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一个来自远空的声音说道:“天子之位,如今非你所属。”
赵烁迷茫遂而问计道:“那该如何?”
老者言道:“你非乱世之人!也无治世之过!你本是夺了赵弘殷的造化,如今乱世要平,大风杀还在不远处。”
“大风杀为何意?是大规模的屠杀么?”赵烁意识深处,不安的问道。
“银川之东,无良客栈,可有一人解你困惑。”转而天空中的圣光豁然消失,赵烁豁然起身,大汗淋漓,身边南宫梦问起,遂而告之。
“相公既然如此,那该如何回答群臣啊?”南宫梦问道。
赵烁咬了咬牙,这才说道:“看来我得亲自去银川走一趟了。”
事不宜迟,赵烁当夜便去往银川,找到老者口中的所说的客栈,无良客栈,看名字就知有多底蕴。
刚入门的那一刻,赵烁险些吓得滑到在地。眼前的客栈老板眉清目秀,竟然跟自己长得一摸一样,除了身上的英武之气不同之外,竟然找不出任何不同之处。
“你是何人?”赵烁逼问,后者显然更是吃惊,看着眼前走进来的赵烁连连退后。
赵烁看出了此人不懂武艺,当即收起来愤怒,平静的问道:“兄台姓甚名谁?可否告之?”
“小的赵匡胤是也。”后者显然有些惊慌失措,急忙坐在了客栈的茶楼楼梯间。
赵匡胤!赵烁一听顿时血气冲天,心想这不就是昔日银川肚府赵弘殷的亲生子么?想不到他还没死?看来自己做的梦是真的。看到这人的一刹那,赵烁明白,那梦中之言是断让此人顶替自己的皇位的。
想到这里,赵烁一想明日便是早朝,于是跟客栈店主说道:“你父亲是赵弘殷,你是赵匡胤,今日可否改名赵烁?替你父亲稳坐江山啊?”
一介农民,怎敢如此做想,心中想到定然是这位客官那自己取笑。
须臾间,赵烁放下身段,将一切告之,当赵匡胤听说是父亲临终前的遗命后,当即放生大哭,最终朝着赵烁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赵烁带着赵匡胤连夜赶回朝堂,南宫梦见之大惊失色,显然也没有见到过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秘密的更衣,打扮,片刻之后,赵匡胤出现在两人眼前,赵烁看之,拍手赞道:“末将赵烁给吾皇请安。”
赵匡胤面色吃惊,口中连连恐慌道:“陛下勿要行此大礼,是要折煞小人。”
赵烁言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儿戏?我赵某说道做到,只想带着梦儿回归清幽,继续镇守镇州,安然过完乱世罢了。”赵烁嘴上这么说,南宫梦欣喜万分,不过她知道赵烁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对于这点,赵烁对南宫梦没有丝毫隐瞒,只是南宫梦尚且不知道,相公口中所说的那个和平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一夜之间,赵烁将朝廷中的文武百官,都一一详细的说了一边,既然是金蝉脱壳,那就更应该做到以假乱真,这样一来,这个皇帝也不会露出太多破绽。
准备就绪后,赵烁起身便带着南宫梦离开,后者疑惑的问道:“那其他的六兄弟呢?难道就这样瞒着他们么?”
赵烁心中忧虑,走到门外方才说道:“当年乱世,我等皆为兄弟,今日大盛世,且有赵大人的亲生子掌国,兄弟们都身居要位,做人到了这种地步,就够了,我赵烁岂能因为一己之私,耽误了兄弟们的大好前程。”
“可是,你就得做隐居的生活了呀,镇州是不能回去了。”南宫梦说道。
赵烁欣慰的看着梦儿笑了一声,想到她还能考虑的如此周密,顿感喜慰,于是叹道:“我们且回银川定居,或者去大名府隐居人群之中,那样的生活岂不快哉?”
“好啊!”南宫猛如是说道。
两人身怀绝技,纵横在朝堂的金城之巅,不消斩时便双双出了城外,这时候鸡鸣狗叫,天色刚刚蒙亮!
从此赵烁便不闻朝堂之事,却不知那夜的南柯一梦,竟已成真。
而这个代而上位的赵烁,在唐后立帝,自封唐明宗。
话说后唐明宗赵烁娶妻三人,元配夏氏已故,追封晋国夫人,生的秦王从荣,宋王从厚;娶从珂之母魏氏亦亡故,追封鲁国夫人;三妻曹氏相伴至今封楚国夫人,生下一女为永宁公主,嫁与郭无为为妻。
夫人曹氏年老色衰,赵烁欲求别氏,却久无中意女子,常常迁怒于宫中彩娥,日子长久,朝臣皆知此事。
单讲这一日,丞相李响在相府廊下散步,只见管家领一女子迎面走来。李响问道:“管家身后,所领何人?”
