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美女班的男助教 > 美女班的男助教第56部分阅读

美女班的男助教第56部分阅读

    和时代赋予他们地重任,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所以很多男生常说,恨自己没有生在战争年代,没有机会为国效力,没有机会做英雄……”

    “……那么,难道和平年代,就没有英雄了吗?我觉得不是地。得担当方见真英雄,这个世界上所有面对困难苦厄努力生活,努力承担的人,都是英雄”

    说着,方展宏看了看店外,那些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人,他回过头来,对谢韵柔道:“我今天带你来,说拜师,其实是说笑的。我是带你来看看,看看这里的人,看看这个和你相隔了两个世界的,看看这些你以前想都想象不到的一群人……”劲的点头:“真的是很酷、很牛、很了不起,很英雄!”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桌上那两个半碗抄手里的红油汤已经渐渐的凉了;北京早春的寒意,又隔着汗湿了的衣服悄悄的冒出了头。

    可是大病初愈的谢韵柔却突然体会到了一种她有生以来从未体味过的温暖,从她心底深处生发出来,带着一种生命的庄严。  ?爬-书-网wen2-文字首发站,注册会员就能下载

    第二卷 醉卧花丛君莫笑 第十五章 有女万事足(上)

    方展宏看了看一脸肃穆的谢韵柔,点了点头,笑道:“你看看他们,再看看你自己,就会知道你的煎饼里缺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了。wen2”

    “……其实一直以来,你只是以一种被迫的、不得不做的心态,象玩票一样对待卖煎饼这件事情。说是体验生活,其实你根本就不在生活里。你站在煎饼车前的时候,无论是穿着名牌衣服还是我给你在金五星买的便宜行头,你的内心深处,还是把自己当做千金娇贵的谢大小姐----一个嘴上说不靠家里,却只是在心里和爷爷、父亲赌气的大小姐……我说的对不对?”

    谢韵柔俏脸赧然一红,抿了抿嘴,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啊,这样体验生活,怎么可能出成绩呢?”方展宏笑道:“你把摊煎饼当作应付任务,把体验生活当成功课上的负担,甚至还把让你卖煎饼这件事,当成我配合你爷爷和你爸爸对你的说教……”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谢韵柔吐了吐舌头,举手做投降状,笑道:“上次骂你是马屁精,我错了,对不起!你不是这么记仇吧?”

    “我可没有记仇。”方展宏笑道:“其实我只是个外人,你怎么说我根本没什么要紧。但是,你似乎并不了解你爷爷和爸爸对你的期待。”

    “哦?我不了解?那你了解?”谢韵柔调皮的抬了抬下巴,挑衅的看着他,笑道:“那你跟我说说。”

    “其实你很优秀……”方展宏顿了一顿,刚要说下去,谢韵柔马上接口道:“你看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诚实,要改。以后要改哦!”

    方展宏笑着打了她一下,接着道:“……你天生长了一副好相貌,漂亮、苗条、气质还好;从小学声乐、舞蹈、台词,要命的是,每样你都学得那么好,那么出众;你接受的是最好的艺术教育熏陶,一家子不是艺术家,就是大制片大导演----在很多人看来,你简直是天生的演员命、明星命,至少表面上看来,内在外在都够了……”

    “表面上看来?”谢韵柔噘了噘嘴。下意识地问道。

    “你看,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服气。”方展宏笑道:“其实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一直以为,你的条件和能力都已经足够了;说实话,你爸爸做制片人或者做导演拍过的那些戏里,很多重要的女演员素质能力还远不如你呢!所以。你觉得自己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对吧?”

    谢韵柔默默的点了点头。

    “其实还不够。至少在你爷爷和你爸爸看来,这些还远远不够。”方展宏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她,接着道:“长相好、身材好、上镜、能唱又能跳,就可以当演员了……这是对演员这一行最肤浅、最世俗、最不负责任的偏见,只有对这一行真正无知的人才会这么想。外面那些相信八卦传媒的愚夫愚妇和那些相信女演员先上床才能上戏地无聊的人。他们才会这样理解这个职业;而你,身为谢家的女儿,同样有如此肤浅俗气的想法……我想,你爸爸大概对你非常失望。”

    “是,必须得承认。这个行业现在有很多烂演员,有很多很烂的女演员,但那是她们自己的问题。不是演员这个行业地问题,更不是艺术的问题!”方展宏看着谢韵柔的眼睛,语气坚定的说道:“谢家的女儿,除非不做这行,要做就要做一个真正的演员,而不是个花瓶!”

