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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之铁汉传奇第71部分阅读

    !”

    “多年不见,没想到林教头还是这般的快人快语!”高山大声笑了起来,缓声道:“有你这么一个有实力的仇人活在世上,叔父大人时不时会有芒刺在身的感觉的。正好今日结果了你,不但能让叔父大人落得个清静,而且还能拿你的脑袋去赵官家面前将功折罪。本虞候先是遭托塔天王晁盖所擒,脸面尽失,又走脱了玉麒麟卢俊义,正愁着没法子向赵官家交差呢?但只要割下了你豹子头林冲的脑袋,一切都能够峰回路转。要知道,你可是在水泊梁山上坐第四把金交椅的奢遮人物,又曾经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在东京城里的声望与影响力比之玉麒麟卢俊义只强不弱,赵官家正好拿你的脑袋杀鸡骇猴,来吓唬一下那些禁军官兵,背叛朝廷到底是什么下场?如此来看,林教头还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甘愿拿自己的脑袋来一解本虞候的燃眉之急!”

    “高虞候的算盘打得不错,可是能否如愿以偿,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豹子头林冲的脸上平静如水,不但没有在高山的言语刺激下乱了方寸,反而以退为进道:“高虞候先与老鼠大战了一场,想必已经累了,林某不沾你的便宜,这就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恢复体力,免得你到了阴曹地府,见了阎王爷之后,会说林某趁人之危。”

    “好一个豹子头林冲,果然是高风亮节,本虞候佩服之至!”高山虽说向来心高气傲,但是面对豹子头林冲这样的对手,哪里还敢像往常一样托大?当下哈哈一笑,将软剑抛到一边,手提着那只巨鼠恍若无人的坐了下来。

    豹子头林冲摇头道:“高虞候就这般信得过林某吗?林某若是在此刻雷霆一击,只怕高虞候在劫难逃也!”

    高山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若是那般做了,就不是豹子头林冲了!”

    豹子头林冲默然。虽然他与高家誓不两立,但是要他去偷袭手无寸铁的高山,他还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这等事的。

    “本虞候与这些老鼠大战了多半日,还真有点儿饿了,此时,正好用这只老鼠来填填五脏庙。”高山说着,竟然把手中的那只巨鼠凑到了嘴边,张口便咬掉了它的半个脑袋来。在巨鼠的惨叫声中,高山津津有味的咀嚼着那带着毛的老鼠肉,喃喃自语道:“味道还不错,若是再加一些盐巴,就更好吃了。”

    豹子头林冲只觉得一阵恶心,急忙把脸扭向了别处。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向爱干净的高山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林教头,这只老鼠太大,本虞候也吃不完,你要不要也来点儿?免得林教头等一会儿到了阴曹地府,见了阎王爷之后,会说本虞候吃饱了,却让你饿着肚子,未免有胜之不武之嫌!”

    豹子头林冲急忙摆了摆手道:“高虞候敬请享用,林某倒是不饿!”

    “林教头真是有福不会享也!”高山不再相让,自顾自的吃了起来。饶是豹子头林冲向来胆大,但听着如此渗人的撕咬之声,还是觉得心头直冒冷汗,着实是有点儿接受不了。看来,高山之所以能够战胜群鼠,走出地下水道,绝非侥幸,他非但经受住了旁人难以承受之苦,而且还借此机会,彻底的改变了自己的洁癖习惯,经此一役,他的武功在境界上只怕要精进许多了。

    豹子头林冲想着,不由自主的问出声来:“高虞候,你能活着走出地下水道尚在林某的预料之中,但是你能够让这些老鼠望风而逃,就着实让人始料未及了。”

    “想要老鼠恐惧你,你就只能比它更狠,更残忍!”高山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将人一下子带入了严冬:“林教头,你知道本虞候手中这只巨鼠的身份吗?它就是这些老鼠的头儿,你尽可以唤它老鼠之王。今日幸亏是有了它,否则本虞候能否脱困而出,还是未知之数也!”