管家答道:“回禀相爷,这女子是自愿到相府为奴。”
“哦。”李响打量这女子一番,只见此女子光景惨淡,用草枝束发,身上破衣烂群多有补丁,猛然李响眼前一闪,用手托住这女子下巴,但见此此女柳眉杏眼,翘鼻朱唇,丰ru细腰,饶有姿色。
李响对管家言道:“先带着女子梳洗一番,而后带到书房来见我。”
“是,相爷。”管家微施一礼,便令此女子去洗漱更衣。
过了少时,管家把此女子领进李响书房,李响在观此女子,不禁暗暗叫绝,这女子能比闭月羞花之貌,赛过沉鱼落雁之容。
李响问道:“丫头,汝姓氏名谁,年方几何,是何出身?”
这女子答道:“小女本姓王,年方一十九岁,家住邠州,五年前卖到大梁旧臣刘寻府上为姬,赐名花无色,后刘寻纳我为妾三载,家夫已年老病终,夫人扫我出门,方才流落至此。”
“好个花无色,可惜红颜薄命呐。”李响问道:“汝在刘寻府上可学的琴曲?”
花无色答道:“琴筝琵琶略通一二。”
“妙!”李响叹道:“花无色呀花无色,观你姿色,方知世间真有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之人。”李响对管家言道:“管家速为花无色安置雅阁一间,好生伺候。”花无色颔首称谢,随管家退下。李响见这花无色是满腹欣喜,心中暗想将此女送与明宗赵烁。
这正是:柳腰挠姿魂将醉,罗袜素裹禅玉霜!
正文 【235】 借花献佛
次日 李响往兴圣宫求见明宗 赵烁问道:“安丞相今日來见 所谓何事 ”
李响答:“陛下戎马半生 又久为国事操劳 恩泽千里 德佩四海 身侧却无朝夕相伴之人 甚是让做臣子的内疚万分 ”
赵烁道:“朕已是年迈气衰 哪里还有少年之心 ”
李响言道:“陛下是虎老雄风在 为臣府上到是近日新得一婢 虽是卖身为奴 却是有倾国倾城之貌 销魂夺魄之眸 陛下若不嫌其出身卑微 臣愿引此女中御览 ”
赵烁笑道:“后宫尚有佳丽上百 朕且不动色心 一落破女奴焉能使朕动心 ”
李响言道:“宫娥虽美但拘礼宫墙 野花虽轻却别有芬芳 ”
“哦 ”赵烁笑道:“爱卿既然一片美意 朕今晚设宴众宫娥 若此女子艳压群芳 朕当立其为妃 自会厚报爱卿 ”李响大喜 遂告退回府去领花无色
天色稍晚 月已映空 赵烁在后宫之中选貌美妃嫔二十人在绛霄殿大摆筵宴 宴过少时 大太监孟汉琼上殿奏道:“启禀万岁 丞相李响求见 ”
赵烁言道:“令李响上殿 ”
大太监孟汉琼转身传旨 只见李响上殿 伏地高呼万岁 赵烁邀其入座 明宗问道:“安爱卿所言女子可曾带來 ”
李响答:“那女子名曰花无色 正在殿外候旨 ”
明宗命人传旨召见 太监孟汉琼喊道:“皇上有旨 传花无色上殿 ”只见大殿之外 花无色颔首上殿 只见得:此女头顶翠珠银簪髻 明目含情目若滴 胸前金鹊镶裳领 身下牡丹缀艳衣
赵烁看的是瞠目结舌 只见花无色缓缓下拜 媛声言道:“奴婢花无色拜见吾皇万岁 万岁 万万岁 ”
赵烁言道:“花无色 朕令你抬起头來 ”花无色把头一抬 眉目纯情 气出蕊香 让赵烁对这美人神情专注 暗自叫绝
赵烁与花无色相视良久 李响才开口言道:“陛下 何不让花无色扶筝献曲 以助酒兴 ”
“如此甚好 ”赵烁乐道:“就令花无色为朕演筝曲 ”左右有小太监摆按置筝 李响对花无色挥手示意 花无色跪坐筝前拨弦而唱
“日暮送晚霞 飘离落京华 青山纳顽石 黄河眷流沙 颠沛寻一径 生身付天涯 薄衣犹未补 寒风送雪花 朱门若惜蝼蚁命 只求掩身三尺麻 ”
……
筝曲唱完 只见左右嫔妃嬉笑风声 唯有明宗沉醉曲中 当夜即令花无色侍寝
