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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枭第11部分阅读

    当兵当糊涂了吧!

    当然,这话要是由旁人提出来,说道:“这余巡检蓄养这么多的盐丁,到底是意图如何,难道这灵山的盐政就已经败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那份量就大大不同了,那是逼着余风裁减盐丁或者是花银子巧立名目了。这些当官的脑子又没有坏掉,为了朝廷的公事,和一个近在咫尺的手段强硬的同僚结下私人恩怨。

    于是,在崇祯六年的十月间,余风招收了千余名盐丁的事情,居然在这山东没有任何的反响。甚至远在济南的布政使司、盐运衙门,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在地方官员的配合下,余风的事情,被不声不响的压了下来。没有人知道,在这鲁东,还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盐运巡检,手里竟然掌握着千余人的准军事武装,而且,整个鲁东的盐路,都在他的控制之下。用句毫不夸大的话说,余风要是不高兴,这鲁东的所有人家,吃的盐都要贵上几分,要是得罪了余风,怕是你拿着钱,在这鲁东也买不到一粒盐。

    同时,这灵山盐运巡检司,怕是这大明天下最有效率的巡检衙门了,所有的私盐,在这里是没有任何的市场的,你能买到的盐货,都是巡检司衙门开出盐引,有着凭证的官盐,当然,这官盐比起大明的其他地方,要便宜了许多。凡是敢于无视巡检司的存在的私盐贩子,无论是在民间,在官方,都没有任何的容身之地。唯一例外的,怕是就是一些身家丰厚或者是背景极大的盐商了,但是,在余风的强势扩张下,他们的利润,也是大大的缩水了,余风的名字,已经进入了这些盐商背后的主家的视线,逐渐成为令得他们看得极不顺眼的一个名字了。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天下大势 别院问计

    [正文]第三十八章 天下大势 别院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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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六年的十一月,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即使不看朝廷的邸报,余风也知道,在这一月间,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当时西北民乱,陕西有洪承畴,这人就不用介绍了吧,他在的地方,流民组成的军队,那是绝对呆不下去的,洪承畴这个人是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手狠且心黑,对于当前时局,他的指导思想只有一字——杀。这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他有这能力。无论是流民们被逼投降,还是诈降想要偷生,在他面前,都是没有市场的,他还是那个字,杀!杀光了这大明天下就消停了。

    所以,流民们的军队,凡是有点觉悟的都离开了陕西,那地方太危险了,咱们闹事也不过是求个活路,犯不着和那个洪阎王较劲,咱们躲着你不就得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离开了陕西,去哪里呢?对,去山西!洪承畴虽然挂着三边总督的招牌,但是,一般情况下,还是都呆在他的陕西老窝的,山西看来是个不错的地方,流民军都这样认为。死不死的,这皇帝派来了一个比洪承畴更猛的人---曹文昭!这曹文昭也不含糊,虽然手上就一千关宁铁骑做主力,但楞是赶鸭子一样,将流民军赶得狼奔豕突,无处容身!

    好吧!你们都狠!爷们绕着你们走!

    流民军蜂拥进入河南,河南总兵左良玉不干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敢情,这洪承畴你们不敢惹,曹文昭你们惹不起,合着我左良玉就是这独一份的软柿子啊!当下也不废话,点起麾下兵马直接开战!当时洪承畴手下有“洪兵”,曹文昭手下有“关宁铁骑”,左良玉手下也有一只部队,叫做“昌平军!”这只军队,战斗也是也极为强悍的,就是凭借着这些人,左良玉连续出击,屡战屡胜,先后斩杀敌军上万人,追着敌军到处跑。

    流民军主力被他赶到了河南武安,估计是跑得太辛苦,跑到这里,流民们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有十几万人,还跑什么?就在这里,跟左良玉死磕。他们要死磕,左良玉反而不干了,他安静下来,不进攻,也不撤退!---他在等人呢。

    根据崇祯的统一调派,山西总兵曹文诏、京营总兵王朴、总兵汤九州以及河南本地军队,日夜兼程,于九月底抵达武安,完成合围。

    按理说,这西北的流民之乱,到现在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平定了,不仅仅是崇祯皇帝这样认为,几乎朝中所有有识之士都是这样认为。流民主力,几乎所有的流民首领,全部都在这个包围圈子里,此役过后,流民尽灭,大明中兴就有望了!

