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狗了,就不信没有王法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徇私枉法,我就去找王大人申冤!”
肖燔不为所动,一干捕快将这些人锁住送往宁安大牢,蒋门神彻底撕破脸皮,一路怒骂!
陆逸朝肖燔拱手道。“肖大哥和他很熟?”
“一起喝过几顿酒,有些交情,但我从未听闻他是放利子钱的,若知道他做这勾当,我肖燔肯定不会和他往来!”肖燔连忙回答,蒋门神说去找王兇申冤,放屁!王兇会自降身份去搭理一个卖肉的屠子吗,真当手里有两个带着肉臭的钱就了不起了?孰轻孰重,肖燔掂量的很清楚。
捕快衙役办事,收取一些陋规银子,是很正常的事,知府都不会管,陆逸更加不会管了。水至清则无鱼,衙役差人的薪水又低的离谱,若是限制了人家的这一项收入,不需要柳岩、王兇打压了,这些衙役们第一个就会恨死他。
断人财路,谁不恨你?
陆逸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肖燔,随意转移话题道。“肖大哥你看,百姓们都在夸你刚才做的都很好,大快人心!”
肖燔一看,围观者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无一例外是夸奖、赞扬的话,他也觉得脸上光荣,毕竟谁都爱听歌功颂德的话。“大人,您什么时候给这姓蒋的过堂?”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看守着他就行!”
陆逸转身进了屋,责怪道。“怎么有人捣乱你也不找人告诉我一声!”
徐闻达这几天被陆逸骂的头都大了,刚要开口辩解,只见谢茵茵抢先说道。“蒋门神他们刚来,还来不及通知大人,徐大哥也有拦着,刚才还出声制止了的!”
陆逸一脸玩味的望着谢茵茵和徐闻达两人,心道自己的安排没错,这才一个晚上,关系就亲近多了,还会帮着徐闻达说话了,看来昨晚没少谈人生啊。
谢茵茵见陆逸笑容有些揶揄,顿时低下了头轻咬下唇,不再言语。
十五六岁的少女在失去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之后,必定是悲痛而无助的,徐闻达的凭空出现,忙里忙外,无疑给了她很温暖的感觉,让她渐渐放下了防备。一个晚上过去,徐闻达正直、热心又有才华的形象便深深刻在了她的心里,无形中也催淡了一些丧父的悲痛。
这并不是说她忘记了过世的父亲,而是朦胧的情绪已在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在某一天就会长出来。
陆逸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泡妞先攻心嘛!只要徐闻达这只呆头鹅按照他的方法去做,还怕追不到妹子?
“蒋门神会不会就是杀人凶手?”徐闻达道。
“不能肯定,我先问一问!”陆逸叫了声。“海无平……”
海无平乖乖走了过来。
“上次你在茶馆听到和王管家说话的人的声音,和蒋门神一样么?”陆逸问道。
出乎意料,海无平笃定道。“绝对不是这个人,声音差太远了!”
陆逸也大感惊讶。“那就奇了怪了!但蒋门神手里拿着字据,说明他就是放利子钱的人啊!假如是他杀的人,做贼心虚,他就不会来闹这么一出了,蒋门神求的是财,我觉得他不大可能是杀令尊的凶手!”虽然有些打击人,但陆逸还是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也许他猜到你是这样想的,故意这样做,打消你的疑虑!”徐闻达反驳道。
“可能么?”陆逸无语,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没一个人知道是他放的利子钱,何必玩这招!故意跳进这塘烂泥说不是我干的,有这么蠢么?不过,他与这案子也脱不了干系,我回府衙会慢慢的审他!不过,若是他无罪,这利子钱还是得还啊!”
徐闻达拍了下胸脯。“我替谢姑娘还!”
陆逸心道谢茵茵肯定不会接受,果然,谢茵茵拒绝了。“徐公子不必了,只要将那些花灯卖掉,还是能还掉这笔银子的!”语气有些清冷难近,甚至称呼都变回了徐公子而不是之前的徐大哥了。
徐闻达不傻,当然感觉到谢茵茵生气了,急的抓耳挠腮,不知所措。陆逸却知道,谢茵茵是觉得徐闻达轻看了她,若是徐闻达出钱她还不上,那怎么办?用身体还吗?
