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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欺不可第18部分阅读

    那三万人马竟被周泽率领的三万人在十里坡处截杀。

    “相爷,宫中有消息,禁军副统领李清因私通叛军,被打入天牢。”

    张权闻言,阴鹜的眼神中怒火熊熊。禁军副统领是礼部侍郎李仲贤的儿子,没有张权的提拔,李清不可能年纪轻轻便当上禁军副统领。张权曾试图让李清取代连恒的禁军统领之职,可惜未果。这次攻城,张权有意让李清里应外合,谁知李清却被郑源徵的人拿下,真是愚不可及。

    “入宫。”

    正寰宫中,文武百官分两列站在殿中,安静而肃穆。张权走到正寰宫殿外时,见到的就是文武百官安静地站在殿中,郑源徵高坐龙椅,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正寰宫的情景。

    “臣参见皇上。”

    “张相平身。”

    “谢皇上。”

    “朕有一事向张相求证。来人,将叛军首领邱志、禁军副统领李清带上殿来。”

    邱志和李清被带上殿时,张权看了一眼两人,随即看向郑源徵。

    “不知皇上要向臣求证什么,与这两人又有何干。”

    “张相有所不知,这邱志是昨夜领兵攻打京城的叛军首领,朕命人审问邱志,攻城背后的主使人是谁,邱志竟说是张相,朕自然不信。张相两朝重臣,深得先帝宠信,辅佐朕登基功不可没,岂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朕再三审问,邱志又招出禁军副统领李清与之密谋,欲在叛军攻入京城之后,攻打皇宫之时里应外合。朕当即令人擒拿李清,正好将李清与叛党抓一个现行。”

    郑源徵话说到此,顿了顿。张权见状,双眼瞪向跪在殿中的邱志和李清二人,眼中杀机弥漫。张权回头对上郑源徵,双手作揖。

    “似这等栽赃陷害,莫非皇上也会相信。臣忠心一片,可昭日月,可达先帝。皇上凭小人诋毁之言,就断定臣有不臣之心,臣不能受。”

    “朕并为指责张相有不臣之心,起初朕已言明,这二人的说辞朕实不敢信,遂有求证之举。朕今日将邱志、李清二人带到殿上,便是为了让张相识破j佞小人的j计。”

    郑源徵神情诚挚,话语中肯,似乎邱志和李清之前对张权的指责犯了不可原谅的过错,言语间对张权的维护没有丝毫作伪。

    殿中的张权轻易看穿郑源徵的把戏,可惜他已失去先机,又让郑源徵抓到把柄,暂时不能压住郑源徵。虽说目前受制于人,可郑源徵仅凭这两人之言想定他一个谋朝篡位的罪,伺机摧毁张氏一族,却是不能,这也是现在郑源徵不敢在朝堂上和他撕破脸的原因。即便郑源徵知道这次攻城叛乱是他在背后操作,却治不了他的罪,除了这两人,郑源徵并没有抓到实质把柄。邱志领的这二万人马原是匪兵,寻常日子扮作普通百姓在京城外的众多山林中往来,只因有他的钱粮养着,才不会如真正的贼匪一般打劫路人。邱志受命于他,除了他的两名亲信,没有人知道邱志与他的关系。所以说邱志根本不会背叛他,继而咬出与他的关系。李清,不过是正巧被郑源徵拿到了把柄,被郑源徵寻了个由头将罪名安到他身上罢了。

    “皇上将叛军首领压上朝堂,实非明智之举。乱党乃大j大恶之人,一旦暴行发作,伤了龙体,迟矣。皇上既然相信臣忠心一片,何须让臣与此等叛党对峙。”

    张权的怪责在郑源徵听来不痛不痒,他并不像张权以为的那样,没有抓到张权发动叛乱的把柄,只是仅凭杨氏劫到张权与西南王的通信,不足以将张权一党连根拔起,毕竟信件可以伪造,故而选择隐忍。若要鱼上钩,不能在钓竿有动静之初起钓,一定要等鱼咬实,彼时起钓才能钓到大鱼。

    “张权,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我跟你背后出声入死五年,一旦事败你不思拉我一把,还落井下石,我杀了你。”

    跪倒在殿中的邱志突然暴起,瞪着张权,双目欲裂,神情狰狞。殿中的气氛随之紧张。邱志是叛军首领,殿中绝大部分是文官,被邱志这一吼,胆子小的官员,甚至身子颤抖不已。侍卫立刻按压住挣扎的邱志,邱志不断挣扎,瞪向张权所在的位置,杀机毕现。

