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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要宠你第2部分阅读

    吧?你不觉这样会让人误会吗?”

    “白小姐担心谁会误会?妳的未婚夫?”

    “不,当然不是!”她的确担心这一点却不肯承认,“我只是觉得不太方便,而且,这样子关先生你不觉得累吗?”

    “要想挖到有价值的新闻,累一点没有关系。”

    “这样能挖到什么有价值的新闻?不如你提问,我回答。关先生,我保证,一定会如实地回答你的问题。”

    “呵呵,白小姐,语言都是骗人的,虽然妳不一定是有意骗我,但凡是用语言表达出来的事物,肯定跟原形不一样,不如让我看到真真实实的生活。”

    “连我睡觉的时候你也要看?”白茵茵觉得不可思议。

    “除了妳睡觉的时候。”不过,他会守在她的楼下,如果警察有什么行动,马上跟着冲上去,据说凶手都喜欢在半夜出现。

    “关先生,我怎么觉得你不像记者,反倒像个保镖呀?”她掩嘴失笑。

    “我倒希望能做妳的保镖,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着妳了。”他深情款款地说。

    白茵茵显然被这句话打动了,彷佛听见一番痴情的表白,双眸不由得温柔得像含了一池春水。

    “等会儿我要去姨妈家,”她拋了一个眼色,“我会尽量把车子开得慢一点的。”

    施雪融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常常半途而废,但面对爱情,她不得不坚持到底。

    因为母亲说,找到一个可以依赖的男人,就可以得到一切。

    所以,她当然不能失去关慕这棵参天大树--否则意味着失去一切。

    此刻已经三更半夜,她仍坐在客厅里等待那个另结新欢的男人,双手紧握成拳,全神贯注地盯着大门。

    他怎么可以背着她跟别的女人约会呢?难道不怕她难过吗?

    不过,在没有亲耳听到他的供词之前,不能急于定他的罪,她可不想因为误会闹得天翻地覆,最后发现自己居然闹了一个大笑话。

    她会笑咪咪的、仔仔细细的盘问他,哄他说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她深信,他是喜欢她的。

    因为,从小他就常为了她被父亲打,可是挨打之后,他却仍然一如往常地对她好,还更加努力地为她做牛做马。

    能够如此,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在乎她!

    所以,即使现在出现了一个情敌,她也不用过于紧张,毕竟,在他的心目中,她有特殊的地位。

    “哥哥,你回来了!”终于听列大门开启的声音,施雪融跳起来。

    “嗯。”关慕敷衍地应答一声,急匆匆往楼上走。

    “哥哥,你很累吗?”她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我买了榴|奇_书_网|连哦,吃了再睡吧!”

    “我不累。”

    “那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卧室?”

    “因为我要收拾东西。”

    好不容易抽出一个小时回来拿几件换洗的衣服,但愿凶手不会在这时出现。

    从今天开始,他决定睡在自己的车上,时时刻刻监视白茵茵。

    当然,有修澈那帮警察在,他相信她是安全的,不过,他要待在她附近,万一发生状况,可以当第一个到达现场的记者。

    “哥哥,你要去哪里?”施雪融看见他把衣服扔进箱子里,大吃一惊。难、难道他是要去跟那个女人同居?

    “乖小孩,大人的事不要多问。”关慕笑着摸摸她的头。

    大人的事?这种说法好暧昧呀!那笑容也好暧昧!看来她猜得没错。

    她心里不禁一急,紧紧从背后抱住他,“哥哥不要走!我不许你走!”

    “我出去住几天,”他在心里补了句,直到白茵茵的婚礼顺利举行,“等哥哥回来,说不定会有好消息告诉妳哦。”

    好消息?施雪融顿时花容失色。难道不只同居那么简单,他跟那个女人已经谈婚论嫁了?

    “哥哥你真的要去她那里?”她心底的问题冲口而出。

    “谁?”关慕一怔。

    “哼,不要装了,我今天在服饰店都看见了。”她不由得气呼呼的。

    “哦!”他有些诧异地点头,“对呀,我就是要去她那里。妳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修澈那个家伙打电话告诉苏宁,苏宁再告诉妳的?这消息也传得太快了吧?”