    谢韵柔低下了头,轻声道:“这些话。我爸爸从来不会跟我说。他只会不停的挑我地毛病。不停的打击我,却从不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才对。整天对我这不满意那不满意。好象我多差似的。”

    方展宏微微一笑,道:“原谅你爸爸吧!拍电影他很在行,教女儿他却很失败。他只是个不擅长表达自己思想和感情,不知道怎么跟女儿交流的父亲而已。其实我爸爸比他还糟糕,他们这一代的父母,好象都有这种问题。”

    谢韵柔淡淡一笑,抬起了头。她望向店外熙熙攘攘地众多摊位,看着那些辛勤忙碌着的人们,很认真的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道:“记得曾经有一次,我跟我地一个叔叔说,让他带着我去他的新戏剧组见见世面。结果我爸爸横竖就是不同意,还骂了我一顿,说象我这样的根本就不配当演员,因为我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生活……”

    说到这里,谢韵柔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看着方展宏道:“我那天大哭了一场,跑去问我爷爷,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爸爸。唉……挺好笑哦。我想,过了今天,我大概知道,我缺少的是怎样一种生活了。”

    “呵呵,孺子可教也。”方展宏笑道:“其实你只要学会演小人物了,就一定会演大人物。为什么呢?演员所要通过组织行动和台词表达的,从来就不是事件,而是事件中人的情感和心理。设想一下,美国总统忧心金融危机地那种担忧,跟老张今天生意不好蒸了八屉馒头卖不出去地担忧,有分别吗?”

    “……当然没分别!对吧,也许程度有不同,但是都是同一种情绪,都是担忧。当然我们把这种情绪外化出来成为一句台词和一个动作的时候,肯定是总统有总统地台词,老张有老张的动作----但是人类在面对自身不可测、不可控的事件是产生的那种不安全感,却是无论帝王还是乞丐,都相同相近的。所以你能演绎出老张的那种担忧,也就能演绎出奥巴马那黑哥们儿的担忧了。”

    “……因为根据人物背景和事件情境设计动作和台词,这是相对容易的,不用专业演员,一般人有点才华的都能做到;但是,专业演员厉害的地方,高于一般人的地方在哪里?在他们能复制出角色的情绪和感觉,能从内心和灵魂上把自己彻底变成戏里那个人----这就是所谓的体验流,其实也是整个斯坦尼表演学体系的最精髓所在。”

    “……那么,为什么说能演小人物了,就能演大人物了呢?是因为无论多复杂的事件,多伟大的人物,也无论他的内心世界多么的令常人无法企及和理解……但是,当你要去演绎他的时候,一定会发现,他所有的最复杂的情绪都是由最简单最基本的那几种人类情绪构成的;而这些情绪和感觉,你在这些走卒贩夫、引车卖浆者之流的人身上,也一定能够完全找到……”

    “所以你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所有学表演的人体验生活,都是选择卖煎饼,卖冰糖葫芦这些小人物;还从来没听说过,哪家大学带学生去体验生活,干两个月律师、医生、银行家,然后回来做小品的。”

    “……所以说,学表演学到后来,其实是在学习人生。”方展宏回头看了看外面,正在热情招呼客人的吴姐,转头道:“一个演员,如果不能从内心深处,真正去体验、去喜爱、去认同和包容这些看似微贱的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如果在内心深处,不懂得尊重这些虽然不起眼,却提供给我们生活最基本需要服务的人,那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

    谢韵柔想起什么似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了,那些装腔作势好耍大牌,或者看不起普通人的势利眼女明星,她们就是在圈子里打滚一辈子,演技也不会进步半点----因为以她们的品格和思想,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表演,什么是真正的演员!”

