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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枭第8部分阅读

    吃力的。[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三月间,刘大夏差人到高密县衙求助,说自己在城外的庄子,被一伙贼人强行占去了,要求县里派人,驱走这群占了他产业的贼人。

    占了就占了呗,这些散兵游勇,不过是抢一把就走,难道还在这里安家落户不成。高密县令知道这些溃兵的行事,劝慰了几句,不以为甚,这事情也就拖了下来。

    四月,占据了刘大夏庄园的贼人,收拢溃兵,以庄子为巢|岤,掠夺地方,绑架士绅,隐隐竟有坐大之势。一时沸反盈天,怨声载道,被荼毒过的地方乡绅,纷纷找上县衙,要求县令大人主持公道,绥靖地方。

    这个时候,高密县令开始坐不住了,溃兵掠夺地方,那是兵灾,追究起责任来,也追究不到他的身上,但是,这些溃兵在他的治下落地生根,变得聚众一方的贼人,那就事关他的乌纱了。他派出手下衙役,打探了一下,情势很不容乐观,光是聚集在庄子里的贼人,就有百人之多,而且,还有不少的马匹,这些贼人占据了这里,竟是可战可走,十分的方便。

    那就打走好了。面对这种情况,高密县令也不含糊,组织了几百乡勇,在县里的十几个衙役的带领下,对这庄子攻打了一次。攻打的结果,却是令他心惊胆战,十几个衙役,当场就战死了一半,而乡勇们,死了几个人后,也是一哄而散,这些临时纠集起来的青壮,显然不是这些打老了仗的溃兵的对手。

    这次攻打,却是惹恼了这些溃兵,声言这高密县如此不知道好歹,莫非是想和登州府一样的下场。登州府是什么下场,这是谁都知道的,孔有德打破这城池以后,在那里盘踞了两年,等到他走的时候,城里几近空城,都没有什么活人气息了。

    这溃兵,竟然还有攻打县城的意思。高密县这下不敢怠慢了,立刻派人到灵山州城求助,眼下,这个盖子是捂不住了,他自忖好歹和灵山知州多年同僚,平时相处还不错,这主动上报,虽有责任,总罪不至死。两害相较取其轻,眼下求援,总比贼人打破县城了身死家破的好吧!

    这灵山知州到也是反应迅速,很快就给了回信。不日灵山卫官兵即将前往剿匪,高密县准备粮秣,做好迎接准备就是。

    这高密县接到回信,心里这才踏实了很多,虽说他心里希望官兵来解决他这个大麻烦,但是,他却是更怕这帮祸害没有剿灭,又迎来了一帮新的祸害,这官兵的军纪,啧啧,这就不说了!

    听说是灵山卫的官兵,倒是不用怎么担忧,大家乡里乡亲的,多少有点分寸,就是要祸害,总有点下不去手吧!不过,他心里又多了一分疑惑,那灵山卫,听说就是一帮子农民,除了千户身边的十来个亲兵,没多少能打仗的,要是这灵山卫的官兵在这帮贼人手下再吃了败仗,这些贼人怕是要连夜来攻打县城了。

    想归这么想,当剿匪的灵山卫官兵来的时候,他还是备齐了粮食酒水,前去迎接。一眼看到眼前的这些官兵的时候,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心,顿时放下了许多,看来,传言真的不可信,什么叫一帮子农民,有这么彪悍的农民,那孔有德敢祸害咱们山东这么久吗?

    你看看这队列,这兵器,这精气神,前两年朝廷调大兵围剿孔有德的时候,大兵过境的时候。那些所谓的朝廷的精锐之师,也没有眼前这些人地看起来森严有度,衣服虽然只有少部分人有甲胄,可兵器都是齐整,毫不破烂。

    “姐夫,我们真不进城吗?”一身棉甲的赵登,站在余风的身旁,小声的问道。今日的这般威风,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

    “要叫大人!都说了多少次了,以后不在家中,就得叫大人,军中可容不得这等散漫!”余风佯怒道,赵登自是知道余风不会真的见怪,微微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只是看着面前的高密县一任官民,顾盼自得。

