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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181部分阅读

    方,眼下不少也在思量着自个儿的终身大事了。

    而像是白秋原这等又有气质。又有相貌,背景身世也是般配的女子,着实是太少见了。

    武毅军的爷们儿们都是敢作敢当的,没多久。白秋原身边便是出现了不少追随者。

    陈桐,算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

    他官儿不算多大,只是个百户,但是却是在亲兵营龙枪骑兵之中任职,乃是中枢近卫,前程远大,而且家世更是煊赫不凡——他乃是第二卫指挥使陈大康的独子。作为当初资历最老的指挥使。陈大康毫无疑问乃是武毅军中数得着的实权人物。

    但是对这些,白秋原都不在意,她来到东北的目的很明确,便是利用自己的这一层身份,为圣教谋取利益,至于是多大的利益,那就是看她自己的手段了。若是运气好,手腕儿高。说不得能影响到武毅军的高层乃至于是影响到武毅伯连子宁,而白秋原对自己提出来的要求,最次最次。也是要为自己拉出一支队伍来!

    这不但是为了圣教,更是为了她的锐金旗,因为按照圣教传下来的规矩,谁拉进来的,就是谁的,就算是别人分,也是只能划去小头儿而已。

    白秋原一直是朝着这个方向不断的努力着。

    但是至少现在看来,是没有一丝进展,她倒也是不急,现在所需要的。是先融入到这个庞大的集体中,然后才能慢慢的掌控它!

    而在这种情况下,白秋原能有什么儿女情长的心思那才是怪了,她之所以对陈桐还算客气,所看重的,不过就是他背后陈大康那庞大的势力在某些时候可能会带给自己的帮助而已。

    她这是刚从第五卫指挥使杜秉麟府上回来。

    前天白秋原带着几个随从去乡下夏府的田产收租子的时候。刚巧碰到了杜秉麟的夫人车驾,正巧那拉车的马不知道怎么地犯了疯病,狂跳乱蹦起来,差点儿没把杜老夫人给摔出事儿来,所幸白秋原带的人及时上去帮忙,将那疯马斩杀,这才是平息了。

    杜老夫人马车已然是没法乘坐了,白秋原便邀她上自己的马车,两人一路同行,以白秋原的嘴皮子和会讨好人的城府,当回到镇远府的时候,杜老夫人已经是欢喜的一个劲儿的说要认她做干女儿了。

    白秋原自然是婉拒,杜老夫人却是极喜欢她的,隔一日定然就要邀她过府一叙。

    这不,刚回来。

    白秋原能看得出来,杜老夫人字里行间,是把她当成儿媳妇儿看的,这是时机不成熟,等到再过一些时日,说不得就要亲口为她给儿子杜心武提亲了。

    白秋原自然不会答应。事实上,那一日杜老夫人的车驾出现问题,便是她做的手脚,要不然早不出事儿,晚不出事儿,为何偏偏那会儿出了事儿了?而且又那么巧的被她给救了?

    而白秋原这般煞费苦心,无非就是要找到一个融入到武毅军来,并且逐渐接触到武毅军高层的契机。

    一门父子,两指挥使的杜家,便是进入了她的视线。

    现在看来,一切进展顺利。

    白秋原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微笑,她轻巧的捏住了一串珠帘的末尾,看上去雪白无力的纤手轻轻一捏,那一枚黄豆大小的珍珠便是碎成了无数的粉末。

    上面的珠子微微落下,重又填上,她素手伸出窗外,轻轻一扬,粉末便消散在风中,再无踪迹。

    在白秋原心中微有得意的时候,连子宁的书房却是陷入了一阵难言的沉寂之中。

    连子宁端坐在书桌后面,桌子上摆着一封皱巴巴得纸,上面写满了字迹。

    在他对面,李铁定定的站在原地,面陈似水。

    刚刚给商人们开完了会,立下了规矩,连子宁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就接到了一封书信。