    “来人,将邱志压下去。”

    张权一声喝,将百官的注意力从邱志身上转移到他身上。

    “哈哈哈,张权,你还不是皇帝,就开始妄想代行天子之事。”

    李清突兀的一声嗤笑,打破了朝中僵硬的气氛,朝臣看着这样的李清有如陌生人,包括站在一旁的李清之父,礼部侍郎李仲贤。

    作者有话要说:这更算周二的,虽然时间过了点。。。。。

    周三三更我尽量,如果挨到周四,表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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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下马(4)

    早在李清被绑到殿中的一刻,李仲贤三魂七魄丢了大半。李仲贤依附张权是朝中人尽皆知的事,李清能晋升到禁军副统领一职,没有张权,也不会如此顺利,李氏父子在朝中等于贴上了张党的标签。可今日,李清先被人抓到和叛党密谋,尔后当朝质问张权,如此一来,李清已经自断活路,李氏一族注定因李清勾结叛军抄家甚至灭族。浑浑噩噩中,李仲贤看着李清瞧着张权一脸讽刺的模样,瞬间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大胆,勾结乱党,污蔑本相,其罪当诛。李清,你可知罪。”

    李清闻言,哈哈大笑。笑过之后,看着张权,意味悠长。

    “知罪,我只知相国有心帝位,乃是邱志背后之人,昨夜那出叛军攻城的好戏不正是相国一手操控。相国不必急着否认,李清虽是个武夫,却粗通文墨,识得几个大字。相国与西南王的书信,李清侥幸截获两封,相国是否要李清将信件呈与皇上一览。”

    “胡说八道,勾结叛军,被皇上当场抓获的是你李清,与本相何干。陷害本相私通西南王,密谋发动叛乱,李清,是谁给你的胆子污蔑本相。”

    张权恼恨的同时更多的是惊讶,从前的李清并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正如李清所言,李清只是个粗通文墨的武夫,是说不出这番话。可李仲贤、李清父子在朝中依附他多年,绝不似有假,李清即便被郑源徵抓住与人密谋,也不至于突然针对他。如果李清够聪明,绝对会死咬他是被人陷害,即便最终李清本人免不了一死,李氏暂时不会有抄家灭族的危险,只要他不倒,就能护李氏一族周全。可如果李清寄希望于借此扳倒他,以求郑源徵宽容李氏一族,那就打错了算盘。糊涂一世,到死也聪明不了一回,以为凭借那两封信就能扳倒他,做梦。

    早在与西南王通信时,为担心信件被人半路劫走作假,张权和西南王已经约定好如何辨别信件真伪。即便信件落入他人之手,也不够定他的罪,彻底扳倒他。李清手中的那两封信极有可能是后来延迟抵达的信件。可他收到那两封信时,并未认出信有假。这样就有两种可能,一是李清根本在说谎,李清不知从哪里知道他与西南王通信的消息,编织了这个谎言,试图骗他。二是他和西南王的通信约定已经被人破解,即便信被人从中截取,换了信件他也不知道。这样一来,事情将会变得棘手。

    “李清有没有胡言乱语,张相心中明白,无需李清多言。李清愧对皇上恩典,从前看不清张相的狼子野心,竟一心追随张相,只盼借张相提拔尽快为皇上效忠,却不知一步错步步错。李清有负圣恩,李氏一族,被不孝子孙李清拖累,李清万死难辞其咎。而今只能尽李清所能补偿以往犯下的错,李清纵死无悔,只求皇上绕如李氏无辜的族人。”

    说罢,李清重重磕在殿中,额头上磕破了表皮,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李清执拗地看着张权,似要将张权剥皮拆骨。

    “张相莫不是以为李清在骗你,那两封信李清已经告诉禁军,稍后便可取来,真相自可大白天下。张相不臣之心早有,何惶李清说出来。”

    如果可以,张权恨不能当朝斩杀李清。那信件虽然不能把他怎么样,对他来说也是个麻烦。李清,既然敢公然挑衅他,那就别怪他对李氏一族不客气。

    李清无视张权阴鹜的眼神,继而寻到李仲贤站的位置。父子首次同朝共事,却是这种情况。李仲贤一直观察殿中的情况,当李清一眼扫过来时,李仲贤自然对上了李清的视线。那一刻,李仲贤心猛地一沉,从李清的目光里,李仲贤看到了死志。在李清和张权对峙的一刻,李仲贤恨不能从没生过李清这个儿子,可当李清这遍布死志的眼睛看过来时,李仲贤只觉满心悲凉。

