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吧。”
说到累,宋敏舒突然发觉,她已有太久没有像今日这样在外闲晃这么长时间,逛的时候只觉许多小玩意都充满了新奇感,有使不完的精力,到现在突然停下来,才发觉两只脚已经不想抬起来。一想到从品香茶居到王府还得走上半个时辰,宋敏舒就泄了气,恨不能足底生风,眨眼间就到了王府,回到她的床上美美睡一觉。
“准备两顶轿辇。”
郑源辄的话听到宋敏舒耳中有如天音,宋敏舒双手抱住郑源辄的手,软绵绵叫了声辄哥哥,头已经习惯性地埋到郑源辄怀中。郑源辄起初也没在意,待回过神来,只见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宋敏舒和他,才想起这是在外面不是在王府中,宋敏舒今日一身男装,看在外人眼里就是两名男子亲密地抱在一起,饶是郑源辄脸皮再厚,也被众人的目光看得不自在。
“舒儿,这是在外面。”
宋敏舒从郑源辄怀中探出头来,注意到周围人的异样眼光,当即明白,她和郑源辄的行为两人被人误会了。可误会又如何,她又不认识这些人,怀中的人是她夫君,她乐意抱怎么着。宋敏舒从出生就被杨氏宠着,入宫封妃后又被郑源徵宠着,嫁人后更有郑源辄宠着,众人的宠爱早已将她宠成了孩子心性,有时候宋敏舒甚至会忘记上一辈子的事,以为她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子,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亲人的宠溺。
两顶轿辇很快就送过来,宋敏舒正准备上轿,一行人气势汹汹闯进品香茶居,抄起家伙就砸。品香茶居中的客人受惊,当即有女眷吓得惊呼。
郑源辄拉起宋敏舒的手退到一侧,暗中跟随的两名侍卫立刻出现,将郑源辄和宋敏舒二人护在身后。那群冲进来砸东西的人见到郑源辄和宋敏舒身前的侍卫,见郑源辄没有阻止的意思,也不愿招惹郑源辄。能够使动侍卫的人,都是达官贵人,这群人虽然受人指示砸品香茶居,身后也有人顶着,却明白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因为一旦得罪了不能惹的人,届时他们身后的人也保不住他们。
品香茶居能成为京城名流常入之地,绝非空有盛名,那群人冲进来砸了盏茶功夫,便有一群黑衣打手出现,将冲进来的那群人包围,不多时顺利控制了局面。制住那群人后,随即有人上前安抚受惊的客人,收拾残局。
就在一名侍卫护着宋敏舒上轿时,原本被黑衣打手制住的几名砸场的人冲了出来,再度引起客人的惊慌,控制住的局面重归混乱。侍卫护着宋敏舒向轿辇走去,却不想冲出来的一人避退黑衣打手,撞到宋敏舒跟前,侍卫横刀一挥,只听得人群中一人痛呼,一名壮汉气势汹汹闯过来,抱住躺在地上尸身,双目血红。谁知原本抱着男子尸身的壮汉突然冲向宋敏舒所在的方向,长臂一挥,赤手空拳握住侍卫的刀,鲜血顺着刀身往下流。侍卫欲抽刀,刀身被壮汉死死拽住,动弹不得。侍卫长腿一挥,攻向壮汉下盘,壮汉侧身一闪,躲过侍卫袭击,拽住刀身猛力一拉,将侍卫摔到一边。宋敏舒见壮汉有拼命的势头,而她和郑源辄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当即做决定向离得更近的品香茶居门外跑去。
侍卫和壮汉拼斗的同时,郑源辄与随行侍卫寻了个机会走出品香茶居,只见品香茶居街道外站了一群围观的群众,却不见宋敏舒的身影。
“不好,立刻命人寻找王妃。”
郑源辄命人寻找宋敏舒的同时,宋敏舒已被人请离到品香茶楼不远处的醉仙阁品酒,那人正是被宋敏舒无心戏称为间谍的北锗特使李玄慕。
“我与公子素未谋面,不知公子请我过来所为何事。我爹爹要着急了,发起火来京城都要震三震,我夫君要生气了,那京城就不是震一震能完事的。”
