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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欺不可第8部分阅读

    装嫩六年的成年人走到她这个地步,也够失败的。刘潜在医学上的严禁绝对不是她轻易能糊弄得过去的,否则也不会有这两月来的僵持。既然拧着走不过去,唯有曲线救国。

    “如果说皇上哥哥在摧残东启未来的花朵,你就是罪大恶极的帮凶。刘太医,你怎么忍心对我这么凶,我要告诉皇上哥哥,你不肯替我治病,还凶我,好在我吉人自有天相,身体无需医药养着也好了。可是我的病好了,是我的事,和刘太医无关,刘太医无故矿工两月,按理扣除两月俸禄即可,可未免以后有朝中其他官员有样学样,应扣除刘太医半年的俸禄以作惩戒。”

    刘潜嘴角微微一抽,明明前一句话他们还在讨论学医的决定权在谁,下一句就扯到他矿工两月要罚俸的事上,他的俸禄发放问题何时归宋敏舒管?这种诡异的思维方式,也只有这个不靠谱的宋贵妃才会有。

    “娘娘,臣 ”

    “我知道刘太医对自己这两月来的玩忽职守心怀愧疚,必定赞同我的建议,虽说我罚得轻了些,也是念在刘太医囊中羞涩,仅靠俸禄才能勉强度日的份上,就不多为难刘太医。刘太医不用太感激我,如果皇上哥哥知道这件事肯定会罚的更重,可谁让我和刘太医投缘,皇上哥哥哪里就由我来说,刘太医不必担心。”

    刘潜越听越觉得他憋屈得紧,他不相信翠屏苑周围的暗卫没有眼睛,看不清事情的真相,可今日宋敏舒这番话说出来,郑源徵铁定不会说她胡闹,保不准还会赞许她一番。刘潜见识过郑源徵的手段,那个十岁的皇帝,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否则当初他如何会死皮赖脸要认宋敏舒这个徒弟。刘潜承认,天下就没有比做宋敏舒师傅的他更委屈的了,名分是私下里的,憋屈是明面上的。宋敏舒学不好,他说不得,要哄着,被嘲讽了,他得听着,想他这一门,在外面历来被人尊崇,任谁见了他如今这样子,不笑掉眼珠子才怪。

    “娘娘一番好意,臣受之有愧。娘娘也知道,臣囊中羞涩,度日艰难,没有那点俸禄,实在过不下去。这两月来,娘娘一气之下将臣拒之门外,臣连用午膳的地方都没有,怎一个惨字了得。娘娘既然同情臣的困境,不如接济臣一把,臣纵使丢了半年俸禄,也不至于晚上回去心疼得睡不着觉。”

    一个人胡搅蛮缠,旁人可以无视,两个人一起装傻耍泼,旁人再想无视,也得有那份淡定。对于忽然变脸的刘潜,随缘睁大了眼,直直得盯着刘潜,仿佛在说,刘太医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地对待娘娘。随香则是红了红脸,索性扭过头,不再看这一大一小的两张脸。可是宋敏舒一声轻唤,随香不得不重新回到现实。不是极品不聚头,没有缘法哪能成得了师徒。

    “随香,算一算我那钱夹里还有多少银子,刘太医太可怜了,又被罚了半年俸禄,我怎么也得接济接济刘太医不是。”

    “娘娘,您平日的例银都花在了做各种吃食上,零碎攒下的银子确实不多。奴婢昨日清点了一下娘娘的钱夹,不过十两银子,还欠三钱。”

    随香也不大乐意在外人面前爆出宋敏舒的家底,毕竟比她家娘娘的零花钱还少的贵妃再找不出一个来。宋敏舒一月的例银三分之二要用在做吃食上,剩下的再均出一大半打赏奴婢用,能留下的委实不多。至于这所剩不到十两的碎银,还是因为前几日,宋敏舒为了做一份独特的吃食,使皇庄的人外出买了几样材料后剩下的。

    随香理解宋敏舒为何一直坚持不用皇庄里的钱在她的吃食上,无非是怕给人拿了短处。随香想劝宋敏舒,这点子钱在外人眼里压根不算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没人会放在心上。只是见了宋敏舒那一头热,随香也就歇了说的心。其实随香完全误会宋敏舒的意思,宋敏舒从来就不会担心别人会在这上头拿了她的错处。宋敏舒纯粹就想体会一把花钱的快感,要知道在皇宫里可是没有花钱买吃食的机会,她要真这么干了,没准还会落人话柄。

