,烛光,鲜花,大海,身边英俊的不可一世的男子,一切仿佛回到爱的季节,空气里飘荡的全是花开的幸福香气,汪掌珠紧紧地捏着杯子,无法克制自己的再次怦然心动。
她眸子深处的闪烁迷离落在楚焕东的眼底,心思敏锐的他神情立即愉悦起來,端起面前的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你今天喝了那么多的酒,还喝啊!”汪掌珠下意识的嗔责他。
楚焕东被她这句话感动的差点热泪盈眶,连连点头,“我不喝了,不喝了。”
汪掌珠这次回來后,仿佛突然对他的关心、他的表白完全免疫了,如同打定主意拒绝他,沒有丝毫回旋的余地似的,沒想到今天她又开始关心他,他眼中鼻中都是火辣辣的,嘴角轻微上仰,带着种朦胧心酸的满足。
楚焕东伸手捉住了汪掌珠的一只手,收起脸上的笑,一双星目定定的凝视着她,像一潭深泉注满了柔情,连绵不绝,“掌珠,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还沒跟我说生日快乐呢!”
汪掌珠脸上发烧,使劲的想把手抽回來,挣了几下,可是楚焕东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他慢慢的在她的面前蹲了下來,抬头仰视着她,“你还在恨我吗?连声‘生日快乐’都不肯跟我说吗?”他的声音很轻,却令人心悸。
“我不恨你了。”汪掌珠低语,“生日快乐。”
楚焕东盯着她的脸不放,“就这样?”他的眼神渴望,仿佛她身上有着他全部的希望。
也许今天的酒喝杂了,微醺的感觉浮上心头,汪掌珠看着楚焕东身后大片璀璨的星空,明暗的烛光,心神更加恍惚,声音发抖的说道:“你,你还要我怎样啊?”
楚焕东见她的腮上有着酒后的酡红,眼中带着羞涩,让人观之从欲醉,他起身紧紧的把她抱进怀里,“掌珠,我要你永远都不离开我,我要你回到我和妞妞的身边。”
汪掌珠被动的靠在楚焕东怀里,感受着很久都不曾体会到的爱情味道,她真是太久沒有感受到现在的这种温馨了,因为潜意识里太想念楚焕东身上的气息,想念他这令她感动安稳舒适的怀抱,她慢慢的闭上眼睛,露出一丝笑容。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脸上的笑容,只觉得心潮翻涌,生出一种极致的喜悦,那欢喜伴着幸福从心头一点点的蔓延开來,然后遍布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低靡的音乐,暧昧的旋律,一点点游丝一样捆缚着两个人,她将脸贴在他胸口,他拥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无限爱怜的摩挲着,每一下都透出自己对她深深的依恋來。
汪掌珠不知道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还是她早就已经醉了,只觉得自己的心软到了极处,生出一种千丝万缕的甜蜜來,大约是此情此景太美好,莫名的心里竟然涌现淡淡的忧伤,几乎要落下泪來。
静静的海面在月光的照耀下翻动着滟滟的光,天边的星星缀在一望无际的黑丝绒上好似钻石,她靠着他,他搂着她,他们轻轻柔柔的轻吻,温馨而甜蜜,仿佛世间最美丽的爱情之影。
如此良辰美景,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要滚到床上。
汪掌珠最后是被楚焕东抱回到别墅里面的,跌坐到床上,她对上楚焕东深邃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像有一簇燃烧的小火苗,危险而狂热。
她想对着他的动情视而不见,可是楚焕东怎么能轻易的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暖暖的被窝里全是汪掌珠的味道,香香幽幽的,铺天盖地的袭來,还是她身上的清香……
他只觉着渴,哑着声音开口,“掌珠,我不是和尚。”
这些年,他的女人只有一个她,丁凌跃对他这样的行为总是觉得不可思议,但凡男人都知道,欲望就像毒品,一旦碰触了,尝到其中滋味,一般是很难戒掉的。可是丁凌跃不知道,只要一个男人真心爱着一个女人,其他女人在他眼前都如同虚设了。
楚焕东可以无视世界上百亿女人,唯一无法抵挡住一个汪掌珠。
她此时就在他的怀里,温软腻人,他如何能抗拒得了这个诱惑,他的嘴唇向下,落到她白皙的额头上,眼睛,鼻子,嘴唇……轻而灼热,夜深了,他生出一点儿胡渣,带着一点儿粗硬感摩擦着她的皮肤。
多少日子來背负枷锁心事生活的汪掌珠太过疲惫,一经跌入如此想念的怀抱,不由自主的生出贪恋,她的眼睛仍在反抗着抵制着,但是她的身体不会说谎,她在渴望他,她的身体不由控制般靠进楚焕东的怀里,失去了挣脱的力气。
楚焕东的吻开始加深,他的手沿着汪掌珠的衣领一点点地向下,从颈部到胸口,一点一点,滑落下去……他的指尖所到之处,仿佛携着灼热的气流从那里拂过……好热,好热……
恍惚之间,汪掌珠不知道这恩爱纠缠的一刻是來自逝去的那些美好时光,还是眼前的身心交融;如此的意乱神迷,是因为晚上喝了太多的酒,还是眼前这个英俊迷人的男人,这双手臂,这个怀抱?
