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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之铁汉传奇第69部分阅读

    天下,李固这出手一枪,端的是非同凡响。

    “好枪法!”高山忍不住赞了一声,纵是他艺高人胆大,也不敢托大硬挨一下。就在两人即将两败俱伤的千钧一发之际,高山人在空中却是已经变招,一手抓向李固的手掌,而另一只手则在整个人落地的同时搭在了李固的肩膀上。

    李固手掌疾收,待要再次击出时,却已经是无能为力了。因为他的肩膀一被高山的手指搭上,立刻就觉得自己重心不稳起来,脚步好像喝醉了酒似的一下子就踩歪了。李固心中一凛,急忙沉腰蹲马,稳住了身体,同时,肩膀一抖,已经摆脱了高山搭在他肩膀上的两根手指头。

    高山“咦!”一声,脱口道:“难怪你胆敢以下犯上,看来果然是有了与本虞候叫板的本钱!”

    “多谢高虞候夸奖!”李固说罢一手弯肘成枪还是扎向高山的胸膛,另一手如蛇探出,点向高山的眼睛。这几下不见得有多么的精妙,只是普普通通的招式,但是威力之大,与当初李固在燕子楼时的花架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没想到玉麒麟卢俊义的武功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高山一声长叹,眼睛骤然射出了两道精光。

    第三卷 燕子楼 第六十三章 哪个是渔翁

    更新时间:2012-12-19

    “李固,只要你接得住本虞候这第三招,你想干什么本虞候都不会拦着你的!”燕子楼主高山左臂一翻,如油布裹物,用兜裹之力再次搭上了李固的肩膀,探右手插入李固的交裆,用肩胛顶住李固的胸脯,大喝一声,将李固直直托将起来,又借力旋了四五旋,大叫一声:“出去!”便将李固头在下,脚在上,水牛般的身躯摔到了半空中,脑袋正冲着那个空酒坛子撺了下去。这一下如果摔结实了,李固纵是不死也得身负重伤。

    好一个李固,人在空中,宛如蜻蜓般的一个翻身,偌大的身躯竟然直挺挺飞了起来,轻灵之极地落到了大梁之上。

    高山着实吃了一惊:“李固,你怎么能破得了本虞候的鹁鸽旋?”高山的鹁鸽旋自大成以来,只要出手必奏全效,却没有想到这段时日却接连吃瘪。托塔天王晁盖倒还罢了,毕竟那是享誉江湖的顶尖人物?可是今日面对自己的属下却依然是徒劳无功,怎不让高山吃惊?

    “没想到高虞候竟然练成了相扑中的至高境界鹁鸽旋?属下若是没来这北京城卢府卧底,只怕刚才已经被高虞候摔得七荤八素了!”李固斜卧在大梁上,脸上的表情却是阴晴不定。

    高山诧异道:“李固,此话怎讲?难道玉麒麟卢俊义也是个深藏不露的相扑宗师吗?”

    李固摇了摇头道:“玉麒麟卢俊义心高气傲,仅仅是枪棒之学已经足以纵横天下,怎么会学相扑这种贴身肉搏的武技?不过,卢俊义的书房里倒有一本相扑秘籍,被他拿来传给了身边的小厮浪子燕青。而浪子燕青当年苦练鹁鸽旋之时,便是让属下做了他的人形沙包。因此,高虞候的鹁鸽旋虽然精妙异常,但还是摔不倒我。”

    “浪子燕青竟然也会鹁鸽旋?”高山一时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却又不得不信。毕竟,李固没有骗他的必要。高山幽幽一叹,却又不由自主地问道:“李固,本虞候与浪子燕青的鹁鸽旋你都已经见识过了,到底哪个更加难对付一些?”

    李固想也没想就脱口道:“若是论实力,高虞候自然在浪子燕青之上,但是仅仅以相扑而论,高虞候只怕就要稍逊半筹了。若是高太尉亲自出手,或可与浪子燕青一战!”

    “本虞候明白了!高某原本以为学会了鹁鸽旋之后,自己便是除了叔父之外的相扑第一高手,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玉麒麟卢俊义身边的一个小厮就如此了得,那他本人武功之高就更加难以揣摩了。如此看来,本虞候实在是井底之蛙而已!”高山苦笑两声,忽地脸色一沉,正色道:“李固,三招已过,本虞候言出必践,你还是走吧!”

