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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枭第2部分阅读

    是彪悍的很,你地方上的敢拦车,车上的兵就敢拿枪指着你。

    他一边蹉跎,却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两个小舅子,眼里却发了光,托余风的福,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灵山镇那边,盐货的价格竟然如此的高,两人的眼珠子吃饭的时候,都在不停的乱转,想来是在盘算,自己煮一个月的盐货,在灵山镇那边,能卖到多少银子。

    这情况有点出乎余风的意料,原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愿意多赚这些银子,而是,知道这情况的人不敢去,而些许有胆量的人,却又不知道这个消息。古代交通欠发达,一辈子不离乡的人大有人在,多数人的生活范围,也就是自己自己居住地方圆一二十里的样子,像赵总旗这样的副村长,要是不传达类似的信息,靠着这些人自己打听到这些信息,那是不可能的。

    不用说,别的人反应怎么样,那是另外的一回事情,很明显,自己的这两个小舅子是动心了。余风知道他们两个人动心了的原因很简单,吃过晚饭,借口消食在附近溜达的时候,两个小舅子主动找上门了。

    “姐夫,你说那灵山镇那边的盐货,真能收到一分二银子一担吗?”古人早熟,这大郎虽然才十五岁,却是长得和成|人无异,除了身材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显得有点单薄外,不看他满脸的稚气,倒是一条好的汉子了。最起码,余风还比不上他。

    “岳父这么说,想必是没错了的!”余风慢条斯理的答道,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咱家还有两担多盐,这不就是二两多银子吗?”旁边,二郎插嘴道。这大郎二郎,是家里人的叫法,两人还是有大名的,如同现在人取名叫什么沪生,港生什么的一样,两人的名字也有缘由,大郎叫赵登,二郎叫赵莱,原因很简单,他们出生的那两年,赵总旗在老往登莱两处跑,平白莲呢!

    “是啊,姐夫,你看,我们要是瞒着爹,将这些盐卖成银子,爹不知道高兴成啥样呢?”赵登是补了籍的军户,胆子显然是比平常人大了一点,按理来说,这话赵莱说更合适,毕竟一户一丁,赵莱只是一个军余,不管卫所的军饷多少年下来一回,名册上可是没有赵莱的名字。这类的军户子弟,没田没地,法律又不让干别的,一般来说,如果不是愿意混吃等死的,往往就走了极端,喜欢铤而走险。

    “不行,你没听岳父说吗?抓到了要杀头的?”余风威吓道,就算真有这心思,瞒着赵总旗那是绝对不行的,要是自己将人家的儿子拐去做这杀头的勾当,就算是半子,恐怕赵总旗也得和自己翻脸。

    “其实爹早就动心了,只是拉不下那张脸面,爹南征百战的,几个盐丁,哪里会放在眼里,但是为了自己家的私利,去和官府作对,他怕人家戳他的后背!”还是赵登对自己父亲比较了解,其实,这帐谁都算得过来,煮一个月的盐,往灵山镇那边一送,比以往一年还赚的多,家里的日子过得苦哈哈的,有这个门路谁不想干干。

    “那你们的意思是?”余风故意问道。

    “姐夫,你跟爹说说,就算不是自己家的,谁家没有几个亲戚和相厚的朋友,这可是大家都好的事情!爹那么看重你,总不会驳了你的面子的!”赵登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在他看来,余风是一个相当有分量的说客。

    余风不由打量了赵登一眼,只见赵登那种略带稚气的脸上,浮现除一副和他年龄极不相称的精明来,这让余风登时看高了他几分,不错,还知道绑架其他的亲朋来以大义改变自己老爷子的看法,顺便还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不过,这也是算给了余风一个借口,要是他自己这么直接和老丈人商量,老丈人难免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企图,但是,要是他知道是他儿子撺掇自己姑爷的,就算是日后事发,也怪不到余风的头上来。

    第一卷  第五章 一路平安

    [正文]第五章 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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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先生,这次咱们真能赚钱?”