宋敏舒从见到李玄慕的那一刻便知道眼前的人已经看穿了她的装束,常在花丛走的人有一双老辣的眼睛,也自有花花公子独有的风流气质。宋敏舒不喜欢李玄慕看她的眼神,仿佛她没穿衣服一般。
“素未谋面?姑娘忘性真大,方才在品香茶居,姑娘不还说我是间谍。”
李玄慕将大方坐下的宋敏舒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见宋敏舒看向他的目光清澈,没有丝毫作伪,心中不免起了兴致。
在北锗,女子见到他的容貌,没有不露出赞赏倾慕的目光,偏偏眼前的女子非但无视他的容貌,反而说他堂堂北锗特使是间谍,想到这里,李玄慕就难以忍下这口气。不可否认,站在她旁边的那名男子十分出色,但是一贯自认才貌天下无双的李玄慕断不会承认那名男子比他更好,起码他的身份地位就不是一般男子能比得上的。
宋敏舒与郑源辄今日出门选了最普通的衣服,乍一看最多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带着淘气的小妹出门,一般男子也不会带着女扮男装的妻子出门,也不怪李玄慕没有将两人往贤王和王妃身上想,在李玄慕眼中皇家人身后哪能没有侍卫跟随,就这么大大咧咧出门逛。李玄慕听宋敏舒自报家门,似乎是身份地位不低人家的小姐,可这般大小,怎就嫁人了,莫不是诳他。
“再者,世上有我这般才貌双全的间谍么。”
李玄慕手中这扇一展,一副破墨山水画赫然呈现在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的更新来了,本来李玄慕不是这么个德行的,由于小幽的恶趣味,突然就变成现在这种局面了·······
ps:留言的亲,满二十五个字可以送分。
大家猜猜,宋敏舒和郑源辄会因为什么理由圆房,在写到圆房的前一章有猜中的送分加更。以上纯属恶趣味,小幽感觉挺好猜的········
第72章 礼物
听到这里,宋敏舒满头黑线,心说这人不是才貌无双,绝对是自恋天下无敌。
“我瞧姑娘年纪轻轻,却惯于扯谎一道,若让令尊令堂得知势必伤了二位的心。”
此人不仅自恋,而且自以为是,她怎么就遇上这么个极品了。这会儿郑源辄没看到她说不准还以为她被人绑架,这人真是个祸害。宋敏舒想归想,面上却不露半分,一开始她摆出身份便是让对方有所顾忌,谁知这人自以为是,压根没听进去她的话,指不定以为她在撒谎,眼下要脱身也不容易,好在这人没有起坏心眼,纯粹就是享受异性的目光追随惯了,突然遇到她这“异类”心理不平衡,一时兴起将她请来观摩他自我展现魅力。
要怎么才能摆脱这个极品呢,如果她反着极品的话说,必定会惹来极品更浓的兴趣,可反其道而行之对极品能有效吗?
“这位公子,我与你素不相识,没必要骗一个陌生人,骗你又没有好处,我何必费心思同你多费唇舌。公子强请我入醉仙阁,我夫君事前不知晓,此刻必定担心我的安危,想来公子定不会为难我一个有夫之妇。”
“哈哈,姑娘说笑了,一个仍是处子之身女子强说自己是有妇之夫,莫不是怕我对你起了心思。倾慕我的女子数不胜数,姑娘并没有倾城之色。那男子并非你的夫婿罢,我听姑娘唤那男子为哥哥,将兄长称为夫婿的,姑娘却是我见到的第一人。”
“先嫁人后相处,相处合适再圆房不可以吗,谁规定了只能叫夫君不能叫哥哥,我就是叫大叔,别人又能把我怎么着。我以为公子不是个迂腐的人,现在看来,人难免有看岔眼的时候。”
宋敏舒眼中的鄙视狠狠刺痛了李玄慕的眼,偏宋敏舒的话在李玄慕听来是那么回事。李玄慕平生最恨北锗那些老学究、老顽固,今日宋敏舒这番话一出,似乎将他也归到平日他不屑为伍的那些
人中,李玄慕岂能答应。
“姑娘此话不妥。”
李玄慕正欲起身说教,却见两名侍卫冲了上来,之前在品香茶居见到的与宋敏舒在一起的郑源辄走进来。
“不知道本王的王妃哪句话不妥,竟让北锗使臣不顾两国情谊掳走本王王妃。”
郑源辄并不是个轻易发火人,让一个惯将心思都藏在心里的人怒气冲冲地质问一个人,只能说对方已经触了他的底线。
