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个水阁酒店。
听得活阎罗阮小七的喊声,入云龙公孙胜、智多星吴用、赤发鬼刘唐、立地太岁阮小二等人风一般的迎了出来,纷纷见礼。晁盖环顾四周,失声道:”怎么不见小五兄弟?”
阮小二笑道:“看来哥哥没有忘记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啊!哥哥放心,小五没事,他是受道长哥哥和教授哥哥的吩咐,带着家小和金银细软去了李家道口旱地忽律朱贵那里,只等我们解决掉何涛那个狗贼之后,再一起上水泊梁山入伙。”
“原来如此。”晁盖长吁了一口气,又问道:“怎么不见何涛那厮以及他手下的捕盗官差?”
入云龙公孙胜在一旁道:“他们呀,正被几个打鱼的引着,在芦苇荡里捉迷藏呢?”
“真有你们的,害得为兄白白担心了多时。”晁盖也哈哈大笑起来。
阮小七道:“哥哥也太小瞧我们几个了,若是轻易就被何涛这个狗贼捉了,那我们那还有脸做你托塔天王晁盖的兄弟?”
“小七兄弟说得对,是为兄的不是,的却是小瞧了诸位兄弟。”晁盖冲着阮小七等人拱了拱手,算是赔礼。
“晁盖哥哥也是关心则乱,若是没有对我们的担心,他犯的着急成哪样?”入云龙公孙胜道:“小七兄弟,别闹了,大家还是商量一下如何对付何涛以及那三百捕盗官差吧!”
智多星吴用上前一步道:“晁盖哥哥,小弟倒有一计,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何涛等人一网打尽。”
“噢?学究贤弟请讲,为兄洗耳恭听。”晁盖倒想听听吴用的意见,看他所说是否和自己想的一样。
果然,吴用微微一笑道:“晁盖哥哥,这四处都是芦苇荡,都是易燃之物,只需放上一把火,何涛等人便化为灰烬也。”
看着吴用沾沾自喜的样子,晁盖的心里便不痛快起来。他之所以对吴用有看法,一则是这厮在水浒中背叛了自己,投靠了宋江;二来呢,他那个什么智取生辰纲也说不上是什么鬼神莫测的妙计,就凭他们七八条好汉,在黄泥冈上,要并青面兽杨志他们十几个人,并不是什么困难之事。更何况,吴用这厮还留下了一个致命的破绽,那就是,他们到安乐村王家客店投宿时,客串登记员的何清不过是问了句“你们几个从哪里来?到何处去?姓甚名谁?做甚买卖?”晁盖还没来得及回答,吴用就抢上前去,自作聪明的说了句“我等姓李,从濠州来贩枣子,去东京卖”,这是何其脑残的回答?标准小学三年级的智商,一行六七个人,模样各异,口音不同,哪有都姓李的道理?难怪施老先生在冠以他智多星的名号时,又给了他一个吴用的名字,明摆着就是说智多星无用吗?此话虽然有点过,但吴用此人出点恶毒的小主意、小计谋还行,在大阵仗上,比起神机军师朱武来,便只有给人家提鞋的份了。
晁盖一念至此,便道:“学究贤弟未免小题大做了!就凭何涛那几个人,用得着糟蹋这么一大片芦苇荡吗?依为兄之意,我们几个只需多备弓箭,埋伏到芦苇荡里,冲着那些活靶子只管射去,既杀了敌人,又炼习了射术,何乐而不为呢?”
“哥哥,那些芦苇荡留着也无用,何苦去浪费箭矢?怪费事的。”吴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晁盖为何这样当众不给他面子?
晁盖笑道:“芦苇荡留着,为兄自有大用。刘唐兄弟,小七兄弟,你们两个快去准备弓箭船只,大家便一起到芦苇荡里杀敌去!”