    “什么?他们早就知道了,就瞒着我一个人?”她难过得几乎流下泪来,“怪不得苏宁今天故意指给我看,原来,她是想用这种婉转的方法告诉我真相。”

    “也没有很早啦,”最多只有半天而已。“不过,肯定比妳知道得早。喂,要暂时替大哥保密哦!”

    “为什么要保密?”她一边揉着发红的眼睛,一边万分奇怪的问:“因为她已经跟别人订了婚吗?”

    天啊,大哥居然为了那个女人肯做地下情夫!

    “不,主要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关慕忧心忡忡地皱着眉。

    “她的未婚夫会害她呀?”那个叫西门什么的不是听说很斯文有礼吗?会因妒伤人吗?

    “不是她的未婚夫,应该是别人。”至少警方是这样判断的。

    “天啊,还有别人?!”这女人居然如此风马蚤,能同时勾搭三个以上的男人。

    “这件事连爸爸、妈妈都不能说吗?”如果爸爸出面“棒打鸳鸯”,大哥或许会放弃那个女人。

    “尤其不能告诉他们!”免得老人家为他的安全担心。“否则大哥永远都不理妳了。”

    为了那个女人,他居然说出这种绝情的话!

    施雪融嘟起嘴,不作声。

    “替不替大哥高兴呀?”他轻刮一下她的鼻子--虽然这小呆子经常欺负他,但相信良心仍在,看到他有机会成为红牌记者,也应该会为他高兴吧?

    “呜……哥哥,你到底觉得她哪点好呀?”他移情别恋迷上别的女人,居然还要她为他高兴?太太太……残忍了!

    “白茵茵?她不错呀!长得漂亮,又很独立,现在像她这样的富家女很少见了!”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施雪融的眼泪,“不过,妳哭什么呀?是不是担心我的安全?放心,有警察在,没有人会伤害我的。”

    原来哥哥喜欢独立的女孩子,呜……苏宁曾警告过她,说她这样娇滴滴的,迟早会遭人讨厌,她还不以为然,没想到,报应来得这样快!

    “那……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婚礼过后就回来。”

    婚礼?上帝呀,她本来还想问一些问题,但一听到婚礼两个字,就明白什么都不用问了。

    残酷的事实象一座巨大的山,耸立在她的面前,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咕咚一声,自以为失恋的她跌坐在沙发上,眼神发直,泪如雨下。

    而关慕,非但没有安慰她半句,反而笑嘻嘻地打开门,夜色中,大步追逐自己辉煌的事业去了。

    第三章虽然她平时很懒,但处于爱情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不得不斗志高昂。

    换上成熟的白色洋装,套上一双闪着水晶光泽的鞋子,再把头发弄鬈,半掩自己孩子气的脸--既然对手是个女强人,她也不能显得太幼稚。

    几夜未眠的施雪融决定去找她的情敌好好聊聊!

    虽然一席谈话未必能把那个白茵茵赶走,但至少可以了解一下对方的魅力所在,进而知道到底自己是如何输给她的。

    餐厅里,那个女人正与关慕相谈甚欢,施雪融一张美丽的脸贴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出神地观望,伫立良久。

    终于,她鼓起了勇气,脚步响亮地走到两人面前。

    “大哥!”她甜甜地叫。

    “雪融?”关慕乍见她浓妆艳抹的脸,吓了一跳,“妳……妳怎么在这儿?”

    “正好路过,看见你,就进来打个招呼。”她不用人请,径自坐下,“不介意请我喝一杯咖啡吧?”

    “这里的咖啡不怎么好喝,妳还是逛妳的街去吧!”凶手随时会出现,万一发生什么意外,老爹又要迁怒于他。关慕觉得马上打发这个烦人的小女孩走开是明智之举。

    “那我自己付钱,总可以吧?唉,逛街逛得我口干舌燥。”施雪融却像屁股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把盈盈笑脸转向了她认定的情敌,“茵茵姊,妳还记得我吗?”

    “呃?”面对这个不速之客,白茵茵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们以前在哪儿见过?”

    “看看这个,”她掏出一张贵宾卡,“我可是妳服饰店的老顾客哦!”

    “啊,这可是白金级的贵宾卡呀,表示妳在我们店里已经买过上百套衣服了,怪不得我觉得妳有点面熟!”出于职业习惯,她态度急转,马上露出微笑,“前天刚到一批新装,关小姐去看过没有?”