    “高虞候,你真的让属下走吗?你应该知道,属下一出这间房门,必将率领麾下所有人手前往司狱司劫牢!”李固一纵身,从大梁上飞身而下,宛如一片树叶飘落在地,毫无声息。

    高山怒喝道:“你还不快走?免得本虞候改变了主意!”

    李固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知道,高山虽然嘴上说的六亲不认似的,其实手底下还是对自己留了请的。要不,他何苦定下三招之约呢?难道高山不知道他已经在玉麒麟卢俊义身边呆了六年,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了吗?过了好久,李固叹声道:“高虞候,属下真得该走了。属下想说的是,如果当初属下不来这北京大名府,不到玉麒麟卢俊义府上卧底,就不会碰上贾含烟,那么属下或许活得应该别有一番滋味,或许与高虞候走不到像今天这样的境地!”

    “李固,有你这句话,本虞候无憾也!”高山一时只觉得眼酸、鼻酸,外加心热,他怕把持不住,会流下热泪两行,更怕被李固瞧见他的异样,便霍然回过身去,大叫道:“李固,真受不了你啦!你走便走,又婆婆妈妈作甚?”

    “既如此,属下告辞!”李固猛一咬牙,大踏步而去。以至到了院内,他还在摇头自语:“再见时,不知是兵戎相见,还是把酒当歌?”他顿了顿,回过头去,望着房中那个白衣胜雪而又寂寞的身影,又轻声自语道:“无论如何——高虞候——保重——”

    李固前脚刚走,金毛犬段景住后脚就进了房中,对高山抱拳道:“高虞候,就这么让李固走了吗?那样的话,我们燕子楼在司狱司大牢势必会有一场恶战。到那时,我们自相残杀,而梁世杰与托塔天王晁盖肯定会在暗中偷笑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李固既然已经挡住了本虞候三招,只能是任他去了!难道你要我当场将他格杀不成?那样的话,燕子楼的其他兄弟会如何看待高某?他们会不会因为兔死狐悲而对本虞候寒心?”高山长长吁了一口气,沉声道:“念在李固曾经为燕子楼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本虞候已经给了李固一次机会,他若还是执迷不悟,胆敢为了一个女人而对自己的兄弟痛下杀手的话,本虞候只能是大义灭亲了!”

    “高虞候的意思是——”金毛犬段景住本以为他非常了解高山,可是如今他却觉得自己又看不透高山了。

    “梁世杰那老狐狸想坐山观虎斗?门都没有!”此时的高山却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轻声道:“燕一,你亲自到留守司走一趟,告诉梁世杰那老狐狸,就说本虞候已经将玉麒麟卢俊义私通梁山贼寇之事禀明了当今天子,卢俊义若是有个闪失的话,他北京留守司也脱不了干系。”

    “燕一?噢!”金毛犬段景住做习惯了燕三,对自己燕一的新身份一时之间还不是很适应,迟疑了一下才算回过神来。他揣摩着高山的心思,试探着问道:“高虞候之意,是让梁世杰出兵司狱司大牢保护卢俊义吗?”

    高山看来早已胸有成竹,微微一笑道:“司狱司大牢有我们燕子楼的人就行了,留守司的一帮酒囊饭袋还是不要去那里凑什么热闹了。”

    金毛犬段景住还是不明白,只好深施一礼道:“属下愚钝,请高虞候明言!”

    高山缓缓道:“从卢府或者是翠云楼,到司狱司大牢有一条必经之路,那就是州桥。州桥狭窄,只容得三匹马并排而行,你让梁世杰着人将州桥把严实了,看李固莫非能插上翅膀飞到司狱司大牢去?”

