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少吃糕点甜食。想到这里,宋敏舒十分怀疑刘潜在整她,她不想动不行,想多吃些糕点也不行。
宋敏舒眼巴巴地看着郑源辄将糕点放在一侧,大堂中央传来一阵喝彩声,原是一名蓝衣男子破解了状元榜首榜的三大题,登上了榜首位置。
“恭喜这位公子,今后公子来品香茶居,一些费用免除,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届时品香茶居会将公子的名字挂在榜首。”
男子看了一眼高挂在墙壁上的状元榜,回头看向品香茶居的掌柜。
“不必了,我来品香茶居只想见识见识这传闻中的榜首三题,题已破,其他就免了。”
男子不顾旁人惋惜的目光,走出人群,身后跟着两名随从。似乎觉察到窗子边上的两道目光,男子循着目光看过去,正好对上郑源徵和郑源辄的视线。当男子的目光落到眼巴巴看着糕点想吃又不能的宋敏舒身上时,突然一笑,回头走向掌柜的。不知男子对掌柜的说了什么,只见掌柜的皱了皱眉,最后点了点头,男子才大步离去。
“三位公子,方才那位公子将在品香茶居免费的机会转让给这位小公子,敢问小公子尊姓大名,我也好回禀东家。”
“那我们今日在品香茶居吃的东西可以免费吗?”
“自是可以。”
“掌柜的记好了,我叫宋书,京城人士。掌柜的你也看见了,这是那位公子主动送给我的,如果以后要拿回去,或者提出其他条件要我应允,我不会应承。”
宋敏舒连声应下这事,没有拒绝,说出来的话却比直接拒绝更让人无语。得了人家的好处,还能光明正大的说,这是你自愿给的,我收了是我的心慈,但绝不会因此和你扯上什么关系。能说出这番话,可见脸皮的厚度已经修炼到一定的程度。
一旁的郑源徵和郑源辄虽然见识过宋敏舒无赖本质,似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拿了人家东西当场撇清关系的,委实是第一次。见宋敏舒的神色,丝毫没有觉得她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妥,一副我很好
说话的样子,当真叫人哭笑不得。
“宋公子这话有意思,我既然送出东西,就没有要回来的道理,抱着送礼要回礼的心态,最终什么也得不到。你说是吗,宋公子。”
大堂里的众人没有想到,刚才那名男子会去而复返,转而走到宋敏舒三人桌前。一袭天蓝色的袍子,狭长的凤眼因笑微微上扬。
“我没读过几年书,不知道那些大道理,现在我还没有收下公子的礼物,如果公子要收回还来得及。”
“我方才已经说了,送出去的礼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那好,接下来的事就和公子无关了。掌柜的,我想问一下,这机会是不是只能我用。”
“按理来说,这机会只有这位公子才能用。”
掌柜的看了一眼蓝衣公子,又看了看宋敏舒,聪明的没有说其他。
“有一就有二,我现在想把这次机会转让给其他人,只要收取一点费用意思意思就行。有想要这次机会的,可以从我手中买下这次机会,10两起拍,价高者得。”
宋敏舒的话一出,在场的人议论开来,品香茶居是京城有名的茶楼,里面的东西一向很贵,进一次品香茶居,在大堂中寻个位置要几样糕点茶水,也要费上好几两银子,寻常人一年能消费几次,便是了不得。在场的多数是家境殷实的普通百姓,对宋敏舒的提议自然很动心。
“宋公子的提议这恐怕不妥。我做不了这个主,需得向东家请示。”
掌柜的担心不无道理,按理来说,这次机会只有答对三道题的蓝衣男子才能使用,谁知蓝衣男子要将机会转赠给宋敏舒,同意蓝衣男子的要求已然勉强,现在这机会却被宋敏舒提到大庭广众之下拍卖,已经超出了掌柜的预料。
“不用考虑,就依这位宋公子说的来办。”
楼上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数年前拜访严磁正的商人尤湘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宋敏舒会突然起心思,郑源徵和郑源辄选择纵容呢,下一章解释。
亲们还记得尤湘这号人物吗?蓝衣男子是谁呢,可以猜猜。
这周累死了,天天熬夜实在受不了。下周有榜会随榜更新,没榜会稍慢一点,不会熬夜写了。
第81章 麻烦
