缢浚泵芮殂核克柯坡频卮友鄣坠雌穑碧浇悦婺昵?英俊的随从眼里。
随从心神一个恍惚,登时就打了个激灵,忙将眼神自尹子墨那张桃花妖媚的脸上移开,他已然明白对方使了媚术,好险,差一点儿丢人。
元昊直接将尹子墨揪回到自己身边,“我的人,你就不要打主意了,什么主意都不要打。不想走,就老老实实跟着,不然,我把你丢进军营里,那里可是多少时日都没有一个女人的。”
尹子墨大大地抽了口气,委屈至极,“我是好心帮你测试他的功力如何,是好心啊,是为了你的身家安全着想哎,你不要老把我想得——,就算是兔子他也不吃窝边草的好吧!”
接下来的话,被元昊一道冷厉的眼风很吓回去了。
随从们大多是见过殿下这位十分另类的师弟的,虽然通常一年能见上三回就已经是很稀奇的了。
元昊平日里还算平易近人,只是对着尹子墨的时候,那就只能是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来形容了。
尹子墨高高兴兴地跟着元昊去了柘城,谁让他从辽都一路追踪无双的下落,只追到连城,也只是追到苍茫雪原上尚未被完全覆盖的点滴红梅,幸好,碰上了元昊,不然,估计又得睡树上了。
不过,听闻,师兄和那个无双好像有一腿啊。
师兄整天一副老头子的模样,要勾搭上无双那样的人物,怕是不易,哼,殒身大火,鬼才信。
正文 075 茶楼
熙熙攘攘的街上,人流如织,人声鼎沸,人气旺 盛,战争如过眼烟云,被人们抛得无影无踪,依旧着往日得柴米油盐酱醋茶。
茶楼里自然更是一番热闹景象。
“话说,宁王身形如鹰,一个纵掠已飞上了城墙,那守卫的士兵只觉眼前黑影一闪,脑袋已与脖子分了家。宁王在城楼上如入无人之境,手中一把明晃晃亮银大刀,手起刀落,如割韭菜般,只听嘁哩喀嚓,那黎军根本不及反应,全都回了老家——”。
说书人正大瞪着眼睛口若悬河唾星四溅的讲到宁王魔性大发杀人如麻,有人插话。
“既是攻城,难道只有宁王一人杀敌不成,其他楚军呢?”
“这宁王乃楚军数万之众的主心,自是要多些言语来讲,正所谓文有侧重人有主次”。
“接着说啊,宁王接下来怎样啊?”有人正听得起劲,已开始催下文了。
“咳,咱们接着说。宁王一个人在城楼杀了个尸积如山血浸墙砖啊,一身白色战衣被染了个红梅遍布,真真仿似嗜血阎罗转世夺命煞神下凡。只见他一个飞身,自八丈高的城墙疾落而下,犹如蒲扇大小的铁掌直直的拍向重迂千斤的城门,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响,那城门竟生生的被一双肉掌击得倒下半边,另半边也已粉碎形同朽木。那城外早已埋伏的楚军势如破竹般潮涌入了城,杀得黎军是片甲不留。”
“那宁王的手若真如蒲扇一般,定是个身材极为魁梧之人喽?”趁着说书的喝茶润口,有人刨根问底。
二楼临窗坐了两个人,也听得津津有味,其中一位穿白衣的还伸出了自己的手,蒲扇?那该有多大!
“那宁王——嘿嘿,不瞒你们说,我是亲眼所见亲身领略。”说书的抖开扇子扇了两下,不急着说,看着场下听众的反映。
“说呀,急死个人,卖什么关子啊?”有人听得起劲,嫌不过隐。
“哪有人手真长那么大,八成是在吹牛?”有人怀疑。
“宁王岂是你能见到的,快些讲来,若不好,老子连茶钱都不付!”有人脾气暴躁。
说书人一扬手中折扇,场下静了声。
“那宁王,你道是什么人,先皇幼子,新君宠弟,手执全国兵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是英资丰伟龙形虎步气宇軒昂,身高八尺有二,面似银盆,狮鼻虎目,四方大口——”
“噗——”,先前那位白衣人刚入口的茶相当没形象的喷了出来,还好同伴坐在一侧而不是坐在对面,“咳咳咳——”还被呛了,只咳得玉面飞红眼梢挂泪。同伴实在不忍,帮他顺着后背。
有人皱眉向他们这边瞥了瞥,是不是来听书的,还是来捣乱的,嫌他动静太大。
同伴斯文些,带着歉意向邻座微微一笑,顿时让众人生出几分月白风轻明朗清静之感,清秀俊朗的面容笼着一层仿若天境谪仙的飘渺气质,众人一时间恍若沉醉其中,再无人在意方才有些搅局的声响。
“啪—”,一声醒木,将魂游九天的众人惊回了真身。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正文 076 寻芳楼
出了茶楼,楚煊斜睨着金亦辰,“宁王应该改个名号,叫阎王我看正合适。原来在堰城人民心中,宁王的形象是如此的高大英武,相貌出众啊!”