李玄慕见到郑源辄突破他手下防线走来本有些吃惊,听了郑源辄的话后看向宋敏舒的眼光由质疑转变为欣赏。李玄慕之前不信宋敏舒的话,一直以为宋敏舒在说谎,毕竟宋敏舒时处子之身怎会嫁人。郑源辄的出现让李玄慕突然想起五年前四国间广为流传的东启皇室的一件荒唐事,天恒帝将自己的贵妃赐给亲兄长为正妃,被四国中许多老古板指责不尊古礼,乱了人伦纲常。
当时李玄慕听到这事,也只当笑话听过就忘在脑后,接到闻人璋的圣旨出使东启时,曾有好友笑道,让他一定去看看五年前那个小贵妃如今的贤王妃长什么模样,回来后说给大家听听,让众人见识见识名扬四国的小妃子。李玄慕当时纯粹当玩笑话听,也没放在心上,何况四国中一直有流言说贤王郑源辄体弱多病,贤王妃宋敏舒也是个病秧子,一对病秧子凑在一块,成日在王府中休养不出门,他虽为北锗使臣,却是替闻人璋求娶东启先帝公主而来,怎会有机会见到传闻中常常缺席皇家宴会的四国名人,贤王夫妻。
世事难料,可见传闻之所以被称作传闻,就在于它的不可信。李玄慕观郑源辄和宋敏舒神色,哪里是一对久病之人。郑源辄面容俊美,四国中少有人能及得上他,宋敏舒也是个有意思的人,被他莽撞请到醉仙阁,丝毫没有小女子的羞涩怯场,举止大方,行事进退有度,仔细回想宋敏舒进来后的一举一动,说的每一句话,无一不在向他表明,他若有坏心最好掂量着她背后的势力,可他一心以为宋敏舒在说谎,反而忽略了宋敏舒话里的警告。
李玄慕平素仗着一身才华自傲,却不是自恋不可一世的糊涂人,否则闻人璋也不会派李玄慕出使东启求娶公主,两国缔结姻亲乃国之大事,稍行不慎,便可能使两国邦交损毁,不但于国无利反有害。顷刻间李玄慕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想了个透彻,对着郑源辄施宋敏舒一礼。
“今日是玄慕唐突了王妃,玄慕从未想过有一日也能见到名动四国的贤王妃,方才玄慕言语间多有得罪,还望王妃恕罪。”
郑源辄早已走到宋敏舒跟前,将宋敏舒纳入羽翼之下。见到郑源辄来的那一刻,宋敏舒知道终于可以摆脱眼前的极品,却不想这人是北锗使臣,她纵想以权谋私出一口气,也只得收敛性子,毕竟牵扯到两国邦交,一旦事情闹大,上升到国际问题,她可承担不起。可宋敏舒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人,李玄慕无缘无故将她拉到醉仙阁训了一番,还怀疑她的撒谎,质疑她的人品,她要不讨点好处,怎么也过不来心里这关。
“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算了。虽说李特使强请本妃来醉仙阁喝茶,也是本妃戏言在先。无奈本妃一向胆小,今日受了点惊吓,依照东启的民俗,送上一份小物件安抚受惊的人是表达歉意的最佳方式。李特使有心,本妃也不能枉顾李特使一片心意,本妃瞧着李特使手中那柄纸扇甚好,不知李特使可否割爱。”
李玄慕展开纸扇的瞬间,纸扇扇面上那幅破墨山水画让宋敏舒耳目一新。宋敏舒对山水画没有太多研究,直觉告诉宋敏舒,李玄慕手中这柄扇子是件好东西,既然李玄慕让她受惊,她向李玄慕要点东西压惊也不过分,破财消灾说的不正是这个理。何况郑源辄手中正缺一柄纸扇,夏日里手中随时有柄扇子扇风也不错。若李玄慕知道宋敏舒讨要这柄闻名四国的萧墨大师的墨宝是为了这个原因,李玄慕今日就算要得罪宋敏舒也舍不下这柄宝贝纸扇。
李玄慕见宋敏舒一眼瞧上手中的折扇,愈发觉得宋敏舒不同一般女子,寻常女子喜欢他的容貌才情,喜欢他的家世地位,只有宋敏舒喜欢他的心头宝,单这一点就让李玄慕欣赏宋敏舒。闻名四国的贤王妃并非徒有虚名,是个深藏不露的可人儿。想到这里,李玄慕看宋敏舒的眼光又多了几分欣赏。手中萧墨大师的墨宝虽然难得,但他今日却是唐突了佳人,佳人慧眼识珠,他怎敢不割爱,虽说割得他心痛,忍忍就好。