尤湘没有见过宋敏舒三人,却猜到坐在大堂中的宋敏舒三人身份不一般,单从三人的衣着来看,非富即贵。京城中多富人和贵人,尤湘自问这些年在京城经营有道,富人圈子中有身份地位的人结交了不少,他没见过宋敏舒三人,只能说三人是权贵,且身份地位不低。品香茶居在京城赫赫有名,宋敏舒大方接受蓝衣公子的馈赠到转手卖出免费到品香茶居品茶的机会,脸上没有一丝犹豫,可知宋敏舒对这次机会不曾放在心里。旁边的郑源徵和郑源辄没开口说一句,对宋敏舒的行为却是默许纵容,想到这里,尤湘走下楼,应下这一场拍卖要求。
“不知宋公子的拍卖有何要求。”
“十两起拍,每次加价五十两,拍卖所得银两,我占八成,茶香居占两成,如何。”
宋敏舒的提议听来合适,每次叫价太低,拍出的价格不会太高,五十两不算低,真正有钱的人不在乎几十两银子,拍得这次机会,是彰显身份地位的事,毕竟品香茶居状元榜首榜三年来第一次被人闯过。
“那我呢,这机会是我赠予宋公子,为何拍卖后的银两不分给我。”
“既然公子已经将这机会送给我,钱自然只能我得,品香茶居出场地,分得一部分原是理所当然。”
蓝衣公子听宋敏舒这一说,悻悻闭上嘴,他直觉再说下去,除了被宋敏舒噎着,绝对得不到好处。只是看着宋敏舒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蓝衣男子心里腻不是滋味。
拍卖叫价由十两一路加到一千五百百两,只听得有人叫价五千两,台下还有想加价的人寻思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了继续加价。当掌柜的将五千两交到宋敏舒手中时,宋敏舒取出一千两银票给尤湘,尤湘接过银子,笑道。
“马掌柜,以后这位宋公子来品香茶居,免除一切花销。”
尤湘此话一出,大堂里议论纷纷,对尤湘做法的好奇同时,将目光转向宋敏舒。一时间众人都想看清宋敏舒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同时得闯过状元榜首榜的蓝衣男子相赠机会和品香茶居东家青眼。
不是宋敏舒的法子有多好,京城中类似拍卖的事也有,只是宋敏舒今日这一场拍卖恰在状元榜首榜被人闯过后,只要尤湘稍加运作,品香茶居的名声将会随着今日的事传得更开更远。何况宋敏舒三人身份地位不俗,尤湘乐得做这样一个顺水人情。
“不用了,喝茶给钱这规矩不能坏。我可不想往后来品香茶居变成众人关注的对象,不过东家有此美意,就免了今日的茶钱,如何。”
“依宋公子所言。”
尤湘心知宋敏舒说的正是她心中所想,也不勉强,有的事需徐徐图之,急不得。尤湘自问多年来游走花丛,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哪能分不清宋敏舒是男是女。单从装扮来看,宋敏舒脸上摸了一层东西,模糊了棱角,从外表来看,正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公子模样,可身上隐隐传来的女儿香却瞒不过尤湘的鼻子。让尤湘好奇的是,与宋敏舒一同来的郑源徵和郑源辄,自他下楼主持拍卖以来,二人只在宋敏舒身边默默不语,可方才众人的目光看向宋敏舒时,二人目光一冷,不怒而威的气势生生斥众人探求的目光。
有意思,这三人果然不简单。如果他没猜错,这三人必定是皇族中人。从年龄来看,三人很有可能的是贤王郑源辄和武王郑源辉,先帝公主已经嫁人,这位身份不好说。
尤湘心思在脑中飞转,宋敏舒断不会知道尤湘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给他们的身份下了一个判断。他们在品香茶居耽搁的时间不短,如果不是蓝衣男子突然玩这一手,现在恐怕到了刘潜府上。掂了掂手中的一百两银子,宋敏舒暗道尤湘办事有趣,五千两银子分作两份,一份是四千九百两银票,一份是一百两银元宝,方便她上街买东西么?
“今日多谢东家款待,告辞。”
宋敏舒这番告别甚为利索,分明不想再耽搁下去,转身走出品香茶居。见宋敏舒三人走得快,尤湘嘴角噙着笑意,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品香茶居外,才吩咐张掌柜跟上,转身向二楼走去。
跟着宋敏舒三人一同出品香茶居的还有蓝衣男子主仆三人。蓝衣男子似乎与宋敏舒耗上了,一路尾随到刘府,直到三人走进刘府才停下脚步。
“主子,还要在这里等下去吗?”
