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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绝色第3部分阅读

    ……”

    陈继鸾倒吸一口冷气,双眉一拧,咬了咬唇道:“谁让你听那些胡说八道了!”

    “我就听不得那些,说什么姐在外头抛头露面……年纪不小了,嫁不出去,你看她给姐说的那人,竟是个鳏夫,据说还其丑无比,什么东西……”陈祁凤有些难过,又有些气愤,眼圈儿发红,“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我真想……”

    “又想去惹事?”陈继鸾心头一乱,强自按捺,“你刚说什么来着?”

    “我不是惹事,”陈祁凤低低嘟囔,“我只是想做点正经事,让姐当大小姐……让那些人不敢再胡说八道。”

    陈继鸾哑然,心头不由地一软。

    陈祁凤听她不做声,便又挪上前,靠得陈继鸾越发近了:“姐……”

    “你以为,你能养家,我呆在家里好端端地当陈大小姐就没有人嚼舌根儿了?”陈继鸾望着这个弟弟,先头的怒意也暂消退了去,“人生天地间,不管是天生大富大贵亦或者落魄潦倒,背后都会有人乱嚼,你管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横竖只过咱们的日子就是!”

    “姐……”陈祁凤膝头点地,又欲上前。

    陈继鸾却起身,绕开陈祁凤,走到他的旁侧:“我的心意你不是不知道,我只想让你好端端地长大成|人,有一番出息,娶一房媳妇然后替陈家开枝散叶,你若真的替我着想,就好好地安分些……不要总是让我每次出去都提心吊胆地,好吗?”

    陈继鸾望着外头沉沉夜色,说到最后,便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捉到两只很大的萌物_

    兮仔牌金钟罩扔了一颗火箭炮

    伊蝶扔了一颗手榴弹

    抱抱~~~=3=

    嗯~~该怎么教训小凤儿呢,鞭子?棍子?吊起来?

    陈祁凤:日……你是哪里来的!

    某只八月:好说啦,我是你的后妈~~

    哈哈~我觉得很可乐,不过这文真冷。。

    ☆、第 7 章

    陈祁凤不管对上谁,都务必要压上一头,但就是对陈继鸾,不管起因如何,都是一个惨败结局。

    当夜,陈祁凤被打发后院,走了九九八十一趟的八卦步。

    陈祁凤从小疏懒的紧,若不是被陈继鸾罚着苦苦用功,怕是到不了现在这个境界,饶是如此,他的功夫同陈继鸾相比却仍有无法言喻之差距。

    顾名思义八卦步练得是下盘功夫,陈祁凤从小被罚的花样百出,八卦步自也是其中一宗,后院这地脚,几乎都给他踩惯了,可这却是头一遭要走八十一趟之多。

    陈祁凤心里暗自哆嗦,本想求一求,然而望见陈继鸾冷冷的脸色,当下也义无反顾地去了。

    虽然开了春儿,但夜深风凉,又是屋外,陈祁凤起初冷的搓手,然而凝神静气走了三趟,身上已经隐隐发热,走到第十趟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有汗滚落。

    他本能想偷个懒,然而觑一眼前头那已经灭了灯的房间,总觉得他姐暗中必盯着看,这样的前例也不是没有过的——当初陈祁凤初次被罚,总想偷懒少走几趟,或者走错了步法也不以为意继续,每当他想如此糊弄过去的时候,陈继鸾却偏如数家珍地把他偷懒撒赖的次数,甚至在哪个位上走错了都会指点出来。

    陈祁凤才明白,他在被罚着,陈继鸾却也并不清闲,如是几遭,再不敢怠慢。

    陈祁凤起初走步的时候还带三分怨怒,渐渐地走开了步子,却全神贯注地投入进去,那身形起初犹自能看清,练到四五十趟的时候,只见一道白影子,在冷月之下,飘然如风,矫若游龙沿着八卦位而行。

    陈祁凤虽然惫懒,但却是个聪明之极的性子,只要他一心一意要做什么事儿,便绝少失误,但尽管如此,练完了这八十一趟步法,月影西沉,东方的大猫星也都光闪闪地冒出来,外头隐隐传来了鸡鸣声响,眼看就要天亮了。