“萧墨大师的墨宝配王妃这样的奇女子,绝不委屈。宝剑赠英雄,墨宝送佳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宋敏舒心中虽有疑惑无限,但也听明白了李玄慕的话,这柄看似普通的扇子还真是个宝贝,能让一个自恋的极品珍重再三的东西,绝对是个稀罕物。得了宝贝的宋敏舒心中开心,也就懒得同李玄慕计较,凡事有郑源辄在,她只管躲在郑源辄后面安心过日子即可。宋敏舒此刻是满足了,郑源辄自见了李玄慕对宋敏舒大为赞赏的目光后,心中极不舒服,任谁都无法忍受一个男人当着自己的面盯着他的妻子看,而且目的并不单纯。宋敏舒贪财好吃懒散的性子郑源辄一清二楚,今日宋敏舒当着他的面向李玄慕讨要折扇纯属不肯吃亏,小贪毛病作祟,可郑源辄就是见不得宋敏舒手中拿着别的男人珍重再三的物件,一脸开心的模样,这场景看着腻刺眼。郑源辄当下决定立刻带宋敏舒离开醉仙阁回王府,离李玄慕越远越好。
“多谢李特使割爱,本王与王妃出门多时,若非中途发生意外,已经回府,容本王和王妃先行离去。”
“玄慕不耽搁王爷王妃回府,二位请慢走。”
从醉仙阁出来后,宋敏舒就发现郑源辄的情绪不高,隐隐感觉到郑源辄有些生气。宋敏舒猜到郑源辄可能生气的原因与她被李玄慕强行请到醉仙阁有关,可当时情况容不得她多想,郑源辄还在品香茶居未出来,万一人家起了歹意她被敲晕了带走,情况岂不是更坏。最终也是她理亏,当时她若强行拒绝那两人,只要在人群中大喊一声,也可以拖延时间,等郑源辄出来,也不知当时起了什么心思,竟鬼使神差跟着那两人走了。宋敏舒心虚地看着郑源辄,一双眼睛如小鹿般颤颤巍巍,就那么闯进郑源辄心里,让郑源辄满心的怨念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宋敏舒惯会顺杆往上爬,见郑源辄怒意消散,两手抱住郑源辄的胳膊,头往郑源辄怀中蹭了蹭。
“辄哥哥,舒儿以后一定不跟别人走,半步不离辄哥哥身边,只要辄哥哥不嫌弃舒儿麻烦。辄哥哥你看,我今日从那个李特使手里扣来了他的宝贝,铁定肉疼死了他。舒儿当时就瞅着这扇子顺眼,原来是件宝贝,给辄哥哥夏日里扇风最好不过。”
看着宋敏舒将讨要过来的折扇送到面前,郑源辄心底最后一点介怀都消失不见。宋敏舒讨要折扇是为了他,他还有什么话可说。只是今日事发突然,索性李玄慕没有歹意,否则他该拿眼前的小妻子怎么办。
“以后不可再犯,今日回府在府中禁足一月。”
“辄哥哥最好了。”
看宋敏舒一脸讨好的笑容,郑源辄恍然回过神,他这叫惩罚吗,就宋敏舒的性子,能窝在王府几年不出门,他这惩罚等于没罚。
几日后,宋敏舒正在秋实院中享受四大丫鬟和菲儿的伺候,开始了禁足生涯。一壶茶喝了一半,便听到丫鬟来报,说北锗特使给贤王妃送来一份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歪腻了几日,甜过又该奋战了。小皇帝也该拿出来晒晒,不然该发霉了。
第73章 赴宴
宋敏舒本着送礼就收的原则接下了李玄慕送来的礼物,接过丫鬟手中雕花红木盒,入手的重量让宋敏舒心头一喜。
“莫不是珍宝古玩,这般有分量。”
宋敏舒心道李玄慕是个上道的人,得罪了她知道投其所好,就这一点还不算无可救药。只是宋敏舒没来得及打开盒子,郑源辄从院中匆匆走来。放下盒子,宋敏舒起身迎上去。
“辄哥哥,什么事这么急。灵月、云月,伺候王爷更衣。”
郑源辄身穿紫色朝服,从院子里走进来时身上带着一股子酒味。宋敏舒鼻子灵,嗅到了郑源辄身上的酒味,心中奇怪。郑源辄这是上朝还是赴宴,常年抱病在家的人好不容易上一次朝还沾了酒味回来,不正常。
灵月和云月伺候郑源辄换下沾染了酒味的朝服,换上家常袍服,捧着朝服走出房间,明月和彩月见到宋敏舒的颜色,知道郑源辄有话同宋敏舒说,示意在一旁的沫儿一起出去。当房内只剩下夫妻二人时,郑源辄放下手中的茶碗。
“舒儿还记得四年前离府回宫的蜜儿和倩倩两名宫女。”