蓝衣男子收起手中折扇,看着刘府两个大字,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为什么不等,这么好玩的事,错过了多可惜。”
蓝衣男子一路尾随至刘府,随后原道返回,寻了一家店,在店中候着三人从刘府中出来的事宋敏舒不知道,不代表郑源徵和郑源辄不知道蓝衣男子尾随而来的动作。这蓝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刘肇慬派往东启的使者,这使者的身份非同一般,是南羯王室中人。那一枚象征着南羯王室身份的血珀玉别人或许不识,却瞒不过郑源徵和郑源辄的眼睛。刘肇慬夺位后,南羯先王子嗣被刘肇慬屠戮待尽,唯有与刘肇慬一母同胞的十一王子刘肇滨活下来。
刘肇慬借道的消息送到郑源徵手中时,郑源徵曾想过刘肇慬会派何人来送信,毕竟借道事关重大,刘肇慬不会贸然行事,来人必须具备忠诚于胆色,却不想刘肇慬将刘肇滨派来。刘肇滨此人,郑源徵所知不多,除了和刘肇慬一母同胞这个身份外,四国中关于刘肇滨的事少之又少。刘肇慬此人心狠手辣,能弑父杀兄夺位的人,眼中早就没了骨肉亲情,既然能留下刘肇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刘肇滨平庸无能,对刘肇慬的王位不构成威胁,一种是肇滨隐藏太深,连刘肇慬都没有看穿。将代表南羯王室身份的血珀玉佩随身戴在腰间招摇过市,闯过三年来无人能过的状元榜首榜,刘肇滨此人有意思。此番刘肇慬派刘肇滨出使东启,是存了试探的意思吗?
“舒儿今日为什么要闹出这些事来,辄哥哥会不会生舒儿的气。”
郑源辄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郑源辄的表现在宋敏舒意料之中,当时郑源辄和郑源徵能纵容她那样做,必定是因为她针对的那个人。想来,她不过是看不惯那人大冷天的手中还拿着一柄折扇装风流潇洒,闯过状元榜不要那次机会就罢了,偏要故作大方将机会送给她,貌似潇洒离去,别以为她没看见那人临走时斜过来的一缕目光。想看她感恩戴德,欣喜若狂?自是不可能,得了好处迅速撇清关系是她的拿手好戏。如果那人没有再次走进品香茶居,自然不会有后来的事,可那人偏偏要来插一脚,就怪不得她不给面子。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明明没有起坏心眼,却白白受气,刘肇滨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刘肇滨带着刘肇慬的信出使东启,无意间听说了品香茶居的状元榜,一时兴起闯过状元榜得到免费在品香茶居用茶的机会,不过是偶然看见宋敏舒在郑源辄端走糕点后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便利用了一点特权将那次机会转让给宋敏舒,却因手拿扇子被宋敏舒当做“坏人”,说来,刘肇滨委实冤枉。真要怪,只能怪李玄慕在品香茶居外派人强邀宋敏舒喝茶,不然宋敏舒不会在品香茶居一看到刘肇滨手中的扇子就想到那次不愉快的经历。
“往后做事不可这般莽撞,如果换个人,今日你少不得吃亏。”
能将话压到刘府再说,宋敏舒也憋了一路,好在她所料不错。三人说着话的当头,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进厅堂里。因门房认识宋敏舒和郑源辄二人,在三人入府时便客气相迎,同时飞奔赶去通知刘潜。
下人来报时,刘潜正在逗弄小儿子丢丢,此刻丢丢刚吃过奶,正在和刘潜依依呀呀的交谈。九个月大的丢丢已经能清晰地叫娘、爹、姐、姨。听说宋敏舒三人来府上,刘潜将丢丢交到奶娘手中,赶去正厅。
在正厅见到郑源徵后,刘潜有片刻微怔,随即晃过神来,向郑源徵行礼,心道,此番郑源徵亲自上门,他这告病在家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趁着三人商谈要事的功夫,宋敏舒去后院看丢丢。从刘府用了午膳出来,已过了未时。郑源徵达到了目的,心情自然不错,一路走来,只觉神清气爽。只是在一眼扫到在半路上候着的刘肇滨时,轻轻皱了皱眉。
顺着郑源徵的目光,宋敏舒也看到不远处笑得人畜无害的刘肇滨。宋敏舒对刘肇滨没好印象,尤
其是大冷天的一柄折扇还在手中摇,就让她生出一种非我族类的怪异感。宋敏舒本能地选择无视刘肇滨,即便猜到刘肇滨候在刘府外或许就是为了等他们三人。眼看着刘肇滨一步步走过来,宋敏舒无意识地向郑源辄靠近,感觉到手被郑源辄握住,宋敏舒心中稍安。宋敏舒不喜刘肇滨,却不认为刘肇滨是个危险的人,只是此刻看着刘肇滨一步步走过来,宋敏舒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情绪。宋敏舒眉头一紧,拉着郑源辄的手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还没走出几步,几名黑衣人挡住了宋敏舒三人的去路。
“晦气。”
宋敏舒低骂一声,瞪了一眼同样被黑衣人包围的刘肇滨,显然这些黑
作者有话要说:奉上更新,休息了一个礼拜,缓过来了,接下来认真写文,谢谢一直等更新的亲们!