    “高虞候实在是高明,着实令属下叹服!”金毛犬段景住对高山拍了一记不轻不重的马屁,却是话锋一转道:“此计虽然是好,怕只怕李固动作快,他若是赶在梁世杰派兵封锁之前就过了州桥,我们就只能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你能有这般想法,的确不易也!不枉本虞候提拔于你!”高山赞了金毛犬段景住一句,又道:“燕一,且把你的担心放回肚子里去!前往司狱司劫牢,乃是李固的最后一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你想,以他的为人,会草率行事吗?所以,他至少得用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召集人手,筹划行动。而纵是算上你去留守司的时间,梁世杰在半个时辰内足以完成对州桥的封锁,所以说,李固抢在留守司封锁之前通过州桥是完全不存在的!”

    “难怪高山能深得高太尉的信任,眼光果然非同凡响,与晁天王正是对手!”金毛犬段景住暗暗赞叹不已,急忙起身告辞,去见北京留守梁世杰了。

    北京留守司府内,梁世杰起身送走了金毛犬段景住之后,便问身旁的兵马都监天王李成:“李都监,高山请我们留守司着人封锁州桥,不知你怎么看?”

    天王李成寻思片刻,方才道:“中书相公,既然玉麒麟卢俊义之案已经上达天听,我们留守司就不能坐视不理,任由李固那厮肆意妄为了!卑职以为,应该火速调遣急先锋索超的先锋营封锁州桥,不让李固那厮越雷池一步!”

    “李都监此言差矣!”梁世杰迎着李成狐疑的目光,微微一笑道:“高山分明是想借我们的手替他除掉李固这个燕子楼的叛徒,他自己则好对燕子楼的老兄弟们有个交代。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本官会轻易让他当枪使吗?”

    “话虽如此,但若是李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劫走了玉麒麟卢俊义,而我等袖手旁观的话,只怕我们留守司也难脱干系呀!”天王李成行军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是玩心计他就差得远了。

    “本官说过要袖手旁观吗?”梁世杰沉声道:“传下命令,让州衙抽调三班衙役五十名,封锁州桥,不得任何人过往;李都监则亲自出马,与急先锋索超率领先锋营五百铁骑埋伏在司狱司大牢旁,只等李固与大牢内的燕子楼人手杀得两败俱伤之际,你们再出兵收拾残局!”

    “卑职遵命!”天王李成对梁世杰的安排佩服得几乎五体投地,兴冲冲而去。

    第三卷 燕子楼 第六十四章 大战来临前

    更新时间:2012-12-20

    已是辰时三刻,太阳足有好几杆子高了,阳光照在州河之上,直晃得人眼花。

    今日正好是集,什么玩杂耍的,卖胭脂花粉的,售字画的,捏糖人的,挑炊饼的,还有更多的赶集看热闹的,都被堵在了州河两岸。虽然每一个人的嘴里都在嘟嘟囔囔骂娘,但眼瞅着州桥上那一帮如狼似虎的官差,却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大名府三都缉捕使臣王亮怀里抱着一把雁翎刀,站在桥上高声道:“本观察奉留守司中书相公之命封锁州桥,任何人不得通过,诸位在此耗着也不是办法,还是赶快散去吧!”从大清早开始,王亮这句话已经重复了无数遍,可是州桥两边人群并没有退去的迹象。王亮不由得心里来了气,一屁股坐到桥中央的太师椅上,一边端起茶杯,一边冲着那些官差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呀?还不赶他们走!哪个敢不走,直接锁到留守司衙门里蹲站笼去!”

    “观察相公莫要心焦,小人们这就赶他们走!”众官差不敢怠慢,一个个将手里的铁锁晃得哗哗作响,分成两批,装腔作势地扑向了聚集在桥两头的人群。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这些百姓一见官差们动了真格,再也不敢逗留,顿时皆作鸟兽散。王亮见此情景,不禁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这帮刁民,都是些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蠢货,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看!”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在王亮耳边响起:“王观察,好大的威风呀!”

    “什么人吃了熊心豹胆,竟然敢讥笑本观察?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王亮“刷地!”站起身来,就要兴师问罪,可是他抬眼一看来人,脸上的怒气顿时转化成了笑容:“我当是哪个?原来是李都管!怎么李都管也要过桥不成?”

    来者正是李固,他的身后除了翠云楼十二太保(本来是十三太保,可是在飞虎峪挂了一个)之外,还有一百多个杀气腾腾的壮汉。

    “本都管正是要过桥,还请王观察行个方便!”李固说着,轻轻使了个颜色,李一张手便将一个钱袋抛了过去:“这是十两金子的过桥费,就当给兄弟们的酒钱了!”