用弓箭杀敌再怎么说也比放火痛快,况且,何涛带的官差都挤在窄小的河汊里,根本用不着瞄准,闭着眼睛也能箭无虚发,相当的有趣。赤发鬼刘唐和活阎罗阮小七乐呵呵的答应一声,各自去了。
却说何涛和众官差撑着捉来的船,在芦苇荡里捉了两个时辰的迷藏,还是一无所获。何涛气急了,叫弓箭手去射那几个打鱼的。谁知他们早有准备,一个个全都跳进了水里,憋着气一个猛子扎下去,便不知所踪了。
何涛待要寻来时的路时,却已经迷失了方向,如同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却是无济于事。正惊慌时,忽然,两旁的芦苇荡里,冷不丁的射出箭来,虽然不太密集,但是一射一个准,也不过一盏茶工夫,三百官差便已是十停去了六停。何涛一边用腰刀拨打箭矢,一边暗暗叫苦:“以为是几个乌合之众,谁知这般难对付,早知如此,带上遮箭牌来就好了。”走又走不脱,逃又逃不掉,他无计可施,只得令众官差回射过去。可是,他们在明,敌人在暗,茫茫芦苇荡,根本看不到敌人到底藏在哪里,这件也不知往哪里射才好?短短一个时辰之后,何涛便只剩下了孤家寡人一个,他知道,这还是对手故意留着他,要不,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被乱箭穿身了。
“扑通!”一声,何涛扔到了腰刀,跪倒在船头,磕头如捣蒜道:“诸位好汉,小人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小人家中还有妻儿倚门期盼,还望众好汉饶我性命!”他也算是不太恶心,没有用那句老掉牙的‘可怜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娘无人奉养’,来糊弄大家。
就是这一念,反倒是捞回了一条性命。
第一卷 生辰纲 第八十七章 火烧石碣村
更新时间:2012-09-18
却说托塔天王晁盖听了何涛之言,从芦苇荡中现出身来,朗声道:“我乃托塔天王晁盖是也!何涛狗贼,你这厮乃是济州府里一个害民扰民的狗官,本来饶你不得,但念在你方才说了一句真心话,就暂且将人头寄其项上,如敢再来,定杀不饶!”
“多谢晁天王不杀之恩,小人纵是被府尹相公砍了脑袋,也不敢再踏进这石碣村一步!”何涛道谢后,独自将船向岸边划去。
晁盖觑着他的背影,高声道:“你这般回去,怕是无法交差,待晁某给你留个记号。”话音声中,他张弓搭箭,瞧得真切了,劈手就是一箭,顺着何涛的耳边飞了过去,生生挂掉了他的半只耳朵。这时,何涛已到岸边,他手掩残耳,连滚带爬地去寻美髯公朱仝和插翅虎雷横去了。
晁盖等人大获全胜,晁盖吩咐在水阁酒店里摆下酒宴庆功。智多星吴用望了晁盖一眼,欲言又止。晁盖看在眼里,心中暗笑,就说道:“吴用贤弟,有话便讲,何必吞吞吐吐?是何道理?”
吴用心一横,拱手道:“哥哥,此番我等虽然悉数射杀了三百捕盗官差,但是不该放走了何涛,他若回去,必定禀告济州府尹,派重兵来石碣村围剿我等,这石碣村虽说港汊甚多,水路复杂,但是若是来了数千官兵,便也能将这里踏平了。既然险情未除,何谈庆功?依小弟之见,为今之计,是赶快撤到李家道口,会合了小五兄弟,然后上了水泊梁山,再吃酒也不迟。”
“吴用贤弟,莫非你的胆子比针尖还小?”晁盖笑了笑:“为兄之所以在此吃酒,就是等济州府官军前来,正好杀他一个片甲不留,再上水泊梁山,免得白衣秀士王伦那厮笑我等兄弟胆小如鼠,还没有入伙,便把祸事引到了水泊梁山。”
入云龙公孙胜抚掌大笑道:“哥哥之言,正说到了小弟的心里头,此处乃是水泊梁山的家门口,那白衣秀士王伦的斥候说不定就在附近观察我等兄弟的动静,若是这般就窝窝囊囊地上了水泊梁山,怎么能让人家瞧得起我们?”