第82章 挡祸
宋敏舒以为她往后还是少作男装出门的好,上一次穿男装出门被李玄慕强行请去喝茶,这一次受刘肇滨牵连,再一次被迫和郑源辄走散,真是喝凉水也塞牙,倒霉。彼时宋敏舒的手被刘肇滨拽在手中,被迫跟在刘肇滨身后跑。宋敏舒也想不清事情怎会演变成这个样子,虽说祸是刘肇滨引来的,毕竟危险关头若不是刘肇滨拉了她一把,现在的她不死也重伤。
当时,她拉着郑源辄欲走,却被围攻刘肇滨的黑衣人挡住,正觉莫名其妙,黑衣人突出抽刀砍过来,似有灭口之意,敢在京城灭郑源徵和郑源辄的口,来人胆子不小。黑衣人动手的一刻,跟在三人身后的两名暗卫挡在三人跟前,抵挡黑衣人的刺杀。初时,宋敏舒被郑源辄护在身后,渐渐暗卫与刘肇滨随身护卫不敌黑衣人,四名护卫都是各中高手,行刺的十余名黑衣人亦非等闲之辈,竟然断了他们几人的去路,轮番攻打死守在四角的护卫。
偏偏黑衣人围攻他们的这个地方是两个胡同的交汇处,只有一家店,而那店门紧紧关上,唯恐惹祸。宋敏舒不知道在黑衣人的包围中站了多久,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的郑源徵和郑源辄虽然身处危险中,丝毫不见慌乱,无形中让宋敏舒的心平静下来。耳边一阵疾风擦过,一名黑衣人的刀刺向宋敏舒,郑源辄眼明手快,将宋敏舒拉进怀里,侧身一闪,躲过一刀。这一闪,二人出了护卫守护的圈子,一名黑衣人见势刺向郑源辄后背。被郑源辄护在怀中的宋敏舒自然看见这一暮,猛地使力,将郑源辄推向一侧,郑源辄关注着两侧情况,没料到怀里的宋敏舒会突然发力,一个不慎被宋敏舒挣脱出来。眼见黑衣人的刀刺向宋敏舒,郑源辄反应不及,危急关头,刘肇滨拉起宋敏舒的手,趁黑衣人攻击其他人留下的空当,冲出包围,带着宋敏舒一路狂奔。
宋敏舒跟着刘肇滨一路狂奔,身后黑衣人紧追不舍。宋敏舒不知道跑了有多久,只知道人在危急关头,爆发出来的力量不可小觑,一路狂奔下来,且不说脚下生风,速度绝对不是寻常环境下能达到的。
刘肇滨突然停下脚步,拉着宋敏舒侧身躲进一户小院,一手捂住宋敏舒的嘴,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以刘肇滨和宋敏舒的速度,即便超长发挥也不可能将黑衣人远远甩在后面,就在刘肇滨拉着宋敏舒冲出包围的一刻,打乱了黑衣人的阵势,郑源徵和郑源辄伺机冲出重围,郑源辄紧追宋敏舒刘肇滨其后,郑源徵转身向刘府跑去。黑衣人要刺杀的主要对象是刘肇滨,刘肇滨和宋敏舒跑了,黑衣人见状紧追其后。几次即将追上刘肇滨二人,就被身后的追兵打断。黑衣人头领也猜到,这次动手弄错了对象。这三人不是和刘肇滨接头的,刺杀不成,反惹上追兵,不是什么好事。
听到院外两拨人一前一后离开,刘肇滨才放开宋敏舒,退到三步之外。宋敏舒缓过神来,顺着刘肇滨的目光打量这一户唯一没有闭门的院子。这个院子与一般的三进院落不同,原来的三间正房被合三为一,正房左右有两排厢房,每间厢房门前挂了一个红色的灯笼,此刻烛火已灭,整座院落静谧无声。忽然左侧的一间厢房中传来动静,循声看去,一名梳着少女发髻的女子从窗户里探出半个身子,看着宋敏舒二人,久久才收回视线。
“两位公子可是走错了门,这个时辰我们不做生意。”
木香香见院门关上了,便知站在院门处的宋敏舒二人不是来寻欢作乐的客人,似二人这般衣服华美的公子,通常不会到她们这种私坊中来,有钱人多喜欢官坊,那里有最美的姑娘和最美的酒,她们这种私坊,只有那些没钱,心里又惦记着的寻欢作乐的人才会来。早在二人闯入院中合上门的一刻,木香香就听到了动静,尔后听到胡同外一群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跑过,心下明白,这两位衣裳华美的公子是误入暗香坊。
