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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欺不可第7部分阅读

    眼看着一向冷静的郑源徵也被宋敏舒的一系列动作弄得头疼不已,心中总算找回些许平衡。

    “刘太医,贵妃的身体不容有差。”

    “臣遵旨。”

    看着远去的轿辇,郑源徵唯一庆幸的是,看到宋敏舒装病的那一段除了他、刘潜、秦安和宋敏舒贴身伺候的两个宫女,再无他人,否则下一步计划真不好进行。

    捡起一块宋敏舒送来的玉宁糕看了看,郑源徵笑着摇了摇头,这样性子的宋敏舒又如何能在宫中生存。吃完一块玉宁糕,郑源徵又捡起一块送入嘴中,神情凝重。

    “刑部的案子是该理一理了,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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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矛盾

    与宋敏舒一同留在皇庄养病的还有于婕妤,不过于婕妤只养了半年时间,刘潜就宣布于婕妤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可以回宫。

    于婕妤离开皇庄的那一日,是宋敏舒时隔半年后第二次在皇庄见到于婕妤。较之半年前,于婕妤丰盈了不少,白皙的肌肤仿佛掐的出水来,一双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那张清丽的面容因藏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自带一分媚惑。于婕妤和郑源徵同岁,已经满了十岁,论虚岁今年已十一,因生病的缘故,身量没有太大的变化,可这通身的气度变化与一年前有一个大的转变。

    人说女大十八变,果然开始发育的女子一天一个模样。宋敏舒看了看于婕妤,又看了看自己,跨过一个年头,除去长了一岁,脸还是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身体还是那具粗短胳膊粗短腿的身体,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任她吃多少,这圆润的身体再没有横向发展的趋势。

    送走于婕妤,宋敏舒回到翠屏苑,让随香将杨氏送给她的生辰礼物拿出来。杨氏送给她的礼物是一只七彩琉璃鸭,将琉璃鸭置于暗室中,可见琉璃鸭周身的七彩华光流转,美丽夺目。宋敏舒将琉璃鸭捧在手心里,手指轻轻抚摸在琉璃鸭身上。从收到琉璃鸭的那一日开始,她对琉璃鸭就产生了好奇,因她有种直觉,在她入宫后,杨氏送给她的第一件生辰礼物应该不止是一只琉璃鸭。

    “收起来吧。”

    宋敏舒将琉璃鸭递给随香,随缘从外间走进内室,说刘潜来了。半年来,刘潜风雨无阻,每日巳时必来翠屏苑给宋敏舒诊脉。今日,却晚了两个时辰。

    宋敏舒走到厅中时,刘潜正在喝茶,自从喝过随缘的茶后,刘潜每次来必喝一杯随缘泡的茶。

    “臣给娘娘的药典背的如何了。”

    “熟记于心。”

    “马兰。”

    “马兰,湖泽卑湿处甚多,二月生苗,赤茎白根,长叶有刻齿,状似泽兰,但不香尔。南人多采沟晒干为蔬及馒馅。入夏高二三尺,开紫花,花罢有细子。马兰味辛,平,无毒。破宿血,养新血,止鼻衄吐血。合金疮,断血痢,解酒疸及诸菌毒、蛊毒。生捣,涂蛇咬。”

    “沙参。”

    “又名白参、知母、羊婆奶。沙参白色,宜于沙地,故名。其根多白汁,俚人呼为羊婆奶。沙参味苦,微寒,无毒。血结惊气,除寒热,补中,益肺气。”

    刘潜一路问下,宋敏舒将药材的性味,形状,生长地一一道来,没有半点遗漏。刘潜却难得神情严肃地看着宋敏舒,没有一丝赞许之意。

    “能答上我今日所问,可以说这一年来,你用了三分心思学医。”

    “怎么只有三分,你所问的药材那一样我有背错,明明用了十二分心思来学医好不好。”

    “哦,你真以为背几本药典医书就算认真学医了。”

    难道不是吗?要她背药典的莫非不是他刘潜。她日日抱着药典背诵,这一年来看的医书几乎与她上一世读的书相持平。今日考究,她自问答无遗漏,刘潜凭什么说她不用心,这一年来,刘潜除了送来一本又一本药典让她背,又干了什么。

    见宋敏舒一脸满不在乎,刘潜神色一冷。

    “如果你还意识不到错误,这药典背的再多也是徒劳。”

    “不背就不背,谁乐意学这些无聊的玩意。如果不是你们逼着我学,当我喜欢呢。随香送刘太医出去,本宫今日乏了。”

    宋敏舒扭头想内室走去,只听身后传来刘潜嘲讽的一声。

    “我说错了,哪有三分心思,分明半点心思也不曾用上。”

    “哼!”