    “人鼠虽不相同,但大多事情还称得上是是殊途同归。”豹子头林冲顿时恍然大悟:“古人有‘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之说,高山拿住了这只老鼠之王,群鼠自然胆怯,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还敢再上前与其搏命?人无头不走,蛇无头不行,老鼠没有了首领,自然也得四散逃命了。”

    豹子头林冲一时之间,心中不由对高山更加刮目相看起来,肚内寻思道:“话虽是如此,但是高山能够在那样的条件下反败为胜,就不仅仅是运气好那么简单了。”

    高山也许真的是饿极了,就这么一会儿,已经吃掉了小半个老鼠。吃着吃着,高山忽地手腕一抖,将手中的巨鼠扔进了滔滔的州河之中,好像还是不解恨的说道:“本虞候以为能将这东西吃得干干净净,谁知只是吃了一小半而已,真是便宜它了!要知道,那些老鼠不知咬了本虞候多少口,而本虞候只是要了它区区数十口而已,别说利钱了,来本钱都没有讨回来!”

    此时夕阳将逝未逝,西边天空中血色却是越来越浓了。豹子头林冲终于转过身来,轻声道:“高虞候,时间已是不早,你我这便开始吧!”

    “林教头,如果你我不是敌人那该有多好?在这么美的夕阳下,携一坛老酒,在这州河边上对酒当歌,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高山坐着未动,脸上却是万般的惆怅。

    豹子头林冲心中一动,但却不愿意弱了胸口那刚刚升起的战意,当下长笑道:“高虞候,林某此生是不会与高家的人一起吃酒的!况且,若是用毛茸茸的死老鼠来下酒的话,高虞候能喝的下去,林某却是难以下咽啊!”

    “林教头既然急着送死,本虞候就只好成全你了!”高山怒目圆睁,长身而起,将那柄软剑抓在手中,浑身上下的杀气一时尽显无遗。

    强敌在前,豹子头林冲自然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他几乎要将掌中的丈八蛇矛枪攥出水来,胸中的战意越来越炙热,一字一句道:“既如此,高虞候,请动手!”

    第三卷 燕子楼 第七十一章 恩怨一时了

    更新时间:2012-12-26

    高山软剑斜指大地,朗声道:“还是林教头先请!”

    “那林某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豹子头林冲双眸射出凄烈的光芒,吼声如山崩地陷一般席卷而起。如果说高山身上的杀气如遮天之云的话,那么豹子头林冲这一吼声就是撕裂浮云的雷电!仿佛九天十地的神魔皆横空出世,仿佛地狱之门忽被打开,三生七世的的恩仇要在今天了解。大地为之震颤了,似乎要跟着一起晃动,河水也似乎有所触动,它不再是顺流而下,而是就地打起了让人眼花缭乱的水旋儿,就像是一个调皮的顽童在溺爱着他的父母面前撒娇。

    当旁边的州河之水打了第三十六个水旋儿的时候,豹子头林冲突然顺势而发,只见他长臂一挥,丈八蛇矛枪卷起万道光芒,直刺高山的咽喉。只听“哗!”的一声响,州河之水竟然被林冲的矛风催动,从偌大的水旋儿中间翻出了一个半人高的浪头出来。这是多么惊艳的一矛啊!比之汉分三国时燕人张翼德也是不逞多让。难怪,豹子头林冲还有另外一个绰号——小张飞。普天之下,若非豹子头林冲,谁还能使出这样一矛?纵是河北三绝之首玉麒麟卢俊义枪棒之学冠绝天下,也难有豹子头林冲如此万夫莫当的气势。

    “好矛法!”纵是高山身为燕子楼主,见多识广,此刻见了豹子头林冲的一矛之威,也不由得脱口赞了一声。他却是不慌不忙,抖腕一甩,那柄软剑宛如灵蛇突起,迎向了豹子头林冲势若奔雷的一矛。如果说豹子头林冲的丈八蛇矛枪是一条由蛇蜕化为龙的黑龙枪的话,那么高山的软剑就只能是一条灵蛇而已,双方在气势上根本不属于一个档次。就在那一条黑龙张牙舞爪地要将灵蛇吞进肚内之时,灵蛇却是一点即退,退而再击,如此接连点了七下,方才化解了黑龙迅猛的攻势。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只不过是一眨眼工夫而已。

    “好一招灵蛇七连击!高虞候,再接林某一矛!”豹子头林冲又是仰天一声怒吼,宛如豹啸山岗。啸声之中,又是一矛刺出。这一矛比之刚才竟然是大相径庭。豹子头林冲掌中的黑龙顿时变成了一条温顺的、仿佛刚刚睡醒的小黑蛇,缓慢而又无力的向高山游了过去。

    高山刚刚面对豹子头林冲那势若雷霆的一矛时面无惧色,但是当他看到豹子头林冲这绵软无力的一矛之时,却是面色大变。因为豹子头林冲练就的是天下至刚至猛的矛法,却突然化为绕指柔,如此的刚柔之间任意变化,怎不令高山心寒?

