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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江山第55部分阅读

    点齐马步两军八万,据守柏乡,用来防止李存勖兵临河北。

    这正是:梁王分派重兵防,贺桂口舌退兵枪!

    正文 【209】 贺桂使燕

    却说贺桂领命后不敢耽搁,生怕耽误了军机,连日启程,星夜兼程赶到江东地带

    打探一番后,如今江东九郡都在积极备战,看来民心所向不可逆天!贺桂心中徘徊,当即下定决心不去直接面见燕王,而是乔装打扮先去拜访自己昔日的同门旧友。

    旧日友人今非昔比,官拜燕王相国的张景,便是江东南郡人氏,治国安邦颇为方略,有胆有识也重情义,这跟贺桂来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正因为贺桂念及张景重情义这才斗胆到相国府拜谒。

    贺桂到了相国府前,跟家丁垂询一番,后者闭门去府中汇报,不时走出来礼貌的将贺桂请入客厅中等候。

    半晌后,只听的家丁一声高呼道:“燕王相国张景到。”

    贺桂一听知是相国驾到,急忙起身观望,只见一人身长六尺,长脸面白,头戴方巾,身着锦绣袍带,迈着大步来到堂中,贺桂一看当即认出,低调说道:“相国在上,小的贺桂前来拜会。”

    张景随意抬眼看了一眼,抱拳笑道:“原来是贺桂来此,你我师兄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不知家师近来可好?”

    贺桂中规中矩的抱拳答道:“家师安好,只是有点念旧;不过今日一见,我看师兄官居相国高位,着实令人钦佩啊,这样一来我回到中原也可跟家师交代,他老人家定然是欣慰万分啊。”

    张景笑道:“贤弟过奖了,你这张嘴巴,如利刃一般,口若悬河一开便滔滔不绝,多年不见,贤弟所到之处依旧是雄辩天下,高谈乾坤啊;依我看来,贤弟此次不是单纯的来跟故友叙旧喝酒的吧?”

    贺桂在兄长面前不敢隐瞒,再说以张景之才,自己隐瞒也于事无补,来之前就早已想好将实际情况告之,倘若成则万幸,不成也无能为力了;张景不比阿克苏,人家现在钱权到位,根本不稀罕啥,关键就看他如今还是否跟以前一样有一腔报国利民的忠诚之心了。

    贺桂如实说道:“不瞒相国,近来晋王李存勖汇合蜀、燕、江南三路兵马侵犯我中原,贤弟正是受了万岁朱温的差遣来此说法,也正是为了中原百姓的安慰而来啊。”

    张景是个明白人,顿时惊讶,随即说道:“贤弟莫非是要替那朱温前来说服燕王不要去跟那李存勖会合?”

    贺桂微笑着点点头,一眼期待的看着张景。

    只见张景一笑,兀自举起桌间茶杯小茗了一口,便不再多言。

    贺桂一愣,压制住不安,沉声问道:“兄长莫非不愿意助百姓免遭战乱之苦么?”

    张景即可回道:“非也,非也,我只是观那朱温失道寡助,不是安定百姓的明君,如今搅的天下大乱,诸侯震怒,人心向背不是你我之力所能解决的,倒是为兄看在你我曾有同门之谊的面子上,奉劝贤弟一句,还是不要在助纣为虐,凡事应当知难而退,才是上策。”

    贺桂摇头道:“兄长此言差矣,自从我大梁太祖武皇帝起兵以来剿灭黄巢,收复两京,斩秦宗权,北平银川赵弘殷,定鼎中原,吞并齐鲁魏赵;已经是威震四海所向披靡;怎能说是那李存勖ru臭未干的小子可以相提并论的?再说,昔日旧唐民不聊生,吾皇是奉天顺名,替天行道,为民谋出路,这才有了今日之辉煌。”

    张景听后冷笑到:“贤弟此言只知一面,看似天下朱梁占据十之七八,实则不然。西蜀有陈涉,麾下川蜀将士皆为能征善战之勇士;江南刘度更是兵精粮足,麾下水陆两军不计其数;还有燕王手握着江东九郡水师,更有岐山所部的西凉雄兵;再加上晋王李存勖大破潞州势如破竹般挥师南下;如此一来恐怕那朱温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井底之蛙、笼中之鸟罢了,只要等四路大军蜂拥而下,朱梁大事已去。”

    贺桂答道:“兄长此言虽然分析的明白,不过只是看透了表面,其本质还是没有摸透啊。”

    “贤弟此话何意?莫非我说的哪里不对?”