    冲进内室,宋敏舒一拳捶在软枕上,原是桌子离她最近,可她终究怕拍疼了手掌,只好改捶软枕。一连捶了好几下,宋敏舒一把丢开软枕,蹬掉鞋子爬上床,也不要随缘服侍,抱着被子滚到床内侧。

    “娘娘,奴婢给娘娘泡云雾茶可好。”

    “不要不要,谁都不许来吵我,随缘你出去,随香也不许进来,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随缘放下帘子,离开时轻轻掩上了门。看到站在门外的随香,摇了摇头,示意随香离开。

    “娘娘没事吧。”

    “生着气。今日刘太医有些过分了,纵是我这外行人也能听出娘娘今日的回答没有错误。这一年多来,娘娘每日用心背诵药典,是你我看在眼中的,如这般努力,还被刘太医嘲讽没用心,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当得起刘太医嘴中的用心。”

    随缘冷哼一声,连带看随香也没有很好的脸色。随香心知随缘迁怒于她,谁让平日宋敏舒打趣刘潜时喜欢捎上她。

    “娘娘会想明白的,你又何必想那些有的没的,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娘娘才像一个六岁的女童。”

    在随香眼中,宋敏舒一直是懒懒的,除了吃和睡,对其他的事全不在意。宋敏舒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如果不是她与随缘从小伺候她,想必如其他人一般近不了宋敏舒的身。别看宋敏舒亲近郑源徵,若非身为皇妃身不由己,随香敢肯定,宋敏舒一定不会亲近郑源徵。最了解宋敏舒的人莫过于宋夫人杨氏,随香记起宋敏舒入宫前的一个晚上,杨氏对她和随缘说的那番话。

    “舒儿对人对事都是淡淡的,除了她在意的几个人,其他人进不到她的心里。入宫后,舒儿不想应付的人,需要你二人周旋,无论在哪里,我只要舒儿活得自在。”

    杨氏的那番话,随香一直记在心里,就在她以为宋敏舒入宫后会一如既往的不理世事时,被揭开红盖头后宋敏舒对郑源徵说的话,让随香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与舞阳斗毫不退让,面对太后胡搅蛮缠,被罚后偷乐,中毒后坦然面对,暗中学医的刻苦,这一系列的转变,如果不是随香亲眼所见,随香绝对会以为宋敏舒被人掉包了。那个小小的人儿有时候说的话看似胡闹,实则暗藏目的,像极了大人。

    “娘娘本就是个孩子,和刘太医闹矛盾很正常,你想太多了。说不定过一段日子,娘娘想通了,还得传刘太医。你啊,一旦遇上娘娘的事,总爱较真。”

    “是,我就爱较真,怎的。照我说,娘娘今日就该打刘太医一顿板子,让他看不清自己的身

    份。”

    “看不清的是你,随缘,你别忘了,刘太医是皇上默许给娘娘的师傅。娘娘真若对师傅动手,那可是大不敬,皇上那边会怎么想。别在皇庄住了半年,你就忘了娘娘是东启贵妃。我不说你,你

    仔细想想,错在哪里,以免往后口不择言,给娘娘招祸。”

    听明白了随香的意思,随缘脸一白,心中后悔不已。只是拉不下脸向随香认错,随香也懒得同随缘较真,向小厨房走去。

    宋敏舒因病留在皇庄“养病”的时间里,朝中发生了几件大事。第一件是原户部尚书焦作卿因押妓,宠妾灭妻被御史台参了一本。其妻梁氏乃光武将军梁滨的女儿,自小当小子养大,少通文墨,与文人出身的焦作卿说不到一块去,如此一来,夫妻离心,焦作卿成日流连美妾床榻,甚少去梁氏的院子。梁氏婚后几年才得一个儿子,谁知日前因受焦作卿的一个小妾陷害,失足掉进池塘里受了寒,一命呜呼。焦作卿痛失嫡子大怒责骂梁氏,梁氏一时魔怔,当堂撕咬那名小妾,竟

