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压良善的事情发生,想必这今天的买卖,也不会让自己白干。
按照请客的规矩,一般都是主人先到,然后客人再到,要是客人尊贵些,这主人,还得到门口迎接,方显得自己心意实诚。不过,今天的情况有点奇怪,主人还没有露面,这客人竟已经纷纷前来了,还未及晌午,二楼就已经满满的坐了一屋子人,以至于后来的人想上楼,就算说的天花乱坠,没有请柬,林掌柜也不敢再放上去了。
少白楼是灵山城比较有名的老字号,平常接待的,不是官吏就是商人,多少也是穿着体体面面的,但是,今天的这二楼上的客人,除了个是商人打扮,穿着长衫,其余的都是短襟挽袖,说起话来,粗声大气,粗鄙不堪,这林掌柜越到后面越是心惊,这些人等,一看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要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请客的又是巡检司的巡检,他还真有了那报官的心思。
偶尔上楼一趟,看到那些客人,几乎没有多少是在那里规规矩矩的坐着的,就连他们大着嗓门在那里吆喝谈吐的事情,也尽是不法之事,不是贩卖私盐在哪里哪里和某某人火拼了一场,就是在哪里哪里绑票勒索整治某个商户,听得林掌柜,脸都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再看看他那几个在楼上招呼的伙计,一个个的,也是脸色青的青白的白,显然也是受了惊骇,只怕此时,一个个都在心里嘀咕:今日过后,自己莫要被衙门里的公人锁了去,这些人干的勾当,都够杀头的了,自己听到了这么多,到时候,衙门里的公人问自己,自己是说还是不说呢?
林掌柜慢慢的退下楼来,叹了一口气,这都过了正午了,这巡检大人怎么还不来,谁家的酒楼,摊上了这么一屋子的主儿,也得提心吊胆不是。
“来了!来了!”有伙计小声叫道,林掌柜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得外面出来整齐的步履声,竟是数十人踏着整齐的步伐,小跑步而来。
一群军兵在酒楼前停下,手里拿着的长矛,在日光下发着森森的光芒,一时之间,整个酒楼仿佛被这肃杀的气氛所笼罩,竟然鸦雀无声。
“巡检大人,里面请,里面请!”看到分开的军兵中,一个身着长衫的年轻人缓步走来,眉目间不怒自威,林掌柜哪里还不知道,这就是那位请客的巡检大人,立刻上前招呼。
余风踩着木质楼梯上楼,楼梯发出吱吱的声响,在这寂静中,听起来格外的刺耳。余风似乎也觉的有点静的古怪,回过头来,看到众人都噤若寒蝉的看着他,不禁对着楼下的诸人微微一笑,顿时,这楼下的人一个个仿佛就被解除了定身法一样,一个个开始活络起来了。
“余风来迟,还望诸位莫怪!”
他这一抱拳,二楼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众人,顿时好像炸窝了一样的站了起来,桌椅板凳什么的,碰的怦怦作响,一个个粗豪的汉子弯腰做大礼对着余风还礼:“余先生客气了!”“巡检大人折杀小人了!”
也怪不得众人如此作态,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们这些人,都是当不起余风这个礼的,从官面上来说,余风是官,他们是民,官管民天经地义;私下里说,虽然大家都是从事的一个行当,但是人家长毛,可是这片地面上当之无愧的龙头,余风手下大把的盐货产出,手里下人手众多,手段又是凌厉霸道,谁都不敢小觑。或许有小觑过余风的人,不过,这些人,大都已经埋在那深山的密林之中了。
众人分宾主坐下,酒楼的伙计,在自家掌柜的一个眼色之后,流水般的菜肴送了上来。这灵山城地处海边,又有若干丘陵,所有,这席面上,海味珍馐占主,但是,却也不乏一些山珍之类的,加上林掌柜用心巴结,这席面竟然是十分的丰富。
不过,在场众人的心思,却没人在这菜肴上,这巡检司巡检兼长毛当家人,召集大家,无非是为了这灵山胶州一带的盐场盐货之事,大家十分心思,只有两分用来吃喝,倒是有八分放在正在吃酒的余风身上,人人都想想知道今天余风到底会拿出一个什么章程来。
余风按照酒席上的规矩,将手中的酒,敬了诸人三杯,将酒杯倒过来,以示杯干,众人自然受宠若惊,纷纷附和,一时间,竟然有了宾主尽欢的意思,不管余风接下来要说什么,至少,现在的这气氛,还是算的上是友好热烈的。
“今日间,贵客不少,大家能够坐到这里,想必都是接到了吴家商行的帖子,实力那是不用说的了,叫大家来这里,一是余某以前做事情有些过于急躁了,倒是让大家少赚了不少银钱,余某这里自罚一杯,当是给大伙儿赔礼了!”