宋敏舒对那两名宫女的印象不是特别深刻,却也不会忘记,那叫蜜儿的宫女仗着有几分姿色,伺机勾引郑源辄,意图爬上郑源辄的床,郑源辄一怒之下将两名宫女遣还宫中。原本由皇帝赐给王爷的宫女便是王府中人,从未有归还一说,宋敏舒当时没想太多,只当郑源辄真是被那蜜儿惹恼了,又不愿处置蜜儿,索性将二人遣还回宫,今日看来,似乎当年的事不是那么简单。
“就是那名想要勾引辄哥哥的宫女。”
郑源辄本不是这意思,谁知宋敏舒一提那两名宫女就想到当年那桩闹心的事上,虽说他没有错处,可经由宋敏舒的嘴说出来,郑源辄总觉得有些别扭。
“那女子最多中人之姿,站在美人中就一路人甲,辄哥哥能看上才奇怪。辄哥哥有舒儿,哪里还看得上别的女子。”
郑源辄这些年来对宋敏舒偶尔冒出一些奇怪词语见怪不怪,只是他一直纵着宋敏舒真的好吗?几年来宋敏舒贪财好吃懒散小性子渐长,自恋也日渐抬头。可他瞧着宋敏舒这小模样,越看越欢喜,莫不是近墨者黑。郑源辄轻咳了咳,心道又被宋敏舒的话绕远了。
“那两人回宫后,倩倩得了圣宠封了六品宝林。今日太医给焦宝林诊平安脉时号出喜脉,按日子推算,已有三月身孕,可奇怪的是,距离焦宝林上一次侍寝在四月前。”
“皇上哥哥被人戴绿帽子了?”
“舒儿,休得胡说。”
宋敏舒眼珠儿溜溜地转了一圈,冲郑源辄讨好一笑,也不出声。郑源辄叹了口气,宋敏舒这些年真被他宠得越活越倒退,当初还知道费心思想对策揣测他的心思,待摸清他的脾性后就赖上他,偏他吃她这一套,纵容之下养成了她这口无遮挡的性子。这话要是让旁人听到,还了得。
“辄哥哥,你是说皇上哥哥明白焦宝林这孩子是他的,但是期间却没有焦宝林侍寝的记载,可这和辄哥哥身上的酒味有何关系。皇上哥哥临幸嫔妃,不让宫人记录在档,反倒让焦宝林怀有孩子还被怀疑不贞,有意思。”
话虽如此,以宋敏舒对郑源徵的了解,郑源徵一向自律,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而郑源辄会同她说起这件算的上隐晦的事,必定有其他原因。
“当日皇上被人下了药,事出突然,临幸焦宝林后忘了赐下避子汤。我也是听了这事没留意,撞到了身后的小太监,沾了些酒味。”
宋敏舒鲜少对亲人以外的人关心,她太懒了,所以不愿费心思在别人身上,只是今日郑源辄说的这件事让宋敏舒明白,既然知道这件事,就没有只听不发表意见的道理。不想郑源徵在家国大事上果敢狠辣,对自己的骨肉却始终留有一丝温情。要保住焦倩倩母子,又不能处置那诊出焦倩倩身怀三月身孕的太医,想来能让郑源徵不能动手的太医也只有刘潜一人。难不成师傅惹了祸,还得她这个徒弟来断后。
“那皇上哥哥准备如何处置焦宝林母子。”
“焦宝林是罪臣之女,能独活在现在,爬到如今的位置还身怀龙种,绝不简单。”
焦宝林是最臣之女,罪臣之女为什么会被郑源徵派到贤王府伺候郑源辄。说起焦姓罪臣,那只有前些年因夫妻大闹,吵上朝堂,被查处贪墨纹银二十万两的前户部尚书焦作卿。当时还有随香在身边,宋敏舒依稀记得焦作卿是在行刑的前两日被人杀死在刑部大牢中。能让对方不惜冒险入刑部大牢急于杀死焦作卿,当时焦作卿手中必定握有让对方忌惮的东西。拜对焦作卿手中持有的东西好奇所赐,宋敏舒难得记住了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如此看来,焦倩倩能活到今日,其中有郑源徵和郑源辄的功劳,焦倩倩本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充入宫中入了贱籍的人,能一步步爬到今日的位置,还怀上龙种,绝对不能以幸运做定论。尤其是,当日郑源徵中了别人的暗算。郑源徵不动焦倩倩不是因为骨肉亲情,却是为了算计。不愧是斗倒张权,稳住太后,掌控朝堂的皇帝。
“论药理,东启刘太医称第二,没人能称第一,辄哥哥告诉舒儿,舒儿也帮不上忙。”
“舒儿,皇上除了相信我们,没有太多的人可以信任。刘太医太招人眼,很多事不方便做。”
