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明枭 > 明枭第74部分阅读

明枭第74部分阅读

    却是从未带过兵,这乍领大军,怕是会闹出不少笑话来,还是希望大人能够掉派一些经验丰富的将士过来,替大人统帅这些兵丁!”

    既然上了余风的贼船,池长青就很有觉悟的将对自己的称呼,变成了“属下”,除了刚刚开始觉得还有些拗口,此刻说起来,倒是十分的利索了。

    余风有些赞赏的看了池长青一眼,越发欣赏他了,不贪权,知道进退,这样人有着这样的能力身世,在朝鲜居然被闲置在一边这么多年,这朝鲜人到底会不会用人。

    “这个暂且不用着急,往后放放,再议吧,当下是这崔养浩,会不会有过鸡的反应,如果有的话,咱们该怎么样防范”

    两个时辰后,在城中驻扎的赵登所部,奉命朝着朝鲜军驻地后面开拔,而只要稍微有心的人就能发现,赵登部的新营地,距离崔阳浩的中军,不过是相隔两条街而已,若是直接不顾民居,打马走直线距离,简直就是弹指即到。

    与此同时,匠户营的部分匠户,将一些裹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赶进了赵登部的新营地,而且一直到晚上,这些马车都没有再走出营地。

    在城墙上原本协助守城的部分朝鲜士兵,开始被他们这段时间相处还算愉快的风字营同僚拒绝踏上城楼了,而原本每十天发放一次粮食给各处军营的平壤官员,也板着料对来要钱要粮的同胞置之不理了,即便是好不容易撬开了这些官员的嘴,他们能够得到的就是每天按照花名册领取一天的粮食,多一斗都不行。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维拉斯科明确的拒绝了崔阳浩的邀请,并表示在近期很不巧的没有“合适”的时间和崔阳浩见面,崔阳浩心里就有一些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午各种带着明显针对性的举动的报告,就陆陆续续的开始汇集到他的手里来了,而一向对于平壤城中的治安不是怎么管的风字营的兵丁们,从中午开始,也还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开始在街道上巡逻起来了,而更让他火上浇油怒不可遏的是,留守衙门居然很是正式的给他发来了一封公函,说是因为城里人心惶惶,大量的士兵驻扎在城里已经引起来城内居民的不安,眼下敌人退走,城外完全没有防御也不行,希望崔阳浩能够城里调拨一些士兵在城外驻防,一御外敌,二平民怨。

    “你上午来说事情,下午就动手,你很好,很好!”崔阳浩当着留守府来送公文的差人的面,将这封公文撕得粉碎,“他这么急,连一天的时候都不给我,赶着去投胎吗?”

    “大人,留守府里不过百十个军兵,不如”有人眼露凶光,开始献计了。

    “胡扯,那是咱们的军兵吗?那是商团的军兵!你想咱们和商团直接开仗吗?崔阳浩狠狠的瞪了这个诸葛亮一眼,心里顿时想了起来,是啊,留守府里一直都是驻扎着商团的兵丁,这是一个什么味道,为什么自己以前一直没有想过来,这池长青和商团勾结已经很久了啊,而且,他们的关系还不浅,人家都出兵保护他了。

    “开仗就开仗,咱们的人比他们多了不知道多少,难道”那人还没继续说下去,崔阳浩再也按捺不住,飞起一脚,直接把这个大放厥词的家伙踹到在地:“滚,滚出去!”

    他都没气力和这个家伙去解释了,要是能够打得过,他至于受这份闲气吗?两次平壤大战,第一次他没看到,不好发言,但是第二次,却是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发生的,那只追着自己打了几百里的强盗,可不是在自己的手下折戟沉沙的。

    “养虎为患!”崔阳浩喃喃自语道:“这才真正的引狼入室,养虎为患啊!”