    余风这一次,可是将自己的老本全部带出来了,听说贼人有百余人,又占着地利之便,容不得他不小心一点。运盐队练出来的两百人,不,现在应该说是他手下的两百官兵了,分作了四个小旗,每个小旗五十余人,赵登,赵贵和刘小六各领一小旗,还有一个小旗,他自己亲领。

    这样的编制,在大明恐怕也算是独一份了,有的百户,也不过是四五十余人呢,一个小旗,有个人就算不错了,余风看看自己整出来的怪物,也不禁叹气,还是官太小了啊,要是自己是百户,这下面三人就是总旗了,至少,看起来就没这么离谱了。

    居然只是一个总旗?这高密县令心里的震撼真不必说了,有这样几百精壮的兵丁,就算说是灵山的指挥使亲自来他也信啊,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上前说道:“这位大人,本县乡绅盼望大军已经望眼欲穿,这些劳军之物,还望大人不要推辞,此刻,本县一应乡绅在城里设下了筵席,还请大人赏脸!”

    “东西我就收下了!”这些日子余风在几百号的手下面前发号施令,也隐隐有了一番气度,不过在高密县令看来,那就是儒将风度了:“至于这酒,还是等剿灭了那些贼子再回来吃吧!”

    四十里的路程,可谓朝发夕至,在高密县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下午时分,余风带队就到了这大夏庄们,这个时候,落日在他们的身后才缓缓的落下。

    余风站在庄子外面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个庄园。庄子看起来不是很大,院墙也似乎不是很高,庄子的外面挖着一圈的壕沟,在庄子的正面,有一个吊桥,这样的格局,和这胶州处处可见的庄子,没有多大的区别,唯一有区别的,就是站在这围墙的墙头上高高矮矮的人了。

    数百人的动静,庄子里岂有不知道的道理,不过,庄子里也似乎没有多大的慌乱,也不知道是这些人镇定还是根本就没有把余风这些人当做一回事情。

    有弓箭?余风看到墙头上的那些人手中,有人提着弓箭,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他清一色的长矛兵,了不起,连护卫在他身边的,就是十几个腰刀手,遇上弓箭,还真是一个麻烦的事情。这要打开吊桥,怕是要有不少的死伤。。

    突然,对面一阵鸹噪,那吊桥竟然轰隆一声放下了,只见得马蹄声响,几十匹马冲了出来!这些贼人欺他远道而来,立足未稳,精力不济,竟然想用骑兵冲一冲,将他们彻底冲散。

    以几十个骑兵,冲击一两百人的步卒,还真的算不得是这些贼人托大,这个时代,骑兵是当之无愧的精锐兵种,结成了阵势,以一击十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步卒面对骑兵,来不及结成阵势,或者是阵型被冲散,成了散兵,那就是毫无悬念的一面倒的屠杀。

    能够抵挡骑兵的,只有骑兵,如果是步卒的话,那得是身披重甲的重步兵,不过,对方的贼人,显然也看到了,余风的队伍里,除了十来个穿甲的,其他的连最简单的防护都没有,也难怪他们敢主动出击了。

    正合我意!余风心里大笑,这贼人简直太配合了,他要是不出来,自己打这庄子,还真的费一番脑筋。

    “结阵!”余风手一挥,三个小旗按照他的手势大声吆喝发出了命令。

    这队形操练,余风的手下这些儿郎,可是操练得无比纯熟,就算是闭着眼睛,怕也是能够找到自己在阵中的位置。

    于是,这些挥舞着刀枪的贼人,从吊桥里冲出来,感觉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刚刚还是一团乱糟糟的官兵,就已经彻底的改变了模样,在他们的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四四方方的大阵。

    “起矛!”一声大喝,只见方阵轰的一声,仿佛一只受惊了的刺猬,浑身都是冒出了尖刺。

    面前尽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长枪,在落日的余晖下,闪着森然的光芒,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骑兵,大骇之下,收势不住,一头扎进了方阵中,方阵最前两排的士兵,受到巨大的冲撞,登时立足不稳,朝后倒去。但是,在他们的身后,是密密麻麻朝夕相处的袍泽,稍微一卸力,便帮他们稳住了身形。

