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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江山第111部分阅读

    未平,倘若皇上一但晏驾,夺位者必然祸及太傅,依在下愚见,古人说的好:‘宁可我做不仁,莫让他作不义’,如今太傅手握重兵坐镇朝堂,一但今上晏驾正应南面称尊,号令天下,岂能坐以待毙,任人鱼肉?”

    苗训笑道:“先生这条计策,贫道也曾想到,日前也曾向太傅进言,太傅只说‘某与皇上义同手足,岂敢动此篡逆之念’,并嘱贫道切莫妄言……”

    赵普听了,猛觉一惊,原来这个道士也想到了这一手,还先向太傅说了,这劝进的头功让他得了,不禁倍感失落,只便跌足叹道:“太傅守妇人之仁,遵匹夫之义,当取不取,必受其累。当代不代,必受其害。即使无人篡位,倘若一但小人得势,太傅大权旁落,那时悔之晚矣。”

    苗训点头道:“先生这番见解与贫道之意亦是不谋而合,可惜太傅一时之间亦难接纳……”

    赵普道:“赵某只恨人微言轻,亦难得机会向太傅面陈……”

    苗训道:“先生亦无须着急,如今你我同心,此事可成。贫道常在太傅左右,自当多向太傅进言。先生常在府中,亦可多向老夫人及二公进言,太傅性孝悌,必不会拂逆老夫人之慈教及二公子的建议。”

    赵普大喜道:“同君一夜话,胜读十年书。此事看来道长必定胸有成竹,就请一一告知,在下必当竭力襄赞,共助太傅成此大业……”

    苗训通过双方一番言语,暗下里也作了推算,虽然知道此人阴柔狡诈,腹藏机心,但亦知此番大事缺不得他的,于是,便把:一但皇上晏驾之后,应当如何应对的设想,一一说出,又把赵普应当如何向赵老夫人及二公子进言等等,也都提出了建议……

    赵普听了,喜不自胜,两人又把一但皇上晏驾之后,如何应对朝庭上下,京师里外的动向,都作了一番推测,越谈越投机,直到鸡鸣三遍,天色大明,这才告辞回房而去。

    又过了十天,世宗皇帝的病体日渐一日,丝毫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沉,自知不起,便令小符后领着梁王宗训来到御榻旁,又召了范质,王溥,符彦卿,赵烁等四位大臣齐集御榻前托孤,垂泪叮嘱道:“孤本欲与诸位一同扫平四隅,共享太平,不期天不我寿,看来不得不与诸位中道相分,遗孤幼稚,有累诸位策扶了”说罢,又令梁王宗训向四人行礼

    四位大臣见了,吓得连忙向梁王罗跪再拜,又垂泪向世宗劝慰道:“陛下圣谕,臣等岂敢有违,但皇上龙体偶染疾患,只要细心调治,不日定可痊愈,无须思虑过甚至于策扶梁王,更是臣等份内职责,皇上无需多虑……”

    只可怜哪小符后,身临此境,惊恐不已,只是泪下如雨,泣不成声。

    嗣后,四大臣依次退出,正是:阎罗注定三更死,岂能留到五更天。就是世宗贵为天子,也是难逃此劫,亦于当晚半夜驾崩于万岁殿。

    国不可一日无君。次日即由范质,王溥,魏仁浦,符彦卿,赵烁等一班大臣,就在柩前扶立梁王宗训继位,宗训乃宣懿太后所育,生于太祖广顺三年,年?七岁,可怜符映霞立为皇后不过三年,如何不是伤心欲绝?无奈诸王子尽皆年幼,家国大任只好自己一肩挑起,便遵从遗命,一切政务大事皆由范质,王浦二相主持,军权则由符彦卿,赵烁二人掌管。

    范质王溥是两朝旧臣,都是熟悉政务的,便按制谥先帝为世宗,追谥已故宣懿皇后大符后为皇太后,亦尊小符后皇后为皇太后,立皇弟宗让为曹王,改名熙让。宗谨为纪王,改名熙谨。宗诲为蕲王,改名熙诲。

    符彦卿仍任太师之职驻节澶州。唯宋州节度使韩通则改任郓州节度使。原许州节度使赵烁改为宋州节度使,仍兼任殿前都检点及改任太尉之职。

    这时,留驻燕南的韩令坤有表来奏道:”日前有幽州辽兵游骑数百来我霸州侵扰,被我击退,为防辽人入寇,请朝廷向固,易,莫,宁,瀛等一带增添兵备,以御辽兵来犯。”