    在一条林间依稀可见的小道上,赵贵一边推着独轮车,一边问着走在中间的余风,余风身上那套青白的长衫,已经换成一身的短靠,走在队伍的中间,和其他人看不出有什么的分别,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皮肤白皙了一点,和这些海边讨生活的汉子相比,他简直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在他的边上十几个人的神态倒是显得轻松,可也是左顾右盼,显得十分紧张。

    这一行人有四五辆独轮车,剩下的都是挑着扁担,不管是车上还是扁担挑着的,都是用鼓囊囊的草袋子。[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崇祯五年夏天,登莱一带显得特别冷清,孔有德在登州作乱,掳掠官民,无恶不作,甚至有军粮不够食人的禽兽行径。登莱兵备一向松弛,被这些辽东过来的边兵打的落花流水,朝廷只能是从各处调集兵马镇压,一时间山东各地大兵调动,风声鹤唳。

    不过这种紧张的态势却也有个好处,行走在官道上的行人少得可怜,军兵都是被调去平叛,也没有什么巡查的人,余风他们十几个人走在小路上也不用担心被人抓住。至于为什么这么紧张,很简单,这些军户子弟现在所做的事情是违禁犯法的勾当,贩运私盐。

    这十几个人,姓赵的倒是占了一大半,正如赵登昨日所言,谁家没有几个亲戚朋友的,这些人,差不多就是和赵家相厚的乡人和关系密切的亲戚了。问余风话的赵贵,算起辈分来,余风还得叫对方一声叔,他可是赵总旗的堂弟,不过,这时候,这位还是客客气气的叫着余风“余先生!”

    这赵贵家里就一个老母亲,日子也过得苦不堪言,赵登赵莱两兄弟,趁夜找到他家去的时候,把来意一说,赵贵二话不说,立刻就拍板干了。至于其他人,听说一担盐货能比平时多出一两银子的厚利,各个都心热起来,有的直接拿出扁担准备担盐,有的则去村里几家有独轮车的家里,将独轮车借了来,几乎没有一个拒绝的。

    至于赵总旗那里,余风把话含含糊糊一说,赵总旗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不过,看他这样子,怕是也默许了,这赵总旗,平时也颇得人心,既然他没反对,大家登时心里踏实了许多。

    至于余风,大家原本是不愿意他跟着来的,大家都道,卖了银子,少不了余先生的那一份。毕竟,人家一个读书人,牵扯到这样的事情当中,不管怎么说,也算不得是一件好事情,不过,在余风的坚持下,大家还是同意了。有这么一个知书达礼,而且看起来能言善辩,胆子也不小的人在身边,这些人的胆气也足了一些,叫他们做点力气活没问题,要是和人打交道,他们可就不上余风万一了。这次去卖盐,不光是要出力气挑盐推盐,到了地方,能不能卖到一个好价钱,还是要看余风的。

    一大清早,十三个人早早的起床推着车挑着扁担出了门,刚走出家门的时候,大家还都是有些担惊受怕,走了半个时辰,朝后望已经看不清楚赵家村的房屋了,渐渐的走进树林之中。这时候大家才变得轻松起来,赵家村临海,到灵山镇也就是三十里左右的距离,中间都是些矮坡丘陵,草木郁郁葱葱,走在其中,很是隐蔽,大家也都是把心放了下来,多走三十多里路就能多赚一两银子,这种好事情哪里去找。

    心情轻松,闲话也就多了起来,一帮人都是彼此打趣,说的也是赵家村里刘寡妇漂亮,还有张家的大姑娘美貌,女人在男人之中是永远的话题。一帮人嘻嘻哈哈走着,倒也轻松惬意。

    边说边走,总是感觉不到时间,很快,余风他们就到达了灵山镇,说是镇,也就是几百户人家聚在一起,说起来这人还没有赵家村多,不过这灵山镇的位置很不错,是浮山所,即墨县,胶州,灵山卫几个地方陆路的交汇点。而且灵山镇还靠着一条河,直接入海,运输也是方便不少。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个大的盐场,灵山盐场。