楚焕东动作变得狂热急切起來,每个亲吻,每个抚摸都如同要在她灵魂里刻下烙印,她无力承受,却也无法逃避,他在她耳边满腔怜爱柔情的唤着她的名字,他在她身体里肆意粗野的撩拨着她的欲望。
她的身体如同中了盅,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抱住他的腰线,从节节败退到不由自主地步步贴近迎合,他过分的贪恋紧密的结合,让她发出痛苦的呜咽,可是随即就被他封堵吞噬成含糊的低吟。
看着汪掌珠越來越迷离的眼睛,他知道她终于记起了他的好,他的情深意浓,他们的两情相悦……
第二十一章 我们结婚吧
楚焕东酒后要汪掌珠要得更凶,折腾很久也不见疲态,汪掌珠渐渐的有些吃不消了,但还是咬牙坚持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來,凌乱的大床上,两个人的喘息声由粗重渐渐变得缓和。
汪掌珠只觉得疲累至极,一句话也不想说,连手指都不愿意再动一下,楚焕东心满意足的将她牢牢拥在怀里,一只手还贪恋的握着她胸前的堪堪盈盈。
月光如水,透过落地窗静静地泻在他们的四周,他紧紧的拥着她,白天喝了不少的酒,刚刚又有些累了,应该倒头大睡的他此时不想睡,也不愿意睡。
汪掌珠这般柔顺的靠在他身上,温香软玉满怀,甜蜜幸福的感觉带着无限蔓延的趋势,一直延伸到了心底。
他沒想到命运会如此仁慈,他想了很久,盼了很久的梦想,竟然在此时终于实现了,这让他觉得全身都暖烘烘的,心又好像漂浮在云端,幸福得有些不真切,他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如果命运之神真的眷顾他,就让这一刻天长地久,暮暮朝朝。
汪掌珠摸着隐隐作痛地头睁开眼睛,还沒來得及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就被大肆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捰体镇住了。
楚焕东刚刚洗过澡出來,正背对着她用雪白的浴巾擦拭着身体,准备穿上衣服。
他身材挺拔,肌肉结实,比例完美的达到了黄金分割,肩背至腰腿的线条流畅,长腿笔直,浑身上下沒有一点儿的赘肉,身材好到任何一个女人看了都会动心。
汪掌珠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液,这一微弱的声音还是被能逃过楚焕东的耳朵,他急忙转头,面容虽然平静,但眼眸里的笑意不论如何都藏不住了, 他的目光与她碰到了一起,或许是因为早晨的阳光柔和的缘故,温柔的仿佛可以滴出水來,“你醒了?再睡会儿吧,我去给你做早餐。”他知道汪掌珠一向有睡早觉的习惯。
“嗯。”汪掌珠哪里还敢再看他,垂下眼睑缩进被窝里。
楚焕东点点头,穿了身舒服的便装,看上去说不出的自在精神,走到床边亲吻了一下脸色晕红的汪掌珠,然后起身走进旁边的开放式厨房。
很快的,躺在床上的汪掌珠就闻到了一股清粥地香甜味道,看着楚焕东为自己端到床头的牛奶,一切仿佛又回到从前,那些她养尊处优备受宠爱的日子。
汪掌珠在床上愣了一会儿,决定起床,穿衣洗漱,心思纷乱如麻的走出卧室。
这时楚焕东也做好了饭,擦干净了手上的水珠,一边放下卷起來的衬衣衣袖,一边转过身來,定定地看着她,大抵是厨房的光线明亮,汪掌珠觉得他的视线亮得惊人。
看着汪掌珠坐下,楚焕东动手盛粥:“昨晚喝酒了,今天就吃点清淡的早餐,对胃有好处。”
她看着他给自己盛了一碗白粥,摆到面前两个煎好的荷包蛋,还有几样小菜,动作娴熟轻巧,仿佛已做过无数遍了一样。
汪掌珠心头涌过异样的酸涩,低头慢慢吃着眼前的清粥。
楚焕东见她沒有因为昨晚的事情恼怒自己,也沒有抗拒自己给她做的早餐,更沒有冷嘲热讽,心中不觉欢喜,眼睛里温柔的笑意都荡漾出來,小心翼翼的问道:“掌珠,昨天來的客人多,沒有吵到你吧!”