    第一卷  第二六零章 拦路猛虎 发展瓶颈

    [正文]第二六零章 拦路猛虎 发展瓶颈

    ------------

    第二六零章 拦路猛虎 发展瓶颈

    “你是说,没人能吃下我带来的这些货?”吴嫣然很是怀疑小仓的这话的真实性,商路受阻是事实,但是,滞销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在她考虑的问题当中,可是从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在她想来,她的这些货物,既是货物,又是货款,怎么存在滞销这回事情。

    在新城的经济体系没有完全建立起来的前提来,大批的铜钱涌向市场,这可未必是什么好事情,在这朝鲜一隅,可不比在大明,有着无数的渠道、无数的群体每时每刻都在消耗着这些铜钱,没有限制的允许这些源源不断生产出来的的铜钱到新城的控制区域流通,其唯一引起的后果,就是通货膨胀。

    吴嫣然也许不懂得什么叫宏观经济,什么叫微观经济,但是,有一点她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百姓手中的钱一旦增多,那么这钱的价值相应的就会降低,购买力的降低,作为流通的货币来说,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她甚至相信,在百姓发现这些铜钱作为流通货币的价值,还比不上他本身的价值的时候,新城辛苦铸造出来的铜钱,会被百姓们私下收起起来拿去回炉,再制成铜器贩卖。

    实际上,在她了解到的事情中,在嘉靖朝,嘉靖皇帝曾经一度改变铜钱的铸造比例,将原来的四铜六铅,变换成四铅六铜,在民间立刻就出现了大肆兑换铜钱之后炼铜的风潮,而铜钱和白银之间的兑换比,一度上升到一比四百,甚至五百,钱变钱的买卖无疑是最让人疯狂的,这和后世的金融交易没有多大的区别。

    铜钱几乎立刻大踏步的就退出了流通领域,在民间,百姓们似乎一夜之间又回到了以物易物的年代,这对于商贾而言,无疑是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尤其是那些进行实际货物的买卖的商人来说更是如此。

    “是的,夫人!”小仓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他已经观察到了,这位夫人身边的从人们是怎么称呼她的,于是他很是乖巧的也改变了称呼,也这样称呼吴嫣然。

    “怎么会呢?”吴嫣然大奇:“这些货无论是到你们扶桑,还是大明,甚至就是在这朝鲜国,应该一转手就是丰厚的银钱,这样的买卖怎么没人会做!?”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啊!”小仓苦笑道:“这里是釜山,不是扶桑,也不是大明,若是夫人能直接送货物到扶桑大明,我估计没人会拒绝,在这里的话,夫人只怕只有找朝鲜国的商人最为合适了,但是,这些朝鲜国的商人,未必出得起夫人想要的价钱。”

    “什么原因,你给我自己说说!”吴嫣然有些糊涂了,既然是有钱赚,又有人愿意干,自己带来的货物怎么会没人接手?

    “因为在朝鲜买卖这些货物,不需要走海路。我们的幕府大将军的命令,这两个月来,估计这这一片混饭吃的人都知道了,大家的货物运不进去,同样,咱们扶桑的金银也运不出来,这些货物虽然到手就是金银,但是,也得冒着天大的风险啊,别说到了扶桑会不会被充公,就算到扶桑的这一条海路也不好走啊,五湖四海的好汉们近来都少了生计,大家都盯着这条海路呢?”

    “至于去大明,恕小人冒昧,夫人的这些货物,若是能名正言顺的去大明,恐怕也不会到这釜山来吧!”

    “若是不走长崎,还有没有别的地方那个可以到扶桑?”吴嫣然也不是不知道变通的人,她就不信,只要她的船到了扶桑,还找不到买家,“比如,某个不受幕府控制的私港!?”

    “已在海外者不得归国,偷渡者死!”小仓笑容看起来有些黯然,“即使是夫人找到了私港,甚至能直接和博多商人们搭上线,也不会有人敢和夫人交易的!”