    在宋敏舒的观念里,钱就是用来花的,她这辈子贵妃是当定了,只要郑源徵是皇帝,宋毕昇不倒台,她就能在贵妃的位置上坐着。按照宋毕昇对郑源徵的忠诚度来看,背叛绝对不可能,她不用担心失宠的问题。每月有例银可以领,积攒起来又不会生钱没意思,若只用来打赏宫人,也太浪费银子存在的价值。每一两银子只有花在刀刃上,才能体现它作为货币的价值,她这是在为最大程度实现她手中的每一两银子的价值做贡献。

    “娘娘怎能如此拮据,臣虽落魄,手中十两银子还是有的。”

    “刘太医比我还富有,不如接济一下我吧,前几日又买了许多食材,花销挺大的,皇上哥哥一月给的例银完全不够用。刘太医,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不好。”

    刘潜瞧见宋敏舒眼中的光,忍不住后退一步。这到底是谁打劫谁啊,他刚才就不该多嘴。想从宋敏舒手中捞到好处,他下辈子也做不到。

    “刘太医别急着拒绝嘛,先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刘太医出一份银子买食材,届时做了好吃的,刘太医可以与我一同享用,绝对不会亏本。刘太医也只是为了果腹,无非是一日三餐,我每日也是要吃的,算上刘太医一份,也不费劲。”

    刘潜可不敢应承宋敏舒的要求,去云阳宫蹭饭的那段日子,郑源徵没少给他下黑手。至今脖子上被咬的地方似乎还隐隐作疼,他仍记得宋敏舒看到他脸上的抓痕和咬痕时,意味深长的目光。

    “娘娘好意臣心领了,臣今日来主要是替娘娘诊脉。”

    “明明都没穿官袍戴官帽,也不知是从哪个地方赶来的,却说是给我诊治,刘太医这话说得也太不敬业了。想让我继续学医就直说嘛,何必拐弯抹角,其实我很好说话的。虽然刘太医你凶了点,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这两月来我认真思考刘太医说的话,之前我确实没完全将心思放在学医上。在宫中时每日要例行晨昏请安,来皇庄后病了要养着,实在静不下心学医。那一日对答基础知识没错,却犯了医者大忌。医药不仅能治病救人,一旦用药失误,也会置人于死地。”

    听到这里,刘潜面露微笑。只有意识到这一点,宋敏舒才真正有资格继续跟着他学医。虽说宋敏舒一直在找借口掩饰,小毛病无伤大雅。

    见状,宋敏舒暗暗得意。对付刘潜这种骨子里有傲气的人,一味地妥协只会让他看不起,强硬僵持不靠谱。她不擅长用暴力法子,那便只有旁敲侧击,软磨硬套,最后才能水滴石穿。一开始她没想明白刘潜用意所在,生气是必然的,而将一件事拖了两月,直到刘潜上门,也是她能成功达到目标的第一步。虽说刘潜让她不痛快了,她也没少给刘潜添堵,这就够了。

    别管用什么法子,能达到目的就是好法子,至少她得到刘潜的真正认同。

    作者有话要说:强调:宋敏舒是例银攒出来的零碎银子只剩十两,别看错了。

    这一章简单交代了刘潜要收徒的原因,毕竟之前的收徒很仓促,有必要点一点,往后会详细说明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小幽回复不了。

    ps:焦夫人黑马一闪而过,可以忽视。

    ps:女主的长大需要时间,但是不会一直没有动静的,有的情节需要长大了才能写,嘎嘎。

    ps:撒花的亲抱抱

    第27章 猝死

    白日的灼热气息渐渐散去,高高的青石墙外,有侍卫手执火把巡逻。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破口大骂。

    “娘的,今日真td的不顺,臭娘皮害得老子白白丢了两百银子,正好拿你泻火。”

    “滚开,你这泼皮今日敢动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哈哈,老子偏要动,你待怎样。这细皮嫩肉的,啧啧,怪不得那些风流公子愿费重金睡上一

    夜。老子从前就没尝过这么细皮嫩肉的女人,今日非要尝尝不可。”

    “滚开,滚开啊”

    衣服撕裂的声响、女人的呼唤声、男人的滛/笑声混杂在一起,在昏暗的夜色里格外刺耳,巡逻的侍卫循声走赶去。

    “刑部大牢外,何人敢作j犯科,拿下。”