    贺桂神秘一笑,开门见山的说道:“西蜀陈涉狡诈至极,如今已经自立为帝,在者他出兵伐梁,声讨吾皇之过错,不过是欺世盗名做掩耳盗铃之举罢了。刘度乃是吾皇的手下败将,自古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说道李存勖只是徒有虚名不足挂齿,再者他把前朝太监刘福之辈竟然看做是心腹?请问兄长,拜宦官为忠,这样的主公试问天下哪一个走到最后了?贤弟愚见,定然断定那李存勖日后必遭宦官小人所迷惑。”

    张景听后眼神紧眯,若有所悟。

    贺桂继续趁热打铁,说道:“归根到底,那三路兵马吾皇并不惧怕,最主要的是燕王的大军才是吾皇所担忧的。”

    张景顿时振了振了身子,俯首说道:“贤弟所分析的,可谓是一针见血,只是不知话外何意?还望贤弟明示。”

    贺桂说道:“兄长难道没听说过车轮相依,唇亡齿寒么?”

    贺桂站起来,和气的说道:“梁燕两家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倘若今日燕王在背后给吾皇一刀,那李存勖必然是顺势南下图取江东九郡之地,到时候燕国怎能够独自抵挡晋军?”

    张景一想,觉得贺桂说的有点道理,三晋东面紧靠江东,倘若出兵攻打大梁之际,被那李存勖趁机东围,率军南下,那燕赵之地便陷入危机之中。

    看着张景终于心生动摇,贺桂继抛出了诱饵,对其说道:“如果燕王不跟那晋王会合,而是跟吾皇修好,那么我梁、燕两家便可医狂天下,共保富贵同坐江山是指日可待啊。”

    张景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贤弟体型确实有道理,实不相瞒这也是我所担忧的,之前我就此事向大王汇报过;不过,为兄为了江东百姓,就姑且再试一试。”

    贺桂一听顿时大喜,急忙鞠躬拜道:“兄长此言,愚弟谨记,那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愚弟这就回禀梁帝,就说燕王只是坐岸观察,绝对不会出兵侵犯中原。”

    张景听后也不做表述,急忙令家丁设下酒宴为贺桂接风洗尘,以尽地主之谊。

    当日贺桂佯装喝的伶仃大醉,借故不能久留,怀念远在河北的恩师,便早早跟张景道别离去。

    次日,燕王宫殿中,燕王项寒正在跟百官商议出兵进攻的具体事宜,粮草、马步军皆整装待命,只等跟晋军汇合攻伐朱梁。

    这时候却听相国张景不安的说道:“启禀千岁,老臣认为这次晋王汇合三路兵马伐取梁国,我江东不可轻易出兵。”

    项寒犹疑了片刻,眉头一锁问道:“相国此话何意?本王为何不能出兵?”

    张景答道:“千岁难道不知道李存勖那贼子有吞并我江东九郡的野心?这一次会师中原,如果李存勖灭掉梁国,趁机会师南下,我们江东之地该如何抵挡?”

    燕王项寒脾气怪异,也没什么治国之才,只知道如今马步兵集结,粮草准备妥当,一鼓作气击破朱梁,怎能听得进去张景的劝阻,不耐烦的说道:“朱温乃是国之大贼,怎么能跟李存信相提并论?晋王托孤,李氏上下一颗忠唐之心又怎么能跟朱温贼子同日而语?本王这次不仅要会师中原,而且还要亲自率兵西去,剿灭朱贼,共创大唐伟业。”

    张景不安,燕王如今铁石心肠,自己又不可冒犯,只好眼神扫射身边的老将徐温,后者是江东的老将军,在朝堂之上说话也有点分量。

    老将军看到张景的眼色,当即走出殿中说道:“启禀千岁,我江都九郡连年征战,百姓多有疾苦,老臣认为相国大人所说的不无道理;我江都如今凭借长江天险,扼守祖宗传下来的基业是绰绰有余,这一次贸然出兵会师实在有失妥当;倒是不如向朱温称臣,想必那朱梁定然以钱财安抚,千岁一者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二来百姓又可免遭征战之苦;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燕王项寒听后大怒道:“尔等一派胡言,亏你们想得出如此卑躬屈膝的策略来;本王命令已下,尔等不去,本王便亲自率领马步军十万出征朱梁。”