    陈祁凤浑身如同水缸里捞出来一般,身子极端之累,怪的是心里头却异样轻松,陈祁凤笑自己是不是被他姐“虐待”惯了,每次闯祸被罚后都会觉得高兴,就仿佛出了这遭汗受了这些苦,就把他闯过的祸事也尽数洗去了、能够对得起陈继鸾了一般。

    因此陈祁凤累归累,心里却极高兴,住了脚,只觉得一双脚都又麻又疼,身上也黏糊糊地,他是个爱干净的人,虽然累极,却不愿这样儿入睡,左右挣扎一番,终于龇牙咧嘴道:“还是先冲个凉再睡吧……”撑着身子,蔫头耷脑地往厨房去。

    谁知人刚到厨下,却见厨内亮着灯,陈祁凤一惊,急忙跃进去,却望见陈叔正在灶前烧火,见他进来,便笑道:“少爷您练完了?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陈祁凤疑惑:“陈叔你怎么……”

    “昨晚上大小姐嘱咐我,让我在大猫星出、鸡叫二遍的时候起来烧些水……”陈叔给灶膛里加了把火,笑道,“起初我还不知怎么回事儿,刚才起来的时候听到少爷在练功才明白过来……”

    陈祁凤眼中陡然有些古怪,望着那灶上冒出的袅袅白气,一时无言。

    陈叔看着灶膛里跳动的火光,低声又说:“少爷,你可千万别怪大小姐,她也是为了你好……当初老爷去世的时候,百般叮嘱大小姐要她好好地照顾你……”

    陈祁凤眼中光闪闪地,却垂了头:“陈叔你放心吧……我懂事。”

    “我也知道少爷是极懂事的,”陈叔笑,“是我人老了,就忍不住爱多两句嘴……”

    陈祁凤看着他被火光映亮的脸,脸上还带着肿,陈祁凤有些难过,拉了个板凳坐下:“陈叔,我爱听你说话……你的伤怎么样了?”

    两人在厨下低低地说着话,屋前头,陈继鸾打了个哈欠,缓缓翻了个身儿,心想:“臭小子……真是越罚越上瘾了,下次要再惹事,该想个新法儿折腾他才是。”

    陈祁凤一觉睡了两个时辰,日头已经爬到半天上,陈祁凤跳出门,活动了一下手脚便去找陈继鸾,谁知陈继鸾竟不在,只有那只小奶狗还亲亲热热地凑上来摇尾巴。

    陈祁凤把狗儿一把捞起来,正抱在怀中亲热逗弄着,陈叔已经端了一碗面上来:“少爷起来了?快把面吃了。”

    陈祁凤正有些饿了,倒了杯水喝了口,一手仍捞着小狗儿,一边呼噜噜地吃面,吃了一口,又问:“我姐呢?”

    陈叔道:“大小姐一早儿出去了。”

    陈祁凤“啊”了声:“没说什么事儿啊?”

    陈叔笑着说:“这倒是没有。”

    陈祁凤吃着吃着,心中咯噔一声,便皱了眉,咬着一根菜叶子,心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去见栗少扬了,可恨,昨天还说今儿去找他的,那个没义气的……”

    正在胡思乱想中,忽然觉得有人在拽自己的嘴,陈祁凤垂眸,却见竟是那只奶狗儿,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咬住了他垂在嘴边的菜叶子,正在努力试图拽出来。

    陈祁凤噗嗤一笑,牙关一松,那小奶狗便得了手,慌忙乱吃起来。<

    br>  陈祁凤揪住他:“小狗崽子,你才多大,也敢跟二爷抢东西吃!”那奶狗得了吃的,哪里理他,吃完了后,又仰头看过来,两眼乌溜溜地发光,意犹未尽似的。

    陈祁凤又笑,便夹了一筷子面给它,笑骂道:“急什么,有二爷的就有你的……”

    果真如陈祁凤所想,陈继鸾的确是去找栗少扬了。

    大清早儿,栗少扬吃了饭,收拾妥当正要出门,栗家大娘在里屋道:“少扬要出门了?”

    栗少扬急忙进去:“娘,正要走。”

    栗大娘一点头:“行,只不过记得昨晚上娘跟你说过的话。”

    栗少扬双眉一蹙,栗大娘早就看见了:“我知道你大了,也不听娘的话了,只不过你要给老栗家好好想想……我想你找个能生养的、安安静静的媳妇,不是个整天在外头跑来跑去的……按理说继鸾那个性子倒还是不错的,可是扛不住她还有个惹事儿的弟弟,陈祁凤从小到大惹了多少事端?娘不想你再因为他吃累,你知道吗?”