“宁王救堰城人民回返故国,百姓感恩戴德,将宁王奉若神明,顶礼膜拜,实乃宁王之大幸。”云淡风清的把球踢了回去,又加了一句,“方才的约定可还作数?”
看着金亦辰老神在在的样子,恨得楚煊牙咬得咯吱吱响,忽得面上浮出一丝诡异笑意。
“作数,当然作数,爷我说过的话,何时食过言?”无视对方听到‘爷’这个字眼变得有些僵硬的表情,楚煊心情大好的举步头前走着,“总得有个地方理妆不是,刚好这堰城里还有个相好的,就去她那儿了,顺带让人好好招呼你这位贵客!”
楚煊的伤经了金亦辰特制的药汤浸泡,又上了生肌祛疤的秘药,伤势愈合的很快,隔天就下了床,又泡了一次药浴,满身的伤痂脱去新生的肌肤粉嫩滑腻。
架不住某人的软磨硬逼,金亦辰允他出门散心,只不许骑马。
楚煊笑得跟个狐狸似的,扯着他陪自已一起出了门。
喝茶间听到说的书竟是自己,一时兴起,与金亦辰打赌说书的会把自己说成什么样儿。
一向自命天下第一美人的楚煊坚信自己的美名早已名满天下,说书的绝不至于孤陋寡闻把自己说成个莽夫。
金亦辰淡定一笑,宁王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真正见过的又有几个?个人心中自有计量,或许会说成凶神恶煞也不一定。
楚煊说,若说成个丑的,就穿了女装陪金亦辰逛遍堰城。金亦辰要输了,就自干一坛女儿红。
结果,楚煊带着金亦辰去了寻芳楼。
“你在这儿先耍一会儿。”楚煊丢下一句,向后面而去。临了,还给穿花似的花娘抛了个媚眼。
花娘一颗老心,被那一眼流波晃得起了波澜,半天才平复。一回眼,哎哟,走了个妙人,还有个仙人。
几乎扑进了金亦辰怀里,声音嗲甜得发腻,“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来来来,雅座里请,我们这儿的姑娘是全城里最拔尖的,公子喜好哪样儿的啊?是娇媚可人的?是文慧多才的?还是——”,花娘顿住声音,笑得十分之春情,“颇懂床弟之趣的?”
金亦辰嘴角弯起了浅弧,看得花娘心口一颤,明明没有方才那位公子哥俊,可怎么看着总让人摇摇欲醉呢?
“那就一样来一个,如何?”