    但是,在十一月间,崇祯皇帝踢翻了桌子,朝中大臣们的下巴也掉了一地---煮熟的鸭子居然也飞了!包围圈中流民们跑掉了!

    余风知晓这段历史,是因为崇祯在位的十几年间,有很多的机会,可以将最后夺取了他江山的流民军扑灭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著名的一次。

    不过,这天下大势,暂时影响不到山东来,至少,在山东境内,虽有难民,成群结队的流民却是没有的。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感觉不到,这流民之乱,对山东有什么影响,反而淮南淮北民众,对此事倒是有所反应,毕竟,从包围圈中逃出来的流民,还是不不少流窜到淮南淮北地面的,河南就不用说了,那简直是满地开花,到处都是!总兵左良玉正在焦头乱额的到处救火呢。

    此刻,在淮安府一座深幽别致的小院里,几个文士模样的人正坐在院中郁郁葱葱的竹荫下,笑谈着什么。

    这是淮安巨贾方嘉城的别院,能出现在这小院里的,除了他亲厚的几个子侄,就只有和他交往甚密的几个文人了,能来这小院的文人,可不是只会吟几首酸诗或者只谈风月不务实事的废物,方家这些年的经营壮大,与这几人在背后不遗余力的出谋划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几个文人就是方家这个商业帝国的智囊团。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当首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袅袅冒着热气的清茶,静静的听着面前这几个人的说话。

    “这流民在河南府被朝廷大军击败,如今东奔西逃,惶惶不可终日,听闻在李家桥一带,已经有流民出现,这朝廷剿灭乱民,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但是,要是这些乱民,引来了如虎似狼的左平贼,这淮安地面上,怕是又要被篦子篦上那么一遍了!”一个文士似乎是闲谈,似乎又是有所而指,侃侃而谈。

    “周兄那是多虑了!”另外一个文士笑道:“左平贼虽然跋扈,但是,他不过是河南总兵而已,又不是三省总督,没有朝廷的旨意,怕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将手伸到我淮安来,即便是追剿灭这些流民,怕也是汤九州的事情!”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不管他乱民也好,官兵也好,总是于方翁无碍的,方翁高瞻远瞩,分号已经开到直鲁,江南更不用说,这些地方,兵灾却是暂时祸延不到的!”

    坐在上首的老者,也就是方嘉城,微微摇了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做熟悉了的买卖,陡然换了个地方,还是颇多擎肘的,就拿那鲁东来说,原来还能有些收益,如今却是水泼不进,这买卖难做的很了啊!”

    方家虽然经营诸多,但是,知道方家底细的都明白,方家之所以能够成为淮安一带首屈一指的大户,不过是靠着两项买卖,一个是盐,一个是海贸。这海贸是近几年才开始做的,唯独这盐,却是方家发家的根本。这方嘉城说买卖难做,众人都明白,这是指的就是盐货的买卖不好做了。

    众人齐齐的看着方嘉城,虽然众人出谋划策,但是最后决策的还是方嘉城,对于方家各地的买卖,他们也未必太清楚,反正现在只是闲谈,既然自己方翁愿意说说,想必是有征询他们意见的意思了。

    “也不知道最近是抽了什么疯,我淮盐在那鲁地,竟是处处受到打击,不光是老夫,就是其他几个同业,也都是如此,盐货人手都折损了不少!”

    “巡检司干的?”一个文士问道。

    方嘉城微微点点头,文士顿时笑了起来:“既然是那些官儿做的,那么大人何必担忧,用银钱喂饱了他们就是,天下的官儿都是这般模样!”