    书信是军情六处参赞李铁亲自送来的,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等书信是何等的重要。

    这是飞鸽传书从白鹰峡运来的书信。

    自从鸽子站设立之后,连子宁便把鸽子站作为一个重要且隐秘的部门,对其非常之看重,而为了保护这条重要的情报线,连子宁把鸽子站设在了军情六处衙门!着实是没有比那里更安全的所在了,李铁也是很用心,派了一个小旗的兵力看守,悉心照料。一有消息,立刻就呈送上来。

    书信是杨沪生和夏子开联名写就的,书信中描述的,正是当日白鹰峡大战的情景。

    当日白鹰峡大战。夜间古塔殷德带人从白鹰峰上用绳索悬了下来,夜袭武毅军大营,制造混乱。而与此同时,纳兰建成在城外挥戈进攻,不惜损耗的将大量的兵力填补上来,试图里应该和,一举拿下武毅军大营。将白鹰峡天险,重新夺回来!

    却没想到武毅军一个是人多,二个是在封爵制度的距离下那些女真奴兵个个儿奋勇作战,人海优势加上不要命的战法,虽然技不如人,器不如人,但竟然是死死的抵挡住了建州女真大军的进攻。后来看到死伤惨重,纳兰建成已经是萌生了退意。而就在这时候,古塔殷德也带着那些叛乱的女真奴兵们逃到了西门儿左近!

    夏子开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被敌人偷袭大营外加拐走了这么多年的下属,心中已然是怒到了极点。已经是打算派人死守住西门,在外,和建州女真鏖战,在内,把这些奴兵给截住,杀他们一个全军覆没!

    但是这时候,杨沪生却是给他传来急令,令他大开西门,将这些人放走!

    夏子开自然是极为的不解外加愤怒,但是他乃是那等极为小心谨慎之人。更是不敢得罪杨沪生,在杨沪生派来了三波信使之后,只得依照命令,大开西门,放古塔殷德等人出去。

    古塔殷德自然是欣喜若狂,却不是因为要逃出生天了。而是因为没想到死到临头之时,天上竟然还掉下这么大的一个馅儿饼,不但用死了,更要立下一个天大的功勋!

    他立刻命令所部守住城门,然后亲自出去说服纳兰建成趁势前来攻占城门!

    纳兰建成也是当机立断之辈,立刻便下令全军出动,直击西门!

    阿门打的是如意算盘,可是杨沪生也不是傻得,他既然敢做出这般冒险的决定,当然是有了定计。四千五百第四卫的精锐骑兵从后面疯狂的掩杀过来,把那些女真奴兵给杀的哭爹喊娘,狼奔豕突,没命的向着城门逃窜。不但冲垮了古塔殷德布置在那里的防线,更是直接阻挡了建州女真大军的前进路线,把他们给死死的挡住,挪都挪不动!

    反而建州女真被巨量的挡住,动弹不得,被第四卫的骑兵用燧发枪远远的射杀了不少。

    杀的尽兴了,第四卫这才是重新撤回去,大门一关,重新把纳兰建成等人给留在城外。

    纳兰建成一看,也知道再打下去没什么好果子吃了,便下令鸣金收兵。

    这一场大战,便自结束。

    在信中,杨沪生和夏子开两人把这一战写得很清楚,事情是如何起因的,如何结束的,整个过程,完完本本。包括他们自己的过失,所做的决断,己方的损失,敌人的损失,乃至于是敌人的兵力,战斗力等等,都是说的很是详尽。末了在最后,还附上了请罪的折子,言道因为自己两个疏于防范,直接导致战死良多,请求治罪云云。

    “你看过了么?”连子宁向李铁问道。

    李铁摇摇头:“属下不曾。”

    “拿去看看吧!”连子宁伸手一指:“我知道你素来是有智计的,虽说不领兵打仗,却也理当看得出来这些。”

    李铁应了一声,上前两步,把那封书信拿过来细细的看了。

    看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放回来,退后两步站着。

    连子宁又是把这张皱巴巴的纸拿起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长长的吁了口气:“没想到,女真汗廷的动作,还是很不慢的,比我预料的,还要快上那么一点儿,哼哼,杨沪生在信中说,建州女真的大军光是骑兵就有数千,加上各色的披甲步卒,至少也是三万之数,还有铁浮屠?啧啧,看来咱们那些俄罗斯盟友,在北边儿干的也不怎么样啊!”