    将小妾踢打致死。

    焦作卿一怒之下要休妻,梁氏大喊,若他敢休妻,她定要闹到圣前。焦作卿只得将梁氏囚禁于后院,将梁氏贴身的人一并囚禁了,对外称梁氏病重。谁知梁氏自小有武功底子,趁守卫疏忽,在贴身伺候的人掩护下逃回光武将军府。光武将军梁滨听得实情,勃然大怒,发誓要焦作卿官位不保,名声扫地。梁滨虽是个武夫,却不是个四肢发达没有脑子的人。梁氏回将军府后,梁滨立马派人去焦府将焦作卿骂了个狗血淋头,称焦作卿若不给他一个交代,梁焦两家自此死仇。焦作卿登门请罪并发誓以后善待梁氏后,梁滨这才作罢,只是梁氏不肯随焦作卿回府,梁滨也就允了唯一女儿梁氏的要求。

    焦作卿回到焦府,心中恼恨,又寻两名小妾发泄了一通方罢。且说梁氏与焦作卿成亲后,得知焦作卿除了贪图杯中物,更喜美色。梁氏本是个美人坯子,婚后的几日,焦作卿对她还是很欢喜,只是梁氏的性子爽直,对焦作卿这个新婚夫婿十分在意,可这一切在焦作卿看来却是嚣张跋扈。焦作卿因此厌了梁氏,叫梁氏好一通恼恨。当日还想与夫婿相敬如宾过一辈子,而今梁氏死了心,只想焦作卿一败涂地,遂将焦作卿贪杯好色的事告诉了梁滨。

    梁滨定下一计,设计焦作卿认识了一个青楼名妓如娘,那如娘生得千娇百媚,寻常人为了得如娘一夜不惜耗费千金。如娘虽为青楼女子,却也是个有性子的人,只是曾得梁滨恩惠,便同意勾引焦作卿。

    焦作卿虽贪杯好色,身为朝廷命官也不敢公然藐视法规去青楼押妓,平日里也只是与他的小妾寻些乐子,小妾再有手段焉能比得过欢场女子。如娘一出手,顿时将焦作卿的心魂勾了去。焦作卿与如娘厮混了几夜后,尝了如娘蚀骨销魂的味道,怎的离得了,当即要为如娘赎身。谁料被御史台的人得到消息,正欲参他一本,又听梁滨大骂焦作卿宠妾灭器害死嫡子,囚禁妻子,不是东西的消息。于是御史台连夜写了一本折子,将焦作卿参到君前。

    “焦尚书,御史台所参之事,你可认。”

    “臣与梁氏相敬如宾,怎会做出宠妾灭妻的事。如娘本是臣路遇救下的一个女子,愿委身臣做妾,臣同情如娘的遭遇,便同意纳如娘为妾,至于如娘是青楼女子,臣也是受了蒙骗,今日才知。御史所参,臣不敢认,也不能认。”

    官位岂是一个女子能比得了的,焦作卿当即舍下如娘。焦作卿心想,梁氏必定不会否认他的话,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梁滨日前想是听了那些风言风语才说骂出那番话,毕竟梁焦两家是姻亲,梁滨断不会舍了老脸任他被人踩,让梁氏保不住尚书夫人的位子。

    “皇上臣有本要参。”

    “连侍郎,你这是要参谁。”

    “臣要参的正是户部尚书焦作卿。”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看小幽书的绝大部分是霸王。

    泪奔啊·········

    情节进展慢吗,暂时还真只能这样一步一步来。宋敏舒真不是个万能穿越女啊!

    第24章 举证

    工部侍郎连恒双手执笏,走到殿中央跪下。

    “哦,连侍郎也要在这个时候参焦尚书一本,又是为何。”

    郑源徵的话虽说的不重,任谁听在耳中都有别的想法。焦作卿本就被御史台参了一本,连恒此刻再参一本,确有落井下石之嫌。

    “臣要参焦尚书家奴纵马行凶,撞伤了臣府邸的女眷。”

    “连侍郎确定是焦家奴所为,众所周知,焦尚书是有名的善人。”