    “千岁……”

    “都退下吧。”

    当张景正要说话的时候,燕王项寒兀自喝令群臣退下,只好无奈的走出了殿外。

    退朝之后,相国张景秘密邀请大将军徐温到自己府中会谈,两人约定时间,晌午时分徐温便到了张景府上。

    张景亲自沏茶斟酒,摆下棋盘案首坐卧,徐温一到,起身相迎,两人顿坐后,张景开门见山的说道:“如今我主公脾气怪癖,性格刁钻,而且盛气凌人,自以为穷兵黩武就可以夺得江山,这样下去我江都百姓必遭大灾啊。”

    徐温缓缓说道:“依相国之间,眼下该当如何?”

    张景答道:“只要将军与我同心,那本相国就有一计可保我江东脱离险境。”

    “何计?”

    张景面色一冷,说道:“以国家大义,只有另立新主。”

    这正是:挑拔离间贺桂返,燕祸江东起萧墙!

    正文 【210】 江东易主

    听到相国大人这般言论,燕国大将军徐温浑身一愣,心中一惊,手举茶器左思右想了半天,方才微微说道:“相国之见,只要能保燕国免于大战,那徐老就只能配合相国大人,另立新主了;只是不知大人可有合适人选否?”

    张景顿道:“江东王族中,尚有一人宅心仁厚,能识大体、明大义,这人便是当今燕王的表弟,也是昔日九江王的儿子,项章!”

    徐温略微踌躇,不安的说道:“项章那人心无大志,不可立为新的君主”

    张景言道:“既然老将军要立新,那就必须来个听话的君主,不是么?据本相国所知,那项章自幼丧父,一心为父报,倘若你我二人在其面前多多美言两句,那大事便可成。

    徐温看着张景,露出了敬佩之色,不经黯然赞道:“素问相国不露声色,今日一见果真堪比盛世j雄;相国所言,本将颇为认可,那边就这样办吧。”

    燕国相国府中,一文一武达成了协议,两人当即在各自府中选拔了牙兵五百人,共计一千人精锐士兵,趁着夜色摸黑潜入燕王项寒的行宫之中。

    却说张景、徐温两人率兵冲入府内,徐温大声喝道:“尔等只管往内院杀去,要是有人挡路,便格杀勿论,内府中任何人不得放过,事成之后,本将军必有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千士兵得令便挥刀杀去,所经过之处,一个宫女都不曾放过,内府中喊杀声传来,城门禁卫军听后集结正要进入行宫,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尔等怎敢轻易离开城门要塞?”

    禁卫军一看是大将军徐温,当即各自回到岗位上,禁卫军首领听着内府中的声音不安的请示道:“千岁在府中休息,末将请求前往保护。”

    “恩!不愧是个城门校尉,本将军看好你。”徐温说话间便快速的拔出腰间宝剑,一剑刺去当即断了校尉的性命,其他人一看登时皆低头不语,装作没有听到内府中的任何情况。

    燕王项寒正抱着女人在睡梦之中,只听到屋外熙熙攘攘声音嘈杂,乱作一片,遂而起身下床大声呼道:“侍卫何在?”

    半晌后没有侍卫前来,项寒顿感不妙,再度呼喊道:“侍卫何在?”

    连续三次呼喊后,门口处一个丫鬟不安的跑了进来,浑身颤抖,不等项寒发问,便先行开口说道:“启禀千岁,不知道府中进来的是何处兵马,如今正闯入王府,逢人便杀,千岁行宫已经少有活口了。”

    燕寒一愣,刚要说话,就见屋门被士卒踹开,涌进来十多人,不等燕寒问话,就是上去一阵乱刀乱砍,燕寒这便命丧黄泉了。

    士兵一路狂杀,燕王行宫中无一幸免,比起另外一边的张景跟徐温,两人带着五百多名侍卫直接朝着太妃府冲去。

    太妃尚在熟睡,就被两人连夜唤醒,看到士兵涌进来,太妃厉声喝道:“两位大人深夜带兵枪入府所谓何事?”