赤发鬼刘唐也大声叫道:“怕他个鸟官军?杀个痛快再说!”活阎罗阮小七也忽地站起身来:“教授哥哥何必如此小家子气?就算来了几千官军,也不放在小七的眼里。”
吴用轻声叹了一口气,还要再说,却又被晁盖抢了先:“我等兄弟不过七人,加上为兄在晁家庄的庄客和阮氏兄弟的伙计,也不过十人,济州府是不会出动大军的。为兄料定,这次应该是济州团练使黄安带队,再加上一个捕盗官,所带军马不会超过一千五百人。”
“哥哥,就算是不足一千五百人,也是声势浩大,不是我等这区区十人所能匹敌的,请哥哥听小弟良言相劝,尽快上了水泊梁山再做道理!”智多星吴用声嘶力竭道。
“晁某就是磨一磨你的性子,杀一杀你们读书人高人一等的自负,让你心服口服。”晁盖哈哈大笑道:“吴用贤弟真是贵人多忘事,方才何涛来时,你还献计用火攻,如今正是到了用火攻之时,你却又想三十六计走为上了!”晁盖走上前,把吴用按到了红油凳子上:“贤弟,你只管喝酒,看哥哥如何大破官军。”
六兄弟就在这水阁酒店之中大碗喝起酒来,酒过三巡,晁盖说道:“小七兄弟,据为兄估计,黄安他们应该快来了,你去准备一二十条小船,用绳索连在一起,上面堆满芦苇柴草,再泼上桐油,藏在芦苇荡里候命。”
“哥哥,小弟知道了。”活阎罗阮小七往喉间猛灌了一大碗酒,擦也不擦,便带着满嘴的酒花大踏步走了。
晁盖又唤过赤发鬼刘唐,嘱咐道:“刘唐兄弟,你去准备几百支火箭来,为兄自有用处。”
“哥哥,小弟这就去。”赤发鬼刘唐答应一声,把酒碗一放,也出去准备了。
晁盖再唤了一声:“一清贤弟,劳烦你引个二十来个打鱼的,去寻一条大篾索来,只等黄安的船只过去后,便在西面找一处窄狭的港口,横截在水面上,拦住他们的退路,并在岸上多置弓箭,只要官军靠近篾索,便只管射。”
“小弟遵命。”入云龙公孙胜也领命而去。
立地太岁阮小二急声道:“哥哥,小弟做什么?”
“小二兄弟,别急,有你的事做。”晁盖微微一笑道:“你且划上一条小船,迎上黄安的官军,只管将其引到芦苇荡深处来。”
“哥哥尽管放心,做这种事小弟已经算是轻车熟路,只要有事做,小弟便不会闷得慌。”立地太岁阮小二笑容满面,兴高采烈而去。
智多星吴用看了看晁盖,忍不住问道:“哥哥,你我作甚?”
“万事俱备,你我兄弟只管开怀畅饮即可。”晁盖笑了:“为了看得清楚些,且把酒桌挪到阁子顶上,再喝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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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济州团练使黄安和一名捕盗官,带领一千余人,赶到了石碣村,拘了河浦上所有的大小船只,塞得满满当当的,往湖内进发。行了不到里水路,却听得芦苇荡中,有人在高声唱歌。众官兵竖起耳朵听了,只听那歌唱道:“老爷生多日不撒网,怒劫蔡京生辰纲。割下何涛半只耳,权且当作下酒菜。”
黄安和众官兵举目望去,只见一只小船从芦苇荡里划了出来,船上一人一边摇橹一边唱,甚是惬意。强征来的那个向导战战兢兢道:“此人就是阮氏三兄弟的老大,立地太岁阮小二。”
“放箭!”黄安把手一招,顿时,箭如雨下,直奔阮小二而去。阮小二早有准备,拿出一片青狐皮来,当了个正着,丝毫伤他不得。黄安大怒道:“划上去,将这个泼贼拿下。”众人答应一声,刚要上前,那名捕盗官便说道:“团练相公,且息雷霆之怒,以防有诈。”
黄安倒是打过几场小仗,也知道一点兵法,稳妥起见,就采纳了捕盗官的意见,强压着心痛的怒火,恨恨道:“不去管他,捉拿首犯晁盖要紧。”众官兵听了,便将船只往宽阔处划去。
阮小二见状,又出声唱道:“黄安胆小如老鼠,连个何涛也不如,老爷不过一声喊,他便吓得寒了胆。”
“就区区十个贼人,能有什么埋伏?”黄安被撩拨的火气,喝令众官兵去赶阮小二。
阮小二何等滑溜,走的是不紧不慢,既不让官军船只靠的太近,也不会将他们甩得太开,始终与官兵的船只相隔一箭之地。就这样,官军的船只渐渐地被他引到了芦苇荡深处。这时,只听得呜呜咽咽的画角声吹了起来,中间还交杂着几声刺耳的呼哨。紧接着,一丛小船摇摇晃晃从芦苇荡里飘了出来,借着风势,冲向了黄安的船队。
黄安情知不妙,急忙吩咐撤退时,不想有人来报,说是后军的船只被水面上的绳索拦住了,动弹不得。这七八十条大小船只堵在窄狭的湖面上,进退都是两难。黄安急忙下令放箭,可是小船上却是空无一人,只有那散发着桐油味道的芦苇柴草。不多时,那些小船便靠了上来,这时,芦苇荡里射出了一支支火箭,正射在小船上的芦苇柴草上,顿时,火势大起,映红了半边天。
黄安大惊失色,急令众官兵用长枪将火船挡住,不想,水里却有人辅助着这些船,反而只靠得更近了。众官兵被烧得哭爹叫娘,惨叫声此起彼伏。黄安牙一咬,喝道:“大家弃船,到芦苇荡里与这些贼子拼了!”