自得了花无色 使不好女色的赵烁如获至宝 老夫少妻是相亲相爱 花无色一朝身在凤凰池 却引得后宫妃嫔是妒嫉万分 只因身世卑贱 又是歌姬之身 常遭后宫讥讽 花无色在后宫无依无靠 惟见大太监孟汉琼在后宫言语举足轻重
庄宗在位时 孟汉琼本是不受宠的太监 明宗登基后 与伶官勾结的阉党皆被处死 孟汉琼才得伴驾君王 成为众太监之首 花无色令身边的丫鬟将孟汉琼请入寝宫赴宴 孟汉琼一入花无色寝宫 只见阁内摆了一桌酒宴 精致丰盛 花无色在屏障之后缓缓而出 对着孟汉琼双膝跪倒 叩首言道:“奴婢花无色叩见孟公公 ”孟汉琼赶忙将花无色扶起问道:“娘娘是皇上的红人儿 奴才怎敢受此大礼 ”
花无色将孟汉琼请上酒席 斟满一杯酒敬给孟汉琼 花无色愁眉言道:“奴婢自入宫以來 幸得皇上宠爱 未想缺遭后宫众人讥讽 奴婢如履薄冰还望公公教我 ”
孟汉琼言道:“娘娘是有所不知 皇上的女人是要排名份的 自古就有六宫,三夫人、九嫔妃、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之说 可您现在沒册封 歌姬之身焉能不被人嗤笑 若要人敬己 先学己敬人 娘娘最该敬的人乃是正宫曹皇后 若是皇后面前得宠 还愁吃不开 ”
花无色赶忙又斟一杯酒敬与孟汉琼 谢道:“感公公教诲之恩 婢女沒齿不忘 ”孟汉琼一饮而下 花无色令丫鬟取出一盘金银 又对孟汉琼言道:“这是万岁平日所赐 孝敬公公喝茶 万望笑纳 ”
孟汉琼故作惊讶 言道:“哎呦 娘娘这一片美意 奴才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孟汉琼把满盘金银揣出怀中 拿了金银 孟汉琼辞别告退 花无色起身相送
临出宫门 孟汉琼又言道:“娘娘美貌群妃无人可及 可是皇宫风雨变幻 福祸难测 听老奴一句钟言 即使将來娘娘贵至极位 切记凡事让三分 可避凶灾 ”
花无色微微施礼谢道:“多谢公公提醒 婢女刻骨不忘 ”
“如此就好 ”孟汉琼揣着金银美滋滋而去
花无色自此对曹皇后伺候的如同生身父母一般 曹皇后年长花无色三十多岁 且多病难愈 花无色却日日问安 朝夕陪伴 日子一长 不仅明宗怜爱花无色 曹皇后也对花无色垂爱有佳 花无色自己又会逢源左右的宫女太监 使得明宗赵烁将花无色还姓王氏 封为淑妃 宫廷内外皆称花无色为淑妃
花无色得宠后宫 使得明宗对李响更是器重万分 李响位居丞相 总领朝政 决定亲拟奏章一本 欲作千古的治世能臣
自从李响献上花无色 在明宗赵烁面前官居首辅 权倾朝纲 李响春风得意 拟定一本奏章上表赵烁 决定实现自己大治天下的政治理想
长兴元年早春 兴圣宫文武百官上殿早朝 明宗赵烁端坐龙椅 百官伏地高呼万岁 平身之后 左丞相李响奏道:“臣近日理政有三件大事 请陛下圣裁 ”
明宗言道:“爱卿将这三件大事奏來 ”
“遵旨 ”李响言道:“吴王杨溥自称皇帝 国号为吴 荆南王高季兴暗自向吴称臣 对大唐不忠 臣请陛下出兵讨伐 此一事也 西蜀离京千里 臣请陛下效仿旧唐制 划阆州 遂州为东川 东、西两川分割而治 以免西蜀权势过大 此二事也 近來潞王王越屯兵潞州 实乃一镇藩王 乃是皇权所忌讳 请陛下罢免王越河中节度使一职 此三事也 ”李响奏完三事 满朝文武是一片哗然 交头接耳 却无人敢反驳李响
明宗赵烁也是左右为难 言道:“安爱卿所奏三事 讨伐荆南王高季兴可准奏 其余二事待朕三思而定 ”
