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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公子第39部分阅读

    要价二百两银子,我打听过了,在宁安府算很便宜的,只不过位置不好,在很僻静的城西,没有余家这边热闹!”

    “僻静一点好,改日去看看,今天是没空了!你就是我的管家,些许小事不要汇报了,自己决定就是!”不知道徐闻达会不会住到书院去,僻静一点好读书,陆逸说完,也不避讳宋锦,脱下官袍就换衣服,经过近半年时间的训练,陆逸身身材壮实高大,非常吸引人。

    宋锦看见那那健硕而厚实的胸膛,粉面一下就发烫了,尴尬道。“哎,你等下,我出去!”说罢急急忙忙退了出来,一面按住扑通扑通跳的胸口,还平息不下来,心道这是怎么了,不过就看了一下,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应,以前被请去帮那些做粗活的民夫做饭,他们也都是赤着上身,没有任何感觉啊!走到院子里望了下水缸,发现自己脸红的像夕阳一样,连眼神都媚了许多,咬了咬银牙,伸手将水拨散才走开。

    陆逸匆忙换完衣服,出门撞见扶月低着头,与他侧身而过没有吭声,便说了句。“昨晚的事是我的错,唉……”

    走到正堂当中,见徐闻达还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又忍不住骂了起来。“人家谢姑娘着钱用!你怎么还没走?”

    “我!”徐闻达又挨了一骂,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那名衙役大汗,连忙出来解围道。“大人,你是骑马,小的是跑过来的,所以比你先到不久啊,这不刚跟徐公子讲完呐……”

    徐闻达侧着身子,闷闷的接过话茬。“说完倒有一会了,这不等你更衣嘛!”

    “大人,没事的话我先回府衙了……”衙役道。

    “喔!你去吧!”原来是这样,陆逸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道。“我倒是急了一些,对了,我没去谢家,你正好空闲,这件事好好办好!”

    徐闻达已经不是当初只会读书的书生了,和陆逸认识这么久,人比较成熟了,也逐渐会处理许多事情。“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对了,你去哪!”

    “秘密,大小板栗,咱们走!”

    陆逸招呼了一声便出了门。

    “徐公子,我们先走了!”大小板栗连忙跟上。

    榆儿连忙喊道。“你们跟着少爷,小心保护!”

    “靠你!”徐闻达骂了起来,刚才被陆逸弄的憋屈死了!

    徐闻达奇怪道。“榆儿姑娘,你知道这混蛋要去哪里?”

    榆儿鄙夷道。“这还不明白?亏你还是读书的人呢,少爷带着两尊铁塔出去了,当然是去找王家的晦气咯!”

    “有理有理!”徐闻达汗颜,难道自己真的变蠢了?

    陆逸带着两人出门,步行前往王家,王家的宅子毗邻侯府,非常显眼,随便拉个七岁儿童一问都能知道。

    大板栗却靠了过来,谨慎道,“少爷,有人跟踪!”

    陆逸嗯了一声,面不改色的朝两兄弟使了个眼色,猛然加快脚步,突然在转角处侧身一闪,就不见人影了。

    在转角处等了没多久,果然有个人影匆匆跑了过来,四下探头。

    “过来吧你!”大板栗探出蒲扇般的大手,迅速扣住那人,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小子机灵,还想躲开!”

    陆逸看了一下,笑道。“是你小子!海无平,你跟着我做什么!”

    海无平被拎到半空,急吼吼的手舞足蹈,但无论怎样挣扎也下不来,咬牙倔强道。“我听到你和李老爷的话了,我也要去王家,为谢伯伯报仇!”

    陆逸冷喝道。“滚,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小屁孩知道报什么仇!滚你娘怀里吃奶去!”

    海无平冷冷的望着陆逸,讥笑道。“狗官,我看你是不敢了!吼……”

    陆逸哈哈笑了,小板栗饶有兴致的走了上去,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这下疼极了,海无平的眼眶一下红了,涨红着脖子怒骂道。“狗官,放我下来!”一边骂,一边朝陆逸吐口水。

    陆逸连忙闪躲,觉得在这角落里玩一个小男孩实在太无耻了,吩咐道。“你答应我不乱图口水,我就放你下来!”

