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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巅峰第180部分阅读

    纵然仙神——判官、阎罗,也没有资格,为殇魂抉择。

    凡人一生功过对错,“天”在看、“地”在判。

    而十八层地府,也不似凡人以为,垂直往下,好似挖掘出的坟墓一样。

    冥域,本就包含了整个地狱,独立于凡间之外,自成一界。要去到黄泉,不是随便找地方打洞,足够深、就可以的。其中涉及到复杂的空间、时间规则变化。

    地狱十八,亦是类似规则作用下的产物。

    十八层地狱,不是物理距离、层次的区分,而是把一半的冥地,整个划分成了十八份,构成了十八个隔离开来的“空间”,用作“规划”。

    它们同以冥土为基,在真正精通空间之道的强者面前,十八层地狱之间,其实本无间隔。合一,仍就是冥土。

    至于另一半冥域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滔天血海淹没

    十殿阎罗,八部鬼帅,同时掌管十八层地府“秩序”。并非每个鬼魂,都有资格去到“森罗大殿”。只有大恶、大善之辈,才有机会目睹阎君真容。

    大恶的,倘若连孟婆汤都无法洗清身罪孽,自然会受到额外惩罚!事实,却是另一种意义的救赎。目的并非要他们受苦,而是清洗掉孽果,好让其魂体纯净,重新投胎。

    大善的,本身真灵受到冥冥庇护,或者因为善果牵累,难忘过去。他们同样要被“特殊照顾”——自然,“善人们”的选择要多得多,非复置身蚀骨阴风、地狱火海中受罪。甚至,倘若愿意,这些人完全可以脱离凡籍,在冥域修炼,当个差役、位列仙籍!

    些许“善果”,就是先天的修行资本!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人都说,六道轮回最是公平,这不假。其无私的公正,从来不在于“执法者”的无私,而在于,除了天道本身,无人、仙能够左右轮回的进程。

    阎王也不能让他看得顺眼之人,投胎到王侯将相之家,因为他只是幕后“工作者”,没有代替六道决策的权利。生死簿、判官笔,批得了命、亦难改变轮回意志。

    甚至天道眼里,“善恶”,也不以凡人、某一世、某一朝的“道德”标准来衡量

    顺应天道,体天心。“道”就是“道”,平白加个“德”字,变了味,不纯粹。

    第八高等位面,位面壁垒的力量,不是楚翔可以随意忽视。

    纵然界与界之间的晶壁,能够借助道具、通过正常途径打破,他也不会蛮力强干。

    若只是同一界中,人为、仙为设置的禁止,空间屏障,却又是另一码说法。同前者天然形成的壁垒,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就好比他要通过黄泉道,走过奈何桥,才能来到真正的冥界。为此,甚至不得不沿着本尊安排好的轨迹,哪怕由于“时间”的侵蚀、“回溯”,暂时失去一部分力量。

    而面对十八层地狱之间的屏障,兴许连万年恶鬼都无法打破。但他、仅仅在此刻削弱后的他看来,形同虚设!

    越深入,空气里沉闷的味道越是浓郁,阴风肆虐。

    这并非人为法术阵势,搞出森森鬼气,切合气氛,而是空间规则必然的排斥。

    他的身体,不适合在冥域行走,若非仗着空间之灵特殊体质,换做清风,能不能走到第十层以下地狱都难说。

    除非,半步都不踏出那些大殿!十八座镇压冥域的大殿,本就是大型灵宝,先天灵宝。

    这些殿堂,非但可以庇护其中的生灵,更是整个六道轮回的一部分。就像奈何桥、三生石、轮回道。

    也不知是否错觉,随着深入,那些空无一人殿堂中、孤零零的王座,对楚翔产生的“诱惑”也就越大。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的召唤,仿佛忠心的奴仆,等待主人归来。

    楚翔不知道倘若自己坐某张王座,究竟会生什么,是故总是冷眼旁观。

    他晓得,这一切本就和他无关,甚至莫名召唤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本尊!