    他以为是方嘉城没有打点到当地的官府,才有了这般事情,却没有想到,方嘉城人情世故是何等的精明,岂会忘记这般事情。

    “山东盐政司、布政司都送了银子去,但也没有什么不妥,这盐在其他地方都卖得好好的,唯独在这鲁东一地,那里的一个小小的巡检,却是难缠的很,将他所辖,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

    “疥癣之疾而已,方翁何必忧虑!”众人微微一笑,下面的官员对着上面的官员阳奉阴违,在这官场上常见的很,商贾们若是以为打通了上面的关节,下面的那些具体办事的官员不用打点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所谓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说的这个意思。

    “这等小官儿,以方翁的手笔,漏点银子出去,还不砸的他头昏眼花,就是铁桶,也得砸出一道缝隙来!”众人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方嘉城问计他们这样的小事,颇有点大才小用的意思了,“若是这官儿不爱金银,要效仿那海瑞海笔架,也是无妨,方翁不是已经打通了盐政司的关节吗,使点银子,在盐政使大人那里歪歪嘴,撤换了这等不入流的小官就是了!”

    方嘉城还是摇摇头,“这两个法子都用过,怕是行不通!”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诸位谋士,苦笑道:“那巡检不知道用的何种门路捞的银子,将盐政衙门上下打点得十分妥当,竟没人愿意说他的坏话,愿意说他的坏话的,那话却又传不到盐政使大人的耳中!其实,就是传到那山东盐政的耳中,怕是也舍不得处置这巡检,下面的人都能使银子使得好评如潮,那盐政使还不得喂饱了。至于直接送金银于他,人家根本就不稀罕,正主儿都还没有见到,去送银子的人就被赶了出来,看来,这巡检不光是护食的很,手段也是十分的圆滑!”

    “方翁很是着急要将自己的生意做到鲁东吗?”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文士,听着他们说话,突然开口道。

    方嘉城微微朝着身后的竹制藤椅上一靠,眼睛眯了起来:“老二的人去了那地方一趟,回来说,山东灵山那里,有两处位置极佳的地方,可做良港,那巡检的官职,是山东盐政司灵山巡检司巡检!”

    “哦!”那文士轻轻的哦了一声,原来,所谓的买卖难做,还不是真正的原因,原来是方家看上了那里的位置,想开辟一个私港出来,再想到方家进来蒸蒸日上的海贸生意,这文士微微蹙眉。

    “如此一来,这个巡检,我们还真的是绕不过去了,方翁,不知道这巡检姓甚名甚,待我等仔细打探一番,再做计较如何?”

    “他叫余风”方嘉城的话听起来有些飘渺:“原本是一个破落的秀才”

    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水浸盐田 真假倭寇

    [正文]第三十九章 水浸盐田 真假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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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账!”暴怒的余风将桌子上的摆设一把扫落在地,脸色涨的通红,鼻翼一张一张的,样子十分的骇人。

    在一旁的赵登,大气都不敢出。他从未见到自己的姐夫这般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温文尔雅的样子,那样子,分明是一只伺机噬人的猛兽。

    “你赵登这些时日都学到些什么,手下几百人,居然被几十人吓得躲在庄子里不敢出来,看不是看在雪娘的面子上,我今天非撸去你的大队长不可!”余风指着赵登,恨铁不成钢的大骂道。[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也怪不得他生气,这些日子来,他可是算的顺风顺水的。手里下新招收的盐丁,已经逐渐派上了用场,分派到各处设卡缉私,效果什么的明显。那日派出去的丘时,也将那几个不太听话的盐枭一一处置了。

    所谓的处置,就是一刀砍下脑袋,然后在尸身上撒上一袋子盐,然后,放在巡检司的关卡住示众。

    除了那几个大块头盐商,余风暂时不愿意和他们起冲突以外,可以说,余风的事业,已经走上了一个平稳的发展期。

    但是就是在这个时候,赵登突然从赵家村跑来,说是海上突然出现了倭寇,还从赵家村的海滩上上了岸,虽然没有造成多少人手伤亡,但是,那些倭寇,却是掘开了盐田四周的矮坝,引得正在涨潮的海水倒灌,上百亩的盐田,顿时被海水重新淹了。要知道盐田每次放海水进入。梯次晾晒。掺入石灰等物,才能煮晒出盐。若是任意的让海水浸泡。这盐田恐怕就废掉了。