    “什么人坏老子的事。”

    灰衣男人甩开身下的女人,从草丛中抽出一把大刀,闪着冷光。

    “将这逆贼拿下。”

    侍卫抽出佩刀,杀向灰衣男人。灰衣男人横刀一劈,挡下侍卫的攻击,短兵相接,一时间灰衣男人与侍卫陷入混战。那边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的女人顾不上拢紧衣裳,一骨碌爬起来跌跌撞撞想夜色深处跑去。

    “站住,你是何人。”

    女人停住奔跑的脚步,整了整胸前的衣襟,慢慢转过身来,一改方才的惊慌无错,轻轻一笑,勾魂摄魄。

    “怎么,这位爷挡住奴家的脚步,是不是想与奴家春风一度。”

    女人仿佛没有看见男人脸上冰冷的表情,将凌乱的发丝拢到耳朵后,一步一步向男人走近。突然一道银光闪过,叮地一声响,三枚银针被剑鞘击落。男人抽出长剑,直指女人眉心。

    “这位爷,怎么对奴家这般粗鲁,奴家好怕啊。”

    女人不死心,又走上前一步,仿佛刚才被击落的三枚银针不是出自她的手。

    嘶,长剑刺破血肉,鲜红的血液顺着眉心留下,女人的脸看上去妖冶诡异。又是一道冷光,女人头一偏,动作快如闪电,一柄短匕首停在男人胸前,再无法上前一步,一柄长剑穿透女人的头骨。

    “大人,刑部大牢里的犯人死了。”

    来人一身禁宫侍卫装扮,是平日跟在严礠正身边的下属贺平。贺平见严礠正收回长剑,目光扫到躺在地上女子的尸身上。

    “去刑部。”

    严礠正贺平二人赶到刑部大牢时,刑部牢门处还残留有两滩血,看守牢门的狱卒被杀,尸身已被挪到另一处,只等仵作检验后方可盖棺定论。手执圣上令牌,严礠正走到大牢内一路畅通无阻。原本关押前户部尚书焦作卿的牢房大锁已被人砍断,钨铁铸就的锁能被人一刀砍断,可见来人本领之高。牢中,焦作卿的尸身还留在原处,被人割了咽喉,一刀毙命。

    严礠正将焦作卿尸身细细查看了一遍,又将周围仔细检查了一遍,现场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大人,这是在铁锁里发现的。”

    贺平将一根细长的银针包裹在一块白色帕子上,呈给严礠正。

    “将那个女人的尸身带来,别落下东西。”

    那个女人射出的几根银针,和这根银针是不是一处的?严礠正拧了拧眉心,目光深邃。今日接到皇上密旨,暗中调查焦作卿。皇上怀疑焦作卿身上有相国张权的把柄,否则白日里张权不会对焦作卿百般维护。张权那只老狐狸,向来无利不往,谁知还是晚了一步。他和贺平在离刑部不远处听到打杀声,贺平赶赴现场,他则去追那个逃跑的女人。那个女人被他杀了,贺平来报时,焦作卿也死了。从焦作卿入狱,到策划入刑部大牢刺杀焦作卿,不过短短半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了看守大门的狱卒,找到焦作卿所在,必定是对大牢内部十分熟悉的人。

    焦作卿手中究竟握有什么,会令那人等不到第二日,仓促入刑部大牢杀人。他追杀那名女人到贺平来报,期间最多没超过一刻钟,刺杀途中如有一环踏错,就不会是现在的结果。来人身手之快,不可小觑。

    “大人,侍卫赶去时那名女子的尸身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这三根银针。”

    严礠正接过贺平呈上来的银针,与手中的银针对比,果然一样。

    “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听到打杀声。”

    “是一名灰衣男人在刑部大牢附近袭击一名女人,引得巡视侍卫前去。侍卫要擒拿灰衣男人,灰衣男人抽刀反抗,那女人则趁机逃跑了。”

    “如此看来,被大人击毙的那名女子正是逃走的女子。”

    “有人设了一个局,引开巡逻守卫,杀死狱卒摸进大牢,迅速找到焦作卿所在的牢房,将其杀害。”

    严磁正站在牢房中,看守大牢的狱卒站在一旁不敢喘一声粗气,焦作卿被人杀死在牢中,是他们看守不利造成的,上面要是发难,这官职报不报得住暂且不提,脑袋能保住才是最重要的。