    李铁默然点头,却没有接话。

    大人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儿,女真汗廷一共就这么多的军队,这边儿多了,那边儿就少,若是俄罗斯人在北边儿干得好了,吸引了更多的兵力在北房,那么在这里就不会有这么多兵力出现在白鹰峡。

    他顿了顿才道:“前一阵子,不是有俄罗斯求援的信使都到了白鹰峡了么?想必他们确实是有些无力。”

    “俄罗斯人,本是不应该这么差的。”连子宁摇了摇头,在他印象中,俄罗斯人算是能征善战的民族,尤其是其哥萨克骑兵,在冷兵器时代甚至一直到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都乃是相当强劲的力量,而且根据他的了解,这一次俄罗斯大军数量相当之众,至少也是十数万的规模,可说是远远的超过了建州女真能在北地拿出来的人手,却是依旧无法做到突破性的进展——要知道,当初扎赫雷夫为连子宁描述的场景,乃是他们从长驱直入,直捣女真汗廷。(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德五十年第九卷 扫荡女真 五二一 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

    连子宁如此大规模的不断扩军,原因之一也是源自于内心深处对于俄罗斯人的深深忌惮。

    如此说来,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北地的女真统帅,完颜野萍,着实是太过于强悍,而建州女真士卒的战斗力,也是超出一般人的想象!wen2

    连子宁心中暗自又是多了几分忌惮。

    “其实,以属下来看。”李铁斟酌了片刻,道:“这次的事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哦?好事儿?你说说!”连子宁饶有兴趣问道。

    “此次征北,标下虽然未曾随军而行,然则大军回师之后,表现观察将帅们的一言一行,乃至于是从士卒之间探听而得的消息,日常之言语,标下都是听的不少,也得一一的仔细想了。却是发现了一些苗头儿。”李铁顿了顿,道:“也许正是因着这一次大军征北,太过于顺利了,趁着海西女真大军在外,猝不及防的当口儿,一举把海西女真荡平,是以不少将官甚至是士卒,现如今都是瞧不上女真人,认为他们也不过如此,不过是咱们武毅军手下败将而已。”

    若是换做别人,怕是觉得这话不中听,但是连子宁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他微微笑道:“那你说,该怎么着?”

    李铁道:“标下以为,理当晓谕全军,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不可轻视敌人。其实今次白鹰峡之战。咱们也不算是有什么损失,双方可称是平手,若是能这般给诸军提一个醒儿,总好过一场惨败来的强一些。”

    连子宁点点头,赞道:“你这话说的有道理。”

    他扬声道:“来人!”

    门外侍卫应声推门而入,叉手行礼道:“大人吩咐!”

    连子宁一抖手中那张纸,沉声道:“拿着这张纸。去一趟宣传部,把这张纸给王春贤,告诉他几句话。”

    连子宁顿了顿。道:“告诉他,白鹰峡之战已然打响,女真偷袭。我军轻敌,所幸将官指挥得当,三军用命,奋发一心,是以敌攻城无果,自退去,我军损伤,也颇惨重。你告诉王春贤,让他把这件事在军中大作宣传,要收到以下效果:第一。要让全军警惕,不得再对建州女真轻敌大意,要重视!第二,要激发全军同仇敌忾之心,人人奋勇求战!就这两点。你告诉他,我要看出他的功力来!若是做不到,就让他挂印滚蛋吧!”

    “是,大人,标下都记下了!”当连子宁的卫士,除了武功够高。够不怕死,够忠诚之外,还要就是有一副好记性,因着要经常替连子宁去各处传话的缘故,是以基本上听一遍就能记住。

    这侍卫去了之后,连子宁叹了口气,道:“纳兰建成此人,不可小觑啊!”