“沒有。”汪掌珠若有所思的盯着粥碗,突然抬起头,有些孩子气的嘟着嘴,问道:“焕东哥,你和你的那些朋友那样的好,生死之交,我想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你的万贯家财是留给妞妞,还是留给他们啊?”
她嘴中许久不曾出现的‘焕东哥’,此时带着不经意的娇嗔,突然出现在安静的空间里,轻柔至极,好似微风拂过树梢,让楚焕东心潮澎湃,他幸福的忍不住发出轻轻的低叹,满心欢喜的说道:“你现在真的是长大了,开始关心这些事情了。”
“我不但长大了,更是一个孩子的妈妈,这些年流离失所风雨飘摇的日子我过够了,也过怕了,所以,所以也知道钱的重要了……”汪掌珠声音委屈,想起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眼圈一红。
楚焕东哪里受得了汪掌珠这个模样,只觉得心中钝痛起來,忙走过來将她抱进怀里,柔声安抚,“傻丫头,我知道你这些年吃了很多的苦,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放心,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会再被生活所迫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你和妞妞一生无忧的。”
一生?呵呵,汪掌珠只觉得好笑,连那么疼爱自己的爸爸都无法保证自己一生无忧,他还在把自己当成年幼无知的少女來哄骗。
汪掌珠窝在楚焕东的怀里,像只向主人撒娇的小猫,用头一下一下的蹭着他的胸口,继续装模做样的说道:“焕东哥,我不是咒你,只是这些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我知道月有阴晴圆缺……”
“我知道的,掌珠。”楚焕东刻意地俯下身,嘴唇几乎蹭着她的耳垂,“我这些年混迹黑道,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凶险,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给你留下了一大笔钱,现在咱们又有了妞妞,我所有的一切自然都是你和妞妞的。”
口说无凭,汪掌珠想到这句话时,心里就像有把刀子,使劲地往着最里面的那一层戳去。
自从她这次回來以后,一直处心积虑的做着戏,她沒有一下子接受楚焕东的对他的爱意,一方面是她要楚焕东尝尝她当年的那些痛,一方面是她想让戏看起來逼真些,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他能做出书面上的保证,,在他突然离开的那天,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手他的一切。
“你说的轻巧,你的那些兄弟那个是好对付的,丁凌跃心思狡诈,张小鹏蛮横无理,小幽笑里藏刀,如果……如果你……他们肯将属于你的那一份给我和妞妞吗?”汪掌珠挑了挑眉梢,眼里满是嘲弄。
楚焕东嘴角本擒着淡薄的笑意,可只一瞬间,这淡淡的笑意彻底的收敛了起來,他双眼微睐,似无底深渊,看着窗外耀眼的眼光,语气郑重的说道:“掌珠,不如我们去登记结婚吧,这样你和妞妞就是我最合法的遗产继承人了。”
汪掌珠听到‘遗产’两个字,不由浑身一震,她伸出手紧紧的搂住楚焕东腰,声音沙哑哽咽,“焕东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焕东抿了一下唇,脸上再次露出无限温柔的笑容,轻拍着汪掌珠的后背,“掌珠,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从前我伤害了,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來还,只有你能留在我身边。”
哪怕是有限的几天也好!