    各路做生意的人都是汇聚在此,或者是互通有无,或者半路歇脚,总的来说,也算是有小小的繁华景象。

    距离这个镇子还有二里路的时候,余风一行人从小路走了出来,上了大道,这时候能看到人可就多了不少,这时候,余风他们才想到,若是在这大道上遇见官差或者缉查私盐的盐丁怎么办。

    正慌张的时候,站在路边的一名小伙子笑着迎了上来,开口说道:

    “几位客官是不是要卖盐,是卖给刘家还是卖给方家,看各位的样子,想必是第一次来这里,不如小弟带路如何。”

    一看到对方那个做派,余风登时想起前世那些在路口举着牌子“收费指路”的人来了,看来,对方也是做这营生的。

    原来,这行销私盐的盐商在各处收盐的时候,很多产私盐的都想把盐卖给他们,可这毕竟是有风险的勾当,谁也不敢吆喝着来。索性是雇佣些聪明伶俐的人各处行走守望,要是有人要卖盐,就上前领路搭话,赚点小钱。

    “刘家价格几许,方家价格又是几许?”余风走了出来,看着面前这个小伙子说道。

    从一伙明显是私盐贩子的人中间,走出一个面目白皙的文人气质模样的人来,饶是这小伙子见多识广,还是怔了一下。

    “哦,忘记让你看看货了!”余风反应过来,这货总得分档次,总不成好货孬货都是一个价格。

    说完,他让开身子,小伙子凑上前来,解开一个盐袋子,抓起一把盐来细细察看。

    “这盐货,要是卖到方家,至少可以卖到一分三钱银子,刘家我就不敢说了!”小伙子说道。

    周围众人一阵马蚤动,个个喜形于色,一分三钱银子,比他们心目中的价格,又高了一分银子,这就意味着,可以多割两斤肉回去。

    “刘家为什么不敢说?”余风问道,他现在心里可以判明,这个家伙,肯定是拿着方家的工钱的,至于刘家,肯定只是捎带的。

    小伙子有点支支吾吾,余风心里更是清楚了,他把手一挥,“先带我们去刘家看看”。

    见到小伙子还怔在原地,他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前面带路,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小伙子这才反应过来,对啊,管他刘家方家,眼前这一笔买卖,钱赚到手再说,自己吃的可是客商的赏钱,要是靠盐商的那点工钱,自己早就饿死了。

    余风带来的这批海盐,可是货真价实,一点泥沙都没有掺的,刘姓盐商对于这种直接在海边煮盐了卖于他们的,显然也是比较欢迎的,而且,听说他们是走了几十里路赶过来的,觉得有必要鼓励他们一下,下回再多带点盐过来,所以,价格给到了一两五分银子。

    当然,赵贵他们,更多的是认为这个大腹便便的盐商,是看余风身上的那种- 情 人 阁 -顺了眼,觉得如果是自己这些人上去和对方说话的话,恐怕连话都说不利索,更别说能谈到这么高的价钱了。

    余风他们带来了差不多两千六七百斤盐,不计较零头,盐商直接给了四十两白银。

    这还是余风来这个时代,第一次看到白银,见到一堆的散碎银子,晃得他一阵眼花,竟然呆了一呆,醒悟过来后,他很为自己的行为羞惭,这不是成了一个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了吗?看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赵贵赵登他们,赵登他们这几个半大小子,那就不必说了,赵贵一个人年岁最大,居然也是眼睛都瞪圆了,看来,他也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银子。

    走出盐栈的大门,余风随手拈了一小块银子丢给那个“收费指路”的小伙子,他也不知道这是多少,不过,看那小伙子欢天喜地的样子,估计是自己给多了。

    打发走这个家伙,众人坐下来开始分银子,这个倒是好说,每家差不多就是两百斤作用的盐货,即使有误差,也差不了多少,按照众人来之前的打算,每人能有个二两银子落袋,那就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但是,在余风的主持下,能够卖到一两五分银子,这还是让他们意料不到。