    李铁点头应道:“竟能派人从小道上山峰,然后从悬崖上以绳索而下,能想出这等计策的,已然是上上的智计了。”

    他忽然又道:“大人,要不要给白鹰峡回信,若是要,标下这就安排。”

    因着鸽子的特性,是以从女真汗廷可以向白鹰峡传讯,从白鹰峡也可以向镇远府传讯,但是这是单向的,想要从镇远府给白鹰峡下命令,那就只能靠着人力快马而去了。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连子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李铁顿时悚然一惊,猛地发现自己似乎手深的有些长了,赶紧哈了哈腰,恭敬道:“是,标下冒失了。”

    连子宁也不追究,却也知道李铁出现这等反应,也是并不意外,因为自己这些日子不断的把一些重大而隐秘的任务交给军情六处去办,这也导致了李铁已经习惯了把什么任务都揽过来了,却也不能怪他手长。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这武毅军,看似等级分明,井然有序,实际上却是管理有些无序混乱,这倒不是说武毅军的层次不够完善,实际上恰恰相反,武毅军在中枢有新兵部、后勤部、亲兵营、军器局、军情六处这些职能部门,而在下面,则是由各卫、千户所、百户所等层次机构设置而成的,不但不混乱,反而是相当的有序,命令也能很快的传达,执行力也很强!

    但是问题是,武毅军缺少一支军队必备的一个职能机构,这个部门在后世通常被称为参谋部,而在这个年代,时常以兵部、军机处、军部、将军会议等等名号为代表。

    总参统领全局,制定作战计划,下达战斗命令,甚至进行将领的任命,乃是一支军队最为核心的部门,称之为大脑也不为过。

    像是武毅军这么庞大的军队,数十万人,至少得有一个千人左右规模的总参谋部才能完善的运转,但是现在情况是,连子宁就是总参谋部,总参谋部就是连子宁。他一个人,把所有的活儿全都干了。

    甚至还直接领兵打仗。

    武毅军十几个卫的庞大军队,这是作战部队,新兵部,后勤部,军器局这些,乃是职能部门,甚至还有和武毅军相关的连氏财阀,连子宁身上这个松花江将军的名号,等等这一切,都是有着一个共同的维系点——那就是连子宁!

    句难听的话,一旦连子宁死了,武毅军立刻就是分崩离析的一个格局,而若是总参在的话,说不定还能靠着惯性维持上那么几个月。

    这也是连子宁为何不设立总参谋部的原因——反正你们能干的活儿我一个人就干得了,我干不了的你们更不成,我要你们干什么?从本质上来说,连子宁这等胸怀大志之人,却也有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的念头。因此在他看来,总参更是可有可无的。

    但是现在,连子宁此刻触动了心弦之后,却是认识到,总参这样一个部门的设立,乃是迫在眉睫之事,哪怕是从分权和梳理混乱这一点考虑。也是有必要的。

    连子宁思忖了一会儿,心中渐渐有些了轮廓,便随手在一边的纸上记了下来放到抽屉里。

    他看了李铁一眼。淡淡道:“杨沪生和夏子开都上了请罪的折子,但是我看这一次啊,并不是他们的罪过。着实是纳兰建成这计策。委实是让人太想不到了,此次之战,虽然一开始吃了猝不及防的亏,但是夏子开守城死战,临战激励士卒,大量放赏,杨沪生临机应变,冲垮叛军,表现还都是可圈可点的。尤其是杨沪生,聪明啊!那一万人若是不放出去。说不得狗急跳墙之下,作战反而分外得力,就要里应外合,和城外的建州女真一道,把这白鹰峡给攻破!就算是守住。咱们这边儿也是损失惨重,那边儿损失的却是奴兵叛军。但是杨沪生这般一弄,非但杀伤了不少建州女真,而且那些奴兵都扔给建州女真处置。哼哼,那些奴兵战斗力差,士气也低。更是厌战,没有武器,没有铠甲,这一万人就是烫手山芋,我看纳兰建成怎么收拾!说不得现在就已经在后悔接手了。这一万奴兵,反而是个极大的拖累!”