    “果然是卢府出身,李都管好大的手笔!”王亮一把接住钱袋,却是郑重地送到了李固的面前,脸上充满歉意道:“非是王某不给李都管面子,实则是太守相公传下令来,今日任何人不得过桥,还望李都管见谅。”

    李固抬头看了看太阳,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蒜条金一百两,不知王观察能否借条路呢?”

    “这个——”王亮面有难色道:“李都管,非是王某固执,实在是上命难违!金子虽好,王某也得有命花呀!”

    李固已经没有心情再与王亮磨嘴皮子了,只见他双手疾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王亮的脑袋,使劲一搬,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堂堂的三都缉捕使臣竟然被他一下子扭断了脖子。李固抢在在王亮尸体倒地之前,又飞起一脚,将王亮偌大的身躯踢进了滔滔的州河之中,嘴里还说了句:“其实,不能给好脸色看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这个狐假虎威的东西!”

    那些官差一见自己的头儿被李固一招就打发回姥姥家了,只觉得性命要紧,哪里还管什么上峰的命令?一个个只恨爹娘少给生了两只脚,是抱头鼠窜而去。

    李固回首望了望那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属下,沉声道:“诸位兄弟,过了州桥不远就是司狱司大牢了,那里也许是一条不归路,有不愿意去者现在可以退出,本都管绝不勉强!”

    “我等誓死追随李都管!”众汉子纷纷举刀向天,齐声高喊,响遏云霄。而翠云楼十二太保则一个个默不作声,毕竟他们乃是李固的铁杆心腹,已经不需要用言语来证明自己的忠心了。

    李固心里暗道:“含烟,你等着,我们就要见面了!”只见他将手臂猛地一挥,朗声喊道:“目标司狱司,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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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狱司大牢内壁垒森严,黑暗阴森,墙壁上那只昏黄的灯笼有气无力的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芒,让整个大牢显得更加幽暗。

    燕子楼主高山隔着数重鹅卵般粗细的铁栅栏,神情复杂地打量着虽然满身是伤,但依然神采飞扬的玉麒麟卢俊义,不由得赞叹道:“玉麒麟卢俊义果然名不虚传,到了这般山穷水尽的境地,还能有这般的神情,真英雄也!难怪能调教出像浪子燕青那般风华绝代的小厮!”

    “高虞候过誉了!”玉麒麟卢俊义盘膝而坐,淡然道:“英雄二字实不敢当,卢某充其量只是个瞎了眼的愚夫而已,要不怎么会对高虞候的属下李固推心置腹?以至被他所害,落到了这般田地。”

    “卢员外,英雄也好,愚夫也好,对如今的你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的了!因为只要你一旦被押解到东京汴梁,不但自己必死无疑,而且还会连累到家人。”高山轻轻叹了一口气,走近一步,朗声道:“要知道你犯得可是叛逆谋反的大罪,要株连三族的!”

    “高虞候,你不必在此惺惺作态,充当好人了!”玉麒麟卢俊义本来就阅历丰富,被关进司狱司大牢之后更是大彻大悟,看破了以前看不透的东西,眼光比之往日着实要锐利许多,当下冷冷一笑道:“直说吧,你到底要要什么?”

    “痛快!与卢员外这样的痛快人说话,本虞候倒是省劲不少。”高山压低声音道:“听说卢员外藏有一本相扑秘籍,本虞候对此非常有兴趣。”

    “相扑秘籍?一定是李固那厮告诉你的了!”玉麒麟卢俊义笑了:“书可以给你,但不知高虞候能为卢某做什么呢?”