    大板栗一撒手,海无平摔了个狗啃屎,只见他爬起来,就要朝陆逸扑过去,又被大板栗给扣住。“你这娃娃好不晓事,我家大人脾气这么好了,还帮你家姐姐查案!”

    “呸,还不承认,你就是怕王家势大,我海无平瞎了眼找你告状,蛇鼠一窝,蛇鼠一窝,给我个痛快吧!”

    陆逸哭笑不得。“还挺江湖的,我带你去王家也可以,但你不能惹事,一定要听我吩咐!我知道你看到了一些东西,告诉我吧,没有证据,我也不能惩戒凶手啊!”

    “你怎么知道?”海无平一惊,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又气急败坏道。“你套我话!”

    陆逸又笑了。“倒也不全是套你话,之前在谢家的时候,我看你眼神不对,欲言又止的,就知道你这个瘦猴隐藏了一些实情,连你茵茵姐都没告诉的!”

    “你厉害!”海无平呆了一下,狠狠的夸奖道,突然他脸色一变,慌张道。“我娘的声音,糟糕了,她要知道我掺合这事会打断我的腿!”

    陆逸也听到一个妇人喊着“海无平”的声音,就离这不远了,嘲讽道。“原来你也有克星的!”

    “小孩来吧,没地方躲,躲你叔叔裤裆下!”小板栗穿着棉衣棉裤,虎背熊腰的就像一尊铁塔,真别说,一个十二三岁的瘦孩子躲他屁股后面,还真看不出来。

    “韩信当年也受过胯下之辱,我拼了!”海无平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愤恨道。

    小板栗不乐意了,瓮声瓮气道。“你这娃娃,俺可是帮你!”却见海无平迅速钻到他屁股后面,弯腰蹲了下来。

    大小板栗两个连忙靠到一起,完全看不出有个孩子蹲在这里,刚做好这一切,一个妇人便走了过来,见三个男人并排站在这里,心里奇怪,很快走了。

    海无平连忙跳了出来,呸呸呸了几下。“你,你,你是不是没洗澡,身上臭死了!”

    “嘿嘿嘿,闻到了?”小板栗挠头道。

    ————————

    陆逸四人坐在一家小茶馆里,望着半里开外的王家,喃喃道。“海无平,你说的都是真的?”

    “比珍珠还真!”海无平瞪大了眼睛,又重复了一遍道。

    “梁日前我被我娘赶了出来,就闲逛到这了,正好看见那王管家和一个男子在说,‘你借给他二百两银子,可以逼一逼了’,那男子回道‘大管家,不妥当吧,这才借了几天’,王管家又说‘叫你这样做就这样做’,然后他们就走了!”

    “你闲逛的真远!”陆逸扬了扬嘴角,讥讽道。

    海无平只好老老实实道。“我偷偷跟着谢伯父过来的,他跟王管家争论,那王管家还是不要灯笼,谢伯父只好走了……我也准备溜走的时候,正好听到两个人的话!”

    真是有阴谋,可陆逸实在想不明白,谢光远值得这样费尽心机设圈套来对付?还是说,这里面还有其他的隐情?

    是王兇要对付谢光远,还是王管家,无论怎样看,谢光远弱小的像一只蚂蚁,威胁不到王家,那王家杀他的理由有什么?

    这里面疑点重重,令陆逸感到非常难下手。

    第二卷 染指宁安 第一百四十二章 王家势大【第三更啊】

    更新时间:2012-07-27

    “应该是放利子钱的人,你认识吗?”陆逸屈指敲着桌子,问道。

    海无平摇头。“谢伯父从来没说过,我怕被发现,就躲着的,连那个男人的脸都没看到。”

    陆逸暗暗惋惜,高声叫了声掌柜,立马有个中年人走了过来,见陆逸气质不凡,还带着两个随从,心知这是大家族的公子,便恭敬道。“公子有何贵干?”

    “掌柜的,你有没有见过……”陆逸简单的将王管家的外貌描述的一下。

    那掌柜连连摇头,抱歉的拱手道。“小店靠着路边,往来的人不少,实在记不住这名茶客的长相!”