数日之后 李响往宫中求见明宗再奏三事 明宗问道:“那日朝堂至上所奏三事 荆南王高季兴一贯反复 出兵讨伐也理所应当;至于蜀分两川亦可朝议;唯独潞王王越无有过失 为何要罢免节度使之职 ”
李响言道:“陛下岂不闻‘贤弟夺嫡’之童谣 ”
明宗问:“童谣 爱卿可否诵读 ”
李响答:“潞州小儿皆传此谣 词曰:‘平山九彩狸 伏爪据河西 雷雨洗太平 贤弟必夺嫡’ ”
明宗问道:“不知此谣何意 ”
李响言道:“潞王王越 驻军潞州黄河之西 身为陛下兄弟 却有谋取正位之心 自古童谣可兆天意 请陛下三思 ”
明宗言道:“以爱卿之见 潞王当如何处置 ”
李响言道:“若是强取 王越必反 陛下可削去封地 置于京师 ”
明宗言道:“爱卿行事还需慎重 万不可以小生大 ”
“臣遵旨 ”李响辞别皇上 便回转府中
李响刚到相府 有管家來报郓州大将安剑休求见 这安剑休与李存信是一辈 也算是昔日飞虎将李存孝的堂兄弟 李响对安剑休也是敬如长辈
來至前堂 老将安剑休一见李响赶忙屈身行礼:“郓州防御使安剑休拜见丞相大人 ”李响赶忙扶起安剑休言道:“安将军何必行此大礼 本相怎受得起 快快请起 ”李响把安剑休让到上座 问道:“叔父远道而來 不知所谓何事 ”
安剑休言道:“敢问丞相 满朝文武皆传你奏请皇帝要讨伐荆南 分治西蜀 削藩潞王 可是真事 ”
李响言道:“老将军所言 句句是实 ”
安剑休双眉紧锁叹道:“丞相 你好糊涂呀 ”
“安将军何出此言 ”李响问
安剑休言道:“荆南王高季兴人称‘高癞子’ 乃见利忘义小人 若以金帛诱之 必然归顺 你却穷兵黩武 劳民伤财;西蜀孟知祥却是拥兵过重 但用人生疑必然适得其反;单这两件事也就罢了 偏偏还要夺潞王兵权 王越乃万岁的袍弟 本无过失 又风传什么袍弟夺嫡 唯恐天下不乱 ”
“我乃一国之相 思君王之患 解君王之忧 如今童谣传遍 袍弟夺嫡反相已出 ”李响站起身來 轻声言道:“庄宗皇帝乃武皇李克用嫡子 当今万岁乃武皇李克用麾下左徒 圣上以袍弟之身夺嫡子之位本是时势所迫 而王越却有心效仿圣上 以袍弟之位谋篡皇权 潞王虽与本官有少年交情 更是结拜兄弟 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 本官万不敢因私而废公 ”
这正是:风雨欲來山欲去 只教袍弟躲刀灾
正文 【236】 围城破相
安剑休言道:“治大国者,若是只烹用小鲜。圣上休生养息,冯道无为而治,偏偏你李响少年得志,以刚猛治国,只恐日后反遭杀身之祸。”
李响言道:“男儿在世岂可无所作为,享图安乐;身兼天下怎能明哲保身,养尊处优?所奏三事皆是为李唐千秋万代基业,安老将军且勿再劝。”
“哼!”安剑休气愤言道:“李氏一族多为国尽忠,却留下你这么一个少年得志之种,真乃李氏一门不幸。”言罢,甩袖而走。
安剑休离开相府,便上奏告老还乡,再不问朝政国事。
李响不听安剑休劝诫,命枢密院拟诏将西蜀分为东、西两川。
剑南节度使孟知祥闻知大怒,召集幕僚商议对策。军师赵季良言道:“主公勿虑,李响划割东川只能自取其辱。”
“何以见得?”孟知祥问道。
赵季良答:“李响治国三大事,划分两川,铲除潞王,出兵荆南。划出东川乃是为削弱主公权势,而主公忠心保唐并无过错,反使李响不得人心;潞王王越乃万岁的袍弟,李响力主削藩,以疏间亲必定大失道义;荆南王高季兴贪财小人,略施恩惠必定归顺,李响却穷兵黩武,定会激起诸侯不服。”
孟知祥问:“军师之言有理,不知有何良策?”