    焦作卿在京城小有美名,京中时不时能听到焦尚书救治了谁谁谁,是有名的善心人士。

    “臣的夫人昨日携女眷去万佛寺上香,在回府的路上被几名当街纵马的奴仆撞伤,说是是焦尚书府上的,因有要事才走得急了些。臣的夫人心中恼怒,却不愿因几个家奴生事,只吩咐护卫押着那几名家奴送到焦尚书府上,让焦尚书惩治。谁知,那焦府的奴才见臣府上的护卫押了自家奴仆回府,二话不说,便与臣府上的护卫动起手来。随后放言,焦尚书是京城有名的善人,臣府上的护卫就是将那日的事说出去也没人相信。臣一怒之下,才写了这本折子,请皇上明鉴。”

    “连侍郎休得胡说,皇上明鉴,臣府上的奴才一向本分老实,绝对做不出仗势欺人的事。”

    郑源徵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殿中争论的二人,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朝臣,最后将目光落在相国张权的身上。焦作卿是张权的门生,倘若相国今日不出面为张权说上两句,怕是会失了一部分人心,毕竟焦作卿一向唯张权之命是从。

    “皇上,臣有话想问一问连侍郎。”

    “哦,相国有话要问连侍郎。”

    “焦尚书心善的名声在京城众所周知,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恶之人在善心人身边也会有所顿悟,放下恶念从善,家奴从小跟在主人身边,耳濡目染感受主人的善心,怎会做出纵马行凶的恶事。连侍郎所说不过是一面之词,而那些自称是焦府的家奴,真是焦府的奴才,不是有人陷害焦府有意诬陷焦尚书?”

    “相国所言下官不敢认同,下官府中的女眷确在回复路上受到惊吓,焦府的家奴对下官府中的护卫动手也是事实。相国不相信下官之言,那御史台参焦尚书一本,又作何解。下官自认没有能力怂恿御史台参焦尚书一本。”

    “启禀皇上,御史台所参之事,绝非空岤来潮,有人确定看到了焦尚书与那青楼女子抱在一起,那女子是当红一妓,恩客不少,因此绝对不会将那女子认错。臣已派人去青楼拿到那女子的手书,那女子已经事情的始末写下,请皇上预览。”

    御史罗宁闻言,走到大殿中央,从袖中掏出一份手书呈上。

    “□无情戏子无意,欢场女子之言,岂能言信。欢场女子做的是皮肉生意,用钱就能买到她们的身体,作假又有何难。”

    “相国慎言,下官自认担任御史以来,对得起皇上,对得起良心,这栽赃陷害之事绝不敢为。下官所奏之事有理有据,相国若不信下官所言,那光武将军的话,总该相信。”

    “光武将军是焦尚书的岳父,举证当避亲,罗御史作为言官,想必这一点比本相清楚。”

    张权纵横朝堂数载,断不会依罗宁所言。焦作卿囚禁梁氏的事虽然隐晦,他却听到了风声,梁滨那匹夫看重梁氏,若为了梁氏发疯,未为不可。纵然梁滨愿意为了梁氏放下对焦作卿的成见,反驳罗宁所参之事,届时御史以梁滨与焦作卿关系丛密,有包庇之嫌为由否认,最多落一个举证不利。张权岂会做这种毫无益处的事,何况梁滨会不会反咬一口,还是未知数。

    “几位爱卿所言都有理,既然各执一理,不如听听朕的看法。”

    “臣等恭听圣训。”

    “朕以为几位爱卿各有道理,要理清孰是孰非为今之计只有将当事人宣来当堂对峙,一问便知。来人,去光武将军府请告病的光武将军和焦夫人来朝,说朕有要事请问光武将军和焦夫人。秦安,你找人将那女子带来。连侍郎,你家护卫要认出那动手的家奴不难吧。”

    “请皇上指派两名高手随臣府中护卫一同前往,臣担心焦府中的那些恶奴不肯就范。”

    “这个简单,让宫中侍卫走一趟就是。众位爱卿对朕的提议没有意见吧。”

    “皇上圣明。”

    殿中几人各怀心思,心道做都做了,再来问他们同意与否,他们能说不?