陆逸见徐闻达一脸的窘迫,解围道。“对,还有花灯!我们去一趟董记吧!”
“我也去!”海无平兴奋起来,眼睛放光。
“海无平,回来吃饭!”
一个熟悉的妇人声音响了起来,海无平顿时像霜打过的茄子,一下子焉巴了!耷拉着脑袋,嘟囔道。“糟了,真不知道她哪有那个精力,白天叫晚上也叫,比徐大哥嗓门还大……没办法,去不成了!哎……来了!”
“哈哈……”
谢茵茵粉面刷的一下红了,陆逸和徐闻达都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十二三岁的毛孩不懂床第之事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这样一说顿时就缓和了气氛,喜感呐!
今天是算第一天,从附近寺庙请来的几名大和尚围着开始念《往生咒》等佛家经文,本来是要请道士的,只是本朝宣扬道法,道士身价极高,轻易请不来……
陆逸和徐闻达、谢茵茵也决定去一趟董记,毕竟时间不多,今日是十三,一到上元节,花灯再便宜也没人买了,所以片刻都不能耽搁了,陆逸甚至与徐闻达暗中提了个醒,要是花灯卖不出去,就派人买下,不然她知道就是。徐闻达这才明白过来,这样煞费苦心的帮谢茵茵,她不会知晓,自然也不会抵触。
陆逸三人踏出了门槛,就看到一行人朝谢家走来。
来人大约三十多岁,太阳|岤外凸,身形矫健,身后跟着一行十几二十岁的青少年。
“茵茵见过董师叔!”谢茵茵连忙上前,屈身福了一福。
“我来迟了,唉……”来者正是董常在,拇指上带着一粒翡翠扳指,左脸上长着一颗痣,在左嘴角偏上约两寸的地方,面相学上来说,这是很明显的“贪”痣,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谢茵茵,喃喃念叨道。“茵茵和你母亲长的越来越像了,不,简直一模一样,这么标致,将来一定能找个好人家,可惜,谢师兄你走的好早啊……”
也是海无平不在这,若他在此处的话,必定会惊讶的叫起来,这个董常在的声音,怎会这么耳熟?
第二卷 染指宁安 第一百四十六章 姓谢还是姓董?【第二更】
更新时间:2012-07-29
董常在哀嚎了几句,又转头看见衣着不凡的陆逸,疑惑道。“二位是……”
谢茵茵连忙介绍。“哦,这位是宁安府陆……”
“小生陆逸!”
陆逸出声打断谢茵茵的话,徐闻达也报了一下名字,便和陆逸靠到道路边,一边打量这个董记灯笼店的老板。
当年谢光远与董常在在同一个师父下学艺,师父将女儿嫁给谢光远,不久之后就过世了,后来董常在开灯笼店,谢夫人也有所帮衬,所以董常在对这位师姐也有很深的感情,见到师兄与师姐的遗孤,又与师姐长的那么像,一时间触景生情,话还没说完,两行眼泪唰的流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陆逸这名字有些耳熟,董常在也没多想,提着袖子一抹,提着袍子跨进了堂屋,大步走到谢光远的灵位前躬身一拜,随行的徒弟将提着的纸钱、纸糊的金银元宝都递给了他,董常在就蹲了下来,在火盆里烧着,一边念叨着旧事。“师兄,我还记得当初学艺的时候,有一次编花灯不认真,结果被罚关了柴房,没饭吃,是你把省下的面饼送给我吃……呜呜呜……你就这么走了……师兄你放心,小弟一定请知府老爷查清此事,为师兄报仇!”
三十多岁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感人!谢茵茵都被说哭了,半跪到董常在身旁,抓起一把纸钱往铜火盆里一丢,伸手去搀扶他。“师叔节哀!父亲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我们这样……”
董常在抬起了头,他三十多岁,眉目端正像个读书人似的,相貌不差,泪眼朦胧的望着谢茵茵,握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连说了几声好。“苦命的孩子,你现在父母双亡,可怎么办?要不就到为叔那去住吧,陪着你那顽劣不成器的小弟读书,你不用担心,师兄借的利子钱,为叔还有些闲钱,能帮忙还了!”