    “既然卢员外如此痛快,本虞候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高山目视着玉麒麟卢俊义,一字一句道:“此时已经惊动了当今天子,所以卢员外的性命莫说本虞候保不住,就是我的叔父高太尉也是无能为力。但是,高某可以护得你的家人周全。”

    “家人?小乙机灵的很,你们燕子楼就是想抓,也未必能够如愿。而除了燕小乙,卢某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家人?高虞候看来真是会做无本买卖呀!”玉麒麟卢俊义的笑声在悲凉之中带着悲愤。他本来是有家人的,可是如今的贾含烟还能够称得上是他的家人吗?还有那个曾经被他视作家人的李固,如今一提起来,他就恨得牙根痒痒。

    “卢员外真是贵人多忘事呀!”高山轻声笑了起来:“你们卢府不是还有一个被卢员外视作子侄的卢青吗?”

    “卢青?”玉麒麟卢俊义忽地站起身来,眼中厉芒一闪道:“高山,你好卑鄙,卢青他还是个孩子,他与此事无关的!”

    高山并不为所动,而是迎着玉麒麟卢俊义凌厉的眼神看了过去:“卢员外,可惜你的枪棒虽然天下无对,但是眼神并不能够杀人,否则,本虞候已经被你碎尸万段了!没用的话千万别说,因为本虞候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本虞候只问你一句话,一本破书换卢青的一条性命,你换还是不换?”

    “这——”玉麒麟卢俊义顿时心如刀绞起来。他并不是不舍得那本劳什子的相扑秘籍,而是那本书如今在浪子燕青手里,如是要换,浪子燕青必定要冒天大的风险。浪子燕青虽然号称百伶百俐,但终究是缺乏经验,玉麒麟卢俊义怎么放心让他去与高山交易?可是不换的话,卢青那么好的一个年轻人,只怕就要被他连累了。一边是燕青,一边是卢青,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不让玉麒麟卢俊义左右为难,柔肠百结?

    就在这时,只见金毛犬段景住急匆匆走了进来,对高山躬身道:“启禀高虞候,李固那厮已经带人过了州桥,正往司狱司大牢而来!”

    “梁世杰这个老狐狸,竟然用三都缉捕司那几个酒囊饭袋来把守州桥,自然是挡不住一往直前的李固了!”高山的嘴角勾勒出了一道俊美的弧形:“燕一,以你看来,梁世杰这厮意欲何为?难道他会坐视不理吗?”

    金毛犬段景住稍一寻思,便道:“以属下看来,梁世杰虽然背靠蔡太师这棵大树,但是还没有坐视不理的胆子。但是他到底想如何,属下一时还没有头绪。”

    “燕一,你还得历练才能当大任呀!对于你今天的表现,本虞候未免有一些小小的失望!”高山长声道:“如果本虞候没有猜错的话,梁世杰一定派遣急先锋索超的先锋营埋伏在这司狱司大牢周围,想等我们与李固杀得两败俱伤之际,再现身抢功!你若是不信,可到司狱司附近看个究竟,定然能够找到先锋营的踪迹!”

    第三卷 燕子楼 第六十五章 司狱司大牢

    更新时间:2012-12-21

    “高虞候高见,属下自愧不如!”金毛犬段景住心中一惊,急忙赔起了笑脸。也难怪高山对他不满,毕竟以他的智慧和以往的表现来看,不会看不出梁世杰的动作,只是从今天凌晨开始,他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在了另一件事情上,这才忽略了梁世杰的意图。

    高山转身对玉麒麟卢俊义道:“卢员外,劳烦你再考虑一下,本虞候去去就来,不出意外的话待会还能送卢员外一份大礼。”

    “一份大礼?”玉麒麟卢俊义也摸不透高山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了。

    高山转身出了牢房,对外面的守卫叮嘱道:“你们替本虞候好生照顾卢员外,若有怠慢,本虞候唯你们是问!”

    这些守卫都是燕子楼的人,自然知道高山的手段,一个个唯唯诺诺地将高山与金毛犬段景住送出了司狱司大牢。

    高山担心中了高山的调虎离山之计,又令燕子楼所有人手在大牢外戒备,自己则与金毛犬段景住一前一后往司狱司大门口走去。二人刚刚踏出司狱司的大门,便看到了李固那高大魁梧的身影。高山不由得瞳孔一缩,冷声道:“李固,在卢府本虞候已经给过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可惜你不知道珍惜,偏偏到这司狱司大牢来送死!”

    李固见了高山,却是面无惧色,唱了一个大诺道:“含烟若死,李某绝不独活!高虞候,李某此来也是迫不得已之举,还请高虞候见谅!”