    “多谢掌柜了!”陆逸拱手道,他也不知道掌柜说的是真是假,毕竟人家在王家边上做生意,哪里敢得罪王家。

    陆逸留下了茶钱就出来了。“虽然谢光远死了,但放利子钱的肯定不会罢休,还会来收账,到时候抓了他一问便知!”

    陆逸安慰海无平道,其实他心里下意识的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甚至那个放利子钱的不会出现。随着谢光远一死,这些事情根本没办法查下去,就算把王管家抓起来,没有物证,没有人证,王兇又会从中阻扰,他也不可能会交代什么的。

    王家并未与族人居住在一起,自从做了通判之后,家势极大,正值鼎盛时期,就在安国候府邸不远处修建了豪宅。

    王家门楣极大,粗看有些僭越,细看才发现都是擦着边儿过。只有家中有人做官,或者出过做官的人才能有门楣,分品级高低来限制门楣规格,要不怎么说寒门呢,其实第一个寒酸的就是门。

    两个守门的门子见陆逸走了过来,连忙挥手。“来人止步!递过拜帖吗?”

    “没有拜帖,你去通报一声,就说陆逸来了!”陆逸淡淡道。

    门子见陆逸口气这么大,有些不悦道。“笑话,每天来拜访我家大人的不知道多少,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我的腿还不跑断去?”

    陆逸摇头。“我不找你家老爷,找你的管家!”

    那门子一脸的不耐烦道。“管家也不行,快点去做个拜帖吧递上来,排队等着吧!”

    “等多久?”陆逸又道。

    “少则七八日,多则月余,早点递拜帖就能早点见着了,当然,还得靠这个……”门子嘿嘿一笑,大拇指与食指搓了搓,做了个暗示。

    王家的权势竟然如此,想见个面都得等上几天,陆逸呵呵一笑,递了一锭银子上去,门子刚收下,就见王管家从宅里出来,一眼看见陆逸,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陆……陆大人!”

    “你们王家的门真是难进……王管家,我们又见面了!”陆逸笑吟吟道。

    “是啊是啊!”王管家堆着笑附和两句,完了又想起了什么,对着门子就是一顿臭骂。“不开眼的东西,还懂不懂规矩,敢收推官大人的银子!大人,我家大人还在府衙呢,你来的不是时候!”

    两个门子被喷了满脸的唾沫星子,仍然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新上任的推官和自家老爷之间的摩擦他们都知掉,但是他们没见过啊,心里委屈的要死,这个什么推官又不说明身份,我哪里知道他是哪根葱?

    陆逸呵呵笑道。“王大管家别骂了,我不找通判大人,今日专门来找你的!”

    王管家心道这厮的笑容怎么有种欠抽的感觉,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带着满脸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家夫人找小的有要事,可能没有时间!”

    “我知道!”

    陆逸大步走上前去,站到王管家前面,王管家对这个煞星怕的要死,慌忙欲躲,又觉得太没用了些,门子也不敢过来拦,只见陆逸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拉着王管家下了台阶。“王大管家,我知道你要出门,正好咱们一道吧……”

    “我……我……”陆逸速度极快,王管家被拖得来不及迈腿下台阶,差点要倒,慌忙问道。“大人,陆大人要去哪里!”

    “请你喝茶啊!”陆逸诡异的笑了,他比王管家高出一个脑袋,手臂勾着对方的脖子,王管家一下子就喘不过气来了,更加说不出拒绝的话。

    大小板栗将王管家给夹在中间,一行五人又原路折回。海无平狡黠的笑着,兴奋的捏着小拳头,狠狠朝王管家小腹处擂了过去。

    “嗷!”王管家被这一拳捶的两眼翻白,更加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海无平身形瘦小,做的这一切门子都看不到,两人也愣住了,呆呆的望着王大管家被拖走,不知道该做什么,一直等到王兇回来,才通报此事,当然,这是后话了。

    陆逸几人架着狼狈不堪的王管家扬长而去,又回到了那家小茶馆……

    王管家低着头坐在凳子上,捧着茶杯,对面陆逸和海无平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身后站着的两尊铁塔让他如坐针毡,时不时的挪动一下身子,两方就这样僵持着,没多久王管家终于忍不住了,出声道。“大人,你这是何意,难道我犯了什么错不成?刚才这个小孩还打了我一拳,你们是滥用私刑!”