    分银子的结果,仿佛是商量好了似的,每人人分了差不多二两五分银子,至于剩下的几辆散碎银子,虽然看起来,比每个人手里拿到的都多,但是大家都一致都不再要了,说是分给余风的好处,要不说那个时代的人就是淳朴呢,在他们看来,没有赵家这姑爷领头,自己就别想有这么大的收获,再说了,人家带路的中人,尚且要工钱,这余先生一个读书人,跟着大家来回几十里,还冒这么大的风险,这钱一定不能少了,这钱看起来虽然比每个人的都多,但是摊在大家身上,不过是每人几分银子,光是余风谈下来的价钱就不止多了这么几分银子。

    每个人拿着分到了手的银子,都是兴高采烈的去溜达了,现在天色尚早,在镇子上割块猪肉,打点酒,再要不就撕几尺花布,还是很充裕的,当然,这也是这个小镇上仅能提供的商品了,可是对这些穷苦多年的军户子弟来说,已经是足够奢侈了,今天难得手里阔绰,自然是要花销一番的。

    第一卷  第六章 有惊无险

    [正文]第六章 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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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气氛不知道不来的时候轻松了多少,当然,人也轻松了不少。来的时候,肩挑手推的沉甸甸的盐包,此刻都变成银子和在灵山镇上买来的花布,猪肉之类的,更重要的是,即使是现在遇到了巡检司的盐丁,他们也可以理直气壮的不承认自己是私盐贩子了,你巡检司见到过一粒盐都不带的盐贩子过了吗?

    余风怕这些人口风不紧,再三交代,除了自己最亲近之人,绝对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外人,其实,他只是多虑了,这贩卖私盐,是杀头的勾当,别的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脑袋难道还不在乎吗?即便他不说,想必这些人都会守口如瓶的,没有人和自己的脑袋刻意的过不去。当然,少不了大家约定,积攒些盐货以后,再来这么一趟,早知道赚钱这么容易,白白的让巡检司的那些盐狗子占了这么多年的便宜。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晚,不过众人心里火热,倒也不觉得,反而觉得山里的夜风,吹得身上凉爽无比,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到家中,给自己的婆姨或者老娘去告诉这个好消息,一个个脚下走得飞快,余风身体孱弱,来的时候,跟着他们慢慢的走,倒也跟得上,现在他们脚步一块,就有点力不从心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赵贵看得余风的狼狈样子,吆喝一声,愣是把余风按在自己的独轮车上,推着他走得飞快,余风心下有些汗然,不过,见到赵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也就不去推辞了,再推辞,这一天建立起来的交情,未免就变生分了。

    “余先生,下个月记得来我们村哦!”赵贵旁边的一个小伙子笑着说道。

    “当然,当然,要是你们不嫌弃我累赘的话!”余风笑笑,他到没有觉得自己是个不可缺少的人物,有了这第一次,下一次,这些汉子,显然是可以自己来了。

    他没有意识到一点,当初,他叫赵登赵莱去召集这些人的时候,是有范围的,这些人都是赵家的亲戚或者是平日里和赵家关系密切的朋友,也就是说,这些人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拿他这个赵家的姑爷当做外人,或许,他们还觉得自己能和秀才老爷一起做这勾当感到自豪不过呢。

    说到底,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就是自己这个秀才身份,在这些大字不识的军户眼里,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人物了,人都有从众的心理,有这么个人领头,他们心里觉得踏实了许多,也觉得理所当然,要是换了一个人领头,比如赵贵啥的,就未必有这种想法了,更妙的是,这个人还是不折不扣的自己人,不亲近他亲近谁去。

    众人说说笑笑间,只见前面一个拐弯处,草丛一阵哗啦拉的异动,窜出来六七个人,朝着这边迈着大步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巡检司缉拿私盐,违者格杀勿论!”

    众人一惊,几个在队伍最后面的人,撒腿就往两边的草丛去跑。

    余风蹭的一下站起来,大喝道:“慌什么,我们有盐吗?!”