    当时在赵家村驻防训练的,正是赵登的这一个盐丁大队。听得海边盐场的人惊呼倭寇来了,而所有的人,玩命的都往余风的庄子里跑,赵登一下子也就懵了。

    这倭寇平时听得不少,那是穷凶极恶的,三二十人的倭寇,打得一个卫所的军兵望风而逃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谁都能逃,他赵登不能逃啊!别说自己爹娘姐姐都在这里,这姐夫的基业全在这里,要是自己这么跑了,恐怕就算有姐姐求情,姐夫不杀自己,怕是以后也是决计不会再用自己了。

    抓住一个在海边晒盐的村民,得知从海上小船上过来的倭寇,足足有四五十人之多,赵登立刻就下了一个他到现在都后悔不已的决定:固守庄园!

    几百的盐丁,守在墙高沟深的庄子里,这些倭寇未必能打得进来,不管怎么说,这庄子里的人,是不能有一点闪失的。也不能说赵登当时的这个决策错误,只能说,稍微保守了一些,还好,那些倭寇到绕着庄子喧闹了一番,不知道是看到他们严阵以待还是本来就没有这个攻打的意思,绕了几圈却也没有攻打,呼啸着走了。就是这临走时候,破坏盐田的举动,透着几分古怪。

    “回去!”余风瞪了他一眼,气咻咻的出门去,听赵登这么一说,他怎么样也要回去看看的,安慰安慰受惊的家人,抚慰一下村民盐丁,都是马上要做的,另外,他也急着回去,看看那被毁坏的盐田,现在每天的出产都有定量,这一耽搁,不知道要多久才会恢复回来。眼下他的销售上了轨道,按照各地盐商盐贩的额度,每月销售多少都有定例,盐场全力生产尚且有点忙不过来,突然来这么一出,那是直接釜底抽薪,让余风顿时阵脚大乱。

    赵登是和马队的几个人一起来的,余风平时不太骑马,但是,以前回到庄子的时候,还是偶尔去丘时那里转了转的,骑到马上作战或许他还是不行,但是,赶个几十里路还是没问题的。留下几个人看守巡检衙门,余风带着自己所有的直属属下,风风火火的出城而去,倒是看得守卫城门的几个老卒一阵惊讶: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巡检大人带着这么多人出去,谁要倒霉了?

    回到自己庄园里,余风首先去看望了雪娘,雪娘和吴嫣然以及赵总旗一家都在一起,倒也没有多少惊慌的模样,随着余风的家业越来越大,这雪娘也逐渐有了当家主妇的气度,倒也算是沉得住气的,见得家人无恙,余风心里顿时大为放心。

    好言好语抚慰了他们几句,余风又急匆匆的往海边盐田那边赶去。眼下倭寇已经上了小船远遁而去,但是盐田里却是已经一塌糊涂,看样子,就算是天气不错,没有个日,根本不想恢复生产。至于那些时日产出来,堆放在盐场边来不及转运的存货,也一并浸泡在海水里,怕是也不能用了。

    村子里的村民,在倭寇上岸的时候,除了几个跑进山里的以外,绝大多数都躲进了他的庄园,那庄子,算是赵家村最为安全的地方了,而且还有不少的武装盐丁在那里。当然,人跑掉了,就算是万幸了,家里的那些瓶瓶罐罐的,没有人会顾得上。

    余风派人去统计了一下村民的损失,要是村民们财物上有了些折损,他有心拿出点银钱来,赈济一下村民们,毕竟,这里算是他的根据地了,更是手下那些骨干盐丁的出身之地,无论从搞好关系还是邀买人心方面来说,他这样做,都是很有必要的。

    不料,这一统计,结果却是让人出乎意料。这些倭寇,眼光似乎很高,除了几家收藏得不是很严实的银钱被搜走了以外,那些家里应用的物事,这些倭寇们居然一点都看不上眼。赵家村有了余风之后,家家还算是过得去了,但是就连家家户户来不及带走的粮食,倭寇们也没有动上分毫,这些倭寇来到赵家村,似乎不是为了劫掠而来,倒好像专门为了破坏这里的盐田而来似的。