谢茵茵有些不习惯,抽回手,父亲安排的也是远亲,或许住到董师叔家会好一些,但她不喜欢寄人篱下的生活。“父亲还留下千盏花灯,卖了它就能还钱……师叔,我想自己做灯笼卖……”
董常在劝慰道。“喔!你个闺女家,抛头露面怎么好!”
陆逸捅了徐闻达一下,徐闻达连忙道。“我会帮谢姑娘卖!”
“你?”董常在眉毛皱了起来,显然是不高兴了,心道这人是不是看上她了,耐着性子道。“这位公子,你与茵茵无亲无故的,怎好劳烦你!茵茵,你去师叔那住也是一样的,可以编灯笼玩……”
谢茵茵咬了咬唇,师叔一片好意,拒绝起来很是为难。“师叔,我,我不想去,我能养活自己!”
“也好,你好好照顾自己,师叔没事会过来看看的!”董常在宽慰了几句,取出了一锭十两重的银子。“这银子你一定要收下,师兄师姐对我那么好……”
谢茵茵含泪收了,董常在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狠狠瞪了徐闻达一眼,又缓和了语气道。“茵茵,那些花灯太多了,三尺多高,一千个,你这屋子都装不满,还是搁在师叔的店里帮你卖比较妥当,你就别操心了,好好料理你爹的身后事,还有,嗯,儿女情长,也不急于一时……”
“谢谢师叔了!”谢茵茵展颜一笑,想这样也好,毕竟不是外人,况且董记名气也大的很,卖的快,价格也高。
“这样才好!”董常在见她笑了,也乐呵呵的摆了摆手,带着徒弟离去了。
待他走后,陆逸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徐闻达把陆逸拉到一旁郁闷道。“我总觉得这董常在没安什么好心!”
“人家指责你打谢姑娘主意,你就说他没安好心!”陆逸笑了笑,事实上他明白的很,这董常在是什么好鸟,王家每年都在董记订购花灯,独独今年花重金找谢光远,做完了王家不收,现在人死了,这些花灯还不任由董常在处置,他说帮忙卖,是不是又卖到王家了,谁知道?陆逸可以大致肯定,这是王管家和董常在联合起来,挖了个陷阱让谢光远去跳,什么狗屁师兄之情,都是假惺惺,董常在的那颗贪痣真的没长错脸!
这样一来,董常在也不可能是凶手了,他只是给谢光远下套罢了,一半责任在谢光远,他也太轻率了,没签订单就借银子做花灯。
陆逸原以为徐闻达会这样说,没想到徐闻达一脸的不爽道。“不是的……我看他握着茵茵的手,眼神不太像对师侄女一样……”
陆逸哑口无言,连忙道。“你想太多了,那是因为你喜欢谢姑娘,关心则乱,比如说,昨天你不还当我打谢茵茵主意么!”陆逸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为徐闻达做免费心理辅导。
“唉,也许是吧,可我看到他一个劲的劝茵茵住他家去,就不舒服!”徐大喇叭坦然道。
“等等!”
陆逸突然叫了一声,脑海里走马观花的闪过各种片段……
上元佳节卖灯的不知何几,但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都喜欢在董记订做花灯,董记的灯笼店铺非常大,董常在的师父是繁华的江南人,尽得师父真传,做的花灯、灯笼都是样式美观的江南风格,种类齐全,多高,多大,多少只,要奇花异草还是飞禽走兽,将这些条件一说,订金一交,留下住址,少则一两日,多则日,必定做的妥妥当当送到府上。
所以王管家进门的时候,董常在很是惊讶道。“王大管家,您怎么亲自来了!董某正准备等下就把花灯送到您府上去呢!”
“还取灯,出大事了你知道不!”王管家拍了下大腿,气急败坏道。
董常在的一脸的古井无波,不急不缓道。“有什么大事连王大管家都摆不平么?”心中却想,你个混账又没钱花了来找我要?王管家身后站着王兇,在宁安府有这个名头,还有摆不平的事情?
王管家急忙道。“宁安府新来了个推官你知道不?”
“有些听过……是个厉害的角色!”董常半眯着眼睛,那个推官当众掌掴王管家丢脸的事他都知道,只是不会傻到说出来。“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之间毫无联系,怎么个出大事法!”