赵季良言道:“主公可差人联合王越、高季兴,潞王由北,荆王由南,主公由西三面威逼京师,请诛李响。万岁必定迫于时局,诛杀李响安定诸侯之兵,如此两川依旧属主公麾下。”孟知祥大喜,即刻遣使联兵王越、高季兴。
数日之后,三路兵马问罪京师,明宗赵烁急召百官商议,怎知文武众臣无人敢言,赵烁言道:“诸位爱卿随朕久经沙场,才有今日基业。如今诸侯哗变,尔等装聋作哑,岂是臣子之道?”
只见冯道奏道:“臣启陛下,讨伐荆南,、分治两川、削藩潞王,皆是李丞相治国大政,如今三路乱兵皆言要诛杀李丞相,此事还需李丞相定夺。”
赵烁又问李响:“李爱卿这三路人马生变,确是与你的治国之策有关,爱卿可有良策赐教?”
李响答:“陛下,三路兵马生乱却欲为臣的治国之政有关,如今孟知祥、王越反叛之心皆已经应验,臣子有乱不可姑息。陛下可调集襄州兵马抵御荆南,命大将军郭无为率河东兵马西征两川,命大将军索自通、药彦稠率兵讨伐潞州,如此一来三路叛军必败,请陛恩准出兵平乱。”赵烁一一应允,遂降旨发兵。
话分两头,先表大将索自通、药彦稠二将出兵潞州,六万精兵杀到潞州城下。潞王王越响号炮三声,率两万人马出城迎战。索自通一见王越抱拳言道:“潞王千岁在上,末将甲胄再身不能下拜,还望恕罪。”
王越言道:“将军不必客道,本将军且问你,此来何干?”
索自通答:“奉李丞相之命,收复潞州,押千岁回京师问罪。”
王越言道:“敢问索将军我罪得哪条,法犯何律?”
索自通一想也对,李响借童谣所传断定潞王必反,却无实凭实据,索自通言道:“丞相言你勾结高季兴、孟知祥谋反。”
“哼!一派胡言!”王越一磕马镫,举双锤杀来。索自通举大刀相应,二人马打回头,王越双锤抡下,索自通横刀相挡。二人较劲之时,索自通轻声言道:“殿下随我来。”索自通挡开双锤,诈败而逃,王越装作乘胜追杀,随索自通而去。
二人跑出四五里地,索自通才勒住战马,对王越道:“李响自持才高,独断专权,我等皆出于无奈。”
王越言道:“西蜀孟知祥确遣使来访,皆因动怒于李响,确无造反之心,还望将军详察。”
索自通言道:“末将既已出兵,不得不战。请殿下先收兵回城,末将扎营拖延战机,若是郭无为讨蜀失利,我亦诈败无功而返;若是驸马得胜,就请殿下早早逃走,以避大祸。”
“哎!”王越叹道:“多谢索将军暗中搭救,我王越若是得出头之日,定不忘将军大恩。”说完拍马而回,索自通等到天黑才返回营寨。从此,王越闭门免战,索自通扎营不攻。
再表大将军郭无为出兵讨蜀,先锋官乃是夏鲁奇,一路之上西蜀守军望风归降,转眼间郭无为的大军兵临剑门关。孟知祥闻听战报便问军师赵季良:“王师一路西进,先锋夏鲁奇蜀中无人能及,如之奈何?”
赵季良言道:“主公勿虑,剑门乃是蜀道天险,主公只需扼守咽喉,时日一久,王师定无功而返。”孟知祥即令大将董璋率五千兵马驻守剑门关。
郭无为率兵来至剑门关下,守将董璋闭关不战。郭无为问道众将:“剑门天险谁敢出战?”