    范质王浦二相览表后与太师太尉等商议道:“幽燕以南,有李重进,张永德二将在彼坐镇,料无大碍,辽寇游骑侵扰,历来有之,不足为怪,何况李,张二将无表来奏,谅必是韩令坤小题大做,虚功邀宠而已。”于是,便拟旨谕告河北诸道:……时逢国丧,不利用兵,且那辽主述律沉迷酒色,前者先皇兴师讨伐幽燕一带,尚不能发兵相拒,如今又岂能兴师入侵?晋阳刘钧屡战屡败,自顾不下,亦不敢轻举妄动,不过由于三国边界相连,彼此守卒时有接触,易生磨擦,我方应该忍让为佳,四境以固守安定为好。

    因河北一带较多事端,太师符彦卿不宜滞留京师,应返澶州坐镇为好。经朝臣议定,符彦卿亦择日回驻澶州,这样一来,在世宗升遐的百日以来,西面的蜀国,江南的南唐也相安无事,可算是四隅平静了,不料汴京城内却议论纷纷,谣诼蜂起,说是留驻燕南的张永德正在调兵遣将,密谋入京与少主争夺皇位。

    两位宰相听了,忙与枢密院的魏仁浦,吴延祚等商议。范质道:“先帝在日,曾疑张永德有窥窃大位之心,如今谣传乍起,不可不防……”

    魏,吴二人道:“枢密院并未得到信报,谣言难证真假,我等不可轻举妄动,以免弄假成真。”

    王浦道:“皇上年少,太后又是一介女流,自然胆小怕事,此事未得确实之前,万勿轻泄,以免惊动后宫……”

    经过众人一番商议,范质便派了客省使潘美以犒军为名,前往张永德军中探听虚实。十余天后,潘美犒军回来,报称永德军中平静如常,并无调兵遣将之事。众人听了,也就放下心来。

    不料过了两天,又是谣言再起,说是李重进哪边异动频繁,两位宰相听了,不免心下着忙,少不得又是派潘美前去犒军,打探虚实,细观动静。十余天后,潘美回报,说李重进哪边也是安静如常,并无异动。

    谁知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淮上又来报信,说近日有江南间谍潜入郓州笼络韩通,韩通则以狩猎为名,准备领兵投奔金陵。

    两位宰相听了,急召廷臣计议:众人认为这韩通生性愚鲁,少主登基时,把他从宋州改调郓州,也许引起他的不满,如今江南敌探乘虚而入,可能有之。但如今只得谣传,并无实据,朝廷不可妄动,于是,下旨加封韩通太傅之职,立即入京,任京师巡检都统之职。

    其实哪韩通根本就没有什么叛周投唐这么一回事,只不过是闷得无聊偶尔出去狩猎消遣罢了。如今见调回汴京当官,高兴得不得了,带齐家小,星夜兼程而回,朝廷见他一宣就到,说明他并无异志,也就都放心了。

    世宗皇帝在显德六年六月间病逝,范质,王溥,符彦卿,赵烁等四位顾命大臣扶保七岁的梁王宗训登基,本来已是内外平静,相安无事的,但过了不久,却不知怎的忽地谣言四起,一时报道辽兵入寇,一时又说张永德领兵入朝来与少帝争位,一会儿又说是李重进,一会儿又说是韩通,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幸好这些都只不过是谣言,并非实有其事的,两位宰相因太后年轻,少主年幼,尚未的确的事不敢奏闻,因此内宫也平静如常。

    这正是:四海无风却起波,孤儿寡妇是非多!

    正文 【413】 黄袍加身

    转眼之间已是世宗显德七年,农历的正月了,少帝登大位已有半年,又是跨入第二年的第一个春节,尚未改元,按制仍是周世宗显德七年,辛丑日朔,是大年初一周室群臣正在崇元殿筹备向少帝拜贺正旦,太后降旨,就在殿前排开御宴,君臣同庆,共贺新春。正在忙碌之间,忽有澶州快马来报,说是辽邦大军已从上京南下汇同幽州兵马,晋阳刘钧人马亦从娘子关东出,东西两路合兵,来攻大梁,镇,定二州守将告急,请朝廷立即出兵救援。

    这时小周帝尚未临朝,两位宰相见快马来自澶州,来报军情的必是国舅符彦卿所派,定非谣传。又见军情紧急,不敢怠慢,忙进后宫禀报符太后,符太后一介年轻女流,从未经历过军国大事的,不免心下着忙,便命范质,王溥两位首相从速商议对策。