    从高空看来,这个方阵,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弹簧,被骑兵的冲势,微微撞得凹进去了一些,然后,这力道反弹,迅速恢复了原状,而撞击在这个弹簧上面的物体,却是由血有肉的生命,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破庄 求情

    [正文]第二十八章 破庄 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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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前一片混乱,这骑兵不比步卒,步卒看到前方危险,或可以止步,这骑兵挟带着冲势而来,却是如何止不住的,前面几个骑兵撞上了如林的矛阵,后面的骑兵想要勒僵也是勒不住的。

    一时间,只听得人喊马嘶,哪里还有半点刚刚从吊桥里冲出来的凶悍模样。

    好不容易在阵前止住了前冲的势头,最后面的几个骑兵,却是分开,朝着方阵的两侧小跑去,阵前血淋淋的同伴的尸体告诉他们,凭着这二三十匹马,怕是很难冲开这个阵势。[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这是哪里来的官兵,老子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没见过这样古怪的,叫弟兄们从那两边冲一冲!”说这话的,是这庄子里的一个溃兵头目,叫丘时,原本他是孔有德军中的一小旗,成了溃兵之后,靠着劫掠度日,打下这大夏庄后,又收拢了一些昔日的同袍,盘踞在此。

    他和他的手下都是军中出身,平日里自然以军法约束,这百来号人,在他的手下整治起来,竟然有了几分精锐官兵的模样,前段日子高密县铩羽而归,更是让他有了几分自大,他自问只要不是山东总兵派大军来清剿,这附近的军兵乡勇怕是不敢再捋他的虎须了。

    眼前的这些兵,是在是古怪了一点,说是大明的官兵吧,却大都是一身的短靠,连一身破烂的鸳鸯战袄都没有,看起来,分明是一群庄稼汉,但是,他们手中的长矛,却是实实在在的制式兵器,而且,这些长矛,比起大明军中的长矛更长了几尺,要说是其他的流民来抢地盘,却又不像。

    他有点后悔自己贸然出击了,但是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是没用,他只能指望这军阵转动不灵活,自己的这些骑马的手下,能够从侧面冲开几个缺口,到时候,他庄子里的步卒再掩杀出来,这战局就没有悬念了。

    有人在庄子的围墙上吆喝了几声,在阵前踌躇的那些骑兵,开始朝着旁边小跑起来,看样子,准备换一个方向冲击了。

    这兵书上说,用兵聚散如常是为上,但是,即便是朝廷的精锐结成的阵势,短时间内转向,也肯定会混乱不堪,丘时觉得,自己要是能抓住这个机会,未免不能将这只远到而来的人马打散。现在天都快黑了,这些军兵被打散了,收拢起来,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攻击军阵的左侧,这是一个稍微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的,骑兵们的冲击,也是选择了这个方向,看到那些马匹,已经开始发力,余风冷冷一笑,“听我号令,向左转!”

    转瞬之间,原本正对着吊桥的方阵,轰隆一声大响,竟然齐齐转了一个方向,变得正面面对来冲阵的骑兵。

    马儿是有灵性的动物,即便是在听主人的操控,也不会朝着明晃晃的矛尖上去撞,眼见面前的长矛,不少马儿都不顾主人的驱策,自己朝着两边没有长矛的空处跑去,更有跑的急的,竟然将身上的骑兵都颠下马来。

    “土鸡瓦狗!”余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讥笑,原本开战之前的丝丝担心,此刻已经是一点不剩,只剩下满腔的豪情了,眼前的这一切,给予了他极大的信心。

    “赵贵!”

    “在!”

    “带着你的人打进去!”