    张景表示的一脸惶恐,马上回答说:“今夜有乱兵夜袭王府,燕王千岁亡命在行宫之中,现在宫内叛乱已经由本相国跟大将军平息;如今我江都丧主,还请皇妃赶快另立新主。”

    太妃不知道其中的缘故,她一个女人只知道自己的丈夫死于非命,如今王上命陨,朝廷内外掌权着两人就在眼前,被逼无奈之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决断,于是痛苦起来。

    张景、徐温两人假装跪地说道:“太妃勿要动怒,是臣得保驾不利,臣罪该万死啊。”

    一阵悲痛后,太妃说道:“既然事已至此,本妃这边拟旨,还望两位大人做个见证。”

    张景跟徐温对视一眼,而后忙问太妃道:“老臣不知太妃打算所立何人?”

    太妃忍住哭泣,哽咽道:“如今项氏命脉只剩项章,还能立何人为王?”

    张景急忙再次跪地,高呼道:“太妃千岁,臣等定然忠心辅佐新主。”

    日次,江东九郡皆披麻戴孝为燕寒守节,九江王之子项章在群臣的高呼声中继承王位,项章坐到王位之上,召集百官参拜燕王。

    燕王项章被两个重臣推上了燕王宝座,张景跟徐温则共同掌握大权,管理燕国所有大事,按照张景跟徐温之前的预定,这便派人向梁帝朱温重修旧好,偌大的江东九郡对梁俯首称臣,实则是愧闷交加。

    张景此次立功,即是燕寒的所谓托孤重臣,又因拥戴新主有辅国之功,所有狂妄自大,开始排挤他的死对头,徐温。

    张景仪仗车驾都跟燕王效仿,重重嚣张,燕王项章看在眼里却不跟怒言半句。

    正如两人之前商议所说,项章生性懦弱,难以自理朝政,因此只有张景这相国代劳,这一使命张景定然是求之不得,可是为了对法以徐温为首的那帮武将,也只好按照常规举办了一个相国府议事。

    他对众人言道:“项寒不贤,穷兵黩武,今新主继承王位,燕国大事当由何人主持?”众人皆不敢语,张景见无人应声又言道:“我受先王恩惠,内担托孤重臣,外结诸侯和善,非相国一职可担当。今欲立大丞相一职,以便总领国政,不知谁人客堪当此职?”

    左右大臣纷纷符合道:“相国之才,可担此任。”

    张景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徐温,徐温心中暗想我与张景同为燕王老臣,共立项章继位,张景却独霸朝纲,实在是欺人太甚。

    徐温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勉强符和了一声。

    张景见徐温亦不敢反驳自己,进而对徐温言道:“燕国与梁帝修好,再无北方之患。但那齐王刘度掌有两浙、淮南十三州之兵乃我燕国大患,徐老将军本为燕国擎天一柱,齐国非将军不能镇也。”

    徐温答道:“燕王有恩于徐温,末将理当率虎豹之师镇守淮南重地。”

    张景喜道:“将军真乃豪爽志士,就请将军提早出兵,了却国家之患。”

    徐温微笑不语。

    徐温议事之后,带着满腹怨气回到府中,刚刚落座,便有下人来报司业张用有急事来见。

    徐温令客厅相见。张用,同州人氏,是徐温好友。

    见了徐温,张用问道:“今日相国府内将军因何轻易答应张景调遣?”

    徐温言道:“老夫效忠燕王已近二十载,今为国家,何须多虑。”

    张用言道:“公与张景皆是佐命之臣,而张景独霸朝纲,将军岂能任由他人摆布。”

    徐温问道:“先生究竟意欲何为,不妨直说?”

    张用言道:“晚辈当年乃是破落小吏,受将军举荐得伴燕王左右,将军知遇之恩下官无以为报。今张景欲用掉虎离山之策,排挤将军,下官岂能袖手旁观。”

    徐温言道:“愿闻其详。”

    张用言道:“当今朝内惟有老将军与张景可同日而语,倘若将军去往淮南镇守,则张景将永不准将军复还,那是朝廷就成了张景一人专权。张景实乃秦之赵高、汉之王莽,朝之j臣,国之乱党!”

    徐温捻了捻颔下短髯,言道:“以将军的意思,我要是不去反而会遭到张景暗算?”突然徐温猛然醒悟,问道:“莫非先生要我铲除张景?”