    “已经买了三件了。”晶亮的光芒在她双眸中跳跃,“茵茵姊,妳可以叫我雪融,不过,我不姓关。”

    “可我刚才听妳叫关先生大哥呀!”白茵茵迷惑不解。

    “我们不是亲兄妹,只不过我妈妈嫁给了他爸爸而已。”施雪融瞥一眼满脸不悦的关慕,“但是大哥很照顾我哦,像我的男朋友一样。”

    “胡说八道!”他跳起来,“我什么时候像妳的男朋友?”

    “咦,哥哥,你干么]恼羞成怒呀?嘻嘻,难道你看中了茵茵姊,不想让她知道你的“历史”?”

    “呵呵,我已经订婚了。”白茵茵赶忙澄清。

    “订了婚也没什么呀。”施雪融笑咪咪的,“茵茵姊,妳有所不知,有一次我哥哥去做伴郎,结果新娘甩了新郎,宣布要嫁给他。”

    “真的?”女人都喜欢听八卦,白茵茵不由得睁大眼睛。

    “自从他长大成|人后,周围的男生都跟他绝交了。”

    “为什么?”

    “因为那些男生都因为他失去了心爱的女朋友。”

    “妳不是口干舌燥吗?哪来这么多废话!”关慕急忙拿起一大杯冰水,粗暴的灌进她嘴里,堵住她的嘴巴。

    “咳咳咳……”施雪融被冰水呛得猛拍胸口,衣服也湿了一大片。

    白茵茵在一旁愣愣地看着这对兄妹,不知所措。

    “茵茵姊,我的衣服湿了。”施雪融满脸委屈地撒娇,“这可是在妳服饰店里买的呀,我最喜欢这一套了。”

    “不要用手擦!”一听是自己店里的衣服,就彷佛看到自己出嫁的孩子,白茵茵十分重视,“来,我们去洗手间,我想办法把它弄干。”

    她主动拉起施雪融的手,往洗手间奔去,而气急败坏的关慕则看到一张得意扬扬的苹果脸,因为阴谋得逞,回眸朝他粲然一笑。

    如果他听见两分钟后在洗手间里的谈话,大概肺都会被气炸。

    “茵茵姊,妳真的很喜欢我大哥吗?”施雪融问。

    “呃?”白茵茵被问得不知所措。

    的确,她承认自己对关慕有好感,但可惜这个人出现得迟了一点,在她订了婚之后。

    或许,这不是真正的“喜欢”,只是由于婚礼迫近,使得她刻意放纵感情,如同学生考试之前的狂欢。

    最后一次了。结了婚她就是西门太太,不能再享受男人追求的快感,关慕在这时候出现,满足下她的虚荣心。

    而他接近她,又有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采访!

    所以,她可以让这种暧昧的情感持续下去,在与他相处的日子里,似有若无的放电,直到她步入礼堂。

    眼前这个女孩子好厉害,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但身为西门贤藏的未婚妻,她怎么可以承认喜欢别的男人呢?

    “雪融妹妹,妳可能有点误会,”她故作镇定,极力否认,“妳大哥只是想采访我罢了。”

    “采访?”施雪融蹙起眉,“茵茵姊,不用再瞒我了,采访用得着一天二十四小时与妳形影不离吗?”

    “这……”她事后想想,这件事的确有点奇怪,“妳大哥说这种采访方式才能真真实实得到想知道的。”

    “大哥真的这样说?”难道是大哥暗恋这个大美女,所以找了个借口接近她?

    总之,采访这个说法太荒谬了!那天大哥看这女人的眼神闪着亮光,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对她有着不寻常的感情。

    天啊,这样子更可怕,从来都是女人们主动纠缠大哥,何曾见过大哥主动出招?何况还是暗恋!

    “茵茵姊,妳可能不知道,我虽然名义上是关慕的妹妹,实际上……却是他的未婚妻!”好吧,既然如此,就不能怪她心狠,使出撒手钔!