余风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饮尽,所有的人都看着余风,等待着他的下文。
“二个呢,余某以为,这大家乡里乡亲的,还是和气一点的好,和气才能生财嘛!这做买卖,不就是要大家互相帮衬的吗,余某这点小基业,也要大家提携一把才是!”
“余先生言重了!”众人乱哄哄的说道,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余风说什么帮衬,提携什么的,那是人家客气呢,现在是人家赏自己一碗饭吃,自己被提携才是真的。
“大家莫吵,莫吵!”余风制止了众人:“不过,今天很多兄弟余某都是第一次见面,未免有些面生,不若大家都报一下家门,让余某认识一下如何!一个一个来,不要急!”
“在下昌邑方大海!”
“小的是安丘的曹二狗。”
“咱是诸城的曾问天。”
“还有俺,俺是青州的一阵风!”
众人七嘴八舌的报着自己的家门,有的是来自较大的府城,有的是来自县城州城,更有甚者,不过是县城下面的小地方,余风听到他们一个个的说来,脸上微微笑着,不时点一下头,
“大家这就算是认识了,这里面,有的兄弟来过我的盐场买过盐,也有的兄弟,走的是灵山盐场的路子,在我这里交过份子钱的,算来也是熟识了,呆会用过酒饭,余某还有一些小小的礼物要送于大家!”
余风看看四周的人,“不过,自今日开始,诸位可以放心大胆的在我余家盐场进货了,不管新老朋友,余某一概一视同仁,至于安全,大家也不用担忧,余某手下的儿郎,定保得诸位的买卖,在灵山地面上不出差错!”
众人互相看看对方,心里顿时踏实下来,这结果,很多人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但是他们自己想到的和余风嘴里明明白白说出的,可不是一回事情,眼下余风这么说, 这事情就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且,听起来,这凶神恶煞的长毛,也不再是催命索魂的无常,而变成了护得自己商队安全的守护神了。
“粗盐一两五分银子一担,细盐五两银子一担,买一担细盐,至少添上三担的粗盐的搭头!这灵山地面上,以后我不想看到还有别家的盐货!”余风看着下面的众人,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骇猴的鸡
[正文]第三十五章 骇猴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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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先生,我们这可是私盐啊!”下面有人急了,余风的这个价格定下来,他们还真的有点吃不消。
“就是啊,这一两五分一担的盐货,拿到我们官集渡卖,不过是卖到一两六分,有的时候,还卖不到这个价格,这盐货,可不是我们一家卖,大家相争,杀价杀得厉害啊!”说这话的汉子,简直是苦着脸说道,丝毫不顾身边同伴拉扯他的衣襟。
他跑这么远,还以为是多了条来钱的路子,没想到,这盐价是这么离谱,他以前也是收过私盐的,三四分银子一担顶了天了,这一两五分一担,费这样的心神,还冒着这样的风险,实在是有点不值当。[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谁说是私盐!”余风玩味的看着那个最先叫嚷的的家伙,“我说是官盐就是官盐,我说是私盐就是私盐!”
最先说话的那人也回过味来了,暗骂一声自己糊涂,这上面坐的是谁啊,那是巡检司的巡检,他要说是官盐,难道还有不开眼的敢说是私盐吗?