两个怀揣着南辕北辙心思的人,此时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马上去注册结婚。
沒來民政局部门之前,楚焕东就事先跟这里的熟人打过了招呼,他们來时,早有人热情的等在门口,为他们提供了最便捷迅速的流程。
本來可以签个字就算一锤定音的事,但楚焕东坚持照了张二人的合影,他今天很正式的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汪掌珠也图喜庆,穿了条红裙子,照片里的二人相视而笑,眉眼弯弯,脸上都洋溢着一种醉人的幸福。
签字的时候,汪掌珠捏着手里的笔,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良久也沒办法写下自己的名字,楚焕东那边动作很快,但字迹却不潦草,有别于他平日签署文件时的龙飞凤舞,很是端正的在右下角写上他的名字。
汪掌珠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成功地将眼中的水气逼回去,然后低头落笔,她知道签字之后,一场残忍的争斗将正式拉开帷幕,从此之后,她正式入局,不是楚焕东的妻子,却要成为他的敌人。
两人今天也算结婚,楚焕东说要好好的热闹一下,汪掌珠沒有同意,她说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让别人跟着傻乐什么,咱们自己找地方吃饭去。
汪掌珠回家去了一趟,换了条酒红色的长裙子,曳地逶迤,细细的高跟鞋,戴着钻石项链,头发全部挽在脑后,脸上的妆淡淡的,衬出了唇上的一抹莹润亮红,端庄又漂亮。
楚焕东看着走出门的汪掌珠,一震,她歪头对着他璀璨一笑:“怎么了?”他这才缓过神來,实话实说:“你今天真漂亮。”
她调皮的吐吐舌头,整张脸都发着光:“当然了,我现在可是楚焕东夫人了!”
楚焕东心神一荡,紧握着她的手,“咱们要不要带着妞妞一起去?”
“不要,今天就咱们两个好不好!”汪掌珠靠在楚焕东怀里跟他撒着娇。
楚焕东今天心情超级的好,汪掌珠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对的,他在全市最豪华的酒店订了包厢,位置在十六层,整片的落地玻璃,可以望见外面璀璨的街景,流动的车海。
第二十二章 新婚之夜
汪掌珠扯了扯楚焕东的袖子,凑到了他身边,香气扑鼻:“焕东哥,这里可真美。”
楚焕东心里头有着千万种情愫缭绕,就跟喝醉后一般,他不停的给汪掌珠介绍各色菜式,带着无限的柔情和甜蜜。
这里的清蒸鱼是招牌菜,姜葱切的细如发丝,黄绿相间的铺在鱼身上,浇上了滚烫的热油和特制的酱汁,色香味俱全。
楚焕东细心的为汪掌珠挑出鱼刺,一块块的将鱼夹到汪掌珠的碗里,汪掌珠也很给面子的全都吃下。楚焕东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着他们小时候的事,唇角微微上扬,仿佛真的回到从前的时光,笑容甜蜜,神情迷醉。
红酒是楚焕东叫人送过來的,是他从伦敦拍卖行高价拍得,上好的红液光泽通透,入口纯正,柔滑的滋味在汪掌珠的舌尖打转,回味悠长,却有着难言的苍凉一点一滴在她心口化开。
楚焕东从前的所作所为,她确实应该恨她,可是这个男人从小孤清悲凉,长大了也沒有最爱的人在身边,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他的辛苦,无论他们中间隔着多少刻骨的仇恨,她到底是对他心怀怜悯的。
她只觉的胸口发闷,吃了一会儿,就推说要上洗手间,豪华的包厢里头带着个小洗手间,但她还是假装沒看见,推门走了出去,一直穿过走廊,到转弯处的大洗手间里头才喘上一口气。
洗手台上,大捧的花朵在精致的花瓶里热烈的盛开着,像在为她庆祝新婚之喜,而镜子里头的那个女人,紧皱的眉头沒有一点儿新娘子该有的喜气,原本该有的甜美喜悦,光鲜明媚,仿佛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她脸上一般。
在回家的路上,楚焕东一直握着汪掌珠的手不放,这柔若无骨的触觉真实又温暖,摸着怀里硬硬的结婚证书,长期盘踞在心里的不安,患得患失,似乎都被这莫大的幸福给冲散了,冲淡了。
他和汪掌珠有个共同的孩子,现在他们又是法律上的夫妻,他让自己相信,这辈子,在接下來的人生中,他们终将密不可分。
楚焕东和汪掌珠回到家时,小幽还等在楼下,坐在偏厅里一心一意的绣着十字绣,从昨晚开始,凭着她专业特工的敏锐,就已经觉察出楚焕东和汪掌珠的不对劲。
此时看着他们二人携手并肩的走进來,那默契亲昵的画面,在旁人看來,是那么的甜蜜又赏心悦目。
楚焕东热热的气息轻拂在汪掌珠的耳边,低声询问着:“掌珠,咱们结婚的消息要不要告诉其他人?”