    “林冲,你既然能将刚柔任意变化,本虞候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高山心念一动,身形一晃,如大鹏般一跃而起,刷的一声,宛如天雷炸响,竟然将掌中软剑当作大刀来使,凌空劈斩那条小黑蛇的七寸。

    “高虞候,好绝妙的变招!”豹子头林冲一声苍龙般的长笑,双手一抖,掌中的小黑蛇突然昂首而起,瞬间变成了原先的那条大黑龙,扑向了高山。高山不禁“咦!”了一声,只觉林冲来势雄浑强劲,不可阻挡,但他天生傲骨,怎肯吃得半点儿亏?却是傲然不退。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豹子头林冲淡然自若,高山却是身形一晃,接连退了三步方才稳住了身形。这一招,高山吃了一点暗亏,顿时失去了先机。

    “高虞候果然不凡,请再接林某几矛!”豹子头林冲如何肯放过这等良机?他丝毫不给高山喘息之机,丈八蛇矛疾出,直刺高山的前胸而来。这一矛,比之先前的那一矛,着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真是风云咆哮。高山本已破烂不堪的衣衫也被矛风吹得猎猎飞舞。

    高山却是丝毫未退,也是一剑迎上。剑矛相交,一声巨响,有若奔雷。豹子头林冲行若无事,高山却是身子一晃,又退了一步。豹子头林冲又是一声暴喝,再是一矛刺出。高山牙根一咬,奋力招架,轰响之中,这一次他的双脚却宛如钉到地上一样,纹丝不动,口中冷笑道:“林教头,你的‘翼德三连击’也不过如此,初时还有些分量,越到后来便越是没有力道了,这大概就是你刚才没有吃老鼠肉的缘故了!”

    “是吗?那林某就领教一下高虞候吃了老鼠肉之后力气大到了什么地步?看矛!”豹子头林冲话音刚落,又是一矛刺出,只见狂飙大作,热气逼人,竟然将高山身上的破烂衣衫吹得不知所踪了。

    高山却是浑然未觉,大喝一声,狠狠迎上。这连续三招,两人都是实打实的相撞,容不得半点儿讨巧。特别是这最后一招,实则灌注着两人毕生的修为,端的是非同小可。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剑、一矛却是同时飞上了天空。两人各退三步,互相打量着对方,似乎都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

    过了好久,豹子头林冲长叹一声道:“若是寻常的比武较技,林某却已经是输了半招了。毕竟,一寸长,一寸强,我占了兵刃上的便宜,用长矛与你仅仅是战了个平分秋色,着实是心中惭愧呀!”

    高山却是笑了:“林教头说哪里话来?其实占便宜的不是林教头,而是本虞候也!毕竟,你惯于马战,我却长于步战,你若是胯下有那匹神骏之极的霜花骏马,人借马力,本虞候只怕难以挡得住你这几矛!”

    “没想到高虞候倒也坦诚得很,只可惜今日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这里!”豹子头林冲紧紧握住了拳头,心中的战意又开始浓烈起来。

    “林教头说得对,你我今日之战,不死不休!”高山从牙缝里一字字的蹦出了这并不算长的一句话之后,忽地抬起头来,眼睛里射出了冷电一般的光芒,冷冷的盯着豹子头林冲,目中的精芒急速收缩,突地一炸,好像凭空刮起了一阵旋风。饶是豹子头林冲心坚如铁,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紧接着便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威压逼迫过来。

