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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暗欲:冷枭...第43部分阅读

    着五年未见的宋良玉。

    能被汪达成认可并收养的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只不过本应该夺目耀眼的宋良玉生不逢时,遇见了比他更出色的楚焕东,他的一切努力光环都成了布景,成了衬托楚焕东这朵红花的绿叶。

    在汪达成和楚焕东这两个腹黑高手的这次争斗里,他又无奈悲哀的成了牺牲品。

    宋良玉的外形也是及其英俊的,他的模样不同于楚焕东那样精致深邃,也不同于许一鸣的英气勃发,他英俊的五官中带着点邪魅,皮肤细腻光滑,嘴角总是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眼睛里流动着不定的光芒,比起楚焕东少了些厚重沉稳的味道。

    这就是为什么汪达成宁愿汪掌珠和楚焕东在一起,也不愿意她和宋良玉在一起,楚焕东和宋良玉都是心思内敛的人,但宋良玉这个年轻人偏重于阴邪,不是做丈夫的好人选。

    汪掌珠在海边晕倒时,是被宋良玉救出來的,一路上她都是昏迷的,醒來后就见到了爸爸,还沒來得及仔细打量宋良玉,现在她定睛看他,意外的发现他右脸上不知何时添了一道叫人不容忽视的疤痕。

    宋良玉的这道浅白色的伤口从脖颈延伸到脸颊,即使他刻意穿着立领的衬衫也是遮挡不住的,汪掌珠在突然看到他这道疤痕时,不由僵硬住了,握着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在过去的那些年里,宋良玉也是很喜欢汪掌珠的,汪掌珠虽然沒有她那风华绝代的妈妈漂亮,但是她有着一双灵动纯真的大眼睛,一对忽隐忽现的小梨涡,皮肤白皙无暇,性格开朗活泼大方可爱,绝对是标准的小公主典范。

    谁都有青春年少的懵懂,情窦初开的年轻人,和她朝夕相处的宋良玉喜欢上她一点儿不稀奇。

    无奈宋良玉怎么喜欢她都是徒劳的,楚焕东光芒太盛,用情太深,汪掌珠自然而然的喜欢上了楚焕东,所以他的喜欢一直被人忽略不计了。

    第二十七章 风中娇蕊

    宋良玉见汪掌珠看着自己发呆,知道有可能是自己这道狰狞的伤疤吓到了汪掌珠,他急忙徒劳的往上拉了拉衣领,尽量和蔼的笑着:“掌珠,以后二哥再见你时记得系条围巾,再戴上口罩。”

    疤痕对于人來说是很容易毁坏相貌的,但这道疤出现在宋良玉脸上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的五官看着本來稍有些阴柔,这道疤出现后,反而突出了他男性的特质,让他看起來邪恶中透着阳刚。

    “不是的,二哥。”汪掌珠哽咽着嗓子说道:“这道疤放到你脸上一点儿都不难看,也不吓人,反倒让你看起來更好看了!”

    “真的吗?”五年过去了,宋良玉照样把汪掌珠的话当圣旨,原本对这道疤痕很忌讳的他,听汪掌珠说他这道疤漂亮,竟然如同小孩子般面露欣喜,“呵呵,我也不图什么好看,只要你不害怕就好!”

    “我怎么会害怕你呢!”汪掌珠有些凄凉的笑笑,“二哥,谢谢你救了爸爸和我。”

    “傻瓜。”宋良玉走过來揉揉她的头,“救你们是我应该做的,都怪我粗心,中了楚焕东的计,回來晚了,让你和爸爸吃苦了。”

    其实宋良玉在两年前就开始寻找汪掌珠,但今时不同往日,楚焕东发展的如同过去权倾天下的皇帝,他和汪达成对汪掌珠的寻找不得不在暗中进行。

    宋良玉和汪达成找了汪掌珠很久都沒有结果,直到汪掌珠跟着苏晏迟重回旧地,他们才算得到了汪掌珠的确切消息。

    这一年來,他们一直在暗处注意着汪掌珠的动向,苏家公司遇难,汪掌珠离婚,生病,他们都是知道的,无奈的是楚焕东在汪掌珠身边看的太紧,他们怕打草惊蛇,自然不敢轻易靠近汪掌珠。

    爱女心切的汪达成在知道汪掌珠得了白血病后,日夜煎熬,如同要急疯了一般,如果这次宋良玉救不出汪掌珠,他宁愿被楚焕东杀死,也要自己走出去,去跟汪掌珠做骨髓移植,去救自己的宝贝女儿。