    尽管小仓否定了吴嫣然的企图,但是,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建设性的意见,至少,吴嫣然在他的口中得知,在长崎,除了大明人,还有另外的一种人可以享受到贸易的特权,那就是荷兰人。教习营的士兵们中,就有一些荷兰人,若是将这些人挑挑拣拣,组成一支船队,去长崎的话,绝对不会受到扶桑幕府的阻挠的。

    问题是,在郑家独自垄断的长崎,得不到郑家的认可,这些船队只会被郑家的船队当做是海盗,绝对不可能在郑家的眼皮子地下进进出出,郑家也绝对不会分一杯羹给从来都不熟悉的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的新的竞争对手,新城的船队固定是拿不到贸易权的。

    而这样的话,吴嫣然想找到一个可以长期稳定可为他们提供货源的合作对象,几乎就完全不可能,新城不是那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流寇,这一点,她和余风的观点都是一致的,现在,他们需要的是持续不断的发展,就必须将富余的铜钱,换成黄金白银来进行流通,换成可以利用得上的财富,加强新城的实力。

    送走了小仓,龙薪酬走了进来,见到有些出神的吴嫣然,他不敢打搅,就静静的站在一边。在吴嫣然问计小仓的时候,他去了一趟在釜山的四海商行。商行里就一个总行派出的活计,和新城民事衙门商事司派出的一个人手,再就是几个雇佣的活计。

    毕竟这里不过是放置这么一个点,做一些转手的买卖而已,其存在意义大过其本身的价值,龙薪酬虽然对他们本来就没有报多大的指望,但是,一去之下,还是失望之极。这个四海商行分号的存在除了要求他拨款以外,基本上,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的帮助。

    “咱们遇到大麻烦了,龙掌柜!”吴嫣然还是用旧时的称呼叫他,这让他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夫人!”

    “咱们的货看来只能卖给朝鲜人了,你尽快找个买家吧,这次咱们算白来了!”这里能找到什么样的买家吴嫣然不想去考虑,毕竟,和库房里堆积如山的铜钱比起来,这两艘商船所带的不过是沧海一粟,显然到釜山的交易,就是一锤子买卖。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这两艘船的铜钱全部丢进大海,吴嫣然都未必有多么心疼,毕竟,她最根本的目的是打开商路,而不是来帮龙薪酬来做这两船的买卖。

    郑家如同一只巨大的拦路虎,将海上这一块几乎堵死了,如果不搬开郑家,那么,不光光是这些铜钱没有销路,新城需要的各种物资,尤其是各种金属,制作火药的硝,硫磺甚至生活物资,都会受到巨大的影响,单靠几个大明商人偷偷摸摸的运输,实在是杯水车薪,不济事的。

    余风还在忙着整合他的地盘,但是,吴嫣然已经敏感的意识到,虽然在军事上新城呈现蓬勃发展的势头,但是,在经济上,实际山新城已经开始遇到了它的一个瓶颈,而且是大瓶颈,如果不能打破这个瓶颈,新城发展的势头会大大的减慢,甚至影响到其他的方面,也许,就会止步于目前的状况,也未可而知。

    试想一想,如是余风突然发现有一天,他的士兵虽然有了充足的粮食,却没有了刀枪火铳,甚至连一身衣甲都难以置办起,他将如何面对四面八方的强敌,若是再有来自北方的鞑子,来自南方的朝鲜士兵,海上的强盗,他的风字营将用什么去抵挡这些敌人?

    不能贸易,就需要自给自足,但是,现在在能自给自足之前,这对外贸易绝对不能够停止。

    “你从崔家弄来的那通关文书给我,叫布千户给我准备一些人手!”吴嫣然毅然说道:“我要去汉城!”

    “小的陪夫人一起去!”

    “不用,有小莲小舞陪着我就行了,你和布千户带着船回新城,咱们的船不能出来太久,你回去以后,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将我的去向,知会内政衙门,他们会知道怎么做的!”

    “不行啊,夫人,大人要是知道我蛊惑夫人出来,再把夫人一个人丢在这里,大人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龙薪酬都快要哭起来了,这可不是他的计划,去汉城他是不怕的,但是,让夫人千金之躯千里迢迢去汉城,他想不怕都不行。

    “他不会的,我会给你一封书信带回去的,你到了新城,直接自己送给大人,大人看了信后,就不会问罪了了,而且,我想,我去汉城,大人也未必会反对!”