    “小孩子没站稳碰了你一下,别危言耸听,王大管家,请问你初三下午做什么去了?”陆逸的眼神就像在审犯人一样。

    王管家背后一寒,强自镇定道。“我在王家!”

    陆逸冷喝道。“还不老实,你分明去了灯笼匠谢光远的家中,向他下了一张九百九十九盏灯笼的订单,许下重金,待人家借了二百两利子钱把花灯做出来了,你却无故毁约,是不是!”

    “不知大人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这肯定谢光远在胡说八道,我王家的灯笼年年都是在董记做的,怎么会找这种不出名的工匠去做!更别说一次订购千盏花灯了,大人叫谢光远拿出字据来,他肯定拿不出!分明就是陷害,诬告!”王管家断然否决道。

    陆逸也不辩驳,突然停了下来微微一笑,“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不是就不是嘛,说清楚就行了!歧视,我也是这样觉得,谢光远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你们王家豪门大户怎么会找这么个小灯笼匠订灯笼!”

    海无平坐在陆逸旁边,望着王管家两眼几乎喷火。

    “是小的激动了,多谢大人明察!”王管家不知陆逸何意,平息了一下呼吸节奏,后背已经被汗水侵透。

    正是因为他对陆逸心存畏惧,又是做贼心虚,被陆逸这么一惊一吓。

    陆逸端起了茶杯,轻啜了一口。“耽误王大管家的时间了,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大管家也回去吧!”

    “陆大人,告辞!”王管家匆匆拱手,片刻也不想多待。

    王管家一走,海无平就忍不住了,拳头捏的咯吱咯吱的响。“平时有人来买灯笼,也没立什么字据,谢伯父是个老实人,忠厚,看到王家这么大户人家来买花灯,肯定没想到要写字据!这个人分明知道谢伯父已经死了,还要他拿出字据来对质,真是畜生!”

    海无平认定王管家害死了谢光远,还这么得意,当然愤怒极了。

    陆逸在一旁皱眉道。“我看凶手不是他!”

    “你要帮他说话?”海无平愤怒的瞪着陆逸。

    陆逸解释道。“不是我帮他说话,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谢光远已经死了!否则的话,他一口咬定不认识不就行了?说的多错的也多啊!”

    说到此处,陆逸突然眼前一亮。“他说每年的花灯都在董记订的?董记,是不是谢光远的师弟董常在开的店?”

    “哦,是了!”海无平想了起来,点头道。

    “真是奇怪了,王家每年都在董记订购花灯,为何今年去找摆路边摊的谢光远,还故意玩出这种花样?”陆逸默默想着各种可能。

    “今日天色不早了,海无平你也回去领你娘的鞭子吧!明日一早,本官带人和你茵茵姐一起去董记取花灯!对了,你带个话回去,尸体现在应该还没换衣服装棺吧,这就对了,先把灵堂搭好,尸体留着,我会叫仵作再验一遍!”

    ——————

    徐闻达拿着银子买了寿材寿衣,又请了人帮忙搭建了灵堂,望着谢茵茵发呆,谢茵茵一身素缟哭的梨花带雨,弱不禁风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爱。

    “徐公子,天色将晚你请回吧!”谢茵茵低着头不去看徐闻达,声若蚊吶。

    徐闻达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道:“嘿嘿,你一个人在家也不好,我左右无事,在这待着,也能震慑那些想图谋不轨的地痞闲汉!”

    “徐公子心地善良,小女子多谢了!”谢茵茵屈腰行了一礼,更加柔弱了。

    两人各自坐在一条凳子上,之前从未见过面,自然没什么话说,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安静极了,谢茵茵已经哭不出了,只是默默流泪,一丁点声音都听不到。徐闻达望着宛若茉莉一般俏丽的谢茵茵,消瘦的身子,没有半点血色的薄唇,都是那么的清秀可人,想起一句话:女要俏,一身孝!

    徐闻达忍不住都想要去抱一抱谢茵茵了,又觉得这不是君子所为,心道:要是陆逸在这,肯定就抱了,他才不管君子不君子,我要是有他那样洒脱无羁就好了。

    “谢姑娘,我给你唱一首词吧!”平日里爽朗的徐大喇叭实在找不到话题了,挠头提议道。

    谢茵茵这才抬头,看了徐闻达一眼,之前一直没仔细看,现在才看清他的长相,浓眉大眼,英气勃勃,便吐出了一个沙哑的音节。“好!”