    方展宏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其实,无论锦衣玉食还是粗茶淡饭,无论寒窑破瓦还是高楼大厦,无论腰缠万贯还是安贫乐道,生命中的喜、怒、哀、乐、贪、恋、痴、嗔、惊、怖、忧、悦……凡此种种众生万相,莫不相同。”

    “是了。”谢韵柔欣然点头道:“一理通而百理融,一砾沙是一佛国。体验小人物可以演绎大世界!无论是帝王总统,还是乞丐民工,生命的本质无有不同,生命的高贵无有不同,生命的尊严无有不同!”

    “阿弥陀佛!这孩子究竟悟了。”方展宏双掌合十,微笑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善哉!”

    第二卷 醉卧花丛君莫笑 第十五章 有女万事足(中)

    “哎哟,好热哦……”

    “慢点慢点,哎呀,慢……慢慢,你看,怎么这么湿啊,好讨厌……”

    “你轻一点吗,哎呀,别那么揉……别弄得到处都是嘛,讨厌!”

    “……好粗啊,这么粗,这太粗了吧,能包得下吗?”

    “粗什么粗,更粗的你还没见过呢!再粗的都能进去……”

    “哇,好厉害……好棒啊……ohys,哦……耶……”

    “耶!成功了!”谢韵柔兴奋雀跃起来,笑着对方展宏嚷道:“yes!就是它了!看,多完美!”

    ----傍晚,清楼鸣园艺校小仓库内,方展宏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大姐姐,摊成一张煎饼而已,不用这么夸张吧?你叫得全楼里的人都要来围观了。”

    “什么什么,岂止是煎饼而已,”谢韵柔满手满脸的面糊,得意的展示自己的杰作,兴奋的道:“看看,简直是艺术品,虽然热得我满头汗,也值得了。”

    “还说呢,叫你不要加那么多水,”方展宏笑着薄责道:“你看,到处弄得湿辘辘的,这里可是仓库,怕潮的。”

    “切,你还不是弄得面糊到处都是,哎哟!我的裤子上都有了,讨厌!你要负责出钱干洗!”

    谢韵柔抱怨了两句,一边找出两张保鲜膜和一个环保牛皮纸袋来,细心的把刚摊好的两套煎饼果子包装好,满意的打量了一下。转头对方展宏道:“哇,你这些油条是哪里买来地?居然有这么粗的!我还担心饼皮摊得太小,包不进去呢!”

    “那是你技术不行。再大个儿的煎饼我都见过,照样包得严严实实的。”方展宏笑道:“这是永和豆浆店里买来的台南大油条,明油炸的,又粗又大个儿,而且超酥脆的,用来做煎饼果子才是足量足料呢!”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搞定了。你等我一下。我洗手换衣服,”谢韵柔高兴的道:“我们马上就出发!”

    方展宏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我想,你爷爷他们今天晚上一定很高兴,很惊喜……”

    北京的十二月,终于在几场浩浩荡荡地冬雪之后落下了帷幕。

    转过了年,元旦之后,农历新年的脚步就渐渐的近了。=君?子?堂?首?发=

    今年的春节和元旦离得特别的近。所以这几天的谢家大宅,已经为筹备过年而忙碌了起来。

    在谢家从勤务员做起服务了四代人的老军人老李,忙了一天之后,回到自己的小房间,略显疲惫地靠在床上。揉了揉膝盖骨已经渐渐僵硬的老腿。

    这是一间简朴的几近简陋的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

    其实谢云鸣教授无数次要把二楼最大地那间客房改做老李的房间,希望这位老兵晚年能住地舒适些。也享享老福,但是老李自己说什么也不愿意,死活坚持只是要一间普通的佣人房,跟谢家的保姆、园丁一样待遇。

    这间小小的斗室里,没有电视电话,更不用说电脑;所有的陈设,不过是一个柜子一张床。床上有一床叠得象豆腐块一样整齐如刀切的被子----本来其实是有一张书桌的,摆了几天就被老李搬出去了,说是占地方,用不上。