清清淡淡地一句,一出口就让花娘心花怒放,真是个有钱的主儿,“好咧!”眼前全是白哗哗的银子,哪还管金亦辰是圆是扁。
金亦辰看着花娘风拂杨柳般地出了房间,立刻起身将所有的窗子都开了个透亮,深深地吐纳了几大口气息,才将心头那股因浓重的脂粉味薰得难耐的烦闷略微舒缓下去。
不多时,花娘口中环肥燕瘦多才多 艺情趣十足的各色美女鱼贯而入,足有十几位之多。忽啦啦站了一屋子,真真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饶是金亦辰定力非凡,满眼里全是玉臂坦露酥胸高耸长腿隐现且这些温香软玉还有一拥而上主动扑倒之势,一个个看着金亦辰玉一般的人儿,仿似久旱逢了甘霖一般。
他就知道,楚煊哪那么好心,领他来花楼就只让他喝茶歇脚。
女人嘛,巧言令色一笑而过,也不算什么。可面对如此秀色可餐的极品男人,这些姑娘们可不准备就此放过。就算不能春宵一度,温存一番也还是可以的。于是一个个风情万种媚眼如丝更有甚者,将原本就少得可怜的纱衣越发地散了开来,大片白嫩玉肌完全呈现在金亦辰面前,生生地挑逗着。
金亦辰脸上一抹极明显的苦笑,谁会想到,一个男人到了花楼没嫖妓反倒被一群女人给嫖了。
“呵呵——,这是怎么了?招待客人也不是这么个招待法儿,都下去吧!”一个曼妙无比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那些个活色生香听话地退了出去,金亦辰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小女子是这间花楼的主人,招待不周,公子勿怪。”女子从善如流地给金亦辰倒了杯茶,轻推到他面前。
“姑娘如此年轻,便一力支撑起全城最有名的寻芳楼,实令在下佩服。”若论起寒喧客套,也是金亦辰相当拿手的。
女子浅笑,“怪道主人常说,公子乃是极品,今日一见,果然。”
金亦辰明白女子口中的主人,就是楚煊。
至于那句关于极品的评点,基于某人的风格,千万不要以为是夸奖。
于是,金淡定依旧淡定着,“你主人若是肯在这里挂牌子,寻芳楼的名头一定响彻各国。”
女子抿嘴一乐。
“谁在背后嚼人舌根呢!”一道清冽明朗的声音从窗外飘了进来,紧跟着的是一道淡黄身影。
金亦辰眼前一亮,不觉心神全系在了眼前的佳人身上。
正文 077 玉簪
佳人风摆杨柳,淡黄的色泽将整个人衬得鲜丽明快,如初春的暖阳,将周身隐约浮动的戾狠冷冽之气冲淡了许多,虽是夏日,却让人如沐春风清爽愉悦。
“这个颜色配你。”金亦辰极少当面夸楚煊,尤其是他以女装示人的一面。
“算是句人话,走吧!”楚煊当先一步出了门,眸中一丝得意一闪而过。
两人一前一后,楚煊在前,金亦辰在后,出了寻芳楼的后角门。
看上去,颇像一位翩翩佳公子为避耳目,领了心仪的姑娘,趁着晴好天气,逛街游玩。
大街上人流熙攘如潮,各色货品琳琅满目,楚煊似脱困的小鸟,欢快地拉着金亦辰东游西逛,看到入眼的小玩意儿会拿在手上把玩上半天,却又不买,弄得摊主热切了半天怏怏只好把东西收拢好。
看着仿若二八年华一脸纯真明净的楚煊,金亦辰心底深处砰然间似有什么悄然绽放,只希望时光就此凝结便好,没有什么责任,没有什么背负,像普通人一样,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过着每一天,平常如水便好。
“想什么呢?”一声娇嗔响在耳侧,虽不似一般女子的清音婉转,却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头撩拨。
待金亦辰回过神,身旁的纤细淡黄身影一个旋步,荷边裙裾在脚面上散出莲形的波澜,又冲到了前边的摊子。
淡然一笑,随她高兴便罢,便就这样守在她身边吧。
楚煊一眼看到了摊子上那枚雕琢得极及精巧的玉簪,花纹古朴大气,贵在雕功精湛,便伸手去拿。
旁边倏地探过一只手,抢先一步拿了起来。
“不错!真不错!”
楚煊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妖里妖气的,嗯,权宜当是个男人吧。那身脂粉气怎么比花楼里的姑娘还浓啊!