    “二哥,你这道疤……”汪掌珠忍了几次,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还不是拜楚焕东所赐,他害我在德国坐牢,本來就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在那种地方,自然会有人欺负我的。”宋良玉苦笑着,“我怎么能任由他们欺负,就跟那些人高马大的老外打,于是就留下了这道疤。”

    汪掌珠听着宋良玉说的轻描淡写,知道其中的经过一定不会好过,就从肤色种族來看,他和人家就不是一伙的,想必是被那些德国的罪犯联合起來欺负过,在监狱的日子里,他一定受了很多的苦。

    汪达成在一边恨恨地道:“想不到楚焕东这小子这么狠心,连你都不放过,若是早些年,我非得把这小子的皮给活活剥了!”

    “掌珠,过去经历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宋良玉看着她,话语如同呢喃,甚至温暖的呼吸就擦着汪掌珠的耳边。

    汪掌珠不由的有些战栗,不经意般俯身去看爸爸。

    与爸爸和二哥久别重逢后的最初几天,汪掌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只要一想到楚焕东为了一己私利,如此残忍狠心的害爸爸,害二哥,她就哭,哭到瑟瑟发抖,哭到后來一滴眼泪也沒有了,哀伤的眼睛红的像血。

    自己最爱的楚焕东害了最爱的爸爸!自己最崇拜的楚焕东毁了温暖的家!自己最依恋的楚焕东背叛了自己全部的爱恋!

    她还能听地见自己血管里奔腾的血液呼啸的全是楚焕东名字,但他,已经彻底的成为她在这个世界上刻骨铭心的仇人!

    后來汪掌珠随着爸爸和二哥去了国外,隐姓埋名的寻找知名的医院看病,万幸的是,爸爸跟自己的骨髓配对成功,她做了骨髓移植手术,保住了性命。

    七年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参与了如此多的变故,汪掌珠从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慢慢的变成了成熟隐忍的女人。

    在她病好后,爸爸和二哥开始商量着回來找楚焕东报仇的事情,但他们都知道楚焕东的厉害心机,七年前羽翼未丰的楚焕东都可以将他们扳倒,现在在s市一枝独秀统领全局的楚焕东自然更难以对付,只凭着他们两个想要把楚焕东除了那如同痴人说梦!

    楚焕东能知道汪掌珠是汪达成的软肋,汪达成自然清楚女儿在楚焕东心中的价值,尤其是汪掌珠这次离开还给楚焕东留下一个妞妞,据说那个小丫头被楚焕东视为珍宝般宠爱着,骄纵着,如同对着从前的汪掌珠。

    于是,汪达成和宋良玉几乎同时想到,要汪掌珠回去,潜伏到楚焕东身边,他们伺机里应外合,除掉楚焕东,这样他们就可以重掌大权,卷土重來。

    汪掌珠在知道一切真相后,虽然恨楚焕东,怨楚焕东,但她还真沒有想过要回去报复他,她对楚焕东的心已经死了,她只想着能回到s市向楚焕东要回日夜思念的女儿,然后带着女儿和爸爸远走异乡,从此永远不再回來,永远不再见楚焕东。

    但汪达成和宋良玉又怎么能甘心就此罢手,尤其是汪达成。

    七年了,他拖着瘫痪的身体苟延残喘,活下去的目标一个是找到女儿,一个是杀了楚焕东夺回一切。

    现在女儿回到他的身边了,报复楚焕东的想法就变得更加的炽烈,整整七年了,他仰望黝黑的苍穹,清凉的月光照在他的面孔上,从高处看去他的脸部呈现一个特写,苍白憔悴的脸很是虚弱,但微眯的瞳孔里反射着坚定的精光。

    这些年,每当想起楚焕东他都会觉得心里好像压了一块巨石,让他有种要被压抑的窒息的感觉,即使汪掌珠回到他身边了,这种感觉也从來沒有消失过,而今更甚。

    汪掌珠不是野心家,她是不愿意回去跟楚焕东处心积虑地争斗的,可是看着爸爸消瘦的样子,眼睛里发出不太正常的光,从侧面看去有些脆弱可怜的味道,她很是难过。

    爸爸瘫痪了五年,这些年又过着提心吊胆东躲西藏的日子,身体已经熬垮了,可是他依然毫不犹豫的把骨髓捐献给自己,依然给了她无人能及的爱,她又怎么忍心违背了他的心意啊!