“在下与舍弟贸然闯入,误扰姑娘,这就离开。”
刘肇滨是个王爷,平日极少流连烟花柳巷地,不代表不知道这些地方。木香香见到他们二人闯入并没有惊讶神色,反到说这个时辰没到,不做生意,刘肇滨当下知道这是私坊,木香香是私坊中人。而一侧的宋敏舒初时没想到这上头,听刘肇滨开口说话,才反应过来,他们闯入的是私坊,怪不得这处院子的布局与其他院落不一样。不是说私坊中的生意没有官坊中好,怎么私坊里还有姑娘将客人拒之门外,不合理。宋敏舒从未踏足青楼,自然不知道,这一行也有行规,只有到了时辰才会开门迎客,白日里是姑娘休息的时间,楼里不做生意。如果是楼里的姑娘愿意放弃休息的时间迎客,也是可以的,只是不能惊扰了她人休息。
“为什么不到时辰就不做生意,如果是大买卖,只在这个时辰有,错过了岂不可惜。”
宋敏舒不是一个肯憋话的人,当即开口问道。木香香不是第一次见到像宋敏舒这样的客人,看宋敏舒的年纪小,想来时初次来私坊,对宋敏舒的话并不介意。
“如果有大买卖,客人会提早打招呼,妈妈也会提早通知姑娘们早做准备,在前一天晚上歇业休息,以免到了第二日没精神。这位小公子第一次来暗香坊,不清楚规矩也合理。”
“那你们什么时辰开始做生意,我和哥哥就不能在你那儿等时辰到?”
“如果两位公子不嫌弃,请过门一叙。”
木香香爽快地答应了宋敏舒的要求,送上门的生意岂有不做之理。起先出声提醒,也是看二人穿着,猜测二人是富贵中人,想来是误入暗香坊,毕竟有钱人不会想来私坊这种地方。
刘肇滨不想在暗香坊久待,不想宋敏舒对暗香坊有兴趣,留宋敏舒一人在此不妥,没有他的牵连,宋敏舒也不会被黑衣人追杀。转念一想,索性遂了宋敏舒的意。宋敏舒大方走进木香香的房间坐下,刘肇滨紧随其后。
“哥哥,上门做客总要意思意思。”
宋敏舒说话的同时,给刘肇滨使了个眼色,找姑娘喝花酒不给钱不行,让她给钱更没道理,谁让你将她拖进这院子。刘肇滨见状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桌上,木香香将银票收进怀中,笑容满面地给二人泡了一壶茶。茶叶不是上好的茶,泡茶的手法却不错,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别有一番韵味。因这一壶茶,宋敏舒对木香香又高看了几分,想不到小地方也藏龙卧虎。
“看姑娘泡茶,真真赏心悦目,姑娘怎么称呼。”
“小小把戏能入公子的眼,是香香的荣幸。”
“可惜没有好茶叶,以香香姑娘的功夫,今日必能喝上一壶好茶。”
宋敏舒原是一时意动,想看看这私坊是怎么一回事,谁知初入私坊就遇到木香香这一号人物,立刻勾起了宋敏舒的兴趣。木香香这一手泡茶手法,没有人指导,绝对到不了今日的地步,贫寒人家的女儿没有机会学习茶道,而木香香这手功夫没有几年功夫练不出来。想来,木香香入私坊之前,应该是高门大户中的人。将碗中茶水一饮而尽,宋敏舒放下茶碗,连赞不错。
木香香眼色不错,一眼就看出刘肇滨是遂宋敏舒的意才愿意留下,因此对宋敏舒愈发上心,毕竟来私坊的人中,似刘肇滨这种出手大方的,绝无仅有。
“不知两位公子怎么称呼,若喜欢香香的茶,往后随时欢迎二位前来品茶。”
木香香心知宋敏舒和刘肇滨再来的机会等同于零,可话还是得这样说。
“香香姑娘这一手泡茶功夫是和谁学的,赶明儿我也去请教一二。徒弟能将普通的茶叶泡出十二分味道,师傅想必也是各中高手。”
