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妃欺不可 > 妃欺不可第10部分阅读

妃欺不可第10部分阅读

    惊起一身冷汗。收起心神,年飞将今晨在御花园撞见的一幕详细地说了出来,包括初见宫女荷香时,荷香身上衣物多处被撕毁以及脸上脖颈上的累累伤痕。只是年飞有意略去了荷香咽气前咬词含糊不清的话,当时他凑在荷香耳边,隐约听到一个“武”字,当他将这话告知禁宫侍卫长严礠正时,严礠正让他不得向他人提及此事。

    挥退年飞,皇后陷入沉思,荷香被杀一事,就目前来看,毫无头绪。宫中出现了匪徒,禁军守卫不利是一罪,可事情毕竟牵扯到后宫,说大了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说她治理后宫无能。

    皇后双眉一锁,正恼烦事情苦无头绪时,一名宫女匆匆走进坤和宫。

    “皇后娘娘,德云宫来报,采英殿一名宫女今晨被人发现在德云宫遭人j/污致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顺了,这章才能顺利上传。

    卡文的小幽伤不起~~~~~~~~~

    第34章 引祸

    德云宫的掌事女官红姑匆匆赶到坤和宫时,被皇后身边的宫女杏香告知,皇后娘娘正在小憩,容后再宣她入殿。红姑在殿外站了小半个时辰,心思飞转几遍,也没能摸清皇后的想法。按理说,德云宫两名宫女出事,且死前被人糟蹋,这在后宫中不是小事。宫中,主子可以杖毙奴才,可以暗中处死奴才,却不允许有人滛/乱宫闱,此乃后宫大忌。毕竟那两名宫女是在皇后执掌后宫诸事时遭人毒手,事若闹开来,于皇后的名声没有好处。皇后宣她入坤和宫,不问清事情原由,却让她久候在宫门外,不知有何打算。

    “红掌事,娘娘请红掌事入殿。”

    “杏香姑娘客气了,红姑区区女官,怎当得起娘娘一个请字。”

    坤和宫主殿内,皇后斜倚在软榻上,双眼微合,一脸安详,红梅轻轻捶打在皇后肩上。香炉中一缕青烟缓缓升起,有淡淡清香入鼻,使闻者通体舒畅。红姑跪在殿中给皇后请安,半响皇后才缓缓睁开惺忪睡眼,看向殿中跪拜在地的红姑。

    “你就是德云宫掌事女官红姑。”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正是德云宫掌事红姑。”

    说到这里,红姑不再言语,皇后的目的很明显,要找出杀害那两名宫女的凶手。如果她一入坤和宫皇后就迫不及待问她当时的情况,她反倒能从容应对,荷香是坤和宫的二等宫女,却死在御花园,死在德云宫的宫女笑笑却是采英殿的人,真要推责,她未必不能将祸水东引,可是皇后摆这一道,委实让她摸不准皇后的真实意图,才叫难办。眼下只有先听皇后说什么,才能做出判断。

    坤和宫内一时间静谧无声,只有燃烧得更加旺盛的青烟,烟雾缭绕,清香弥漫。良久,皇后才迟迟出声。

    “今日死在御花园的宫女是德云宫的吧,德云宫与御花园一南一北,间隔重重宫殿,那名宫女是怎么躲过重重守卫偷跑到御花园中。还是,德云宫平日里管制松懈,连宫女夜不归宿也不知道。”

    皇后懒懒地说着,浑不在意的语气让红姑一颗心悬起。如果皇后在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之前抓个人顶罪,让她做个替死鬼,定她一个驭下不严的罪名未必不可。要活下去,需得仔细谋划。红姑略一想,低头对皇后缓缓道来。

    “回皇后,入夜后奴婢亲自清点人数,当时确定德云宫无一人缺席,至于荷香是怎样躲过重重守卫去御花园,奴婢实在不知。据奴婢所知,荷香是在今晨才咽气,而采英殿的宫女笑笑被宫人发现时,身子已僵硬多时,初步判定,笑笑在半夜遭人玷污尔后被杀。奴婢在笑笑的身上发现多处伤痕,必定是那贼人在行事时所致,然而德云宫众人没有听到半点动静,却是不该,除非笑笑不是在德云宫被杀,是死后被人带进德云宫。至于贼人的目的,奴婢不知,请娘娘解惑。”