    “嫣然,这盐田,要马上组织人手疏浚,这是咱们的根本,耽搁不得!”余风对着身旁的吴嫣然说道。

    “嗯,我会马上安排人做的,不过心中大伙心里都害怕,生怕那倭寇去而复返!”吴嫣然脆生生的答道,倭寇来的时候,她拿着自己的火铳,急匆匆的赶到雪娘那里,护卫着雪娘,单凭这一点,余风对这吴嫣然更是看重几分。

    “是啊!贤婿!”赵总旗在旁边插口道:“倭寇都是坐着小船来的,他们的大船一定是在外面海面上停着呢,按照以往的规律来看,这些倭寇,怕是探路的!”

    “敢来坏我的基业,不管是谁,也得看看我手下的长矛答应不答应!”余风冷着脸说道,不管是什么人,他都不会后退一步,要是这一关撑不过去,后面的就不用说了。这赵家村三百来盐丁加上他带回来的一百多老盐丁,要是连这小股倭寇都抵御不了,那么在这大明朝,就根本就没有他的舞台。

    “其实,这些倭寇,也未必都是真倭!”见到赵总旗担忧的样子,吴嫣然轻轻说道:“真倭的战力是强悍,但是,他们人手不会很多,可恶的是那些依附在他们身上的汉人,为虎作伥!”

    “不都是倭人吗?”余风转过头,讶然问道吴嫣然。

    “也不尽然!那些倭寇在庄子外面喧闹的时候,我就听见有很多福建口音的,说明这些人中真倭还不是很多!真倭来我大明朝祸害,哪里富庶哪里贫瘠,他们一抹黑,没有当地人带路指引,怎么会有收获!”

    “这些附众,战力未必有多强,总旗大人不比过于担忧的!”吴嫣然看来对于余风的手下的盐丁,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是,总是这么要来不来的威慑我们,未免在海边做事的人心里都不安生,我倒是希望和他们碰一碰,一劳永逸,让他们知道,这赵家村是他们来的回去不得的地方!”余风恨恨的说道,他这是真的恼了。

    按照赵总旗的判断,最迟不过明天上午,这些若是探路的倭寇的话,那么,大队的倭寇就要上岸了。余风根据这个布置,开始做了安排。

    据庄自守那是决计不可取的,赵登的三百盐丁,都拉出了庄子外面,布置在海边不远的地方,自己的直属,分出一半,保护庄子里的诸人,另外一半为赵登的盐丁压住阵脚。说是压住阵脚,谁都清楚,要是这三百人打得顺利,他们就是随时可以投入战场的预备队,要是发生畏缩不前甚至溃逃,这些人,就是督战队。毕竟这一次,不是和那些盐贩们厮杀,而是面对着恶名极盛的倭寇,不得不由余风做出这样的安排。

    至于海边,除了主动要求眺望海面动静的村民外,余风还安排了不少人注意着。只要负责注意海面的发回消息,他们这边的盐丁,马上就可以行动。为了提防倭寇们趁着夜色而来,海边每隔个几十步,就放置了一个个巨大的柴堆,一入夜,海边火光通红,几近白昼,决计不可能出现倭寇上了岸还发现不了的事情。

    这一夜,所有的人,衣甲不解,兵不离身,静静的等待着。

    第一卷  第四十章 海滩对阵 火铳灭敌

    [正文]第四十章 海滩对阵 火铳灭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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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上平四郎看着前有雾霭沉沉的海面,海面上那一层梦幻般的轻幔,在海风的吹拂下,轻轻的荡漾这,不时有着几条小鱼什么的,蹦出水面,旋即被从在桅杆上早已等候已久的海鸟一掠而过,叼在了口中。

    海面声能见度不是很高,但是,村上平四郎知道,就在那片雾霭的前方,就是一片平坦的滩涂,在那片滩涂后面,有着一个甚是富裕的村子,而且,昨天已经去过的探子都回报说,在那村子里有着一个极大的庄园,能够在这里修建这种规模的庄园的,那肯定是非富即贵,只要他打破了这庄子,那金银女子,不就任由他所取吗?