    徐闻达清了清嗓子,放声吟了起来:

    繁灯夺霁华,戏鼓侵明发。物色旧时同,情味中年别。

    浅画镜中眉,深拜楼西月。人散市声收,渐入愁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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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染指宁安 第一百四十三章 徐大喇叭的暗恋【第一更】

    更新时间:2012-07-28

    这个季节天黑总是早的,刚到酉时,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谢光远的房间里点上许多蜡烛,照得通亮,宁安本地的习俗,有人过世,必须要在天黑之前,点上白蜡烛,将死者清洗干净换上寿衣入棺,这样来生才能投个好人家。

    徐闻达请来的人正准备给谢光远清洗身子换寿衣的时候,猴精一般的海无平带着老仵作赶来了。“别动了,让老仵作再仔细检查一下!”

    几人顿时收手,也不离开,站在一旁观看。

    之前老仵作来的匆忙,工具都未曾带齐全,这次有多了两个小箱子,打开一看,寒光闪闪,竟然是各种刀具。

    谢茵茵急了,疾步走过去阻止道。“老先生!家父走的冤枉,难道还留不下一个全尸吗?”

    老仵作连忙解释道。“行头都是带着的,现在只是死者身上有什么疑物,可能与破案有关,未经许可,老朽是不会解剖的!”

    “谢姑娘若想破案,还是出去等候吧!”学徒硬梆梆的道。

    谢茵茵擦着泪退了出去,徐闻达也跟在后面,海无平胆大,一点也不害怕,目不转睛的看着老仵作验尸。

    只见老仵作将谢光远身上的衣物解开,仔细检查一遍,没有明显打斗的痕迹,收获不大。死者已经死了快一天了,一些尸体反应也开始显现出来,但还是能明显看清胸口处有个紫黑色的瘀斑,没有器物击打留下的印记,说明此处是用拳头或手肘打的内伤,脏器出血的反应。

    老仵作吩咐徒弟将尸体翻了过来,仔细检查了其他地方,连手掌脚掌,甚至指甲缝都没放过,没有其他伤害。

    门突然被推开,只见陆逸低头进了门,后面跟着杨平生和大小板栗。“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老先生可有些许收获!”

    第一个案子,陆逸当然极为上心。

    “恕老朽无能,只看出是一击致命,凶手功力很深,没有留下其他痕迹,不知道案发地点是在哪里,也不知道凶手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果是有意的话,那就太厉害了,一拳打的死者只剩下一口气,正好赶到家里才死。”

    “直接追查凶手这条线已经断了,看来只能分析案情,旁敲侧击!”陆逸点了点头,出声道。“杨书吏,你说说你的看法!”

    “我在想谢光远为何不去医馆,反而先回家,而且回家也不与女儿说,不去请郎中反而一个人等死!”杨平生道。

    “这是最蹊跷的地方!”陆逸沉吟了一会,断然道。“溺水者就是看到稻草也要拽住,人求生是本能,谢光远不去求医反而等死,不是担心没银子给药钱,而是他知道只有他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

    杨平生疑惑道。“为何死了才好,他可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就不怕死了之后,这个女儿缺衣少食,被人欺负甚至卖掉?”

    陆逸冷哼一声,继续断定道。“正是因为顾及这个谢茵茵,才索性死掉!凶手以谢光远唯一的女儿威胁他,谢光远与凶手是早就认识的,而且渊源不浅!”

    杨平生大惊,出声道:“大人如此知晓?这样一推论很是合乎情理,也解释的通!”

    陆逸没有再去解释,一脸的风轻云淡:“本官也不能肯定,只是不去大胆的去设想、猜测,哪里能找到真凶……”

    杨平生感慨道。“大人真是厉害,小的还以为大人……”

    “你以为我是个读书人,不懂刑名之事吧……虽然对大楚刑律不甚清楚,不过这查案这方面,我是有些天赋的!”陆逸两条剑眉舒展开来,他倒是脸不红心不跳,把前世古今刑侦电视剧上学到的皮毛,厚着脸皮说是自己的天赋。

    陆逸随口开了个玩笑,杨平生却当真了,连声道。“大人果然是天才!”在他看来,书生虽然地位高,但大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会念书,对刑名之事哪里有这样了解?