“两位好眼光,这簪子可是名家雕出来的,您看看这成色,这手法,都堪称上品啊!”摊主卖力地鼓吹,他以为这两人是一道的,女的美得就像是天下的仙女下凡,男的,哦,看装束身形听嗓音是个男子,那面容比寻芳楼里的头牌芙蓉还俊上三分,只是那身气质怎么就让人觉得有些娘们气。
金亦辰站在楚煊身侧,看了看那簪,“你喜欢啊?”轻浅一句在问楚煊。
摊主有些凌乱,今儿是怎么了,又来了一个神仙似的人物,自己摆摊也有十来年了,不敢说整个城的人都打过照片,最起码俊男美女是都见过的,可这三位却都是第一次见,且一见还是三个,一个比一个惊艳绝伦。
“姑娘若是喜欢,在下就送与姑娘,可好?”尹子墨两眼桃花地看着楚煊。
楚煊美眸微睐,斜睨了他一眼,颇有些娇羞地微垂着头,“既是公子先取了,可见公子也是心仪的,奴家怎好夺人之好。”
说完,却又不走,回头看着金亦辰,满眼狡黠哪还有半点方才的娇态。
金亦辰唇角微弯出一个弧度,没办法,只好陪她玩儿下去。
尹子墨与金亦辰身高相仿,四目相对,波澜不惊。
“我这儿还有一枚簪子,三位看看,若是和了眼,各取所好,岂不更好?”摊主生意经打得好,又拿出一枚玉簪。
楚煊目转流波,瞥了眼另一支玉簪,同样的花纹,只是材质稍次。
“我还是喜欢那个玉簪,怎么办啊?”如水流过金沙的声音低缓沉静,是对着金亦辰说的,尹子墨却也听得真切。
“在下方才已说了,若是姑娘喜欢,在下愿买下赠与姑娘,姑娘意下如何?”言辞肯切,态度真挚。
“既然公子不肯相让执意要送,不如你就收下,呆会儿我设宴回请这位公子,以谢赠簪美意,你看如何?”金亦辰忽然冒出一句。
楚煊展颜一笑,如百花盛开霁云初绽,看得摊主心尖一颤顿时失了魂魄。
“如此,小女子便多谢公子美意。”说着,纤葱玉指伸向尹子墨的掌心那枚平放着的玉簪。
正文 078 宁为玉碎
佳人的手主动探了过来。
尹子墨眼风凝着眼前的丽姿娇容,掌心向着楚煊的方向送了一步。
指尖与掌心将触未触之际,人流中忽地涌起一阵拥挤,不知是谁胳膊蹭了楚煊一下,连带着整个身子也一个趔趄。
金亦辰正好站在她身后,心情甚好地将人抱了个满怀。
尹子墨的脸色就不甚好看了,因为掌中的玉簪,掉在了地上,碎了。
方才,楚煊身形一侧,虽未碰到玉簪,自己掌心却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气流一拂而过,再要握住已来不及,那玉簪似有千斤坠着一般,瞬间便落了地。
自出道以来,这,还是从未有过的。
向来都是自己戏耍别人,今天,倒被别人戏耍了。
“呀!怎么就会掉在地上了,我刚刚明明没有碰到啊!”如花娇颜此刻已是满面焦虑,任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
摊主急了,“那可是我的镇摊之物啊!哎呀,你们可得给我个说法啊!”
有人在一边充大头,“碎了就照价赔钱呗,刚才不还大方得送来送去的!”
尹子墨不欲在街上与人争执,总之是从自己手上掉的,也无话可说,掏出一块碎银子,丢在摊上。
再回身找那两人,满眼人头攒动,哪还有两人身影。
“何必打碎呢,你不是喜欢那个簪子吗?”
穿过与主街相汇的小巷,穿城而过的沁河婉延流淌,堤岸柳条下,立着两个如璧如仙的人 儿。
“我喜欢的东西,自然通过我喜欢的方式得到,就算是赠,也得我心甘情愿地收,方才那种,我倒宁愿打碎了,也省得被些个乌七八糟的手摸来摸去。哎,想想就嫌恶心,也不知被多少人摸过了,幸好我没碰到。”
“你啊——”,一声喟叹。
河面风起涟漪银波荡漾,岸柳微拂嫩绿新展,夏日略有些躁动的熏风裹了些潮润的湿气,扑在人身上沁凉舒逸。远处的游船御风散了空谷幽兰似的一阵萧声,令人越发的宁静致远。
“呵呵,还真是有缘啊,还是说堰城太小了?”
楚煊感叹,金亦辰亦是感叹。
立在船头当风抒怀的正是要赠簪的尹子墨。
“既是有缘再见,两位可愿与在下沁河泛舟?”
尹子墨示意船家暂且靠岸,拱手向两人邀约。
“承蒙公子抬爱,那我二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金亦辰眸光扫了一下楚煊,楚煊轻带裙裾,提力一纵,也没管金亦辰,自己翩然如鸿似落叶随风又如袅娜淡烟,悄无声息的飘落在船头。
尹子墨暗自惊艳,这世上有如此轻灵身法的女子,少之又少,究竟是出自何门何派,倒是要仔细考究。
金亦辰没那么好的轻功,可也只是比不上楚煊而已。落在船上时,只在河面上漾出几圈波澜。
“两位好俊的功夫!”尹子墨半是真心半是客套,“在下尹子墨,黎国人士,周游各国,初到堰城,方才一遇,为两位天人之资所倾倒,心生敬佩,不知二位如何称呼,若是公子小姐地一味敬称,未免生疏了些?”