    当本尊踏入天界,当他走向地府,同源而生,就连天道都难分清的彼此两个个体。在一方蓄谋、一方无心的情况下,完全踏错了道路。

    平行的路口遽然交叉,往后是又一次可期的平行,天地却已经翻覆。

    “我不会,屈服于意志之下。不论是你的,还是我自己的。”

    第十八殿内,楚翔看着预想中最后一张座位,如是自语。

    同样的殿堂,同样的布局。区别只是,这椅更加古朴,两旁的梁柱,更高、更大!

    决然转身,他从侧门,走了出去。

    这里应该是理论地府的尽头,但他总觉得,尚未到达要去的地方。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就相信,本尊没有必要耍他一样。对方一言一行,都不可能无心,必定有着深意。恍若这般巨大的变故、手笔。

    他现在已经踏了原本本尊要走的路,那么,某种程度,也意味着,他代替了本尊,必须将“收益”最大化。纵使到目前为止,他甚至尚未弄清,究竟有何利可图!

    空空如也的地狱,从时间长河中拦截下的断层。

    莫非,这就是本尊赠予,原本属于他的底牌?

    那么,难道一切的变化,本尊的反复,只是由于他提前领悟了六道的些微皮毛规则?

    坤之道,厚德载物。又怎么可能,是短时间内,小小一座大地之墓,就能诠释清楚的。

    说不清,想不通。楚翔早已经学会不想,想要猜测本尊的心思,难、难、难

    除非——

    但是,假如本尊曾有一世,做了那神秘的冥皇,统领地界,埋下伏笔。他又为何,要把这些,全都留给自己呢?

    楚翔偏着头,看着天空。

    第十八层地狱,其实已经处在冥域边缘。这里,看不见六道轮回的漩涡,哪怕是通过无所不能的神灵视界!

    倘若一切都如他猜想的一样,真正属于冥皇的座位,又在何方?

    楚翔低头,于迷雾中迈开脚步。他的身影,很快在氤氲里消失。回头,也再不会看到最后的那座大殿。

    “我想要的,从来不只是这些”

    谁的话语,充满了勃勃野心,连大地都为之颤栗。一界至尊的命格,尚不足叫他满足。他还想,图些什么

    “我看不的,你不想要。你看不的,我又岂会设局窃夺。”

    “时间之力!你从未想过,我放弃了空间,是因为明悟了时间。就像我从未想过,面对死亡的压迫,你会贪心到,想要将生死一起掌控。”

    “是我太贪心,还是你太贪心。”

    “我悟透空间,最强大的规则力量,竟不满足于此,于无数世前,就开始摸索时间的轨迹。”

    “又是何时,我竟然真的,成功领悟了一点点皮毛,一树桃花落下的一片花瓣。”

    “一片花瓣,经过无数世的沉淀,终于,陶冶出芬芳,让我有所收获。”

    “你又,凭什么,这般贪婪?”

    “你甚至为了逃避,重新创造出了‘灭世之人’,连‘天罚’都丢弃。那人天生就要掌握纪元之末最大的权柄,毁灭一切。而你竟无中生有,甚至连生之权能都想窃夺!”

    “造化!莫非这造化真瞎了眼,让轨迹变得扑朔迷离。”

    “我真的不懂,你只是分身,却为何,比本体更加贪婪。你的野望,竟然有了一丝成功的苗头,莫非这世界已经疯狂。”

    “或许你也不懂,我只是一具分身,却为何,能做到本体都做不到的程度。你不会懂,因为”

    “时间之力!生之力!灭之力!”

    “造化!呵,无所不能的造化!”

    “我欠你的,终于,就要还清了。”

    “我用真正踏入时间之道,掌控时间规则的资格,来成全你明悟地坤之道。无需感谢我,这本就是,欠下的。”

    “欠了,就要还,所幸,我很快就能还清”

    “青铭,你可懂?”