    如果非要说这个看似于豪华地谢家大宅格格不入的房间里,还有什么多少沾染了点富贵气息的东西,那就要数这些挂了一墙壁的相框了。

    银光闪闪的相框,非常小资的錾着金边。看上去洋气十足。一看就知道,是北京宜家奢侈品区卖出来的最好最贵地那种好货色。

    这些样子时尚地银相框。怎么看都不象是老李这种身份和年龄的老人会用地东西,但是老李愿意。一辈子节约简朴的近乎苛刻的他,愿意用普通工薪阶层不敢问津的超高价,去把这些相框买回来,然后把他自己这一辈子最自豪最宝贵的记忆放进去,挂得高高的,每天看。

    挂在最中央最高处的一张,外人进来如果仔细一看,一定会吓一大跳:照片的背景是在北戴河的夏季,站在照片中间的,就是那位活着和死后都令整个世界为之动容为之震撼的伟大的开国领导人;站在这位伟人旁边的,是这位谢家的第一代家主,谢云鸣教授的父亲---全中国的人都知道,这位谢老是这位伟人曾经的老师,这位伟人是他的学生。

    这张照片,间接的记录了谢氏这一族,伴随着共和国的成长而逐渐成为这个社会上流阶层新贵族门第的最初始原因。君??子??堂?首?发

    在这张珍贵的照片后面,影影绰绰的站着几个穿着军装的年轻战士,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稚气未脱,最多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看面目眉宇,真有点象这间屋子的主人老李。

    在这张挂得最高的照片下面,是另一张发黄了的有了年份的照片,不过看起来似乎要比上面那张年代近些,也更新些---照片上一个中年人意兴阑珊的塌着肩缩着脖子,但是眼神中却透露着一种反抗的不屈的火焰!

    那是当年那个风云变色是非颠倒的年代时,谢云鸣教授下放入牛棚的时候,家里人偷偷给拍得一张照片。

    ……再下面的几组照片的内容就轻松快乐多了----一个穿着开裆裤的男孩站在天安门广场英雄纪念碑前面不远的地方,嘴里叼着半根冰棍儿看着镜头……这是老李带着谢韵柔的大伯、也就是谢云鸣老爷子的长子谢昌军小时候去天安门广场玩得时候照的。

    旁边的一张,是一个小男孩,神气十足地戴着红领巾行着队礼的照片----那是谢韵柔的爸爸谢昌戎小学第一批加入少年先锋队的时候,家里给他庆祝。老李帮他照的。

    ……不过,这房间里最多的,也是摆得最下面,距离老李自己的床铺最近的,也是老人天天最容易看到的,还是一大排色彩鲜艳地彩色照片,甚至摆得最近的还有一些数码拍出来的数码照片----照片里的主人公或巧笑嫣然,或亭亭雅立,或活泼或天真……全都是一个人。就是谢家这一代的掌上明珠谢大小姐谢韵柔。

    这里有记录着谢韵柔整个成长过程中每个阶段的几乎所有的有关记录----第一次换牙、第一次练声、第一次试穿小舞蹈鞋、第一次拿朗诵比赛的冠军奖状……

    ----对老李来说,这些就是他最宝贵地东西。

    他父母那一辈的家人在战争中早死光了;老伴儿早早的过世了,唯一的儿子也在三年自然灾害中饿死病死了。

    他没有亲人,没有家;谢家人就是他的亲人,谢家就是他地家。谢家历代的主人,也确实拿他就当自己亲人一样。从谢云鸣父亲地勤务兵做起,从小李到老李,这一辈子忽忽几十年。转眼间就这么过去了。

    他疼爱谢家的孩子,谢昌戎三兄弟全都由他一手带大,他可以把心掏出来给这些孩子----可到了现在,他最疼最爱的,还是谢府上下都视若珍宝的这位谢大小姐。谢韵柔。

    隔代亲这种东西,真是神奇。没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不明白一个老人疼爱一个小孩,会疼成什么样子,爱成什么样子。