    王溥向范质道:“虽说辽汉来侵,人马多少尚未探明,且又未得太师来报具体情况,如今朝中太尉总揽军机,不若就请太尉领兵前往邺都,与太师共同酌情裁决,更为妥善。”

    范质道:“大人此论,正与下官不谋而合。救兵如救火,这是万万轻慢不得的。”

    便向太后奏道:“皇上太后勿忧,晋阳刘钧倾国之兵也不过三万。辽人屡屡南侵,不过都是一两万人而已。如今太尉统领禁军十万之众,若请太尉帅众前往,何虑辽兵北汉乎?”

    太后大喜,即便下旨令宋州节度使,检校太尉赵烁为征北大元帅,统领十万宿卫兵将立即出兵,前往河北燕南御敌。

    这时的周帝宗训年仅七岁,哪懂得甚么军国大事?一应事务都总是任凭太后与宰相处置便了。

    赵烁当廷领了皇命,就令殿前副点检慕容彦钊为先锋,立即回营点起五千人马,次日大年初二先行出发。又下令高怀德,郭进二将,点齐十万禁军,做好初三日出发的准备,吩咐完毕,便回府与家人辞行。

    原来赵烁老父弘殷已于朱温篡位时身故,后堂只有老母杜氏,赵烁性孝,就令夫人贺氏迁入后堂相伴,以解老母寂寞。因此,回到府中直奔后堂,先行禀知老母。此时,阖府上下,尽皆得知太尉出征的消息,光义、苗训、赵普及一班亲信将领,更是一早就在府内等后太尉归来此前,苗训也已应赵烁之请,来到太尉府中任军师之职,据说:他昨晚夜观星象,已觉得天象有异,一夜未眠,一直在观察。初三日的清早,一个灰不溜秋的朝阳正在升起,忽见日下复有一日,其光华耀眼,随着升了起来,与原来之日互相摩荡,蓦地这后来的太阳窜升到上面去了,那原来初升的太阳却不见了。苗训见了,连呼怪事,忙唤其他人来看,但待到众人来时,这景象早已过去,只剩下天边一带浓云,一轮朝阳仍在冉冉上升。

    众人都恨自己来迟,没看见这奇异的天象,只得追问苗训,苗训道:“此天命也。天机不可泄露,尔等千万别向别人说起,万一为皇上,太后,太尉他们得知,怪罪下来,我等可是担当不起呢。”

    太尉身边的几个近卫女将偏又是珊珊来迟,都没看到,陶三春泼口骂道:“你这个牛鼻子臭道士,碰上这样稀罕的景象儿不早告诉,弄得俺没得看到。”

    虽然苗训再三叮嘱众人不要随便把这件事说出去,可是,苗训越是叫他们不要到处说,他们越是说得快。就在大年初二这天,禁卫部队里面就传遍了。原来不是只有苗训一个人看见的吗?如今却是所有的人都说是亲眼目睹的了。言之凿凿,半点不假。

    大年初二,这段新闻便传遍京城,一时间,谣言蜂起,京师百姓议论纷纷,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风言风语,都说:“皇帝身系国家安危,如今天象示警,看来就是说如今的皇帝年纪太小了,不能安邦治国,要立太尉为君,方能保国安邦,平定天下……”这时,是高怀德,郭进二将统领禁军,赵李响为开封府尹,掌管京师安全,一声令下,“禁止谣传”!因此皇城里面谣言传不进,朝臣偶有听到的,也都不以为怪,大年初三卯初,天色未明,太尉赵烁点起大军出发,三军出了仁和门,正走在路上,这时雾霾渐开,东方云团已露晨曦,行军队伍中又是交头接耳,纷纷扰嚷,又在说看到两个太阳的事,这样一来,看到了的也就看到了,没看到的也说看到了,一路不停地议论,挨到傍晚,大队才来到陈桥驿,赵烁入住驿内,众军均在驿外宿营。由于是新春出征,为体恤将士,特犒赏御酒以壮行色,赵烁就令将士就地欢宴,明日清早起程。

    入夜,各营将士三五,各各成群结伴,团圆聚宴,猜枚唱令,呼卢喝雉,十分热闹。酒酣耳热之际,又是议论着天象变异,两个太阳的事,都说:“先出来的太阳落下去了,后来的太阳升起来了,这不就是说小皇帝该下去了,太尉上去当皇帝了吗……”。

    将军们也都说:“皇帝才哪么一点点年记,懂得什么东西?我辈在外面拼命厮杀他能知道吗?倒不如先立点检为天子然后北征咱们更放心。”

    有的又说:“就按本朝来说,老皇帝不也就是带兵到邺都去的吗,不堤防刘承业这小子在京里就杀了个乱七八糟的,弄了个天下大乱,如今的皇帝ru臭未干,如何能掌朝理政?太尉领兵在外,万一朝中出了乱子,叫咱们乍办?”