    “我懂了”

    天涯海角,曾经世界之树屹立的地方。

    青铭看着黑沉沉遍布星云的天空,笑了。

    她睁开眼,起身、踏破了虚空。

    周围景致变幻,一层层折叠的空间仿佛水波一样荡漾。待到入目事物变得清晰,视界内,一条布满血色花瓣的山道,出现在脚下。

    土色的大地,略显沉暗,就像灰黑的天空中,漩涡状、不停卷动的浓云。

    黄泉路,幽魂途。没了马面牛头,这载满曼陀罗花的小路,可还叫做黄泉?

    青铭没有时间之力,那种力量,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掌控。

    这不代表她,无法找出时间长河中被人截离的片段。

    人都以空间之力无敌,可纳泰山于须弥。却又怎知,倘若真个掌握了时间规则,不要太多,一个片段的停滞,窃取时间长河中无穷大分之一。那短短一瞬,就包含了,整个世界!

    整个、残缺的、仅仅没有时间概念的、完整世界!

    想要偷取世界、位面的片段太难,不可能不被造化察觉。

    倘若只是某一界、特别是在掌控那一界最大权柄的时候,些许困难,未必不能引刃而解!

    所幸,这样的片段太少,就算本尊,神秘的前生,都不曾留下太多。

    而青铭,恰好拥有这些片段,几乎所有钥匙!

    除了,那一瞬的,天涯海角

    本尊又为什么,要把性命交修的东西,毫无保留,敞在青铭眼前?

    青铭,又为何,来到这片,本来作为礼物,赠予出去的,时间之隙。

    难解、难解。

    卷 四 血浴废土 第四十九章 继承

    有一种福泽,叫做传承。有一种力量,可惊仙神。

    最大的礼物,亦包含了最真实的歉意。

    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对于这份歉疚,一无所知。

    失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就像单方面的赔偿,往往付出再大,若于他人茫茫不知中先取所需,其行为并不值得称赞。自然,也说不过错。

    当楚翔站在那里,看着那张铁铸的王座,盯紧王座、一点明灭不熄的冰晶碎片

    滚滚意志如潮水涌来,心灵的悸动几乎在瞬间将理智压倒,他失神的朝着王座走去,迷雾的侵蚀已经不能再让灵魂痛楚。

    他伸出了手,试图触摸那一点晶莹,那其中藏着多少高等生命梦寐以求的东西。却在触及掌心,五指合拢之际,生生停住了势头!

    楚翔面色不再平静,取而代之,是一种阴沉,被狂热扭曲的阴沉。

    他的眸子里出现了挣扎,从未有过的挣扎!

    咔!

    一声脆响,他那下意识伸出的右手,五指竟然齐齐向后翻折,金色的骨骼甚至刺破了皮肉!

    为了取得对身体绝对的掌控权,他甚至凭着仅存的一丝理智,不惜自毁数百万计构成十指的空间细胞!!!

    砰!

    只见他左手握拳,狠狠朝着胸膛捶落。声浪翻滚,剧烈的音爆竟然把周围迷雾冲开。若隐若现的钢铁王座直接暴露在空气里,一口金血,就那么喷在了残缺冰晶之!

    噗!

    血腥在空气中直接分解,化成了最基本的空间微粒结构。一部分残破的空间彻底湮灭,另一部分,则无声无息回到了楚翔身!

    “倘若,身体不受理智控制,我情愿将它毁去。倘若,心灵越了本我意志,我宁可不要那一线生机!”

    楚翔自语,而后猛的用力。

    “嘎啦”。他的右手五指呈爪,翻折的指骨自矫正。随后漠然抬起,朝着钢铁王座拂去。

    这一次,他的目光冷静,没有了方才的惊喜,和狂热!