“至于那位官集渡的兄弟,说到有人相争的事情,余某也想过了,每一个地方,最好只有一个兄弟从我这里拿盐,我余某也就只认那一家!”他轻蔑的说道:“其他的那些来路不正的,当然是私盐了,要在灵山地面上流通,得问问我这巡检司答应不答应!”
下面的人,几乎是张大嘴巴听着余风说话,只有一家从余风这里拿盐,岂不是,在自己地面上,只有自己一家卖盐货的了,其他的人要是敢来掺和,不用自己动手,巡检司都不会答应。呃,不能说是巡检司,应该是长毛,巡检司未免有点靠不住,但是这长毛的声誉,可不是假的啊!呃,至少他们杀起同行来声誉是很好。
这离海越远的,这盐的价格就是越高,到了安丘一带,就是翻个倍卖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只有自己一家卖盐的,岂不是想卖什么价格就卖什么价格,惊讶过后,众人一想到这个,心下又是大喜。
还有,不少人都从余风那略带煞气的话中,品出点味道来了,这巡检司,莫非有将自己这些人转为官商的意思?咱们这些人卖的盐货,这盐运巡检司都说是官盐了,这谁还敢说咱们卖的是私盐,那么,贩卖私盐这最大的一项风险,就这么消失了,叫众人如何不喜,能够太太平平的赚钱,谁愿意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啊!
余风就坐在那里,身边一个年轻的护卫,给他重新慢慢的斟上一杯酒,余风拿着酒杯,慢慢的啜着,时不时在桌上的菜肴中夹上一筷子,就这么悠闲的看着下面的这些人的喧闹嘈杂。
这喧嚣嘈杂的议论,和方才又是不同,方才是陡然听闻如此高的盐价,众人抱怨自家的苦处,现在却是一个一个兴奋之极,纷纷憧憬将来自己会得到多大的好处,能够做出多大的局面来。
余风吃喝了一阵,见到下面的声音渐渐的小了,放下筷子,对着下面笑着说道:“诸位,对余某的法子,可曾有什么异议?”
下面轰然答应:“全凭余大人做主!”
余风哈哈一笑,“具体事宜,大伙和吴家商行的吴掌柜去说!”然后对着众人微微一拱手:“余某还有事情,先走一步,诸位尽兴!”
今天这事情办得如此顺利,余风心里也是高兴,这财帛一事,果然是最动人心,要是自己和这些盐贩盐商言明,自己需要他们为自己打开盐路,销售盐货,这些盐商盐贩,只怕还要扭捏一番,甚至和自己讨价还价都有可能,但是,自己一旦保证了他们的利益,并将他们的利益和自己的利益捆绑在一起,那么,这事情自然而然就水到渠成了。这些人,现在只怕用不着自己开口,都会尽他们的财力来购买自己的盐货,买的越多,他们赚的也就越多嘛!有了自己的武力保证,有了名正言顺的名义,这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的人手,可就真的有点不够用了,自己要保证自己的盐路通畅,没有其他的私盐在自己境内流动,势必要在各处要道设卡缉私,还有有随时能够机动的人手,打击那些敢于向自己亮刀子的私盐贩子,光凭自己手下这两三百号的人,可是忙不过来。
余风暗暗忖道,这招兵买马一事,也得马上提上日程了,等到这些盐贩的第一笔进项到手,自己就可以着手这件事情了。
到了掌灯时分,吴廷送来了一本账册,余风接过来一看,账册上何处的盐事,由何人主事,额度多大,都写得明明白白。余风随手翻了一下,就递还给吴廷,“这账册你要好生保管,具体的事情,你和嫣然去说,莫要人家下了定钱,自家盐场产不出盐来,那就是个笑话了!”