    说到最后,众人纷纷扰嚷,都说道:“如果是太尉当皇帝,咱们打了胜仗回来,可以论功行赏,安享太平。如果不是太尉当皇帝,万一朝中乱了起来,咱们倒成了无家可归呢。”

    说来说去,一时间群情汹涌,都喊着明天不去邺都了。

    都指挥使高怀德见群情鼎沸,便到中军帐,赵李响说:“全军将士尽都在那里议论纷纷,说要先立太尉为帝然后出兵,你看该如何处置”

    正说话间,张琼,李汉琼,彭寿,郭德平,郭德安,李勇,张全义,马兴隆,邓孝坤,林令雄等“十兄弟”各各手操刀剑,一齐涌入帐中,齐声鼓噪道:“从大年初一开始,一连几天天象异常,现在外面全军群情汹涌,都说老天爷示意:如今的皇帝幼稚无知,无能治国安邦,太尉功勋卓著,人心所向,天命所归,要先立太尉为天子,然后才肯出兵。”

    这时,赵李响正与赵普,苗训等众人议事,见众人涌入,遂安抚众人道:“各位稍安无躁,据天命所示,众人所说,太尉虽是天命所归,但一兴一废,乃国家大事,也要先得太尉允许,方好说话。如今太尉酒醉入睡,不宜惊扰,应待明日太尉酒醒向他禀明,,得其俯允而后可行。其次,倘若明日重入京师,汝等必须各各管辖好各自的军队,不得有人乘机生事,打砸抢掠,首先应确保京师人心稳定则天下安,天下安则汝等亦可保富贵矣。”

    众将听了,欢呼万岁,仍退出帐外。李响见众人拥立之事,已付诸行动,一面派人进入驿内报知赵烁,一面又派人连夜进京把当前情况告诉现在任职殿前都指挥使的石守信和殿前都虞候的王审琦。石守信和王审琦原来就是赵烁的拜把兄弟,这次策反扶立,少不了他俩的一分功劳,如今听说大功告成,当然是十分高兴了。便密密分布亲信,把守好各处宫门,任何人等一律不准进出,以防泄露消息。

    次日晨,是大年初四,天刚蒙蒙亮,“十兄弟”等将领都已经迫不及待,各各披甲操戈,齐集驿门外,叩门高呼道:“三军无主,我等愿奉太尉为主!”

    李响开门出来对诸将道:“太尉昨夜宿酒未醒,故汝等昨夜所请之事,仍未得禀明,如今更请诸位稍安,待太尉酒醒之后向他禀报,再行处置。”

    站在前面的彭寿,李勇等齐声嚷道:“若得不到太尉答应,三军不肯出征,岂不是贻误军机?事在燃眉之急,就请少将军让我等进去面请太尉便了。”

    一面说,也不待李响答应,后面的人已一涌而入,来至赵烁床前,赵烁惊醒起坐,尚未开言,便被诸将把黄袍披在身上,众将一齐罗拜,齐呼万岁,接着,两员将领一左一右,掖扶上马,簇拥出门,返京城而去。

    赵烁勒缰按辔对诸将道:“汝等为贪富贵,强立我为天子,我如今若发号令,汝等能听吗?”

    众将听了,立即滚鞍下马,拜伏在地,齐声道:“愿听太尉之命,如有违者,甘愿军法从事。”

    赵烁道:“朝廷之上,太后,主上,都是我北面事之的上司。诸位大臣,都是我的同事,有如手足。百姓,乃是国家的子民,这些都是不容侵犯的。如今进京,诸位必须严遵军纪,一不得侵犯宫阙皇室。二不得侵凌朝贵百官及仓库。三不得虏掠百姓。遵令者则赏,违令者则依军法从事,汝等可愿遵从?”

    众将齐声答道:“我等愿遵太尉之命。”

    于是,乃整肃队伍,仍由仁和门入城,沿途之上,井然有绪,秋毫无犯。

    这正是:不料无风三尺ng,天道茫茫叹奈何!