    “未婚妻?”白茵茵大吃一惊。

    “嗯!”施雪融很佩服自己的演技,因为此刻她眼眶发红,神态楚楚可怜,“不过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承认。”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白茵茵可不想得罪服饰店的老顾客,连忙关心地问。

    “我为他堕过两次胎,第二次的手术出了点问题,我已经不能再生孩子了。”

    她拚命想着电视连续剧里演过的类似剧情,努力模仿,声泪俱下。

    “天啊!”白茵茵惊讶的捂住嘴巴。

    “爸爸、妈妈经常到国外旅行,叫他照顾我,谁知,有一天晚上他爬上我的床……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摆脱不了他。”嘴里说着谎言,施雪融脸儿却也红了起来。

    “禽兽啊!”她不由得为她打抱不平。

    “可是,时日一久,他就玩腻了,到处寻花问柳,后来爸爸、妈妈让他跟我订婚,他虽然表面上答应了,可是心里恨我阻挡了他的自由,就经常带一些女人回家气我,还找机会打我!”

    这样诽谤哥哥,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不过,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就过分这一回吧!

    “简直猪狗不如!”这样令人发指的恶行,任何人听了都会拍案而起,何况白茵茵已经把刚才关慕对待施雪融的凶狠态度看在眼里,自然深信不疑,“快去警局告他!”

    “我也想早日脱离苦海,可是不能不顾家族的名声呀!况且,我妈妈好不容易才嫁了个好男人,她现在好幸福,我不想让她难过。”

    “雪融妹妹,妳好了不起!”她不禁被感动得泪眼汪汪的。

    “茵茵姊,我已经毁了,但是我不想妳也被毁呀!”施雪融抓住她的手,满脸真诚的说:“听说西门先生是个很好的人,妳难道要为了这样的禽兽,放弃那样的好人吗?”

    “怎么可能?”白茵茵矢口否认,“我心中的爱人从头到尾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未婚夫贤藏!”

    “可是妳觉得我大哥会放过妳吗?”手抹着眼泪,也挡去她闪烁的眼神。

    “对呀,他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我……”白茵茵不禁打了个寒颤。

    “所以,茵茵姊,现在妳赶快悄悄溜走吧,我看见洗手间外头的走廊上有个小门。”她立刻建议。

    “如果我走了,妳怎么办?”上当受骗的人总是很善良。

    “他还能对我怎么样?打我?骂我?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施雪融露出幽怨表情,“可是,茵茵姊,妳不一样,趁着那恶魔还没有对妳下手,快走吧!”

    “那……妳要小心呀!”白茵茵感激的道。她虽然善良,但也无法解救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孩,惟一能做的,就是听从她的劝告,快快溜走。

    她一走,施雪融不由得春风满面,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座。

    “白小姐呢?”刚刚去洗手间是两个人,回来时只剩一个,关慕当然要发问。

    “她拉肚子。”施雪融面不改色迅速回答。

    不能这么快就让大哥发现他的心上人不见了,否则他定会奋起直追。嘻,她要让他陪自己享用一顿美好的晚餐。

    “哇,好大的螃蟹呀。”服务生端上的餐点令心情太好的施雪融食欲大开,“我要吃!”

    “这是白小姐点的。”关慕白她一眼。

    “等她回来再点一份不就行了?”她对他撒娇,“何况她现在在拉肚子,不知还能不能吃海鲜。”

    “随妳便吧。”他心不在焉地饮着红酒,不时往洗手间的方向张望。

    忽然,他听到一声惨叫。

    “哎呀!”施雪融把一只纤纤玉手举到他面前,“哥哥,我被螃蟹壳刺破了手指。”

    “妳也太蠢了吧?吃螃蟹也能受伤?”关慕只觉得不可思议。

    “呜……流血了!”她眼眶发红,又开始吸鼻子,“会不会染上破伤风呀?我会不会死掉?你等一下陪我去医院好不好?”

    “天啊!”他深深叹息,无奈地摇头,将她那盘螃蟹拉到自己面前,三两下剥净壳,“刷”的一声推回给她。

    于是,施雪融很快恢复如花笑颜,开开心心的品尝盘中美食,红酒缓缓滑入喉头,香味四溢,熏得她双颊微红,与花瓶中的白玫瑰交相辉映。

    这一顿晚餐,她吃了一个多小时。

    “白小姐怎么还不出来?”关慕坐立不安的,“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雪融,妳去看一下!”

    “你是说茵茵姊吗?”施雪融眨眨眼,“她这会儿大概早就到家了!”