    那几个一惊迈开脚步的人,登时醒悟过来,是啊,自己这一行人,可是一粒盐都没有,对方这些盐丁再凶恶又是如何,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这六七个人身上穿的衣服可是别他们这一群人整齐崭新许多,有人带着毡帽,有人布包着头,手中拿着单刀,铁尺。看着来抓私盐的这些盐丁越跑越近,余风甚至能看到他们脸上兴奋到扭曲的表情,看来,他们以为是逮到一条大鱼了吧。

    这些盐丁都是巡检纠集起来的无赖地痞,仗着巡检的权势横行乡里,黑灯瞎火的埋伏在这里,倒不是他们有意如此,只是今天领头的那个陈三,手气实在是不顺,和同僚赌钱,输得个精光,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倒不如出来溜溜,没准能逮到几个肥羊,补一补手风不顺的损失。

    到了跟前,陈三赫然发现,这一群人都镇静的看着他,这个时候,后面两个盐丁手里的火把,也点了起来,看到空空如也的独轮车,陈三未免有点失望。

    “你们是什么人,深更半夜在外面聚众!”这话就有点重了,聚众在当时来说,比起贩卖私盐,罪责轻不了多少,这也是陈三管用的伎俩,反正不管如何,总归套你一个大帽子,要想轻松脱身,对不起,用银子来说话,他陈三眼里可只认识银子。

    “这位官爷,不过是学生带着从人从灵山镇买了点应用之物,返家而已,何来聚众一说!”余风倒是不怕这个,要说他怕,都是有点怕这几个盐丁不分青红皂白举起兵器动手,虽然不知道自己身边这些人身手如何,但是,按他的估计,几根扁担,肯定是干不过钢刀铁尺的。

    陈三这才注意到说话的人,虽然一身的短衫,但是,唇红齿白,说话文雅,倒是一点不像粗人模样,而且,对方还自称学生。

    这学生,可不是乱称呼的,你要是没有功名,敢学生前学生后的,你看别人踹你不踹你,就算当面封你几嘴巴,闹到衙门里去,县老爷也得叫好。

    “你是何人!”陈三有点疑惑的问道,不过,口气倒是没有开始那么凶恶了。

    “学生鳌山县生员余风!”余风侃侃而谈。

    “”!陈三一阵语塞,要是他脑子没进水的话,他宁肯欺负一百个穷军户,也不敢找一个秀才的麻烦的。除非他打算将这眼前十几个人全部打劫了之后灭口。既然这秀才说是带着从人,那么,扣着这大帽子看来是没用的了,万一,这些泥腿子真是他家佃户呢。

    “路引呢,拿来看看!”他有点不甘心。

    “三哥,有功名的人出门不要路引的?”后面有盐丁小声的提醒他。

    “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他诓我!”陈三怒道,这小子也太让自己下不来台了,难道自己带着人这么气势汹汹的冲出来,就这么灰溜溜的让开路,巡检司什么时候出来办事,吃过这样的憋了。

    “路引的确没有,不过,学生却是做不得假的!”余风一边说话,一边将袖袋里的散碎银子,抓了一把出来,不动声色的塞到对方的手里,“几位官爷不辞辛劳,忠于职事,这个学生也是很钦佩的,日后若是有机会见到巡检老爷,一定不会忘记替诸位美言几句!”

    啊,有银子,有银子就没事了!陈三咧嘴一笑,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分量不轻,而且,这年轻秀才,虽然话说的客气,但是,他身后的那些从人,横眉竖目的,其中还颇有几个精壮角色,看起来也有有些不太好惹。陈三地痞无赖出身,察言观色最是厉害不过,眼下人家已经给足了面子,自己再存心找茬的话,那就是自己不识做了,当然,如果对方没什么身份的话,自己找茬也就找了,但是,好歹这是一个读书人,没准有一天,人家当了官,秋后来算账,那就不美了。

    “走吧!世道不太平,今后还是少走夜路的好!”陈三挥挥手,让开路。余风朝着陈三作了一个揖,带着自己一行人,从容的消失在夜色中。

    隐约间,还听得身后盐丁们的说话声。

    “三哥,给了多少,拿出来弟兄们分分!”