    自从她病好后,爸爸和二哥开始商量要报仇的步骤,原本瘦的佝偻的爸爸腰背都笔直起來,语气又恢复了从前的坚定从容,气势恢宏,脸上的表情都开始带上生机和活力。

    汪掌珠不想回來报复楚焕东,无论怎么说,他都是妞妞的爸爸啊,她不能让妞妞沒有爸爸。

    可是自己的爸爸呢,那个宠她爱她教养她二十年的爸爸呢!

    是帮爸爸,还是帮楚焕东?

    命运如此强悍残酷,选与不选,抉择哪一方她都注定要堕入地狱里。

    曾几何时,楚焕东对她百依百顺,耐心的分享她的快乐烦恼,哼着小曲哄她入眠。

    曾几何时,爸爸把她放在肩头,大笑的愿意给她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最后的选择,她只能硬起心肠,背离楚焕东。

    所以她回來了,带着满腹的纠结,痛苦,折磨回來了!

    回來的这些日子,除了和女儿在一起时是令她开心高兴的,其余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在油锅里煎熬。

    伤害楚焕东,她也会痛。

    回來的这段日子,她犹如在地狱里挣扎,沒有人知道她内心的痛苦,沒有理解她的难处,她的苦无处诉说,她如同被人用叉夹住的一尾活鱼在架子上碳烤着。

    她要学着隐忍,学着演戏,即使心头滴血也要灿烂微笑。

    汪掌珠抱着楚焕东哭得伤心,哭得绝望,她不知道命运为什么总是捉弄人,让她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楚焕东怕汪掌珠哭坏了,大手覆在她颤抖的双肩,不住的安慰,“掌珠,害怕了吧,沒事的,我这不是來了吗,别怕啊……”

    一听他说这句话,汪掌珠哭的更凶,楚焕东无奈,只得俯身将她强行抱进怀里,汪掌珠到时也听话,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只是小小的身子因为哭泣过久还在不住的发抖,如同风中瑟瑟的花蕊。

    楚焕东的手不住的在汪掌珠的肩头摩挲,轻轻拍着她仿佛在哄一个婴儿,不断的柔声说着:“掌珠,不哭了,啊,掌珠不哭了……”

    山涧里的风很大,有风吹到他们两个完全湿透的衣服上,感觉非常的冷,楚焕东刚刚在那山涧里游过,知道那水是如何的冰冷,想着汪掌珠此时一定冻透了,暗自抱紧她,祈祷她不要感冒发烧才好。

    楚焕东的腿受了伤,保镖又一个都沒有跟上來,他几乎是不抱希望的掏出电话,万幸的是他手机性能好,他落水这么长时间手机都沒有进水,黑屏,不幸的是电信不给力,手机在这里沒有一点儿信号。

    楚焕东心存侥幸的试着拨了两次,毫无动静,他无奈的抬头望天,见上空的乌云开始聚集,风声呜呜,恐怕一场大雨又要來了!

    第二十八章 山洪中的绝境

    楚焕东看着那条长长的山涧,他们现在走出去已经來不及了,大雨一旦下起,山涧里的水会迅猛增长,他们有被水卷走或者淹死的可能。

    他望了望四周,发现在山腰的地方隐约有个凹进去的石洞,他决定带着汪掌珠到那个地方避过这场大雨,这样至少保证在保镖们找过來之前,他和汪掌珠还沒有被山洪冲走。

    “掌珠,來,我背你。”楚焕东放开怀里的汪掌珠,想把她背到背上,在山上行走,如果他抱着她行走,会挡住视线,很艰难的。

    汪掌珠看着他那条伤腿,急忙摆手,“沒事的,焕东哥,我沒受伤,可以自己走的。”

    “傻孩子,这里的路况很糟糕的,你的身体又不好,只要有我在,怎么能让你自己走。”楚焕东无比疼爱的揉揉汪掌珠的头,在汪掌珠几次惊心动魄的从他身边丢失后,他是彻底的吓破了胆,现在他对汪掌珠生出无比的心疼和爱恋,恨不得把她揣进兜里,吞进肚子里,让她永远不再离开自己。

    “可是你的腿带着伤呢?”面临着困境,汪掌珠暂时忘了自己和楚焕东恩怨,心里只剩下对他的疼和爱。

    “这点小伤算什么!”楚焕东无所谓的付之一笑,他在汪掌珠面前蹲下身体,“快点上來吧,马上就要下雨了!”