    他不自觉的笑了出来,旋即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不觉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头领的表情,都在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他们的目光中,流露着和平四郎一样贪婪的表情。[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他本是北九州大名手下一名俸禄五百石的武士头领,虽然他不明白,自己的主公,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派自己到明国的这个地方来,做毁坏盐田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彻底的服从主公的命令。本来,这任务昨天就已经是很好的完成了,但是,听到手下对那个富裕的村庄的描述,他不禁还是动了心。

    他是武士不错,但是,在大明客串海盗劫掠一番的事情,很多同僚都干过,他也不反感,甚至,看到同僚们拿着珍贵的丝绸瓷器在自己面前炫耀的时候,他还是有着一丝丝的羡慕的,眼下有这个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吱!”船底在海面下的沙石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只见整个船只微微一晃,缓缓的停了下来。

    到了,已经隐隐可以看见前面的沙滩了,村上平四郎大声吆喝几声,他自己手下,纷纷朝着小船跑去,而那些和自己联络的明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下大船,不顾这初冬的海水还有些寒意,纷纷杂杂的朝着岸上跑去。

    乌合之众!他撇一撇嘴,上了小船,朝着岸上驶去。

    “来了!大人!属下数过了,差不多两百人!”丘时快马跑到余风的身边,大声禀报着。

    “待到倭寇离开他们的大船,你带着马队从侧翼迂回过去,烧了他们的船,断掉他们的去路!”余风命令道,没有人知道,他一直干燥的手心,已经微微沁出汗来,而心脏也不争气的剧烈跳动着。这一仗事关重大,胜了那自不必说,要是败了,他可就万劫不复了,从他穿越到大明朝来的种种作为,都将成为一场烟云。

    “得令!”丘时带着马队,匆匆而去,余风这才把目光投向有点模糊的海边。那边的喧闹声,沸反盈天,和他前面整整齐齐安静如林不动如山的盐丁方阵比起来,简直是从一个极端到了另外一个极端。

    “贤婿,咱们是不是托大了一点,足足有两百多倭寇呢?”赵总旗还是忐忑不安,他看着余风这局面一步步做起来,当然不想看到女婿败落下去,但是,这四百人不到的队伍,对付两百倭寇,实在是太过凶险了一些。

    余风微微一笑,却不再言语,大战在即,再说这样的话语,除了徒自乱了自己军心,没有其他的用处,要不是说话的是自己的老丈人,他都想狠狠的呵斥一番。

    海边的那些倭寇已经在乱糟糟的开始整队了,从下船到队伍整齐,都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这一点,就连看惯了盐丁们操练的赵总旗,都不禁开始怀疑起来:这倭寇,怕是未必有传说中的那么强吧!兵法有云,用兵聚散如常以为上,这连个队伍都整半天的倭寇,怎么样也算不了是强军吧!

    “起步一!”一声嘹亮的号令声,划破了薄薄的晨雾。正在做着战前训讲的村上平四郎,不禁回过头来。

    晨雾中,一片黑压压的人群站在那里,随着那一声号令,人群齐齐朝前踏进一步。

    “见鬼了,怎么这么多的大明官兵!”村上平四郎虽然有点吃惊,但是,却是一点都不感到害怕。大明官兵的懦弱,他已经听过那些同僚们说过无数次了,遇到了大明官兵,只要拿出他们的武士悍不畏死的精神,将那些大明官兵为首的将官和几个最凶悍的士兵杀死,剩下的那些士兵全部是样子货,稍微一冲就溃不成军了。

    他回头朝着自己的手下吆喝几声,大意是原来还担心庄子里的官兵不出来,他们去打还要费一些功夫,如今这些绵羊一样的家伙,居然敢离开庄子出来和他们野战,那不是正如自己的意,大家振作一点,打跑了这些官兵,就可以任意j滛掳掠了!