    他承认感情的价值,容许情绪存在。但是,他绝对、绝对不会允许,理智被冲动取代!纵然只是凡人所谓的兴奋、激动。

    苛刻,却有不得不苛刻的理由。

    “谁?”

    清风诧异,警惕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青铭。

    他尚在为“无形之桥”苦恼,那仿佛从天而降的女子,竟然旁若无人,走到了忘川河边。

    “你不需要,知道。”

    女子有着好听的声,光是背影窈窕,就让人遐思纷纷。瀑布一样散开、披洒在背的乌黑长,充满了柔顺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

    倘若那仙子般美好的身段,能够将九成世俗男子迷倒。那么清风,必定是剩下为数不多的另类。他心中没有半分对于美丽事物的欣赏,有的只是,十成警惕。

    “别走了,前面没路!”

    忍不住出言提醒,清风当然不是出于好心。他只是害怕、或者说心中有些不妙的错觉。他觉得那神秘女孩仿佛能够看透幻景,而他,并不希望对方过河、打扰楚翔!

    如果可以选择,他更愿意看到,女子受到他的“蛊惑”后,失足落水。或者,他的感觉是错的,她和他一样,茫茫无知。

    他到目前为止,还不是非常了解,这幻景,究竟有何奥妙。是“幻”、还是“境”。

    青铭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转身莞尔一笑。

    “没路?不,是你看不到。”

    笑着,少女毅然踏前,恰是楚翔走过的道路。

    清风目瞪口呆,非但为那回眸笑靥、刹那惊艳,更因为,又一次见证了奇迹。

    是你,看不到

    “只是,因为我看不到吗?”

    清风迷茫,喃喃自语,目送着少女,去到彼岸

    “等等!你为什么!说我看不到!你怎么知道?!”

    清风朝着即将被迷雾吞噬的倩影,大声呼喊。

    可惜,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自顾离去

    当最后一点痕迹在视界中消失,清风颓然。

    这打击对他太大,他甚至觉得自己无比愚蠢。

    咬了咬牙,快步冲到河边。抬起脚,看着河水滔滔绵延,他复又犹豫,步伐、久久不曾落下

    看不到,只因为,看不到

    “呼!”

    楚翔深吸一气,这行为多余,却能很好的抒无用之感情。

    看着掌心一点比之空间碎片更加璀璨的晶莹,他的眸子里,倒映出无数跃动的画面。

    四野茫茫,他早已经走到冥域尽头,寸物不生之地。

    方才被音爆驱散的雾气,就像是怪兽张开的巨口,复又缓缓合拢。

    这王座看着像是钢浇铁铸,也不知是太白金精,还是亿载玄铁。

    寻常金属,倘若暴露在冥域鬼雾、阴风之中,只怕十年就要锈蚀腐烂。

    唯独这张并不巨大,刚好适合他体型的王座,除了表面仆仆风尘、看着有些灰蒙,并未遭到半点破坏。

    岁月的流逝,似乎并没让它像许多奇物一样,默默消失。

    楚翔冷着面孔,抬头,看向六道轮回之门。

    他忽然笑了起来,而后一甩衣摆,施然座那张铁铸王座。

    金属冰凉的“感觉”、比寒风更加刺骨,遽然直达心底。

    楚翔冷冷看着远处,迷雾里款款走来的一道倩影,右手轻挥。

    一线晶莹,划出了彩虹,远远抛飞出去

    “本尊,你错了。”

    大秦朝、京畿、皇城。

    “哼!”