    是夜,严磁正入宫将焦作卿被杀的消息禀报郑源徵,郑源徵冷哼一声。

    “愚蠢,养这帮人何用。匪徒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在刑部大牢外行凶,明显是调虎离山之计,这都看不明白,长脑子何用,撤了。”

    紫宸殿内,郑源徵发了一通火,严磁正静候一侧,只待郑源徵下一步指令。

    四枚银针是找到凶手的关键,只是单从银针外形判断,与普通银针并无差异。不对,这四枚银针的硬度不同于普通银针。如果是普通银针,怎能卡在钨铁锻造的大锁中而没有被折断。

    “皇上,这四枚银针异常坚硬,臣以为不妨从制作四枚银针所需的质料下手。”

    “磁正,你取走一枚银针,其他三枚留下,朕另有他用。朕只要结果,尽快。”

    “臣遵旨。”

    严磁正从宫中回到府中已是午夜过后,却听妻子年氏提起今日下午有一名自称是尤湘尤公子的家仆找严磁正,说尤公子三日后在京城最大的酒楼湖阳楼恭候严磁正大驾。

    “尤湘?”

    随着焦作卿的被杀,风波暗涌在京中一夜翻滚开来,而皇庄中确是难得的平静。宋敏舒在送走刘潜后,随意用了一些瓜果就早早歇下。静夜有凉风,吹进内室,吹走白昼的浮躁暑气,送来阵阵清凉。那梦境光转流离,看不清是过去,还是现在,送走浮华,只剩满心满眼的平静。睡到半夜,宋敏舒从梦中醒来,已然忘了刚才梦中的一切,只觉胸膛里比平日宽了几分,愈发的自在舒畅。

    轻轻走下床,行到窗前,一轮明月高挂在深邃的夜空里,只有零星几点星光在远处闪烁。窗外的池塘中,偶尔有锦鲤游动发出的丁点儿声响,愈发显得静夜沉静寂寥。

    因宋敏舒有睡觉不关窗的习惯,这会儿她也不用费力打开窗户,顺利攀上窗檐,几下就爬到窗台上坐下。光润洁白的肥嫩小脚丫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时不时打在窗檐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咦,那是什么。”

    坐在窗台上,宋敏舒一眼看到池塘里有一处荷叶摇晃得厉害。“咻”地一声响,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水中冒出头。宋敏舒双眼放光,既然她都能魂穿了,保不准有个鲤鱼精美人鱼之类的存在。若是能养一条鲤鱼精做宠物,比起五岁做贵妃什么的更拉风。

    宋敏舒顺着窗台爬下去,悄悄向池塘走去。刚走到长廊右侧拐角,只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东西狼狈地从池塘中爬上来。宋敏舒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池塘中爬上来的不是鲤鱼精也不是美人鱼,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这个人正是她白天刚见过的刘潜。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送上,撒花的都是好孩纸,要表扬。

    明日周五,又到了换榜的时刻,真心希望可以榜上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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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夜游

    刘潜从水中出来后,将预先放在防水包裹里的衣物鞋拿出来换下一身湿衣物,动作之快是宋敏舒所没见识过的。两人相隔的距离不是太远,从长廊的一侧可以看到刘潜光洁的背部,因宋敏舒视力不错,又因刘潜站在灯下换衣服,宋敏舒一眼望去正好看到刘潜背上有一个红色胎记,像一朵花。至于是什么花,宋敏舒来不及看清楚,刘潜已经套上了衣服。

    正当宋敏舒做好准备随时跟踪刘潜的动作时,只见长廊另一侧的刘潜突然转过身来,朝宋敏舒躲藏的位置一笑,让宋敏舒陡然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危险感。果然,刘潜将那一堆湿衣服放入油布包后,朝宋敏舒藏身的地方走来,那大摇大摆的模样犹如半夜在自家庭园中闲庭漫步一般潇洒。

    宋敏舒咬了咬下唇,纠结了一会儿,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对上刘潜眼中的盈盈笑意,宋敏舒白了刘潜一眼,小声说道。

    “如果我大叫一声,你就惨了。”

    “所以我要听你的?”