    正文 【414】 陈桥兵变

    韩通此时也在汴京,天色未明,正走在上朝路上,忽有家丁赶来禀报,说是“赵烁在陈桥驿自立为帝,现在率领人马杀回汴京来了”

    韩通闻报大惊道:“这个赵老二真不是个东西,柴老大死了才几天?他就欺负人家儿子小,抢人家的皇帝位子来了。”这韩通本是个愣头愣脑的人,他忘记了当年郭荣在位的时候对赵烁有多信任,也没看到如今赵烁在京里的势力有多大,他只记得一点,他得罪过赵老二,赵老二手下的人十分恼恨他,如今赵老二当了皇帝他肯定没好日子过了,他要反对他,他要打倒他!于是,他向哪些正走在路上去上朝的官员们高叫:“都检点赵烁造反了!他在陈桥当皇帝了!现在带兵打回来杀皇上了!”

    走在路上的官员们听了,引起一阵混乱,但平日也曾听说韩通与赵烁素有过节的,今日之事,也不知是真是假,大多是将信将疑,踟蹰在路,不知如何应付。

    正在这时,从陈桥回京的部队已经进城来了,走在前面的军校见一班大臣当街集结,便大喊道:“各位快到前面接驾,新皇帝马上就要到了!”

    韩通听了,大怒喝道:“皇帝正在崇德殿,何来逆贼敢自称皇帝,尔等不怕诛灭九族吗?”

    彭寿,陶三春正领头走在前面,一见韩通在这里高声大叫,不禁怒火中烧,大喝道:“黑贼休走!休得在此蛊惑人心!”挥棒舞锤,直向韩通冲来。

    要说这韩通也是个不怕死的汉子,可因为当了几年大官,养尊处优,这命就金贵了,更加上如今是去上朝,是不允许带武器的,所以手无寸铁,见二将如狼似虎的冲杀过来,掉转马头便往家里跑去。二将见了,哪肯放过,拍马便紧追上去。韩通在前面是没命的跑,二将在后面是拼命的追,韩通进得府来,家将正待关门,哪里来得及,后面彭寿,陶三春已双双赶到,锤棒齐下,早把韩通打翻在地。两员家将抢前来救,也被双双打杀。正好二将的士兵随后赶来,彭寿,陶三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指挥士兵冲进府内,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原来这韩通当了几年官,也娶了几房妻妾,生了两个儿女,这下可怜被杀了个鸡犬不留,这才作罢。

    再说一众将领簇拥着赵烁,直奔崇元殿。原来太后与小皇帝已经正准备临朝听政的,闻报军变,吓得连忙跑回后宫去了。范质闻变,又惊又气,泪流满脸,扯着王溥双手道:“前日仓卒调兵遣将,未作深思,致酿成今日之祸,你我罪责难逃。当务之需,我等且到宫门守候,勿使伤害幼主,刀矢斧钺,唯你我先当之,以报两代先帝知遇也。”

    王溥吓得噤口结舌,浑身战抖,说不出半句话来,被拉拉扯扯,只得跟着到宫门守候。不一会,只见大队将士簇拥着太尉前来。赵烁见两位宰相与百官齐集宫门,不敢造次,连忙下马趋前相见。

    范质见了,连忙趋前拉着赵烁双手泣道:“先帝对太尉,其亲更甚于手足,如今龙体未冷,如何便生此变?”

    赵烁亦垂泪道:“事起仓促,乃群下之所为,实非某所能预知者。但事已至此,正如俗话说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就请宰相妥为处置就是了。”

    范质也知此事无法挽回,且近代历朝交替,莫不如是,只要能做到不滥肆杀戮,和平过度,也就是天下之大幸了。便对赵烁道:“事虽如此,但不宜太过仓促仓促草率,可参照自古帝皇禅位之礼,先请太后懿旨,再由今上行禅让大礼。若如此,太尉既以礼受禅,此后奉太后则应如奉嫂,养少主则应如养子,莫负先帝旧恩为好。”

    听得范质提及太后,先帝,赵烁热泪盈眶道:“赵某与先帝一家,亲同骨肉,安有相残之理……”

    紧跟在赵烁后面的十兄弟等,见他们堵在哪里只顾着说这道那的,不耐烦了,齐齐嚷道:“天命难抗,人心难违,知机者早早迎太尉入宫正位,哪里来的诸多废话。”

    高怀德,郭进按剑历声喝道:“百官休得多言,我等须得太尉为天子,有敢相抗者,杀无赦!”