先锋官夏鲁奇对郭无为言道:“请驸马爷给末将三千人马,半日之内便可夺取天险。”
“夏将军不可出战。”只见谋士桑维翰出言劝阻,桑维翰,字国侨,河南人氏。他劝道:“蜀道狭长,倘若有失,将军进退两难。”
这军师桑维翰面目丑陋,个头不过高有五尺,脸长却有一尺之多,夏鲁奇冷嘲道:“军师五尺之身,尚不如一尺之面。焉能与我等相提并论?王彦章威猛一世,尚且被我生擒,何虑这小小剑门关。愿立军令状,不破剑门甘当军法。”
郭无为大喜,遂令先锋官夏鲁奇率兵攻城。夏鲁奇亲率三千唐兵攻城,董璋早已备下箭弩等候,顷刻雕翎如雨,蜀道狭窄,唐兵大乱,相互拥挤践踏,夏鲁奇困于乱兵中,中箭而亡。
首战失利,郭无为气得连砸桌案,军师桑维翰言道:“将军息怒,当初史建瑭连克蜀道六关,尚且命断剑门,今夏鲁奇持匹夫之勇损兵折将也不足为怪。”
郭无为言道:“军师之言有理,只是剑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恐久攻不下。”
桑维翰言道:“下官料定,大将军此战必定无功而返。索自通率领六路人马的大军却久战潞州而不胜。如今大将军虽有重兵在握,却有天险相阻。万岁早晚必拿李响人头以安抚诸侯。”众人闻听哗然。
后唐兵马在剑门相持二十余日,郭无为正与众人商议军事,有粮官来报军粮将尽,难以维济。郭无为问道:“本帅以为眼下之计,走为上策。”
众人皆以为不可,惟有桑维翰言道:“郭师跋涉蜀道,辎重粮草运送艰辛。自潼关以西,空乏民力,步履维艰,每费一石粮却不能运至一斗米,民夫脚力怨言横生,迫于生灵之苦,班师回朝,陛下定不会怪罪大将军的。”
“军师之言甚合我意,本帅即刻拟章请旨回朝。”郭无为言道。
明宗赵烁在朝堂之上,拿郭无为奏章言道:“昨日朕得大将军急奏,粮草将尽,请旨班师。”群臣一听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赵烁又道:“自朕平乱即位养生安民,欲求太平盛世,未曾想潞州城前相持不下,剑门蜀道劳民伤财。朕的大唐战火四起,朕真是老了。”
李响伏地言道:“陛下,而今之乱皆由下官引起,军情紧急,臣请陛下孤注一掷,万不可姑息反贼。”
“李响!”赵烁怒声斥道:“若不是你一本接一本的奏章何至于今日?”
李响连连叩首言道:“臣罪该万死,可是孟知祥、王越反相已出,陛下倘若安抚,待其羽翼丰满必定再反,请陛下三思。”
赵烁稍压怒火,言道:“朕意已决,传旨招抚孟知祥、王越、高季兴,令各路兵马还师。”文武百官高呼万岁圣明,惟有李响伏地而泣。
明宗赵烁降旨赦免三路诸侯,加封孟知祥为剑南东西两川节度使,封爵蜀王;封潞王王越为凤翔节度使迁往汉中;又罢免李响丞相之职安定人心。
潞王王越得明宗赦令大喜,遂将城外索自通大军,邀入城中庆贺。潞王府中张灯结彩,歌舞锺乐,大摆筵宴。王越率左右副将与索自通、药彦稠举杯畅饮,王越高兴言道:“王某人今日得皇兄赦免,全赖二位将军拖延战机,才熬得幸免,尚有一事相求二位将军。”索自通言道:“将军待我等不薄,有何难事,尽管讲来。”
王越言道:“有仇不报枉为丈夫,只恨我王某刚得皇兄赦免,不便亲自除掉李响,欲借索兄之刀杀死李响。”
却说王越此言一出,心中又有悔意,也许是李响也有他的想法,但好歹结拜一场,既然李响要借刀杀人,他王越岂能坐以待毙?
索自通言道:“这有何难?李响失义于天下,理当除之。”王越大喜即刻令人呈上黄金千两赠与索自通、药彦稠。
李响被削职为民,欲回应州老家养老,家眷行陕州,半路忽见山中闪出一彪人马足有千余人。李响定睛一看,这些兵马皆是官军,为首一员大将乃是药彦稠。药彦稠胯下马掌中枪,略施一礼:“李丞相别来无恙?”
李响问道:“药将军率兵拦我去路,不知所为何故?”
药彦稠答道:“奉王越之命,来取李丞相首级。”
这正是:逃出生天落日新,权贵不放布衣民!