    栗少扬道:“娘你别担心了,继鸾有什么不好的?多能干呢!祁凤年纪还小,等年纪大点儿也就好了,我小时候还不是皮的人憎鬼厌?”

    栗大娘不悦地看着他:“我才说她两句,你就护的什么似的,若真个进门了,我不是要被压制死了?”

    栗少扬忙笑道:“娘,这哪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继鸾?陈大爷在世的时候,多亏她孝顺伺候着,继鸾出来跑还不是因为受了大爷的嘱咐要照料家吗?要你儿子真有这个福气让她嫁过来,有那样能干又孝顺的儿媳妇儿,管保你整天乐得合不拢嘴!”

    栗大娘竟给说的笑出声:“行了行了!本是要说你,倒叫你说了我!娘就是担心你被累着吃亏……索性你大了,自己有个数就行!”

    栗少扬见这事儿平了,便忙答应着,拿了制服帽子便出了门。

    栗少扬正掩了门要走,一步下了门前台阶,抬头的功夫,就望见身前俏生生地站着个人。

    此刻日头刚刚升起来,照的她整个人明媚耀眼,笑影微微。

    栗少扬双眉一扬,笑道:“继鸾?来了怎么不进门儿?”忽然之间心头打了个顿儿,该不会是方才他跟他娘在屋里说的那番话都给她听了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嘘,当当网《凤再上》史前最低特价啊,一般人我不告诉他~=3=

    ☆、第 8 章

    陈继鸾上前一步:“我也是刚来,估摸着你差不多也要出门了,果真不是。”

    栗少扬望着她笑得明朗之态,略微宽心:“那现在……”

    陈继鸾哈哈一笑转身:“边走边说吧。”

    两人之间熟络,不比寻常,栗少扬也未同陈继鸾客套,转身同她一路便行,又问:“祁凤如何?”

    陈继鸾挑眉:“昨晚上被我罚了一顿,能再安生几天。”

    栗少扬笑:“他也就你的话能听。”

    陈继鸾也笑,转过头来看向栗少扬,忽道:“少扬,我是特意来相谢你的。”

    栗少扬正看见个熟人,便一招手,才道:“你看你,跟我客套这个做什么?”

    陈继鸾微笑着低头:“这么多年来,也多亏了你跟我一块儿护着祁凤,我是真的欠了你一声谢。”

    栗少扬本不以为意,只当是彼此闲谈,听陈继鸾说出这句,那脚步不由地一顿:“这什么话?你……”

    清晨的镇子上,渐渐地人也多了,起早做生意的买卖人,出来买早饭的镇民,吆喝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这些场景栗少扬是看惯了的,一切宛如平常。

    然而此刻,栗少扬凝眸望向陈继鸾,心中忽地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他张口:“继鸾,平白无故地你……”总觉得陈继鸾这句话似有些过于凝重正经似的,他英武的脸上极快地掠过一丝犹疑惊慌之色。

    果不其然,陈继鸾抬手,轻轻覆向他手腕上:“少扬,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这一瞬间,栗少扬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雷劈了似的,呆站在原地,忘了反应。

    小贩的吆喝声依旧在耳畔回荡,然而栗少扬却觉得眼前所有的人都模糊地退了下去,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都成了模糊不清的背景,只有一个陈继鸾,明朗双眼正望着他,说道:“少扬,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少扬?”陈继鸾望着栗少扬怔忪的脸,轻声又唤,手上略微用力,将他的手臂摇了一摇。

    蓦地栗少扬反应过来,用力一挥手臂便将陈继鸾的手甩开:“你……”他想说话,可是胸口却像是堵了什么似的,只是气愤愤地望着陈继鸾,“你什么意思?!”

    带着震惊怒意,栗少扬声音大了些,引了周围许多人侧目。陈继鸾抬手重新握住他的手腕,栗少扬欲挣扎,想了想又罢了,陈继鸾拉着他往旁边走,走到一个巷子口,见无人才停了下来:“少扬……”

    栗少扬心中乱了:倘若换了别人这么说,

    他可以当是个笑话,或者竭力改变这个决定,但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陈继鸾的性子,——这个人一旦做了决定,任何人也无法改变。

    就好像一座山扑面而来将他压倒。

    “为什么?”栗少扬终究忍不住,大声问道,“好好地……怎么说走就要走?”