    在朝中混迹多年,李仲贤何尝不知,仅凭李清的几句话和两封信,根本扳不倒张权,一旦此次不能扳倒张权,张权必定会对李氏下死手,即使郑源徵不灭李氏,张权也容不下李氏。毕竟血浓于水,不管李清出于何种目的这样做,李仲贤也不想再怪责李清,毕竟于事无补。

    “皇上,臣教子无能,以至李清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李仲贤的表态气煞了张权,却让郑源徵由衷欣喜。礼部侍郎李仲贤忠于张权,李仲贤今日当朝拂去张权脸面,向他表忠心,不管原因为何,却是他一步一步瓦解张氏的小胜利。

    “李侍郎你先退下,李清之事,朕心中自有定论。朕以为,张相此刻必定有话说。”

    “臣无话可说,若皇上信任臣,就绝不会相信勾结叛党的乱臣所言。信件可以作假,就算李清所持信件与臣手书字迹一致,也不能表明那就是臣勾结西南王密谋叛乱的证据。清者自清,臣相信皇上自有公断。”

    说罢,张权一眼扫向跪在殿中的李仲贤和李清父子,随即将殿中大臣扫过一遍,将各个大臣脸上的表情记载心里,心中有了计较。

    就在此时,被两名侍卫按压住的邱志突然挣脱两名侍卫,蛮横的强力挣断缚身绳索,从脚踝处抽出一把短匕,冲向前方,直逼郑源徵。

    “护驾。”

    殿中顷刻间陷入混乱,只听得刀穿透皮肤,插入血肉的一声,□中的邱志重新被侍卫制住的瞬间,匕首被迫从血肉中抽离,血液飞溅,正喷到邱志的脸上。

    “相国。”

    看着匕首从张权左胸口抽离,鲜血飞溅,殿中文官一时间陷入惊恐之中。张权在东启是何等霸道之人,然而生死之间,也不过一平凡人。

    “来人,传御医。将邱志和李清押入天牢,容后再审。”

    郑源徵清冷的声音将惊恐中的文官唤醒,此时张权已被平放在殿中,左胸口上被匕首刺伤的地方已经被鲜血染透,而鲜血依旧在不住地往外涌。平躺在地的张权睁大双眼,脑中的景象似乎停留在邱志挣脱侍卫的钳制,持匕首冲上前的时候。那一刻,张权以为郑源徵必死无疑。

    “太医来了,快给张相诊治。”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一个胡须花白的太医走到殿中,蹲□子,替重伤的张权把脉,而这个太医正是太后跟前的红人王太医。

    “张相病情如何。”

    王太医摇了摇头,起身回复。

    “启禀皇上,张相被刺中心脏,纵使大罗金仙,也回天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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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荒唐

    王太医的一句话出,等于给张权下了死亡判决书。两朝重臣,风光无限的相国张权上一刻还怒气勃勃指责李清,这一刻躺在地上,只留生命余温。

    原本躺在地上的张权听到王太医这话,睁大了眼睛,死死瞪着王太医,仿佛不能相信,他已经成了一个将死之人。便是周围的大臣在张权转头瞪向王太医的一刻也怀疑,王太医是不是一把年纪诊错了脉,明明张权还能动,还能瞪人。

    “速取千年参片为相国续命,王太医,朕命你务必保住相国的性命。”

    张权听了郑源徵的话,恨恨地朝郑源徵所在的位置看去,只是头抬到一半,最终无力地落下,按在胸前的沾满鲜血的手陡然垂落,重重打在地上。

    “相国,相国。”

    抱住张权的侍卫连唤两声,王太医一手搭在张权的脉搏上,随后摇了摇头。

    “启禀皇上,臣无能,相国已经仙去。”

    张权死于殿中,在郑源徵的意料之外。一直以来,郑源徵希望斗倒张氏一族,张权的死无疑会成为张氏土崩瓦解的开始,只是这样突如其来的结果,让郑源徵有些无措。甚至,在郑源徵的意识里,张权不应该就此死去,张权要死,也只能由他抓住足够让张权无法翻身的证据,亲手赐死张权,颠覆张氏一族。现在,张权在殿中死于意外,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之前所作的一切,不得不搁浅。