    豹子头林冲身体一弓,不但不退,反而踏前半尺,陡然加速,抬手就是一抓。

    “豹爪!”高山惊呼一声,却是不慌不忙,双手一阴一阳,如同抱着球一般向豹子头林冲的肩头拿去,用的却是柔丝劲裹字诀。若是托塔天王晁盖在此,一定会大声惊呼:“这厮怎会太极拳?”要知道,太极拳直到数百年之后才问世的。其实,高山这一招并不是什么太极拳,而是拳理与太极拳有一些相似之处而已,走的都是以柔克刚的路子。高山用上这一招,并不是打算就此伤了林冲的。而是藏有极厉害的后招,一旦他拿住了林冲的肩膀,便会用一个鹁鸽旋直接将林冲摔进州河之中。

    “端的是好拳法!”多亏了来时听托塔天王晁盖讲解过高山的招数,豹子头林冲才能够料敌在先。只见他豹爪疾收,就像是手臂突然被折断了似的,紧接着,身子一动,突然举手击下。他看似身子只是微微一动,其实却是脚底抓地,膝展、腿绷、胯紧、腰挺、胸扬、肩转,最后才带动手臂,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这样一来,这一击已经将全身的力量凝聚于一处,着实是非同小可。高山刚要躲时,已是不及,如此他这一招非但没有裹着他的肩膀,反被豹子头林冲在脉门点了一下,一只手臂顿时酸麻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豹子头林冲忽地转身,一记豹尾脚带着呼啸之音飞了出来,实施雷霆一击。高山猝不及防,被林冲这一脚踢了个正着。张口就是一股鲜血飞出。但他却是咬牙不倒,双手抓住林冲的腿,一拉,一晃,一旋,再一扭身,便将豹子头林冲偌大的身躯抛进了州河之中。

    幸亏豹子头林冲还懂得几下狗刨,挣扎着上了岸道:“高虞候,林某踹了你一脚,你甩了林某一个落汤鸡,你我还是难分高下,再来打过!”

    可是,高山还是直愣愣的站着,并不答话。

    豹子头林冲心中诧异,上前去一看,却见高山双眼虽然睁着,但是眼中的光芒已经尽失。他吃了一惊,上前去一探高山的呼吸,却是气息皆无。林冲再一低头,往高山的前胸看去,却见他的胸骨已经塌下去了两寸有余。

    高山竟然就这般轻易地死了!豹子头林冲不可思议的摇着头,一时间,心中却无一丝大仇得报的喜悦。

    过了良久,豹子头林冲终于仰天大笑起来,眼中的战意还有吃惊等等一切统统渐渐收敛了起来,隐约有一丝孤寂浮上眼眸,“哇!”他也喷出了一口鲜血。毕竟,想赢下高山这样的对手,纵是豹子头林冲,也得付出一些代价。

    忽地,豹子头林冲抹去嘴角的血迹,高歌而去:“风吹叶舞兮一惊秋;凉风习习兮捋吾袖;挥舞矛戈兮取人首;万军丛中任遨游……”

    第三卷 燕子楼 第七十二章 留守司之夜

    更新时间:2012-12-27

    夜已经很深了,但是北京大名府留守梁中书的卧房内,还是没有一丝要熄灯安睡的迹象,四支粗若儿臂的蜡烛争先恐后的流着眼泪,将偌大的卧房照得是如同白昼。虽然蔡爽与蔡香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皆已轻解罗裳,各自拥着落花流水紫锦暖被,坐在那张足可以躺得下十个人的香楠木雕花玲珑大床上搔首弄姿,可是梁中书却仿佛像没有看见似的,只是呆呆地伫立在窗前,将呆滞的目光投向了窗外黑乎乎的夜空。

    蔡爽和蔡香有些意外,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还是蔡爽出口道:“相公,听说你着人从清河县那位名扬天下的西门大官人那里讨来了一本《房中秘书》,我们姐妹俩儿这才欢天喜地而来,谁知相公却当我们不存在似的,只是把目光盯着窗外,难道东京汴梁城那位与当今天子打得火热的花魁娘子李师师就站在窗外不成?”

    “莫说是花魁娘子李师师,就是嫦娥仙子站在窗外,梁某此时此刻也只能是视而不见了!”梁中书依旧是面朝着窗外,长叹了一声道:“俗话说,‘饱暖思滛-欲’,眼看我们梁家就要大祸临头了,梁某怎有心去想想那下半身之事?”