    郑源徵这一招是同宋敏舒学的无赖手段,管你同不同意,先给你戴一个高帽,让你不得不同意。半年多不见,也不知道他的小贵妃过得如何。想来不会差,那个惯会顺杆往上爬的小人儿,一贯会享受,在皇庄没有晨昏请安,还不知道过得怎么一个逍遥。

    一个时辰后,有侍卫来报,证人都已在正寰宫外等候传召。郑源徵一声宣,以光武将军梁滨为首的一行人走进正寰宫。

    “臣(臣妇、草民、民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平身。”

    “不知皇上宣臣与小女前来所为何事。”

    “朕今日宣梁将军与焦夫人来朝,只为御史参了焦尚书一本,理由是焦尚书宠妾灭妻,至于焦尚书押妓,纵奴行凶伤了连侍郎府中女眷,便索性将人一同宣来对峙。梁将军对御史台所参之事有何看法。”

    “臣是焦尚书的岳父,臣所言恐怕御史台不会取信。”

    “所言是真是假在场诸位一听便知,罗御史又不是昏聩之人,岂会不信。梁将军尽管说来,朕听着,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皇上所言有理。”

    众朝臣随身随声附和,郑源徵微笑地点头。

    “臣遵旨。”

    说罢,梁滨便将焦作卿宠妾灭妻,纵妾伤子,致使唯一嫡子夭折,尔后因梁氏要面君讨要公道,唯恐有碍名声,遂将梁氏及近身仆人囚禁于后院,派人看守,对外声称梁氏病重一事娓娓道来。梁氏忍辱负重在仆从的舍命帮助下才能逃回将军府。梁滨一怒之下派人责问焦作卿,焦作卿随即赴将军府请罪,梁氏不愿随焦作卿回复,梁滨便许了梁氏在将军府中暂时休养一段时日。不料突然听闻焦作卿押妓一事,梁滨恼恨之下大骂焦作卿不知好歹,谁料御史台一早知道焦作卿押妓的事,又听了他的怒骂之词,才有了今日之事。

    梁滨说的不偏不倚,似乎那曾被囚禁的不是他的女儿,夭折的也不是他的外孙,押妓的更不是他的女婿,让旁人感觉不到半点虚假。

    “焦尚书,梁将军的说辞,你可认。”

    “臣自问对梁氏不薄,不想梁氏竟在梁将军面前如此污蔑臣。臣痛失爱子,梁氏伤心过度将臣的一名妾室踢打致死,臣也只是担心梁氏会再施暴使人致死,让梁氏在院中休养,命梁氏近仆伺候,不得轻易外出。谁料梁氏的近仆生出不主之心,暗中拾掇主子做出有失身份的事,臣一片好意,全让那些奴才弄拧了。至于押妓一事,更是无中生有,请皇上为臣做主。”

    “大人,您怎么可以不认如娘了。您昨日还与如娘欢好,临别时还向如娘保证,一定会为如娘赎身,怎的才过了一晚,便不认了。”

    “住嘴,朝堂之上,哪有你这低贱女子说话的份。”

    张权一声厉喝,如娘身子一缩,颤抖不已。

    “相国,如娘既是皇上宣来的证人,如何说不得话。”

    连恒站住来,不甘示弱地看着张权。

    “焦尚书,朕问你,可认得眼前这个女子。”

    “回皇上的话,此女正是臣救下的如娘,臣也确实说过要纳如娘为妾,可臣从不知如娘竟是一名青楼女子。朝廷有律法明文规定朝臣不得押妓,臣怎敢明知故犯,藐视君威。如娘,究竟是谁怂恿你,胆敢欺骗本尚书。”

    “天地良心,若没有焦大人的许诺,如娘怎敢诋毁朝廷命官,如娘虽是青楼女子,也是不容人诋毁的。想如娘纵横欢场多年,竟天真相信了大人与如娘在床榻上翻云覆雨时说的那甜言蜜语,如娘当真瞎了眼,蒙了心。”

    “你休得胡说,污蔑朝廷命官,其罪当诛。”

    焦作卿怒目瞪向如娘,心中后悔不已,如果当初知道如娘是这样一个女子,纵然知道那滋味再销魂他也不得碰。

    “依焦尚书所言,是被这女子骗了。那纵奴行凶又是怎么一回事,焦尚书可要认清楚了,这几个奴才可是焦府的家奴。”

    “回皇上的话,这几人确实是臣府上的奴才。”

    “大人,老奴有罪。老奴不该为了护住这个逆子,借着大人名声和连侍郎府上护卫闹了起来。是老奴败坏了尚书府的名声,老奴唯有以死谢罪。只是老奴九代单传,还请大人看在老奴在府中伺候多年的份上,留老奴这逆子一命。皇上,是奴才这逆子被人拾掇蒙了心,冲撞了连侍郎府上女眷,尚书大人不知情,请皇上责罚奴才。”