    吴嫣然静了一静,“那个小仓,你不要让他走了,这个人我有用,你去问问他,愿不愿意跟我去汉城,在银钱上,不要亏待了他!好吧,你出去吧,对了,出去的时候,顺便给我找一个郎中回来,这坐了几日船,身子骨倦怠的很。”

    余风接到龙薪酬送到的书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在那封信里,又会写一些什么,龙薪酬暂时是不会去想了,他更不会知道,远在天边的平壤城里,余风心里几乎差不多快忘记了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此刻在余风的嘴里、心里,念叨想到的最多的一个人名,却和此刻在釜山即将去汉城的吴嫣然之间,将会出现莫名的交集。

    第一卷  第二六一章 崩溃军营 冲阵者斩

    [正文]第二六一章 崩溃军营 冲阵者斩

    ------------

    第二六一章 崩溃军营 冲阵者斩

    平壤城里的气氛,从昨天起就变得很是凝重,百姓们虽然不知情,但是,大批的全副武装的士兵在街道上频繁的调动,军营里的士兵进出的频率也异乎寻常的高于往日,这让数番经过了战火洗礼的平壤民众,怎么不噤若寒蝉,他们其中很多嗅觉灵敏的人,甚至将这些军兵们奇怪的举动和他们记忆犹新的那个“平壤血夜”联系起来。

    正是从那一夜起,余风开始正式入主平壤,虽然风字营的主要作战的目标并不说这些城里的民众,但是在那一夜,毫无疑问最遭殃的还是这平壤城里居民。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亦是如此,兵灾一起,首当其冲的当然是这些毫无抵抗能力的平民百姓,在兵灾面前,百姓们身死破家的人数,可是比那些战死的士卒的人数要多的多了。

    这其中,犹以那些小有身家薄有资材的富人们为甚。这城里军兵一出现异常,那些感觉到不甚妥当的富人,立刻就想要逃出城去。不管去哪里,离开这些军兵越远的地方,他们就越安全,他们的想法朴素得要命。这些平壤血夜残存下的漏网之鱼,可不想成为再一次血夜的牺牲品。

    可惜,他们的动作,还是慢了一些,原本申末酉初才会关闭的城门,结果未时三刻就开始关上了,这城门一关,立刻就禁绝了城内城外的交通,这比起平时起来,在足足差不多提前了一个多时辰。

    换成后世熟悉的时间来算,这平时大约就是五六点才关的城门,结果三点不到就关门了。这可是六月啊,三点,那可是正热的时候,就是到了八点,天都还没有黑定下来呢,这个时候突然四门紧闭,这些人都清楚,这城里不是要出大事才怪呢。

    “那崔阳浩有什么动静没有?”余风稳坐中军大厅,对着他下面的几个人问道。

    厅中没有风字营的将领,将领们都各在其职呢!除了他的几个贴身的亲兵,就只有崔阳浩和手下几个心腹的朝鲜官员,余风担心崔阳浩会狗急跳墙,对崔阳浩和他的手下能员不利,干脆就直接派人将他们接过来保护起来了。此刻这余风的中军大厅,真可以说算得上是平壤的军政民政中心了,名义上能够做主的和实际上能够做主的,都在了这大厅里。

    “那边一直没有大的动静,也没有大规模的调动的迹象,不过在咱们关闭了城门之后,敌人反而针对我风字营的姿态,调动了一些人,做出了防御的姿态!”一个亲兵回答道。每半个时辰,就会有军情送到大帐来,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一般都是由陈敏之先筛选,选择出相对重要的信息,然后才分门分类的送到余风的手里来。这亲兵就是负责传递军情的人,情况自然是最清楚。

    “这么说来,他是打算听从建议整军,却又有点不甘心了,说不定,趁着这个机会,还想多捞点好处!”余风对于亲兵的回答,没有觉得多大的奇怪,对于最坏的那种情况,崔阳浩带着他的人马,甩开膀子和风字营死磕的情况,他还是相信不会出现的。他有把握,只要他真的痰迷了心敢如此孤注一掷的话,他有信心在一夜之间就将他那些人马,打得溃不成军、伏尸满城,尽管,他也许要付出一些代价。

    但是利用这些人马,作为手中的筹码,与余风或者说与风字营讨价还价一番,试图获得更多的好处,却是任何有头脑的人在看清楚了局势都会做出的选择,现在看起来,崔阳浩十有的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慕詩!”