    倭寇们哄的发出一声大喊,十分的兴奋,在村上平四郎的手下的带领下,嗷嗷怪叫着的朝着官兵那边冲去。

    那官兵的军阵,离着海边还有一两百步,听得官兵中号令响了几次,原先有点松散的队形,经过整队,显得更加整齐严密。又是一声大喝,只听得哗啦啦一阵大响,那些官兵们手中的长矛都举了起来。

    这怎么冲杀?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倭寇有点傻眼了,这明军全是数尺长的长矛,仿佛刺猬一般,继续往前冲,只怕他们说手中的倭刀还没有递到对方的身上,对方的长矛已经将自己身上刺了几个窟窿。踌躇间,这几个倭寇往前冲的脚步慢了下来。但是,后面的人看不到前面的情形,依然是往前发力,倭寇原本就是乱糟糟的阵型,顿时有了一些混乱。

    混乱中,倭寇中没有人发现,从他们的两侧,几十个骑马的人已将绕道了他们的后面,马蹄踩在松软的沙地上,悄然无声。这些骑在马上的人,手上拿着点燃的布条木枝等引燃之物,直接朝着他们身后的大船奔去,船上几个没有下船的倭寇,见势不妙,想要将船退入海中,仓促之间,这船如何移动得了。

    只见这些骑马的人,踏进海水,将手中的引燃之物朝着船上丢去,顷刻之间,船上帆橹甲板就被点着,海风一吹,熊熊燃烧起来。

    这个时候,船上倭寇惊慌的叫声,才引起那些乱糟糟往前冲的倭寇的注意,见到后路被断,这些倭寇登时就红了眼,这个时候,再不往前死命的冲垮这伙官兵,他们可就处境堪忧了。

    村上平四郎清楚的看到,在这伙明军的后面,隐隐几个骑马的人站在那里,他明白,那里大约就是明军的将官了。

    “砍了他们,砍了他们,只要这几个将官一死,这些明人就散了!”村上平四郎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这场战斗的胜利。他对着人群大喊了几声,十多个倭寇,从乱糟糟的队伍里跑了出来,聚拢在他的身边,他手中倭刀朝着那几个人一指,带着这些倭寇脱离大队,朝着后侧迂回过去。

    在当面,如同两股浪潮,倭寇和盐丁们剧烈的碰撞在一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没有任何的悬念,八尺长的长矛密密麻麻的对着倭寇,一直到他们的身子被穿透,被挂在这长矛上,倭寇们手中的武器,也没有碰到敌人。

    而盐丁们在最初的紧张过后,也发现,这些穷凶极恶的倭寇和他们也没有什么两样,一样的被自己的长矛捅穿了,也会惨呼着死去。他们的自信,在倭寇的惨叫声中,慢慢的回复过来,他们看看身边的战友,也是满脸的兴奋激动的神色。

    第一轮碰撞,倭寇们丢下三十几具尸体,停住了攻势,堪堪止住了脚步,更有人站在战场中间,回头四顾,寻找着他们的首领。

    “砰!”一声大响,然后又是接连几声,几个倭寇从军阵旁边的高地上滚落下来,在远处,刘生敏手上拿着一只火铳,一脸的严肃,在他的身后,几个铁匠也是他一般的神情,一般的手拿火铳。

    “想瞎了你们的心呢!”刘生敏狠狠的啐了一口。

    余风看着刘生敏,赞许的点点头,“差不多快八十步了,准头还算不错,这火铳算是合格了!”

    这个时候,放火烧船的马队从两侧跑了回来,见到那几个倭寇的尸体,丘时心里吓出了一身冷汗。余风给他的命令是放火烧掉倭寇的船后,马上率队回来策应军阵的侧翼,这一眨眼功夫,居然就有这几个倭寇从旁边窜了过来,那可是他实实在在的失职了。

    他有点惶恐的看着余风,余风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手指向战场中间,笑道:“丘时,带着你的人去赶一赶,配合儿郎们将这群杂碎赶下海去!”