正文 【237】 暗流涌动
药彦稠截住李响去路,对李响言道:“天下人皆知丞相忠心耿耿,奈何天不容汝,今日当诛”
李响叹道:“我固当死,但恨不能与国家除去潞王。药将军今日负我,死而无怨;潞王造反之日,将军勿负国家!”药彦稠不语,遂令士卒将李响一门拿下。
官兵涌来,只见山道中有人影跃出,一身蒙面的黑衣人,像一道闪电掠入军中,双掌对击,一股劈天内力爆棚而出,冲上前去的士兵手中兵器系数断裂。
人群大惊之中,李响已经随着黑衣人消失在原地。
“药将军?这可如何是好?莫非是有神人相助?”士兵中有人心惊肉跳的问道。
药彦稠左右想来,再看看士兵手中的兵器,当即断定这并非人力所为!看来还真是天不亡丞相!可是考虑到回去无法跟潞州王越复命,只好命令士兵们统一口径,说是在追击中李响坠入山崖之中。
这些士兵心中骇然,也较明事理,纷纷应了下来。
药彦稠这才不安的看着四周,仓促带兵离去。
李响对外宣传满门被诛,索自通先斩后奏,明宗却不以为然。自李响被诛,诸侯之乱平息,赵烁减税安民,减役息兵,天下太平。
不久,后宫花无色又生下一子,赵烁老来得子是大喜不已,日夜与花无色亲昵幼子。时过三月,这小皇子已是百日,当赐名封爵。明宗在士和亭大摆筵宴,小皇子赐名赵从益,封爵许王。
百官朝贺皆是大出赞词,枢密副使冯赟一向狡诈多谋,工于心计,趁此良辰对小皇子更是赞不绝口,言道:“吾主万岁,今得皇子乃天兴李唐帝祚之祥兆,小皇子承命于天,受身于龙,必可使大唐社稷光照千秋,社稷幸甚呐!。”
明宗与花无色闻听此奉承之语乐得更是合不拢嘴,左右大臣也随之附和。唯有秦王赵从荣听了生气,心中暗想,我身为长子,理当继承皇位,父皇若听从冯赟之言立赵从益为太子,岂不是坏了大事?由此使得赵从荣对皇位耿耿于怀。
赵从荣也就将冯赟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一月之后,气候骤冷,大雪蔽天,明宗赵烁得风寒重症卧病难起。
秦王赵从荣、宋王赵从厚与朝中文武百官皆往兴圣宫侍驾。明宗之病愈来加重,以致水饭难进。赵从荣见明宗奄奄一息便急回秦王府,召来副将马处钧言道:“今观父皇,龙驾将终,我本当已长子之身继承大统,未想那花无色生下赵从益,左右父皇。我欲调河南府兵马入宫护驾,以免令妇人干政。”
马处钧曾在宫中禁军为将,对禁军了如指掌,言道:“殿下高见,末将与宫中禁军颇有交情,愿为殿下前驱回合禁军以为内应。”
赵从荣大喜:“若大事能成,处钧当为社稷之臣。”马处钧遂往宫中打点。
后唐宫中,禁军指挥使名曰赵明义,字信臣,代北人氏,麾下两员副将朱弘昭、朱弘实,乃是兄弟二人。马处钧与朱弘昭交情不浅,便到宫中约见,朱弘昭入座看茶与马处钧稍叙旧情,便问道:“处钧兄此番前来,莫非秦王殿下有何见教?”
马处钧笑道:“弘昭所言不差,秦王差我来此,确有一件大事相商。”
“何事?”朱弘昭问道。
马处钧言:“秦王素来仁孝,见万岁病不能言,欲以牙兵入宿卫内宫,欲借宫室住宿,不知何处可住。”
朱弘昭先是一愣,答道:“既是秦王千岁一片仁孝,宫中殿室皆可选择。”
马处钧大喜:“弘昭果然爽快,我当速速禀告秦王,待圣上万年之后,秦王若得皇位,弘昭功劳不小。”
“兄长代我谢过秦王殿下。”朱弘昭言。马处钧辞别朱弘昭,匆忙回秦王府复命。
朱弘昭自知皇子率兵往宫中宿卫是朝廷大事,便与其弟朱弘实求见禁军统领赵明义,赵明义闻听此事,对朱弘昭兄弟言道:“近来京中皆有传言,秦王恐许王赵从益立为太子,百般加害。今秦王率兵宿卫,乃是借机夺位,加害许王。我等平日多受淑妃娘娘赏赐,受人财物替人消灾,岂可让秦王率兵入宫?”