    “给个屁,老子这辈子最敬重读书人了,谁都能贩私盐,读书人是绝对不会的,别翻,真的没有”

    听着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赵贵和赵登对视了一眼,还是赵登呐呐的开口了:“余先生,还是坐在车上来吧,天黑,小心崴了脚!”

    “是啊是啊!姐夫,刚刚多亏了你,要不然,事情就坏了!”赵登心直口快。

    “坏什么坏,就算是抓私盐,也要证据不是,对了,要是我们的来的时候,遇上了这帮家伙,你们会怎么做?”余风笑了笑,一口洁白的在夜色中有点耀眼。

    “还能怎么办,逃呗,盐货也不要了,这帮盐狗子得到盐货后,一般也不会穷追不舍!”赵贵说道,显然,这样的事情,他听说过不止一次两次。

    “要是逃不掉呢?”

    “倒霉点,就算是交代在这里了,运气好点的,被抓到大牢里,家里人拿钱去赎,不过,那一家也就算完了,这帮盐狗子,不把你家里最后的一点油水榨出来,那是绝对不罢休的。

    “哦!”余风默默的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感慨万千,十三个人,看到对方五六个人,第一反应,或者说正常的反应,就是逃,而且,明知道逃跑之后是那么严重的后果,他们的血性呢?

    这样可不行,如果这样的买卖,还有下一次的话,没准就是带着盐货来的时候,要是遇到这些盐丁了,到时候,鸡飞蛋打不说,难道还要连累家人?余风在心里暗暗发狠,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滋味,简直太难受了,我余风,既然穿越到了这个时代,绝对不是来任人鱼肉的,我自己的命运,我自己一定要自己来掌握。

    他闭上眼睛,空气中的海腥味格外的浓重,这是海风吹过来的迹象。而在现代,因为建筑和工业的缘故,几乎闻不到任何的海腥味,这两天,余风始终觉得自己如在梦中,没有什么真实感。而在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确实是穿越了,自己现在在四百多年前的明代。

    第一卷  第七章 资军 相邀

    [正文]第七章 资军 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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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后第二天,余风倒也没有停留,直接带这雪娘回到了自己家里,老丈人虽然热情,但是,总归没有自己家里自在,不过,赵总旗在送他们小两口出门的时候,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些说不清楚到不明白的味道。

    剩下的银子,他拿给了雪娘,他对这时代的银子如何分割,如何估计重量,实在是还不如自己的妻子,索性让雪娘去保管。雪娘见到银子,比余风在第一次看到这些银子的时候,也好不了多少,不过,这个聪明的女人,想必也从自己的兄弟身上知道了些什么,很是聪慧的没有追问这些银子的来历,倒是让余风费神编排了半天的借口没有了用处。

    别看这剩下只有三四两银子的样子,在这个时代,对于贫苦人家来说,可是不折不扣的一笔巨款了,一般小康之家,一年也就这个用度,要是节约一点,多用个三月半载的,也不是不可以。[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余风在了解到这些银子的购买力后,心里顿时放心下来许多,至少,目前,是暂时不用为温饱担忧了。既然没有了后顾之忧,那么,他的当务之急,是把自己的身体调养起来,他算是看明白了,那天夜里,要是和那些盐丁一言不合,动起手来,赵家那些人,或许能跑掉,而他却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的,这都是由于他这副身躯太过于孱弱。

    他很详细的给自己制定了计划,如何补充营养,如何锻炼身体,至少,当初在部队里的老底子还在,一个月锻炼下来,白皙的脸上,竟然有了几分红润的颜色,加上吃的方面,他一点都不吝啬银钱,整个人也长胖了几斤,现在看起来,居然有几分精壮的样子了。