    “属下在!”

    “你去一趟那边,给对方最后的时限,今夜亥时,无论如何,这崔阳浩都要做出一个抉择,这亥时就是最后期限,他若是不做,我替他做!”

    “遵命!”

    “命令,全军酉时造饭,所有士卒将官都要回归本队,身不卸甲,兵不离手,全军戒备候命!”

    随着余风的命令,大半个平壤城都马蚤动起来,这一下,就是再懵懂的人都知道,可能真的是要打仗了,而不是装张样子吓唬人了。而且,他们的敌人,毫无疑问就是城中曾经是他们盟友的朝鲜军兵。

    而风字营的异动,直接就引起了朝鲜军兵们的强烈反应,尤其是那些曾经在上次大战中担任过风字营的火枪兵的那些朝鲜火枪兵们,看到昔日的盟友就在自己的营地附近,背着那些让他们曾经羡慕不已的火枪,冷冷的一边看着他们,一边熟练的检查枪筒、通条、和随身的弹药的时候,他们再也淡定不起来了。

    上面那些将军大人们,怎么惹得这些煞神反目成仇了,这样的内幕他们并不清楚,但是有一件事,他们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要是以他们手中这些没对方打得远,也没对方打得快的火枪和对方对射的话,十有躺在地下的是自己,更别说,那些兵丁的后面,已经已经陆陆续续的在开始安置一些巨大的木桶了,这种东西的威力,那是在平壤城中,谁都不用解释的。需要解释的,去问问城外护城河前面那些飘来荡去的亡魂就可以了。

    士兵们由茫然,愤怒,到鼓噪,到开始有人脱下身上的军服,开始找借口,找方法混出营区的时候,朝鲜军兵们的军营,大多数的将官已经开始压制不住了。

    而城中原来池长青的那些属下们,为了避免他们在夜色中造成误伤,他们很荣幸的得到了一批没有标识的风字营的军服,而这些穿着风字营的简易军服的人,得意洋洋在军营附近晃荡,被熟识的军营中的军兵们看到,更是仿佛在火上加上了一把油,让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军营,更加混乱不堪起来了。

    在那边商团里当兵,不仅仅有白花花的银钱拿,还有那么神气的铠甲武器,吃的又是那么好,再看看他们自己,每天能够填饱肚子,那就已经是大幸了,上次发饷是什么时候,那个时间,遥远得连他们自己都几乎忘记了,就是这样的待遇还要拼死卖命给当官的去打仗,他们心里平衡的起来才是怪事呢。

    羡慕、嫉妒、不忿加上原本的恐惧,畏战和愤怒,在所有人的心里燃烧起来,当士兵们发现他们的鼓噪对于上官来说,丝毫不起作用的时候,他们终于开始意识到,如果自己这些人不做点什么,等到真的开打,那可能就真的迟了。能够求活却要一个劲的去求死,没人会愚蠢到那个地步。

    在风字营越来越凝重的压力下,申时过后,崔阳浩的军营里,开始发生马蚤乱了。

    事情的起因开始是几个士兵脱下军服试图混出军营,他们不想打这场仗,更不想自己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形下送命,反正不管是军转民,还是民转军,他们对于这个活计已经是做得相当的纯熟了。不过可惜的是,他们这一次被朝鲜军里巡营的将官给逮住了。这将官可能是被上官刚刚训斥了一顿,心情相当的不好,对于这几个士兵,他二话不说,就令人当场就扒下他们的裤子,在营门口每人赏了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三十军棍,对于有的人来说,就是打完了起来系好裤子,回去趴床上敷几天药的事情,屁事没有。但是,对于有的人来说,那可就是要了老命了。这三十军棍,直接将一个十多岁的半大士卒,打死在了营门口。