    金毛犬段景住在一旁道:“老七,你莫非是昏了头吗?贾含烟如今在浪子燕青手中,你不去找燕小乙要人,却非得要来劫牢反狱,这不是钻木求鱼吗?看在你我兄弟往日的情分上,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手?小弟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那浪子燕青行踪飘忽,你教小弟到哪里找他?纵是找着了他,他有含烟在手,小弟投鼠忌器,敢用武力抢人吗?因此,拿玉麒麟卢俊义去交换含烟才是唯一可行之路!”李固又冲着金毛犬段景住深施一礼道:“高虞候,三哥,请恕李某无礼了!”

    “跟我冲进司狱司大牢,如有阻挡者,格杀勿论!”李固瞪着血红的眼睛,用力挥了一下手臂。顿时,在翠云楼十二太保的带领下,那一百余名死士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一步步向司狱司大门逼了过来。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二十步——

    面对步步紧逼的对手,高山与金毛犬段景住却是面不改色,他们既没有退回司狱司大门固守,也没有呼唤援兵并肩战斗,就是那么纹丝不动的站着,好像被李固等人的气势吓呆了一般。

    李固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但是淡了这种地步,他已经没有退缩的理由,当下牙根一咬,高声笑道:“高虞候与三哥果然是艺高人胆大,竟然敢以二敌百,着实令李某叹服也!只是事已至此,你们别想着让李某手下留情,毕竟李某眼里认得故人,手里的雁翎刀却是那个也不认得的!”

    “李固,你莫要得意,你以为吃定了本虞候不成?”在李固等人到了十步之外的时候,高山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也!李固,你可敢连叫三声‘谁敢杀我’,本虞候不但将玉麒麟卢俊义亲手缚来交与你手,而且还将自己这颗项上人头也一并奉上!”

    “没想到连高虞候聪明如斯的人物,也会有黔驴技穷的时候?”李固冷哼了一声:“高虞候,休要用诸葛武侯当年之计恐吓于我?你须知道,李某不是吓大的!休说是连叫三声,便是接连叫上个三十声、三百声,你有能奈我何?”李固说着,便用雁翎刀拄地,真的大声叫了起来:“谁敢杀我?”

    就在话音将落未落之际,有一人在李固脑后大喝道:“我敢杀你!”李固大惊失色,刚要回头看时,没想到身后一把雁翎刀已经画出了一道绚烂的白虹,从李固的颈项下一闪而过,李固的脑袋带着不可思议的惊诧表情,高高地飞上了半空,而偌大的身子却如笔直的枪杆,立而不倒。

    翠云楼众太保以及一百余名死士一个个愣在当场,待众人定睛看去,却见李一雁翎刀一扬,正好将落下来的李固头颅挑在刀尖上,沉声喝道:“李固背叛燕子楼,其罪当诛!尔等都是从犯,罪不至死,丢下兵刃者,高虞候可网开一面,执迷不悟者,当和李固一般的下场!”

    众人又惊又怒,面面相觑起来。没有人会想到,李固最信任的翠云楼十二太保之首李一竟然是高山的人!

    “李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撮鸟,纳命来!”忽地,李二举起雁翎刀,劈头盖脸向李一砍来。

    李一仿佛呆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在李二的刀锋距离李一的面门仅有咫尺之遥之时,只听司狱司的围墙上有人叫了一声:“擅动者,杀无赦!”而有三股劲风抢在话音之前射向了李二,却是三支雕翎箭。

    李二觉得耳旁呼啸,气势夺人,刚想躲闪时,已是不及。三箭飞来,一箭射落了雁翎刀,另一箭窜透了李二的咽喉,而第三支箭则带着李固那满是鲜血的头颅钉在了司狱司大门外的旗杆上。

    “追魂夺命三连环!神箭燕五竟然也来了!”人群中有识货者大声叫了起来。众人往围墙上望去,只见围墙上密密麻麻站着两排弓箭手,而为首者手挽金色长弓,腰悬金色箭壶,面如黄铜,目若朗星,当是神箭燕五无疑。

    高山不失时机的叫了起来:“再不丢掉兵刃者,格杀勿论!”