    焦府的那名老奴重重磕在地上,磕了几下头上有血留下。而一旁那老奴的儿子,早已吓得不知所措,低着头哆嗦不已。

    “可恨的奴才,胆敢借主人名声行肮脏之事,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弥补你等犯下的错误。”

    “老奴该死,该死。”

    相国一喝,焦府老奴又使劲磕头。

    “停,要磕头回尚书府磕去。连侍郎,这焦府家奴背主纵马行凶,焦尚书并不知情,朕看这样,焦尚书不如将这两名家奴交给连侍郎处置。”

    “皇上,适才相国有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两人既是焦尚书府中家奴,臣不敢越界处置。”

    “连侍郎,你是什么意思。”

    张权冷眼对上神情严肃的连恒,心下一恼。

    “下官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焦尚书除了管教家奴不严,以至家奴纵马行凶冲撞了连侍郎府上女眷,其他皆事出有因。若各府后院之事也拿来朝堂说事,又至国家大事于何处。”

    张权扭头对着郑源徵双手合抱作揖。大有郑源徵今日不还焦作卿一个公道,便会毁了朝纲一般。正在此时,禁宫侍卫长严礠正怀抱一物单膝跪在正寰宫外求见,只等郑源徵宣他入殿。

    “启禀皇上,经焦夫人举报,臣率一干侍卫确在焦尚书府中一处暗室里搜到了进贡之物和白银二十万两。”

    第25章 小胜

    侍卫长严礠正的话无疑是当头一棒,将焦作卿从天堂打下地狱。焦作卿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一切都完了。那二十万两白银是他利用户部尚书职位新近所得,还没来得及处理,而那些进贡之物原是新皇登机前炒了叛王府邸时被人克扣下,他通过一番手段得来的。焦作卿自问密室只有他一人知晓,不想梁氏竟知道密室的存在。梁氏,都是这个贱妇,他的一生都毁在这个贱妇的手中。

    焦作卿双目通红,瞪着梁氏,恨不得扒梁氏的皮抽梁氏的筋。正在此时,焦作卿突然打了个冷颤,巨大的威压袭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顺着威压释放的方向看去,只见梁滨一双虎目瞪着他,煞气十足。焦作卿心一紧,慌忙低下头。郑源徵冷眼看着梁滨和焦作卿的动作,冷哼一声。

    “好一个心善无辜的焦尚书,府中随便一搜,便搜到二十万两白银和进贡之物,恩。”

    “臣不该听信小人之言,一时糊涂犯下这欺君罔上的大罪,臣罪该万死。臣无颜以对皇上,本该一头撞死以谢天下,只是若放任那小人继续为害一方,臣纵死也无颜面见先帝。”

    焦作卿能坐上户部尚书之位,绝不是仅靠依附张权就能得到的。贪杯好色是时下大多数男人的本性,焦作卿好这一点算不得大错,只要稍微注意点,不被人拿了错处,自是无碍。若非梁氏出谋梁滨使计,焦作卿怎会入了如娘这一套。

    略一思考,焦作卿已经事情的前因后果想了个通透。如今禁军侍卫在焦府搜出违禁之物,他的官位绝计保不住,如果谋算的好,借张相之首,使一招偷梁换柱计,或能保住性命,何况他手中握有张相一直想要的东西。

    焦作卿一声痛哭,声音战栗,仿若痛不欲生。

    “既然焦尚书心知所犯之罪不可饶恕,朕就成全焦尚书的求死之心。至于那些j佞小人,就不牢焦尚书费心,以免焦尚书临去前还无法安心。来人,除去焦作卿官帽朝服,打入刑部大牢,三日后问斩。”

    “皇上,焦尚书一时糊涂触犯东启律法,既已认罪,皇上何不让焦尚书把话说话,将挑唆焦尚书的j佞小人一并绳之于法。”

    “朕以为,一时糊涂也罢,故意为之也罢,错就是错。朕从焦作卿今日所言来看,此人绝非善良之辈,死到临头拉几个垫背的未为不可。朕宁可多费心思调查焦作卿嘴中的所谓佞臣,也不愿多听焦作卿一句话。相国历经两朝,也被他所蒙骗,可见焦作卿此人本性狡诈,心机之深。相国不必多言,众卿也不要再劝朕,朕心意已决,众卿再要言语,便是同朕作对。”

    “臣等谨遵圣喻。”