    邱志和李清,如果说李清在他的掌控之内,邱志却无法把握。邱志是此番攻城的叛军首领,按理说是张权信得过的人,才会将大事相托。而从审问邱志的言辞中可以看出,邱志此人是一个莽夫,完全不似有大智慧的人,张权这老狐狸如何看得上这种莽夫。邱志被擒后,起初并没有招出张权,而他不过引导邱志往张权已经当他为弃子的思维上想,邱志一怒之下就招出张权是幕后指使,这样顺利的结果,让他一度怀疑。现在看来,邱志之所以会痛快承认,或许在一开始就存了刺死张权的心,如此一来,邱志不可能是张权的人。张权不会蠢到任用一个可能亲手了结他性命的人。想来,死前张权最不甘心的不是他没有得到皇位,而是被同盟者算计,在他的推波助澜之下失去了性命。

    “来人,将张相送回张府入殓。封锁京城,严查乱党。”

    郑源徵的两道命令一出,不过半个时辰,京城被封锁,等闲人不得出入。张府中,张权的尸身被送回入殓,接到张权去世的消息,张府老太爷老夫人相继昏厥,元氏哭倒在张权的尸身前,张卿颜跪侍一旁,哭的梨花带雨。张权的那些姨娘,庶子哭倒在一旁,一时间,张府中哭喊声不断。而跪倒的一群人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格外显眼。张延庆淡漠地看着灵堂中的一切,仿佛周围那哭天喊地的声音不存在,仿佛那躺在床上冰冷的尸身与他无关。

    张权的死对张氏一族是一个不能跨过的重挫,张权在世时,张氏一族有多嚣张,郑源徵就有多恨张氏一族。张权一死,郑源徵不将张氏一族往死里打击,任谁都不会相信。正当张氏一族成日人心惶惶等待来自郑源徵的处罚时,郑源徵只下了一道安抚张氏一族的旨意,以及表达对张权去世,东启失去国之栋梁的惋惜。这时,张氏族人才想起,张家除了朝中有张权这个相国,后宫中还有一位太后和一位皇后。

    就在张权被刺去世的同一天,太后将郑源徵叫到慈安宫,母子二人商讨了近一个时辰,几日后郑源徵下达了安抚张府的一道旨意。那一日,太后将京城外十里坡被坑杀的三万将士的事实摆在郑源徵眼前,迫使郑源徵放弃了对张氏一族动手的打算。那被坑杀的三万人,是郑源徵眼中的叛党,张权的同伙,却是百姓眼中驻守一方的军队。

    为了配合周泽率领那三万人马赶赴京城执行这一个计划,郑源徵确实向驻守在城外的三万军队下达了旨意。如果太后打定主意与他撕破脸彻查,届时郑源徵坑杀将士的名声必然会被传开。这样的消息到了不明真相的人耳朵里,郑源徵只会失去民心,继而失去为帝资格,给太后可趁之机。

    当日,宋毕昇平定西南的捷报传遍京城,张权按捺不住发动攻城叛乱,郑源徵按照原定计划进。一旦城门处有变动,立刻关闭城门,让张权的突袭无法成功。而另一边,周泽率领一直留在京城外的三万人马守在城外十里坡处,一旦那三万人马在接到他的旨意之前提前离营,就在十里坡处全部坑杀。尔后,由周泽率领三万人马假扮叛军人马攻城,联合城内的守城兵士前后夹击叛军,一举歼灭。

    原本这个计划进行得天衣无缝,不料张权被刺杀致死,太后为保张氏一族,抓住他坑杀三万将士的事做把柄,权衡利弊之下,郑源徵选择暂时放过张氏一族,不与太后撕破脸。只是太后如何得知他在城外十里坡坑杀那三万人马事,甚至连细微处也清楚。

    云阳宫中,宋敏舒在听说宋毕昇平定西南的捷报后,着实高兴了一个晚上。昨夜城门处震天的厮杀声传不到云阳宫,在郑源徵有意识的控制下,后宫中除了太后得到消息,宋敏舒完全不知情。直到第二日早晨,宋敏舒给皇后太后请安回云阳宫用过早膳,练了一个时辰字后休息时,才听说昨夜叛军攻城,郑源徵当夜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对策抵御叛军之事。因援军来的及时,叛军被悉数诛杀,叛军首领邱志被擒,宫中还抓获了勾结叛军的禁军副统领李清。而叛军首领邱志刺杀了相国张权,张权一死,张氏满门陷入惶恐中。