    旁边还有几十个骑兵逡巡,余风不敢散去阵势,但是,从阵中抽出一个小旗攻打这庄子,却是可以办到的,那庄子的吊桥,从骑兵们冲出来起,就没有放下来,此时趁势冲进庄子去,却是再好不过的时机了。

    见到这些长矛兵,拿着武器朝着吊桥冲来,庄子里的人开始慌了起来,有人大声吆喝的下着命令,更有人已经开始将吊桥升起来。

    余风岂能让他们如愿,一声令下,他身边拿着腰刀的护卫,登时冲出去一半,这些人在这两百人里,算是出类拔萃的,要不然,也当不了余风的护卫,只见他们冒着墙上零星的箭支,几下就靠近大门,刷刷几刀,就将正在缓缓升起的吊桥的绳子砍断。

    长矛兵蜂拥这冲进这庄子,庄子里竟然没有组织有有效的抵抗,看来,这庄子的实力,大半都是在这些骑兵的身上了,余风将眼光放在自己阵侧那些一直逡巡着的骑兵那边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些骑兵见到余风的兵已经冲进了庄子,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纷纷策马扬鞭而去,弃庄子里的人不顾了。

    听得庄子里喊杀阵阵,又看到身边赵登和刘小六跃跃欲试的样子,余风笑道:“那么也去吧,莫叫功劳叫赵贵一个人抢了去,记得我给你们说的规矩,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私掠j滛者,杀,不听号令者,杀,畏缩不前者,杀。”

    赵登和刘小六大声唱着余风定下的军规,带着手下的人朝着庄子里杀去,庄子里了不起就是一百来号溃兵,除去这二三十个骑兵,不过几十号人,这近两百号如虎似郎的军兵冲了进去,哪里有什么还手之力,只听得惨叫声连连,声音渐渐朝着庄子的后面渐渐淡去。

    余风跟在队伍的后面,慢慢的走进庄子,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这短短的不到一刻钟的交锋,透支了他大部分的精气神,这傍晚的风吹在他身上,尽然有几分寒意。

    走进吊桥,地下不时可见一滩滩的血迹和身上被扎了几个窟窿的贼人,更有几个跪着的贼人,在几个士兵的看管下,瑟瑟发抖。身边的几个护卫,手按着腰刀,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有躲在哪里的贼人突然窜出来,威胁到他们的头领。

    庄子后面,隐隐还有厮杀声,不过,前面似乎已经全部肃清了。余风径直走到院墙边的水井旁,打起一盆清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一把脸,到了现在,已经算是完胜了。既练了兵,升官也指日可待,没准还能从这些贼人的巢|岤中搜出一些金银来贴补一下军资。余风盘算,即便是得到这些财物,这千户和指挥使哪里,一定是少不了他们一分的,有了他们的帮腔,自己的这份功劳,才会更加稳当。

    “大人!”一个挎着腰刀的护卫跑庄子后面跑来:“抓到贼首了!”

    “哦!”余风笑笑,“走,去会会他!”

    说抓到贼首,却是有点言过其实了,说堵住了贼首更贴切一些。真实的情况是,刘小六带着手下的兵丁,将丘时和他的几个亲随逼进了后宅的一个院落里,这丘时上天无门,入地无路,是怎么样也逃不掉了的。当刘小六吆喝军兵准备冲进去,将这些负隅顽抗的家伙,全部干掉的时候,里面的有人却是喊话了:

    “外面的人莫要动手,我这里有劫掠来的不义之财,要献给你们大人!”

    这刘小六本来就是机灵的人,得到余风赏识,成了领着一队人的小旗,对余风忠心耿耿那是自不必说。但是,同样是小旗,和余风的妻弟赵登相比,他少了那么一份亲近,和赵贵相比,他又少了那么一份稳重,这在他心里总是有点感到自己地位不及这两人,因此做事情,特别小心翼翼,生怕犯错,失去了余风的眷顾。眼见这院子里的人这么一喊,不管是真是假,却是没有再冲进去了,只是令人速速报与余风知晓,等待余风来做决断。

    这个时候,庄子里的战斗,已经是接近了尾声,除了几个见势不妙丢下武器求饶的保全了性命,那些拿着兵器顽抗的家伙,都已经成为长矛下的亡魂。

    余风走进这个院落,包围在院落外面的兵丁,纷纷让出一条路来,更有人朝着里面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大人来了,马上丢下武器出来,要不然,我们就冲进来了!”