“是!”吴廷点点头,虽然余大人说具体事情,由自己两兄妹去协商,但是,他知道,这钱财一事,少有主家不看重的,这余大人虽然这么说,只怕客气的成分还是居多,自己每个月还是要恭恭敬敬的把账册拿给他过目的,要不然,犯了主家的忌讳,自己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吴廷不知不觉的已经把余风当做了自己的东家,而且很快就进入这个商行掌柜的角色了。
“还有这个!”吴廷又翻开一本册子,“我们总共发出了六十份帖子,基本上这鲁东一带,稍微有点名声的盐贩盐商,我们都发了帖子,这是七家今天没有来这少白楼的,其中四家是盐商,三家是盐贩!”
不是吴廷要多事,而是余风交代过,今日所来的诸人,和帖子上的人要对上一对,来了的,就不说了,至于那些没来的,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都打听清楚了,他们都是什么底细?”余风沉吟了一下,对着吴廷问道,今日来的都是这行业的精英了,要是连这点情况都打探不出来,这吴廷的这掌柜的,未免就做的有点失职了,对这些没来的人,所有今天在场的人,估计是决计不会说他们的什么好话的,多一个人,就要多划去一份地盘,不来更好,当然,也有不厚道的在那里嘀咕,最好让长毛把他们赶尽杀绝才省心呢。
“这盐商,除了曲阜的一家,再就是这祥和合商号的了,这两家,据说一家是孔府的背景,一家是鲁王府的背景,至于另外两家,则是淮南来的,在山东有着分号!”
“这盐商暂且不要碰他们,那几家盐贩呢?”
“那倒是没有什么值得说道了,不过是三二十人结伙,向来无法无天惯了,不过以前没有来过我们灵山,倒是没有什么干碍!”吴廷恭恭敬敬的回答,但是言语中的不屑之意却是流露无遗,三二十人的盐伙,他还真是没有放在心上,想来,自己东家更不会放在心上。
“话不能这么说!”余风严肃的说道,“以前没有干碍,如今却是有了干碍,一方面他们不给吴家商行面子,等于就是不给我巡检司余某的面子;另外一方面,这些人今日不来,日后继续在当地贩卖私盐,这和当地在商行造册了盐贩势必有了冲突,那不是砸我们的招牌吗?真当我今天当着这些人说的话,是假的不成,哼,杀鸡骇猴,既然这几个盐贩愿意当这骇猴的鸡,我也决计不会吝啬我的快刀的。”
“明天一早,我们回赵家村!”余风斩钉截铁的说道。
余风现在,是在灵山城住上十来日,然后又回到赵家村住上几日,而跟在他那身边的那一个小旗,也是趁着这个机会,相互轮换一下,他这样做,一个用意是让所有的军兵,都有机会在灵山城进驻一段时间,和赵家村的训练强度相比,这在灵山城驻防,简直就和休假没有多少区别了,就当是福利了;另外一个,这两百来号兵丁,可是目前余风最大的根本,他势必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这样轮换的话,能最大程度上避免这些人和自己过于生疏,而只听从他们直属军官的命令。
余风在赵家村的庄子,今天显得格外的热闹,余风昨日在酒楼上放出话了,今日就有盐商盐贩找了过来,熙熙攘攘的,竟然有几分门庭若市的味道了。当然,这些人不是来这里找余风的,他们可是来找吴大小姐的,听说,这盐场,可是吴大小姐替余大人掌管的,当然,余大人的家眷也在这里,就算吴大小姐没时间搭理他们,备点礼物,拜见一下余大人的家眷,也不算白来了不是。
“这些人,没去做官真是浪费了!”余风没好气的笑了笑,自己尚在灵山,居然钻营到了赵家村,看来,哪个时代的人都不傻啊。
“还不是老爷您的面子!”迎出庄子来的,却是刘生敏,庄子里,能够以下人身份自居的,也就是他们这一群余风收留的辽民了。
刘生敏脸上红扑扑的,满目尽是兴奋的神色,“我还道托人去给老爷捎个信,没想到老爷您今个儿就回来了!”
“哦!”余风见到他一脸的喜色,心下一动,微微笑道:“莫非是我叫你办的事情有了眉目!”