王管家猛然叹息。“董老板,那谢光远不知道怎么死了,听说还是被人打死的,这件案子落到了那个推官手里,他就找到我头上来了!”
董常在眼皮一跳,镇定了一下才开口。“大管家莫怕,谢光远又不是你我杀的,我们只是坑了他二百两银子罢了,现在死无对证,谁也拿你我没办法!”
“蒋门神去讨要利子钱,被这个人抓了!”王管家哪能不慌,蒋门神倒霉,下一个还不轮到他?要知道他在花灯上玩把戏吃回扣,王兇不仅不会保他,说不定还会赶他出王家。
董常在也有些急了,嘴里却道。“大管家,他奈何不了我们的,没凭没据,谁也不会知道!你只要死咬住不曾见过谢光远,更没有向他下花灯订单就没事了……”
谢光远接下这笔订单之后,找到董常在,董常在自称资金周转不开,就推荐了一个相熟的“朋友”蒋门神,挑拨他去蒋门神那里借款,事实上,这个蒋门神的银子都是董常在给的,否则仅凭一穷二白的谢光远想借到二百两银子,那不是做梦吗?
随着董常在一起去了库房,王管家看到漂亮精致的花灯也轻松下来,抚掌大笑。“果然是好灯,谢光远这死鬼做的灯,还真不错,今年老爷怕是会极为欢喜了,哈哈哈……这些灯笼又未曾写名字,谁也没见过!谁知道是姓谢,还是姓董!”
董常在附和道。“这灯不普通,名叫悦龙灯,样式独特,做法复杂,可以说是举世无双!当年先帝上元节南巡,先师祖便受金陵知府之命,做了一批这等花灯,叫先帝赏灯的时候一眼看中,龙颜大悦,随口吟了一句——金陵繁华使人疲,唯有龙灯一点清。对此灯大为赞赏,便有了悦龙灯这个名,若非为了学悦龙灯的制作方法,我也不用费尽心机去算计谢光远这个废物了!”王管家当日带去的图纸,就是董常在提供的,上面画的都是悦龙灯的样式。
王管家完全不懂诗词,跟他说这个是鸡同鸭讲,只见他只是点头道。“先帝都说好,那肯定是好,你看这灯,多么金碧辉煌啊!”
金杯辉煌你妹啊!那句诗的意思是说金陵的繁华都看得疲惫了,只有这些悦龙灯是唯一清丽脱俗的,董常在心中鄙夷,真是牛嚼牡丹,大煞风景。
“董老板,王某就先回去了,这些花灯,你随后送来,老爷看了,一定会高兴的!”王管家哈哈笑道,转身离去……
花灯拉到王家的时候正好被王兇看见,他见灯大喜。“三世子还让我搜罗一些好灯,这不是现成的吗?哈哈哈……我的管家啊,你干的好!”
王管家心中欢喜,面上卑谦道。“这是董记的灯笼,先帝都曾夸过的悦龙灯!”
“我记着了,快快快,都送去侯府,要是三世子高兴了,重重有赏!”
第二卷 染指宁安 第一百四十七章 让凶手浮出水面!【第三更】
更新时间:2012-07-29
陆逸吩咐衙役带蒋门神来过堂,蒋门神一脸傲气,被小板栗按的跪下,王兇就出现了。
王兇都懒得跟陆逸客套了,开门见山道。“我听说有冤枉好人的案子,本官不能坐视不理!”
“通判大人,推官掌刑名,审案查案乃是本官的职责所在,你不得干涉!”陆逸沉声道。
王兇冷笑道。“笑话,府内重大公事,都需要本官连署方能生效,对这一府官员都有监察之权,一旦发现有官吏滥用职权等等行为,一概都可制止,严重者还可上书弹劾!你要审案当然可以,但本官要在一边旁听,是不是有屈打成招!”
不待陆逸发话,王兇就找了一张太师椅坐了下来,一副随你怎么弄的样子。而那蒋门神先是一愣,心道自己只是见过王管家几面,跟着高高在上的王老爷可没有任何交集啊!猜测应该是王管家出了力气,顿时心中大喜,虽然是跪在地上,腰杆也挺直了。
陆逸握着惊堂木的手微微颤抖,是被气的,脸色也在不停的变幻,有王兇出面为蒋门神撑腰,还能问出什么东西来?