    “什么?!”他猛然大喝。

    “其实她走了一个多小时了。”看看表,她很肯定地点头。

    “那妳为什么骗我说她在拉肚子?”他气得脸色发紫。

    “因为她不想让你知道她离开了。”这倒是实话。

    “为什么?”他焦急地抓住她的肩。

    “哥哥,你真的这么喜欢她?”她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彷佛眼里闪着两团火。

    “妳在说什么呀?”他不耐烦地摇着她,“快说,她为什么忽然避开我?是不是知道了我的企图?”

    “你的“企图”也太明显了吧?”被抓疼的施雪融眼中泛起泪花。呜……哥哥果然很在乎那个女人。

    “天啊,这下我完了!”好端端一条新闻线索就这样断了。

    “哥哥,不要难过,她毕竟是西门贤藏的未婚妻,你与她相见恨晚。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看看你的眼前,或许会有新发现哦!”施雪融指指自己,笑嘻嘻地拍着他,“不如你来“采访”我吧!”

    这个暗示够明显了吧?如果大哥还听不懂,他就是呆瓜!

    呵呵,这么多年来,她与他玩着感情的捉迷藏,正好趁此机会让他看到她的心。

    “妳?”关慕失望地摇头,两眼茫茫然,“可惜没有凶手会来杀妳。”

    “哥哥,你说的是什么话?”这回轮到施雪融愕然了,情急之下不打自招,“就因为我拆散了你们,你就希望我被杀死?你……太狠心了!”

    “你拆散了我们?”他总算听出了一点端倪。

    “呜……”她扔开叉子,掩面痛哭,“是我骗她离开的!哼,她都是有未婚夫的人了,难道你以为她会嫁给你?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让你趁早死心!”

    “什么?”关慕呆愣了三分钟,总算听懂了,“妳是说……妳以为我跟她有什么,所以骗她离开?”

    “对呀,难道还有别的?”她抽抽噎噎,幽幽地盯着他。

    “大小姐……”他无力地叹息,“我真的被妳害死了!”

    “难道是我弄错了?”看着大哥奇怪的表情,施雪融也感到了有什么隐隐不对。

    “妳当然弄错了,笨蛋!”亏他那天晚上跟她讲了那么多,全是鸡同鸭讲,“我跟着她,是因为修澈告诉我,也许有人有杀她,我想挖到第一手的新闻而已!这回听懂了没有?”

    “啊?”闯了大祸的施雪融不禁全身僵了,“可是……可是你看她的眼神那么深情……”

    “因为我热爱我的工作!”关慕气得很想把桌子给翻了,幸好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否则餐厅经理定会找他赔偿大笔损失。

    不知是谁打来的,但施雪融猜测对方带来的肯定不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关慕先前已经灰败至极的表情这时更跌到了谷底。

    “什……什么事呀?”她战战兢兢地问。

    “白茵茵死了。”他抬起头,眼神像要杀了她似的。

    白茵茵的死十分离奇,可以用“悄无声息”来形容。

    据说那天她回家后,看起来并不疲倦,却说自己想回卧室躺一会儿,吩咐下人不要打扰。

    一个小时后,管家敲门请她下楼吃晚餐,却听不到她的回答。

    守在宅子附近的警察得知后撞门而入,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女仆偶然抬眸,撕心裂肺地惊叫起来--白茵茵的尸体,悬挂在水晶灯上!

    跟前两位不幸的新娘一样,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双脚晃动着,一袭绣着银叶红荷的纱质睡衣在风中飘呀飘,衬映着水晶灯亮眼的光芒,死亡的姿态极其妖娆美丽。

    警方感到迷惑不解的是,明明在她屋里装了监听器,案发的一个小时里,却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即使是悬梁自尽,也应该有她临死前不由自主挣扎的响动才对,但整座宅子安静得出奇,彷佛魔鬼悄悄潜入,夺走了她的魂魄。

    比起她的亲人,关慕显得更加悲痛欲绝。

    当他接到修澈的电话赶到白家时,发现他们报社的另一个同事早已在那儿了。

    而且,该拍的照片、该做的访问,那位同事都已经做好了。

    明明这条重大新闻是属于他的,明明他可以在第一时间捕捉到最惊心动魄的画面,可是,就因为施雪融那个笨蛋的谎话,他失去了大好机会。

    “阿慕,你来迟了,”同事笑咪咪地拍着他的肩,用一种得意的口吻说:“收工喽!”