正文 079 共进午餐
楚煊眸波流转,在尹子墨身上一瞬而过,“尹公子原是黎国人,如今楚国与黎国可谓势同水火,尹公子公然亮明身份,怕是会有麻烦上身啊!”
“尹某一届平民,只是流恋堰城山水独秀,故驻足盘桓几日,想来,楚国宁王乃当世英豪,岂会将尹某区区一只蝼蚁看做是悍然猛兽,姑娘未免将宁王的胆子看得太小了些?”话中有话。
“尹公子盛情邀约,我们就只寄情山水好了,国家大事自有大人物去操心,管它什么黎国、楚国,现下这里只是萍水相逢的人而已。”金亦辰淡淡地一句,将方才的火药味冲淡了许多。
“哎呀,看我,区区弱质女流竟会在公子面前妄议政事,真是让公子见笑了!”螓首微垂,唇角浅笑,云鬓横陈的步摇晃得满眼生姿。
金亦辰是第一次见她女装时有这样的娇柔憨态,心神突地一颤,不着痕迹地将眸光落到了她身侧的粼粼波光间。
尹子墨见她方才气质凌厉如冰攸忽间又柔媚若水,心中警钟大作。
楚煊往金亦辰身旁靠了靠,金亦辰不知所故,挺直了身子,侧目看着她。
“小女子姓夏,名唤洛儿,这是我哥哥夏辰,我们也不是堰城人,只是顺道路过,也是被这奇山秀水吸引,暂停几日,就要赶往连城。”
听得楚煊说自己是哥哥,金亦辰眉心略一紧旋又平和,她如此说,自是有她的道理,随她吧!
“公子唤我洛儿便好,即是结伴同游,更随性些。”楚煊索性再主动一些。
“即是这样,也不要再公子公子得叫了,就叫我子墨好了,洛儿,辰兄!”说着,尹子墨冲着楚煊和金亦辰一拱手,就算是重新见过。
金亦辰淡然一笑,“子墨不必多礼,本是素昧平生,相逢即是有缘,还是洛儿说的,随性些好。”言语缓和,只是,那一声洛儿叫得有些生硬。
游舫划波而行,景在岸边走,人在景中留。
立在船头的三人均是相貌俊美绝伦,身姿出尘如仙,言谈中欢声笑语不断,不时指点着某一处奇丽的景象评点一番。
只不知岸边上又有几多痴男怨女伤了心伤了情,这钟灵毓秀的人儿怎么都凑一块了?
时近正午,楚煊在大日头下站了半晌,身上的伤还未好利落,额上沁出密密的一层汗,金亦辰拿出帕子自然轻柔地帮她拭着。
尹子墨睨了一眼楚煊,后者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某人的温存。
兄妹吗?呵,有意思!