木香香闻言,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掩面笑道。
“香香出身贫寒,从小就在暗香坊做工,前些年妈妈看香香长得出色便提拔香香做了姑娘,要说
这手泡茶功夫,是暗香坊的一位姑娘教香香学的,后来一个商人替姑娘赎身,香香再未见过她。”
木香香言下之意是,宋敏舒即便想见,现在也见不着那人。换个人听了这种事,心中知趣就不会往下问,偏偏宋敏舒方才看到了木香香眼中一闪而过的鄙薄神色,对那个教木香香泡茶的女子更加好奇。
“香香姑娘知道替那位姑娘赎身的商人姓甚名谁。”
“香香泡的茶是否不合公子的口味,公子才一再探寻姑娘的信息。实不相瞒,从这种地方走出去的人,不愿意他人提及曾今的经历,香香以为姑娘她不会想见公子。”
对宋敏舒的不识趣,木香香心中不喜,可宋敏舒毕竟是金主,得罪不得,只得愈她慢慢周旋,希望灭了宋敏舒的心思。既然宋敏舒喜欢喝茶,她有这手功夫,还怕他往后不来。
木香香这回却是想错了宋敏舒,宋敏舒此刻的心思早不在茶道上,而是在那名教木香香泡茶的女子身上。从木香香的语气可知,木香香对那名女子教导她泡茶并无感激之情,相反有一丝鄙夷。如果是获罪家眷,要么充入官窑,要么充入军中,再者是充入宫中。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有一手泡茶技艺还会沦落到私坊,还受人鄙夷?既然从木香香这里套不出那名女子的事情,不如换个人,私坊里的妈妈总不会不说,只要有钱。
“妈妈何在。”
宋敏舒一声大喊,立刻引来几声咒骂,片刻后,一名体态富余的妇人从一间房里走来。
“香香,你怎的这么不知事,慢待了两位公子,仔细你的皮。两位公子,香香不知礼仪,慢待了
二位,满娘代香香给二位赔礼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满娘也是个人精,虽不知衣着华贵的宋敏舒和刘肇滨二人为何会在木香
香屋子里,进门先赔罪总是没错的。
“妈妈误会了,我今日叫妈妈来不是香香姑娘招待不周。今日香香姑娘露了一手泡茶功夫,我十分好奇,想向妈妈探听教香香姑娘的师傅如今何在。”
“这个嘛,公子也是知道的,我们”
刘肇滨从怀中掏出一百两银票,满娘见状,顿时心花怒放,接过银票塞进怀中,满脸的肥肉因笑挤到一处。
“五年前,一名刘官人替绿儿赎身,就再未回来过。公子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一旦有人愿意为我们赎身,出了苦海,哪里还会回来,公子要找绿儿,晚了几年。”
没有绿儿的消息,宋敏舒也不想在此多纠缠,左右私坊就是这么回事,黑衣人应该走了,是时候回去,以免郑源辄着急。
“如此就可惜了。既是如此,今日我们也不久留。”
宋敏舒二人起身要走,满娘热情相送,满面笑容堆积,眼睛几乎成了一条缝隙。
“两位公子慢走,往后还请多关照暗香坊。”
“一定一定,下次再向香香姑娘讨茶喝。”
“香香等二位公子。”
出了暗香坊,刘肇滨长吁一口气,他实在不喜暗香坊这种地方,也不知宋敏舒怎会对这种地方有兴趣,还对一个被人赎身的妓|女感兴趣,白白浪费他二百两银子。只是这口气还没吁完,一名黑衣人从墙上掉下。
“舒儿,你没事吧。”
黑衣人掉下来的瞬间,宋敏舒吓了一跳,见到赶来的郑源辄,宋敏舒一颗心才重新放回胸膛,跑向郑源辄。
“舒儿没事,辄哥哥,你受伤了。”
看到郑源辄衣袖上的血,宋敏舒眉间一紧。