    “我不得不走。”陈继鸾声音有几分低,眼中也带着难过之意。

    栗少扬身子发抖,却将她的些微表情看得极清楚:“为什么?忽然之间……难道是祁凤又惹了什么人吗?是谁!我去对付就是了!”

    陈继鸾将他的手腕一紧:“少扬!”

    栗少扬拧眉看她,陈继鸾叹了口气,终于说道:“是原家堡的事。”

    栗少扬一怔:“原家堡?事情不是了结了吗?昨晚你请了原二少……”

    陈继鸾道:“若是原家堡是原二少说话,自然不需要离开,但是原家堡真正主事的人是谁,你比我更清楚。”

    栗少扬脑中飞快地转:“就算是原家大少……那这件事也了结了,难道他还能节外生枝?”

    陈继鸾一笑:“昨晚我同二少走了一路,他同我说了好些话,原县长病了好些日子,喜怒无常,原大少一直想要上位,同二少很不对付,原县长又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两年前王麻子那伙贼人抢了他们手下的一个女人,就被他发兵把山寨都给剿了,咱们平县的县长从来都不敢去惹这尊老虎,这一番祁凤打了他们两个堂主,二少同我有交情,情愿息事宁人,但是大少那边,免不了会拿这件事来做由头……好邀他们老爷子开心,顺手打压二少,要是原大少向平县施压,到时候巡捕房就不得不听命,事情只会越闹愈大。”

    栗少扬听了这一番话,将当前的局势想了想,忍不住心头发冷。

    陈继鸾道:“二少虽未明说,不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栗少扬道很难过:“那你打算去哪?”

    “我想去莱县,那个地方距离锦城近,离蓝村远,”陈继鸾说着,又安抚栗少扬道,“放心,只是出去避一避风头而已,等风平浪静了,或许就会回来。”

    “说的轻巧,”栗少扬一脸愁云惨雾,“外头花花世界,兴许你花了眼迷了路,几时才能回?”

    陈继鸾哈地一笑:“瞧你这幅模样,好像我回不来了似的。”

    栗少扬皱着眉,忽道:“继鸾,不然我跟你一块儿走吧。”

    “你疯了吗?”陈继鸾压低声音,“你娘怎么办?那些亲戚怎么办?你不像是我,我只有祁凤

    跟陈叔了。”

    栗少扬摇头:“继鸾,你让我再想想……”

    陈继鸾道:“行了,别想了,‘父母在,不远游’……我是无牵无挂,你可不成,凭着意气跑出去,到时候悔死你。”

    栗少扬自知她说得有理,可是一想到要分别,却又的确难舍。

    陈继鸾道:“你就当我出了一趟长点的差事,不就成了?上回我到锦城,不也是半月没回来?”

    栗少扬唉声叹气,只觉得满眼都是灰暗阴霾。

    陈继鸾抬手捶他一拳:“打起精神来,我要说真格儿的了。”

    “你都要走了,还有什么真的假的。”栗少扬赌气把头转开去。

    陈继鸾揪住他衣襟:“你听我说,你那么护着我,人人都知道你跟我关系非同一般……我这一走,万一原大少捉不到正主迁怒于你咋办?”

    栗少扬哼了声:“怎么,他能杀了我?”

    陈继鸾思忖着:“我记得你跟原县长有过一面之缘,他还夸赞过你,原大少是聪明人,怕是不会为难你的。”

    “你的记性真好。”栗少扬哼了声,冷眉冷眼地看着她。

    陈继鸾笑道:“虽然如此,不过还是再加一宗保险的好,我也走的放心些。”

    栗少扬不解:“到底想做什么?”

    陈继鸾道:“自然是跟我翻脸啦!”

    栗少扬啐了口:“这个不用做,你这一走,我自然就跟你翻脸了。”

    陈继鸾笑道:“我知道你是不会跟我翻脸的,只不过……总得让别人知道啊。”

    栗少扬问:“什么意思?”

    陈继鸾冲他一笑,栗少扬正觉得她这笑意里总有几分狡黠之意,却听陈继鸾叫道:“什么!不答应就要翻脸吗?姓栗的,你讲理不讲理?”