    王溥听了,只吓得双膝发软,跪到地上连呼万岁。后面百官见了,也忙纷纷下跪。范质见了,也是形势逼人,也只好跟着下跪拜迎。

    接着,众将又簇拥着赵烁先登明德门城楼,向诸将士宣告:全体官兵各归营帐候命,无故不得擅离。接着,又在百官及各将领护送下,前往崇元殿共议禅代礼大典事宜。当由百官公推由范质,王溥两位宰相前往后宫,向太后请降懿旨,以昭示周室禅位。但二位宰相进了后宫半个时辰,却两手空空,没能取得太后懿旨,只向太尉回报道:“太后传话说,若要哀家下诏禅让,需得太尉亲来。”

    赵烁道:“既是太后说了,俺就亲自走一遭便了。”

    众将听了,各自拔刀亮剑,就要跟随进入后宫。

    赵烁见了,连忙喝止,说道:“后宫禁地,未经许可,一律不得携械进入,如有违者,杀无赦。你们知道吗?”

    郭进道:“如今都什么时候了?一切都是太尉说了算,还要谁来许可?”

    赵烁怒道:“本官正是殿前都点检,十万禁军都指挥使,未经本官许可,谁敢进入?”

    赵李响忙上前谏道:“今非昔比,如今乃非常时期,太尉在陈桥黄袍加身,京师皆知,难保没有小人先行进入后宫,暗中作乱,太尉还应小心防范为好。”

    赵烁道:“后宫禁卫,一直由石守信,王审琦二人主管,昨日汝也曾命人告知,如今又何必多虑?”

    李响道:“小心无大碍。若不带侍卫跟进,小弟今日是宁死也不放大哥进宫的了。”

    赵烁见李响这么说,觉得不好过分拂逆,回头就点了陶三春,金坠儿,徐银英,曾秀英,王月露五员女将带剑入宫,以作护卫。李响见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和众人在宫外守候。

    且说当年周太祖和周世宗二帝在的时候,李筠原来是被倚为腹心的。屯守潞州,更形同一路诸侯一样。如今见刘钧竟来给自己加官晋爵,又派来个监军,这不明明是要我低头认小吗?更是十分不高兴了。卢赞几次主动找他商议军务,他都爱理不理的。卢赞无奈,只好派人告诉刘钧。

    刘钧是个庸才,不知其中就里,以为是由于卢赞处置不当而引起矛盾,于是,又把宰相卫融也派来潞州,调解他们之间的矛盾,这样一来,李筠就更加不高兴了。所有行军打仗的大事都不跟他们两个商量,只吩咐他们把兵带到泽州城西的平安里屯驻以作声援,留下长子李守节驻守潞州,自己领着三万大军南下长平迎战赵烁去了。

    石守信探知李筠出兵长平的消息,立即派出李勇,马兴隆,张全义三人,各领三百兵马,先期在长平设伏。待得李筠来到,乘他正在安营之时即便突出袭击。那李筠未作准备,被宋军这一轮偷袭,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伤亡三百余人,被毁了一个营寨。

    胜利的消息报到大梁,宋太祖赵烁见李筠竟然伙同刘钧出兵对抗,便下诏撤掉他的官爵,以副相吴廷祚为东京留守,开封府尹吕庆馀为副。皇弟赵光义为大内都点检。因知苗训尚未离京,就把他宣到御前,宣喻道:“此次寡人亲自率众征讨叛逆,务求一战功成。得知道长尚未离京,故请道长随朕一同前往,协同参赞军机,望道长莫殚辛劳。”

    苗训见太祖皇帝意恳情切,岂敢不遵,只好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赵烁因为是立国以来打的第一仗,有苗训在身边,觉得更放心般的。由苗训选定六月初一乃天煞日,点起大军,御驾亲征。

    大军走了三天,来到荥阳,西京留守向训迎入,君臣议论时,向训进言道:“李筠狂悖叛逆,本来就不知兵法,皇上大军正宜火速度河,西出太行,乘贼兵尚未集结而攻之,必事半功倍。”

    赵普亦说:“李筠性素狂悖,有轻陛下之心。又度我国新立,不能出征,若陛下倍道兼行,攻其无备,必可一战而克之。”