众官兵闻听,刚要弃船,不想,连两边的芦苇荡也一起烧将起来,大火铺天盖地,仿佛无处不在。众官兵心已寒,不听黄安的号令,纷纷跳进了湖里。可是,不是被湖水淹死,就是被水底下那些打鱼的用明晃晃的鱼叉结果了性命。也仅仅是一个多时辰,包括团练使黄安和那个捕盗官在内,一千余人无一生还。
水阁酒店屋顶,智多星吴用站起身来,冲着晁盖深施一礼道:“哥哥,端的是用的好计谋,令小弟望尘莫及!”
“贤弟何必如此?”晁盖急忙道:“为兄只是偶尔客串而已,此后上了水泊梁山,这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勾当还需贤弟这种专业人才担任才行。贤弟,你我多年知交,为兄岂有害你之理?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只要你我兄弟齐心,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我们,千万不要被别有用心之人三言两语便骗了个干净。”
吴用听的云山雾罩,他不明白晁盖为何这样说,但他明白,晁盖此举分明是在给他敲警钟,让他莫要有二心。吴用是个明白人,当下急忙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带着一点儿委屈道:“小弟以前唯哥哥马首是瞻,今后也是如此,若有二心,让我不得好死!”
第一卷 生辰纲 第八十八章 王伦施毒计
更新时间:2012-09-19
却说水泊梁山山顶大寨内,白衣秀士王伦正在翻看兵书,忽见云里金刚宋万走了进来,带着满脸的笑意,不由问道:“兄弟,为何如此高兴?难道是今日截住了什么肥羊不成?”
“哥哥,大喜,大喜呀!”宋万施了一礼道:“托塔天王晁盖等人劫了十万贯生辰纲之后,暂避在石碣村,不想济州府三都缉捕使臣何涛闻讯赶来,却被晁盖与阮氏三兄弟杀光了三百官差,只放了何观察一人回去。”
“有这等事?”白衣秀士王伦失声道:“晁盖等人闯下这等大祸,必然要上我们梁山泊入伙,那样势必惹怒了官府,恐怕会引来大军围剿。”
“哥哥,怕他何来?山寨里有了晁天王和阮氏三雄,再加上林教头,来再多的官兵也奈何不了我们!”宋万眉飞色舞道:“小弟听到消息,阮氏三雄的家眷昨夜已到李家道口等候,估计今日就要上山,小弟讨一支将令,愿意替哥哥到金沙滩迎接晁天王等人上山。”
“不忙,不忙,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白衣秀士王伦向门外唤了一声:“王老五,快去请杜迁兄弟来此一遭。”
“王头领,小人这就去。”王老五答应了一声,刚要走,却听门外有人道:“哥哥,不必着人去请了,小弟已经不请自来了。”话音声中,只见一人大踏步走了进来,他身高一丈开外,眉如漆抹,眼似铜铃,虎背熊腰,一双手就像蒲扇般大小,正是在水泊梁山上坐第二把金交椅的摸着天杜迁。
三人见礼过后,杜迁笑道:“好教哥哥得知,晁天王等人用诱敌之计,将济州团练使黄安所部一千余人引到了芦苇荡中,然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噢?”白衣秀士王伦脸上强带着笑,心里却是忧虑起来:“没想到托塔天王晁盖和阮氏三兄弟如此英雄,我如果接他们上山,只怕是引狼入室,梁山泊主之位难保也!可是,我如果将其拒之门外,恐惹江湖上的好汉耻笑,这该如何是好?”