    “高虞候饶命!”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颤抖着偌大的身躯,率先扔掉了手中的钢刀。看来,长得高、长得壮的人胆子不一定大。

    任何事就怕有人带头,一旦有了领头人,其他还在犹豫不决的人立即就付诸行动了。拼命时如此,投降时也是如此,当然,推倒女人时、抢夺财物时只怕也是如此。顿时,只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各式各样的兵刃落了一地。

    “高虞候,连属下也没想到,李一会是我们的人?”金毛犬段景住这一句话倒是肺腑之言。

    高山的脸色还是那般的平静:“将偌大的翠云楼交到了李固的手里,本虞候不留一些后招能行吗?”

    金毛犬段景住顿时释然。此时换做是他,也会如此做的。毕竟对于燕子楼来说,翠云楼着实是太重要了。

    虽然是知道李固死有余辜,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还是在金毛犬段景住的心头油然而生。他怕被高山看出,便上前去,将一干手无寸铁之人统统赶进了司狱司的大门。

    这时,李一上前一步向高山施礼道:“高虞候,属下幸不辱使命也!”

    “李一,好样的!今后的翠云楼就交给你了!”高山使劲拍了拍李一的肩膀。

    “多谢高虞候栽培!”李一面露喜色,急忙拜倒在地。也难怪她如此激动,实在是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

    高山伸手扶起了李一,然后身子一转,对着正前方大声叫了起来:“李都监,索提辖,本虞候这出戏演得怎么样?过程足够精彩了吧?只是结局出乎了你们二位的意料,对此,本虞候深表歉意!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没掏一文钱就看了这么一出好戏,也该知足了!”

    不远处,天王李成与急先锋索超对视一眼,皆是面如土色。天王李成长叹一声道:“没想到燕子楼主高山这般的惊才绝艳,好似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等非其敌手也!”李成说着,低声喝道:“我们走!”说话间,先锋营五百壮士已经是走的干干净净。

    高山哈哈大笑道:“李都监,索提辖一路走好,本虞候恕不远送!劳烦二位回去告知梁中书一声,就说本虞候多谢他的配合,日后一定在天子面前为他请功!”

    天王李成与急先锋索超臊得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去,哪里还敢出言反讥?只是灰溜溜的打马如飞而去。

    高山回过头来,看了看李固依然不倒的身躯,不由得神情顿时黯淡下来,涩声道:“李一,去把李固的首级取下来,找个匠人缝好了,好好掩埋。毕竟,他跟了我多年,旧情仍在!”

    李一答应一声,三下两下攀上了旗杆,取下了李固的首级。可是,当他去背李固的尸体之时,却觉得那具尸体坚硬如铁,任凭他如何用力,却是连个弯也不会打。

    “李固才断气了这么一会儿,怎么尸体就僵硬了?”高山也是有些吃惊,他寻思片刻,忽地对着李固的尸体唱了一诺道:“七哥,你只管放心得去吧,至于含烟姑娘,高某一定会把她救回来的。”

    说来也怪,高山话音刚落,只听“扑通!”一声,李固的尸体顿时栽倒在了地上。

    第三卷 燕子楼 第六十六章 死囚牢惊变

    更新时间:2012-12-21

    李一顿时目瞪口呆,惊问道:“高虞候,您方才所言当真乎?”

    “本虞候何等人物,对活人尚且一诺千金,又怎么会对一个死人言而无信呢?”高山神情肃穆,看样子绝对不像是在说笑。

    李一长叹一声道:“虽然是死者为大,但是高虞候也犯不着为了像贾含烟那样的一个女人,将玉麒麟卢俊义送上水泊梁山呀!如果那样的话,水泊梁山必将声威大震,高虞候又如何向天子与高太尉交代呢?”

    “本虞候说过要用玉麒麟卢俊义去换贾含烟吗?”高山举目眺望,正是日上中天之时,虽说全身都沐浴在仲春的暖阳之下,但从他嘴里说出的话语却依然像严冬一样寒冷:“本虞候若是有心用玉麒麟卢俊义去换贾含烟,当初早就答应了李固的请求,还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吗?难道仅仅为了除掉李固而将你扶持到翠云楼大掌柜的位置上吗?如果你真是那样想的话,本虞候只能遗憾的告诉你,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一个人没有自信将一事无成,然而自信过了头会比没有自信更加可怕,那样会坏了大事的!”