    梁滨、连恒首先站出表明立场,大将军宋毕昇紧随其上,以宋毕昇为首的武将当即随声附和。张权见状,心下一恼,暗恨焦作卿被人设计连累于他,恼烦郑源徵的无所顾忌,更对当初同意立郑源徵为新帝后悔不已。一个没有母族,不受先帝宠爱的皇子一继位便敢明目张胆与他作对,步步紧逼,不过是依仗了宋毕昇势,迟早有一日他要让郑源徵知道与他作对的下场。

    “吾皇英明。”

    见张权表态,以张权为首的文官纷纷附和,一时间朝中上下无一人反对郑源徵所提,跪在殿中的焦作卿头脑一昏,眼前一花,浑然不知身在何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回是彻底完了,即便他将手上的东西交给张相,这条性命也保不住了。可恨,可恨,都是那贱人梁氏。

    “来人,将焦作卿押入刑部大牢。”

    “皇上,是梁滨那小人挑拨臣,他先将梁氏嫁给臣,以姻亲关系迷惑臣,而后拾掇臣做出欺君罔上之事,梁滨才是国之盗贼,臣冤枉 ”

    焦作卿被侍卫押下,叫喊声指责声,声声不断,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还能隐约听到断断续续的呼喊声。

    见如娘及焦府两名奴才还跪在殿中,郑源徵神色恹恹。

    “主人是贪赃枉法之辈,这两名奴才成日里在主人身边耳濡目染,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来人,将其押入大牢,三日后与焦作卿一并问斩。焦府中的女眷充入宫中归为贱籍,男丁流放三千

    里。”

    焦府老奴听罢软倒在地,那老奴之子当堂晕厥,两人随即被侍卫拖走。张权听郑源徵话里的嘲讽,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只恨不能一刀了结了焦作卿,更恨郑源徵忘恩负义。

    “如娘是吧,回你该去的地方去。”

    “贱妾谢皇上成全。”

    如娘吓出一声冷汗,如果不是心知这引诱焦作卿一事再无第四人知道,她只怕会以为郑源徵已看穿了一切。坐在帝位上的郑源徵不过十岁,释放的威压却让她有种死亡随时将来临的恐惧感。

    “梁氏,朕今日看在梁将军的份上结束你与焦作卿的婚约,自今日起,去万佛寺念三年经文再言婚嫁之事。”

    “臣(臣女)谢皇上大恩。”

    梁滨心知这是对梁氏最好的处置,梁氏虽举报焦作卿有功,实为私仇。且梁氏将焦作卿那名小妾踢打致死,弃夫奔逃便失了为妇应有的德行。若非梁氏是他的女儿,这一世恐怕只能与青灯古佛相伴。

    “不知众卿还有何事要奏,无事就退朝罢。”

    郑源徵一声令下,众臣跪地恭送郑源徵离去。张权抬头对上宋毕昇,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回到紫宸宫,郑源徵只觉继位一年来,数今日最痛快,走到御案前,提笔疾书,不过片刻已写满了两页纸。将信放入信封,打上火漆交道秦安手中,郑源徵眉角上扬。

    “景。”

    “回皇上,那几人已经消失。”

    黑影从暗处闪出,无声无息。郑源徵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一来连府女眷被袭一事再没有线索可查。可惜了,于方那只老狐狸狡猾得很,不然他何至于利用连恒联合御史台参焦作卿一本,以于方的能耐,真要与张权对立,张权今日损的就不止是一个焦作卿。

    “于婕妤回宫后有什么动静。”

    “于婕妤回宫两月,除了每日给太后皇后请安,从不踏出采英殿一步。不过舞阳公主不时去采英殿,与于婕妤十分投缘。”

    “皇庄中呢?”

    “宋贵妃自两月前与刘太医闹了一场后,至今仍拒绝刘太医的诊治。”

    “继续盯着,宋贵妃不许有任何差池。”

    “是。”

    慈安宫内,听完张权愤恨不平地指责完郑源徵的一通话,太后眯了眯眼,轻轻一笑。

    “相国,你太急了。谁若沉不住气,便输了。皇帝既然想折腾,就随他折腾一番,你只需弄清楚他折腾的资本,就不会如现在一般气急败坏。历经两朝,相国能在先帝眼皮下翻云覆雨,怎的被这幼子乱了心神。”

    张权听罢,恍然醒悟,心中更加惭愧。

    “太后所言甚是,臣太过焦急了,不过一个焦作卿,便随小皇帝折腾去。”