“威武!”
站班衙役手中的包铁水火棍在地上撞了几下,气势很是威严。
衙役大声喝道:“堂下何人!”
“鄙人诨号蒋门神!”蒋门神笑道。
陆逸冷笑。“谁问你诨号了,说大名!”
“鄙人没有大名,在家排行老大!”蒋门神道。
“蒋老大!”陆逸念了一句,感觉不对味,怒喝道。“混账,再不老实答话,我就以你扰乱公堂的罪名罚鞭笞十下!”
王兇也道。“好好答话!有什么冤情说出了,我会为你做主!”
陆逸望着王兇,觉得面目可憎,再次问道。“你可认识谢光远?”
陆逸没有刑名师爷,一旁的杨平生便充当了这个角色,连忙开始记录。
“当然认识!”蒋门神道。
陆逸猛拍惊叹木,怒喝道。“那你明知道谢光远一穷二白,你为何还要借这笔数额巨大的银子给他,你就不怕他还不起?商人无利不起早,你会傻到坐这种赔本的生意,鬼都不信,到底是谁在你背后指使!是谁让你这样做的!从实招来!”
陆逸指着蒋门神喝道,字字铿锵,直击他内心最阴暗的地方。
蒋门神怔了怔,心里有些发虚。“我,我……他拿女儿做得抵押,我就答应了!”
“胡言乱语!谢光远视其女为心头肉,怎会拿女儿换钱,你得字据在哪?还不呈上来!”陆逸冷笑道。
蒋门神硬着嘴道。“字据没带身上!”
“混账,你带着字据去收账,然后就进了监房,难道字据飞了不成!杨书吏,隐瞒实情混淆视听的,应该怎样处罚!”陆逸喝道。
“回大人,掌嘴十下!”杨平生恭敬的回答道,说这话的时候又觉得如芒在背,他自然知道王兇恨不得把他吃了。
“王大人,你觉得我有没有徇私枉法?”
“没有,这厮着实该打!”王兇道。
陆逸将箭筒里的令箭一丢。“掌嘴十下,以示惩戒!”
“得令!”
立刻有人捡起那令箭,取出行刑的毛竹板子,狠狠的朝蒋门神抽了下去。
啪!啪!啪!
接连三下竹板抽打肉的声响,蒋门神嘴巴就肿的老高,十下完毕,脸颊肿的像猪头一样,估计这几天吃饭都不会利索。嘴巴已经含糊不清了,呸的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我见他可怜借钱给他,这是善举,现在却要跪着挨打,府衙里到底还有没有天理!”
王兇抓住机会,呵斥道。“陆大人,欠债还钱,这事由双方私下解决就行了!你把借钱的抓过来跪着,却对欠债者不处不罚,到底是何居心?不公正对待,这不是包庇徇私是什么!我现在以宁安通判的权利勒令你马上停止私刑,接受弹劾!”
陆逸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厌恶道。“你尽管弹劾便是!人命关天,蒋门神与死者的死因有诸多联系,放了他?我就上书到按察司,看你承担得了这个责任不!”人命案子,府衙也不可以直接裁决,需要将案件审理清楚,将卷宗递交给按察司批复!作为省一级的机构,按察司有随时调案、复审的权利。
“人我交给你处置了,你想带走就带走!”陆逸做出不负责任的姿态。
王兇气的脸色一白,指着陆逸,嘴唇哆嗦道。“好的很,年轻人,你不要后悔!”王兇终究没敢将蒋门神带走,转身离开的推官署,回到自己的通判厅,辗转走了几圈,忍住没去柳岩那,但愤怒依旧难平,提笔写了起来……
没了王兇撑腰,蒋门神瞬间像被抽掉脊梁骨一样,佝偻着身躯了,看到高高在上的王通判都选择向陆逸低头,他一个卖肉的屠子还能做什么呢,在人眼里自己就是一只过秋的蚂蚱啊!