    对于他的改变,最高兴的莫过于雪娘。以前是劝余风打熬一下身体,余风都殊无兴趣,现在主动的锻炼,那自然是比什么都好,眼见自己的相公,身体一天天的强壮起来,雪娘嘴里虽然不说,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几乎一天到晚都没有断过。唯一让她有点苦恼的是,相公再也不让他上山去砍柴了,就是去王小姐绣庄做事情,相公也是一脸的不高兴,这让一直勤劳惯了的雪娘对于这闲下来的日子,感到颇不适应。

    雪娘心中有着自己的小算盘,虽然相公给自己的银两,够用很长的一段时日了,但是,这样坐吃山空,也是很快就要花完的,相公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这样可不行。等到明年,相公赶考,还要银钱做盘缠,到时候总不能到处去借钱去吧。

    她扭扭捏捏的将心中的担忧告诉余风,意思很简单,生活好一点是应该的,但是,也没有必要天天有肉吧,节约下点银钱,也可备日后不时之需。

    余风哈哈一笑:“你不要担忧银钱的事情,我自有分寸!”话语间,竟然和当初他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雪娘和他说的话相差无几。

    四月三十,晴。

    一大早,余风就出去,绕着村子跑了一个大圈,这些日子,天天如此,回来之后,在自己院子里,锻炼一下,雪娘差不多久将早饭给准备好了,不过,今天余风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确实多了一个客人。

    客人是本村的里正,姓王,和村里最大的富户王家老爷,据说也拐弯抹角的沾了一点亲戚。以往这村里的里正,到余风家里来,一般都是找的雪娘,余风是闭门高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些琐事,他却是一向不管的,不过,这最近余风的做派,倒是让雪娘感到欣慰了许多,有了一家之主的样子,所以,这里正来说事情,雪娘倒是不敢做主了,只道一切等余风回来再说。

    “余相公!”里正见到他进来,作揖道。别看里正在别的村民面前一副基层干部的跋扈模样,在余风面前,他还真不敢失礼,别的不说,人家见到县尊大人,可是都不用下跪的。

    “这是本村的王里正!”雪娘介绍道,一边奉上茶来。

    “哦,王里正清晨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啊!?”余风拿着帕子,擦擦额头的汗,在屋子当中坐了下来。

    “是这样的,余相公,朝廷派大举清剿叛贼孔有德,这大军已经到了我鳌山,按照规矩,当地乡绅都得资军,而各乡民壮都得抽丁服徭役,这不,我就为这回事情来的吗?”王里正有点局促,以前也见过余风几面,整个就是一个不懂事的书呆子,但是,今天他却是感觉很不同,就是在自己本家王老爷面前,也没有感到过这么局促。

    “哦,我家也要服徭役?”余风问道,一边将疑惑的眼光投向雪娘。如果要服徭役的话,家里就这么两个人,以往肯定就是雪娘去到了。

    “不不,余相公是读书人,这些事情怎么会落到你的身上来!”王里正急忙说道:“不过,这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都是为了拱卫本乡本土的事情,余相公作为乡民表率,总的不甘人后才是!”

    “那就是要资军了!”余风明白了,这就是要钱的,当然,要是没钱,你出人做工也行。总之,要把那帮兵大爷给伺候好了。

    “要多少?”既然想明白了,余风也就不啰嗦了。

    “一两银子!”里正似乎有点难以开口,这余家的家境,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哪里有不知道的道理,这一两银子,怕是余家根本拿不出来,当然,要是他家卖上一亩田地,倒是没有问题的。

    “一两银子!”在一旁的雪娘惊呼了一声,见到自己相公却是不动如常,这才把要脱口而出的话恨恨的咽了进去。

    “雪娘,拿给王里正!”余风吩咐了一声,不情不愿的雪娘才拿出银子,递给王里正,眉目中多有不舍之意。

    送走了王里正,雪娘回来,气呼呼的说道,“相公,这做工什么的,我也能去的,没地糟践了一两银子!”

    余风把脸一板:“你说什么疯话,乱军之中,你一个妙龄妇人,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见到雪娘一副委屈的模样,他心一软,又开口抚慰道:“你嫁于我来,未曾享福,苦倒是吃了不少,如今家里尚有点银钱,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去吃苦呢?”