    汪掌珠抬头看着乌沉沉的天,知道一场大雨马上就要來临了,大雨一旦下下來,她和楚焕东现在所处的位置就会变得无比凶险,她沒敢再跟楚焕东争,乖乖的趴到楚焕东的后背上。

    这里久无人烟,杂草丛生,往高处去更是难走,到处都是散落的大小石块,或尖或平,隐藏在草丛中无计其实,强硬的对楚焕东展示着大自然凛冽的态度。

    汪掌珠趴在楚焕东背上,见他艰难前行,这么冷的天,额角都出了细汗,她又是心疼又是难过,挣扎着想要下來自己走,“焕东哥,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行的!”

    “别乱动,再动咱们就得一起滑下去。”楚焕东的声音有些发冷。

    汪掌珠侧头观望,发现两人已经处于半山腰上,这里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走过了,有的地方可以攀缘,有的地方光秃秃很是陡峭,有的地方草长得比人还高,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随着楚焕东的走动,无数小石块、碎泥土和残枝随着他的脚步纷纷往下坠落。

    只要楚焕东一个疏忽,他们立即就会滚落下去,后果简直无法想象,一时间汪掌珠惊出满身的汗,再不敢乱动了。

    好再,楚焕东从前经常在这样的地方与人为敌,他又练过功夫,下盘很稳,背着汪掌珠小心翼翼的终于接近了山洞。

    在要到山洞的地方,地势更加陡峭起來,楚焕东背着汪掌珠行动不便,他低声吩咐汪掌珠抱紧自己,然后俯下身体,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山坡虽然陡峭,幸好上面生长着无数茂密的植被,楚焕东可以抓住一些老藤枝蔓,一点儿一点儿的总算挪到山洞口,他将汪掌珠轻轻的放下,不由嘘了口气。

    汪掌珠这一路上比楚焕东还紧张,身体都出了一层冷汗,转头看着楚焕东被灌木枝条扎得血淋漓的手,眼泪又开始流下來。

    “哭什么啊?沒事的。”楚焕东这次只是嘴上安慰她,不敢用手碰她,他的手心现在全是刺,微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他怕这些刺扎到汪掌珠的身上。

    汪掌珠忍着眼泪,把楚焕东的手拉过來,俯下身,细心的把他手心里扎的刺仔细的拨出來,当然,也有些已经折到了里面,成了一个猩红的血点子。

    “掌珠啊,你往里面靠靠吧,马上就要下雨了,我皮糙肉厚的,不在乎这点小伤的。”楚焕东收回手,不再让汪掌珠为他费心思。

    汪掌珠转过脸,打量着这个狭小的山洞,不敢再看楚焕东挑着眉,和跟她半开玩笑的俊脸。

    这里说是个山洞,其实非常的窄小,仅能容纳下一个柔弱的汪掌珠,楚焕东只好坐在山洞口,整个身体几乎都露在外面。

    汪掌珠焦急的看着一秒秒暗淡下來的天空,一场大暴雨即将拉开序幕,她恨不得将自己蜷缩到最小,这样楚焕东就可以进到洞里來避避雨。

    楚焕东看出了她的意图,笑笑,“你就安安稳稳的在里面坐着吧,无论你怎么缩小,我这身高体型也是进不去的。”他说的倒是实话,即使沒有汪掌珠,这个狭小的山洞也很难容纳身高体健的他。

    雨下的很快,不一会就水连成线般霹雳哗啦的砸下來,落下來的势头很猛,比寻常的雨点要凌厉很多,打在人身上生生的疼,楚焕东怕雨水飘进山洞,还故意坐直身体,尽可能用血肉之躯筑成一道严密的门,为汪掌珠遮挡所有风雨。

    汪掌珠听着外面轰轰的雷声,看着楚焕东衣服转眼间再次湿透,眼泪疯狂的流了下來,她身出胳膊从后面紧紧的抱住楚焕东的腰,冰冷的雨水立即顺着楚焕东的肩头流到她的身上,如同浇到她的心里。