    余风也不出声,静静的看着院落的出口,这喊话声过了没多久,就听得几声当啷当啷,几把钢刀丢了出来,余风定睛一看,里面居然还有一把分水峨眉刺,不禁暗暗好笑,这到底是溃兵还是水匪啊!

    “外面的军爷,我们出来了!别动手啊!”里面的人喊着,几个畏畏缩缩的人影露出头了。这几个人影倒也有眼色,一眼就看出站在前头的余风,是为首之人,立刻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你有不义之财要献与我?”余风笑吟吟的说道,与他周围浑身血迹的兵丁相比,他现在的样子,简直纯洁得象一个天使,当然,这个感觉的前提是,丘时要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天使这么一种生物。可惜的是,丘时现在,看到笑吟吟的余风,脑子里别的想法全没有了,他只知道,这个貌似温和的人,杀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更是将他辛苦攒下的这点小基业打得烟消云散。

    “是的!小人罪孽深重,自知必死,但是,小人这个兄弟”他指指身边一个瘦弱的少年,“却是没有造多大的孽的,望大人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收服 市场

    [正文]第二十九章 收服 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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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余风舒畅的大笑起来,这一刻,他才明白,什么叫“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眼看这一个手下上百人马的贼首在自己面前告饶,而他的生死,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这种感觉,怎么不叫人沉醉。

    余风现在的身家,这贼首说的“不义之财”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既然刚刚享受到这生杀予夺的感觉,到是不妨多享受一会。

    “你是说,你献出你所有的身家,不为保自己的性命,就是为了保他一跳性命就满足了?”余风指指那个瘦弱的少年。那少年浑身瑟瑟发抖,看年纪,倒还真的和这贼首相差不大,要不然,余风都怀疑这小子是他的儿子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蝼蚁尚且贪生,能好好的活着,谁愿意去死?丘时嘴里暗暗发苦,外面这些官兵冲进庄子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自己当官兵的时候,是个什么德行,他可是清楚的紧,如果他强行用自己藏起来的金银做筹码,企图换取自己的一条性命,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被他们严刑拷打,金银被拷去,然后,自己性命也不保。没有了自己这个首领的首级,官兵的这次剿匪的功劳,至少要缩水一大半,换做是自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

    既然如此,还不如将这些已经无用的金银,直接献给对方,没准还能为自己身边的这位远房堂弟,换得一条性命。反正,这是最好的抉择了,这要是带队的官兵心黑的话,那就是家门不幸了,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一死而已,和官兵们冲进门来乱矛刺死他们这几人,没多大的区别。

    “还望大人慈悲!”

    四周的兵丁望着余风,不管是以前的长矛,还是现在换了身份,成了卫所的官兵,对于余风的命令,他们都不会有任何的迟疑,现在,只要余风一声令下,这几个贼人立刻就得了账。

    余风盯着匍匐在脚下的丘时,稍微沉吟了一下:“刚刚冲我军阵的骑兵,是你训练的还是收拢的骑兵!”

    丘时闻言大喜,对方没有立刻追问金银的事情,反而问起不相干的骑兵的事情,那么,对方就是杀他的心思没有那么强烈了。此刻,一个自知必死的人,突然看到了一丝活命的希望,哪里还有不死死抓住的道理。

    “是小人训练的,小人原来是大帅的马队的一名小旗,这些法子还是懂的一些的!”

    余风问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刚刚马队冲击军阵,虽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害,一个是他的手下纪律严明,另外一个,就是这些骑兵数量稍微少了一点,相对于骑兵的冲击,他的军阵的厚度还是大了一些,但是,要是这骑兵的人数翻上一倍,再号令严明一些,像自己的手下这般,那么,这谁胜谁负就很难说了。

    而且,骑兵机动力强,正面冲击未果,立马就可以转到侧面,再度组织攻击,要是自己的侧面,是自己的骑兵掩护,那么,就不用调动大阵,专心对付正面的敌人了。说穿了,余风有点眼红了,一个破庄子,都有几十人的骑兵,自己堂堂总旗,不,自己堂堂百户,手下全是步卒,叫人怎么能平衡。

    见到余风沉吟不出声,丘时顿觉有望,指着自己身边的亲随,“这些人,都是小人当日军中亲如兄弟的袍泽,养马驯马也都有一手!”