三人找了个热闹处下了船,自然又是引起一阵交通堵塞。
楚煊一马当先进了一家装潢甚为豪华的酒楼,举步上了二楼雅间。
金亦辰和尹子墨二人风度翩翩君子如玉地在门前楼口谦让了几个回合,才一前一后地踏了进来。
楚煊叫了壶茶,已喝光了一杯,正提壶再斟。
“死要面子活受罪,你们不渴吗?腰不酸手不累啊?哪那么多俗礼,酸腐老夫子!”喝了口茶,她正好拿两人开心。
金亦辰接过茶壶,替她将又喝光的杯续满茶水,“空腹少饮些茶水,呆会儿吃不下饭了。”
楚煊斜睨了他一眼,他二人还不觉怎样,看在尹子墨眼里却是满眼风情娇嗔。
“洛儿姑娘喜欢吃些什么,初次相识,子墨该表表心意的。”
“是吗?呵呵,方才我已经点过了,只不知尹公子的喜好,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我无所谓,行走江湖,四海为家,餐风露宿都是有的。随洛儿姑娘喜好便行。”
楚煊真是有些饿了,菜一上来,也不管他们两个人,吃相不难看可也绝对谈不是什么斯文,吃的速度也不慢。
金亦辰还在和尹子墨举杯相让,楚煊碗里的白饭已经下去了一半。
楚煊点的菜也颇有气势,红烧蹄膀、酥油鸡、炖||乳|鸽、腰果鹿丁,只一个素菜炝芦笋,外加一份莲子膳粥,还是金亦辰嫌点得太过油腻,专为她要的。
楚煊吃得不亦乐乎,军营里的饭菜即便是王爷,也就只比士兵多了两个菜而已,说是荤菜,只是多了几块肉星,而且楚煊坚持半月才有一次。
如今,可算是饱了口福。
因着身上有伤,金亦辰想着给她补一补,原想着循序渐进食疗为主,现在,楚煊吃得高兴,又有外人,也不好说她什么,先吃着吧,回去再调理好了。
尹子墨看着貌比天人的一个丽人如此吃相,挑了挑眉头,筷子伸向一枚腰果,那份素菜摆在楚煊面前,自己这边全是肉,尽管也有些饿,还是被腻得没了胃口。
正文 080 谁算计了谁
一顿饭,只楚煊一个吃得心满意足,就着茶水慢慢品着消食。
金亦辰侧身望着窗前的水景,目光深远。
尹子墨摸出身上的玉萧摆弄了两下,眸中含笑,“洛儿姑娘可曾吃好?”
楚煊长眉一挑,“自然是吃好了,尤其是不用自己掏腰包时。”
面目原有些清冷的金亦辰也在唇角挂出了一丝浅笑,“晚上,我们再回请子墨一顿好了,我做主,清淡为主。中午你也用得太有些油腻了。”
“子墨就先谢辰兄美意。听说这堰城里,有一处闻泉寺,寺中有泉,景致怡人,不知两位可有兴趣一同前往观赏?”
“好啊!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个去处,我就喜欢水啊波啊的,现在就去!”楚煊一下来了劲头。
尹子墨当先领了路,三人穿街走巷,且走且游。
金亦辰是知道那处寺院的,本是有许多街头巷可走,可尹子墨偏选了要从驻军衙门前经过的那条街巷。
楚煊的胃口实在好,刚用过饭又灌了茶,走了 几步,见了摊子上卖的炒货甜点,一个劲儿地看。
金亦辰知道她的馋虫上来了,放慢脚步,在几个摊子前缓住了脚步。
楚煊依旧大模大样地走在街上,尹子墨身姿潇洒时不时舞弄一下手上擎着的玉箫,引得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不住眼的看着,这么好个玉郎君,唉,可惜了,佳人在侧。
路过驻军衙门时,楚煊紧走一步与尹子墨并齐,“哎,看见那是什么地方了?”
尹子墨故作惊奇,“那是楚军最高机密所在。”
“想不想进去看看?”
尹子墨看着楚煊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是黎国人,会被当成细作的。”语气相当认真。
“我还是辽国的j信呢?”楚煊回了一句,“趁那个管家婆不在,走。”说着,足下步子加快,径自朝前而去。
尹子墨眸光一闪,追了上去。
金亦辰赶上来时,那两人已不见了踪影。看看不远处禁卫森严的驻军衙门,走了过去。
“原来也不过如此,还以为这里有多可怕呢?”楚煊看着并无一人空落落的院子,甚为遗憾。
尹子墨抬头望了望近前满眼的枇杷,顺手揪了一颗,想入口一尝,又嫌有脏灰,手一松,果子一下子就掉了下去。
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那果子甫一落地,方才还空无一人的院子忽啦啦涌进了一大拔手持长枪利剑的军士。
楚煊在干脆的枇杷枝上蹲得好好地,脚下突地一声爆响,树枝竟然断了,楚煊和着曼妙飘舞的断枝残叶风姿绰约地落了下去。
“呵呵,看来,是我说错了,原来这里真有埋伏啊!”说话间,一双肉掌已在一片精光中翻飞如蝶。
尹子墨故意震断了树枝,让楚煊显了身形。
那群兵士都是训练有素,进退有度,攻势凌厉,却不朝着要害处招呼,只是猛攻楚煊的下盘,像是想抓活口。
尹子墨看得真切,楚煊实在是没有使出全力,更像是在逗他们玩儿,身手轻松无比。一晃神,眼前一个黄影直射而来,身子向旁一侧,衣袖一卷,竟是那棵被自己扔下去的枇杷。
没等再想,身后一虚,耳后一阵风声掠起。
看来,这位洛儿姑娘还真是以眼还眼。
兵士们一见来了帮手,立刻有人飞身出了院子,大概是去调兵。
尹子墨与楚煊对视一眼,前者面容妖异目光幽深,后者面容平和眸光泛着狡黠。
正文 081 明争暗斗
有兵丁跑到了前厅,刚好军师回来了。
“军师,有人闯进来了,已被围在院子里。”
“嗯!放开手脚,尽量留活口!”