    张用点了点头言道:“今早在相国府上,将军离去之后,李国梁、朱可求二为将军也是忿忿不平,何不会邀二位将军共议大事?将军在扬州尚握兵马,且时不我待,何不趁此天时、地利、人和之良机,早做决断。”

    徐温言道:“先生句句肺腑,老夫感激至极,今夜天色已晚,明日邀李国梁、朱可求二位将军,共同商议扫除j党之大计。”

    张用起身言道:“如此甚好,下官也不便久留,就此告退。”徐温也与张用告辞送其离府。

    次日傍晚,徐温邀张用、朱可求、李国梁同往府中商议。

    四人对坐后堂,张用先言道:“诸位将军,相国张景有独霸朝纲之心,官大压主之欲,三位将军皆是先王项寒之旧臣,岂可坐看贼子逞凶,今在下与徐将军皆有除张景之意,不知朱、李二位将军意下如何?”

    朱可求言道:“末将承蒙燕王器重,知恩图报,张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愿诸位共除j党。”

    李国梁也言道:“我等昔日追随先王南北征战之时,张景不过一幕僚,如今作威作福,在下匡扶朝纲之心久已。”

    “好!”徐温言道:“既然诸位愿同心除贼,当在此立誓。”

    只听徐温大声言道:“取酒来!”只见从内室出来一少年,长得眉宇轩昂,身长七尺,鹰眼狼腰,二十几岁的年纪,此人正是徐温养子徐立。

    徐立将酒端上,众人饮下此酒,立誓除贼。张用对众人言道:“事出紧急,不敢延误,今晚就当除贼。”

    徐温遂命李国梁、朱可求二将连夜点兵,约定三更之时,相国府外回合。

    三更将到,只见城南大路驰来一路步兵,轻声疾步,口衔枚草,当前一校尉正是徐立,后面跟随的正是徐温。徐温刚至府外,只见有人点起火把,这些兵卒正是朱可求和李国梁所带牙兵。

    三路兵卒会合,徐温下令入府。

    徐立上前敲击门环,只听相国府一个家人口中骂骂咧咧的言道:“谁他妈半夜三更来相府啊?”

    徐立答道:“小的有十万火急军情。”只见这家人刚开一门缝,徐立一把将这家人揪出来抹了脖子,左右牙兵挥刀冲入。

    张景尚在床上酣睡,只问“哐!”的一声,才被惊醒。两排牙兵分列两厢,徐温在前,朱可求、李国梁跟随其后,张景惊叹道:“诸位将军深夜入府,不知有何急事?”

    徐温言道:“奉史太夫人密诏,诛杀篡权j党。”徐立从众人身后冲出,一刀结果了张景。

    次日天明,徐温、朱可求、李国梁共扶燕王项章上王位,张用当庭对文武众人宣读燕王诏谕,命大将军徐温为燕国相国、兵马都督,朱可求、李国梁为副都督,张用加封中书令,徐立为燕王督尉总领行宫卫兵,自此燕国朝政皆有徐温父子把持。

    这正是:从来官场险恶多,争权夺利忘死活!

    正文 【211】 虎将归晋

    自李存勖潞州大捷,三晋之地竞相归附晋王李存勖已成南下之势,梁将石破厚率十万大军屯兵柏乡,以野河之水阻晋军南下。

    朱温又致信义武节度使王虎齐、成德节度使王镕,以借冀州之兵合围晋兵。

    成德节度使王镕得朱温之信,心中是忐忑不安,便亲往定州,急见义武节度使王虎齐。

    二人相见,王镕言道:“如今朱温致信,借路伐晋,实乃假道伐虢之计,此番前来便是为保这河北之地。”

    王虎齐:“我等虽向梁帝称臣,但割据河北不曾归附,也正为此事为难。”

    王镕言道:“朱温为人荒y凶暴,小弟之见不如归附晋王李存勖,共伐梁兵。”

    王虎齐一听此言面带为难叹道:“当初梁兵伐燕,我出卖晋军归降梁王,惹怒李克用,如今怎好再向李存勖求援,恐其不能容纳。”

    王镕言道:“兄台此言差矣,世人皆传李亚子有真龙附身,安民心,纳豪杰,非常人可比。且大战在即晋王急需相助,怎会记旧日恩仇而坏天下大义?。”

    王处存言道:“贤弟所言有理,时间紧迫我等应速速起岸前往晋军大营。”二人商量议定,便往屯驻高邑的晋军大营而去。

    话说晋王李存勖正与周德威、刘福等人共议破敌之策,忽有李存璋来报:“启禀千岁,义武节度使王虎齐、成德节度使王镕来至营外求见千岁。”