    自随香死后,宋敏舒要知道这样那样的消息,总是没了之前的方便。从前有随香时,随香细心沉稳,随缘活泼开朗,而今随缘褪去那份活跃跳脱的性子,一夜间变得沉稳。有时候看着随缘,宋敏舒会忍不住纠结,尤其是随缘一直不肯告诉她左手手筋已断,基本废了事实。

    “娘娘,夫人来看娘娘了。”

    宋敏舒闻言,放下手中糕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杨氏,自行宫一别,虽只有两个多月,宋敏舒

    却有种比以往三年还要长的感觉。

    杨氏走进云阳宫时,一眼看到靠着长椅微微站直,翘首倚盼的宋敏舒,杨氏的心,突然酸涩不已。想起这两个多月来,手下回报有关宋敏舒的一切,杨氏的心就忍不住心疼。如果那一次阻止郑源徵推出宋敏舒当诱饵,宋敏舒是不是还会像以前一样天真无虑的活着。杨氏宁可宋敏舒做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也不要宋敏舒体味过重重苦涩后收敛情绪,戴上一张完美的面具生活。如果是这样,她何必押上所有同郑源徵做交易。

    “舒儿。”

    “娘,舒儿想你。”

    宋敏舒紧紧抱住杨氏,呼吸着属于杨氏的味道,长久以来的不安终于得到安抚。宋敏舒想,在这个世界上,杨氏于她,无可替代。

    “娘的舒儿瘦了。”

    杨氏抱着宋敏舒好一阵打量,长叹一声。宋敏舒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眼里隐约有得意神色。

    “娘,舒儿这样子才好看。”

    “瞎说,胖一些是福气。”

    宋敏舒就知道杨氏会这么说,也不在同杨氏争执这些,难得相聚的时光,何必浪费在这些有的没的身上。

    当宋敏舒身边的五名宫女离开后,只留下随缘一人在殿中伺候。杨氏抚了抚宋敏舒的头,轻声问道。

    “舒儿,这是你新挑的宫女。”

    “娘觉得如何,舒儿以为随缘迟早要嫁人,舒儿总要有人伺候,所以选了她们五人。”

    “舒儿做得很好。可是舒儿,你真得想一辈子都在宫中生活吗?”

    “娘,你为什么又说这件事。”

    “舒儿,如果让你出宫,你愿不愿意。”

    “可是娘,这不可能的,太难了,舒儿不想娘辛苦。”

    “傻孩子,娘若没有把握,怎会一再同你说这事。”

    宋敏舒不可置信地看着杨氏,杨氏眼中的自信仿佛让宋敏舒看到宫门在向她招手。不想出宫吗?不可能。宋敏舒从来就没想过入宫,从出生到适应古代的生活,到五岁封妃,那段日子她一直在乞求能在杨氏的庇护上过上幸福的小日子,然后嫁给门当户对的人,继续过小日子,可惜一道圣旨下她成了贵妃。现在杨氏又向她提起出宫的事,宋敏舒可以肯定,在不久的将来,她一定可以跨出这张宫门,可是又将以怎样的姿态走出宫门。郑源徵会应下杨氏的什么要求,让她名正言顺走进另一个人的怀抱,毕竟她曾是郑源徵的妃子,皇帝名义上的女人。要她一世不嫁,想来杨氏第一个不会答应。

    宋敏舒的这个疑问在宋毕昇大军班师回朝的那一日得到了解决,她被赐婚给郑源辄,从郑源徵的妃子成了郑源徵的嫂子。东启国君的荒唐行径自这一日传遍四国,多年后仍为四国百姓津津乐道。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送上,第三更时间不定,只能说在零点前送上。到这里,第一卷完。

    第67章 二嫁

    郑源徵赐婚宋敏舒和郑源辄的旨意一下,迎来满朝上下一片反对声。大臣们可以接受幼女入宫封妃,却不能接受郑源徵将妃子赐婚给郑源辄。郑源徵的做法无疑乱了伦理纲常,这是古板的大臣们所不能忍受的。一旦开了这个先例,往后大臣们如何凭借伦理纲常礼法训斥子孙。而大臣们会竭力反对除了要维护正统礼教,还因为赐婚宋敏舒的旨意下达的同时宋毕昇卸下兵权,让上书的文官无需顾忌宋毕昇。这也是当初郑源徵为何会应承杨氏的原因。