    这一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了,一见到打死了人,原本因为这些处罚安静了许多的军营,一下子狂风骤雨般的爆发了起来,这里可是军营,几乎人人都有武器的军营,这种大马蚤乱,可比普通的城市居民的马蚤乱严重多了。所以,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是那巡营的将官和身边的人,被人招呼上了,然后,这群倒霉蛋就被群情勃发的军士们一拥而上砍成了肉酱,再然后,在军中平时就有些旧怨不和的人,就开始趁着这个天赐良机抽冷子下黑手了。

    身边不断有熟悉的同袍莫名其妙的倒在地上,所有的人都开始人人自危起来,这人人自危的结果,就是原本刚才一起诉苦一起鼓噪的同袍们,顿时变成了可以互相搏杀的对象,大家手中都有兵刃,谁也不愿意被人靠近身边,莫名其妙的挨上一刀子。

    马蚤乱变成了自相残杀,而且,这种东西,仿佛像瘟疫一样,开始迅速的传播,很短的时间里,随着那些震天的惨叫怒骂嚎叫声,城里所有大大小小的军营,都开始异动起来了。

    对于朝鲜军营里的动静一直保持着高度关注的风字营各部,立刻就进入了战时状态,不管对方这种情况是真是假,风字营的没有接到进攻的命令之前,所做的对策就是严加防御,至于若是有昏头昏脑从军营里冲向风字营的阵列试图寻求庇护的人,风字营的将官毫不犹疑的下令给予格毙。

    这一点不用任何人教,在风字营的操典上清清楚楚的有规定:进退无序,冲阵者斩!连自己人冲击自己的阵列都是要落个必斩的下场,格毙几个昏头的敌人,那简直太小菜一碟了,不管这些人里有没有混进j细,全部杀了最为干净稳妥。

    第一卷  第二六二章 将退斩将 兵退斩兵

    [正文]第二六二章 将退斩将 兵退斩兵

    ------------

    第二六二章 将退斩将 兵退斩兵

    “大人,外面乱起来了!”各处传递军情的士兵穿梭的往来中军,余风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此刻情势演变成这个样子,却是他未曾料及的,不过,这些朝鲜军兵的内讧归内讧,他是绝对不允许整个平壤跟着乱起来的。res

    城里的百姓不希望受到兵灾的波及,他又何尝愿意看到一个满目疮痍的平壤,而且,对于他而言,他已经将这平壤视为囊中之物了的,此刻崔阳浩的这些兵丁内讧,那是客军内部的事情,若是这些客军敢于作乱,他自然是毫不手软的要进行镇压了。

    “各营将官自行节制,肃清街道,如有乱军出营,灭之!”

    “令赵登部包围崔阳浩的中军,如遇抵抗,格杀勿论,慕詩回来了没有!”

    余风有条不紊的下着命令,在中军之外,他手下的亲兵队皆是刀出鞘,箭上弦,人人一脸肃穆如临大敌的样子,在亲兵队之外,则是马营的精锐,作为余风手下机动力最强的力量,除了此刻拱卫中军以外,他们可随着余风的命令,立刻驰援城里的任何一处。

    这周围的几条街道都已经被马营牢牢的控制,百姓们一个个都悉数都呆在家里,有胆子大些的,就隔着紧闭的大门从门缝中偷偷看着外面的情形,而胆子小的和那些妇孺们,则是躲在屋子了,惊恐的祈求着漫天神佛保佑他们一家的的平安。

    一行人马,大约十多骑,从街角绕了过来,马蹄踏踏,一路朝着中军疾奔过来,沿途的军兵要上前喝问,等到看清为首之人一身的大红将服,立刻就让开了道路,是自己人!

    “大人,慕百户回来了!”一行人在屋子前下了马,立刻就有门口的一名士卒,匆匆朝着中军大厅跑去,向余风回报。

    “叫他进来!”

    “大人,崔阳浩崔大人那边有准信了,不用等到亥时,他愿意立刻遵从大人的意旨,全面整军!”慕詩的脸上不是那种对敌人屈服了的兴奋,而是一种很莫名其妙的古怪神色:“不过,他手下诸军不忿大人的这个命令,鼓噪作乱,崔大人的本部人马已经弹压不住了,恳请大人出兵弹压这些乱军!”