    红姑短短几句话,将自身的责任摘得干干净净。首先荷香是在清点人数后避开守卫偷偷溜到御花园,红姑是为不知情,无罪。其次,笑笑死前被人玷污,身上有多处伤口,出事时必定有动静闹出,德云宫守卫却未听到,那便是另一个可能,笑笑出事地点不在德云宫,是事后被人栽赃丢到德云宫。

    “好胆色,不愧是先帝文太傅的孙女,就这份临危不惧的气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红姑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后,嘴边一抹嘲讽的笑一闪即逝。先帝帝师文忠的孙女,二十年前入宫,最有可能晋封贵妃,荣极一时的文红乐,一夕之间错失妃位,成为先帝宫中宫女,也是唯一一个被先帝临幸,却没有晋升的人,曾经传奇一般的存在。九年前先帝下令命文红乐担任德云宫掌事,时至今日,在风云变幻的后宫中文红乐渐渐被人忘却,宫人只知道有一个名叫红姑的女官掌管德云宫的宫务。

    “皇后娘娘谬赞,红姑不过是德云宫的一个普通女官,担不起娘娘的夸赞。”

    “本宫不相信曾经先帝跟前风云一时的太傅孙女文红乐会变成一个普通女官,如果姑姑只是一个普通女官,后宫中人岂能容忍姑姑活到现在。姑姑,明人不说暗话,本宫需要姑姑的帮助,本宫也可以让姑姑得到想要的。”

    红姑摇了摇头,仿佛皇后笃定的东西在她眼中并不重要。皇后将红姑的拒绝看在眼中,面色如常,看不出半点异样。

    “娘娘高看奴婢了,奴婢别无所求,惟愿天下大同,皇上太后福寿安康,后宫清明。也不枉费奴婢祖父对奴婢的教养之恩。奴婢无力为娘娘分忧,心中惶恐,只是有一事想向娘娘禀明,奴婢猜测或许与那两名宫女之死有关。”

    翌日,紫宸宫内,郑源徵听着宫人的汇报,皇后已将杀害那两名宫女的凶手抓到。据说皇后定下一计,在入夜后让一名宫女独身在宫中行走,果然引来凶徒。凶徒行凶之际被尾随宫女身后的侍卫制住,凶徒在反抗中被侍卫重伤致死。仵作检验凶徒的尸身发现,凶徒是一名禁军侍卫中,因常年服用一种致幻药物抑制疾病,导致精神失常,方有此暴行。

    正因皇后发现死去的采英殿宫女在死后被人带到德云宫,才怀疑凶徒有可能在德云宫附近行凶后赶往御花园,不料撞上夜游在外的荷香,再起凶念施暴行并痛下杀手,由此推断,凶徒必定对皇宫十分熟悉。于是皇后设下陷阱,坐等凶徒上钩。

    郑源徵挥退宫人,嗤笑一声。所谓的凶徒不过是个替罪羊,凭张家的手段,不会安排这样一出漏洞百出戏,皇后有心揭过这一段,可惜手段嫩了些。

    “去御花园走走。”

    刚走到紫宸宫外,郑源徵停下脚步,向云阳宫方向走去。到云阳宫才知道宋敏舒往翠微湖去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之久。

    入宫一年多来,宋敏舒是第一次见到翠微湖。翠微湖说是湖,不过占了个湖的名,面积不大,一眼望去能将湖四周的景色看得一清二楚。翠微湖边延湖修建了几段护栏,护栏旁建有凉亭,可供人游湖时休憩。湖中有两艘小船,船身上雕刻有精致的画,八位神仙在海上各显神通,自在逍遥。仔细看来,船桨竟是白玉做的手柄,宋敏舒“啧啧”两声,眼中闪烁着精光。

    “杨顺,你带我要上船,我要游湖。”

    随香下意识想劝宋敏舒,却被随缘制止,随香见状,心知她说了,宋敏舒也不见得会听,索性随宋敏舒性子行事。

    上了船,离了岸,杨顺摇着船桨,将船划向湖中央,宋敏舒悠闲地坐在小船上,不时趴在船头捞起一串水珠,看连成线的水珠从指缝中掉落湖水中,听水珠四溅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玩得不亦乐乎。

    咦,那是什么东西。水中一个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宋敏舒示意杨顺将船划回去,趴在船头低头往湖水里看去。

    “娘娘 ”

    扑通一声,原本趴在船头的宋敏舒掉进湖水中,杨顺一头扎进湖水中。从掉进湖中到被杨顺捞上船,宋敏舒不过呛了几口水。当船驶到岸边,迎着随香随缘担忧的眼神看去,不远处一名玄衣少年向翠微湖走来,身后跟着两名太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更是补20号的更新。周六白天双更,分别是补21号更新,和22号更新。欠了债小幽会补回来的,绝对不食言。