    宋毕昇手握东启军权,权势之大足够压制两朝重臣,门生遍布朝野的张权。一旦张权倒台,张氏一族失去依仗,土崩瓦解,宋毕昇手中的势力就不再是郑源徵眼中平衡朝局的重要力量,而是威胁郑源徵皇位的武力。杨氏与宋毕昇都明白,在战争时期,宋毕昇可以掌控东启兵权,在战场厮杀,一旦战事结束,第一件事就是交出手中兵权。

    郑源徵幼年继位,利用宋毕昇压住张权,封宋敏舒为贵妃,有平衡后宫不让皇后在后宫中一家独大的意思。而今,张权已死,张氏家族失去了顶梁柱,短期内对郑源徵构不成威胁,相反,因太后在后宫镇压,张氏一族才没有在张权死后立刻崩溃。今后张氏一族若不小心谨慎,极有可能被郑源徵一步一步蚕食,直至消亡。他日,张氏的威胁完全消除,宋敏舒在后宫的位置就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

    届时宋毕昇若将兵权一直控制在手,宋家将会跃升为第二个张家,宋敏舒在后宫中的日子将越来越难过。纵然郑源徵现在不会对宋毕昇做出什么举动,长久以往,君臣之间的隔阂必定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宋家落得和张氏一族一个下场。

    杨氏和宋毕昇不是贪恋权势的人,既然手中的权利迟早有交出的一天,何不利用这个机会从郑源徵那里得到想要的。于杨氏而言,宋毕昇卸下兵权后,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在宫中的宋敏舒,当初让宋敏舒入宫本非杨氏意愿。如此一来,让宋敏舒出宫就成了杨氏的首要目的。

    用宋毕昇在张权势力倒台后卸下兵权的条件换宋敏舒出宫,可以让郑源徵应承宋敏舒出宫,可仅仅让郑源徵同意放宋敏舒出宫还不够。杨氏要的不是让宋敏舒更名改姓出宫,当日宋敏舒封妃入宫,他日离宫也必须名正言顺。要达成这个目的,仅有交出兵权一个条件不够,为此杨氏不惜暴

    露手中的势力,暗中协助郑源徵铲除张权。

    杨氏送给郑源徵的见面礼就是四国间暗中流传的有关东启皇室的藏宝图,而那红木盒子的消失,不过是杨氏玩的一个障眼法。行宫正殿的几案有一个小开关,按下开关,红木盒子刚好嵌入几案里,合上开关,就造成红木盒子被人盗走的假象。于此同时,杨氏将郑源徵得到东启皇室藏宝图却被盗的消息透露给张权。张权是只老狐狸,不会被轻易糊弄过去,要骗过张权,首先要骗过郑源徵,才有了红木盒被盗,郑源徵大发雷霆的一幕。这也是杨氏计划中关键的一步。

    张权手底下养了一群人,每日需要耗费大量的银钱,东启皇室的宝藏对张权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不怕张权不上钩。果然抛出藏宝图的诱饵,张权便忍不住了。在得到杨氏故意泄露的消息后,张权命人暗中搜寻盗图的人,从杨氏安排的两名宫女身上搜到了藏宝图,继而杀人灭口。整个一场暗中交锋下来,张权手下的行动完全落在了杨氏的监视下,也让杨氏抓住了张权属下处事的漏洞,才让杨氏后来有机会截取张权与西南王的信件,从而发现张权勾结西南王的阴谋。

    西南王郑樗式在西南发动叛乱,将宋毕昇引到西南战场,而张权伺机控制朝局,届时与西南王里应外合,重定江山。得到这个消息后,杨氏与郑源徵制定了相应计划,在宋毕昇率领大军奔赴西南前,早有暗探深入西南打探消息,将西南的地形,各个险要位置探听得一清二楚。宋毕昇大军抵达战场的前一日,宋毕昇命一对先锋军利用暗探画出的地形图突袭西南叛军,打叛军一个措手不及。首战告捷,随后的几场战争宋毕昇因将西南地势摸得一清二楚,让叛军失去了地利天时,战场的局面渐渐被宋毕昇掌控。这一切彻底扰乱了西南王拖延宋毕昇的计划,也让张权在得到宋毕昇平定西南的捷报后,不得不赶在宋毕昇班师回朝前提早攻打京城。这一切,恰在杨氏与郑源徵的算计中,计谋环环相扣,才有今日局面。

    “娘娘,您不开心是因为皇上将你赐婚贤王吗?”