    众人一阵纳闷,监军刘福言道:“此番二人前来,必是有归附晋王之心。”

    小将周光辅言道:“王虎齐当年背信弃义,卖晋降梁岂能饶他。”

    李存勖言道:“若能得此二人相助,此番何愁梁兵不败。众人随我前往营外一见。”

    李存勖率领众将官来至晋军大营辕门,远远望见王镕与王虎齐二人已下马等候多时,监军刘福在一旁叮嘱道:“此二人昔日皆是讨伐黄巢的二十四镇诸侯,千岁需用大礼来降服二将。”

    存勖微微点头,向前走出数步,将大红缎子战袍一撩,单膝跪地言道:“小侄李存勖见过二位叔父。”

    王虎齐与王镕见李存勖行此大礼,尊其长辈心中大惊。王虎齐对王镕言道:“真乃明主也!”二人赶忙几步上前伏地言道:“拜见晋王千岁!”李存勖与众人将二将扶起邀入中军大帐。

    来至中军大帐众人入座,李存勖对王虎齐、王镕问道:“二位叔父远道而来,存勖有失远迎,不知二位叔父有何见教?”

    王虎齐言道;“今见晋王,令老夫惭钦佩万分,下官有愧于令尊,此番前来确是有求于千岁。”见这王虎齐惭愧难言,王镕接过话来言道:“实不敢瞒千岁,朱温近日遣人修来书信,欲借河北诸州讨伐三晋。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朱温乃是欲以借道而图我河北。世人皆知晋王乃旷世英主,我等前来便是真心归附,共拒梁兵。”

    李存勖与刘福使了个眼色,对二人喜道:“二位叔父既然能明天下大义,何必愧疚昔日旧事,孤王正欲挥师南下,若得冀州兵马相助,何愁梁兵不破。”

    王虎齐言道:“晋王若不嫌弃,老夫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李存勖言道:“叔父言重了,存勖求贤若渴,敢问二位叔父何时能发兵相助?”

    王虎齐言道:“回到定州两日之内,即可率兵来此。”

    “好!”李存勖言道:“今早得报梁兵前锋已在柏乡屯兵,请二位叔父速速搬来来河北兵马,孤王将择日开战。”李存勖将二人宽待一番。王镕、王虎齐即可返回,约定三日后与此处会盟。

    赵州会盟,晋王李存勖与义武节度使王虎齐、成德节度使王镕皆领大军赶到助阵,众人推举李存勖为盟主,统领晋、赵、定三州兵马八万余众。

    晋王李存勖令人高筑祭天台,焚香设案,香案之上供有李克用遗命三支雕翎箭,晋王率领文武众将伏地祭拜,李存勖对箭祭道:“父王大人在上,孩儿即将挥师南下与梁贼大战。

    昔日王虎齐、王镕皆助梁伐晋,而今人心所向尽皆归附我邦,孩儿当摒弃父王私仇,昭彰天下大义,同仇敌忾以诛梁贼!今祭三箭企盼父王在天之灵保佑孩儿。”言罢,众人叩首祭拜。

    祭箭之后,众人往中军大帐点将。有流行探马来报:“启禀晋王,梁兵先锋官王景仁率前部四万人马在野河以北岸五里安营扎寨。”

    李存勖问道:“再探!”

    “得令!”探马转身出帐。

    周德威言道:“末将以为梁兵来势甚大,不易贸然轻进,先试探交锋,以观虚实。”

    李存勖言道:“军师所言有理,孤王也正欲试探梁兵动静。”

    话音未落,只闻流星探二番来报:“报----!启禀晋王,梁军先锋官王景仁率兵三万向此地而来”

    李存勖言道:“梁兵来的好快呀,左军都督周德威、右军都督高行周各点马步军五千人虽本王处营迎战梁兵!”

    “得令!”周德威与李嗣源各自出帐点兵。

    一便的赵烁颇为苦闷,自从上次解了潞州之围后,就再也没有被李存勖重用过,反倒是自己的六位兄弟被分配到了高行周的队伍当中。

    看到众位大将都领命前去,赵烁当即赶在李存勖身边,俯身请命道:“敢问千岁,末将可否带兵出战为国效命?”