    “大祸临头?”蔡爽不由得咯咯笑出声来:“相公真会讲笑话,只要朝中有家父在,就算是当今天子想动我们梁家,也得是三思而后行!”

    “夫人所言极是,为夫也深知泰山大人在朝中的影响力,只是如今的祸事着实是非同小可,圣上若是知晓了,定是龙颜大怒,纵是泰山大人想保我们梁家,只怕也是力有不逮呀!”梁中书仍然是面朝窗外,但是肩头已经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

    “咦?”蔡爽微微吃了一惊。常言道,“知夫莫若妻”,在她看来,梁中书的镇定与城府虽说比不上已经成了精的蔡京、高俅、童贯等人,但在年轻一辈里,也是能与高家的高山、蔡家的蔡卫并驾齐驱的人物,能让他手足无措成这样的事一定是泼天的大事。但随即蔡爽又想,“什么事还能有连续数年丢了十万贯生辰纲的事大?只要相公不做出里通外国或者是聚众谋反的蠢事,以父亲大人在朝堂之上的能量,应该能保我们梁家安然无恙吧!但以相公的性子,贪赃王法、中饱私囊,甚至是草菅人命倒是有的,可是要他通敌谋反,却是万万没有这个胆子的!”因为,在蔡爽的印象里,从小到大,几乎还没有他父亲蔡京过不去的坎。

    “相公,你不觉得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实则是辜负了父亲大人多年来对你的培养吗?况且,纵是天塌下来,还有父亲大人顶着呢?你可不要自己吓自己呀!”蔡爽思前想后,终究是对自己父亲的极端信任占据了上风,还是面不改色道:“相公,也没有外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为妻虽说是女流之辈,头发长见识多,但好歹也从父亲大人那里继承了一份我们蔡家人面对泰山崩裂而毫无惧色的风范,说不定还能替相公您解愁排忧呢?”

    梁中书一想也是。他的夫人蔡爽当年在蔡家可是了不得的人物,自小就能在大事上拿得了主意,甚得蔡京钟爱。蔡京也算得上当世第一眼界高的,可是却曾经当众言道:“可惜爽儿是个女儿身,要不定能传老夫衣钵。”蔡爽的能力与魄力由此可见一斑。

    “不是为夫烂泥扶不上墙,不替泰山大人长面子,而是此事着实是非同小可。”梁中书主意打定,终于回过身来,低声缓缓道:“好教夫人得知,半个时辰之前,燕子楼主高山被人发现横死在州河岸边的小树林里。”

    “什么?燕子楼主高山死了?”饶是蔡爽也算是跟随乃父见惯了大场面之人,闻听此言也是不禁从雕花玲珑大床上一跃而起,露出了胸前那一对宛如波涛汹涌的物事来。因为蔡爽与高山同是京城里的世家子弟,彼此非常了解。蔡爽深知高山的过人之处,简直就是人中龙凤,要不能成为继豹子头林冲之后东京第一高手吗?

    就连蔡京本人也对高山喜爱有加,曾对蔡爽说什么,若不是她比高山大了五六岁,说不定蔡京还会将其招为乘龙快婿呢?当然,蔡京当时只是说说而已。就算是高山和蔡爽年龄相当,他也不敢与高家联姻。毕竟那样会引起天子心中不安的。

    可是,这样一个人间俊杰就这样轻易地死在了北京大名府,怎不让蔡爽唏嘘不已?

    可惜的是,梁中书此时的完全是心不在焉,对这一对“人间凶器”简直是熟视无睹,他自顾自说道:“高太尉一家虽说男丁不少,但是成器者寥寥无几。除了当初的高唐州知州高廉之外,就是这个燕子楼主高山了。可是当年高廉在高唐州囚禁了小旋风柴进,惹恼了梁山贼寇,几场大战之后,落得了个兵败身亡的悲惨下场。自从高廉死后,高俅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高山的身上,指望他将来能够保住高家的富贵荣华。谁知,这一场意外使高太尉所有的希望都化成了泡影,你说他能够善罢甘休吗?”

    蔡香在一旁撅起小嘴道:“高太尉又怎样?难道他还大得过太师大人吗?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想报仇,也不该找相公您呀,又不是您杀了那个燕子楼主高山!”