    “自然,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从水里的密道来的,特意选在这个时候,有什么目的。别告诉我翠屏苑的风景半夜时分独好。”

    “恩,这是个不错的理由,我正苦恼该用什么说法搪塞你,我的小徒弟就给为师找了一个最好的

    理由。”

    “哼,不正经,有半夜偷入徒弟住所的师傅吗?”

    宋敏舒又给了刘潜一记白眼,这时的她才确定,不管刘潜来翠屏苑的目的是什么,他绝对不会对她作出不利的事。刘潜俯身凑近宋敏舒,突然伸手掐了一把宋敏舒的小脸,尔后轻轻一笑。

    “果然光滑柔嫩,怪不得连小皇帝也喜欢掐你的脸。”

    “你你你 ”

    宋敏舒结巴地说着,又不能大声说话以免吵醒了梦中的其他人,只得睁大双眼瞪着刘潜那张可恶的笑脸。宋敏舒一巴掌拍开刘潜再次伸过来的手,可惜她人小力气也小,这一点动作对刘潜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刘潜一把捞起宋敏舒,一只手抱她入怀,另一只手迅速地在宋敏舒脸上掐了一把,在粉嫩的小脸上留下浅浅的红印。宋敏舒气恼地瞪着刘潜,不甘心被刘潜一再掐脸,又不能大声吼出来,一口气憋着,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逗弄了宋敏舒一会儿,刘潜收起玩笑心思,一手抱着宋敏舒,一手拿着一个盒子穿过长廊朝池塘一侧的假山走去。彼时夜深人静,只有长廊上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在夜风中一晃一晃,发出红色的光。天上银色的月光洒满大地,照亮了漆黑的夜,宋敏舒双手环住刘潜的脖子,将一路的景致看了个分明。在皇庄住了八个多月,宋敏舒自以为将皇庄所有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却发现她连住了八个多月的翠屏苑也没完全弄清楚。

    原来假山的背后不是墙,而是另一片天地,银色的月光下,洁白如雪的花绽放在翠绿欲滴的枝叶中,漏斗状的花朵在静谧的夜色下散发出阵阵清香。

    “翠屏苑怎么会有昙花,你是怎么发现的。”

    昙花开放季节约在六到十月间,约在戌时后开花,花开时间不过一到两个时辰。

    昙花性微寒味甘淡;归经,肺,心经;主治疗肺热咳嗽、肺痨、咯血、崩漏、心悸、失眠、清肺、止咳、化痰。治心胃气痛,最适于肺结核。

    昙花具有软便去毒,清热疗喘的功效。主治大肠热症、便秘便血、肿疮、肺炎、痰中有血丝、哮喘等症。花具有强健的功效,可煮水或炖赤肉服食,也可用鲜品导制调蜂蜜饮服。炖赤肉通常加米酒,与清水各半;或调加生地。淮山及决明子共享。然胃寒者勿服鲜汁,不宜单味长服。

    将脑子里关于昙花的开花时间、药性疏理了一番,宋敏舒弄清了刘潜半夜潜入翠屏苑的前因后果。作为外臣,刘潜没有理由在入夜之后还待在翠屏苑,而昙花盛开的时间却在夜半时分,花期短,要在花凋谢前采摘保存好,才能保证昙花的药性完好无损,刘潜除了偷偷潜入翠屏苑采摘昙花,也找不到更合适的法子。

    “你不是第一次潜入翠屏苑采摘昙花,那手法一点也不像新手。”

    “乖徒儿,快帮为师采花,等花谢了,今晚就白忙活了。”

    刘潜放下宋敏舒,开始采摘昙花。眼看着一朵又一朵洁白如雪的花与枝叶分离,收入刘潜的药盒中,宋敏舒嘀咕道。

    “原来采花贼就是这么干的。”

    说罢,宋敏舒点了点头,俯身摘了一朵昙花,放到刘潜的药盒中。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师傅说不采白不采,白采谁不采,赶紧采。”

    听着宋敏舒嘴里叨念着的词,刘潜掐断一朵花,在手中捏了半响,才记起将花放入药盒里。刘潜一眼望去,只见宋敏舒在昙花丛中左摘一朵右采一双,欢快的身影穿梭在洁白的花丛中,恍如月下精灵,灵气逼人。

    “仔细你的脚受伤,明日让服饰你的宫女发现。”

    刘潜停下手中的动作,走过去将宋敏舒一把抱在怀中,洁白光滑的小脚丫已沾上了不少泥土,也不知被划了几道痕。

    “回去时在池塘里洗洗,你别抱着我,赶紧放我下来采花,一会就该谢了。”

    “今晚采的够多了。”

    合上药盒,刘潜提起药盒抱着宋敏舒缓慢行走在花间小道上,芳香清幽,扑鼻而来。

    “每天辛辛苦苦潜水而来,才采摘这一丁点儿,也不嫌麻烦?”