    “掌珠,你快点放开我,你会被淋湿的!”楚焕东在暴雨中大吼,马上就有雨水灌到他的嘴里,呛得他连连咳嗽了几声。

    “不放,我不放!”汪掌珠越发用力的扣紧楚焕东的腰,在这如此寒冷的世界里,只有如此的紧密相依,才能给他们彼此带來一丝温暖。

    楚焕东转头看向汪掌珠,见她也用倔强的眼神看着自己,紧绷的小脸上写满坚决,他呆了呆,喉头发紧,终究是沒有说什么,转过了头,半眯起眼睛忍受着大雨倾盆的砸下。

    他这个人心思缜密,无比机警,在汪掌珠这次回來的最初,他就已经想到了她这次回來的目的和她背后的支持者。

    白血病并不是容易治好的病,骨髓配型成功的几率更是少之又少,能为汪掌珠做骨髓移植的人,极大的可能性是汪达成。

    他清楚汪掌珠不是什么心思狡诈的人,她也不擅长演戏,好多次,从她的眼神言语中他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内心变化,但他一直沒有说破。

    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身边的人,突然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每天早上都可以看见她的脸,听到她清脆的声音,跟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的气息充盈在他的空间里……

    他怎么能舍得把这梦幻般的一切打破!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楚焕东忽略了一切,哪怕明知道汪掌珠是在跟他做戏,哪怕明知道时光短暂,哪怕明知道是自己骗自己,他却甘愿陪着她演戏,做着让丁凌跃笑话的愚蠢事情。

    这几天他终于同汪掌珠和好如初,并且结了婚,他幸福兴奋的每天夜里都不舍得睡过去,总是盯着汪掌珠安静的睡颜,听着她匀细悠长的呼吸,看着她蜷在自己怀里,像个孩子。

    汪掌珠这次回來,真的是变了很多,甚至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陌生,那个娇憨任性的汪掌珠彻底不见了,过去的天真温柔仿佛尽数褪去。

    想到这里,楚焕东无声地叹息,汪掌珠这次回來,生长出一身坚硬锋利的刺,时时刻刻寻找着伤他的机会,如同不把他扎个鲜血淋漓遍体鳞伤不肯罢休一般。

    楚焕东根本沒想过汪掌珠真会跟自己结婚,根本沒想到自己还可以那样安然的拥着她入眠。

    即使明知道她跟他结婚是有所图谋的,他还是很幸福,很快乐,每一天晚上都忍不住跟她缠绵欢爱,一次又一次地亲吻她,遍及全身。

    因为这样的日子是偷來的,短暂至极。

    楚焕东爱汪掌珠,在汪掌珠两次离开之后,他无比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但他对她的感情是一回事,对汪达成的仇恨是另一回事。

    已静制动,将计就计,就是楚焕东这次应对汪达成的策略,无形中,想要利用他的汪掌珠,反而被他利用了。

    这场大雨下了很久,山涧里的水迅速涨了起來,如猛虎下山般地倾轧而下,色黄混浊,气势汹涌,水面跟山洞的距离不足一米,形势变得异常凶险起來,随着水面的增长,楚焕东和汪掌珠定然要被山洪卷走!

    楚焕东看着奔流的水面眯起眼睛,他沒想到这场雨会这么大,水会涨的这么高,难道他精明了半生,最后还要葬身至此。

    在越來越近的死亡面前,过去的那些久远的、碎片般的记忆,在这个冰冷的空间里交替出现,每一件事情,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心情,以及每一个精心的布局,都混着一阵又一阵潮湿的风,统统重新吹到眼前。

    连绵雨中飘着淡淡的雾气,弥漫着一份浓重的伤感,一去不返的过去此时变得分外清晰,叫人不思量,自难忘。

    可是所有的机关算尽,运筹帷幄,荣华富贵在死亡面前都变得无足轻重,楚焕东的思想冲破禁锢,一时间变的通透无比,破茧而出的感觉让他身上豁然轻松又觉得悲哀无比,,他想明白了一切,但却马上就要死了。

    第二十九章 绝处逢生

    面对着缓缓上升的水面,面对着如此险情,楚焕东沒有多少害怕和惶恐,他是个冷静沉着的人,这一生遇到过无数次比这还大还危险的困境,即使是枪指着他的脑袋,他都不曾失过方寸,现在让他唯一焦虑的是汪掌珠。

    他转头看向身后半晌沒有动静的汪掌珠,见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头歪在他的肩膀上,好像是睡着了,闭着的眼睛又红又肿,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水。

    楚焕东轻轻抬手,将她睫毛上的泪珠拭去,她的脸不知道是泅了雨水还是泪水,冰冷的,湿湿的一片,楚焕东心里难过,他这半生福禄荣华享受遍了,他不怕死,可是他舍不得刚刚死里逃生的汪掌珠跟自己一起死。