    老李对谢韵柔就是如此。他晚年全部的寄托,都在这个可爱又刁蛮任性的小公主身上---宠她,又怕把她惯坏了;管她,又怕她生气使小性子。

    因为一心一意为谢韵柔好,看到这孩子有点毛病----尤其是老李他们这一代人。对于谢韵柔身上地那种看不起劳动人民、看不起劳动、看不起中下层普通群众的“资产阶级特权思想”,那真是深恶痛绝----他心急如焚的担忧着这孩子的品行和未来前途,但是又不敢也不舍得当年批评指责她,所以采取了一个迂回的方法,把谢韵柔做的不对的事情和她怎么大手大脚花钱地情况,悄悄记录下来,告诉谢昌戎。希望当爸爸地能教育好这孩子……

    结果换来的是当头一注热茶!谢韵柔骂他是通风报信打小报告地卑鄙小人。

    那天晚上。老李孤零零的回到这个房间,看着满墙上的相片里。谢韵柔从小到大的那些可爱娇憨的种种情态,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把这孩子当作自己的命根子来疼爱关心的这份情感……老人的心都要碎了。

    他恍惚中觉得,谢韵柔这孩子,大概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原谅她的李爷爷了……

    失去了他最疼爱的小韵柔,老李感到了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孤独。这几个月下来,多年来身板硬朗,神采奕奕的老兵,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似乎被抽掉了脊椎骨似的,整个人佝偻了下来,眼神落寞,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劲。

    没有人会去责备他,即使他现在做起事说起话来颠三倒四。

    因为谢家人,包括谢云鸣教授心里都知道,谢韵柔太不象话,老人家是真伤了心了。

    老李望着满墙的照片,叹了口气。

    他呆呆的看了会儿照片---靠得最近的一张,是谢韵柔十八岁那天,谢家在北京饭店谭家官府菜大排筵席庆祝谢大小姐成年时照的……照片上的谢韵柔神采飞扬,明媚不可方物,她刚刚给来宾表演完一个舞蹈,博得满堂彩声;谢家请来的宾客,很多都是国内艺术圈颠峰水平的代表人物,可就这些人的眼里,谢韵柔依然是如此的优秀,使他们发自由衷的认同赞许----凭这一点,老李拍照的时候,真是从心眼里泛着往外自豪,得意的象自己达到了人生顶峰一样。

    唉,有什么用呢?都过去啦!

    老李有点意兴萧索的摇了摇头。

    时间还很早呢。可是他的生活单调的没有任何娱乐,每天做完了事情,就是对着四面墙,唯一能做的事情,好象就剩睡觉了。

    那就睡吧。

    老李想了想,伸手抖开了自己的被子。

    正在这时,老人突然听见外面大厅里,一阵兵荒马乱的响动,很多人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然后是各种欢声笑语,其中最刺耳的,就是保姆陈姐的女高音-

    “哎呀!哎呀呀!哎呀呀呀呀!小柔回来了!哎哟,我们的大小姐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这是谁啊,哎哟我眼笨死了没认出来,这不是小方老师吗?该打该打了,瞧我这双眼珠子真是擤鼻涕用的!那个谁,快上楼跟谢教授他们说一声,小柔回来了……哎哟喂,把陈姐可想死了,咱们的公主大宝贝儿哦……”

    老李楞了楞,抖被子的手就停了下来----小韵柔那孩子,回来了?

    老李怔怔的发了一会儿呆,一直在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

    这孩子因为上次的事,好象被她爸爸给赶了出去----唉,老三昌戎这个孩子也是的,从小头顶两个旋儿,就是犟牛一样的暴脾气。小韵柔再不好,花骨朵一样的女儿,怎么忍心推到外面风吹日晒雨淋呢?

    老李这样想着,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外面怎么样了?捱了多少苦?吃得好不好,营养跟得上吗?钱够不够花?有没有遇到什么坏人,会不会在社会上学坏了,受没受欺负受没受委屈……

    老李想着想着,真是再也按捺不住了----就算是大小姐再讨厌我这个老头子,当面给我老头儿脸色看,我也得出去看这孩子一眼!

    第二卷 醉卧花丛君莫笑 第十五章 有女万事足(下)

    方展宏和谢韵柔坐着电梯一直到了四楼,谢云鸣的书房。

    两人一直走到门口,看见房门大开着,于是并肩走了进去。

    只见屋子里两人对坐,中间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副象棋,棋至局中,厮杀正酣。

    上首坐着的是谢云鸣教授,下首坐着谢昌戎。

    谢云鸣早得到了下面人的报告,根本没心思下去,伸长脖子向着门口张望着;谢昌戎倒是显得一点不在乎女儿突然回来,笃笃定定的看着棋盘,起手落下,轻喝了一声:“将!”