    “不过么!”连子宁冷笑一声:“纳兰建成这次占了这个大的一个便宜,却也不能轻饶了他,总得让他吃点儿苦头,才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

    他冷笑一声,低头便是刷刷刷的在纸上写了几行字。

    李铁自悔刚才失言,这会儿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在留在这儿了,见连子宁写完,便是告辞。

    连子宁点点头,道:“鸽子站那边儿,再密切注意着些,一有北地战事,立刻禀告。”

    李铁赶紧应了,正要走,连子宁忽然问道:“陈大康的独子,陈桐,是不是现在亲兵营当差?”

    李铁应道:“没错儿,现在是亲兵营下属龙枪骑兵第十三百户所百户军官。”

    “风评任何?”连子宁又问道。

    “还不错。此人三月来镇远府,三月初七由石大柱镇抚亲自办的,入龙枪骑兵,随同征北,斩首三十余,年纪虽轻,但办事还算妥当。”说起这些来,李铁可说是如数家珍,很是详尽。

    连子宁点点头,李铁素来说话谨慎,能得他一个办事还算妥当的评语,说明这陈桐还算是不错。因着陈大康这层关系,连子宁也是想让他露些脸面。

    他摆摆手:“去吧,顺便把陈桐叫过来。”

    李铁应声而去。

    不多时,陈桐便推门进来,叉手行礼道:“标下见过大人!”

    “嗯。”连子宁点点头:“这次叫你过来,有件要事吩咐。”

    他抖抖手中的纸:“把这拿下去,用信封儿装了,火漆封好,带上一个小旗的人,把这封信送往白鹰峡杨沪生处。”

    “是,大人!”陈桐心下一喜,知道这是伯爷有意抬举。送信这等活儿,耗时间长,危险性低,可说是比较轻松,但是功劳可不小,也是资历上的一笔。

    连子宁又交代道:“另外,见到杨沪生之后,给我传个口信儿,就说,杨沪生干得不错,夏子开虽然有些疏漏,但临机应变也是过得去,你们两个,有功无过,何必请罪?好好打,看看信里面说的是什么,也让那纳兰建成吃个暗亏!”

    陈桐心里暗自念叨了几遍,道:“大人,标下记住了!”

    连子宁摆摆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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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约莫是四更天了,天色黑漆漆的,今儿个天色不太好,天空中月亮隐没在乌云之后,就连星星也没有几颗,在天际闪烁着几许微弱的光芒。

    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深秋的寒风从北地呼啸而来,在空中打着旋儿的席卷,已然是有了十分的寒意。

    哈口气,已然是可以出雾了。

    这等天色,就连杀人放火都不太合适,只合在家中呼呼睡大觉。

    北京城西直门的城门楼子上。挂着几盏气死风灯,在呼啸的风中摇摇晃晃着,散发着委托的灯光,也就是照亮巴掌大的地界儿。

    西直门可是有些渊源,乃是元朝至元四年元士祖忽必烈在金中都旧城东北营建新城时开始建造的,在元朝时西直门被称和义门,是东直门的姐妹门。刘秉忠为西直门总设计师,郭守敬负责水源方面的设计,按照《周礼?考工记》中关于帝王之都的理想布局设计建造。至元二十二年完成。

    元至正十八年冬天,正是元末农民大起义如火如荼的时候,元顺帝为防农民起义军攻城。下令赶筑包括和义门在内的十一座城门的瓮城和城外护城河的吊桥。大明朝洪武元年,大将军徐达率大军攻占北京城,为了防止北元的反扑,曾命华云龙整修和义门及附近城墙,永乐十七年再次修缮后改名西直门,明朝正统元年明英宗命太监阮安等监修京师九门城楼,正统四年完工,修建时利用和义门原有的门洞,将原瓮城压在新建的瓮城之下,可以说是颇具机心。

    不过估计是不怎么结实——正德二十五年。大风毁坏西直门城楼,虽说北京城这风是够大的,但是也不至于大到这等程度,而堂堂城楼还不等敌人打过来,竟然能被大风给吹跨。其质量也是可见一斑了,这事儿在民间已然是传为了笑柄,不时有文人把此事写进书中,针砭时弊,拿出来冷嘲热讽一番。

    也因为如此,正德皇帝大发雷霆。只是正统年负责重新修建城墙的那些官员工匠,过了这么些年,都是已经死透了,怕是连骨头都烂没了,他也着实是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撒气。不过这位好大喜功的主儿,却是正好趁着这个由头儿,下令重新营建大明城墙及九门!