    她这一声清脆,顿时有许多人转头看过来,那几个警察局同僚也注意到了,有人说:“那不是栗队长吗?”

    栗少扬心头一顿,即刻便明白过来,又恼又恨,咬牙道:“陈继鸾!”

    陈继鸾指着他,啪地一巴掌打了过来:“没想到你是这样儿的人,我陈继鸾今天就同你一刀两断,从此谁也不认得谁了!”

    栗少扬哭笑不得:“你至于吗?”她不过是做戏,手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又是练家子,知道怎么才伤不到他,然而却又能做到声音响亮。

    陈继鸾见他始终不配合,便瞪向他,栗少扬叹了口气,终于大声叫道:“行!你给我听好了,我也不是没志气的人,不就是一个娘们

    吗?哪里找不到……你……你快给我滚吧!滚得越远越好,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的话……”

    陈继鸾见他果真开窍,然而说的话似真似假,她心里明白,脸上是一片震惊伤心神情:“栗少扬,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好!我记住了!”恼着脸冲开人群便跑了个无影无踪。

    两人闹翻,陈继鸾一走,几个警察就窜过来,外表担忧内里八卦地询问:“队长,发生啥事了?”

    栗少扬捂着脸,半真半假地伤怀:“算了,一个女人而已……走就走了,权当我没认识过她……”

    几个警察闻言,各自震惊,有人叫道:“队长,难道是她不肯……”

    “强扭的瓜到底不甜啊。”栗少扬叹息,目光捕捉人群中陈继鸾的身影,却见那影子极快地消失在人群里。

    一帮警察顿时鸡血起来:“这可是她的不对了!咱们队长对她多好,昨儿为了她那弟弟,还差点儿跟原家堡的人干起来。”

    “可真不值当的……女人心,海底针啊……队长,别伤心了啊,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多得是。”

    ……

    栗少扬面上敷衍着这帮警察,心里却有点儿发酸:“是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多得是,可是……这天底下只有一个陈继鸾啊。”

    陈继鸾同栗少扬演完了戏,便往家里赶,刚进门,就见陈祁凤嗖地跳出来,一把抓住她:“姐,你快来看看,陈叔他疯了,居然把咱们家的东西都拾掇起来,我拦都不听。”

    陈继鸾将他拉进门,见陈叔正从堂屋出来,便道:“陈叔已经收拾好了吗?”

    陈叔恭敬答应:“都按照大小姐说的,弄好了。”

    陈继鸾将周遭打量了会儿:“陈叔,你年纪大了,不值当跟我们奔波,我回来的时候跟镇上梁记米店的梁老板说好了,他那缺一个看店的老成|人……你自去就是。还有,近来这几日你不要回来,以后隔三岔五,可以来这儿看看。”

    陈叔见她安排妥当,然而心里极为不舍:“大小姐,我情愿跟着大小姐和少爷,只不过我也知道我身子不行,跟着怕只是累赘,就不伺候了……”说着,竟有些老泪纵横。

    旁边陈祁凤呆呆:“姐!你们在说什么?”

    陈祁凤百般不舍得离开这个家,陈继鸾并未向他解释缘由,只说要去莱县投奔一个亲戚。

    陈祁凤叫嚷数声,闹了阵子脾气,便也妥协了,到底是少年心性,听闻莱县比平县好玩的

    多,便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把家里头能带的东西打包运在马车上,陈继鸾怕多生事端,就给了陈叔一些钱,先叫他离开。

    望着老人家依依不舍去了,心里自也有几分难过,但看时候不早,便收拾离愁别绪,唤了陈祁凤出门。

    陈祁凤抱着那只小奶狗,爬上马车,见陈继鸾锁了门,轻轻跃上马车,才有几分不舍:“姐,我们真走啊?”

    陈继鸾道:“不然怎么样?不过以后还是会回来的。”

    陈祁凤看着眼前的屋子,院墙,摸摸怀中胖乎乎的奶狗:“说的也是,就当出去转会儿吧,以后还回来。小黑你说是吧?”

    陈继鸾瞧着他无心的模样,一笑,将鞭子一挥,马车便向前而行。

    陈继鸾抄偏路,却也有几个人瞧见了她驾车离开,有人只以为她要出买卖,便打招呼,陈继鸾出了镇上,见大路上并没有多少人,便加快速度。

    如此一路将行到一片小树林边上,却见树林里跳出一人来,叫道:“继鸾!”