“老爷英明!”刘生敏眉飞色舞,“总算没有辜负老爷的厚望,我们作坊里的人,反复试验了多次,总算按照老爷的要求,将那火铳做出来了!”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废品 马队
[正文]第三十六章 废品 马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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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这鸟铳五十步内可以击穿重甲杀人,百步之外可破轻甲。”余风面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杆新的火铳,这就是这些时日以来,刘生敏的成就了。
对于刘生敏来说,打造出火铳不难,难的是要打造出自家老爷满意的火铳,但是,按照自家老爷的要求去打造,这火铳一半是打不响的,另外一半,不是炸膛就是弹丸根本伤不了人。
这些日子以来,按照余风的要求,他已经打造出了很多的废品了,打造出来的这些废品火铳,基本上都是回炉子销毁掉了。这一只火铳就是几两银子的开销,庄子里管着账房的赵总旗,那是心疼的不得了,这不比养兵,纯粹就是在糟践钱啊,明里暗里劝过余风几回,但是余风却是不为所动,在这一方面,余风很是固执。[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有时候刘生敏也感到非常的奇怪,明明自己就是按照辽镇的标准打造的,而且,能够打响,也能够伤人,可是每次拿给自家老爷看,自己老爷都是颇不满意,而且,还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建议,叫他按照那些古怪的要求来。比如说,用细细的矬子去打磨枪膛啊,在枪筒上设置前后两个望山啊什么的。就是眼前的只火铳,刘生敏自觉已经精益求精了,但是,他也知道,这枪,也只是勉强达到老爷提出的要求,能不能让自己老爷满意,还是两说。
余风看着面前的这只火铳,一直到现在,他看到的这种火铳这才隐隐有了现代步枪的模样,枪管的口径已经比第一支加大了不少,枪管依旧是很长,但是,已经到了他能够接受的程度了。
“我来给老爷装药!”刘生敏熟练的装填火药,弹丸,用通条压实,然后用火绳点燃,递给了余风。余风拿过火铳,手里陡然一沉,对着远处的靶子开了一枪。
靶子是六十步外的一块门板,这一枪打出来,弹丸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偌大的门板,居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余风皱着眉头,示意刘生敏继续装药。
又开了几枪,直到第五枪上头,这火铳打出去的弹丸,才命中了目标,下人们抬过门板来一看,威力倒是十足,弹丸竟然穿透了两指厚的门板。
余风丢掉手里的火铳,有点意味索然的问道:“弓箭能射多远?”
“若是咱们自己做的弓,五十步之内有准头,百五十步之内可以伤人,老爷,战阵厮杀,还是这弓箭最为好用……”刘生敏的啰嗦劲儿又上来了,看到余风皱眉,他明智的闭上了嘴。
余风其实也知道,滑膛枪的命中率之低得令人发指是出名的,但是,习惯了现代步枪的他,面对这不过五十米不到的距离,居然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命中率的火铳,还是觉得难以忍受。这也是他的参照物高了一点,拿三百年后的步枪做标准了,殊不知,就算差不多一百五十年后,当时欧洲最先进的俄国图拉兵工厂出的1810式滑膛枪,也不过是这样的命中率,他是在是有点妄自菲薄了。不幸的是,刘生敏可没有他的眼光,他的参照物可是这大明朝的火铳,自然觉得余风的要求是在是有点苛刻了。
“若是这火铳百步之内有准头,能做出来吗?”
刘生敏沉默了一下,回头和身后几个参与了制作这火铳的铁匠交流了一下,有些迟疑的回答道:“老爷,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一来,这火铳的重量要大大增加,怕是要有尽二十斤了,只怕用这火铳的人,就再也用不了其他的兵器了!”
“还用其他的兵器?”余风却是没有听明白,这难道这时代的火铳兵,就有主武器副武器之分了吗?
刘生敏对自己老爷的身世,现在也是多少清楚了一点的,老爷虽然可能杀过人,但是,两军对垒的战场,只怕是没有经历过的,这战场上的事情,一个看了兵书的读书人,只怕还是想象不到的,不知道这火铳的用法也是很正常的,于是他开口解释道:
“战场之上,大军也就是打一次火铳,就要拿着兵器冲上去啊,行军那里背的动!”