    第35章 贤王

    少年大约十四、五的模样,身量修长,远了看只觉他通透如玉,走近看方知世间竟有这等俊俏的儿郎。宋敏舒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步一步走近的玄衣少年,浑然忘了她湿漉漉的一身狼狈样。

    自永和帝驾崩后,郑源辄再未踏入皇宫一次,养了数月的病,直到近日才彻底痊愈。七皇子郑源徵继位后,五皇子郑源辄封贤王,八皇子郑源辉封武王,因未成年,郑源辄和郑源辉便一同留在京城。郑源辄与郑源徵的关系一向不错,郑源徵对自小照拂他的郑源辄颇多依仗,今日入宫,也是郑源徵有要事宣他入宫相商。

    郑源辄刚走到翠微湖边,便听到有人落水,岸边宫人呼喊的声音,走近一看,一个身穿宫装的女孩浑身湿漉漉地走上岸,一双乌黑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郑源辄被宋敏舒赤/裸/裸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换做宫人是绝不敢这样盯着他看,只是换了这位东启最小的贵妃宋敏舒,他除了不喜,实在不知如何应对。

    “奴婢参见贤王。”

    郑源辄在宋敏舒五丈外停下脚步,见宋敏舒身边的宫人对他行礼说了声免礼。郑源辄对眼前这个盯着他看的六岁贵妃有些微恼,碍于宋敏舒的身份不好拂袖而去,只得停下。这时,呆愣的宋敏舒一双明亮的眼睛里眼泪突然止不住的往下流。随香随缘被宋敏舒突如其来的泪水吓慌了神,一时间不知所措。

    “娘娘,奴婢伺候娘娘回宫换下这身湿衣服,以免着凉。”

    不过瞬间,随香镇定下来,掏出手帕轻轻擦去宋敏舒眼角的泪水,随缘立马反应过来,掏出帕子给宋敏舒擦脸上的水。

    “娘娘,奴婢抱您回宫。”

    宋敏舒不理不睬,只盯着郑源辄止流泪,看得郑源辄一脸莫名其妙,若换个体贴的人,或许会问上几句安慰几声,郑源辄平日里也不是个清冷的人,只是今日见了宋敏舒盯着他看,他便不喜,也歇了心思劝宋敏舒,何况宋敏舒虽年幼,却是皇妃,他是臣子当避嫌。

    “舒儿,是谁惹你哭了,告诉朕。”

    郑源徵从御花园过来时,正看见泪眼迷蒙的宋敏舒。郑源徵从未见过宋敏哭,何况今日还是全身湿透一身狼狈,对着素未谋面的郑源辄哭。郑源徵没有不悦,相反很奇怪郑源辄究竟做了什么,会让一向不肯吃半点亏的宋敏舒掉眼泪。

    听到郑源徵的声音,宋敏舒错开随香随缘的手,小跑几步,一头窜到郑源徵怀中,抱着郑源徵不放开。厚重的湿气透过层层衣物传到身上,郑源徵忍着腰下的不适感,俯身轻轻拍在宋敏舒头上。

    “皇上哥哥,昨天晚上有一个对舒儿很好的哥哥死了,和这个哥哥长得像。舒儿不想那个哥哥死,舒儿想让那个哥哥一直好好的活着。”

    在见到郑源徵的一刻,宋敏舒从悲伤中醒来。上一世已经过去,那个从小对她好的大哥哥已经死在前世,她十二岁那年。宋敏舒以为她的眼泪已经在大哥哥死的那年已经流干,不想这一世见到一个和大哥哥只有三分相似的人后会有这么深的触动。郑源徵是个多疑的人,她今日情绪失控,郑源徵或许不会在意,难免日后想起不会起疑,胡诌这个梦,却也符合孩童心性。宋敏舒庆幸,她现在的年纪够小,再过几年遇上这人一哭,非惹下大麻烦不可。

    郑源徵一听,便知晓宋敏舒是因梦的缘故,才会闹这一出,轻轻摇了摇头。

    “梦都是反的,不哭。回宫去换一身宫装,仔细着凉,又得喝药。”

    “恩,舒儿不要喝药。可是皇上哥哥要保证,这个哥哥不会有事,不然舒儿就哭给皇上哥哥看。舒儿听皇上哥哥的话,回宫换一身宫装,舒儿告退。”