    而后,不忘向他炫耀今天的收获。

    面对此情此景,关慕怎能不激动?这些日子,为了追这条新闻,他费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金钱呀,到头来,却被别人轻轻松松占了先机,他几乎想立刻冲回家掐死那个碍事的小笨蛋!

    然而,到家的时候,由于今日的打击过重,他已经瘫软无力,连话都懒得说。

    多日的精神支柱忽然倒塌,再坚强的男人也会变得极其颓废。

    他垂头丧气地打开门,发现那对只顾享受两人世界的父母破天荒地端坐在客厅里,深夜未睡,似乎特意在等他。

    而施雪融则哭哭啼啼地坐在他们中间。

    不用猜,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小魔鬼恶人先告状!

    “阿慕,那件事……我跟你妈妈都已经听说了。”关先生率先开口,“你妹妹也是出于一片好意,不要怪她。”

    “一片好意?”本已懒得说话的关慕顿时被激怒,“她害死了一条人命,你们还护着她?”

    “怎么会是她害的?”关先生眼睛一瞪,“人又不是她杀的。”

    “如果不是她出来捣乱,我就会时时刻刻盯着白小姐,凶手就没有机会下手!”关慕狠狠地瞪向那个流泪的小魔鬼。

    “哼,连警察都救不了她,难道你比警察还厉害?”关先生一挑眉。

    “至少她不会这么快死!”

    “只要没查出凶手是谁,她迟早会死的。”

    “至少她不会在我不在的时候死!”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吼。

    “你“不在”的时候?”一旁的施雪融小心翼翼开口,“这么说,哥哥你这么难过并不是因为她死了,而是因为你没有抢到独家新闻?”

    “妳说什么?”被说中心事的关慕恼羞成怒。

    “我……”她垂下小脑袋,不敢再吭声。

    茵茵姊死了,她好难过;先前骗了人,她也好内疚,但哥哥把一切罪责都推到她身上,还对她这么凶,她有一点不服气。

    “妳再说一句试试看!”关慕扬起拳头。

    “小慕,你想干什么?”关先生连忙阻止儿子,“有话好好说,不要对妹妹这么粗暴。”

    “她是我妹妹吗?”气得眼睛发红的关慕忘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不过是个拖油瓶而已!”

    此言一出,关太太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施雪融则睁大眼睛,忘了哭泣。

    “放肆!”关先生喝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别忘了你母亲也在这里!”

    “我母亲早就死了!”倔强的他别过脸去。

    话语一落,愤怒的关先生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

    “从小你就为了这对母女打我!”这一回,关慕没有忍气吞声,而是把多年来埋在心里的怨恨全然吐露,“你以为我还会真心真意把她们当成亲人吗?”

    “畜生!你、你说什么?”关先生双手颤抖,还想再打一巴掌,却不由得身体摇晃,倒在妻子的搀扶中。

    “哥哥、哥哥……”眼看家人爆发激烈冲突,施雪融连忙上前拉住关慕的胳膊,小小声的劝着,“都、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说了。”

    “妳给我滚开!”关慕厌恶的将她一推,“少多嘴!”

    “哥哥……”她摔倒在地上,愣愣的抬起头。

    一直以来,她都下相信哥哥会真心讨厌她,虽然有时候他会对着她怒吼,但她都把这看成是种大男孩的任性,一笑而过。

    因为她觉得,只有面对自己至亲的人,他才会这样恣意放纵自己的情绪。当着其它女孩子的面,他向来都是彬彬有礼的。

    所以,她不介意他骂自己,甚至认为,打是情,骂是爱。

    可是今天好象有点不太一样,哥哥似乎失去了理智,怒气如同烈酒,把他浇醉了,以至于口无遮拦。

    如果酒后吐真言,那么,人在狂乱中说出的话,也应该是真心的吧?

    他真的这么恨她这个拖油瓶吗?