    “今日是你运气好,昙花恰恰在今夜开了,不然明日我还得接着来。”

    “我就说你白天非要闯进翠屏苑,原来是为了确定昙花开花的时间。想来两月前你就知道翠屏苑有昙花即将开放,怪不得两月来每日守在翠屏苑外,蒙骗了一群少女的芳心。”

    宋敏舒想起每次将刘潜拒之门外时,随香那欲说还休的表情,就忍不住翻白眼。一开始还只有随香,后来连随缘和其他皇庄中的宫人都在感叹刘潜执着的同时更加同情他的遭遇,谁让刘潜遇到了一个蛮不讲理的小贵妃。

    刘潜闻言,瞅了一眼双眉高扬的宋敏舒,笑出声来。

    “你小点声,担心外面的守卫听到了,将你揪出去,别连累了我。”

    刘潜听罢,非但没有小声,反而大笑开来。园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守卫循声赶到翠屏苑外。

    “随香,今晚的月光真美,明日给我做月沙饼尝尝。”

    守卫听到是宋敏舒的声音,就没出声询问,虽说宋敏舒半夜三更不休息在外走动不妥当,可皇庄毕竟不是皇宫,没有那么大的规矩。听守卫的脚步声远去,宋敏舒狠狠瞪了一眼一脸笑容的刘潜,白嫩的小手在刘潜脸上使劲掐了一把,指甲印立马显现。

    “为老不尊。”

    “不敬长者。”

    “你是么?”

    刘潜不再说话,抱着宋敏舒离开。

    “等会,让我再采一朵昙花。”

    刘潜不理会宋敏舒的要求,抱着宋敏舒径自往外走,宋敏舒哼唧了一声,又懒得多费口舌与刘潜争吵,只好歇了采花的恶作剧心思。

    “你怎么发现翠屏苑方塘里的密道。”

    “你下去走一遭就知道我为何会知道密道所在。”

    “小气,我要能下去,还要你说。”

    每日有一大群人看着,除了睡觉,宋敏舒要在众人眼中消失半刻钟,还不闹翻了半边天。

    “等你哪天能出宫,我带你去看看密道的另一个出口。”

    “那要等到何年何月,万一我一辈子出不了宫,岂不是被你诳了。”

    “再等等,我会带你出去的。”

    “真的假的。”

    “小徒儿,你今晚的话特别多,问题也特别多。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溜出来也不怕人担心。”

    “少岔开话题糊弄我。”

    “我怎么发觉你今晚特别聪明。”

    “我一直都很聪明,你才发现,真笨。”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亦乐乎。穿过假山回到院子里,刘潜放下手中的盒子,抱着宋敏舒纵身跳进室内,将宋敏舒安放在床榻上。手指轻轻弹打在宋敏舒额上,惹来宋敏舒一记白目。

    “好好睡一觉,明日再来看你,乖徒儿。”

    “哪里来的哪里去,不送。”

    折腾了一个时辰,宋敏舒早就倦了,躺上床不过一会儿就陷入沉沉梦乡。刘潜收拾好东西,又回头看了一眼室内的小儿人,发现宋敏舒已然熟睡,摇了摇头,走水下密道离去。

    池塘中水波渐小,直到水面恢复平静,一切仿佛不曾发生。这时,一个人影从长廊右侧走出,看着平静的池塘发好了一阵呆。

    “你还站在哪里干什么,赶紧过来。”

    “不是,奴婢以为水里有什么东西,这才停下看了一会。”

    “水里除了那几只锦鲤,还有什么。尽找借口偷懒,仔细你的皮。”

    月光下,一个老嬷嬷拉扯着一个婢女的衣服,朝后院走去。隐约可以听见老嬷嬷压低嗓门的骂声。

    “前几日得了娘娘的赏钱,还不全都交来,别以为藏起来我就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心血才将你拉扯长大,要你孝敬几个钱吃茶还推搪,当初就不该接下你这个包袱。”