    这丘时是马队的,这些所谓的军中袍泽,肯定也是马队的,没准还就是当初同时跑出来的。余风心下踌躇,还真的不想一刀砍了这几个贼人。自己要是训练骑兵,毫无疑问,这些人能够帮上很大的忙。

    “留的你们几人性命,也不是不可以!”

    丘时脸上登时大喜,没待出声谢恩,余风冷冷的话语抛了过来:“你说的金银财货,一文不剩的全部给我拿出来,你们几人编在我军中,为我效力,如果一人走脱,全部连坐,枭首!”

    “谢大人恩典,谢大人恩典!”丘时几人欣喜若狂的连连磕首。

    余风不再理他,剩下的事情,自有身边的人去安排,他背负双手,咪着眼睛朝着天边看去,西边如血的残阳,正在和夜幕搏斗着,挣扎着不想落山,丝丝余晖照在这院落里,竟是一种很奇异的宁静的感觉,这杀戮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崇祯六年七月,灵山卫总旗余风忠勇用事,剿匪有功,擢升为卫所百户。

    崇祯四年十月,洪承畴正式接任三边总督,驻防陕西。经过三年的经营,至崇祯六年,陕西已经成为民军的禁地,各路民军纷纷遁入山西。

    崇祯六年二月,曹文昭任山西总兵,追剿山西三十六营民军联盟,军威大炽,五台、盂县、定襄、寿阳贼尽平。曹文昭被洪承畴评价为:世间良将,天下无双。民军首领紫金梁逃遁中病死,老回回被斩首,民军三十六营联盟宣告解散。

    崇祯六年六月,山西、陕西的民军基本消失——余众皆去河南。可惜的是,河南虽然没有洪承畴,没有曹文昭,还有一个平贼将军左良玉,这位和曹文昭一时瑜亮的猛人,丝毫不逊于他的同僚,带着手下的昌平军,也是追着民军一顿狠揍,朝廷上月月捷报连连。

    关外无事,关内内乱将平,大明朝终于有了一丝河清海晏天下太平的味道。

    虚假的和平!余风将手中的笔墨丢到一边,叹息了一声。在他的身边,吴嫣然瞪着她那双桃花眼,有点不解的看着余风。

    这里是余风的庄园的书房,能够在书房里有个座位,堂而皇之和余风议事的女人,也就只有吴嫣然了,就是余风的娘子雪娘,也不曾有这个待遇。

    “这抄录来的邸报,说的不都是好消息吗?你还叹什么气?”

    距离大夏庄剿匪,已经过了月余,回到赵家村的余风,顺顺当当的接任了百户一职,如今,他也算是有身份的军官了,就是朝廷的邸报,虽然不能直接传到他的手上,但是,抄录一份给他,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洪承畴。曹文昭,左良玉,都是一时的良帅猛将,若是朝廷放手让他们去打,这西北的民乱,何患不平?”如果不知道余风的出身,听这话,倒还真象是风一位忠心王事的朝廷武官的肺腑之言。

    “你倒是志向高远,这些总督将军的事情,也是咱们能指点的吗?”吴嫣然撇嘴道:“反正咱们山东,是不用担心这些流民的了,这些流民要过来,得先过了左良玉那一关再说!”

    还真的过了那一关,不过,不是往山东来的,而是去了四川,余风心里暗暗苦笑。不过,继续和吴嫣然说这样的话题,似乎就有点跑题了,他叫吴嫣然来书房,可不是和她来探讨天下大势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布巡检派人来,说要两万斤细盐,你怎么看?”