杜迁和宋万与王伦相交日久,见他这般不言语,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便已明白了几分。云里金刚宋万性子急,出声道:“哥哥不用担心,晁天王的那个人虽说人人英勇,个个豪杰,但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人,此番能连破官军,只不过是借了地利而已,我们梁山泊人多势众,况且还有林教头这等人物坐镇,难道还怕他们鹊巢鸠占不成?”
“宋万兄弟此言差矣!”摸着天杜迁虽说长得人高马大,但心思还算缜密,便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晁天王如此英雄,初上山时,可能会引而不发,但时间一长,恐不会屈居王伦哥哥之下,到那时,只怕免不了要血流成河。”
“云里金刚宋万恍然大悟道:“杜迁哥哥所言极是,与其那样将来麻烦,还不如现在就不让他们上山!”
“说得轻巧。”摸着天杜迁摇头道:“那样一来,王伦哥哥则声名狼藉,不但我们梁山泊日后再也无人来投,而且就算是在梁山泊内,只怕也是不能服众呀!”
“自古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晁盖等人再厉害三分,我也有应对之法,怕只怕有人与他们里应外合。”王伦忧心忡忡道:“前些时日,因为金色鲤鱼之事,旱地忽律朱贵兄弟与活阎罗阮小七闹得不可开交,还被阮小七所伤,我派林冲下山解决此事,他回来后只说阮小七自知理亏,赔了朱贵三百两银子的医药费,谁知,其中还有隐情。”
“什么隐情?”摸着天杜迁与云里金刚宋万齐声问道。
“林冲上山之后,对我一直不服气,我也对他放心不下,所以在他的身边安插了耳目。”白衣秀士王伦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原来,那日林冲下山后,先是活捉了阮小七,不想晁盖赶来,两人惺惺相惜,一见如故,最后林冲这厮竟然悄悄放了阮小七,上山后也不向我说一声,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说不定那时晁盖就有了上山之意,让林冲做他的内应也说不定。”
“晁盖本就了得,再有林教头相助,只怕这水泊梁山今后便要姓晁了。”云里金刚宋万大惊失色道:“这该如何是好?”
“慌什么?天还没塌呢?”摸着天杜迁却是把敬重的目光投向了白衣秀士王伦:“王伦哥哥既然如此说,心中便早有定夺,你跟了王伦哥哥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他的脾气吗?”
“知我者,宋万兄弟也!”白衣秀士王伦喝退左右,低声道:“与其被动挨打,不如先下手为强。我们先将晁盖等人迎上山来,设宴款待,席间,为兄再把梁山泊主之位相让,让他们消除戒心,然后就在酒中下药,连林冲朱贵那两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并麻翻了,再将他们一起剁为肉泥。”
“此法虽好,但杀了林冲,如何向柴大官人交代?晁天王等人死在我们梁山泊,乃是一件轰动江湖的大事,又将如何向江湖同道解释?”摸着天杜迁道:“不知这些后果哥哥考虑了没有?”
白衣秀士王伦微微一笑道:“晁盖和林冲等人受诛之后,便是死无对证,为兄就说,晁天王劫了十万贯生辰纲,引济州团练使黄安率兵来剿,晁天王为了护得水泊梁山周全,和林教头等人与众官兵同归于尽。”
摸着天杜迁伸出了大拇指:“哥哥不愧是熟读兵书,真乃妙计也!”
云里金刚宋万颤声道:“王伦哥哥,这个法子也未免太狠毒了,连林教头也要杀,阮家三兄弟的家眷一个也不能留,小弟还真下不去那个手,最好还是再想个别的法子吧!”
“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白衣秀士王伦冷冷一笑道:“不是为兄心狠手辣,只是为我们三个的身家性命着想。宋万兄弟,你想想看,晁盖那厮若是坐了梁山泊主之位,杀了我和杜浅自不必说,但能不能容得下你也是未知之数。”
“哥哥说的是,小弟记下了。”云里金刚宋万一咬牙道:“要小弟做什么,哥哥尽管说!”