    “我不知道你讨厌我,”她的眸子黯淡了,“你一直那么宠我,无论我要什么你都答应。”

    “有老爹护着妳,我敢不答应吗?”正与父亲对峙的关慕,看到她黯然的表情,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但正在气头上,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是顺口说出伤人的话语。

    “可你有时候对我很好啊。”有好多次,他那样温柔地看着她,听她兴高采烈地高谈阔论,眼睛里有一种她误以为叫做“宠溺”的东西。

    他还会摸她的长发、刮她的鼻子,捏她的苹果脸……她一直以为这种种举动是亲昵的表征。

    “有时候我对小狗也很好,不过总体来说,我觉得牠们很烦!”关慕挑挑眉。

    该死!他的怒气好象渐渐消失了,刚才真的好想把这小恶魔痛打一顿,但为什么就是下不了手?反而开始觉得自己好象有点过分。

    “你……你一直把我当成小狗?”施雪融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不过,眼泪却被她强行止住了。

    “妳连小狗都不如,小狗还可以逗主人开心,妳有什么用?”既然话已至此,就不得不顺着愤怒的语气说下去,否则,他中途投降,以后这小恶魔又可以继续欺负他。

    虽然,他已经有点于心不忍了。

    “我没有用?”施雪融一怔。

    “整天吃了就玩,玩了就睡,连一杯水也不肯自己倒,世界上有妳这种人真是多余!”这句话够狠了吧?可以完完全全把她降服吗?

    他说的都是实话,为什么会感到心软,差一点就要把话咽回去?

    “够了,阿慕,你给我闭嘴!”瘫在一旁的关先生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吼。

    而施雪融再也支撑不住,坐到地毯上哇哇大哭。

    她在他眼里,真的是多余的人吗?从小到大,一直绕着他转,牢牢地抓住他,不过是因为喜欢他罢了,为什么她的一片痴心,他不能领会?

    她对男人从来没有多大好感,生命中出现的第一个男人--她的亲生父亲,是个冷漠的人。所以,她以为雄性动物都很冷漠。

    直到八岁那年遇到他。

    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小哥哥,笑容像是暖暖的泉水,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坐在膝上,彷佛抱着一个易碎的宝物,眼里满是温柔。

    她喜欢他的怀抱,像菟丝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大树,决定从此赖着下走。

    如果他不喜欢她对待他的方式,可以好好商量呀,干么]这么凶?这是她第一次爱一个男人,如果哪里做得不对可以改,真的,她只是不懂得如何建筑自己的爱情而已。

    不过,现在好象一切都没有必要了,如果,她在他心里只是一个多余的人。

    缠上对方,投入自己所有的感情之前,她应该先弄清楚--他是否愿意做她的大树。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哭了好久,心也痛了好久,她作出一个令人惊愕的决定,“那我搬出去好了。”

    既然爱情不属于她,至少,她应该保留自己的自尊。

    况且,她走了,他就不会再挨打了。

    “什么?”第一个有反应的是关太太。“雪融,不可以呀!妳什么都不会,搬出去怎么生活呀?”

    “有人说我是拖油瓶,是世界上多余的人。”她抹了下眼泪,“我就让他看看,我到底是不是!”

    找不到可以依赖的人,就必须独立,否则会沦落到悲惨的下场。

    虽然她喜欢当他的拖油瓶,更希望可以一直当下去,可是似乎没有那样的福气。

    “雪融,不要赌气,这样妳妈妈会伤心的。”关先生也劝道:“爸爸替妳教训这个臭小子,他的话妳不必理会!”

    “是呀,二小姐,一家人吵吵闹闹很正常,妳千万不要想不开呀!”连佣人们都上前帮忙劝阻。

    可是关慕呢?

    施雪融偷偷瞥了一眼,只见他站在一旁,高大的身躯僵直着,低下头,什么也不说--看来,是称心如意了。

    “我不仅要搬出去独立生活,还要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如此骇人的宣言肯定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但见关慕无动于衷的模样,如果此刻反悔就太没面子了。于是心一横,牙一咬,她把头拾得高高的,“谁也阻止不了我!”

    第四章搬到这幢小公寓已经两个多星期了,屋子还是乱七八糟的。搁在箱子里没整理的衣物,位置没摆正的家具,只挂了一半的窗帘,厨房里脏兮兮的碗筷……一切,彷佛给人一种兵荒马乱的感觉。

    当初搬来的时候,她为了证明自己的独立精神,坚持不肯让家里帮忙,只叫苏宁开了一辆车子,把她的东西横七竖八的载过来,然后找个角落胡乱一堆。没有佣人,她只觉得麻烦、懒得动,就那样不象话地放着,想着明天再收拾。

    而明天之后,仍是明天,日复一日,她如同住在猪窝里。

    心烦的事还不只这一桩!