    他转头看着渐渐逼近的水面,脑子在飞速的运转,他对目前所面对的情势反复的分析,最后暗暗下了决心,一但洪水湮沒过來,他就带着汪掌珠一起跳下去,他就算穷尽所有力气,也要保住汪掌珠的性命。

    他现在和汪掌珠结婚了,自己死后,万贯家财自然都会转移到汪掌珠和妞妞的名下,即使沒有自己,汪掌珠和妞妞也可以无忧无虑的幸福的生活下去。

    楚焕东苦笑一下,这样一來只是便宜了汪达成,但此时他只希望汪掌珠能活下去,其他的恩怨已经不在重要了。

    他看着一点点逼近的山洪,手心里都是沉沉的冷汗,转身小心翼翼的揽住汪掌珠的腰,身体随之往里面靠了靠,对着睡梦中的汪掌珠轻轻唤着:“掌珠,掌珠,醒醒!”

    心力憔悴的汪掌珠睡的极沉,楚焕东轻柔的声音如在梦中般响在她耳边,她连眼睑都沒有睁,迷糊懵懂间轻喃着:“焕东哥,咱们回家吧,我想妞妞了!”

    楚焕东心里隐忍的钝痛被汪掌珠这句话激发到了极点,他咬着牙齿,很久不曾流下來的眼泪,簌簌地伴着雨水,全都淌了下來。

    这些年他心如钢铁,除了对汪掌珠和妞妞沒有为谁触动过,这两个女人在他生命里是最亲密的存在,也是最难以割舍的情怀。

    他知道,就算自己抱着甘心情愿的心理去死,但终究是有缺憾,有不舍的,妞妞,他最爱的小女儿,现在一定在翘首以待的等着他和汪掌珠回家。

    人生的路还有那么长,小小的妞妞还需要爸爸和妈妈的庇护,可是他们却为了一己私利,争來斗去,现在要把弱小的孩子扔下了!

    楚焕东侧头看着面临险境,依然无知无觉还在酣睡的汪掌珠,忽然紧紧的抱住她,头抵在她的肩上,哽咽的哭着,都说男人流血不流泪,一个男人该到什么地步会哭成这样子!

    他从小历经变故,性子又阴郁倔强,不管受了什么样的委屈,不管被谁欺负,从來都沒有哭过,长大了更是不会轻易落泪,可是在如此的绝境里,想到稚龄的女儿,看着睡梦中的妻子,终究是伤心落泪了。

    楚焕东的失态只是一会儿工夫,他知道此时形势险峻,容不得他儿女情长,他得想办法保证汪掌珠平安离开,保证留给妞妞一个妈妈。

    他擦了一下眼睛,再抬头向外观望时,竟然意外的发现天上的暴雨不知道何时停了,只是有些稀稀疏疏滚落的雨珠落下。

    这场大雨竟然奇迹般的停了!

    楚焕东万分惊喜的低头看着下面逼上來的洪水,发现它们也开始有停滞不涨的迹象,他知道这里山势开阔,只要不再下雨,山洪渐渐的就可以退下去,他内心狂喜,犹自不敢相信这恐怖的一幕已经过去了,伸手牢牢的箍紧汪掌珠,太好了,他们终于都不用死了!

    汪掌珠被楚焕东勒的几乎窒息,睡意朦胧的睁开眼睛,不满的嘟囔着:“……你干什么啊……好疼啊……”

    楚焕东这才意识到因为自己大喜过望,弄疼了汪掌珠,急忙松开手臂,连连向她道歉,“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汪掌珠嘀咕了一声还想睡去,可是山风吹过,她不觉哆嗦了一下,“……嘶……好冷啊!”

    惊魂归位的楚焕东马上又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題,在山涧里浸透了的汪掌珠在这种情况下睡觉,很容易发烧的,他看着汪掌珠苍白憔悴的小脸,握着她冰凉孱弱的手指,心中惊恐的说道:“掌珠,你别睡了,你看下面的山洪都涨到哪里了?”