陆逸同样是这样想的,接下来的事情就轻松了,蒋门神如竹筒倒豆子似地说了出来,如何如何受董常在的指使,放了利子钱给谢光远,然后又听按照董常在的吩咐,前来收账,至始至终,这些事情都是董常在弄出来的,他只不过从中得了十两银子的幸苦费而已,蒋门神说完就被带了下去,陆逸对他跪地求饶视而不见,一切都有大楚律来裁决。
杨平生将笔录做得详细,自己再看了一遍,忍不住骂董常在太过恶毒,丧尽天良。“陆大人,是不是马上把董常在缉捕归案!”
陆逸摆手道。“暂时不要!如今只能证明董常在设套坑谢光远钱财,但谢光远的死因还没有揭开!即使董常在有再大的嫌疑,都只是猜测,没人看到他杀人,也没有丝毫证据留下!不管这个凶手是谁,我们要想个办法让他彻底浮出水面……”
杨平生喜道。“看大人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定是想出法子了!”
“不敢说有十成把握,但也有六七成!”陆逸嘿嘿一笑,把笔录丢到桌子上,舒了一口气。
第二卷 染指宁安 第一百四十八章 侯府灯会!【四更一万怒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2-07-29
晚上,陆逸和徐闻达在分析凶手,正是气氛紧张诡异的时候,门突然吱呀一响。“啊!”吓的徐闻达差点没从凳上滚下来,回头一看是余远瞩闯了进来。
“远瞩,你吓死我!”徐闻达一脸恼怒,拍着胸口道。
余远瞩一脸笑意。“可算把你们两个给逮住了,这几天连人影都抓不到呢!”
陆逸不客气的讥讽道。“我看是你抓不到影才对,白天也看不到人,晚上也看不到!谁知道躲在哪个温柔乡里去了……”
余远瞩不像徐闻达,一说男女之事就脸皮燥热,反而坦然的承认道。“还真让你说中了,这几日我一直在小萧楼听曲子……呃,你们在研究些什么?”
“一桩杀人案件,不说这个,你且说说得手了没?”陆逸也分析的疲惫了,有八卦调剂一下也不错。
余远瞩汗颜道。“没有呢,朵儿姑娘母亲好像是波斯人,长得是一与楚朝人无异,一是只是般人看不出来的,那一双泛着蓝色的眼睛特别迷人,肌肤雪白如同凝脂,吹弹可破,追求者不知道多少,但无人能够亲近,我就远远坐着,听着朵儿姑娘的歌声和琴音,真是醉人,美妙不可方物……怎么样,你们想不想去听听?”
原来是混血儿,难怪余远瞩这种阅女无数的豪门子弟也被迷得神魂颠倒。
徐闻达猛然摇头,他对这种烟花之地已经有了心理抵触,况且他现在这颗心已经有了人,每天只想着能和谢茵茵多待一会,半点心思也挪不出来。
陆逸对余远瞩一脸春情的样子很是鄙视,索性把手一摊。“行啊,我去听曲子,你帮我处理案件公事!”
余远瞩苦笑道。“你这不是间接的说我游手好闲么,得了,马上也要开学了,也没得听了!”
陆逸叹口气道。“你也知道马上要开学了!我还准备写一封信给你余老,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你呢!”
“别!你是我哥了,要是你跟祖父讲,没准就断了我的银子!”余远瞩拱手求饶了,可是心里又痒痒的难受。“那朵朵姑娘受侯府邀请,在上元夜作陪一晚上,才子济济一堂,吟诗作对,她会亲口将最好的新作唱出来,我真想去,攻玉你也随我一同前去吧……”
陆逸当成没听到似地,喝了口茶淡然道。“侯府,我怎么可能会去!”
余远瞩踌躇了半响,陆逸见他像是有事要说一样,便开口道。“陆逸,安道厉邀请你去参加上元灯会,这是请柬!”说着便从袖管里摸出一张请柬,递到陆逸跟前。
陆逸没有去接,淡淡的道。“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不可能会去的赴宴,还拿回来给我看做什么!”