“好!这样才是我白衣秀士王伦的好兄弟!”白衣秀士王伦抚掌大笑道:“蒙汗|药之事有杜迁兄弟来办,何时下药,用何人下药,由你全权做主;宋万兄弟先随我等迎接晁盖等人上山,然后借病告退,可领一百名刀斧手在厅外埋伏,可保万无一失。”
“谨遵哥哥号令!”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一起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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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托塔天王晁盖、入云龙公孙胜、智多星吴用、赤发鬼刘唐和阮家三兄弟放了一把大火,烧了黄安所部之后,便带着十几个打鱼的,和二十来个晁家庄的庄客一起驾着七八条小船,到了李家道口旱地忽律朱贵的酒店内,会合了短命二郎阮小五及其家眷,便商量起了上水泊梁山入伙之事。
旱地忽律朱贵皱眉道:“当初林教头上山时,手里还拿着小旋风柴大官人的亲笔信,还被嫉贤妒能的王伦头领万般刁难,晁天王如此英雄,只怕更是难为其所容也!”
晁盖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王伦头领转了性子也说不定,朱贵兄弟何必如此提心吊胆呢?再者说了,有林教头在,王伦头领纵是心里容不得晁某,表面上只怕也得掂量掂量。”
朱贵叹了一口气道:“晁天王不知,王伦头领整日里防着林教头,就像防贼似的,如不是这样,林教头早就去东京汴梁接自家娘子团圆了。但事已至此,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了,一切到山上再说。”
朱贵说着,摘下一张皮靶弓来,向对面射出了一只响箭。不多时,一只大船便驶了过来,朱贵将酒店交与伙计打理,自己陪着晁盖等人上了大船,一起往山寨里来。
晁盖抬眼看去,只见八百里水泊梁山,山排巨浪,水接遥天,港陌丛生,芦苇荡一望无际,果然是是个屯兵的好去处,比之后世那个有山无水的土山,声势大了何止千万倍?晁盖不由胸中壮志陡生,仰天一声长啸,响遏云霄,暗暗道:”我若真的为此间之主,一定率领众兄弟打出一片天地来!”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大船便到了金沙滩。白衣秀士王伦、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豹子头林冲等人早早等在岸边,红毡铺地,鼓乐齐鸣。还没等大船靠岸,白衣秀士王伦便迎上前来,高声笑道:“王某何德何能,竟令晁天王帅诸位英雄豪杰来投,真是王伦之幸,水泊梁山之幸!”
晁盖愣了一下,剧本不是这样写的呀,王伦亲自怎么迎下山来了?
第一卷 生辰纲 第八十九章 梁山小夺泊(一)
更新时间:2012-09-20
却说托塔天王晁盖见白衣秀士王伦亲自率众迎到了金沙滩,不禁有些意外,暗暗道:“难道传言有误,白衣秀士王伦竟然是个识英雄重英雄的一方枭雄不成?若真是如此,晁某该当如何?难道还要杀了他夺了水泊梁山不成?不会呀,若他真是如此招贤纳士,当初为何逼得林教头几乎走投无路?”晁盖正在胡思乱想,却被身后的入云龙公孙胜轻轻捅了一下后背:“哥哥,你发什么呆?王伦头领正和你见礼呢?”
晁盖回过神来,却见王伦把拳头抱在胸前已经多时,虽说晁盖没有回礼,但他还是笑容可掬。仿佛晁盖才是梁山泊主,而他只是前来入伙之人而已。晁盖急忙拱手道:“小可晁盖,久仰白衣秀士王伦头领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幸得一见,真乃是天大的造化。晁某只是个粗鲁的乡野村夫,生来没读过什么书,甘心情愿在王头领帐前做一小卒,有一口饭吃,就足矣。”
“晁天王昔日桃花溪畔托起千斤宝塔,四海扬名,前些时日率众劫得十万贯生辰纲,大快人心,昨日更是火烧济州府一千官兵,用兵如神,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今日里为何如此自谦起来?”白衣秀士王伦哈哈大笑道:“别说什么帐前一小卒,就是王某这水泊梁山第一把金交椅,晁天王倒也坐得!”
白衣秀士王伦此言一出,除了早知他心意的摸着天杜迁和云里金刚宋万之外,其余众人皆是大吃一惊。
豹子头林冲暗忖道:“这厮向来心胸狭窄,嫉贤妒能,当初林某上山时,真是百般刁难,今日里怎么转了性子?”