    太祖听了,深合己意,便不在荥阳稽留,次日便率师继续前行。大军还未逾太行,前方高怀德又已传来捷报。

    原来高怀德探知北汉军将在沁河畔集结,便星夜率军前往迎候,准备不待对方立稳脚跟,即便全线突击。

    那卢赞不知就里,领着河阳节度使范守图,忻州节度使郭百川等两支人马先行,因见此处距泽州不过二,三十里,料定是安全地带,便贸然安营扎寨。不料营栅未立,石守信,高怀德两支人马已呼啸而至,犹如狂风暴雨,一阵冲袭,只杀得汉军四分五落,溃不成军,卢赞被杀,范守图被俘,只有那郭百川乘乱领着残兵败将落荒而逃,跑到太平驿刘钧的御营那里去了。

    这正是:翻手为云覆手雨,人情富贵不同途!

    正文 【415】 硬战抗衡

    李筠见出师不利,连连吃了两场败仗,幸亏这两次劫难都让晋阳兵挡了,死的也是他晋阳派来的监军自己没吃甚么亏。但是,也不敢列阵为营与宋军相抗,急忙领着自家的兵将和晋阳残部,逃入泽州去了。

    这时,东边又传来捷报,永安节度使李继绍出兵沙石寨获胜,大败北汉守军,斩首五百余级。

    六月初一傍晚,赵烁领大军来到泽州城下,安下营寨,召集众将道:“李筠勾连刘钧与我为敌,欺我大宋新立,无暇顾及。如今数败于我军,又见朕亲临,便龟缩泽州,如今我大军已临城下,明日一鼓作气发起猛攻,三日之内,务必要把城池拿下。”

    说罢,便分派石守信,张琼,李汉琼三将领兵攻西门。王审琦,郭德平,郭德安三将领兵攻北门。高怀德,邓孝坤,林令雄三将领兵攻东门,赵烁自己亲率其余将士攻南门。

    当夜,赵烁梦中督军攻城,亲自舞棒参战,正战斗间,铁棒迭忽脱手腾空飞去,闻得空中神人说道:“香猴儿,尔已掌管天下,此后的征战已无须汝亲冒矢石,无需再用此棒,吾神收回去也。”忽然梦醒。

    次日一个大清早,只见御宝总管蔡胜来到御营,惊慌失措,诚惶诚恐,跪地请罪。

    赵烁道:“汝有何罪,如此惶恐,且慢慢奏来。”

    那蔡胜只吓得浑身抖颤,伏地奏道:“禀报皇上:昨夜四更时分,小军来报,有一股旋风在御用宝棒营帐之上盘旋,风力甚劲,恐会损坏营帐,微臣当即出去察看。忽然一声响亮,只见一条金龙从御宝营中飞出,冲破帐蓬,凌空而去。臣等进帐查点,单单只是不见了哪根御用金棒,故特来请罪。”

    赵烁听了,心中了然,此事竟与自己夜间之梦相合,看来是与监守之人无关的。便说道:“既然如此,乃是天意,与汝无关,汝无罪,下去吧!”

    帐下诸将听了,尽皆哗然,都说:这个蔡胜负责监守御用金棒,如今不慎丢失,已是罪不容诛,反倒编出一套神话来蒙骗皇上,为何皇上还恕他无罪?

    赵烁见群情鼎沸,不能不把这件事作个交代。便把夜来梦中之事说了一遍。众将听罢,尽皆雀跃,齐呼万岁。

    次日三军饱餐一顿,只见中军令旗一挥,一声炮响,分布到四门的宋军将士同时发起攻击,那城内守军也是早有防备,箭似飞蝗般的射将下来,毕竟双方军队都同是源自周室,彼此的攻防设施策略都了如指掌,加之泽州城高濠深,更是显得易守难攻,一连三天下来,不但攻不下城池,就连濠沟也冲不过去。

    打这一仗,是大宋立国以后的第一次军事行动。是征讨第一个公开反叛朝廷的前朝将领。又是赵烁登基称帝后的第一次御驾亲征。眼看着前面几仗高怀德,石守信等人连连得胜,可如今自己亲率大军来攻一个小小的泽州,却被挡在城墙之下,无门可入,未免心中焦躁。便与赵普,苗训等商议,赵普道:“叛军龟缩城内,攻坚不易。陛下记否当年刘仁赡死守寿春,柴世宗倾全军之力仍经年未下呢。如今贼兵气势尚盛,且又有居高临下之利,我若强攻,只徒伤士卒,智取方为上策……”