    楚影面色不善的盯着剑洗心,身边一柄飞剑流转,尚在滴血。

    嬴磐,大秦最强的男人,号称天下第一高手。

    此刻正倒在一旁血泊中,靠着墙壁,撑着断剑,勉强支起身子。

    他的背后,就是大秦朝最为隐秘的偏殿,亦是他平日最常待的地方。

    有许多知情好事者甚至猜测,嬴磐是否在偏殿中金屋藏娇,以致每每夜来,众嫔妃都很少受到宠幸。

    唯独真正的大秦高层才晓得,那里就是一个长盛不衰王朝的根基!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朕近日修为大损如果你二人纵然联手又如何又如何伤的到朕咳咳咳”

    嬴磐有气无力,连配兵都折了,仍是不服输。

    他已经没有力气责备嬴莫,或者说,生命即将逝去的最后时刻,心中牵绊的竟然并非王朝基业,天下大权,而是匹夫之争的胜负。

    可惜,也不知是声音太小,又或者气势过弱。除了嬴莫稍稍瞟了他一眼,另外两人,完全视若无睹。

    “咳咳咳咳咳”

    傻子都看得出,他已经命不久矣。

    许是觉得被人忽视,嬴磐脸闪过一丝怒容,剧烈挣扎起来。

    血泊朝着四周蔓延,暗红的液体滴落进了一旁花坛,泥土泛起猩潮,就像北方的红土高原,娇羞的腊梅,愈显娇艳。

    “呵呵呵,楚影,何必这么小气。”

    场唯一最完整、状态最好的剑洗心,风轻云淡甩了甩长。只见他迎着阳光、横起长剑。空余的左手,捏成剑指、沿着剑脊一抹。暗红飞溅,指末轻弹,铮铮之音连绵。

    “方才,我也不是没有出力。”

    剑洗心的语气,有些轻佻,表情却是无比冷淡。这和前不久,这厮找楚影,信誓旦旦要“冰释前嫌”时,判若两人!

    就连他背后的嬴莫,都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心寒,悄然退了两步。

    这男人身,不知何时,迸起了实质般的杀意!

    “你,想动手!”

    楚影身边,那流转的飞剑,越转越快。甚至,由于高运动,飞剑脱落的残红,由于惯性,在空气里编织成一片血网。

    楚影并未低头、观察胸口洞穿性的伤势,甚至威慑式的朝着嬴莫狞笑一声。

    先前倘若非是碍于嬴莫身份、加之终归有了“牵绊”,不愿乱来,他又怎会和这小人合作。当然,不排除有阴对方一手的打算。可惜棋差一招,终归没人家卑鄙。

    外强中干,故作镇定?他现在也只能以退为进,指望剑洗心至少还有那么一点点、对于“雇主”安危的顾忌。

    可惜,预料之中、情理之外,剑洗心看也不看嬴莫,自顾踏前一步,拦住了楚影退路。

    “呵呵呵,你我二人,还用相互试探,攻讦吗?”

    灿烂的笑,让人觉得寒意森森,剑洗心盯着楚影,就像是在看最要好的朋,而非刀殂下的鱼肉。

    在他背后,嬴莫失色,连连后退。一道无形波纹泛滥,就像是心湖里的涟漪,恰好挡在嬴莫身前!

    当初的“计划”可非如此,临时生变,这是他最后的依仗!

    确定陷入危机,楚影反倒好似不再慌张,也不知是否伪装。他甚至还有闲情,侧目看向将死的嬴磐。对方正对两个完全无视他存在的小人怒目而视,至于某逆子,怕连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投毒?围攻?人质陷阱?许多龌龊手段,的确很难让失败者心服。

    摇了摇头,楚影嘴角翘起,似是讽刺。也不知在讽刺嬴磐,还是讽刺他自己。

    “若非我二人实力尽皆大损,哪一个都可以轻斩了你,何需用那等眼神,瞪我。”

    毫无必要的解释,却是让嬴磐愕然。一道剑光闪过,血溅五尺,大秦朝最伟大的帝王,憋屈的带着不解,死在了自己的后花园里。

    而这时,另一道剑光忽然亮起,却是趁着楚影出手,剑洗心再度突袭!

    快!巧!妙!狠!毒!辣!

    只这一剑,封死了楚影全部退路!只这一剑,仿佛那人蓄谋已久!