郑源辄何尝想将宋敏舒拉入这漩涡,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他们欠郑源徵一份成全之情,宋敏舒不知,他不能当做不知。杨氏当年会竭尽所能辅助郑源徵除去张权是为了让宋敏舒出宫,郑源徵可以答应宋敏舒出宫却不会答应让宋敏舒顶着贵妃的身份改嫁,所以杨氏找到了他,让他娶宋敏舒。
杨氏与郑源徵的交易本就是个弥天大赌,成败仅在郑源徵一念之间。以郑源徵当时对宋敏舒的宠爱来看,宋敏舒在郑源徵心中是个特殊的存在,郑源徵若要反悔不放宋敏舒离宫也不是不可能。杨氏所依仗的不过是之前与郑源徵的口头协议和宋毕昇平定西南叛乱回京后卸下兵权两个砝码,在旁人眼里,杨氏或许占据谈判的所有优势,可杨氏心知肚明,宋毕昇兵权交与不交,都不会对郑源徵的地位构成威胁,宋毕昇终此一生死忠皇权。而杨氏为了让郑源徵应承放宋敏舒出宫,将手中势力暴露,无疑犯了帝王忌讳,任谁都无法容忍眼皮底下隐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人不得安怀。当时的杨氏已经走到了两难境地。
没有宋敏舒山中的救命之恩,他最后不会答应杨氏的要求。算起来,那是他这些年来唯一一次的心软,竟是为了当初一直没有好印象的宋敏舒,不得不说命运无形中早将他和宋敏舒绑在一起,只是当时的他们不知情而已。
皇宫中,他跪在地上请求郑源徵赐婚时,郑源徵没有立刻应承,却在宋毕昇大军班师回朝时颁下赐婚圣旨。郑源辄猜到,郑源徵或许以为宋敏舒对他存有不一般的情意,行宫刺杀途中,暗卫必定看到了宋敏舒救他的一幕,郑源徵必定得知内情,当日他开口求婚,郑源徵纵然心有不舍,却选择了成全。帝王的尊严,第一次放下,面对满朝文武的指责时,郑源辄知道郑源徵要承受的比旁人更多,不然也不会在赐婚后直到宋敏舒出嫁也没有见过宋敏舒一面。生于天性凉薄的皇家,郑源辄明白,放下帝王尊严的成全之情是何等的珍贵。这五年来的生活让他庆幸当时心软应下杨氏,也记住了郑源徵的那份情。
宋敏舒虽不想应下这档子麻烦事,可郑源辄今日开了口,必定是经过了一番思量,她不忍郑源辄为杂事烦扰伤身,那便尽可能为郑源辄分忧。
“那舒儿能做什么呢,先说好了,舒儿不要进宫去陪焦宝林,跟在她身边又危险,还不能好好生活。”
不是宋敏舒神经过敏,实在是受上一辈子电视剧影响过深,唯恐要她去做一个半间谍似的人物,与焦宝林同吃同住,顺便找到幕后凶手。郑源辄闻言,当即明了宋敏舒心中所想,虽然对宋敏舒的怪异想法好奇,郑源辄也选择不做深究。
“自然不需要舒儿去做那等危险的事,只是近些日子,宫中或许会有些物件需要舒儿仔细检查。”
“那就好,正好刘太医近日有意让舒儿写药方。”
宋敏舒的好记性让她在学医上较常人更容易,几年下来,宋敏舒背的药典医书不计其数,心中的方子也越来越多。宋敏舒没有独立诊治开方的经验,却因身边有一个病人,常年给郑源辄把脉,研究各种医书,知道的药理不少。要说刘潜脑中储存的医学知识是东启第一,宋敏舒绝对是第二。
在宋敏舒应下郑源辄后几日,宫中传来消息,北锗国君闻人璋求娶先帝五公主怡阳为后。郑源徵在昌平宫大宴群臣,庆贺两国缔结姻亲,结百年之好。
时隔五年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皇帝哥哥和曾今的小贵妃要见面了
第74章 情意
宋敏舒是个懒人,应酬一事能推就推,不能推就站在人群中装壁花。年幼时在皇宫中同舞阳吵,耍嘴皮子气太后,全是为了让太后以为她天性骄纵,不知深浅,放下对她的戒心,容她在宫中有个清静地生活。今非昔比,她身后站着的男人是郑源辄,没有正牌婆婆伺候,无需日日晨昏请安,更不用担心身边随时冒出一堆女人,不时给她使绊子,日子过得好生逍遥。五年来,郑源辄借口身体不适不进宫,太后也疲于应对他们,特意下了一道懿旨,免了她夫妇二人的请安,美其名曰在王府好好养病。以至宋敏舒现在对太后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一道懿旨又一道懿旨下,不是太后病,就是别人病,横竖和病脱不了干系。