“事情反常必为妖,王伦这厮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难道想要对我等不利?从而用甜言蜜语怠慢我等的戒心?不会,我等与其无冤无仇,只是上山入伙而已,他收留不收留倒在其次,若是无端动起刀兵来,岂不是寒了山寨里众人之心?”晁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丝毫不惧,心里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晁某倒要看看,你白衣秀士王伦到底要唱哪一出戏?是《鸿门宴》还是《双雄会》?我拭目以待!”一念至此,晁盖急忙道:“王伦头领说哪里话来?晁某等人只是穷途末路,故此才上宝山求个安身之所,并没有其他非分之想,还望王头领明察!”
“晁天王休要如此说,此事请到小寨再议不迟。”白衣秀士王伦笑了笑,把手一伸,玩起了晁盖的手臂,道:“晁天王、一清道长、加亮先生、刘唐兄弟,还有王某的近邻阮家三兄弟,请随我一起上山。”
众人随着白衣秀士王伦和托塔天王晁盖一起望山顶大寨走去。晁盖定睛望去,只见道路两边都是合抱的大树,半山里有一座亭子,红柱飞檐之下,是一排的青石桌椅,想必就是鼎鼎有名的断金亭了,在水浒中,白衣秀士王伦就是在此处被豹子头林冲所杀。过了断金亭,便见到连续三座雄关,横跨在悬崖峭壁之间,称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穿过三关之后,才到了山顶大寨。大寨周围皆是高山,中间却有这百丈的一片平地来,寨门就靠着山口,两边全是耳房,一排接着一排,让人一眼望不到边。进了寨门,沿着青石铺就的地面前行,不多时,便到了水泊梁山的心脏之处——聚义厅。
众人进得厅来,白衣秀士王伦、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豹子头林冲、旱地忽律朱贵等五个头领在左边落座,托塔天王晁盖、入云龙公孙胜、智多星吴用、赤发鬼刘唐、阮家三兄弟等七人在右边落座,一一引见完毕之后,鼓乐声起,早有喽啰摆上刚刚宰杀的牛羊猪肉来,上等的好酒也搬上来七八坛,晁盖直到今日,才总算品尝到了传说中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是何等的快活?
席间,智多星吴用悄悄向晁盖示意,小心酒中下有蒙汗|药。晁盖点了点头,留意了许久,却见酒色清冽,一切再也正常不过,不由寻思起来:“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众人都是海量,时候不大,七八坛酒便已见了底,却见白衣秀士王伦笑道:“此酒虽说不错,但喝多了就不再爽口了,小可酒库中还藏有十瓶上等的好酒,乃是赵官家赐予济州府尹的御酒,侥幸被小可截下,今日得会诸位英雄,不喝光了这些御酒更待何时?宋万兄弟,你带上几个喽啰,把这些御酒拿来助兴。”
“哥哥,小弟这就去。”云里金刚宋万冲着众人拱了拱手,道了一声“失陪!”便自去了。晁盖与公孙胜、吴用对视了一眼,有眼神道:“难道古怪就在这十瓶御酒之中?”
也就是一盏茶功夫,云里金刚宋万便带着十瓶御酒回来了。这酒一打开,果然是香气扑鼻。虽然对于晁盖这种见识过茅台、五粮液还有进口红酒的人来说,这种御酒也只是平平而已,但对公孙胜和吴用等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诱惑了。就是曾经做过八十万禁军教头的豹子头林冲,也只不过是喝过一次御酒而已,但就是那一次,那种酒香却已让他久久难忘。林冲深吸了一口气,叹道:“果然是皇宫大内的御酒,想不到林某到了水泊梁山,还能尝到这酒?”
白衣秀士王伦笑道:“林冲兄弟,你若是想喝,今日就多喝点儿,哥哥我那一瓶也让与你了。”
“多谢王头领厚爱,林某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林冲也是个谨慎小心之人,话虽如此说,但却留了个心眼,过去先给白衣秀士王伦倒了一碗道:“王头领,你虽然把酒让给了小弟来喝,但于情于理,你都应该陪诸位兄弟喝一碗才行。”
“喝一碗就喝一碗,说句实在话不怕诸位笑话,王某长这么大,还没尝过御酒的滋味呢?”王伦笑着站了起来,率先端起了酒碗道:“晁天王,诸位兄弟,干了这一碗酒之后,我们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晁盖等人也站起来,端起了酒碗,就在众人把酒碗端到嘴边,刚要喝时,却听一人高声叫道:“酒中有毒,千万不能喝!”