    为了重建北京城。特地设立有司衙门为正二品,工部尚书兼之,从山东、北直隶、河南,陕西,陕西,湖广诸布政使司民夫一百三十万,日夜劳作,生生累死了三十万人,耗时五年,带哦了正德三十年的正月初一,才算是全部完工。

    整个北京城的范围,生生的往外扩大了一圈儿,东墙和西墙,各自往外扩展了五里,东西长达到了二十三里一百五十丈,南北墙各自往外扩展了三里,南北宽度达到了十六里五十丈,周围八十里,建九门,分别是:正南为正阳门,左崇文门,右宣武门;东之南为朝阳门,北为东直门;西之南为阜成门,北为西直门;北之东为安定门,西为德胜门。

    若是按照后世打的标准的话,其总面积达到了接近九十平方公里,仅次于大明朝的南京城,乃是中华大地上古往今来所有城池中的第二大城。

    西直门乃是京师重镇,最要害的门关之一,是以修建的时候也是颇为的用心,城墙高度也只比正阳门逊色一筹而已,高达九丈六尺六,城楼五层,加上城楼,更是高达十六丈许。

    只是如此重要的门关,城墙上却是鬼影子都没有一个,一片空旷,反倒是城楼里面,不时的传来一阵儿吵吵闹闹,嘻嘻哈哈的声响。

    想来守城门的军兵都在城楼里面作乐。

    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北京城承平已久,除了在正统年间曾经被瓦剌鞑子光顾过一次之外,已经是百余年未曾见到敌踪了,当初永乐大帝定都北京,为的便是天子守国门,可是身为帝都,总不能三天两头儿的让人过来打着玩儿吧?

    现在大明朝北方从甘肃镇到辽东镇,九边重镇,百余万军兵把这条防线守得严严实实,北京城,在这个时代,可说是高枕无忧的。

    是以这守城军兵警戒性奇低,自然也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了。

    更何况,现如今守备北京城的,已经不是当初那批跟随洪武帝永乐帝两位征战沙场的京营大军了。

    明太祖时即设大都督府,以节制中外诸军,京城内外置大小二场,分教四十八卫卒。成祖北迁后,增为七十二卫,这也是整个京营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时候。

    这便是京营,京营又称三大营,分别是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

    永乐八年,分步骑军为中军,左右掖,左右哨,称为五军。除在京卫所外,每年又分调中都、山东、河南、大宁各都司兵十六万人,轮番到京师操练,称为班军。这,便是五军营。除此之外,隶属五军营的还有掌随驾马队官军的十二营,掌操练上直叉刀手及京卫步队官军的围子手营,以及幼官舍人殚忠、效义诸营。五军营,乃是京军的主力,规模最大,士卒最多。

    三千营由三千骑兵组成,分五司,分掌皇帝的旗

    、舆服、兵仗金鼓、御用宝物等。神机营,因用兵交址也就是现如今所称的安南,得火器法,立营肄习而名,其下亦分中军,左、右掖,左、右哨。中军分设四司,掖、哨各分设三司,掌铳、炮等项火器。隶属该营的还有五千营,掌操演火器及随驾护卫马队官军。

    正德五十年第九卷 扫荡女真 五二二 西北战局

    (要回家了,坐火车,十六号的火车,白天没办法上传了,现在传上来,等回家之后,更新会增多了。这几天更新少,抱歉了兄弟们。)

    三大营各设提督内臣、武臣、掌号头官统领。各军、各司分设坐营官、把总、坐司官、监枪内臣、把司、把牌不一。洪熙时,命武臣一人总理三大营营政。平时,五军营练习营阵,三千营练习巡哨,神机营练习火器。当皇帝亲征时,三大营环守于皇帝大营,一般是神机营居外,骑兵居中,步兵居内。