    宋敏舒从郑源徵怀中挣开,没有看站在一旁的郑源辄,走到随缘跟前伸开双手,随缘将宋敏舒抱在怀里。因宋敏舒来翠微湖时没有准备轿辇,这会儿要回云阳宫,需等轿辇抬过来,抑或是走回去。宋敏舒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候在湖边等轿辇,只好由随缘抱她回去。看着宋敏舒一行人离去,郑源徵收回目光。

    “五皇兄,随朕去紫宸宫,朕有一事和你说。宋贵妃童言稚语,不可信,五皇兄无需在意。”

    “臣明白,不会多心。”

    郑源辄第一次见郑源徵被个小女孩缠着撒娇,还一脸宠溺纵容的模样,不是不惊讶,郑源徵从来都对别人冷漠,对自己更残酷。先帝在世时,郑源徵没有母亲护佑,能在后宫中活下去,最终得到帝位,并不是世人想象中的懦弱无能,全凭大将军宋毕昇的支持才能保住皇位。没有人会料到当年刘美人逝世后,郑源徵的选择,如果没有那一次偶遇,他或许会和其他人一样轻看当时那个无依无靠的七皇子,自然不会有后来与郑源徵的诸多交集。

    “咳咳”郑源辄掩唇轻咳两声,苦涩涌上心头。宋敏舒从未见过他,偏偏在梦中梦见一个和他相似的人过逝,初次相见就泪流满面,说完全不在意不可能。世人都说孩子的话做不得数,可很多时候,往往是天真孩子的童言稚语一语成真。他天生眼疾,看不清远处的东西,自幼体弱多病,一年中有小半年在病中,若不是拖着这残破的身子,也避不开当时的皇位之争。有得必有失,如今这样也罢。

    “不是说贤王的病好了,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主子的,来人,速宣刘潜去紫宸宫。”

    “皇上,臣无碍,微咳几声不妨事。”

    “五皇兄,你是朕的左右臂,无论何时朕都不希望你有事。”

    “臣遵旨。”

    郑源辄看着眼前比他矮一个头的郑源徵,脸上昔日的稚嫩渐渐褪去,帝王的沉稳、威严日盛。郑源辄想,先帝八子中,最适合坐上皇位的不是夺位中死去的太子,也不是其他皇子,是眼前这个年仅十岁的幼帝郑源徵。

    郑源徵和郑源辄离开翠微湖后,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湖中冒出头,选了一处隐秘的地方避开侍卫瞧瞧潜上岸。

    云阳宫中,宋敏舒换了一身浅绿色宫装,用了一杯姜茶后躺在床上,许久也没能入睡。那人的脸和大哥哥的脸在脑中转换,直至混淆分不清。那人比大哥哥好看许多,按理说她不该将两个只有三分相似的人牵扯在一起,也许是时间过得太久了模糊了记忆,也许是思念藏得太深了成了魔障,以至她一眼看去就移不开目光,只想多看一看那张脸,找到和大哥哥相似的地方。

    为什么刚才要因忌讳错过看那张脸的机会,宋敏舒心中后悔不已。不行,她还想再看一眼和大哥哥相似的那张脸,去紫宸宫,那人一定还在宫中。

    “随香,准备两盒紫玉糕,我要去紫宸宫。”

    “娘娘,紫宸宫不比正寰宫严苛,虽未禁止宫妃入内,可未经皇上宣召,娘娘尽量不去的好。此刻紫宸宫有外臣在,娘娘更不合适去。”

    宋敏舒认真地看着随香,见随香一脸严肃,丝毫不肯退让的样子,心中明白今日要出门难,除非她耍性子和随香闹翻。

    “真的不能去吗,我从来没有去过紫宸宫。”

    宋敏舒不肯放弃,下回还能见到那张脸吗?也许很难,毕竟大哥哥死的时候才十六岁,她对大哥哥的记忆也停留在那个时候,等那人长大了,说不定他的脸上就再难找到和大哥哥相似的地方。不甘心,她刚才为什么不回头再看那人一眼。

    “娘娘,今日您不能去紫宸宫,其他时候奴婢不会阻拦您,但是今日娘娘在贤王面前失态,娘娘不能再去紫宸宫见贤王。”

    宋敏舒还想说什么,在随香的叮嘱下歇了说话的心,她突然发现,言语是那样的无力。不可否认,随香很了解她,随香没有相信那个所谓的梦的说辞。她在见到那人后的失常,瞒不过贴身伺候她的随香随缘二人,不管她失态的原因是什么,随香随缘都不会过问,这是她们对她的忠诚。正因为忠诚,才不会放任她胡闹,她是东启的贵妃,此生此名份已定,再无更改的机会。