    “是也不是。”

    云阳宫中,宋敏舒自接下赐婚圣旨后,心神一直处在恍惚中。早在杨氏入宫的那一日,宋敏舒就知道她离宫的日子不远,却没想到宋毕昇方领军回京,就卸下兵权,她的赐婚圣旨紧随而至。

    朝中原本分庭抗礼的张党、宋党两大势力因张权的死呈现一边倒的趋势。张党名之不复,用来牵

    制张党的宋党就没了存在的必要,宋毕昇早一日卸下兵权,宋家就早一日平安。

    想来杨氏之前问她对郑源辄有什么想法的那些话,一早为今日的赐婚埋下了伏笔。且不说以杨氏对她的了解,一贯冷情冷性的她对郑源辄的非同一般会让杨氏误会,单就杨氏有意让她正大光明出宫嫁人,她也只能嫁给皇室的人。以郑源徵的性子,即便应承杨氏赐婚的要求,也只会将曾经作为一国贵妃的她赐婚给皇家人。

    宋毕昇虽然卸下兵权,还是东启唯一的大将军,作为宋毕昇的嫡长女,宋敏舒再嫁只能为妻。而皇室中没有正妃的只有郑源辄和郑源辉。郑源辉身后有何家,一旦郑源辉迎娶宋敏舒为妃,宋何两家结亲连为一体,倘若有一日郑源辉心怀有异,宋何两家联合起来助郑源辉,将会对郑源徵造成极大的威胁,所以能娶宋敏舒的只剩因病一再拖延了定亲的郑源辄。

    换句话说,宋敏舒的婚姻就是政治场上的一场交易,她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要接受已经拍板定棺的结果。无论朝中反对的声音有多大,在圣旨下达的那一刻,宋敏舒已经从贵妃的角色成功转换为王妃。能光明正大的从贵妃转换成王妃,不是每一个穿越人士都能经历的人生。想到这里,宋敏舒暗自嘲笑。

    她怎么就要嫁给郑源辄了。仔细想来,自翠微湖边见到郑源辄哭得眼泪巴巴开始,郑源辄似乎一直对她没什么好的印象。行宫狩猎一行,她两次连累郑源辄病发,可见她和郑源辄的八字实在不合,往后凑在一块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宋敏舒难得忧愁一回i,却被随缘打断思绪。看着随缘担忧地看着她,宋敏舒摇了摇头,将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大脑,随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

    正如宋敏舒所料,大臣的反对声音在太后的沉默声中渐渐平息。直到宋敏舒从宫中二度出嫁,嫁入贤王府,宋敏舒也没有见到郑源徵。在婚礼准备的大半年时间里,郑源徵的第一个孩子因为早产来到了人世,长公主封号念安,念一世长安。

    宋敏舒成亲的日子选在七月十六那一日,是钦天监接到圣旨后,慎重挑选的黄道吉日。且不说七月十六是不是黄道吉日,于宋敏舒而言,在大热天穿上一层又一层的嫁衣,戴上沉重的头饰,就让她有了逃婚的念头。只是这样的念头来不及发芽,就被她扼杀在摇篮里。估摸着这辈子,她也就能嫁这一回,既然三嫁的可能性接近为零,姑且忍一忍,睁眼抬头不过一日,她就不信挨不过。

    当“礼成”二字落入宋敏舒耳中时,宋敏舒端了大半日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当身子挨到床的一刻,宋敏舒彻底放下心来。应郑源辄的要求,喜娘将宋敏舒送进新房后就退出新房,彼时新房中,只留下方嬷嬷和随缘两人伺候,贤王府的丫鬟候在新房外,听候宋敏舒的吩咐。

    “随缘,我要喝水。”

    宋敏舒掀开盖头,伸手欲取头上的头冠。

    “娘娘,您不能自己揭下盖头,盖头应该由王爷来揭。”

    随缘倒水的空当,方嬷嬷阻止了宋敏舒取下头冠的举动。宋敏舒见方嬷嬷坚持不肯她取下头冠,便歇了心思,接过随缘呈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随缘刚放下茶碗,便听到门外有动静,随缘一个转身,拿起丢落一旁的红盖头迅速给宋敏舒盖上,就在这时,郑源辄走进新房。