朱弘昭言道:“都督所言有理,我兄弟二人原为差遣。”
赵明义言道:“我等可邀枢密使冯赟同往淑妃宫中请命,共除秦王。”
三人商定计策,约枢密使冯赟共往兴圣宫求见花无色。花无色此时正在明宗左右陪侍,大太监孟汉琼近前通禀以后,花无色便与孟汉琼在别宫召见众人。冯赟、赵明义、朱弘昭、朱弘实,把秦王欲令兵入宫宿卫之事一说,花无色毕竟不曾经历宫廷的明争暗斗,只是唉声叹气。
站在一旁的太监孟汉琼言道:“娘娘不必作此长叹,秦王依仗战功骄矜自得,脾性暴躁,必不得人心,何不引其入宫,设伏兵杀之。”
冯赟也言:“孟公公所言极是,若不早作准备,娘娘必为秦王暗算。”众人皆劝淑妃,花无色只得应允。
次日,秦王赵从荣统领河南府精兵一千人往皇城进发,又令副将马处钧往宫中告知以接应兵马。宫中人心惶惶。赵明义与冯赟等众人围坐中兴殿定计除贼,冯赟言道曰:“今有朝廷安危之机,间不容发,秦王欲抢班夺权,我等万不可坐以待毙!”
孟汉琼曰:“老奴贱命不足惜,吾自率兵拒之。”
话音未了,赵明义随声言道:“老总管尚且如此,我等又何惜一死!”众人连声响应,遂命人拿下马处钧,往兴圣宫请旨。
明宗赵烁在兴圣宫久病不愈,大太监孟汉琼来至病榻之前,伏地言道:“启禀万岁,宫廷有变,秦王赵从荣率河南府牙兵欲进皇宫。枢密使冯赟,禁军统领赵明义等在宫外候旨。”
“速速召见!”明宗言道。
冯赟、赵明义、朱弘昭、朱弘实来至明宗榻前,双膝跪倒高呼万岁。明宗问道:“秦王率兵入宫确有其事否?”
冯赟答:“秦王见万岁龙体难愈,已生夺位之心,今兵将至端门。”
明宗又问弘昭等:“实有此事否?”众人答曰:“冯大人句句属实。”明宗不觉泪流而下,用手指天漠然言道:“赵明义,汝自处置,切勿震动京师。”赵明义叩首领旨。
秦王赵从荣率兵来至端门外,以为马处钧以打点好宫中禁军,便令士卒叩击左掖门,却久无人答话。秦王疑惑,又令人高呼,只见赵明义登上端门城垛,问道:“秦王来此何干?”
秦王答:“将军莫非没见马处钧吗?”
赵明义提起马处钧人头言道:“马处钧勾结禁军谋反,今已斩首祭旗!”赵从荣大惊,赵明义又道:“天子密诏,诛杀秦王!”话音刚落,只见左右掖门大开,朱弘昭率三百骑兵由左掖门而出,朱弘实亦率三百骑兵由右掖门杀出。秦王麾下多是步兵,又未摆阵势,仓促而战被骑兵冲得人仰马翻,哀鸣痛泣。秦王抵挡不住只得败退,赵明义搭弓上箭射其后心,赵从荣坠落战马,禁军士卒拥上乱刀诛杀。秦王已诛,冯赟又率五百兵卒查抄秦王府,杀秦王二子,诛秦王妃妻族满门。
秦王已诛,却激起明宗病症愈重,不能言语。冯赟与赵明义联名请奏花无色速立许王赵从益为太子,花无色心怀迟疑,暗想若保皇儿登基并非冯赟与几个禁军统领可定,还需百官辅佐,百官之首乃是丞相冯道,遂令人召冯道入宫。
冯道来至宫中,一见花无色赶忙伏地跪拜,花无色令人赐坐一侧。对冯道言道:“秦王领兵谋反,今已被诛,想必丞相已经知晓?”
冯道闻听战战兢兢答道:“臣已有耳闻。”
花无色道:“圣上卧病难言,只恐天命将终,立储大事,丞相有何高见?”
冯道言:“皇上万福,定可治愈顽疾,延续天命。”
花无色猛然站起,厉声怒责:“冯可道,休要在本宫面前装糊涂!皇上天命已尽,汝为人臣,却装聋作哑,只求自保,难道是臣子之道?”
这一语吓得冯道跪地叩头,言道:“为臣罪该万死,立太子大事,臣若实言相告知只恐娘娘动怒。”
“恕你无罪,尽管将来。”花无色道。
冯道言:“臣以为宋王从厚可立储君,而许王从益不可为储。”
“这是为何?”花无色问。
冯道言:“当初李响为相时,曾言潞王王越早晚必反。若立许王为君,乃是废长立幼,宋王赵从厚必然不服,反会响应潞王一同造反。娘娘孤儿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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