    她本不该多想,上一世已成过往,何必再牵挂。可是,颓废了六年,挣扎了四年,到死前她依然忘不掉。这一世带着记忆见到了那张仅有三分相似的脸,她还是无法控制心中执念,不去思念。

    “娘娘,贤王是皇上器重的兄弟也是臣子,娘娘是皇上的贵妃,以后可不能像今日这般在人前哭鼻子,让人看了笑话去。”

    随缘走到床前,将放在一边的小猪抱枕送到宋敏舒怀中。

    “奴婢会一直陪着娘娘,娘娘安心休息一会儿,睡醒了一切都会过去。”

    宋敏舒搂着小猪抱枕,抱紧了放开,稍稍放开后又紧抱在怀,最后宋敏舒将小猪抱枕放在一侧,躺在床上睡去。

    转眼十几日过去,宫中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每日除了给皇后太后晨昏请安,余下的时间宋敏舒在云阳宫随方嬷嬷学规矩,捧着药典背诵各种药方。

    这一日,宋敏舒从慈安宫请安回云阳宫,半路绕道翠微湖,不想与贤王郑源辄再次不期而遇。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太销魂了,很晚才送上一更,抱歉!码字持续中,下一更会更晚。

    第36章 风波

    宋敏舒远远就看见郑源辄从翠微湖走来,她停下脚步,静静看着阳光下那高贵优雅的玄衣少年,神思飞入九重天,直到随香扯了扯她的衣袖,才回过神来。郑源辄觉察到一道目光锁在他身上,顺着难道目光来源看去,只见远处有几个模糊地影子,料定其中一人是那道目光的主人,只不知是谁。

    自上回入宫与郑源徵商讨前户部尚书焦作卿被杀一案的牵扯,郑源辄离宫后立刻指派手下顺着郑源徵给的线索调查,昨日查到一些新的线索立刻上呈宫中。郑源辄今日原不必入宫,却突然记起那一日和郑源徵相谈时,郑源徵说的话。

    “武王隔三差五就去慈安宫给太后请安,五皇兄你常年受病痛折磨,在府中养病时可以免了俗礼,如今身体恢复,还是多进宫走动走动,给太后请安。”

    郑源辄的母妃是先帝德妃,一生不受先帝宠爱,除了生下郑源辄这个病弱的皇子,再无所出。比起先帝荣宠一时的三皇子和舞阳公主生母林贤妃,德妃除了年节能见上先帝一面,其他日子仿佛住在冷宫一般。德妃在先帝驾崩前三个月逝世,郑源辄尤记德妃临去前安详的神色,心中难免不舒服。德妃这一世对先帝的宠爱不在意,对他不在意,对母族也不甚在意,否则德妃也不会在入宫后与母族极少联系。从某种程度上来看,他和郑源徵在缺少母亲疼爱上十分相似。

    郑源辄对太后没有太多感触,因德妃不受宠,不关心宫中之事,太后甚少给他母子二人下绊子,他对太后没有郑源徵那种复杂的感情。给太后请安,比起武王郑源辉他确实做得不够。想到这里,郑源辄决定亲自进宫一趟,给太后请安。请安离宫路上突然想起那一日在翠微湖边看到的一幕,郑源辄临时起意绕道翠微湖。

    因看不清远处的人是谁,郑源辄放慢脚步,免得与来人冲撞去了。宋敏舒见郑源辄放慢脚步,心头一滞,又是开心又是生气。开心能再次见到那张脸,生气她不能主动走上前与那人打招呼,她不用看都知道随香一双眼睛看着她,生怕她作出不合时宜的举动。

    郑源辄见那一群人站在小道上不动,猜测来人有意避嫌,遂改道向湖的另一方向走去,宋敏舒眼见郑源辄掉头走远,心中一急,拔腿就追了上去。

    “哥哥,你等等,我有事同你说。”

    宋敏舒不顾随香随缘等人在后焦急追赶,一路狂奔向郑源辄。郑源辄听到身后女孩的呼唤,停下脚步,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小姑娘跑的飞快,身后跟着一群宫人。待小姑娘跑近了,郑源辄才看