    “不了!左徒大人有重要任务绑身,待到时机成熟,本王自会告你。”李存勖神秘的一说,便往城楼疾去。

    梁军先锋官王景仁率兵来至晋兵大营叫阵,只闻晋王大营号炮三声,营门大开,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摆开阵势。

    周德威、高行周等众将个个顶盔披甲,列队阵前。

    远远望梁军阵中一员上将,此人熊眼虎视,颔下短髯,项上豹头盔,身披荷叶甲,手兵器酷似大斧,名曰金攥劈山钺,重有一百八十斤,坐骑乃是一匹银鬃兽,这人便是大梁先锋官王景仁,字茂章,合淝人氏,官拜北面行营招讨使。

    王景仁身侧一将身长八尺,豹目方面,跨下一匹赤炭火龙驹,手中一口金臂砍山刀,乃是副先锋寇彦卿。

    王景仁对周德威等高声叫道:“吾乃大梁先锋官王景仁是也,尔等谁敢来战?”

    晋将李建及喊道:“梁孽休出狂言,大将李建及来也!”话音未落,李建及催马出枪直取王景仁,王景仁挥舞劈山钺与其战至一处。

    晋军大将李建及与王景仁大战一团,二人武艺相当,难分胜负,战至二十回合,王景仁虚砍一钺,拨转马头败回阵中,李建及正欲追赶,只见梁兵大变阵型,兵卒交替变换。一个威武夺目的阵势令晋军将士心惊胆颤。

    王景仁回至阵中,下令三军变换阵势,只见在前面的步兵往两侧散开,后面骑兵分作两队顶向阵前,左面一队全由白马列阵,右面一队全由红马列阵,在观马上骑兵更盔甲耀目,兵刃光寒。

    李存勖见红、白二马列阵,且骑兵盔甲金光闪烁,阵势威严,对左右言道:“梁兵战马居多,气势威武,当如之奈何?”

    周德威言道:“梁贼结阵而来,观其阵势非为作战而设,乃是为震慑我军炫耀威风而来。乍观此阵,定会以为梁兵锐不可挡,千岁若不在首战挫起锐气,恐难绝胜梁兵。”

    李存勖虽有破敌之心,但见晋军士卒皆面带畏惧,便对问周德威:“我观左右将士心生畏惧,恐难一鼓作气破其马队。”

    周德威言道:“臣愿出兵先败一阵,骄梁兵高傲之气;千岁可智激左右,壮吾军必胜之心。”

    “镇远之计甚妙!”李存勖又大声喊道:“传令击鼓,为周都督助阵!”

    一通鼓响,只见周德威与其子周光辅、大将李存信率三千兵马冲向敌阵,只见王景仁率白马阵由左杀来,寇彦卿率红马阵从右杀来,将周德威夹击中央。周德威在阵中一场乱杀,对左右士卒惊呼道:“再不撤退,性命休矣!”左右晋军将士个个抱头逃窜,大败而回。

    李存勖见周德威诈败,对左右将官叹道:“周镇远大败,恐再无可战之上将。”

    此言一出,激怒了身旁的赵烁,赵烁再次请命对晋王言道:“千岁何出此言,末将请调鸦兵三千,与梁兵决一死战。”

    李存勖摇头言道:“左徒看不见梁军白马、赤马的双扇军阵么?当当看着都能令人胆颤心惊。”

    赵烁笑着答道:“梁贼虚有其表,今日这红、白战马当归千岁马厩之中。”

    李存勖听后拍腿大笑道:“左徒一句话已经足够蔑视梁军了!取本王的的白金巨盅来,我当为左徒敬酒!”

    只见有侍从将酒满于白金巨盅端至马前,李存勖敬酒言道:“请左徒满饮此盅。”

    赵烁接过白金巨盅,此盅可乘白酒半斤,赵烁一饮而尽。这时李存勖身边的南宫梦说道:“启禀千岁,三千骑兵已经点齐,末将恳请千岁恩准,末将要跟左徒大人同出一战!”

    赵烁面色冷漠,实则爱南宫梦心切,于是再次恳请道:“千岁无忧,末将一人领军即可。”

    赵烁说完对骑兵喊道:“大丈夫在世碌碌无为,如同枯枝朽木,今当报晋王宏恩,振沙陀威仪!”只闻二通战鼓擂响,赵烁手持霸王枪,率领三千骑兵冲出阵中。

    这正是:正是:风沙一袭闻嘶鸣,野河南北动地惊

    正文 【212】 赵烁传捷

    周德威回至阵中对李存勖言道:“看来这次左徒大人已是胜券在握!”