    太后笑着点点头,看着紫宸宫的方向,目光深邃。

    随着盛夏来临,气温一度拔高,皇庄中虽没有皇宫中炎热,却也不凉快。用了一碗冷置后的茶汤,宋敏舒顿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凉爽,悠闲地坐在秋千椅上,任随香随缘一下一下推动秋千椅,好不自在。两月没有碰医书,大把的时间突然空下来,除了睡觉,宋敏舒无事便在院中荡秋千。

    每日随香都会问宋敏舒是否要请在院外求见的刘潜进来,她只当不知道。说她任性也好,糊闹也罢,没有谁能打着“为她好”的旗号摆布她的意志。学医是为了更好的生存,可如果学医会让她不痛快,便违背了她的初衷。她不管刘潜当初否定她的目的何在,她不想委屈了自己,就此妥协。遇到阻碍她不会绕道而行,那只剩踏平阻碍一途,最多用的方法不一样。

    “刘大人,未经娘娘宣召,不得入翠屏苑。”

    见刘潜甩开阻拦的宫人冲进翠屏苑,宋敏舒勾唇一笑。这世上要达成某些目的,以妥协来换取委曲求全,不是她宋敏舒所为。

    作者有话要说:小皇帝与宋敏舒捷报传来,求收求花!

    第26章 添堵

    今日的刘潜换下那身太医院袍服,作寻常打扮,比穿上官服多了几分洒脱。宋敏舒想,刘潜这样的人,不该存在于皇宫中,成为一名太医院只会限制了他的才能。他应该游走在世间各个角落,遇到有意思的病患才出手诊治,这才符合神秘高人的形象。

    “臣奉皇上旨意,特来翠屏苑给娘娘诊脉。娘娘配合臣走一个过程如何。”

    “可是刘太医看我这样好好的待在翠屏苑中,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被刘太医调养了半年,我

    的身体没见多少起色,反倒是停了两月的药,这病却慢慢好了。这人啊,有的时候本就没病,纯属吃多了没事干脑子里胡思乱想,成日瞎折腾。”

    刘潜不在意的一笑,走上前一步。宋敏舒眨了眨眼睛,伸手拿点心,不料刘潜忽然靠近,右手迅速扣住宋敏舒的脉门。宋敏舒手一缩,却被刘潜紧紧扣在手中,动弹不得。

    “刘太医,你放肆。竟敢对娘娘无礼。”

    随缘一声呵斥,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事关宋敏舒的名声,她不能由着性子来。刘潜仿佛没听见一般,食指和中指搭在宋敏舒的脉门上好一会儿,随即放开宋敏舒。

    随缘还要说话,却被随香制止,随缘恼火地瞪了一眼随香,只听宋敏舒轻声笑道。

    “刘太医,我的身体可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虚火过旺,饮食当以清淡为主。思虑太重,说话因以平和为主。”

    “无肉不欢又怎的,合该我长不胖,不多想点,被人拿话堵了去,难受的可是自己。”

    好在这会儿贴身服侍宋敏舒的就随香随缘二人,院子里其他奴婢都被随香使唤到得远远的,没看能清楚刘潜刚刚的动作,只以为刘潜在给宋敏舒把脉而已。

    “如果是为了那日的事,臣以为没有说错话,娘娘气性大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否则臣今日也不敢公然做这失礼的事。娘娘年纪再小,也是皇上的贵妃,臣的脑袋说不得金贵也不想丢,这饭碗暂时丢不得。”

    “让我学医本就是你们的自作主张,我都那么听话的每日背诵医书,你还要挑刺,我为何还要学下去。”

    “所以臣才说,娘娘根本没将心思放在学医上,不尽心学医,到不如不学。”

    “凭什么你说学就学,不学就不学。”

    “说学的是皇上,说不学的是娘娘,臣只是顺着娘娘的话往下说,并未替皇上和娘娘做过任何决定,不是吗。”

    宋敏舒早就做好准备面对刘潜的攻击,可真正面对时,又是另一番情景。要她学医的是郑源徵,说不学的是她,刘潜不过是暂时充当了一个放牛先生的角色,至于牛要如何吃草,突然跑去哪一块吃草,就不是他能做决定的事。

    耗了两个月,宋敏舒耗去的只有怒气,她好比一个吃不到糖的别扭孩子,等着别人放□段来哄她。一个装嫩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