宋敏舒想当壁花,不见得有人想成全,尤其是曾经反对郑源辄和宋敏舒成亲的大臣的夫人。这些大臣夫人私底下对宋敏舒并没有多少好印象,郑源辄虽顶着个病弱的身子,却有一副好皮相和好品行,比起一些风流的皇室宗亲,郑源辄的洁身自好让许多夫人愿意将女儿嫁给郑源辄。若不是郑源辄两次关键时候病倒,只怕这些夫人早就活跃起来,贤王妃一位哪轮得到宋敏舒。有一位皇家的女婿,在家族中倍有脸面,对于挡了这些夫人做王爷岳母的宋敏舒就成了众夫人眼中的狐媚子。当初是贵妃了还不安分,勾搭完弟弟还要攀上哥哥,哪有半分王妃该有端庄。
宋敏舒当然猜不到众位夫人的心思,不过多少知道那些夫人对她没有好评价。且不论别人如何想,如何说,她又管不到人家身上,置之不理便是。而有几位大臣夫人看不惯宋敏舒的做派,有意讽刺几句,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走到宋敏舒身边的杨氏震退。宋毕昇如今没有兵权在手,在朝中却是说一不二的大将军,交出兵权并没有让宋毕昇失去圣心,反而更得圣上依仗,此时杨氏站出来,那几位想说上几句的夫人这才想到,宋敏舒除了是贤王妃,还是大将军宋毕昇和杨氏的女儿,杨氏从来不是个好惹的人,单看宋毕昇府中这些年没有一个妾室就能看出杨氏的手段。那几位大臣夫人恍然醒悟,幸亏杨氏出现得及时,才没将那番话说出口,否则让宋毕昇和杨氏知道了,指不定会在朝堂上为难自家夫君。也是宋敏舒一副好欺负的模样才让她们忘了对方的身份,宋敏舒再不济也是贤王妃,早些年深得圣心,岂是她们能得罪起的。想到这里,那几位夫人一惊,吓出一身冷汗。
宋敏舒见了杨氏,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知道那边的几位夫人的一番心理建设,更不知道她坐在一处已让人心惊胆战。若宋敏舒知道了,只怕会得意的笑,在一个拼爹拼娘拼夫君的时代,她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小样跟她斗,也不掂量掂量自家几斤几两。
“娘怎么这会儿才来,舒儿来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腻无聊。”
“王爷呢,怎的不和王爷在一起。”
宋敏舒听出杨氏话里的意思,知道杨氏在说她不该一个人在昌平宫侧殿和众大臣夫人呆在一处,如果杨氏刚才不及时出现,只怕那几位夫人已经说了不中听的话。想来杨氏这些年完全当她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姑娘在养,即便她已经嫁做人妇,一颗心也时刻记挂着她。只是她毕竟不是一个孩子,在这个时代,年满十四岁的她即将成年,硬件设施软件设备基本齐全,哪里能被人轻易欺负了去。不过有一个彪悍的娘亲罩着,同时享受夫君的保护,宋敏舒乐得做一个混吃等死的懒人。
“辄哥哥也有事要做,舒儿不能时刻黏在辄哥哥身边。再说了,这里有娘,谁还能欺负得了舒儿。”
“走吧,宴席再有一会儿该开始了,入席吧。”
杨氏无奈地看了宋敏舒一眼,拉着宋敏舒的手向侧殿外走去。这母女情深的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滋味不一。
赴宴的众人入席后,太监清亮的嗓音格外刺耳,郑源徵和皇后一同入席,一时间百官朝拜,声呼万岁,场面恢弘。
列席后,宋敏舒抬头就看到殿中郑源徵宴请的主角之一,北锗使臣李玄慕在向郑源徵表达北锗皇帝闻人璋对先帝五公主怡阳公主的爱慕之情,表明此番东启和北锗联姻,于两国大有裨益。李玄慕滔滔不绝地赞颂两国联姻的决定是如何如何正确,两国君主又是怎样怎样英明,到此为止,宋敏舒终于明白了闻人璋为何会派一个自恋无双的李玄慕出使东启,就凭李玄慕这一身无人能及的溜须拍马功夫,郑源徵不将怡阳公主嫁给闻人璋,那就得做好被李玄慕言语攻击的准备。