“小伤罢了,大部分是刺客的血,我没事,先回府吧。”
“不,先去刘府。”
郑源辄知道宋敏舒性子上来了,只好顺着宋敏舒。宋敏舒搀着郑源辄就走,完全忘了身后还有一个刘肇滨和一名受伤的黑衣人。在郑源辄和护卫赶到的同时,刘肇滨的护卫也到了,黑衣人被其中一名护卫打晕在地。刘肇滨看着宋敏舒二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双眼微眯。
“原来是贤王和贤王妃,有意思,真有意思。原来这就是闻名四国的贤王妃,不枉我担惊受怕散财一场。”
刘肇滨看了看右手,正是这只手拽着宋敏舒跑了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不更新的时候收藏一直有涨,隔了一周来看,竟然涨了一百多,更新之后就不停的掉收,费解。
第83章 情动
从刘府回到王府的路上,宋敏舒坐在车上,拽着衣角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忍不住出声询问。
“皇上哥哥,那些黑衣人怎么样了。”
“死了,如果没死,也在那位手中。”
郑源徵不是没想过要将那名黑衣人抓来审问,只是这种死士,在抓捕前就咬毒身亡。与其他费劲调查,还不如看刘肇滨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宋敏舒知道郑源徵说的是刘肇滨,方才在刘府已经从郑源徵嘴中得知,那个拽着她狂奔的人是南羯的王爷刘肇滨。南羯的王爷跑到东启在这个关头被人刺杀,那还了得。新上位的南羯王刘肇慬弑父杀兄夺位,一听就不是个善良之辈,要是拿住这个借口,不向东启发兵才怪。可这关头刘肇
滨到东启来晃悠做什么。
宋敏舒心中有疑问,也不好再问郑源徵。刘肇滨不是其他人,是南羯的王爷,再深问,就涉及两国邦交问题,郑源徵不是郑源辄,她不能在郑源徵跟前无所顾忌。马车一路驶向皇宫停在宫门处,目送郑源徵走进皇宫,郑源辄和宋敏舒坐马车回到王府。马车中郑源辄闭目养神,脸色平静,不知在想什么,一时间马车内变得极为安静。除了马车行驶发出的咕噜声和郑源辄浅浅的呼吸声,宋敏舒听不到其他声音。迟疑了一会儿,宋敏舒终是出声打破僵局。
“辄哥哥,是不是在生舒儿的气。”
今日跟着刘肇滨跑是情非得已,如果郑源辄要生气,她也没法子,只是二人若因这种事情生分了,宋敏舒委实不愿。郑源辄拉不下面子,宋敏舒要懂得给郑源辄一个台阶下。良久,郑源辄睁开眼睛,看着宋敏舒,眼中闪过一抹愧疚,最后叹了一口气。
“无论什么时候,不许再像今日一样推开我。”
“辄哥哥。”
宋敏舒看着郑源辄眼中的沉重,凑到郑源辄怀中,低低喊了一声。
“以后也不会有今日的意外发生。”
说到最后,郑源辄的语气变得郑重严肃。宋敏舒窝到郑源辄怀中,此刻才明白,郑源辄确实在生气,是在生他自己的气。今日若不是刘肇滨动作快,拉她跑出黑衣人的包围,她受伤在所难免。可是那种时候,她想也没想,下意识推开郑源辄就挡了上去。真要说出个所以然,只能说明,不知什么时候郑源辄已被她放在了心上,不计较算计得失。
这一夜,郑源辄抱着宋敏舒,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爱抚身下的柔软。濡湿的吻流连在嫣红的唇瓣上,舌缠绕着舌。火热的唇滑过嘴角,一路吻过细腻白皙的脖颈,越过微凸的锁骨,攀上珠峰噙着那一枚诱人的朱果,久久流连忘返。细密的吻顺着珠峰自上而下,一路驰骋过平原,重回沟壑。细密的汗珠儿早早爬上起起伏伏的两具身体,伴着细腻的轻吟浅唱,若明若灭的烛火中掩映出一副跌宕起伏的画面。情动之处,活色生香。