    谢韵柔笑盈盈的径自走进房来,也不跟爷爷、父亲打个招呼,歪着头先看棋盘----才看了一眼就叫了起来:“咦!爸爸,你拿错子儿了吧,那是炮,不是车!中间不隔子儿炮怎么将啊?这才是车,您的车在这儿呢,炮旁边的这个……”

    谢昌戎沉着个脸,面无表情,自己凝神一看,可不是?连忙不动声色的自己伸手把棋盘上的“炮”和“车”换了个位置,若无其事的叫道:“没留神,看错了。将,将,将!”

    “拉倒吧,还将什么啊?这盘算和了吧。”谢云鸣哈哈一笑,一推棋盘道:“你下了三十几年棋,都下到拿炮当车使了,这棋还怎么下啊?不下了,不下了……”

    谢昌戎很难得的脸上一红,连忙掩饰着推了推棋盘,道:“再将一下您就没棋了,您这是输了棋耍赖!”

    谢云鸣笑呵呵的看着有点发窘的儿子,明明是女儿回来了,他比自己这个老头子还心不在焉。没心思下棋。可嘴上就是不认。

    谢昌戎推了棋盘,终究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看女儿---这一趟出去联系新戏的资金,又是大半个月,要说不想女儿,还真是假的;昨天刚回来,都有点坐不住了,就等着周末谢韵柔回家。可没想到没到周末,大晚上的女儿就回来了。

    心里想女儿,可一张嘴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谢昌戎黑着脸,沉声问道:“你不在学校好好呆着,又不是周末又不是过节。跑回来干什么来了?这回是回来要钱啊,还是回来要东西啊?”

    谢云鸣眉头一皱,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心说这父女两个真是八字犯冲命里相克。见面就吵、见面就吵!这俩父女一样地驴脾气,谁也不肯吃亏谁也不肯少说一句落了下风----要是往常,就这一句话,谢韵柔准顶回来,然后就是一通大吵!

    老爷子刚要习惯性地打个圆场,谢韵柔已经轻轻一笑,径自走到父亲身边,坐在了谢昌戎椅子扶手上,两手肘一压。整个身子靠在了谢昌戎身上,若无其事的说道:“想您了呗!我可是先打电话回来问的佣人,知道您昨天晚上刚回来。”

    谢昌戎一楞,猛得一下,谢韵柔不跟他顶嘴不跟他吵了,他这叫一个不适应啊!尤其是不适应跟女儿这么亲热。

    “来,再来一盘!”谢韵柔兴致勃勃的对谢昌戎道:“老爸。咱爷俩儿跟爷爷杀一盘。杀他个片甲不留。”

    谢昌戎心里感觉怪怪的,心说这女儿骂了这么多年。也没骂懂事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想着想着,他看着方展宏脱口而出说了一句,道:“谢韵柔,你别是在学校犯了什么错误,干了什么出格的事儿了吧?”

    方展宏实在忍不住了,低头偷笑了一下,连忙在旁边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正色道:“她倒不是回来要东西的,她是回来送东西的。您家谢韵柔现在可是民营企业家了,进军饮食行业发了财啦!”

    说话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保姆陈姐端着一个大托盘,盘子上放了些杯杯盘盘,走了进来。

    谢昌戎皱了皱眉头,对陈姐道:“现在还早呢,刚吃了饭没多久,就吃夜宵了?”

    陈姐连忙上前,把盘子里地一大盘热乎乎的食物放在茶几上,道:“是韵柔带回来的,让热了给教授和三爷尝尝。”

    说着,陈姐把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谢韵柔和方展宏的面前,脸上笑得象朵菊花儿似地冲方展宏连连点着头,道:“小方老师,尝尝,我们三爷这次带回来的,好茉莉!”