    京军三大营初建时,颇有战斗力。然则在土木之变中,五十万京军全军覆没,主力损耗殆尽。景泰时,兵部尚书于谦对京营编制进行改革,于三大营中选精锐十万,分十营团练,以备紧急调用,称十团营。十团营?由总兵官一人统领,监以内臣、兵部尚书或都御史一人为提督。各营分设都督,号头官、都指挥、把总、领队、营队等官。京营规制至此一变。

    后天顺初,罢十团营。成化初,复十团营旧制,二年又罢,三年复置,且增为十二团营,其名为奋、耀、练、显四武营,敢、果、效、鼓四勇营,立、伸、扬、振四威营。十二团营由十二侯分掌,佐以都指挥,监以内臣。各团营又分五军、三千、神机三营。时人称为“选锋”。

    正德初,十二团营仅选出六万零五百锐卒,皇帝大为不悦,于是调边军数万人入卫京师,名之“外四家军”,江彬就曾经统领外四家军,南征北战,也是立下了赫赫威名。后又立东西两官厅,东官厅操练正德初所选官军,西官厅选团营及勇士、四卫军操练。从此。两官厅称“选锋”,而十二团营被称为“老家”。

    后,正德三十年,军制大改。东西官厅及十二团营被一体废弃,在全国招募勇士三十万,重建京军,分为三大营,又是连续数年开恩科,取武进士,一年取二百武进士。充实京营中的军官力量,同时重新设上二十六卫之编制,在五军都督府以外,直属皇帝。

    这京城防务,本来一直是京军中的五军营手底下的差事,不过后来京军衰败之极,这差事也不稳当了,后来正德重建京营之时。京营和上二十六卫为了京城防务这块儿肥缺抢破了头,打的狗脑子都出来了。结果惹恼了正德皇帝,这位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一怒之下,竟是把京城防务中最肥的驻守各大城门差事,给了五城兵马司……

    五城兵马司那是什么玩意儿?说白了,那是打杂的,救火的,收拾泔水的,东西南北中五个兵马司衙门,里面最高的指挥,不过是六品的官儿!

    六品官儿?在京军三大营和上二十六卫中不知道有几万十几万个!

    能瞧得上五城兵马司?但是正德皇帝还就是犯了邪乎,就是硬把这九门的防务交给了五城兵马司。

    原先守卫西直门的。乃是五军营殚忠孝义营下的一个总旗,而现在,则是西城兵马指挥司,正六品衙门有一个指挥,四个副指挥,守城门的。就是四个副指挥之一。

    这时候,爆裂的的马蹄声忽然响起,几乘快骑从远处的飞驰而来,一路狂奔到黑漆漆高耸在夜色中的北京城墙之下,在巍峨的箭楼之下时候,骑士们才戛然勒马,几匹战马希律律的一声嘶鸣,两个碗口大小的前蹄扬在半空中,却是硬生生的顿了片刻,显示出了战马的神骏和马上骑士那极为高超的马术。

    照理说,到了这儿,也该下马了,只是他们却是并不曾下马,相反,他们在城门处焦燥的策马小跳,绕着小圈,显得情绪极为的急躁激动。夜色漆黑,看不太真切,只是能看到他们都是一脸的风尘仆仆,满脸的倦意,显然是已然在马上奔波了不短的时间了,领头儿的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武官,穿着一身山文字甲,看样子,品级还不算低。

    “开门,快开门。”

    这中年武官竟然是直接策马到城门附近,那战马也不知道是性子烈还是犯了混怎么地,借着那前冲的势头竟然是两个前蹄狠狠的撞在了城门之上,马蹄铁和城门碗口大小的铜钉重重的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那厚重的城门也是不由得微微一颤。

    刚才这一阵爆裂的马蹄声本来就是把城头上的那些士卒给惊动了,纷纷从城门楼子里出来,从城头上往下张望,只是这城墙也高,上头亮下头黑,还真是什么都看不见。

    京城九门,这个点儿都关着,而下面那武将这般叫喊,更是让他们吃了一惊,城头上这几十号儿人,也都是在五成兵马司当差许久的了,守城十几年,却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等事儿——按照大明朝的规矩,城门一闭,万事不开。在此前,不管是哪个省的折差,有多少要紧的公事,还真没有人敢在城门没开的时候这么着敲打城门。