    李一被高山这锋利如刀的一席话说得冷汗直流,方才不知不觉之间泛起的居功自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急忙躬身道:“论才能,属下自问是远远比不上李都管的,若非高虞候赏识,哪里能身担翠云楼的重任?”

    “你能这样想最好,一个有了自知自明的人才能够不断进步,本虞候相信,你会将翠云楼打理得有声有色的。”高山身居上位日久,自然深谙“打一巴掌,再给两个甜枣”的御下之术,出了李固尾大不掉的事情之后,他绝对不可能再对手下放任自流了。

    李一暗道一声侥幸,对高山的敬重与恐惧无疑又增添了几分,但是好奇心还是促使着他问道:“属下愚昧,还是想不通除了拿玉麒麟卢俊义换贾含烟之外,高虞候还能有什么法子让托塔天王晁盖放了贾含烟?莫非是要用硬抢吗?若是如此的话,我等得即可赶往城隍庙,浪子燕青正在那里等着呢?”

    “硬抢?你还真敢想?”高山笑了:“浪子燕青所谓的城隍庙交换人质之说如果不是虚张声势,就一定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否则的话,他何必将交换地点选在城隍庙呢?你已经来了北京城多年,应该知道城隍庙就在州衙附近,别的不说,仅仅是州衙内那数百官差就不是好对付的。浪子燕青虽然了得,但是也不敢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到城隍庙送死!”

    “经高虞候这么一说,属下更加糊涂起来了。”李一拱手道:“既然不能硬抢,那贾含烟将如何逃出托塔天王晁盖与浪子燕青等人的魔爪呢?”

    “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只须耐心等待即可。”高山胸有成竹道:“据本虞候估计,最迟日落之前,托塔天王晁盖自然会放了贾含烟的!”

    “放了贾含烟?怎么可能?晁盖若是会放了贾含烟,当初为要抓她当人质呢?”李一更加惊讶了。他自问脑瓜子并不是太笨,可是在高山面前一比,却如同三岁儿童一般。

    “此一时,彼一时也!”高山缓声道:“晁盖之所以拿贾含烟做人质,意图并不仅仅是拿她做交换玉麒麟卢俊义的筹码,而是为了逼迫李固与本虞候自相残杀,不管本虞候与李固哪一个获胜,他们都会达到削弱我们燕子楼在北京城影响力的目的。若是李固胜出,他们自然会用贾含烟与李固交换玉麒麟卢俊义,而如果本虞候胜出,则李固将必死无疑。李固若死,贾含烟便失去了所有的价值,晁盖留之无用,杀之有损梁山好汉的英名,只能是将她放了。当然,托塔天王晁盖如果是个好色之徒,贪图贾含烟的美貌,那就另当别论了。但据本虞候对晁盖的了解,晁盖这样做的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贾含烟肯定能在天黑之前恢复自由之身。”

    “高虞候神机妙算,属下自愧不如也!”高山这一席话说得李一心服口服,但紧接着,他皱紧了眉头道:“如果说浪子燕青的城隍庙交换人质之说只是虚张声势的话,那么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李一的话音刚落,只听一个人接口道:“浪子燕青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逼着李固尽快与高虞候决裂,因为水泊梁山诸人毕竟不宜在北京城久待,速战速决才是他们想要的结局。”

    李一抬头一看,见是金毛犬段景住从司狱司大门里走了出来,不由脱口赞道:“姜果然是老的辣!三爷多智,果然是名不虚传,着实令小人叹服!”

    “好说,好说,李都管谬攒了!”金毛犬段景住来到近前,对着高山一抱拳道:“高虞候,李固的爪牙已经交给燕五看管,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高山点了点头,没有吭声,只是在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忽地,他眼前一亮,失声叫道:“李固若死,晁盖再放了贾含烟,那么梁山贼寇将如何救出玉麒麟卢俊义呢?莫非浪子燕青的城隍庙交换人质之说是在为他们搭救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