“还要背其他的兵刃?”
“咱们大明军制,原说是鸟铳手上战场都带着一把短刀防身,可每次和外敌交战,总是敌人没到跟前就是发火,结果弹药打没,敌军也没有打到,冲到跟前,对方都是长枪大刀,用那短刀也无法防身,再说,火铳也经常炸膛哑弹什么的,所以鸟铳手都是带着长矛和大刀,这些东西的份量就不轻快,算上火铳更是沉重了,为了方便咱们都是讲究鸟铳不能太重。”
火铳手带着大刀长矛去打仗,这个,还真的很有创意!余风听了这话,脸上可谓是精彩纷呈,明明是官兵胆怯,面对敌人心慌急着放枪,这和火铳的杀伤有一毛钱的关系吗?在或者,这火铳的质量实在是差得有点离谱,这大明官兵对于自己手上的火铳,严重的缺乏信心,才有了这样的怪事。
“别管重不重,十斤二十斤的要是我的儿郎们举不起来,那也不用跟着我了,直接回去煮盐就好了。你们只管努力去做就是了,有需要花费银子的地方,还有你们和你们家眷有什么缺少的也来找我,我不会亏待你们,但是这是大事,不要怠慢了。”
见余风说得郑重,刘生敏和众铁匠都凛然称是。
打发走了刘生敏等人,余风回到后堂,和雪娘说了会闲话,这雪娘正被那些送礼的盐商,马蚤扰得不厌其烦,见到余风过来,自然是大喜过望,这小别胜新婚,两人在后宅,有些什么旖旎风情,说了什么私密话儿,那就不是外人知晓的了。反正,直到了晚饭时节,余风才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令人叫丘时来见他。
这丘时在余风的手下,日子也过得滋润无比。他原本是孔有德留下的溃兵,被余风打破巢|岤后,本无可以幸免之理,但是,因为他颇为光棍,又有的一手马军的技艺,余风也就将他留了下来。
原本是朝不保夕的流贼,转眼间,他又成了官兵,而且还是小旗的官职。统领着几十个骑兵。这小旗的官职,可比他在孔有德军中的小旗含金量可是大的多,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兵,再说了,在孔有德军中,什么时候军饷发齐全过,在余风手下,军饷、用度可都没有亏待过他,还有了体面的身份,当初余风还担心他们几个人悄悄逃跑,现在的这情况,就是余风用马鞭子赶他走,怕是他都不愿意走了。能跟着这样的上官混个前程,可不比当流贼强上万倍。
“见过大人!”见到余风,丘时老老实实的行礼,从身形上比较,余风在他的面前,简直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但是,丘时还是丝毫不敢有任何失礼的地方,对于这个大人,他是既敬又畏。
“你的马队练得如何了?”余风问道,虽然他没有亲自去看,但是,在丘时的马队里,他消息一直灵通的很。当初挑选马队的骑兵,都是从最忠心训练最刻苦的军兵中挑选的,这些人大都是赵家村的人。所以,马队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余风绝对是第一个知道的人。这只小规模的骑兵,可是耗费了他大笔的银钱,他可实实在在的寄予了厚望的,自然不会放了羊。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丘时有异心,想拉人走,只怕这些平时服服帖帖的手下,立刻会翻脸,砍下他的脑袋来找余风请功。
“已经初见成效了!”丘时回答道,眉毛猛地一扬:“大人要用我们?”
这赵家村的日子虽然好过,但是野惯了的丘时,还是觉得有点憋屈,要是是不是能出去一趟,重温一下以前的日子,那才叫人生快事呢!见得余风这么问,他敏锐的感觉到,余风似乎有用他们的意思。
“有点远,不过,巡检司会给你们开出侦缉私盐的凭证,路上倒也是不用担心!”