    “嬷嬷,奴婢真的没有钱了,娘娘前几日赏的钱已经交给你了。”

    老嬷嬷在婢女手下使劲掐了一把,惹来婢女一声低泣。

    “不许哭,想惹人注意么。你给我仔细盯着翠屏苑,不许除了任何岔子,别以为我人不在翠屏苑就不知道这里的事,今晚上约你来就是告诉你,别打那些有的没的心思,给我老实点。”

    “奴婢知道了,嬷嬷。今儿个晚了,嬷嬷先回去休息,别误了休息累了身子。奴婢以后都听嬷嬷的话,一定会本分行事。”

    “算你有点良心。”

    安抚好老嬷嬷,婢女目送老嬷嬷从角门离开,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沁荷,你大晚上的不睡觉站在院子里干嘛。”

    一名婢女起夜遇到回来的沁荷,小声说道。

    “今夜睡不着,起来看了会儿月光,好姐姐,你别和随香姑娘说,可好。”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沁荷连声应承,生怕婢女反悔。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银色月光洒下,落在天地间,留下一片清华。

    翌日,宋敏舒刚起床,就有人来报,说衡屏苑昨晚上后半夜走水,好在发现及时,并无多少损失。宋敏舒闻言,看了一眼相隔甚远的衡平苑方向,低声说道。

    “又在玩什么花样。”

    作者有话要说:玩什么花样?下一章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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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要挟

    “听说是昨夜衡屏苑看守后院的人玩忽职守,走水的时候不在院中,温水的炉子里火没控制好,烧裂了茶壶,火星沾上了周遭的帏帐燃了。好被在一个起夜的婢女发现,大声呼喊,引来侍卫,迅速将火势控制住,这才扑灭了火。”

    随香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宋敏舒点了点头,没有关心事态下一步发展的意思。虽说现在皇庄中宋敏舒最大,她却不打算沾上这些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皇庄的大管事稳坐皇庄第一把交椅这么多年,必定有几把刷子。

    “一会有人要来翠屏苑禀报这件事,就说让大管事全权处置,我相信大管事一定会将事情处理妥当。”

    大管事不能将事情处理妥当,一旦被有心人利用捅到宫里,他管事的位置铁定保不住。大管事收到宋敏舒的话,心也放了下来,宋敏舒真要插手,难保事情不会被弄大。虽说宋敏舒入住皇庄大半年,宫中一直有人关注这位小贵妃。事情真到了宋敏舒手中,哪怕一件再小的事,也会掀起大浪来,届时有个差错,受责的必定是他。

    不出宋敏舒所料,将皇庄搭理得井井有条的大管事,不过半日就将衡屏苑走水的事情查出了前因后果。昨夜守夜的是一名婢女,因婢女睡死在炉火旁,没有在着火的第一时间发现,这才导致火势蔓延。

    守夜的婢女致使衡屏苑走水,原该丢了性命,可没想到的是,那婢女平日里人缘十分好,与婢女一同处事的人都出来指证婢女不是一个做事懈怠的人,大管事一查,果然发现守夜婢女在昏睡前喝了一杯茶,这杯茶是一个叫钱嬷嬷的老嬷嬷给婢女添上的。那钱嬷嬷是一名在皇庄待了多年的嬷嬷,平日不得人缘,常常仗着辈分长,做出欺压奴婢的事。此事一出,大管事只细问了几件事,就将钱嬷嬷问得大汗淋漓,满心颤抖。

    为了避开婢女出衡屏苑,钱嬷嬷给婢女下了药,趁着夜色去找一名在翠屏苑当值的婢女沁荷拿些银子吃茶。她厌弃沁荷不是一日两日的事,白日里不好与沁荷会面,只得选在夜间寻沁荷。这事以前也有过好几回,从未出过岔子。钱嬷嬷话毕,曾经守夜时吃过钱嬷嬷茶的婢女都面色不善,而大管事最终将这事禀报给宋敏舒,毕竟钱嬷嬷的话中提到的沁荷是翠屏苑的婢女。

    大管事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站在一侧。宋敏舒听罢,随即传婢女沁荷。沁荷走进院里时一眼看到了屋子里的大管事,心咯噔一声,按下心悸,快步走进屋。

    “奴婢沁荷参见娘娘。”

    “沁荷,昨晚你和衡屏苑的一个钱嬷嬷见面了,可有此事。”

    “昨夜奴婢两次起夜,戌时左右奴婢去脚门处没有见到钱嬷嬷就回屋了,原以为钱嬷嬷不来了,

    怎知半个时辰后又听到了钱嬷嬷的声音。”

    宋敏舒闻言,静静地看了一眼沁荷,只见沁荷俯首跪在地上,身子缩在一处,惊恐万分。

    “你明明不害怕,为什么要装作惊恐的样子。随香,我很好骗吗?”