    “奴婢参见王爷。”

    “免礼,你们出去吧。”

    “是。”

    随缘和方嬷嬷出去后,新房中两人一站一坐,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好一会儿,郑源辄才揭下了宋敏舒的红盖头。一眼看去,一张略带婴儿肥的小脸出现在眼前,一双干净澄澈的眼睛里映照出郑源

    辄身穿红色礼服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太小了,洞房就盖棉被纯聊天吧,相信小幽,长大的日子真的不远了

    第68章 偷香

    郑源辄将手中的红盖头放到一侧的喜盘中,端了两杯酒走到宋敏舒跟前,将一杯酒递给宋敏舒。宋敏舒盯着郑源辄递过来的酒,爽快接下。

    “我们这是要喝交杯酒?”

    宋敏舒端详着手中的酒水,放到鼻尖嗅了嗅,一股梅花的幽香扑来,沁人心脾。郑源辄原想着宋敏舒年纪小,不适合饮酒,本想省了交杯酒,只是方才挑了喜帕后,看着眼前的小女子,有些恍惚,等回过神来,手中的一杯酒已被宋敏舒接了过去。宋敏舒丝毫没有普通女子的羞涩,大大方方地看着他,似乎他们之间再熟稔不过,相处十分自然,反倒显得他小气了。想到这里,郑源辄暗自摇了摇头,笑他到现在还没能完全接受已经娶宋敏舒这个曾今的东启贵妃,年方九岁的小女子的事实。

    “恩,只有喝过交杯酒,成亲礼才真正完成。”

    “可上次在宫中我都没有和皇上哥哥喝交杯酒,那是不是代表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嫁给皇上哥哥。”

    宋敏舒话一出,郑源辄听在耳里,一时不知回答。他能说,交杯酒只有嫡妻原配才有资格与皇帝共饮。宋敏舒虽为贵妃,也没有资格与皇帝共饮交杯酒。

    “那就好。常言道好女不嫁二夫,我既没真正嫁给皇上哥哥,就还是一个好女子。”

    宋敏舒白嫩的小手轻拍了拍胸口,眉眼弯弯,笑得灿烂。郑源辄听了宋敏舒的自言自语,第一次觉得,娶宋敏舒为妃,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先不说宋敏舒是宋毕昇和杨氏的女儿,就从宋敏舒这话来看,和宋敏舒一起生活,很多事兴许会变得不一样。郑源徵是什么性子,郑源辄再清楚不过,郑源徵自当朝宣布赐婚宋敏舒和他,就再没见宋敏舒一面,可想而知,郑源徵对宋敏舒的感情非同一般。正是因为在乎,才会觉得难以面对。但从宋敏舒今日的一举一动来看,他的小妻子对卸去贵妃之位嫁给他的事并没多少反感,这本就是不寻常的表现。

    “先喝交杯酒。”

    郑源辄坐在一侧,端着酒杯的手伸出,宋敏舒离床站起来,端着酒杯的手臂绕过郑源辄伸过来的手,两人一坐一站,低头就着酒杯恰好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好喝。”

    宋敏舒一手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一手接过郑源辄手中的酒杯,将两只空酒杯放在八仙桌上的托盘中,重新走到床前,一双水灵澄澈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郑源辄,双颊因饮酒,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粉嫩的肌肤似掐得出水来。郑源辄想,这样的宋敏舒看起来,比那些千娇百媚的美人更动人,可惜太小了。

    宋敏舒突然凑近郑源辄,让郑源辄心头一颤,有种心思被撞破的尴尬。郑源辄暗恼,明明眼前的小女子才九岁,他怎么就起了那种心思,莫不是因为没近女色的原因。

    “头上的发饰好重,压的舒儿脖子都直不起,辄哥哥,你帮舒儿取了去可好。”

    郑源辄一愣,似乎对宋敏舒的称呼转变有些不适应。不过宋敏舒真要如其他人一样叫他王爷、夫君,他或许又会觉得怪异。翠微湖初遇之时,宋敏舒就对着郑源徵就称呼他为“那个哥哥”,似乎宋敏舒称呼人的方式就是哥哥姐姐,在宫中时,宋敏舒不也称呼郑源徵为皇上哥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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