    “你懂什么?还不给老娘闭嘴?”蔡爽正是心烦意乱,此刻却听蔡香来聒噪,不由得大怒,一巴掌抽了过去,正抽在蔡香滔滔不绝的小嘴上。直打得蔡香花容失色,樱桃小嘴里顿时渗出血来。她跟了蔡爽将近二十年,知道蔡爽的脾气,当下下得床来,深施一礼道:“小姐教训的是,是奴婢多嘴了,奴婢这就去后厨给小姐做一碗燕窝汤来。”说着,急匆匆穿戴整齐,躬身退了下去。

    “这个臭丫头,还算知趣!”蔡爽嘴里嘀咕了一句,便拉着梁中书坐到了床边,颤声道:“高太尉那个人是个街头泼皮出身,有一种混不吝的劲儿,所以,父亲大人总是让着他三分。高山此番死在了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他怎肯善罢甘休?定然要圣上追究相公您的失职之罪,这一次,只怕父亲大人豁出去老脸不要,也难以护得相公周全呀!”

    “谁说不是呢?”梁中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叹息声也越来越悠长了:“正是为夫想到了这些,所以才是坐卧不安呀!还不如不和夫人说呢?那样只是为夫一人心慌意乱,这下子倒好,一家子都不得安宁了!”

    “相公说哪里话来?”蔡爽娇声道:“你我还分什么彼此?既为夫妻,理当同甘共苦!什么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在我蔡爽这里,是根本行不通的!”

    “夫人!”梁中书感动不已,一时间眼圈竟然红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

    东京殿帅府。

    高俅望着儿子已被分成两半的尸体,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冲着高山暴跳如雷:“不知你们燕子楼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梁山贼酋晁盖在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真乃奇耻大辱也!”

    高山倒还是如往日一般的平静,躬身道:“叔父,请节哀顺变。您老人家如果气坏了身子骨,岂不正遂了梁山反贼之愿。据守城官兵说,晁盖一行拖家带口,坐了大小十几辆马车,目标极大,很难隐匿形迹,且行进速度缓慢,侄儿派了燕子楼的燕一,率五百轻骑出城追赶,相信马上就会有消息传来。另外,侄儿已经以叔父大人的名义飞鸽传书,勒令济州太守兼兵马都统制关胜封锁沿途要道,捉拿梁山反贼。”

    事发突然,可高山竟然能在仓促之间做出这些应对之策,着实了得。纵是高俅在官场多年,也不由怒火顿消,面露嘉许之色道:“蔡家有蔡卫这个敛财高手,我高家也有你这样的千里驹,让老夫深感欣慰。如今,你兄长已遭横祸,老夫膝下岂能无人?待找个时机,老夫与你父亲商量一下,让你过继在老夫膝下,一来替你惨死的兄长尽些孝道,二来可以来日继承老夫未竟的事业,你可愿意?”

    高山的脸上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跪下道:“多谢叔父大人厚爱。”

    高俅哼了一声道:“怎么?还叫叔父?山儿,你该改口叫爹了!”

    “侄儿暂时恕难从命!”高山道:“等叔父大人与父亲大人商量好后,侄儿再改口不迟。”

    “好,好,就依你!老夫最喜欢你这样的倔脾气!”高俅捋须道。

    出了高俅的书房,高山隐隐觉得晁盖此番进京并不是要为林冲报仇那般简单,说不定他还会留在汴梁城内。他沉思了一番,唤来燕二道:“你们兄弟各带精干人手,遍查城内客栈、青楼,晁盖如果没走,就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统领放心,一切包在我们兄弟身上。”燕二兄弟领命而去。

    第三卷 燕子楼 七十三章 反其道而行

    更新时间:2012-12-28

    梁中书点了点头道:“夫人,自从与燕子楼二一添作五分了卢俊义的家产之后,我们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燕一想要多少,为夫都能满足他。反正只要为夫还坐在北京留守的宝座上,想要多少银子都不是问题。”

    “相公,我们不缺银子,难道燕子楼就缺银子了吗?”蔡爽笑了:“说不定燕一那厮还想财色兼收呢?”