汪掌珠见小幽在旁边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躲开他,娇嗔着说:“随你便吧,但我暂时不准备举行什么盛大繁琐的仪式。”
他们两个如此的细语喃喃,犹如一对热恋中难分难舍的男女,楚焕东拉着汪掌珠的手上了两层楼梯,忽然含笑着转头,朝大厅里的小幽道:“我和掌珠刚刚去登记了,我们现在正式成为夫妻了,你可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恭喜我们吧!”兴致盎然的他完全沒有留意到小幽看着自己过于专注的眼神,
小幽好像早有准备,微微一愣之后,嘻嘻朝他一笑,调皮地道:“东哥,嫂子,恭喜你们啊!”
汪掌珠越发不好意思,加快上楼的步伐,楚焕东急忙跟上。
看着他们消失在了楼梯处,小幽抬头怔怔出神,眼里仿佛带着万语千言,但最后还是如火般慢慢熄灭了下去。
他们两人來到楼上,一起到儿童房看了看孩子,然后楚焕东回到自己的房中迅速的洗了个澡,换上身睡衣,揣上锦盒來到汪掌珠的房间。
汪掌珠也刚刚洗过澡出來,融融的灯光下,脸色柔白,下巴小巧,微微垂下浓密的睫毛象两把小扇子,见楚焕东进來,就抬头望着他轻轻的笑,整个人都带上了一层温软的甜。
楚焕东走过來把她抱进怀里,动作既轻柔又珍重,仿佛她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他从锦盒里拿起戒指,缓缓地套入汪掌珠的无名指中,硕大的钻石在灯下折射出璀璨奢华的亮光,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十分漂亮,钻戒戴上更显得流光溢彩。
她偏过头,笑嘻嘻的看着楚焕东:“嗯,不错,很好看。”
楚焕东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几分宠溺几分郑重的说道:“这可是结婚戒指,现在你就被我套牢了,永远不许摘下來。”
汪掌珠微一侧头,就看见他手指上也套着一枚跟自己手上戴的戒指相配套的男士指环,楚焕东是个极其大男子主意的人,有生以來从來沒有佩戴过任何饰物,只是爱汪掌珠到极致,才自己把婚戒戴到手指上。
此时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她的嘴唇,“我不敢劳你大驾,自己先戴上了,这辈子也不打算再摘下來了。”
汪掌珠用力的扯开嘴角笑了一下,楚焕东倏地收紧了手指,迅速扳住她的脸颊,温热的薄唇毫不犹豫地落在她的唇上。
突然的短兵相接让汪掌珠脑子里轰轰作响,她还沒准备好是不是张开嘴欢迎他的造访,他的舌头已经像一条滑动的蛇串了进來。
“唔……”
楚焕东心头原本有些微弱的火在炙烤,此时听见她这样的低吟,火燎的越发难耐,且有越來越严重的趋势,这团火像是在他胸膛里乱窜,只想寻找一个出口。仅仅半分钟后,他就一把抱起汪掌珠,将她丢到大床上,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开始狠狠地吻她。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紧紧地熨贴着她的肌肤,她觉得身体里仿佛有一簇火焰,倏地窜起,并以迅速的姿态熊熊燃烧,直至蔓延到四肢百骸。
汪掌珠开始意乱情迷,楚焕东的吻传递着一种坚定,他的力道仿佛要将她吞噬下去,在亲吻着她的同时,已经快速的将她从睡衣中剥出來,再重新把她压到身下。
他像是被子一样紧密的覆盖在她身上,只一会的工夫儿,汪掌珠身上就布满细密的汗珠,浑身被压住如同要窒息了一般,楚焕东的大手还在她身上游走,让她更是热不可抑。
她下意识的开始拥抱他,并且回应他,楚焕东在她的鼓励下,动作略顿,但很快就更放肆地进出她的身体。
汪掌珠知道楚焕东酒后就会不管不顾,不知道罢休,今天他的兴致尤其的高,更加的折磨人,反反复复地总不肯停止。
她觉得自己要哭了,可是又不能哭,怎么说今晚都是她的新婚之夜。
楚焕东也感觉到了自己今天的严重失控,他知道汪掌珠不太喜欢自己这样,很久以來,他都努力的把时间力道控制在她能适度的范围内,他总是想对她温柔一点儿,再温柔一点儿。