    老仵作检验完毕,也不耽误谢光远的最后时间,将外头等候的谢茵茵和一干帮忙的人叫进来,谢茵茵看到父亲的身子完整,总算松了口气。她也不懂什么,那些人却一个个麻利的很,烧好了热水洗了个澡,将僵硬的尸体一点点扳平,换上宽松的寿衣装进棺材……

    接着就是哭丧了,谢光远已经没有亲人,所以竟然也没有人过来,只有周围一些穷苦的邻居走了过来,上了炷香,烧了几张纸,来的自己都吃不饱,不过还是带着一些鸡蛋、面饼等口粮,交到谢茵茵手中,顺便安慰了几句,每个人都是哀叹惋惜,长的这么标致的姑娘本是好事,但父母双亡成了孤儿,是祸不是福啊。

    清理床和房间遗物的时候,意外找到了一封信,是谢光远留给女儿的。这可是极为重要的东西,陆逸连忙将信交给了谢茵茵,将信展开一看,那一行熟悉的小字正是父亲的笔迹,忍住要哭的冲动看完了,交给了陆逸。

    吾儿亲启:为父一生窝囊,儿未曾一日安生……父大限将至,儿定当珍重。

    大意就是说自己没用,现在要死了,女儿好好照顾自己,很简短的托付身后事了,指明自己死后,让谢茵茵不要理会,速速去投奔一位远亲表姑。

    看完这封信,陆逸更加笃定了,如此急促的催谢茵茵离开此地,是他明白危险即将降临到女儿头上,甚至连他身后事都别管了直接跑路。

    这也让杨平生等人对陆逸更加信服,所料不差毫分,真是诸葛孔明,神机妙算啊!

    既然危险临近,陆逸反而觉得这桩案子看到了一些希望,将徐闻达叫了过来,神神秘秘的拉到屋外,给他捅了一拳。“你小子怎么回事,这半个晚上,我看你眼睛就没离开谢姑娘身上一下!”

    “放屁!”徐闻达面红耳赤,大声嚷道。这一下吸引了不少目光,他缩了缩脑袋,连忙噤声。“陆逸,你说什么胡话,我哪有看!”

    陆逸盯着徐闻达上下看了几眼,看得徐闻达有些发毛。“还在狡辩,你撒谎最容易看出来了,呼吸急促,眼珠子四处乱转!”

    徐闻达连忙扯了一把陆逸。“别大声!”然后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下,见没人注意他,才放下心来。

    “我见谢姑娘孤苦伶仃的,起了怜悯之心,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逸见徐闻达畏畏缩缩的样子,实在觉得可笑,这徐大喇叭何时会这样?他开玩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哪样?见谢茵茵可怜,那大青县去年受苦受难的多了去了,也没见你眼睛盯着他们不动!你看看,来吊丧的人有几个不是惋惜,他们担心的就是你这种居心不良的人出现啊!”

    徐闻达怒了,低喝道。“你才居心不良,我可告诉你,别想打茵茵主意!”徐闻达还真担心陆逸看中了谢茵茵,连忙警告道。

    “你放心,我对这姑娘没想法!说说,到底是什么感觉!”陆逸继续调戏道。

    “滚一边儿去!”徐闻达被他说的脸皮燥热,恼怒道,顿了顿又开口。“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看到她就觉得美,看她哭,又想去给她擦一擦眼泪……”

    徐闻达一边说,一边抬头望天,一脸的陶醉与沉迷。

    “就不想抱一抱?亲一亲?这么快就对上眼了,你可真厉害!”陆逸适时的加上一句,语气满是揶揄的意思。

    徐闻达不好意思了,苦笑道。“哪里啊,人家死了爹爹,一直在哭,正眼都没瞧过我!”

    陆逸鄙夷道。“你也知道人家死了爹爹!人家爹死了,你就这么急着想那事?”