    “不给!”吴嫣然干脆利落的说道。

    “不给?有钱不赚?咱们手下这些儿郎的兵器铠甲、军饷,还有最近托人从青州那边收来的马匹,每天银子流水般使出去,现在有银子不赚?”余风大奇道。

    他一向秉承着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士去做的道理,在了解到吴嫣然的才能后,盐事上大多数的经营生产,他都放手给了吴嫣然,只有重大的事情,他才过问一下,和对方达成一致。此时,很显然两人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我们细盐作坊做出这批盐来,也足足要一月有余,而盐场晒出来的粗盐除了供应作坊的开销,却是再也卖不动了,一边是堆积如山的粗盐,一边是力不从心的供应细盐,这可不合经济之道!”

    余风眨巴了一下眼睛,才品味过吴嫣然话中的意思,敢情,现在是细盐供不应求,而粗盐却是滞销了,虽然短期看起来,钱是多赚了不少,但是,对于余风的整个产业链却是没有好处,一旦细盐的销售渠道被人卡住脖子,那余风立刻就有资金链断裂的危险。

    鸡蛋还是不能放在一个篮子了啊!余风摇摇头,不得不说,他开始怀念起后世的那种捆绑销售起来,要是自己也能来上这么一手,你买一担细盐,非得再买上三担粗盐不可,自己哪里还有这滞销的担忧。

    那就索性多产些细盐好了,余风暗暗忖道。

    “那把细盐作坊再扩大一些如何?”余风询问,话一出口,他立即意识到了不妥,细盐毕竟是供应高端客户,而目前自己的高端客户市场,基本上全是掌握在布巡检的手中。自己的盐货,除了少部分的销售到以刘姓盐商为首的几个盐商手中,大部分都是通过布巡检销售出去的,这样,岂不是让别人掌握了自己的命门。

    果不其然,吴嫣然摇摇头,“这样不行,这不是产能的问题,问题是,我们自己销售的盐货太少了,要知道,大多数吃盐的,还是普通百姓,这细盐,总归占不了大头的!”

    第一卷  第三十章 交换 打点

    [正文]第三十章 交换 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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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常可有这么多的用度?”余风皱皱眉,这布巡检,一下子要两万斤雪花细盐,未免也有点蹊跷,他少不得问一声。

    吴嫣然也很困惑,“往常粗盐也是有的,像这一次要这么大的数量的细盐,粗盐一点不要,这还是头一遭!”

    事出反常必有妖!余风微微忖道,暂且不管这布巡检是什么动机,自己确实容不得自己的买卖出现任何的差错,更不能让人家搓揉,拿捏住自己的命门,哪怕是无心的都不行。[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他朝外面叫了一声,一个护卫走了进来,之所以叫护卫,那是余风目前还只是百户,这官职再高一点,那就得叫是亲兵了。

    “你拿着我的帖子,去灵山巡检司一趟,就说我请巡检大人饮酒!”

    现在余风的身份,也担得上“请”字一说了,毕竟,他和布巡检都是朝廷的官员,虽然一文一武,但是,在品级上却是一样,都是正八品,当初他老丈人说自己也是八品官,那是往自己脸上抹金呢,从八品的武官,和正八品的文官,那可是差着老远一截。

    第二天,布巡检带着自己的师爷和几个随从,倒是不辞辛苦的来了,接到余风的帖子,他倒是没有什么担忧,在他而言,余风官至百户,也算的上是自己的同僚了,而且,在他的心里未必没有这样的想法:这余风官越大,这做事情,忌惮相比也就越多,当初对方一介白丁的时候,做事情或许没有章法,但是现在肯定是要顾忌一些的。

    这些时日以来,两人的银钱来往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这正常的走动一下,倒也还真的无可厚非,不过,他心里多少是有点底细,这余风突然之间请自己饮酒,只怕还是为了那两万斤细盐一事。

    果不其然,一到了余风的庄园,余风摆酒设宴,热情招待,没有失却任何的礼数,但是,当两人酒过三巡的时候,余风就直接了当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布巡检这次要两万斤细盐,半分粗盐不要,莫非又找到了某个官家的路子?”