只有用最直接的方式,才能让郑源辄确定,身下的人儿一直都在他身边,不会一个不小心就失去了踪迹。起初宋敏舒还顾及郑源辄手上的伤,见郑源辄忘情投入,宋敏舒亦全心融入,这一场水|乳|交融看似是夫妻间最寻常的闺房乐事,一个牵绊却在夫妻间种下。
翌日,郑源徵在紫宸宫中接见了南羯使臣。出乎意料的是,刘肇慬的信不是通过刘肇滨的手送到郑源徵手中,而是刘肇慬身边的谋士江枢。刘肇慬在信中和郑源徵商讨南羯向东启借道一事,提出南羯攻下北锗后就将西关以外的领土划归东启所有。信中言明现下南羯的军队虽驻守在莫庸关外,却已断了北锗的后路,攻下莫庸关是迟早的事,长驱直入北锗是迟早的事。东启今日同意借道南羯实属两全其美。刘肇慬虽未明言要郑源徵一定借道,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东启今日不借道,待南羯攻下北锗之日,就是挥兵东启之时。
郑源徵九岁登基,后宫中有太后掌控,朝中有张权压制,从未做过低头伏小之事,怎会畏惧刘肇慬。莫说东启不会坏了与北锗的姻亲之好,纵容南羯狼子野心,就冲刘肇慬这份目中无人的狂妄,郑源徵也不可能应下这个要求。既然刘肇慬有吞并北锗的野心,岂会停下吞并他国的野心。南羯想吞下北锗,也要看他同不同意,东启驻守边关的二十万将士可不是吃闲饭的。
“启禀皇上,昨日行刺的黑衣人是前西南王府中的死士。”
景从殿外走进紫宸宫时,南羯使臣江枢刚从紫宸宫离开,郑源徵放下手中书信,念及昨日的一
幕,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原以为带着刘肇慬书信入东启的人是刘肇滨,谁料刘肇滨才是遮掩江枢将刘肇慬的信送到他手中的最大幌子。看来,这位南羯先王子嗣中唯一一个在刘肇慬手中活下的王爷,境况并不乐观。如果刘肇慬信任刘肇滨,即便让刘肇滨做幌子,也不会任由郑樗式派人刺杀刘肇滨。以他对郑樗式的了解,在仍需依靠刘肇慬的时候,郑樗式绝不会和刘肇慬撕破脸,向刘肇滨动手,除非有刘肇慬的默许。昨日的黑衣人招招狠辣,没有他们三人碰巧卷入刺杀,引来救兵,刘肇滨性命危矣。
“派人暗中保护廉孝王,保证廉孝王在东启安然无恙。”
“是。”
廉孝王是刘肇滨的封号,据说是南羯的现任王太后要求刘肇慬给刘肇滨封的号。郑源徵不在乎刘肇滨的生死,但刘肇滨不能在东启境内出事。拒绝南羯借道东启是必然之势,当此之时绝不能给刘肇慬发难的借口。不,他不但要在东启保刘肇滨安然无恙,在南羯也一样。
想到这里,郑源徵手持狼毫,挥笔疾书。将信纸装入信封,打上火漆,郑源徵将信交到秦安手中。
“走一趟贤王府,交给贤王。”
“遵旨。”
贤王府中,郑源辄怀抱睡得香甜的宋敏舒,轻轻拨弄着宋敏舒额前的细发。一夜疯狂,一觉醒来
巳时将近。醒来后,郑源辄也不急着唤丫鬟进来伺候,静静地看着怀中的宋敏舒,良久,两指轻捏宋敏舒鼻尖,轻唤。
“舒儿,该起了。”
略带三分低沉的沙哑声音传到宋敏舒耳中时,宋敏舒已因呼吸不畅醒来。极不情愿睁开迷蒙的双眼,宋敏舒嗔怪地看着郑源辄,不说一句话,眼中满是控诉。宋敏舒这番表现逗乐了郑源辄,让郑源辄忍不住再次伸手捏在宋敏舒脸蛋上。或许是受宋敏舒影响,让郑源辄原本沉稳的性子中添了一份鲜活。若是让照顾郑源辄二十多年的老人看到郑源辄这一面,保不准睁大眼睛张大嘴。自
小沉稳的郑源辄竟会有孩童恶作剧的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