    因为公寓离家太远,她不许家人来探望,自己也很有骨气地忍着不回去,所以吃饭成了一个大问题。

    大小姐是不会下厨的,叫餐厅送外卖下失为一个填饱肚子的好办法,可是平时都是家里安排她的饮食,她本人对吃的几乎一无所知,所以根本说不出餐点的名称,就算说得出来,一般餐厅也不一定做得出来。

    于是,日复一日,同样的两三道餐点,她只好吃了又吃,觉得腻,又不知该换什么口味。

    除此以外,她还觉得自己老是失眠!

    从小住在宁静的豪门大宅中,她从没觉得世上有这么多难听的声响,偶尔窗外的鸟鸣会让她感到心旷神怡。

    而这幢小公寓,真是充满了千奇百怪的声音,尤其晚上听得更清楚。

    楼上晚归的男人沉重的脚步声、大街上车水马龙的喧嚣、不知谁家传来的摇滚乐,还有不知哪对不合夫妻的争吵声……都逐一传入她的耳膜,弄得她没有一晚睡得安稳,早晨起来,眼睛周围一圈黑。

    这似乎是一座不知疲倦的城市,所以她只好学会适应不得安宁的黑夜。

    睡不着的时候,她就看dvd催眠。

    “那些单独住的人,他们看恐怖片的时候怎么办呢?”那一年看“七夜怪谈”,当女鬼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时候,她缩在关慕的怀里,瑟瑟地问。

    “独立生活的人,害怕的是更大的事情,而不会是一部电影。”关慕哈哈大笑,叫她“无知的小傻瓜”。

    当时,她不明白所谓更大的事情指的是什么,现在明白了。

    没有饭吃,觉睡不安稳,的确比贞子更恐怖。所以,如果现在贞子真的从她的电视机里爬出来,她一定不会惊声尖叫。

    叮咚!叮咚!

    谁这么晚了还来按她的门铃?

    施雪融从床上惊坐起,冲到厨房把菜刀拿在手里,拉开一条门缝一望,居然看到一张久违的面孔。

    “快开门!阿姨叫我拿她炖的汤来给妳!”关慕不耐烦地说。

    他口中的阿姨,就是施雪融的母亲。

    “我不饿,请回吧!”气还没消的她不知好歹地回答。

    “不想喝就倒掉,不过妳得让我进去。”

    “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不方便!”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了那日他伤人的话语。

    “我想借妳家厕所用一下!”他叹了一口气,“妳要憋死我吗?”

    “活该!”她暗笑了一下,这才打开大门。

    谁知,他进屋后,并不急着“方便”,反而四周转了一圈,眼睛到处打量。

    “喂,大小姐,妳真的住在这里?”他斜睨她。

    “有什么问题吗?这房子座南朝北,冬暖夏凉,处于市中心繁华地段,地方宽敞……”她假装怡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我为什么不可以住这里?”

    “因为我以为自己进了猪窝!”关慕怒吼。

    “猪窝哪有这么干净?”她故作诧异地睁大眼睛,虽然,心里也很认同他的说法。

    “我觉得这里比猪窝还乱!”他气得想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揪回家去,“要是阿姨看见这里的样子,非宰了我不可!”

    “我的生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她顶回去,“再说了,我爱怎么样布置房子是我的事,你认为乱七八糟,我却觉得十分舒服,而且,现在流行“简约”风格,我这叫走在时代的尖端!你懂吗?”

    “好吧……”他被顶得半晌无语,只好改变话题,“现在妳去沏一杯茶给我!”

    他想看看她是否真的能独力生活,如果会沏茶,证明这个生活白痴还有救!

    “咦,你不是想去厕所吗?还要喝茶?”她双手环胸,没有行动。

    “妳管我!”他又是一声怒吼,“快去沏茶!”

    “茶没有,”她走进厨房,顺手拿起一个似乎不太干净的杯子,扭开水龙头,盛了满满的水递到他面前,“如果口渴,请喝这个。”

    “什么?”关慕难以置信,“妳大哥千里迢迢地来看妳,妳居然请他喝生水?”

    “有什么问题?”施雪融面下改色,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平时也喝这个,为什么你就不能喝?”

    “再说一遍!”这回他跳了起来,“妳是说……妳从来不把水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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