    随香起初没发现,听了宋敏舒的话一想,冷哼一声。这小婢女说话条理清晰,分明心中有谱,却装作惊惶不安的模样,若非娘娘孩童天性,对人对事感知能力强,她一时大意就让这小婢蒙混过去。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沁荷闻言,心中大骇,她两次起夜,第一次似乎看见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消失在假山处,可惜她没看清楚那人是谁,心中猜想绝计不是随香随缘中的一人。翠屏苑只有宋敏舒一个六岁的主子,沁荷立刻想到那孩子是宋敏舒,可那抱着宋敏舒的人却是猜不出,毕竟只看了一个模糊的背影,只是那人不像女子,可翠屏苑里没有外男。如果有人趁机偷溜进来,恰好被宋敏舒撞上,那人必定是宋敏舒认识的人。沁荷故意说起出两次起夜时间,原想试探一下宋敏舒,谁知被宋敏舒一语点破。

    “随香,可是我昨夜醒来在窗前看了许久,也没见到她。”

    一早,随香随缘伺候宋敏舒起床时就发现了宋敏舒脚上的泥与几道划痕,一问之下才知道宋敏舒昨夜醒了,没有唤醒她二人,一个人从窗户爬出去在外走了一圈。宋敏舒心知瞒不过随香随缘,除了隐去刘潜潜入翠屏苑的事,将她心血来潮去假山后看昙花的事一一道来。

    正是有这一遭,才令随香更恼火。这小婢必定是看到了宋敏舒独自夜游一事,竟不自量力想借此要挟,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奴婢也只从长廊拐角处路过,娘娘没有见到奴婢情有可原。”

    长廊啊,刘潜昨日可不是从池塘里爬上长廊的,也不知沁荷看了多少。刘潜真是个祸害,专挑这些麻烦送给她,可恶。

    宋敏舒拧了拧眉头,估算了昨夜的刘潜在翠屏苑待的时间,前后最多半个时辰,可能被沁荷看了个正着,也可能沁荷什么也没看到,只是她想岔了。

    “你昨夜从长廊路过,有没有看到池塘里的锦鲤戏水。”

    “奴婢匆匆路过,不曾注意,无缘观看锦鲤戏水。”

    “好可惜,昨晚上,锦鲤戏水可欢快了。”

    宋敏舒一声叹,在场的人都听出了宋敏舒入夜后在池塘旁看锦鲤,夜已深了。好在只是在翠屏苑中,若是出了院子,就极不妥当。在宫中,入夜后随意走动极有可能被当做刺客,在皇庄没有宫中严苛规定,却也有他的一套规矩。

    沁荷弄不明白宋敏舒的意思,莫非昨晚真是她的错觉,宋敏舒只在池塘边看鱼,不曾去过假山附近。偷瞄了一眼一脸叹息的宋敏舒,沁荷实在看不出宋敏舒有心虚的样子。也是,如果昨夜宋敏舒真会见了外男,被她一说肯定会心有不安,现在看来,是她料错了,赌错了。

    “娘娘,沁荷入夜后私会他人,乃宫中大忌。”

    “是吗,那就按着规矩来吧。”

    看随香的架势,有收拾沁荷一番的打算,宋敏舒不想干涉,如果昨晚被沁荷看到刘潜和她,以沁荷一开始就以话语试探她的打算,这会儿估计该头疼的就是她。宋敏舒示意随香和大管事下去,知会她一声事情结果就行。

    “娘娘,往后要出门,一定要叫上奴婢和随香,昨夜只给那小婢看了,她就敢伺机生事,万一遇上歹人,奴婢不敢想。”

    “下次一定会叫上你和随香。”

    宋敏舒连声应承,暗中埋汰衡屏苑什么时候走水不好,非得选择在昨夜,不是麻烦不聚头吗?

    衡屏苑走水一事在宋敏舒这边已然结束,然消息传到皇宫,与暗卫调查到的消息汇集到一处,却成了一?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