    清来人正是那一日失足掉落湖水中,盯着他泪流不止的宋敏舒。

    见宋敏舒一张圆乎乎的小脸因快跑变得红扑扑的,仿佛掐得出水来,乌黑明亮的眼睛中盯着他,闪着灵动的光,想起他病弱的身子,郑源辄不由自主地羡慕起宋敏舒健康的身体,连带看宋敏舒的眼神也多了一抹柔光。

    “宋贵妃叫住臣有何事。”

    对上郑源辄那双清澈的眼,宋敏舒突然不知道话该怎么说出口。她能说,叫住你就是为了看看你这张和别人相似的脸?别说这话一开口就会得罪郑源辄,便是郑源徵也不会纵容她的无理取闹。她是东启的贵妃,郑源徵的女人,以她目前的身板离侍寝的标准差了十万八千里,名义上她还是郑源徵的人。如果她敢明目张胆的惦记着别的男人,郑源徵第一个就会灭了她。

    “那一日我回云阳宫后,随香同我说,当日我对着哥哥你哭是不对的,我不能因为一个梦就在哥哥面前流泪,会给哥哥带来麻烦。听了随香的话,我心里难过,给哥哥带来麻烦事我的不对,我一直想对哥哥说声对不起,就日日来翠微湖边看能不能遇上哥哥,今日终于让我见到哥哥。我心中高兴,本想今日总算可以同哥哥说抱歉,谁知哥哥见到我掉头就走,我一急只好追过来。哥哥可不可以不怪我莽撞行事。”

    随侍一侧的随香听了宋敏舒满嘴的谎言,只得将头使劲往下埋。她何曾与宋敏舒说过这样一番话,以宋敏舒懒散的性子会日日到翠微湖边寻人?今日她算见识了宋敏舒这口空说白话扯谎的本事。眼下说谎也好过被心人安上行为不端,私会外臣的罪名。今日之事纵被人捅到皇上面前,宋敏舒也不会吃了亏,毕竟当时宋敏舒对着郑源辄落泪时,郑源徵在场,也算知晓“前因后果”。

    “娘娘言重了,区区小事不必挂在心上,娘娘的好意臣心领了。”

    郑源辄观察入微,没错过宋敏舒匆匆跑来,编出那段理由前一愣的表情,更没放过宋敏舒说出理由后,随香埋头看地的动作。这个六岁的小贵妃能临场编出这样一段谎话应付他,还叫人挑不出错,心思缜密不可小觑。也对,能让他那冷酷的七皇弟宠溺纵容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懵懂不知世事的孩子。他不知宋敏舒为何要叫住他,但他没从宋敏舒眼中看出恶意,即可。

    宋敏舒完全没想到,这样简单的一幕落在郑源辄眼中,让郑源辄对她的看法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宋敏舒还要说什么,却被一个匆匆赶来的小太监打断。

    “启禀王爷,皇上得知王爷今日入宫,名奴才四处寻王爷入紫宸宫。”

    “娘娘,皇上有要事宣召,臣告退。”

    宋敏舒瘪了瘪嘴,一脸的不乐意,仿佛那小太监的到来叫走郑源辄犯了天大的错。小太监被宋敏舒看了一眼,心头一紧,不知他哪里得罪了皇上宠爱的宋贵妃,却听郑源辄说了一声“带路“,小太监当即收起心思,引着郑源辄向紫宸宫方向走去。

    郑源辄走到紫宸宫门口时,郑源徵正在紫宸宫内大发脾气,地上碎了一个茶碗,一名侍卫跪在地上,周边伺候的宫人屏息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郑源徵见郑源辄到来,在桌上捡起一本折子,从龙椅上走下,将折子递给郑源辄。郑源辄越看,神色越凝重。江南旱灾过后虫灾爆发,百姓流离失所饿死的人不计其数,前户部尚书焦作卿贪墨的二十万两白银就是赈灾款。当时江南一带灾情被人压下,朝廷不了解实际情况,拨了三十万两白银救济江南百姓,却被焦作卿一人吞了二十万两。朝廷拨款赈灾,真正落到百姓手中的少之又少。若非暴民动乱,朝中官员压不住了,才将灾情的具体情况上奏上来,否则事态还不知如何发展。