    “这倒真没!我就想她能笑一笑,就好了!”徐闻达一脸满足道。

    “怂货,谁死了爹爹会笑!”陆逸怒其不争的骂了一句,撂下一句“你先在外面等着”,然后走进了屋子。

    徐闻达伸长了脖子一看,只见陆逸正和谢茵茵说着什么,谢茵茵又是脸红又是摇头的,心中便慌了,陆逸这家伙在即是知道的,莫不是在劝茵茵嫁给我,这不胡闹吗,人家刚死了爹!急忙冲了过去,正当谢茵茵要点头的时候匆忙道。“这家伙满嘴胡言乱语,谢姑娘别听他的!”

    第二卷 染指宁安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兄弟是肖燔【第二更】

    更新时间:2012-07-29

    请来帮忙的人一脸奇怪的望着徐闻达,望着徐闻达一脸着急的样子,陆逸只是笑不说话。

    徐闻达意识到自己出糗了,只见谢茵茵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磨来磨去,出声道。“徐公子既然有事,那就不劳烦徐公子了!陆大人,这毕竟是小女子的家事,还是我自己来做吧!”

    陆逸连忙呵斥道。“我让你帮谢姑娘守下灵怎么了?谢姑娘一个人在这害怕,万一有地痞闲汉盯上了怎么办!”

    徐闻达知道被陆逸耍了,急忙摆手道。“不不不,我不知道是这件事,我愿意的,我愿意的!”

    徐闻达的嗓门极大,别的人都听到了,望着徐闻达,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徐闻达连忙解释道。“这是查案需要,大家不要误会!”

    被这一闹,谢茵茵虽然害怕,但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徐闻达在这守灵,孤男寡女,她也怕人说闲话,最后采取了折中的办法,海无平毛遂自荐说要留在这里,一起守着,谢茵茵这才答应。

    只是再也不跟徐闻达说一句话了,他走到哪,她就走开。

    陆逸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徐闻达的暗恋会不会有结果,去年醉春楼妓女事件就弄的徐家父母吓个半死,放言说日后一定得找个书香门第的女子,不允许徐闻达自作主张,而谢茵茵又是个寒门小户,八成不会同意的。

    再说了,谢茵茵是孝顺的人,说不定要为谢光远守三年的孝,到时候徐闻达能等得了?徐家父母会同意?而且看这样子,人家对徐闻达压根没有意思——毕竟刚死了老爹!

    陆逸不管苦逼的徐大喇叭,一个人回余家休息!翌日一大早,他去没有去府衙,直接来到谢家,反正推官署是他最大,也不用向谁打报告什么的,因为要查案,大小板栗是紧随其后的。

    还没到谢家,他就感觉到不对劲,谢家外面围了很多人!

    陆逸扒开人群走了进去,只见改成灵堂的堂屋当中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络腮胡汉子,一身短打,豹头环眼,气势压人,他叫蒋门神,但不是宋朝水浒那个蒋门神,身份是个屠子,手下养着一帮吃饭的闲汉,势力不小。

    不久前,陆逸还没来的时候,谢茵茵站在一旁苦苦哀求:“蒋爷,你让我爹爹先办完丧事好不好,我借到钱了立刻还给你!”

    蒋门神哪肯答应,猛得摇头。“谢姑娘,不是我逼的紧啊!这二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你爹借钱的时候可说的清清楚楚,半个月还钱!现在他死了,这钱谁来还?我看把你卖了也还不起吧!”

    谢茵茵继续求道。“蒋爷有所不知,我爹爹借钱是为了做花灯,做好的花灯都可换钱,现在搁在我董师叔那里,只要把花灯卖了,二百两银子一定能还上!”

    蒋门神冷笑道。“我哪管你这些,要是你葬了父亲,一声不响的走了,我去哪找?反正今天不给银子,这场丧事就别想办下去!”

    围观之人哪里敢惹蒋门神,只敢小声指责,也不敢出声说出来,光是这样,蒋门神都不耐烦了,指使着手下放出狠话。“今天要是谁敢管,就是跟我过不去,以后在这一亩三分地,你就别想混了!”

    “大个子,你还不上!”海无平被赶到外面,见此情况,狠狠的推了徐闻达一把。

    见谢茵茵要给蒋门神下跪,徐闻达感觉是自己出头的时候了,连忙冲上去扶住她冷笑道。“你叫蒋门神是吧!你呱噪的很!不就是二百两银子么,我替她还了!”徐闻达身材高大,也是气势压人。

    “放肆!”