宋敏舒一面听着李玄慕滔滔不绝的发言,一面吃着瓜果小点心,时不时瞄一眼郑源辄,见郑源辄的酒杯空了,身后的宫人立刻满上酒水,心道还好一早交代灵月做了准备,将宫人壶中酒换成了水,不然照郑源辄这速度,今日一准喝多了。
坐在皇位上的郑源徵明面上是在认真听李玄慕的溢美之词,心却飞向了宴席处,眼神时不时瞟向那个从入席就坐后,嘴就没停过的小女子。五年多不见,他的小贵妃长大了。小脸依然青涩,眉眼间却多了几分小女人的风情。手中捏着糕点,小嘴一张一合,眼睛却时不时看向一旁的郑源辄,关心之意溢于言表。看到这里,郑源徵嘴中满是苦涩。
想当初赐婚之后的几月里,他心中何尝好过,如果只有杨氏,他便是反悔又如何,最坏不过是费一番心力让宋毕昇交出兵权。只要宋敏舒一日是贵妃,杨氏做什么都会忌惮留在宫中的宋敏舒。他虽忌讳杨氏手中的势力,却不会害怕,假以时日暗卫成长起来,天子之兵未必较不过杨氏一介妇人。偏偏是郑源辄跪在紫宸宫中求他赐婚,让他不得不重新正视一件事。宋敏舒在行宫归京途中以那种亲密的方式救了郑源辄,如果不是对郑源辄有意,一向爱躲懒的宋敏舒何至于不顾名节也要救随时殒命的郑源辄。他也真迟钝,宋敏舒初见郑源辄哭得一塌糊涂,他竟相信了宋敏舒是因梦到一个和郑源辄张相相似的人去世才会伤心落泪。现在想来,那般伤心的泪怎会是因一个梦流出。
也正因那一次郑源辄差点丢掉性命,面对郑源辄的求娶,郑源徵无法拒绝。幼时在宫中,郑源辄是唯一对他对好的一个,继位后没有郑源辄,他走不到今日这一步。在紫宸宫想了一夜,郑源徵决定赐婚宋敏舒和郑源辄。自此郑源徵每日忙于处理政事,不想晃眼间五年已过,再见宋敏舒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冲他撒娇刷无奈,又蛮不讲理的小贵妃。她再也不会依偎在他怀中,甜甜地唤他皇上哥哥。
仿佛感受到郑源徵的注视,宋敏舒回头一看,正对上郑源徵的目光。视线相触的一瞬间,两人的目光就那么胶着在一起,隔着众人对望。郑源徵眼中压抑的情意,懊恼悉数涌进宋敏舒脑中,让宋敏舒当场呆愣。
在宋敏舒的认知里,少年继位的郑源徵是个杀伐果断的皇帝,可以说宋敏舒见证了郑源徵如何一步一步成长为了一个合格帝王。作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心系天下,岂能分出心思纠缠在儿女私情上。可是她分明看到郑源徵眼中的纠结。舍与不舍,实难抉择。怎么会这样,五年了,她嫁给郑源辄五年,五年的时间难道不能让人淡忘一个人的存在。时间是良药,再深的伤口都能淡化,何况是她与郑源徵那四年多的相处。虽说时间能使淡忘一切,可宋敏舒忘了,最难忘却的是情窦初开的美,最难放下的是少年情怀的念。于郑源徵宋敏舒算不上情窦初开的对象,却是少年情怀里惦念最深的柔软。
看到这里,宋敏舒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以为当年的一切已成过往,却不知往日种种在郑源徵心底生了根发了芽,酝酿成一种让她觉得危险的情绪。如果郑源徵不肯罢手,届时再颁下一道圣旨,让她再次入宫?不会,以她对郑源徵的了解,郑源徵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绝对不会因她做下不可挽回的事。当年赐婚,虽说有违伦理纲常,却因她年纪尚小,与郑源徵并无夫妻之实,只要郑源徵坚持,要堵悠悠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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