    这些人什么来头,有什么要事?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负责西直门守卫的那西城兵马司的副指挥叫万年春,这名字不难听,不过万年春却还有个更响亮的外号,在西城这一片儿可说是无人不知——万年孙。

    人如其名,单单是从这一个名字上就能看出来,这位万年孙万副指挥的性子来。这位万年孙万大人十三岁的时候他老爹靠着给五城兵马司指挥大人当了一辈子的马夫的面子,走后门儿进了五城兵马司,补了一个街头巡弋的差事,这街头巡弋,大致跟后世的巡警有些像,只不过这会儿可没有电瓶车,没有遮阳伞,没有大衣,什么都没有,就两条腿!无论春夏秋冬,无论外头有多冷有多热,都得迈着两条腿儿在负责巡逻的区域内四处走动,偏偏北京城这天气,夏天热死。冬天冻死,唯一比较惬意的秋冬时节,却每每还都是大风肆虐,沙尘滚滚。让人走在大街上都得捂鼻子!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过年的时候歇三天。

    其实锦衣卫也有巡街的,只不过五成兵马司跟人家比,可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锦衣卫那何等煊赫的权势啊?那些巡街的锦衣缇骑们走到哪儿吃到哪儿,白吃白拿多了,那些店老板一个敢吭声儿的都没有。谁也不敢得罪这些大爷!可是五城兵马司的巡弋呢?你要是敢进去那些酒楼饭庄,就等着吃大白眼儿吧!你不给钱?想吃霸王餐?把你一顿好打再送到顺天府吃官司!

    五城兵马司算个鸟儿蛋?

    万年孙万大人今年都四十八了,在五城兵马司这个衙门呆了足足三十多年了,在这样的环境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性格中自然是有着极为谦卑小心的一面,谁也不敢得罪,见了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当然,若是他对你知根知底儿的平头老百姓。就得感受一下万大人的威严气度了。

    后来当了官儿,一步步爬上来,这性格也没改变。他在这西直门当了五年的守门官儿了,却是没出过一桩差错,靠得就是这一股子孙子劲儿!谁也不得罪,见谁笑着脸,背黑锅的事儿一概不干,任是谁人都挑不出什么错儿来!

    也因此的了这个万年孙的雅号。

    万年孙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惹事儿,他趿拉着棉鞋,急急的从城门楼里出来,招呼道:“快些,快些。照照,给下头照照!”

    旁边应了一声,一盏足足有一人多高的大灯笼便是垂了下去,借着这灯光往下头一瞧,万年孙大人就在城门上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来的人一共有的七八个,其中竟赫然有一位上二十六卫中羽林前卫的千户——拱卫京师的上二十六卫。各自的铠甲战袍都是不一样,都带着一点儿自己的特点,这一点,倒是和西方颇为的想象。而作为老北京的地头蛇,万年孙对于京城中这些事儿了如指掌,眉眼儿通透,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这还不算什么,让他更加惊骇的是,在这些人中,竟然还有一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百户!正一辆冷峻的瞧着自己!

    这个组合,可就有点儿可怕了。

    他在这儿身上冷汗都冒出来了,不过他麾下的那些小头目和士卒们还西懵懵懂懂的有些不太明白,不少人正翘着脚趴在城垛女墙上往下瞧热闹,箭楼里走出来十几个床子弩手和箭手们,哈欠连天,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谁都没把下面的人当回事儿,大伙儿心里想的也明白,反正咱们的职责乃是守门儿,只要是把门儿守好了,那就没一点儿错处,无论何事,这门儿是不能开的,爱咋咋地,管他娘的来的是谁!

    万年春已经预感到了似乎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不过他终究是个担不得责任的,想了想,硬着头皮,大着胆子朝下面喊道:“这位爷,不是小的不开门儿,着实是上面有号令,不到点儿,这门儿,可开不得!小的给爷磕头了,您给条活路,这事儿,小的主不了啊!”

    话音未落,下面那大胡子千户已经是破口大骂:“放你娘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