可是他们之间的时间际遇总是不对,不是面临着生死离别的困境,就是久别重逢后的焦渴,他总是沒办法压抑蓬勃的高涨,总是热血到忘乎所以了。
他的每一下都像是要将她据为己有、拆吞入腹,只有这样才放心,才满足。
汪掌珠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体力同楚焕东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每次她都只是快乐一会儿,然后就希望他能快点结束,可是他要经过漫长侵略之后才能结束一次,然后会再來一次,这样一次又一次,让她连希望都不去想了,只能咬牙支持着。
身体里的热源终于离开,汪掌珠瘫在床上,只觉得自己如同刚跑完千米般地脱力乏累,说不清道不明的累,被褥都有些潮湿了,但还算松软,她渐渐地抵挡不住來袭的乏困,闭上眼睛。
楚焕东从浴室出來,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來,春色无边的俊脸神采奕奕,丝毫不见一丝疲惫,他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汪掌珠,俯下身,亲吻着她的额角,“累了?还是困了?”
半睡半醒的汪掌珠哼了一声,沒有说话。
楚焕东坐到床上,伸手轻轻为她按着后背,“要不要去洗澡?我抱你过去啊?”
汪掌珠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动。
楚焕东也沒有真的抱汪掌珠去洗澡,他喜欢这样的汪掌珠,她的身上,身体里,都留着他的气息,他的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汪掌珠开始发出均匀悠长的呼吸,楚焕东轻轻为她按摩着,闻着她发丝的清香,感受她的温软,他从未拥有这样巨大的感激之心,心中仿佛被莫名的情感充盈鼓荡着,满怀甜蜜。
自从这次汪掌珠突然回來,他就隐隐的害怕,总是怕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怕伸手一碰,她就会如泡沫般地消失,留给他一屋子的寂寞虚空。
无论这段时间汪掌珠做了什么,怎么触怒他,刺激他,羞辱他,他都低姿态的迎合她,忍让她,对她,他始终坚持着一种类似于赎罪的情感。
现在好了,他终于功德圆满了,她成了自己真正的妻子,无论是事实上还是法律上,她都是自己的家人,密不可分的亲人。
第二十三章 心酸的浪漫
楚焕东拥着汪掌珠,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拥有,现在终于被他得到了,坎坎坷坷走过这么多年,人情冷暖,隐忍算计,酸楚痛苦,最后,他终于算是得到了。
他看着怀里的汪掌珠,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默默发了芽,她现在是自己的妻子了,一种全新的感受让他胸口微微发紧。
他知道以后还会发生很多事情,还有很多的艰难险阻在等着他,但她现在是自己的妻子了,他会用尽全力來保护她,挽留她,让她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汪掌珠睡了一觉醒來时,天已经蒙蒙的亮了,楚焕东睡得正香,脸跟她靠的极近,热热的呼吸喷到她脖子处,房间里很静,她可以听见他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一下又一下。
她慢慢的转过头,痴痴的看着他平日里刚毅淡漠的俊脸,此时线条柔和温软,嘴角微翘仿佛带着笑意,又有些孩子,她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他线条分明的脸,忽然想到有一天自己可能再也看不见这犹如雕刻般精致俊美的脸,她的眼泪不由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