众人大惊,循声望去,却见那人身高过丈,五大三粗,宛如金刚一般,正是在水泊梁山上坐第三把金交椅的云里金刚宋万。晁盖、公孙胜、吴用倒能沉得住气,也不言语,只是把酒碗端定了,直直的盯着白衣秀士王伦看,而赤发鬼刘唐和阮家三兄弟性子急,已经把贴身的兵刃掏了出来,活阎罗阮小七遥指王伦骂道:“王伦狗贼,没想到你的心胸真的比针眼还小,今天这件事你不说清楚了,俺们兄弟管教这水泊梁山血流成河!”
“泼贼,敢对王头领如此说话?尔等眼中还有没有我们梁山泊?”白衣秀士王伦的心腹也一个个刀剑出鞘,护在王伦的周围,场中气氛异常紧张,一张恶战一触即发。
豹子头林冲却是稳如泰山,冷眼观看着场中的形势。坐在他身边的旱地忽律朱贵待要起身相劝时,却被林冲一巴掌按住,动弹不得,林冲低声道:“朱贵兄弟,稍安勿躁,此时此刻,还轮不到你我说话!”
晁盖望了白衣秀士王伦一眼,只见他却是神色如常,眉宇间竟然还带着一丝微笑,不由心中暗道:“难道这厮已经胸有成竹?或者是另有所持?管他怎样,先试他一试再说。”晁盖轻轻放下酒碗,冲着白衣秀士王伦一抱拳道:“王伦头领,可有话要讲?”
“清者自清,王某没有什么好说的。”白衣秀士王伦手指云里金刚宋万道:“晁天王,难道一个醉汉的胡言乱语,你也深信不疑吗?若真是这样,你大可上前亲手杀了王某,我王伦要是皱一皱眉头,就枉做这梁山泊主!”
晁盖向云里金刚宋万望去,只见始作俑者宋万却已经趴倒在酒桌上,鼾声如雷,一条长长的鼻涕快要滴到了嘴里头。晁盖一愣:“怎么会这样?王伦这厮到底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这时,活阎罗阮小七已经大叫起来:“王伦狗贼,宋万兄弟不知如何着了你的道?你以为如此说我们兄弟就会相信吗?你要知道,我等并不是三岁顽童,任你玩弄?”
“阮家三兄弟盖世英雄,谁人胆敢玩弄?但王某所说句句是实,绝无半句虚言。小七兄弟如果不信,可问一问言出如山的林教头,宋万喝过酒之后,是不是这种德性?”白衣秀士王伦不慌不忙地说道。
豹子头林冲点了点头,沉声道:“宋万往日的确酒风不好,这个林某可以作证。”
晁盖忙道:“既有林教头做证,那么此事看来却是一场误会。王头领,我等兄弟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恕罪!”晁盖说着,喝了一声:“你们还不收起兵刃,更待何时?”
第一卷 生辰纲 第九十章 梁山小夺泊(二)
更新时间:2012-09-21
阮家三兄弟见晁盖动怒,自是收了兵刃,气鼓鼓坐了下来。摸着天杜迁端着酒碗,起身笑道:“晁天王,既然是一场误会,话说开了也就烟消云散了,来来来,为了今日的英雄相聚,让我们一起干了这一碗。”
“杜头领,事情没说清楚怎么能说喝酒喝呢?若是酒中真的有毒的话,那我们兄弟就死的不明不白了!”智多星吴用羽扇轻摇,潇洒一笑道:“王头领,你我同是读书人,相信都能够理解彼此的心情。不管王头领怎么想,反正小生觉得这件事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这桌子上的御酒虽好,只怕是无人敢喝呀!”
“如此上好的御酒,怎么会无人敢喝呢?真是暴殄天物呀!”白衣秀士王伦轻轻一挥手,让身边的心腹收好家伙,退到厅下,又让人将烂醉如泥的云里金刚宋万抬出去休息,他先端起面前的酒碗,朗声道:“既然大家都怕酒中有毒,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