“对手是什么人!”丘时实在的很,大人叫打谁就打谁,那还用说吗?问清楚对方的实力就行。
“几伙盐贩而已,上不得台面!”余风点点头:“叫你来,是让你手下的马队,也都出去练一练,老窝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到时候上来战场,派不上用场,我岂不是花大钱养了一帮废物!”
“我马队里的兄弟,没有一个是废物!”丘时面皮有点红了,就算余风用的是激将法,他也认了,再说,余风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一点血都不见的骑兵,算的上是骑兵吗?
“是不是废物,证明给我看!”余风丢过来一个册子:“这上面有着你要对付的人的名字,一个月之内,我要他们的字号,消失在这山东,能不能办到!”
“大人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丘时从地下捡起册子:“小的明天早上就出发!”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招人 例外
[正文]第三十七章 招人 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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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巡检司衙门招收盐丁了?”这消息在崇祯六年的十月间,是这灵山胶州一带最被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有外地来的,见到本地人对这个话题如此感兴趣,不禁大为鄙夷,不就是一个盐运衙门找几个帮闲的吗,你们这群穷哈哈跟着起什么哄!
他们和本地的朋友谈起这事,不料却被自己的朋友一顿耻笑:“帮闲!要是这样的帮闲巡检司能让我去干,我也打破脑袋要去干,可惜的是我年纪大了一点,孩子又没成年,赶不上这趟了!”言语间,竟是不胜遗憾之意。
外地人不明究竟,少不得就要打听清楚下,这巡检司到底是个什么所在,居然有这般吸引力。[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于是,他的朋友就悄悄的告诉他,在这巡检司衙门当盐丁,一个月足足有一两五分银子,还是足饷,绝不拖欠!这些银钱,维持一个小康之家那是绰绰有余了。更要紧的是,这盐丁,不过是侦缉私盐,用不着拿着刀枪上阵杀敌,比起当兵吃饷要安生得多。
说起这查缉私盐,谁不知道,这灵山地面上,最大的私盐贩子就是巡检司的余巡检,他手下可是有着上千号的长毛呢,哪个私盐贩子敢捋余巡检的虎须,这招盐丁,只怕就是招长毛呢,要是做了长毛,全家基本就不担心生计了,也不用担心官府欺压,这走路,腰板也直得很多,有这种好事情,谁家不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去。
别说是灵山了,眼下在胶州城甚至是莱州府,盐丁怕是青年人最向往的职业,年轻人都是喜欢舞枪弄棒,可要去做衙门的衙役,那要有背景和社会关系才行,要去当兵,各地驻扎的那些官兵的表现都是被平民百姓们看在眼里,散漫无比,军纪极差,比起土匪响马来还要混帐。
只有盐丁,那些和自己同龄的人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肃杀的气质,尽管他们是盐丁,可让人看着,都觉得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军兵,偶有灵山卫有亲戚当盐丁的,说起这个都是很自豪的模样,加上那实打实的待遇,都比上将官的亲兵家丁,年景这么差,有这么一个安身立命的处所岂不是好事。
凡是自恃有点本事,或者是身体强健好舞枪弄帮的年轻人,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朝着灵山巡检司衙门而来。这些人突然起来爆发出的热情,倒是让余风一阵惊讶,原本,按照他的的财力,他不过是打算招收百人,看着外面这些黑压压的人头,怕是两千都不止。
他还是小看自己所发粮饷对这些普通的民众的吸引力了,而且,他余风的名头,在普通的老百姓心中,也的确是太过于响亮了一些,大家都知道,无论是长毛也好,还是后来的官兵也好,这些人,都是听余先生的,都是不马蚤扰老百姓的,在老百姓的心中,这就已经够了。既能赚到银钱,又不用担心出门被人戳脊梁骨,这样的事情,当然要趋之若鹜了。