    他好似早就知道楚影会莫名奇妙出手,做出那等毫无意义的举动!而他,等的就是这千钧一的时候!

    剑洗心已经把所有心神集中到了楚影身,务求一击必杀!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看到了终于追那一道白色身影!

    这时!他的心头忽然泛起一股寒流、如潮澎湃!

    在旁观者嬴莫惊骇的目光中,只见地原本倒下的四具尸体,他的四大影卫,竟然齐齐“复生”,死命朝着剑洗心扑去!

    尸傀术!

    剑洗心灵识监控全场,他在第一时间现了那几具死尸的异常,他甚至看到楚影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更是灿烂!

    眼睛一眯,潜运劲力,他身几处大|岤,连连爆开!

    “死!”

    长虹破空,一击搏命!

    “哒”、“哒”、“哒”

    雨夜的皮靴,让人遐思,那行人,是否拿着一把电锯。

    冥界,没有晴天,也不会下雨。

    但刺骨的阴风、湿气,的确让地面变得阴潮。

    尸气、也可以变成湿气,只要在某些特定环境、规则作用下,生变化

    阴风,蚀骨,抹去了一切凡人存在过的痕迹,也洗净了所有污秽、有形的、无形的

    青铭来的不是时候,她来的太晚,楚翔已经坐了王座。

    青铭来的真不是时候,她来的太早,以致楚翔还没来得及吸收另一份更珍贵的礼物,反而丢给了她!

    所以,面对着抛来的灿烂,青铭下意识伸手接住,随即愕然

    “你”

    青铭知道很多,对于冥界,她了解的甚至比楚翔更多,非止清风。

    她真的知道很多,甚至包括“过去”,楚翔的过去,本尊的过去,他们共同的过去。

    理论,楚翔是不可能做出,任何出乎她预料之外举动的。

    这个世界,最了解楚翔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本尊。这是本尊亲口,说出的话。

    本尊把他对于楚翔的了解,早就毫无保留,全都告诉了青铭。

    所以青铭一直以为,她应该是,世界第二了解楚翔的人,仅次于本尊。

    但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错了。

    她并不真正了解楚翔,甚至本尊都未必真正了解楚翔。她了解的只是本尊以为的那个楚翔,并非楚翔本身。

    所以,她错了,来错了,她似乎不该来

    “你”

    青铭,抬起手,欲言又止。

    五指张开,掌心是一点璀璨,一个被固化成空间碎片的时间片段。

    时间不可能以物质形式存在,片段也不行。所以只能以那一瞬停滞的空间为基础,来固化。以空间显化时间,这是取巧,却不是人人都有这种手段。除了本尊,别无分号。

    “给你的。”

    楚翔斜睨着青铭,居高临下。他似乎有些变化,但仔细去看,和前一刻坐王座前的他,又并无两样。

    “这不正是,你的来意。”

    双手分别搭着两旁铁铸髑髅扶手,这王座的确显得诡异,雕刻的图案不是什么飞凤游龙,统统魍魉魑魅。他右手自残伤势早已经修复完毕,甚至损失的基础空间都不知何时补齐。

    他只是刚刚坐王座,肌肤表面原本隐约流转的神光,却统统消失。仿佛、仿佛同王座一样,蒙了一沉古老历史之尘埃

    他还是那个他,纵然从最基本能量强弱来看。如此,变化的又是什么呢?或者什么都没变。

    楚翔很平静,似乎胜券在握。这和他以前本质的淡定不同,反而更接近人类意义的“自信”。曾经宠辱不惊,只是一种生物、高等生命本能。现在,他的表现,更像是位者接见平民时,那种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高高在,胜券在握!

    “是。”

    青铭没有反驳,她不知道如何反驳。这,的确是她此行目标——之一!最重要的一部分。

    青铭叹了口气,翻掌间将晶体收起。

    她沉默注视着楚翔,开始犹豫。

    知错能改,过儿改之,是良人,也只是人。

    高等生命,从来不存在知错能改的说法。楚翔也好、青铭也好、本尊也好、甚至清风。在他们的字典里,都没有知错就改这种概念。

    错了?错了怎么办?错了!那就继续走下去!把错的道路走到对!