    郑源徵看到八百里加急奏折时,猛地一掌拍在案上。恰在这时,有侍卫来报,焦家流放的男丁在半道上被人截杀,郑源徵当即摔了手边的一个茶碗。

    作者有话要说:欠债终于还完,可以睡觉了。

    小幽还是勤奋的好女纸,求收求评求撒花

    第37章 诱惑

    紫宸宫内静谧无声,一时间宫人连呼吸都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一个不慎冲撞了龙威。郑源辄看着奏折上所奏,心中一寒。先帝突然驾崩,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东启给郑源徵,郑源辄是知道的,可今日看了手中这份奏折上,却让他有种沉闷的窒息感。张氏满门权贵,不是一朝成型,张家在先帝之前只是二品之流,先帝荣宠加身,张家地位日渐水涨船高,直至先帝后期也压不住张家。现在的张家表面上圣宠加身风光无限,暗地里贪婪龌龊,实在是国之蛀虫,他恨不能处之而后快。江南一带的灾情被压下,没有张权一手遮掩,仅凭前户部尚书焦作卿,绝对无法做到。

    “焦家男丁在流放途中全部遭人杀害。”

    郑源徵的话无疑是一记重击,郑源辄闻言对上郑源徵冰冷的瞳孔,眉间一紧。

    对方要致焦家男丁于死地,只有一种可能,焦作卿拿了对方的把柄。对方找不到那把柄索性将焦家男丁杀害,斩草除根。如果真是这样,焦家充入宫中的女眷或许是对方的下一个目标。

    “如此一来,焦家充入宫中的女眷需派人盯住,对方若想斩草除根,是不会放过焦家的任何一人。”

    “焦家的女眷充入宫中做贱籍时,朕早有安排。可惜现在焦家的女眷中在宫中活下来的只剩一人,焦作卿的庶长女焦倩倩。”

    早在焦作卿在刑部大牢被人杀害,郑源徵就留了心眼,焦作卿手中一定握着对方重要的东西。利益共存时,让焦作卿活着没关系,一旦焦作卿可能以那件东西威胁对方时,对方必然选择斩草除根,永除后患。

    焦家女眷以贱籍充入宫中为奴后,郑源徵命人暗中盯着焦家女眷,却发现焦家女眷自入宫后被一只无形的手控制,不时有人死去,到后来加派人手看护依然没能阻止焦家女眷一个个死去。唯一活着的焦倩倩还是被特意安排到德云宫才免了祸,随即有宫女在德云宫出事。真当他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以为一切都是巧合,郑源徵冷哼一声。

    “皇上可曾探得焦倩倩身上有何不同之处,按理说,焦作卿入狱突然,就算留有后手也不会将东西交给一个十二岁的庶女。”

    “如今之计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不管焦倩倩手中有没有证据,单凭她能躲过暗杀,朕也要保下她

    的命。德云宫两次出事,和焦倩倩脱不了关系,朕也不会放过那等恶贼。朕今日召五皇兄前来,除了收拾江南这个烂摊子,就是请五皇兄代为安置焦倩倩。”

    据暗卫来报,采英殿那名死在德云宫内的宫女笑笑当日曾见过焦倩倩,当晚笑笑被人玷污后杀死,事情绝对不是巧合。如今皇宫中已容不下焦倩倩,要保住焦倩倩的命,只有让焦倩倩出宫。放焦倩倩一人在宫外,郑源徵不安心,他能相信的只剩郑源辄。

    “皇上放心,臣一定命人保护焦倩倩的安全,不负圣望。”

    郑源辄直至日落时分才领着两名的宫女离宫,郑源徵以担心郑源辄身边的人伺候不周为由,特意派了两名宫女照料郑源辄。

    贤王府内,郑源辄命管家安排两名宫女的住宿,特意交代管家好生照拂两人,让管家误以为郑源徵赐下的两名宫女会是郑源辄将来的房中人,管家当即着手安排两名宫女的琐碎。郑源辄见管家眼里的误会,也不当面点明,如果郑源徵有一日当真赐给他房中人,他们的关系必定不负当初。

    转眼过了七月,进入八月,十五中秋将至,宫中早在半月前就开始着手中秋宴。去年是太后主持后宫大事,因新帝登基,忙于朝中大事,中秋宴并未大操办。今年太后病了月余,后宫大事交到皇后手中,病愈后太后以休养身体为由,后宫诸多杂事依旧由皇后处理,只有遇到大事,太后才会插手。这一次中秋宫宴,太后为了磨练皇后,便将中秋宫宴大部分交给皇后操办,只派了身边

    一名得力嬷嬷辅助皇后处理一些杂事。

    皇后十一岁入宫,五月生,而今已年满十三。女子豆蔻年华最是动人,尤其是皇后这样的美人,一举一动明艳动人。若是待字闺中,必定名满京华,向相府求亲的人或与林贤妃当年比肩。