    “讨打!”

    “哪来的蠢物!”

    蒋门神见他像个读书人,便有些顾忌,制住了要出手赶人的手下,大声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咸吃萝卜淡操心,管什么闲事!”

    徐闻达不耐烦道。“我是宁安府的生员,看不惯你欺负人一个弱女子,少废话,我有钱还你,你要是不要?”

    蒋门神怒了,冷笑道。“你是找死,还从来没人敢跟我蒋门神这样说话,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揍!”

    几名手脚敏捷的手下迅速冲了上来,抓住徐闻达的肩膀。

    “你们住手!”谢茵茵见状要上来帮忙,被一个闲汉一把推出了一丈远,倒在地上,准备开打。这一幕正好被陆逸赶上,不需要他说,大小板栗连忙冲了上去,两人和徐闻达早就熟识,哪能看着他挨打,所以对上这几个闲汉,下手都是极重,陆逸是推官,出事了他们也不怕。

    徐闻达见来了帮手,也发挥出十成力气,揪住最近的一个闲汉,一拳朝脸打下去,嘭的一声,鼻梁骨就塌了,热热的鼻血流了一脸都是,带血的槽牙都给打了出来,整张脸和猪头一样,徐闻达和大小板栗三人一齐出手,几个闲汉一下子被打的哭爹找娘。

    “谁敢放肆!”蒋门神见手下被打,挥拳就朝大板栗打去,大板栗手一扬,接住拳头使劲一拧,蒋门神心道不妙,全力抵抗这股巨力,但是他的手还是以可见的速度被扭转向背后,蒋门神脸色如蜡,额头汗珠直掉。

    嘭的一声,蒋门神扛不住了,单膝一屈,跪倒在地上,身子正对准谢光远的灵位。

    “让你跪一跪,知道死者为大!”陆逸走了进来,寒声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个放利子钱的,不要银子,到底是闹哪样?人家要还钱给你,你收着就是,可你偏偏不要,莫非你意不在此?放了他吧!”

    “是,大人!”大板栗一松手,蒋门神急忙退后三步,一干闲汉也退了回来,与陆逸一方对望着。刚才占上风是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所有的闲汉都站在一起,就算打赢也会吃亏!

    “你有种,敢得罪我!你大约是不知道,我和府衙的肖燔肖捕头是拜把子兄弟!”蒋门神眯着眼睛打量着陆逸,手背在后面,手腕以下还在微微颤抖。

    陆逸听到这话突然笑了。

    第二卷 染指宁安 第一百四十五章 董常在【第一更】

    更新时间:2012-07-29

    【票票好少呜呜呜,o(╯□╰)o,宁安府的生员们……楚朝的繁荣兴盛可都在你们身上了啊,你肿么忍心让它衰败下去,不能不投票啊!】

    陆逸听到笑道:“蒋门神,武松能动你,我动不得你?”

    不知道肖燔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过来的,总之当他看到蒋门神的时候,脸黑的就像包公一样了,指挥手下捕快道。

    “来人,把这群寻绊滋事的地痞闲汉抓起来!”

    “遵命!”

    捕快声音洪亮道,纷纷拔出了刀,准备抓人!他们未必就能打的过这么多闲汉,但闲汉怎会敢与官府的人动手,面面相觑的望着大哥蒋门神。

    蒋门神慌了,连忙朝肖燔拱手求饶道。“肖兄这是为何!蒋某人可是守规矩的良民啊!”

    肖燔不为所动,手握刀柄冷喝道。“守规矩!你是守规矩的人,我就不信肖了,你放利子钱就算了,要是查出你与谢光远的死有关,就还是自求多福吧!”

    蒋门神见平日里称兄道弟的肖燔居然不管他,也来了脾气。“谢光远怎么死的和我有什么干系,你当我蒋门神吓大的?”

    “带走!”肖燔一锤定音,捕快拔刀将闲汉都围了起来,用绳索绑了。

    拿铁镣来缩蒋门神的时候,他一把甩开了,恶狠狠的朝肖燔道。“姓肖的,你好狠,我当那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