    方展宏看了看杯中清亮淡雅的茶水,经典茉莉花茶有一种特殊的极之清香,泛进鼻腔时,令人有种神思飘渺地愉悦之感。方展宏看了谢昌戎一眼,心想这位谢导终究还是爱自己的女儿,他这是沾了谢韵柔的光了----一定是他们一进门,谢昌戎在楼上就吩咐泡这个茶上来,否则谢昌戎那个火暴脾气,一个佣人怎么敢随便动用他千里迢迢带回来的茶叶?

    谢昌戎迟疑的看了看大盘子里的东西,是两份用食品保鲜膜包得好好的煎饼,不禁有些好笑,道:“这不就是煎饼果子吗?哪有人家里大晚上吃这个的,还特地买了来。”

    谢韵柔笑着从座椅扶手跳了下来,自己动手拆开了一份煎饼上的保鲜膜,递给谢云鸣教授,笑道:“爷爷,本钱是您出地,您是董事长大股东,您先吃。”

    谢云鸣眼睛一亮,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略带惊讶的问道:“还真是你亲手摊的?你可别糊弄爷爷。”

    谢昌戎看着父亲又看着女儿,弄得一头雾水。

    方展宏喝了口茶水,对谢昌戎解释道:“谢导您刚从外地回来,还不知道。谢韵柔他们班搞观察体验生活练习,她的体验项目是每天推着煎饼车出去卖煎饼;这些煎饼,就是谢韵柔的劳动成果了。”

    谢昌戎讶然看了看谢韵柔,忍不住笑了,轻声道:“就你?你大小姐还会摊煎饼?我怎么这么不信呢?一定是北影门口买的,糊弄谁啊!”

    嘴上这么说着,却自己动起手来,有点笨拙的剥开了保鲜膜,捧起煎饼来,大口地咬了一口----长期呆剧组地人吃东西都有一种狼吞虎咽的气势,因为这个工作通常很难有坐在桌子上正经斯文地吃饭的时候;谢昌戎虽然身处高位,可吃起东西来其实跟一个普通的灯光道具没什么分别。

    谢韵柔看见父亲吃得香甜,连忙把自己这杯茶水递了过去,笑道:“您慢点儿。”

    说完,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来。

    方展宏赶紧在旁边帮腔,道:“这是谢韵柔用自己第一个月卖煎饼赚到的钱,给您二位买的礼物。”

    方展宏这么一说,谢韵柔还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连忙笑道:“什么礼物不礼物的,随手买的,不值钱的东西。”

    说着,她拿起其中的一样,递给谢云鸣,道:“爷爷,这是给您买的放大镜。您总不服老,百~万\小!说看报的时候明明眼睛都酸了也看不到,还是逞强不肯用镜子。现在孙女给你买的,您肯用了吧?不过不是什么好牌子的,您只能对付着用了,坏了您再让李爷爷他们给您买新的吧!”

    “给我买的?呵呵,我用,我用。”谢云鸣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连忙接过来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对着桌上的象棋比划着看了起来。

    谢韵柔又把另一样东西递到谢昌戎面前,道:“爸,这是我给您买的|岤位按摩器。这东西我听说冯导和张导的助理们都人手一个,您也试试吧!拍戏赶场累的时候,放在太阳|岤上或者耳根子上,很舒服的。”

    这种小按摩器是用五号电池的,外观上跟一管大号的钢笔差不多模样,前端包着一截皮革,上面有许多凸点,用的时候拧开开关,前端那截在电力带动下就会不断的颤动,起到对|岤道按摩的作用。

    说着,谢韵柔打开按摩器的开关,放在父亲左边太阳|岤上,动作轻柔的轻轻揉动。

    谢昌戎还在大口大口嚼着煎饼,突然觉得眼眶莫名其妙的一阵发酸----在他的记忆中,从谢韵柔六岁开始,这个女儿就再也没和他如此的亲近过了……

    他咽下最后一口煎饼,拿起茶杯来大大的灌了一口茶,然后很不耐烦的晃了晃肩膀,道:“哎呀,行了行了,别弄了。这东西按摩起来弄得又酸又麻的,你看,把人的眼泪都快弄出来了,真是的。”

    然后,他接过女儿手里的按摩器,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接着,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连连道:“哎呀,看来是没休息好,才按了两下,眼睛怎么这么酸,怎么这么酸……”

    谢云鸣手里的煎饼才咬了一口,就停住了,含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女,微微点头,对谢韵柔道:“唉,你爸爸呀!他从前是恨铁不成钢,从今后可是有女万事足喽?是不是啊,谢导?”