    他刚才怕汪掌珠担心,沒敢告诉她外面的水势,现在见危险已去,他想转移汪掌珠的注意力,主动提起这件事情引起她的好奇,让她看脚下奔流给过蔚为壮观的山洪。

    汪掌珠也想探头向外看看,但她觉得非常的冷,睡意浓厚,眼前楚焕东对她温柔而笑的眸子好像带着种夜明珠的辉光,她最后向他笑了笑,靠在他的怀里,再次沉沉的睡去。

    楚焕东见汪掌珠气色很差了,神情委靡,怎么都叫不醒,只能握紧了她的手,想要给她一点温暖,她的手很小,柔柔软软的,一如当年娇嫩得沒有经历任何风霜时的样子,只是此刻冰凉得令他心痛,焦急。

    大雨彻底的停了,山洪渐渐的消退了一些,但山上的积水不断的奔流向下,虽然水势不在往高了涨,但面前的水势还是奔流汹涌的,短时间内,外面的人绝对进不來,楚焕东带着汪掌珠也绝对出不去。

    天上滚动的乌云终于散去了,月亮隐约露了出來,银色的光芒照耀在被雨水打湿的山间,层层叠叠的树木,群山如同起了白雾,面前的洪水也好似温柔起來,波光粼粼。

    楚焕东沒心思欣赏眼前的夜景,夜色渐深,山里的风又大,夹杂着潮湿的水汽,吹在身上都是冰凉的,他和汪掌珠皆是被冻得脸色铁青,嘴唇发紫,浑身好像被人用水浇灌,寒冷彻骨。

    气温变得越來越低,楚焕东心急如焚的看着天空,这个时候能带他和汪掌珠离开的只有从天而降的救兵。

    汪掌珠的体温也在急速下降,就连唇色都仿佛一并失去了,嘴角也是白的,楚焕东害怕什么來什么,过了一会儿,汪掌珠开始发起烧來。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來,楚焕东触碰到她的肌肤,很烫,他忙用手摸她的额头,更烫,可她身上明明摸着非常烫手,但她却好像冷的不行,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四肢往一起团着。

    楚焕东纵然有通天本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看着汪掌珠烧的小脸通红,伸手脱掉自己的衬衫,又來脱汪掌珠的衣服,想用自己的身体为汪掌珠留住一点体温。

    可是他在解开汪掌珠的衣扣,看见她的身体时,瞳孔开始急剧的收缩,无比的难过心疼噬吞着他的心。

    汪掌珠白皙如玉的身体上,带着几处触目惊心的青紫淤痕,尤其是胸口的一处,还有隐隐的血迹在渗出。

    他刚刚怎么就那么糊涂,只是查看着她外在有沒有受伤,就沒有想到,山涧里的暗礁可以撞到自己身上,自然不会放过汪掌珠,自己身强体壮都觉得疼痛难忍,这个小丫头呢,说不定是怎么个疼法,她只是怕自己担心,所以才一直忍着沒有说。

    楚焕东怜惜的抱紧汪掌珠,心痛得搅成一团,他不住的向上天保证,他这辈子再也不跟汪达成争了,再也不想着报仇的事情了,因为在这场争斗中,受苦最多的就是汪掌珠,他不能再让她频临今天的凶险境地了。

    汪掌珠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火海里,浑身灼热,剧痛无比,痛苦迷糊中她做着一个又一个梦,梦境复杂繁琐,一张张熟悉的不熟悉的脸接二连三的浮现,好多事情凌乱的挤上脑门……

    楚焕东抱着身体越來越热的汪掌珠靠在山洞口,听着汪掌珠被烧的喃喃呓语,此时他真是欲哭无泪,求助无门,只盼着丁凌跃他们能尽早的來救他们。

    终于,头上出现了直升机的轰鸣声,他把汪掌珠放到山洞里,站起身高兴的大声喊叫,喊了两声后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就算是帕瓦罗蒂也别想嚷嚷过直升机。

    他伸手折断旁边的一根大树杈,然后站在山腰用力挥舞,不一会儿,直升机就飞了过來。

    张小鹏从机舱里探出大半个身体,看见站在下面平安无事的楚焕东喜极而泣!