余远瞩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出声道。“罢了罢了,我知道你不会接请柬!只是对于我这个宴会是要参加的,父亲在朝为官,不能得罪这些人……”
“既然是托你送来的,我也不想你太难堪!收了便是,这个三世子,我迟早都要见上一见的!”陆逸看都没看请柬,将它收入了袖管之中。
很快就到了上元佳节这一天,放眼望去,宁安府繁花似锦,各式花灯照亮了整座宁安城,如果站在高处就能看到,平日黑漆漆的街道,现在变得十分清晰明白,尤其是沿河的长长的一条,顺着河流蜿蜒延伸,波光粼粼,在灯火的照耀下极为漂亮,街边有摆着摊子挂几条灯谜等人来解答的,推着小玩意小吃食做生意叫卖的,喧嚣热闹,往来不息,看着精神劲,完全是不眠不休的意思,宁安府彻底变成了一座不夜城,比白天还要繁华十倍。
二层的木楼上,一堆堆花枝招展的姑娘招摇,推推搡搡,掩嘴娇笑,丰润如玉的身姿,尤其是打闹的时候,胸前的那对饱满挺立微微颤动,有一些色急的人红着眼,恨不得马上把那些女人吃掉一样,匆忙与友人告个别,急吼吼的奔那江南温柔乡去了。
节日不分贵贱,有钱的上楼玩姑娘,手头紧的则吆喝着朋友找个地方,先各自吃上一碗汤圆垫点肚子,再弄一锅暖身的羊肉,烫一壶酒喝上几杯,说着哪家的小姐未婚肚大,哪家的楼子多了漂亮的姑娘,哪家的公子好男风不近女色,各种荤话黄段子不绝于耳,说的哄堂大笑,就这样唠嗑上大半夜,也是极为美妙的事情。
无论如何,大家的话题都不会漏过侯府的灯会,这个庞大而显赫的贵族,加上一场绝无仅有的悦龙灯会,让所有百姓都津津乐道,却苦于不能走近去看,只可站在外面旁观、议论罢了。
侯府的上元灯节,气势恢宏,安天命的巨大园子里,九百九十九盏花灯都悬挂了起来,宁安府所有的上层名流,豪族士绅携着女眷,都云集于此,按地位高低坐在一起,最热闹当然是安天命的那一桌了,一番客套寒暄,说着上位者该说的话。
而安道厉则与他那帮纨绔坐在一起,一边喝着酒说着玩笑话,安道厉突然砰的砸了下桌子,一脸的阴鹫。“陆逸那小畜生怎么还没到!安天恪,你去看看!”
安天恪已经习惯了这个侄儿的颐指气使,讪讪的笑了笑。“三哥,好的!”
陆逸与余远瞩一起来的,此时刚到侯府,这个场合,当然不会带榆儿她们,望了一眼恢宏壮观的侯府,陆逸心道这就是真正的贵族,将请柬递上,门子恭恭敬敬的请他们进去了。
安天恪正好看见,他倒是和和气气的。“陆公子,余公子,世子已经恭候多时了!”
陆逸客套的拱了拱手,没有吭声。
“安兄,昨晚醉得厉害,一直没清醒……走走……”余远瞩与安天恪极为熟稔,说话也没有多少顾忌。
安天恪还是落后了余远瞩半步,见左右无人,突然回头朝陆逸使了个眼色,陆逸一愣,不知道他是何意,只见安天恪袖管里突然掉出一团什么东西。
陆逸连忙捡了起来,藏在手心里,不着痕迹的展开,花灯很亮,陆逸一眼就看清楚字条上得字迹了。“酒有泻药,诗词颇难!”没有打机锋,纯粹善意的提醒,应该不是假的,陆逸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着侯府到底是什么情况,安天恪为何要违背三世子的意思来帮助自己。
走到大园子里,陆逸也终于见到了那壮丽的花灯,那么的庞大,繁多!是王兇把这些花灯献给了侯府的,这些花灯的来源,不言而喻。
陆逸他一眼就看到了董常在,卑躬屈膝的陪着上层人物说话,他大步走了过去拍了拍董常在的肩膀。“董老板,你把灯卖到了侯府,真是会做买卖!染血的灯都敢用,你真不是个普通的生意人……”
董常在被眼前这个少年说的吓了一跳,呵斥道。“你胡说什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侯府只准上层人物进的!”