    “爸爸,您瞎说什么。”谢昌戎连忙掩饰的笑道,拿起杯子来又喝了一大口。

    第二卷 醉卧花丛君莫笑 第十六章 一点灵台见清明(上)

    老李刚出了走廊外头,来到外间大厅,只听见室内电梯叮的一声……老李连忙紧走一步,开声扬手,道:“唉,那个……”

    没等他说出什么来,就看见透明的小电梯缓缓的关上门,升了上去----电梯里对面站着俩人,言笑晏晏,正是谢韵柔和方展宏。

    老李下意识的向前踏了一步,徒劳的抬了抬手,颓然放了下来,终于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而去。

    身后,保姆和佣人们兵荒马乱的忙活着,陈姐高八度的女声还是格外的刺耳----

    “……快快,把这两包送去微波炉子里热了,小柔说这个要快……泡茶泡茶,好茶好水啊,热热乎乎的,手脚快着点送上去……”

    老李有点失落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颓然靠在床边,情不自禁的侧着耳朵,听着外间的动静---刚开始的时候,好象还听见外面有佣人忙乱和嬉笑的声音;渐渐的,所有的声音都弱了下去,然后就是一片寂静……

    “唉!人老喽,不死也没有用喽!”老李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里没来由的一阵伤感,想想自己孤苦伶仃的一个老头子,谁还会记得自己?谁还问来问自己一声冷暖饥寒呢?

    这么一闹,就再也提不起睡意来了,他习惯性的在屋子里兜兜转转的,就那么十几平米的空间,转了两圈,也没有什么事做,顺手就拿起了门后的扫帚,扫起地来。首发?君?子??堂?

    其实老人的房间是最干净的。一天扫两次,早就纤尘不染了。

    他只是机械的扫着。似乎是以此打发时间和排遣心情……

    刚扫到第二遍……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李爷爷。睡了吗?”

    轻轻地,柔柔的,很好听地声音,好象还带着一点尴尬和羞涩。

    老李又惊又喜的丢了扫帚,愣在那里。

    这不是小韵柔的声音?

    他有点失态的搓了搓手,突然象个孩子般的雀跃了起来,猛得一下跑到门口,大力拉开了房门。

    果然!谢韵柔略带着一丝尴尬的笑意,提着一袋东西。和那个姓方的年轻老师站在门口。

    “哎呀!这么晚了,韵柔……小柔……呃,你怎么来了……呃不是,你,你回家了?”老李连忙说道:“我这屋你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进来过吧,太小了,太小了,地方挤,到外面坐吧;请你们老师外面坐……”

    谢韵柔有点局促似的低下了头,好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方展宏面无表情的在后面用手肘捅了捅她。

    谢韵柔不好意思地哼了一声。抬起头来,连忙道:“不挤不挤,我们学校的宿舍也就这么大,挺宽的嘛!”

    说着,谢韵柔看了看这位从小把自己一手带大的老人。突然间心里生出许多感触来。

    回头想想。这些年来,自己似乎还从没有认真仔细的看一看这位李爷爷,不知不觉间,这位曾经壮健硬朗的老人,竟已经老了这么多。

    看着他沟壑纵横的满是皱纹的老脸和渐渐佝偻下去的身形,谢韵柔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位比自己爷爷谢云鸣还要大着几岁的老人家。

    其实,从小到大。谢韵柔在他身边地时间。恐怕远远超过了和爷爷、父母相处的时间---多少年来,无论是上学放学。还是去各种舞蹈班、声乐班,多少年风雨无阻,都是李爷爷接送自己。

    想起小时候,那是十一二年前,那时的李爷爷,还真是很健壮很高大,自己可以骑在他肩膀上,一老一小两个人一路撒欢儿似的从文化宫?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