    陈祁凤在车内听了这个声音,探头出来:“哟,栗少扬,你在这儿劫道呢!”

    栗少扬也不理他,他心里自然清楚,陈继鸾要离开平县,全是因为这位少爷,但看他这一派清闲,就知道陈继鸾大概是没把实情说给他。

    那边陈继鸾翻身下车:“祁凤别动啊!我跟少扬说会儿话就回来。”

    陈祁凤嘟着嘴,也不答应,眼睁睁见两人进了小树林,才低头逗着小黑,又自言自语地嘀咕:“说什么话,还得避开着人呢,我瞧姓栗的有点儿不安好心,姐你可千万别上当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估摸着下章某一只就会出现~

    收藏还差一个五百啦,真不容易啊。。

    ☆、第 9 章

    刚出了冬,天还极冷,新鲜嫩叶都还没有冒头。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投下来,照在地面的落叶上,落叶同枯枝常年累月堆积,像是铺了层厚厚地树叶毯子,脚踩上去发出脆弱的声响。

    栗少扬斜斜靠在一棵树上:“你就想这么走了?”

    继鸾笑:“少扬,你这语气,听起来像是怨妇。”

    栗少扬哼道:“是啊,特地来追你这负心汉……”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算啦,别当我会拦着你唧唧歪歪真像个娘们儿似的,——给你!”说着,一低头,把树根边上放着的一个包袱拎起来,轻轻往陈继鸾面前扔过来。

    陈继鸾单手一张,轻而易举地将包袱接了个正着,试了试,颇有分量:“什么?”

    栗少扬笑:“没什么,就是一些糕点,你以前喜欢吃高家茶楼的千层酥,可你必然不肯去特意买,我就买了些,你路上带着吃。”

    继鸾也笑:“少扬,你真细心,要是谁能嫁了你……可真是几辈子修的福气。”

    栗少扬嗤之以鼻:“明知道我想要的是谁,还跟我鬼扯这些,你要是真这么看得起栗少扬,我们的娃儿都得满地走了。”

    “少扬!”继鸾皱眉。

    栗少扬白她一眼:“算了,不说这个。”他顿了顿,眼睛看着地面那层叠堆积的落叶,思忖着慢慢说道,“其实继鸾,……我只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外头不比蓝村,花花世界不是那么好混的,继鸾,我不放心你。”

    继鸾敛了笑意:“少扬……”

    栗少扬唉了声:“不过担心归担心,我也知道陈继鸾不是那种经不起风浪没见过场面的……其实我这担心,只是我自己的罢了,好了!”

    陈继鸾含笑看他,却不说话。

    栗少扬被她双眸盯着,脸不由地有些发红,咳嗽了声又道:“不过,以后的事儿没个准,兴许你会再回来,也兴许我会去找你……”

    继鸾踏前一步:“少扬,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栗少扬点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风吹过树林,树枝摇晃,日影有些散乱,栗少扬望着面前的陈继鸾,她的眉眼如斯鲜明生动,早就习惯地在他眼前跟心里,忽然之间知道她要离开了……这滋味还真不好受。

    继鸾低头看自己手上的包袱:“好沉,不仅是千层酥吧,这里头还有什么?”

    栗少扬瞪她一眼:“还有几个苹果,路上供你磨牙。”

    “苹果?”继鸾伸

    手去摸,栗少扬一下按住她的手,继鸾抬头看他:“怎么了?”

    栗少扬望着她:“继鸾……我能不能……”

    “什么?”

    栗少扬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继鸾,我能不能抱一下……你?”

    空无一人的大路上,只有马儿“得得”小跑的声音,陈继鸾手中握着鞭子,望着前头的路,一阵恍惚。

    车内陈祁凤钻出来:“姐,栗少扬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啊?”

    陈继鸾哼道:“你这么想知道,怎么不跟着去啊。”

    陈祁凤摸着旁边的包袱:“我怕你揍我……这里面是啥啊?我能打开看看不?”

    陈继鸾翻了个白眼:“那就老实在里头呆着,少扬说里面是千层酥,还有苹果,等会儿饿了吃。”

    陈祁凤隔着包袱布摸了一阵,忽然惊叫一声。

    陈继鸾望着前路:“鬼叫什么?”