    “色?我们府中绝色的舞姬还有几个,只要燕一能看上眼,都送给他也可以。”梁中书趁机向蔡爽大表忠心:“反正为夫身边已经有了夫人和蔡香,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

    蔡爽冷冷一笑道:“是吗?相公果然是巧舌如簧,可惜却难以哄骗得了妾身。因为你们男人在骨子里大多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货色,只是相公你只是有那个贼心而没有那个贼胆罢了。”

    “夫人,你真是冤枉为夫了!”梁中书摇着头,轻叹一声道:“为夫不是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而是每日夜里都被你和蔡香纠缠不休,莫说那几个舞姬,就是东京城里师师姑娘脱光了钻进我的被窝,为夫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

    “相公此话说得倒也实在。”梁中书这一席话让蔡爽“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过了半晌方才忍住笑道:“怕只怕那个燕一色胆包天,非得要妾身与蔡香前去侍寝,一边是身家性命,一边是宠爱的妻妾,不知相公到时则如何自处?”

    “士可杀不可辱也!”这个问题事关重大,梁中书自是丝毫犹豫不得,朗声道:“燕一那厮胆如果敢如此放肆,为夫就索性着人当场砍了他的脑袋,然后再与夫人一起到东京城高太尉府上负荆请罪,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虽然妾身方才只是戏言,也不管相公你是否发自肺腑,但这一席话着实是说到了妾身的心窝里,让妾身欣慰不已。”蔡爽用赞许的目光望了梁中书一眼,终于拉回了正题:“妾身对燕一也是知之甚少,对他的喜好不太了解,但是妾身却能隐隐约约感觉到,燕一此人其志非小,并不在美色与金钱之上。”

    “夫人难道是说此人热衷于权势?”梁中书却是一脸的轻松:“有泰山大人在朝中坐镇,此事却也好办,只要燕一的胃口不是太大,相信应该不成问题。”

    “相公此言差矣!”蔡爽的脸色却是异常的严峻:“燕一若是想执掌州府,的确是父亲大人一句话的事。就是他想任一方节度使,家父也应该能够办到。但是妾身觉得燕一的志向非止于此。”

    “难道他还想任一部天官不成?就凭他的模样,却像是沐猴而冠!”梁中书也是脸色陡变。

    “相公你想远了!”蔡爽摇头道:“燕一在燕子楼十数载,自是非常钟爱这样的生活,别说一部天官了,就是让他做宰相他都未必愿意去。”

    梁中书恍然大悟道:“夫人你是说此人志在顶替高山的燕子楼主之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越发棘手了。毕竟燕子楼乃是高家一手掌握的重地,纵然是泰山大人德高望重,权重一时,只怕在燕子楼主人选这件事上也插不上嘴。因为就算是与泰山大人闹翻脸,高太尉也不可能将燕子楼主的决定权拱手让出!”

    “谁说不是呢?”蔡爽也是轻叹一声道:“别的事高太尉还给父亲大人几分面子,唯独这件事情,父亲大人若是出面,只能令燕一距离燕子楼主的宝座越来越远,作用适得其反也!如今,你我别无他法,只能是希望燕一不要以此相挟了。”

    “夫人,为夫反正也睡不着,与其在家里坐等煎熬,还不如连夜到燕一那里碰碰运气?不知夫人以为可行否?”梁中书真是个好男人,在遇事多请示这方面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习惯。

    蔡爽稍一寻思,螓首微点道:“既然是别无良策,相公到燕一那里探探口风也是好的。相公作为封疆大吏,此番连夜登门之举最起码已经体现出了我们的诚意。那个燕一也是个聪明人,相信不会将事情闹僵的,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梁中书见蔡爽答应了,便冲着门外大声叫了起来:“梁福,赶快着人备马,老爷我要到卢府走上一遭!”

    已经在门外侍候了大半夜的梁福着实是坚持不下去,刚靠着廊柱眯了一下,便被梁中书的呼唤声惊醒了,但他根本没听清梁中书方才的吩咐,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老爷,不知您呼唤小人有何吩咐?”