“是!”
兵丁跑了下去,金亦辰端起了茶杯浅浅地啜了口清茶,中午他也没好好吃什么,只好先垫两块刚买的桂花糕。
甜得要命,也不知楚煊怎么喜欢吃这种东西?
尹子墨即自报了家门,管他是真是假,若真是来找事儿的,怎么样也不能让他白白就进了堰城,好容易才打下来的,决不能再让黎国夺回去。
后院里的兵丁,得了命令,下了狠手。
尽量留活口,意思很明显。
就是不论伤情,只要有口气还能说话就行。
可已经陷在重重包围圈里的两人,同样的俊逸灵动身形,上下左右,飘忽不定,如鬼似魅。
别说伤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大清楚。
楚煊自是不能对着自已人下狠手,每每关键处都会将掌风稍缓,兵丁们倒下去的不少,大多都是皮外伤,只是看起来痛得狠些。
只是招势间,隐隐有一股外力在左右自己的身形,试图牵制停滞。
兵丁们袭过来的利刃,有时分明已刺得偏了,却又怪异地似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的扭转向自己的要害。
楚煊面上扬起如梦似幻的笑颜,“子墨——,快来帮我啊!”
女子的清魅之声突地在寒意森森的刀光剑影中响起,近在身侧的尹子墨突地打了一下激灵。
手下一缓,一柄长剑逼到面门,身形使劲向旁一闪,剑光自眉前一闪而过。
腰上忽地被人一推,尚未立稳的身形又再一次向前扑去,那柄长剑挽了一道剑花,冲着自己的脖颈又横扫过来。
尹子墨已躲无可躲,身后那人不定还会出什么阴招,疾出一手硬 生生朝着那道利光迎了上去。
“叮——”,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一把短小精致的匕首挡在自己的脖前,阻住了剑势。
尹子墨旋即挥掌向执剑人胸腹间拍去,肩背处又被人一抓,迫得身形向后一转。
楚煊面前挥舞着四、五杆长枪,如灵蛇出洞,如落英缤纷。
尹子墨刚一转过来,立刻有两杆银光烁烁的枪尖一个朝着眉间一个冲着喉间刺了过来。
楚煊还有闲心冲他绽开了个绝艳无伦的笑容,尹子墨心头一阵寒意大起。
身形急转,让过眉间的稍快的一击,喉间的那一枪已近在毫厘,手势疾转,那只从未离开的玉萧已挡在枪尖前,“叮”的一声脆响,玉萧毫发未伤,倒是那寒光冷厉的枪尖被硬生生磕开了一条裂痕。
楚煊“呵呵”一声浅笑,“内力不错,反应不错,身手不错。”
三个不错出了口,灵巧的身形在尹子墨眼前一晃,竟掠出了人群,再一纵,已掠上了半空。
“尹公子,我累了,先走一步,你慢慢玩啊!”
尹子墨一失神,数条长枪瞬间将他围困在中间。
身形淡如轻烟掠过几条街巷,楚煊找了个僻静角落飘了下来。
“玩得高兴吧?”清浅含笑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楚煊抬眸看着那人,“你倒会躲清闲,戏看够了,在这儿截我呢!”