    众人随李存勖探头观战,只见赵烁策马挥枪直捅红马阵,阵中主将寇彦卿挥刀来战

    梁军士兵以为这沙陀铁骑如同方才周德威所带士卒不堪一击,未曾想这波骑兵身着黑衣,彪悍凶猛,使得梁军骑兵徒有金甲良马,却无必胜之心。

    在加上赵烁一杆重达八百余斤的霸王枪,真是逢人斩人,逢神杀神,梁军主将寇彦卿跟赵烁交手一个回个,便被强大的力量连人带马拍出了两丈之外,起身口吐鲜血,连连后退。

    少顷之后,红马阵已溃不成军,战死甚多。

    王景仁急令白马队杀来,赵烁高声吼道:“众位将士随我来!”

    一阵风沙,沙陀铁骑又与白马阵混战一处,只见黑衣骑兵与白马梁骑混战一团,黑白绞杀难辨两军。

    赵烁陷阵厮杀,观阵的周德威对李存勖言道:“红马阵已破,白马阵混战,千岁此时出兵必败梁贼。”

    李存勖大喜,急忙喊道:“传令三军,击鼓进兵。前进者赏,后退者杀!”只闻三通鼓响,众人得令,分兵杀出,霎时间风沙满天,人嘶马鸣。王景仁与赵烁交手之际,已难以抵挡李存勖大军杀来,只得大败而退。李存勖大胜而归,斩籍五千人,夺马数千匹。王景仁连夜拔掉北岸大营,退至南岸。

    晋军大胜,众人会聚中军大帐,李存勖说道:“梁兵今日大败,左徒英勇善战,传本王令,封左徒为参军,随众将一同讨伐朱梁。还有,我军初战告捷,有利军心,本王欲明早过河决战,以求速战退敌。”

    却说赵烁到了李存勖麾下足足有两月,之前还未左徒一职感到窃喜,原来到了大战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调动一兵一卒的权利,心中当即断定,李存勖是只不过是想要安抚自己罢了,如今却破格将自己封为参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人头地的时机到了,当即心中一喜,朝着李存勖身边的南宫梦挤了挤眼色,后者面无表情,正在看着下方的众多将领。

    对于李存勖提出先攻策略,其中大多数赞同,只见周德威关键时候言道:“千岁不可,我观梁军来势凶猛且兵马甚多,士气骄胜,千岁当静待时破敌之机。”

    李存勖言道:“本王千里行军,力求速战以退敌,若是耽搁日久,恐军心涣散,难破梁兵。”

    周德威劝道:“我部兵马多有河北调来军士,久未经战阵,倘若与梁兵遭遇野战,必为敌军所败。”

    李存勖不耐烦的答道:“如此缩手缩脚,晋、赵将士何时才能南下中原?”言罢拂袖出帐。

    周德威见李存勖心生浮躁,恐贻误军机,便对刘福言道:“两军交战非同小可,倘如有失,难以挽回,不知军师意下如何?”

    刘福言道:“都督方才所言有理,老奴去劝导千岁,请周都督放心。”

    周德威言道:“那就有劳军师。”

    刘福往李存勖寝帐而来,见李存勖横卧榻上,满脸怨气。刘福问道:“敢问殿下何事烦虑?”

    李存勖答道:“周德威主张据守,如此拖延安能击溃梁兵。”

    刘福言道:“殿下要战是靠河北久未操练的兵马,还是靠我沙陀铁骑?”

    李存勖言道:“自然是以沙陀铁骑破敌。”

    刘福言道:“那沙陀铁骑驰骋沙场千里而无人能及,但若渡河攻寨,岂是骑兵所长?何不退守高邑,诱梁兵过江来战。”李存勖听了此言心生犹豫,刘福又劝:“这一战,谁要是先率领大军过河,那么谁就会成为第一个失败者。”

    “若非老师相劝,本王险些要误大事,速招周德威来帐中议事。”李存勖言道。

    刘福少时将周德威叫来,三人当夜定下破梁之计,并于次日退兵据守高邑。

    时隔多日,晋王李存勖令周德威为兵马总调度使节制各部,准备与梁军决战。

    五更天时,中军帐内晋王升帐点兵,众将官左右分列,左魁首坐的是王虎齐,右魁首坐的的王镕,监军刘福、参军赵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