    “没用的奴才,老爷与夫人还没睡,你这厮倒是偷偷地睡着了!”梁中书一肚子的怨气正愁着没地方撒呢,这下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出气筒。他刚要大发雷霆,一旁的蔡爽却是抢先出口道:“梁福,老爷要到卢府拜会燕子楼的燕一,你还不赶快备马去,难道真的要讨打吗?”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门外的梁福着实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慌不迭的去了。

    蔡爽回过头来,对着梁中书言道:“相公,父亲大人心里就算是再不痛快,也从来不拿亲近的下人撒气。因为他明白,那样做的次数多了,身边便再也没有了甘心情愿为你卖命的人了。”

    “夫人教训的是,为夫保证下不为例。”知错就改就是好丈夫,梁世杰当真大宋朝第一模范丈夫也!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人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到了门前喘了一阵粗气之后,方才说道:“启禀老爷、夫人,燕子楼的燕一过府拜会。”却是梁中书身边的另一个贴身小厮梁寿。

    “燕一竟然不请自到了?”蔡爽与梁中书双双吃了一惊,纵然他们夫妇都不是寻常角色,但却没有想到燕一会在梁中书去拜会他之前深夜突然登门。如此一来,主动权已经完全掌握在了燕一的手中。

    梁中书自入仕以来,在蔡太师女婿和得意门生这两把保护伞的呵护下,一直是春风得意,总是有小的坎坷,也凭着他们夫妇的聪明才智安然度过,甚至是游刃有余。但是这一次,当蔡京的权势无法帮助到自己之时,梁中书才发现自己并不能独自面对风雨。

    沉思了片刻,梁中书又把目光投向了蔡爽:“夫人,见还是不见?”

    “我们不是正想找他吗?他此番送上门来不是省了相公你的脚力了吗?”蔡爽深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不管燕一此番到来意欲何为,我们夫妇都要坦然面对,把能做的、不能做的一股脑的说给他听,至于结局如何,就看苍天要眷顾哪个了?不过,在见燕一之前,相公还要做两件事才成。”

    “哪两件事?请夫人快快到来!”梁中书苦笑道:“毕竟在这种关键时刻,燕一是怠慢不得的。”

    蔡爽缓声道:“第一件事,相公即可着令州衙派出精干人手,遍查城内客栈、青楼,并着令管军提辖使急先锋索超,率领五百铁骑追出城去;第二件事,火速发下公文,请不济州太守兼兵马都统制关胜封锁沿途要道,捉拿梁山反贼。”

    “夫人好主意也!”梁中书此刻已经定下心来,自然一眼就看透了蔡爽如此安排的意图所在,不禁颔首道:“我们如此安排,不管能否捉到晁盖等梁山贼寇,却能表示一下我们留守司的姿态,等于是告诉燕一等燕子楼的人,高虞候的死,我们也很悲痛,也想尽快捉到杀人凶手,为高虞候报仇雪恨。那样,他对我们的敌意就会有所减弱,事情也就会好办多了。”

    此时,正好蔡香从后厨而归,梁中书便让蔡香去找留守司府的干办梁涵,让他即可去操办此事。有了蔡爽这个主心骨,梁中书顿时安下心来,喝了一声:“梁寿,吩咐下去,打开中门,老爷我要与夫人一起迎接燕子楼贵宾!”

    “这——”梁寿吃了一惊,他跟了梁中书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梁中书夫妇如此隆重的迎接过那个奢遮的人物,就算是燕子楼主高山到来,也远没有今夜的风光,难道这个燕一比高山还牛?梁寿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还没有好奇到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地步,只是将好奇揣进怀里,领命而去了。

    却说梁中书夫妇将燕一迎进府来,分宾主落座之后,梁中书抿了一口香茶,相问道:“不知燕一兄弟深夜前来,有何指教?”

    金毛犬段景住急忙拱手道:“中书相公说哪里话来?小人何德何能,如何敢在中书相公面前谈什么指教二字?小人深夜过府,乃是有一事相求,请中书相公贤伉俪务必帮小人这个忙。”

    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冲着高山暴跳如雷:“不知你们燕子楼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梁山贼酋晁盖在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真乃奇耻大辱也!”

    高山倒还是如往日一般的平静,躬身道:“叔父,请节哀顺变。您老家岂不正遂了梁山反贼之愿。据守城官兵说,晁盖一行拖家带口

    第三卷 燕子楼 第七十四章 意外特别多

    更新时间:2012-12-29

    金毛犬段景住之所以深夜前来拜会梁中书夫妇,乃是托塔天王晁盖的意思。

    原来,燕子楼主高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