    陈祁凤探手进包袱里面,竟摸出几块明晃晃的银元来:“姐,合着栗少扬不是来劫道的,他是来送钱的呢,可真大方。”

    陈继鸾手一抖,扭头往回,正好看到陈祁凤手中的银元,瞬间便想到在小树林里的情形,原来他当时忽然按住了她的手,就是不想她发现,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陈继鸾双眼有些被银元晃到,默默地叹了口气:“那个傻子。”

    陈祁凤把银元塞回去,想来想去,说道:“姐,其实凭良心说,栗少扬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陈继鸾哼道:“你想说什么?”

    陈祁凤哼哼哧哧:“我就是觉得……他对姐你总算是真心的……”

    陈继鸾叹了口气,一时有些头疼:“看见钱就说人家好了……行了啊,别说这些没用的了。”隔了会儿,才又低声道,“他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可惜……”

    “姐你说什么?”

    陈继鸾摇摇头:“没什么……赶路吧。”

    陈祁凤说的的确是对,继鸾始终也觉得栗少扬人不错,只不过,继鸾扪心自问,她没有嫁给他的勇气,确切地说,陈继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适合嫁人,生子,伺候丈夫孝顺公婆这种事,从她开始抗下陈家的担子开始她就极少怕过什么事,但对于“嫁人”这种本事,她毫无自信。

    马车跑一阵儿,稍微停下来歇一阵,姐弟两个说说走走,不说话的时候陈继鸾便看路,陈祁凤逗弄小狗,偶尔会遇上几个行路的,如此渐渐地天地间没了日影。

    陈祁凤玩儿够了,探头看周围,随口

    道:“我说姐,按理说我们差不多该到莱县了啊?怎么好像越走越远似的?”

    陈继鸾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陈祁凤看着她茫然的神色,心头狠狠地颤了一下,失声道:“姐,你别是又迷路了吧?”

    陈继鸾讪讪地:“这个……不会吧?”然而话语里却毫无底气。

    极少人知道,无所不能的陈继鸾,有一个最大的缺陷,那就是不认路,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路痴。

    陈祁凤目瞪口呆:“你……你……我们这是要到哪儿啊?怎么看起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不会是什么荒山野岭吧?有狼不?狼来了咱们能对付吗?早知道跟栗少扬要一只盒子炮……”

    “闭嘴……”陈继鸾没好气地。

    陈祁凤老气横秋地:“姐,不是我说你,好歹也在外头走动,什么事儿都精明异常,怎么认个路就这么麻烦呢,你说谁敢用你……”

    “出差事都有领路的,哪里用得到我?”说到这里,陈继鸾却底气十足。

    “那完了……现在可没个领路的,早知道让陈叔跟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硬着头皮往前走,幸好走了一阵儿迎面又来了一辆车,陈继鸾急忙抱拳相问,对方听是个女子的声音,便放心道:“前面啊……再走五六里地就是锦城了。”

    陈祁凤同陈继鸾面面相觑,没想到莱县没去成,居然跑到锦城来了。

    陈祁凤问道:“姐,这可咋办,还去莱县吗?”对方刚要走,一听便道:“今儿是去不成了,你们得绕个大弯子才能去莱县,这一片是山,可不好过,乌漆麻黑的要迷了路,恐怕天明也到不了莱县。”

    两人一听,只好打消去莱县的念头。

    告别了那赶路人,陈祁凤仍旧叹息不已:“姐,我可服你了,这事儿要是让栗少扬知道,估计能够他笑个几天几夜的。”

    陈继鸾淡淡地:“你敢。”

    陈祁凤不是不敢,而是绝对不会把陈继鸾的糗事跟别人说,也就是守着陈继鸾才敢调侃两句,外人但凡说句陈继鸾的不好,他都一蹦三尺。

    陈祁凤探头往前看:“我好像看到灯光了……前头大概就是锦城了,我从小到大没到过锦城呢,不过锦城那么大,我们到了后要怎么走,再迷路咋办?”