    雪娘眼泪啪啪的掉了下来,倒不是心疼这银子,而是余风这话太又杀伤力了,这一瞬间,雪娘觉得自己以前吃的那些苦,全部都值得了,有个如此疼爱自己的相公,自己还奢求什么呢。

    “不妨事的,相公竟然敢花出去,自然就有本事捞回来,你不用担心!”

    余风心里有数,算算时日,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按找赵家那些人煮盐的进度,也应该积攒了不少盐货了吧,就这几天,这些人要是不来找自己的话,自己也的去一趟赵家村,好歹也得去赚点银钱回来。

    事情的发展,和余风所料的差不了多少,在了晚上时分,赵贵和赵登果然趁着夜色,来到了余风家里。

    赵家当初跟着余风贩卖盐货的那些人,尝到了甜头,回来以后,自然是煮盐起来干劲十足,家家都存了不少盐货,当初约定的是月余时候,余风会再去赵家村一趟,不料多等了几天,余风迟迟不至,这时候,就有心思重的,撺掇起大家,自己伙再去跑一趟。

    这个时候,赵贵的作用就出来了,他年岁最大,辈分也高,说话在那些小辈们很有点分量,实际上,这些人的意思,就是要赵贵挑头。

    赵贵对于自己的能耐,当然清楚的很,而且,别说余风当时和盐商谈笑风生间,将自己这些人的盐货卖到了自己想都没有想到过的高价,就是回来的路上,遇到那些盐丁们后的表现,赵贵都看在眼里,将自己和余风一比,他自问自己就是拍马也追不上,自己这帮人,力气是有把,但是要是论到脑筋清楚,恐怕没有一个人比的上余风了。这叫什么,这叫谋略啊,太祖皇帝能得天下,要是身边没有个神机妙算谋略无双的刘伯温,能有那么爽利吗?

    大家干的是杀头的买卖,再怎么慎重都不为过,再说了,当初余风已经是答应了再有盐货的话,会带着他们再去跑一趟的,这时代的人,讲究的是一诺千金,所以,他索性带着赵登跑一趟,看看余风是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余风一见他们二人,心下明白,怕是自己盼着的那事情来了。当下笑语宴宴,叫雪娘整治了一桌子菜肴,款待这两位。

    这个时候的规矩,女人可是不能上桌吃饭的,哪怕是自己娘家兄弟族叔来了也是一样,没有了雪娘在一旁,三人在桌上说话,倒也不用怎么遮遮掩掩,直接就说道了正题。

    “姐夫,你什么时候去我们赵家村啊,大家都盼着你呢!”赵登一边含含糊糊的说话,手里却是风卷残云的对付桌上的菜肴,虽然上次赚了些银钱,但是,像余风这么舍得拿来吃喝,他想都不要想。

    “是啊,余先生,大家都盼着你呢!”赵贵也殷切的看着余风。

    第一卷  第八章 峥嵘初现

    [正文]第八章 峥嵘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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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大家的意思呢?”余风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这两位,心下却是不急。

    “当然是大家伙的意思!”赵贵虽然老成持重,但是,见到余风这么一问,也不禁心里暗自嘀咕起来,莫非赵家的这姑爷就只想干上次那一锤子买卖?

    “我记得我上次问你们,要是遇上盐丁了怎么办,那结果可是有点不大妙啊!”余风看着赵贵,心下明白的很,这一伙人中,要说能压住他们的,也就这赵贵了,论辈分、年纪还是见识,赵贵不挑头的话,还没人敢挑头,看来赵贵是能代表这些人的,光从来找他的是赵贵带着赵登,也说明了这一点。[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您看您说的,有您在,上次不是平安无事吗?”赵贵讪讪的一笑。

    “要是被抓了现行呢?我说的话,怕是也不管用吧!”余风不理他,自顾自的说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要是真的被抓到了现行,你们都跑掉了,只怕这破天的大罪就得我来背负了!”

    赵贵正色道:“先生放心,只要有赵贵在,定能护得先生平安!”

    赵?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