    这类问题,余风以往是从来不会问的,这放在后世,就要刺探人家的商业秘密了,你问这么多,是不是打算撬人家墙角啊?但是,今日和自己的利益攸关,他就是觉得唐突,也得要问清楚了。

    布尺苦笑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一次性两万斤细盐,余风要是不支持他,他一时半会还真的难以凑齐。

    ”哪里是什么新的盐路!不过是家中老人打了招呼,兄弟我又在这个位置上,不得不用力筹措而已!”

    “哦,济宁那边,难道区区两万斤细盐都筹买不到吗?”余风有点纳闷,这灵山盐场在这胶州一带,就差不多已经可以保证附近州府的吃盐用度,在济宁城附近,可是有比着灵山城规模大得多的长芦盐场,这两万斤盐,对于这样一个大盐场来说,还真的不是多大的事情。布家在济宁城也算是小有势力,不至于这点小事情都办不成吧!

    “不是筹买的问题!”布尺摇摇头,脸上半是庆幸,半是苦恼,看起来甚是古怪:“只是,这盐在哪里都买的,唯独却是在济宁买不得的!”

    原来,长芦盐场的一个盐运大使,通过门路,谋得了盐运大使这个职位,而前段日子,能为他在朝中说上几句话的那个靠山,却是不声不响的倒了台。这个年代,你屁股下面的位子的肥美程度可是和你的实力挂钩的,没有足够的实力,呆在这个位子上,那就是你自己找死了。

    他的靠山前脚倒台,后脚就有人开始琢磨着他屁股下的位子了,“那个xxx不是xxx的人吗?xxx都不在了, 干脆把他也弄走算了!”

    这官场上,要找人的麻烦,法子可是多的很,别说这个盐运大使本身未必就有多干净。这不,前不久,长芦盐场的一船发往中都的盐货,出了差池,半路上被人劫了去,要说,这类事情,赔点银子也就了事了,要是和盐场的盐监关系密切的,也不过是打个招呼的事情,连银子都不用出。

    可偏偏有人就拿着这个开始做起了文章,这船盐货,不是你xxx负责的吗?我不管你怎么办,反正,你亏空你得补齐,要不然,哼哼!!

    整个盐场,从盐监到主事,都有人打了招呼,他哪里买的出盐来,至于平素倒是有些盐枭和他有些来往,但是,往日都是他卖盐与人家,这些人盐到手,马上就倒卖干净,他求到这些人的头上,即使这些江湖汉子讲义气,也是爱能莫助。

    这件事情,布巡检也是多少知道几分,修书回家的时候,也就提了几句,没想到,这消息却是被家族格外的重视。布巡检做灵山巡检,虽然也能帮襄家族生意几分,但是,这位置总比不得就近的这个盐业大使的位置,当初没有人出缺也就算了,现在既然有了这个机会,倒是好好要斟酌一番。

    这被劫持的盐货里面,最要紧的,就是这两万斤雪花盐了,至于其他的粗盐,凑集起来,倒不是什么难事。这布家人就想啊,要是,他们能弄齐这些盐货,再弄个巡检司勇斗贼人、夺回官盐的噱头,没准就可以惦记一下那个位置。场面上交代完了,私底下大家再摆明价码的交易,这世上的事情,不都是这样的吗?

    布巡检手上有了余风这个大盐枭,自然是要用一用的,没准,这回事情办好了,再由家族里一运作,他换个位置做官也未知,在盐事上的沟沟道道,毕竟他比家里其他的人要懂得多,到时候,自己官也升了,家族里钱也赚了,那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所以,这次,还真的要余百户拉扯兄弟一把了!”言罢,布巡检满脸希冀的看着余风,只要余风一点头,他这边该做的事情就全部做完了,剩下的,就要靠家族发力了。

    “吃酒,吃酒!”余风笑吟吟的给布巡检满上,然后放下酒壶问道:“若是布兄高升,不知道由谁来接任这巡检司巡检这一职位呢?”

    “这就要看谁出的调味银子多了,这知州大人这里一份,盐运使大人那里一份,然后把下面的那些同僚都打点好,保证得了该给的例钱不少,差不多就成了!”布巡检倒也不掩饰:“当初兄弟前后花了近五千两银子,才拿到吏部的文书!”

    布尺听得余风这样问,心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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