    丘时策马而去,无论是余风还是丘时,甚至是亲手轰死了那几个意图来偷袭的倭寇的刘生敏,都没有朝着远处那几个死在火铳下的倭寇再看一眼,他们不知道,就在那边的尸体中,有一具就是这股倭寇的首领。

    战场上的形势已经很明确了,在第一波冲击之后,失去了指挥的倭寇,竟然无人组织起第二次的进攻,即使有些凶悍之徒,悍不畏死的叫嚣着继续冲击,但是,个人的武勇在数百人组成的军阵面前,是那么的渺小,这些人继续尝试的结果,就是成为挂在长矛上的又一具鲜活的尸体。

    倭寇们开始马蚤动起来,眼看两边的骑兵,慢慢的兜了过来,而面前巨大的军阵,也开始缓缓的向着他们压了过来,靠在海边的倭寇,竟然有几个不顾海水的寒冷,就这么丢下兵器,跳入海中。

    “丢下兵器,跪下不杀!”随着余风的话语,战场上到处都是这样的喊声!

    前面是手拿长矛的煞神,后面是冰冷的海水,走投无路的倭寇,不知道是谁带了头,丢掉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一个,两个,三个,转眼间,沙滩上密密麻麻的跪满了一地。偶尔还传来一声急促的惨叫,不用说,这是丢下兵器的动作慢了一点的,被没有捞到战功的马队直接斩杀了。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左死右生 商匪勾结

    [正文]第四十一章 左死右生 商匪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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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这就胜了?”赵总旗微微张着嘴,犹自有点不敢相信。

    这从倭寇们下船,到冲阵,到丢下了兵器密密麻麻的跪了一海滩,不过是一个时辰不到的事情。这期间,真正战斗的时间,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这些恶名远扬的倭寇居然就这么降了?

    余风嘴角微微上翘,也是一脸的笑意:“儿郎们打的不错!”[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跪在沙滩上的人,个个心里都是忐忑不安,扔在地下的兵器,已经被那些官兵全部收走,手无寸铁的他们,更能感觉到四周那些手持着森森长矛的军兵们的毫不掩饰的杀意。不过,从他们丢掉兵器跪下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没有了抵抗的本钱,别说这身边众多死盯着他们的步卒了,就算他们能抽空子跑出步卒的看守,难道还能跑的过外面那些骑着的骑兵不成。

    现在的他们,就是一群砧板上的肉,任由对方处置,哪里还有半分刚刚从船上下来时候的嚣张模样。

    一群手持短兵的军兵,拥簇这一个穿着轻甲的年轻将领走了过来,地上跪伏的众人,都是心下一凛,这是这伙官兵的将官了,自己是生是死,可就是全在这个年轻人的一念之间了。

    余风走到人群的当面,入眼就看到一个梳着武士髻的头型,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这种发髻,在大明是没有人打理成这样,这可是倭国的特产。

    “凡是有着这样的发髻的,拖出来砍了!”

    一声冷冷的命令,旋即如虎似狼的军兵冲进人群,将这些梳着武士髻的人拖了出来,不顾这些人口中的大喊,一刀就砍下了脑袋。有几个见势不妙,死命的朝着外面跑,却被丘时的马队,轻轻松松的追了上去,用骑枪扎死在地下。

    还是太多!余风看着前面战栗不安的俘虏,差不多两百来人的倭寇,刚刚冲阵的时候,差不多久死了四分之一,现在又砍了二三十个,场中还剩下百余人的样子。

    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俘虏们面前,眯了眯眼,手朝着俘虏中间虚空一划,将这剩下的百余人分成了左右两半。盐丁们不知道余风要做什么,不过还是按照余风的手势,手持长矛冲了过去,将俘虏们分成左右两边。

    “左边的全部杀掉!”

    余风的话,就是命令,何况杀这些禽兽不如的倭寇,盐丁们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尤其是刚刚冲阵的时候,余风的盐丁队伍了死伤了几个盐丁,和这几个盐丁相厚的袍泽,更是二话不说,红着眼睛就冲了上去,刀砍矛捅,眨眼间,五十多个倭寇就了帐了。

    海风从海面上吹了过来,带着一些木头烧焦的味道,更多的带着一股浓厚的腥膻血气,余风还好,这样的味道,他不是第一次闻到,但是那些盐丁中,有人看就受不住了,被这海风一吹,有人竟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没有人笑话他们,盐丁们不会,那些跪在地下的倭寇更不会。他们已经被吓破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