    “你这一路到他那里,可曾知晓他本部人马是多少人马?”崔阳浩肯定是心腹和他牢牢控制的部队,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们的军制虽然和大明的有所区别,但是,以心腹死士为家丁的传统,他们倒是照搬,余风知道,这个所谓的本部人马,就是指的崔阳浩的家丁了,也就是说,就算如何整军,也不可能整到这部分人的头上的顽固力量了。

    “属下妄自猜测,估计不下于三千之众!”慕詩出入敌营,自然是带着眼睛去的,以他的判断,应该不会有太大出入。

    “三千之众,能打的不过是千把号人罢了!”余风心下大安,这才比较符合实际,崔阳浩这几月征战,要是手上连一点死忠都没有,那就是笑话了,但是,这朝鲜兵的素质普遍不高,他也不可能彻底收服很多人,能够将这几万人聚拢,实际上他已经算是不错了,真说要他能够如臂指使的,还真可能就这他花了大钱养的这点人。

    “叫马营分一半的人手,去协助赵登,将这三两千人看住,必要时,可以动手,传令精英营,将崔阳浩和他手下的将领,全部请到我这里来,如有抵抗,不合作的,就不用留下来浪费我们的粮食了!”

    “其他的人,随时机动,这些敌人在他们营中闹腾,咱们不用管,若是有试图出营的,给我打回去!”

    余风这是抱着袖手旁观的做法了,只要那些头头脑脑被拿住了,其他没有组织的朝鲜士兵,自然也就不足为虑了。余风任凭他们去窝里反,无论死多少,他一点不关心,但是若是出来为祸,那他就绝对不允许了。等到他们折腾累了,自然再由风字营去收拾残局,要事半功倍得多。

    孙大海是内务衙门的百户,这军前对阵的事情,原本是轮不到他的,等到他接到调兵的命令的时候,他立刻就知道,这次的事情可能闹得大了,连内务衙门的兵都用上了,那其他各营还用说吗?

    这个时候,他那个顶头上司,千户慕海涛一如既往的不知所踪,内务衙门各个百户,差不多都是各自为政,奇怪的是,大人似乎对他们的情况很是了解,命令都是分别下给他们几个的百户的,而孙大海的命令是集结西城,执行阵前任务,归当场千户节制。

    匆匆带着手下的人在西城报到后,孙大海还是打量起局势来。所谓的阵前任务,实际上和督战队的性质没有多大的区别,是站在军阵后面督促士卒,严肃战场纪律的。如是到了战局危急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也是要拿着手中的武器上的。当然,除了不干涉指挥以后,他这个百户,可以说是战场上权利最大的一个了。

    将退斩将,兵退斩兵!眼下他直属上司不在,命令是余风直接下到他的手里的,也就是说,他直接向余风负责,别看名义上这战场上还有个官职比他高的千户在,他是协助这千户督促诸军的,但是,若是这千户畏战怯退,他就是当场砍了这个名义上的上司,也是情理当中的。当然,理论上如此,他能不能做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能混到风字营这有数的几个千户的,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了。

    连上他带来的几十个内务衙门的士卒,这西城外的风字营官兵,大约是一千多人,内务衙门宁缺毋滥,编制几乎从来没满过,他这个百户带的兵,实际上也就是其他营一个总旗的带兵数量,甚至还不如。

    在他们的对面,是朝鲜人的一个大兵营,此刻他们则是整整齐齐的列队在这军营门前的空地上,在他们的队列和对方的军营之间,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尸首,他一看就看得出,这些人都是被队列最前面的火枪兵的火枪给打死的,还有个家伙,可能没有伤到要害,浑身是血的正在艰难的往着他们营地的方向缓缓爬着,在他身后的地下留下一溜的血迹。

    对面的大营深处,隐隐还传来兵戈之声,偶尔还伴着几声火枪的枪声,孙大海知道,这是对方在内讧,听千户大人说道,适才这些兵丁已经在营门附近大干了一场,此刻已经分成了几派,在大营的深处去去闹腾去了。