    楚焕东失踪了大半天,丁凌跃得到消息后冒着大雨匆忙赶过來,把张小鹏骂个狗血喷头,张小鹏自己也后悔不已,这样大的雨,汪达成的人又在山中,楚焕东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丁凌跃调來了几架直升机连夜进山寻找失踪的楚焕东,张小鹏知道自己闯祸了,急的当时嘴角就起了大泡。

    直升机还沒等在楚焕东的上方停稳,张小鹏就带着两个保镖顺着软梯爬了下來,直升飞机噪音太大,楚焕东比划着手势让张小鹏他们赶紧把衣服脱下來,张小鹏看着楚焕东打着赤膊,冻的面色青紫,以为是他冷了,急忙脱下衣服就往楚焕东身上披。

    第三十章 先救她

    楚焕东心中焦急,沒好气的从张小鹏手里一把夺下衣服,转身來到山洞口,把发着高烧的汪掌珠紧紧裹住,随后把她抱出山洞。

    张小鹏一下悬梯就注意到了楚焕东腿上,身上都有伤,折腾了这小半天,又冷又饿的,纵然是个铁人也废了,他想楚焕东定然沒有什么力气了,再抱着汪掌珠顺着软梯爬到直升机上,恐怕太吃力了。

    他好心的向楚焕东伸出手,想要接过他怀里的汪掌珠,可是楚焕东如同突然受刺激的猛虎,机警的后退一步,看着他的眼神徒然的凌厉阴鸷,吓得张小鹏急忙缩回了手。

    楚焕东一手抱着汪掌珠,一手攀着在山风中漂浮的软梯,有些艰难的往上移动着,如若在往日,即使是抱着一个人上软梯,对于他來说也是小事一桩。

    可是他经过一天的折腾,水浸,雨淋,触礁暗伤,担心焦急,大悲大喜,身体早就乏力透支了,有几次甚至差点失手从软梯上掉下來,只吓得下面的张小鹏都要哭了。

    万分艰难中,楚焕东抱着汪掌珠终于接近了机舱,直升机上面一直提心吊胆观望的保镖忙伸出手,先接过楚焕东怀里的汪掌珠,然后把楚焕东也拉了上去。

    楚焕东看着直升机里都是自己亲密的弟兄,再看看躺在身边的汪掌珠,终于松了口气,这口气一松,他好像瞬间失去所有力气,头脑也一片晕沉,只虚弱的吩咐了一声:“马上去医院,一定先救掌珠!”然后就昏了过去。

    病房内的加湿器吐着淡袅的白烟,汪掌珠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是太阳|岤一鼓一鼓的跳着疼,胸口也是撕裂般的痛,她费力的睁开眼睛,看见一片白花花的灯光,刺目的让她再次闭上了眼睛。

    “大小姐,你终于醒來了!”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听着声音很像丁凌跃,可是丁凌跃的声音向來悠扬悦耳,怎么会如此的嘶哑难听,她不敢确定,微微的转头看过去。

    汪掌珠果然看见了丁凌跃站在她的床边,面色憔悴,表情深沉。

    她的心在瞬间往下一沉,她知道如果正常情况下,守在自己床边的人一定是楚焕东,而能让永远风度翩翩的丁凌跃憔悴成这个模样,好像也沒有几个人。

    汪掌珠联想到楚焕东在山里时受的那些伤,还有记忆里他惨白的脸,她不觉惊叫出來:“我焕东哥呢?”可是因为发烧,她的声音小之又小,如同蚊子哼哼。

    她的声音虽然小,聪明的丁凌跃还是知道了她意图,见她如此,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这个小丫头还算有点良心,也不枉费楚焕东为了她舍生忘死,他知道汪掌珠想知道什么,哑着嗓子告诉她,“焕东在你旁边的病房,暂时沒有什么大碍了。”

    楚焕东在山涧里身体连受重创,在山洞旁被大雨淋击,体力极度透,回來后他也发起了高烧,情况一度甚至比汪掌珠还危险,多亏他身体素质好,人又年轻,情况才慢慢的稳定下來。

    醒來后的楚焕东倒不觉得哪里痛,只是浑身酸软,很沒有力气,微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的床边伏着一个女人,背脊单薄,他一阵惊喜,以为是汪掌珠,随即看到女人乌黑的头发挽在脑后,知道她不是汪掌珠,是小幽。

    楚焕东昏睡了三天,一直是小幽不眠不休的守在他的床边,医生刚刚过來告诉她,楚焕东已经彻底的脱离危险,她这才放下了心,疲惫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小幽感觉床上的楚焕东动了一下,她急忙坐直身体,惊喜的看着睁开眼睛的楚焕东,随后不轻易流露感情的她淌下泪來,哽咽着说道:“东哥,你终于醒了!”

    楚焕东皱了皱眉,伸手拿掉戴在自己脸上的氧气罩,也不是什么大病,他不想搞的这么夸张,“掌……”他急于知道汪掌珠的消息,可一张嘴说话,发现嗓子似乎变哑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小幽急忙端过一杯温水,小心的喂他喝下几口,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