    陈继鸾沉默片刻:“你带路好了。”

    陈祁凤望着她那郁郁地模样,头晕目眩,呐呐不知所云。

    果真如那人所言,两人又走了近一个钟头,眼前的灯火光越来越亮

    ,渐渐地燃成了一片灯的海一样,陈祁凤一看就有些头晕,然而却又兴奋异常。

    陈继鸾硬着头皮看着路,赶着马车慢慢往前走,越往里越是热闹,两边渐渐地多了好些高楼,灯红酒绿,令人迷醉。

    只不过陈继鸾渐渐发现,这条路上来往的除了行人就是汽车,并没有马车,继鸾忐忑走着,越来越觉得不妥,刚要招呼陈祁凤,忽地听到有人叫道:“这儿怎么有一辆马车……明明是禁止马车通行的!怎么也没有巡警管管?”

    有几个流浪小孩在旁边窜来窜去,有个顽皮的偷偷捡了块石头冲着马儿扔过来,正打在黑马眼皮边上。

    黑马受惊,顿时长嘶一声,双蹄一抬,竟往前冲了过去。

    陈继鸾大惊,急忙勒住马缰绳,大声呼喝试图让马儿停下,但马儿受了惊吓,哪里肯听人声呼喝,只顾往前狂奔。

    街道上顿时一片混乱,尖叫声,喝骂声,到处都是慌忙躲闪惊马的人群,陈继鸾竭力拉着缰绳,整个人几乎伏在马背上,却一时半刻仍无法控住马儿。

    前头人群闪开,黑马速度越来越快,蓦地陈继鸾脸色一变,就在他们正前方,迎面来了一辆黄包车,车子旁边护着许多人,车上坐着一个身着长衫头戴礼帽的人,略低着头,帽檐遮住眉眼,只隐隐可见挺秀的鼻子,微抿的唇,形成极好看的弧度。

    马儿同黄包车相距不过三百米,陈继鸾拼命勒着缰绳,眼看黑马渐渐地放慢了去势,只要那辆黄包车肯让开就没事。

    继鸾心头正着急,却见那车上的人肩头一动,披在肩上的大衣抖了抖,几乎滑下肩头,那人也缓缓抬起头来。

    陈继鸾只望见一双很是锐利却惊艳的丹凤眼,如描似画,漂亮至极,然而更抢眼的,却是此人霍然抬起的手臂,那手中竟然握着一柄黑色铮亮的手枪,乌黑的枪筒如一只邪性的眼睛,正正地对准着这边蓄势待发。

    生死刹那,陈继鸾心头一紧,扬声叫道:“祁凤!”

    身后陈祁凤早探身出来,见状一跃而起:“我知道了姐!”一把攥住陈继鸾放开的缰绳。

    人群中一声惊呼,却是陈继鸾在唤人的瞬间已经纵身离了马车上,身形如轻云清风,竟然腾空而起,在马背上脚尖一点,风驰电掣般地那矫健敏捷的身影已经扑向那黄包车上擎枪的之人。

    那人很是意外,枪口稳稳地直指陈继鸾,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有多不要命。

    谁知电

    光火石间陈继鸾足尖已经踏上黄包车的边沿,探臂向前。

    那人只见她的手心正冲着枪口挡住,不由地一挑眉,心中冷道:“难道这人以为他的手是铜墙铁壁?”这一思忖,那眉眼更是冷飒的惊人。

    而就在他这一思忖的瞬间,那素手在眼前极快地一转,像是轻云转成一朵花,不动声色地拂上手腕。

    他抬臂举枪的瞬间,袖口往下滑落,露出腕子,被继鸾手指抚了个正着。

    那人感觉手腕上一抹异样微温,眉尖浮起一丝怒意,咬牙冷道:“找死!”

    陈继鸾从未听过这般淡漠清冷的声音,就好像瞬间能寒到人心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juneko扔了一颗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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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抱~xd

    于是某两只刚相遇就打起来了~

    ☆、第 10 章

    事情发生的太快,从楚归好整以暇地擎枪,瞄准欲射击,到陈继鸾腾身而上,手掌挡枪,手指抚上他的手腕……电光火石都在一刹那。

    做人精明强干如楚归者,一时都未能反应过来,精致的双眸对上陈继鸾沉静如斯的双眸,心中才惊疑想通:眼前的人是在赌!

    陈继鸾是在赌他楚归是不是会第一时间勾动扳机,是在赌他会因她的举动有那么一闪念间的停顿,而她所需要的就是那常人都会忽略的“一闪念”,——就在她的手搭上他手腕的瞬间,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