“提高标准!降低待遇!”余风心里当即决定。原本他只是想招收一些良家子弟,对于体能条件根本就没有放得多高,这个时代的人,普遍有点营养不良,他也没有当多大的事情,收进来之后,好吃好喝几个月,难道还怕身体养不出来?但是,眼下这番情形,却是告诉他,要是不提高这准入的门槛,怕是今天这几千人只怕大半都合格,他可没有那么多的银钱去养那么多的人。
于是,这蜂拥而至来的年轻人们,听着从巡检衙门里出来的一个军校宣读这招收盐丁的章程,顿时一个个都有点傻了眼了。
待遇没有想象中的一两五分银子一个月的,凡是能够做盐丁的,暂时成为新丁,待遇也只有一两银子,但是这也不是问题,即便是只有一两银子,也远远比其他的营生要好多了,问题是,这招收盐丁,要经过巡检司的考核,这考核的要求就太古怪了。
出身什么的是不问的,只要你身体健康,没有什么缺陷,年纪符合标准,基本就有了资格。但是,不管是谁,必须在那些考核的军兵面前,先做一套古怪的动作:双臂按在地下,支撑着身体,然后靠着双臂的力量将整个身子抬起来。这套动作,足足要做一百次,才算勉强过关。然后,就开始叫人疯跑,如果你在一个时辰内,能够从这巡检司衙门出发,绕着灵山城跑上一整圈,然后回到这里,基本上,你就算合格了。
这样的选拔标准,余风觉得依照整个时代的人的身体素质,只怕能够达到的不多,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几天选拔出来,这报考盐丁的人中,合格的竟然有百人之多,这还不算通过吴家商行将自己家子弟送来的那些盐商盐贩的人数,算起来,竟然差不多有近千人。
那就收了吧!事情到了如今,余风也想明白了,这人手越多,占的地盘就越多,那么,给自己带来的利润就越多,而且,这些小伙子,一个个都龙精虎猛的,稍加训练,就是一只彪悍的队伍,放过了实在是可惜。
这招收的盐丁,不比自己手下已经入了军籍的士兵,理论上这都是属于他私人请的帮闲,那么用什么名目来组织管理呢?余风有点苦恼。这人多了,那种管理一两百人的粗放方式,显然是不适合的;但是,用军中的名目,小旗总旗什么的安排一堆,那又太犯忌讳了。被人扣上一个私蓄兵马图谋不轨的帽子,未免就太不值当了。
思来想去,余风绝对还是利用后世的一些组织架构,我不用你朝廷的官职,那总可以了吧!当然,我也不会自己另起名目,这对于自己新招进来的那些憧憬着跟着自己混个前程的年轻人,未免有些不好的影响,咱就含糊一点,用最常见的名目吧!
千来人的队伍,其实也很好分,十人一伍,三十个人一个小队,三个小队一个中队,这些人手,差不多可以变成十来个中队,然后在三个中队变成一个大队,自己手下的这三个小旗的士兵,全部可以充实到下面去当各级的伍长、小队、中队长;没有安排下去的,就可以留在自己身边机动,成为自己的直属力量,这样,这千来人的队伍,就被余风实实在在的掌握在手中了。
至于赵贵,赵登和刘小六,当仁不让的成为这新的盐丁的三个大队长,他们只需要直接朝余风负责就可以了。
盐丁可不比军兵,这灵山城里是没有他们操练的场所的。操练这些新丁,还是得放在赵家村。尽管所有的人,都知道这盐丁就是他余风的私兵,虽然这私兵的人数稍微多了一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去捅破这层窗户纸,毕竟这灵山城的大小官员,有几个没有吃到巡检司的好处呢?眼下余风只在巡检司衙门留下几十个军兵,所有的盐丁都拉到城外去了,这些官员都是大大放心,都云这余巡检识得大体,没有令得同僚难做。
当然,这些官员之中,也未免没有看出这盐运巡检这样大张旗鼓的招收盐丁后面的玄机,但是,这乱世之中,武官出身的余巡检,手上有了点银钱,蓄养些许私兵,似乎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大家都没有忘记,这余风还是有着一个百户的官职的,要是用点银钱,将这些盐丁从名目上变成朝廷卫所的官兵,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余风实在是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当军官的不吃空饷就已经很难得了,还自掏腰包的去替朝廷养兵,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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