    他知道自己这支人马的命令,是要看着这些朝鲜人,不让他们折腾到营外面来,虽然,听到千户大人说道营里朝鲜人的数目足足有大几千人的时候,还是让他眼皮子不由自主的跳了一跳,但是眼下看来,这些折腾的朝鲜人,还是只有小部分,真要是几千人摆足了架势死命往前冲的话,风字营这千把号人,只怕还是拦不住的。

    他不知道这些朝鲜军兵内讧的起因就是这营外虎视眈眈的风字营,自然是有些担忧了,要是他知道了原因,怕是此刻所有的担忧都不翼而飞。因为不愿对阵风字营而内讧的朝鲜兵,又怎么会脑子坏掉了一样的主动来找风字营干仗,他在杞人忧天而已。

    “百户,咱们要在这里呆多久,干脆,叫弟兄们冲进去得了!”说话的是他手下的一个总旗,也是他来到内政衙门收服的几个铁杆之一。知道了孙大海曾经是大人的亲兵队长之后,他这手下的人就开始有点骄横起来,跟着孙大人混,就等于跟着大人混,有了大人的照顾,这风字营还是任由他们横着走吗?所有,说话有些不加收敛也就很正常了。

    “你知道个屁,大人可没有说要咱们的人打进去!”孙大海白了他一眼:“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对面可是几千人,咱们千把号人打进去,难道就不会有弟兄折损吗?”

    “百户,大人不是想把这些朝鲜人收归咱们风字营吧!”那总旗被瞪了一眼,恍若无事,“我听其他百户的兄弟说,咱们的号服给了那些朝鲜人一批,大人不会在教习营之外,再设个什么朝鲜营吧,这些软蛋除了吃饭,就没啥用处了,和教习营那些番人教官们没得比的!”

    “闭嘴!”孙大海看了看四周,尽是自己的兄弟,低声叱责了一句:“大人也是你能随便猜测评判的,周膀子,你再乱嚼舌头,叫别人听了去,老子也护不了你!”

    “反正我看这些朝鲜人没啥用,都送到庄子里干活还差不多,倒是他们的女人还有点意思!”这周膀子惫懒得很,嘴里仍然嘟囔着。

    “滚蛋呢,叫你去朝鲜营里当个百户,你干不干!”孙大海一边注视着营门口的动静,一边调侃着自己的手下,“我听说这朝鲜人成亲,这洞房花烛夜可都是要献给他们的顶头上司的,这样的好事情你不想试试?”

    第一卷  第二六三章 宁可杀错 不可放过

    [正文]第二六三章 宁可杀错 不可放过

    ------------

    第二六三章 宁可杀错 不可放过

    从釜山到汉城的路途,不比从平壤到汉城的近,吴嫣然选择了弃海路不走,而走相对来说要艰难得多的陆路,未必没有多看看这朝鲜腹地的心思,尽管这工作与她丝毫不靠边。

    但是,这一路走来,还是让她感到触目惊心,所见的民众也好,官员也好,一个个均是歌舞升平,似乎在这个国家北方三道打得热火朝天的战事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偏安一隅的气象处处可见。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这首诗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吴嫣然的脑中,虽然这诗里说得是天朝的风物往事,但是,用在这里,又是何尝的不是贴切之极。

    “三千里江山!三千里江山!这样的国家尚能存在世上,不被鞑子们吞并,一直苟延残喘到至今,也算是有它的气数了!”吴嫣然骑在马上,无限感慨。

    一行人自然是用的维拉斯科商团的名义,莲舞两人是侍女,小仓是小厮,那些眉目迥异的番人士兵,自然就是随身护卫了。从龙薪酬手里拿来,原本准备好的通关文牒基本上毫无用处,这一路走来除了有一夜错过了宿头,要连夜进大丘城的时候,派上了一点用处,被人拿来查验了一番,这一行人基本上走在路上,连个盘问的人都没有,真好像在这朝鲜腹地,是一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理想大同世界一样。

    后金鞑子派几百人混进朝鲜王都汉城,进行破坏煽动的事情,吴嫣然也曾经听过,不过,当时她也就是当个笑话听了,来这朝鲜,她见到听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对于这样的事情,虽然她没有直接驳斥,但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