金亦辰递了一块还热乎着的梅子糕,“那桂花糕太过甜腻了,梅子味的倒还爽口些。”
“哈,每次都说我馋嘴,没尝过怎么会知道哪个甜腻哪个爽口,哼哼,此地无银三百里哦!”楚煊挑着眉,眼神戏谑地看着金亦辰。
行到巷子口,一个摆弄着玉萧的英挺身姿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辰兄和洛儿姑娘走得倒快,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原来是躲这儿说悄悄话。”
正文 082 求亲
三个再次结伴同行,朝着闻泉寺进发。
一路上,楚煊小动作不断,尹子墨则一会儿将不小心撞到腰间的玉肘送回原处,一会儿将莫名其妙从水果摊上飞来的一支桔子放回去,一会儿又得躲避突然朝自己怀里扑过来的满脸既惊且喜的大姑娘的身子。
总之,某人很开心,某人很忙活,某人很清闲。
“辰兄,嗯,子墨有一事想问?”尹子墨略有些沉吟后,问道。
“何事?子墨但说无妨。”
“不知洛儿姑娘可曾许配人家?”
楚煊一听,眉头高高地挑了起来,眸光迅速将尹子墨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金亦辰清和地一笑,“舍妹并未许配人家。”
“洛儿姑娘天性活泼,聪敏机智,子墨也未曾婚配,虽与洛儿姑娘初次相遇,却深为姑娘之风采而折服,故求娶姑娘,不知辰兄意下如何?”尹子墨直截了当。
金亦辰眉峰一挑,楚煊接过了话,“尹公子若真是对洛儿一见倾心,也该有所表示一表诚心啊?”她倒毫不羞赧。
尹子墨淡然一笑,“洛儿姑娘想让子墨如何表示才能一表诚心?”他把题又送了回去。
美人笑得国色天香,冲着尹子墨招了招手,“你且附耳过来,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尹子墨听话地凑近了那张如花似花的娇颜,一阵阵女儿清香丝丝如缕春风化雨渗进鼻息,心下突得一下蹦得略快了些,眸中依是一片清明。
“将你国六皇子的项上人头送来做聘礼可好?”
立在柘城校场审阅军士操练的元昊突兀地打了个喷嚏,抬头看了看天,那个妖人师弟走了几天了,也不知堰城那里情况如何。
“殿下,黎都来信。”这样的称呼,只有元昊身边的近卫才会叫,一般军 营里的将士都会直称他元帅。
元昊连头都没回,依旧望着晴碧如洗的高天,“说什么?”
这已经是黎都来的第三封信,以前的两封内容都一样,大概这一封也不会有变化。
“问您,何时能返程回都城,并说,不追究边关失城之责,陛下病情险急,请你即刻去。”近卫一字一句,就的很是清楚。
“嗯!”元昊点了点头。
大致一样,只是比上次多了一句,不追究失城之责。
看来,元瀚是有些急了。
自己手握全国兵马屯在边关,是他的心头大患啊!他怎么会不急切地将自己调回都城,岂会任由自己拥兵自重?
呵呵,元瀚啊!朝中大权已全握在你手中,你若要上位,一张纸就解决了事,却将我视作心头芒刺非要斩草除根。那个位子,哼哼,元昊根本未曾放在心上,你又能何苦逼我如此?
忽地妖人师弟邪异笑脸现在眼前,“师兄啊,你以为你退守一隅,人家就会对你视而不见。兵权你一但交出去,立刻就会被人家随便捏个名目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可你要不交呢,人家会用各种理由逼得你不交都不行。交或不交,最后都是死路一条。啧啧,师弟有些替师父可惜,白瞎了十几年的心血,教出你这么个胆小鬼!”
元昊是不是胆小鬼,只有他自己知道。
摆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紧紧攥成了拳头,修剪得极为齐整的指甲在掌心印下了深深的几道半弧。
兵士们收了操,偌大的校场上空旷寂寥。
几朵浮云在黄土沙地上投下硕大诡异的阴影,一阵疾风掠来,强烈的阳光再次投射进清冷双眸,满目坚毅。
“回报,三日后,起程回都。”
正文 083 会飞的鸟
楚煊风轻云淡地一句,尹子墨眼皮跳了两跳。
“洛儿,玩笑莫要开得太大。”金亦辰轻飘飘地接了一句。
楚煊眼风如丝含媚地扫了他一眼,“偷听人家说话,讨厌!”
又瞥了尹子墨一眼,身子已离得远了两步。
“洛儿其实——,”说了半句又顿了顿,“其实有心上人呢!”
也不管那两人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向前走 了。
尹子墨桃花眼眨了眨,面上一丝邪气地笑一闪而过,“洛儿姑娘,等等子墨!”牛皮糖一样地黏了过去。
金亦辰脚步略缓了缓,望着楚煊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