“你个卖灯笼的都算,我难道不算?”陆逸呵呵笑了笑。
第二卷 染指宁安 第一百四十九章 身上的血哪来的?【第一更】
更新时间:2012-07-31
董常在回头望见拍他肩膀的人,正是上次在谢家见过的少年,只是想不起叫什么名字了。
见这少年说出如此晦气的话,董常在脸有些挂不住了,他不傻,敢这样说话的又岂会是平凡之人,刚才只是被戳到阴暗的地方一时恼羞成怒才说出这句话,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情绪也平复了许多,上下打量着陆逸沉声道。“这位公子的话,请恕在下听不明白!”
周围还有不少的本地士绅名流,本来都在喝酒作乐,听到这边吵了起来,也都扭头齐刷刷的望着陆逸和董常在。
“见过推官陆大人!”
有个人认识陆逸,连忙起身朝陆逸施礼,其余的士绅也大感惊讶,推官大人这么年轻?有些地位低的就起身朝陆逸拱手,但也有几个年纪较大的人只是笑了笑,根本没有搭理这个半大少年的意思——他们都是西山省其余府州的官吏,都在六品以上,陆逸小小的七品推官还不够格。
“他就是陆逸,也配做我的对手?呵呵……”不远处的安道厉摇了摇头,一脸的嘲弄。
董常在却是一惊,原来这小子就是新上任的推官陆逸,难怪那天听到“小生陆逸”的时候有点耳熟,对于他来说,七品的推官也不是能惹的起的。不过因为献上悦龙灯有功,他已经得到了侯爷与三世子的嘉奖,一下子惹来一片祝贺之声,知府大人都朝他拱手赞叹了,董常在一下子有些飘飘然,自然也不怕陆逸。
“你听不明白?那好,我说给你听!这一大片精致的悦龙灯是不是你做的?”陆逸笑道。
董常在点头道:“回陆大人的话,正是董某的拙作!”
陆逸笑了笑:“这不应是谢光远做的么……你怎么能将师兄的名誉占为己有呢!谢光远的女儿要是知道你这样做,指不定多恨你!”
董常在当然不会被陆逸唬住,微微笑道。“呵呵,不知道陆大人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这些花灯,乃是我师门不传之秘,师兄会做,我也会做!何来霸占之说?师兄那些花灯做的太急了,有许多残次品,都搁置在库房里,尚有大半没卖呢!”
陆逸叹息道,“董老板窥觑谢光远的悦龙灯制作方法已久,便设下圈套谋得,而后将他残忍杀害!岂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桌上的人听到陆逸这话,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眼睛都望着董常在,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挪远了一些。
“陆大人就是这样信口雌黄的么,要是我杀了人的话,你不早就派人来抓我多到公堂前问罪了,还在这里磨嘴皮子作甚!”董常在面不改色,冷笑道。
这时,柳岩也注意到了此处,皱着眉头呵斥道。“陆逸,今日是上元佳节,侯府的良辰吉日,不可闹事!”说话很不客气,显然是愤怒了。
王兇也饮下一杯酒,冷笑道。“这个推官,仗着是圣上钦点的,在府衙里滥用职权,独立专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我和府尊大人也无法约束……今日又来捣乱侯爷的上元花灯会,真是无法无天!”
王兇的话只能信一半,不过陆逸的话的确不吉利,侯爷安天命有些恼怒,只是碍于身份不便发火,冷笑着嘲讽道。“好个推官大人,可有芝麻绿豆大?”
“比芝麻大,比绿豆小,哈哈哈……”
有人阴阳怪气的附和道,周围一片哄笑之声。
“治下有如此张扬跋扈的官吏,本官惭愧!”西山省布政司左参政李宜琨拱手致歉道。
一不小心连侯爷都得罪了,陆逸又是叹息,又是摇头的转身离去,董常在也松了一口气,面带歉意的朝席上的人弯腰道。“为诸位添麻烦了,小的抱歉!”
“无妨!无妨!”大家都礼貌的回应道。
“啊,董老板,你衣服上怎么有血!”陆逸一声怪叫,指着董常在的锦缎袍子,神色恐惧道。
一个人伸头看了一眼,见果然如此,也大叫一声“血啊”,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将碗碟都撞倒了!
董常在身边的人见董常在肩膀上果然有一块殷红,大惊失色,有些胆小的吓的脸色苍白,指着董常在道。“你,你,你身上的血迹,哪里来的!”
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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