    相对于宫中众人的忙碌,宋敏舒在后宫的日子没有半点改变,除了请安就是待在云阳宫,若非朝中有宋毕昇那样一个声名显赫的大将军爹爹存在,以宋敏舒近日在后宫中的低调,或将被人淡忘。可她五岁入宫封贵妃,分位仅次皇后,又有宋毕昇在朝堂的影响,张狂也好,低调也罢,注定了她这一生将处在众人的瞩目下。

    自中毒后,宋敏舒除正常用膳外,在午膳后添了一顿,是随香依照刘潜的食疗方子做的药膳。每换一次药膳的处方,宋敏舒必先将药膳的方子和所需食材的功用背下,等到刘潜来云阳宫时,师徒两人会进行简单的交流。其他宫人在时,刘潜是正经守礼的刘太医,一旦宋敏舒身边只有随香随缘,师徒两说话鲜少有着调的时候。假使此时给外人看见,绝对会惊掉下巴,太医院平日不苟言笑的刘太医竟如一个泼皮无赖,常常同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丫头贵妃打口水战,且不亦乐乎。随香随缘一开始极不适应刘潜和宋敏舒相处方式的突然转变,后来渐渐习惯了师徒两不着边际的特殊交流,只是注意把好门,以防他人知道。

    这一日,宋敏舒入挥退宫人,只留随香随缘在身侧抽,与往日一样留刘潜在云阳宫内。

    “我听说刘太医上次给贤王诊脉,不知贤王现今病情如何。”

    宋敏舒难得的正经语气让刘潜收起了往日的调笑心思。宫妃关心外臣,这外臣还是皇帝的兄弟,传出去可不是一件好事。听宋敏舒的语气,对郑源辄的身体状况相当关心。据他所知,宋敏舒入宫以前并不曾和郑源辄有过交集,那只可能是入宫后。以往的宋敏舒对人对事惯会躲闪,是个懒散的主,今天主动问及郑源辄,可见宋敏舒对郑源辄非同一般。若说宋敏舒对郑源辄有男女之情,刘潜看不出宋敏舒眼中有任何情意。也是,同一个六岁多的女孩提及男女□是早了些。

    刘潜骨子里不是个注重礼法的人,不然也不会和宋敏舒这般相处。既不是男女之情,却是为何。宋敏舒这一问,勾起了刘潜的好奇心。能让宋敏舒重视的人不多,他若不能探听其中原委,今日回去铁定睡不着。

    “娘娘能告诉臣因何探听贤王的病情。娘娘是皇上的贵妃,贤王充其量不过是皇上兄长,便是关心兄长的身体,也是皇后做的事。”

    宋敏舒白了刘潜一眼,她怎会知道关心贤王的身体不妥,可皇后就能大方随意关心郑源辄的身体?顶多在郑源辄生病的时候赐个药材什么的,表示她作为一国之后对皇上兄弟的照拂。刘潜还真把她当成孩子,不知人情世故,想套她的话,没门。

    随香暗叹,宋敏舒对郑源辄的心当真过了。宋敏舒是她和随缘看着长大的,最怕惹事的一个人,怎的一遇到郑源辄就折腾出这许多事。好在宋敏舒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今日问的人是刘潜,否则一国贵妃过度关心外臣,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你不说我也知道,贤王先天体弱,天生眼疾。本来想和你说,我或许有法子治疗贤王的眼疾,既然你觉得我关心外臣不好,那我不说也罢。”

    郑源辄的身体状况全是宋敏舒从随香哪里听来的,郑源辄的眼疾不过是先天性近视眼,放在上一世配一副眼睛就能搞定,在东启却是个棘手的病。郑源辄天生体弱多病,她现在没法子治疗,对于近视,只要她能做出一副眼镜,就能解决郑源辄看不清远处东西的毛病。可这事,她出马有太多的不方便,只能寄希望于刘潜。

    没有一个学医的人不对可以治愈疑难杂症的法子感兴趣,明知宋敏舒故意为之,刘潜偏偏不能置之不理。宋敏舒知道刘潜的死岤,以良方诱之,明知是陷阱刘潜也无法拒绝。

    “娘娘关心臣子,为皇上解忧是东启之福。”

    “难道不会坏了规矩,传出一个不雅的名声?”

    “怎么可能,娘娘只是提供方子,为贤王诊治的是臣,轮不到世人说三道四。只是娘娘是从何处找到这个方子,可以治疗贤王的天生眼疾。”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更新奉上!

    日更党?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