    赵烁见赵普说不出什么“上策”,转而又询苗训,苗训道:“敌兵被困孤城,外援已绝,我军若能全线在濠上架桥,突近城下,敌将顾此失彼,就难以招架了。”

    赵烁就令士兵砍木架桥,冒死冲到城下,也是一连攻了几天,守军依然舍死顽抗,无法攻进。

    张全义见了,愤然领了一百健卒,各各手执?牌大刀,向帝请战道:“贼兵不怕死,难道咱们还怕死?臣就领这一百人誓必杀进城去,不破此城,誓不回来。”

    赵烁听了大喜,立即集中了火炮云梯和一千弓弩手,亲自指挥,配合攻城。先令火炮集中攻击,掩护士兵推进云梯靠贴城墙,再令弓弩手齐齐发箭,掩护张全义等人登梯。又从御林军中选出三千名矫健精壮士兵拨归马全义统领,协同登城。

    城内守军不甘示弱,还以颜色,也以火炮弩箭滚木石块还击。一时间炮声动地,杀声喧天,战了一个时辰,看看时已近午,守军渐显疲态,赵烁就遣张全义指挥一百健卒在前,三千御林军续后,舍命抢登城墙。张全义刚刚登上城堞,一支飞箭射来,贯穿张全义的左臂,血流渗透战袍,张全义奋力拔出,依旧挥刀格斗,连砍数人……

    下面的李勇,彭寿,马兴隆诸将见了,俱各奋勇争先,鱼贯而上。城上守军见大势已去,纷纷退下城楼,四散奔逃去了。

    一门失守,波及全城,宋军一涌而入。败军飞报李筠,李筠也早有准备,在内衙堆满了柴草,不待宋军来攻衙门,便先自点燃了柴草,必必卜卜,烧起一场冲天大火,葬身火海去了。

    待到赵烁引军进城时,得知李筠已死,一面命人救火,又命赵普出榜安民,苗训替张全义疗伤。血战半月,伤亡五千兵将,终于攻下了泽州,也令宋帝舒了一口气。

    汉主刘钧闻得李筠兵败身亡,泽州已落宋人之手,吓得连夜撤军逃回晋阳,对赵华说:“还是你有眼光,看出这李筠,果然是个无能之辈,累孤白白丢了几千人马,还失了卫融,卢赞两位贤臣。”于是,不但给赵华赏了白金千?,还赏他个食禄终身以纪其功。

    辽人闻得潞州已破,也就打消了南下的念头了。

    泽州既破,赵烁旋即移师围潞州,李筠之子李守节见泽州失守,宋军大至,忙将附近人马集中到潞州以备。赵烁早有谍报得知,当初李筠抗命时,李守节曾多番劝谏,无奈李筠不纳,一意孤行。这次宋军进攻泽州,守节也未前来与宋军相抗。因此,并不急于攻城,只列兵城下,令苗训为使,前往劝降。

    李守节早知汴梁势大,曾劝父亲莫与新君相抗。无奈乃父不听劝谏,致如今兵败身亡,早已诚惶诚恐,勒兵以待。今见宋军陈兵城下,并不攻城,宋君却又派来使臣,知是并无恶意,连忙开门迎入。

    苗训道:“令尊强违天命,皇上也曾向令尊多番劝导,无奈他仍执迷不悟,实乃咎由自取。皇上知公子乃明智之士,故不忍以兵戎相向,令某前来劝谕,公子若能举州归顺朝廷,皇上将不惜爵禄以待。”

    守节听了,知宋君不因父亲叛逆而罪及自己,大喜过望,忙拜谢道:“得皇上赦罪,已出望外,岂敢再求爵禄乎。”

    苗训道:“君无戏言,皇上有旨在此,公子若是真心来归,就请接旨。”

    守节听得有圣旨到来,连忙跪接,得知果是劝谕自己归顺并许以官爵的,连忙接过。

    苗训又道:“公子若有心归顺,可即开门迎接皇上进城。”

    守节听了,并无半点拖延,即命将士弃械列队,大开城门,出迎宋帝。

    赵烁大喜,随即入驻潞州,赦守节之罪,封为单州团练使,依旧领本部人马即日前往赴任。

    潞州既降,卫融自然也落入宋军手中,赵烁问道:“汝跟随刘钧窃据晋阳也还罢了,为何又领兵前来潞州助李筠反朕?可知有罪?”

    卫融从容答道:“桀犬吠尧,各为其主,何罪之有?今日倘使不是李守节贪生怕死,叛父投敌而致微臣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