    这才是神、是仙、是凡!不寻常的意志、不寻常的道路!已做出的决断,不会被对错左右!

    “谢谢。”

    青铭淡淡说道,这台词,原本不在她的预计中。就像从来未曾想过,楚翔竟然会主动放弃到手的利益,这可是时间碎片!静止的时空之钥!

    青铭虽然能来到这里,理论同样掌握了“钥匙”,其实她自己晓得,严格说,这只是方法。譬如把这静止时空比作无主之房,门关了,但没锁,她的确可以能人所不能,自由出入。

    一旦房子有了主人,门关着,了锁。那么除非拥有唯一的钥匙,否则即便懂得方法,也不能随意破门。

    现在,楚翔来这样一手,她顿时无措。

    好处并不是那么好拿的,无主取之、暴力夺之、人赠之,完全是不同的意义,不同的概念。

    通俗的话讲,欠的、终归是要还的

    楚翔笑了,也不知是冷笑,还是善意的微笑。

    青铭无法区分出其中差别,她已经知道,先前对于楚翔的推断完全错误。

    未免错加错,她深深望了楚翔一眼,转身就走。

    “你记着,这是我欠你的,而非混沌。”

    卷 四 血浴废土 第五十章 时间

    阴沉的天,长长的路。&&

    我坐在王座,看着她远去。

    迷雾笼罩,笼罩了整个天空、大地,还有我的子民。

    我不知何时才是时间的尽头,因为无意去揣摩,这该死的冥界,哪年才有晴天。

    她走了,她说了什么?

    她走了,我看到,那些该死的迷雾,随着她的脚步散逐。

    我坐在王座,身处迷雾深处,最可怕的第十八层地狱。

    我知道,我的王座前,跪满了子民,却无法给予哪怕最简单的赐福。

    因为,从来没有这样一条,可以让他们,接近我的道路。

    她走了,她说了什么?

    她留下,一条原本不该出现的道路。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女子,又如何拥有力量,能把死雾驱逐。

    她的背影,久久不曾在视线里消失。

    因为,她的身后,真的留下了一道空白轨迹

    楚翔看着那渐渐被迷雾吞噬的女孩,他仿佛看到了一条根本不存在的道路。

    他直起身子,抬起手来,似乎想要呼唤,但那人已经离去。

    他终究没有出声,因为已经清醒,因为,要呼唤她的,不该是他。

    继承了王座,继承了代冥皇亿万年的记忆。

    那苍白的记忆,除了无尽的空虚,永远散不去的雾气。最清晰的,只有那一道背影——

    旁人很难想象,究竟怎样的人,才会在这样一个鬼地方,待到永远。

    阎王尚有判官同僚,牛头还有马面作伴,孟婆艄公、无常黑白,都是结对成双,至少有个倾诉的对象。便是修行路、漫漫遥远,也有人相互印证。

    冥界至高之皇,圣人巅峰的存在,又怎会、怎会终日呆在这样一个地方。

    难以置信、难以想象。仙界至尊有宝殿凌霄,有瑶池蟠桃,一呼百应,号令三界。

    同样身为一界之主,他只有王座一张,连座下臣民、都看不清楚。唯一的道路,是人用泪水铺成。纵然仙神,可能忍受那种寂寞?

    “本尊”

    楚翔自语,脸神色,显得茫然

    你看不透我,你看错了我,你猜错了,我的傲。

    你不要我所不要,我又岂会,夺去你最想要。

    我

    看透了你吗?

    我猜得到你,为何猜不到她。我猜透了她,些许差错,只因为连她自己都已经忘记

    本尊,我有些后悔算计你,却不会回头。

    但是,我为什么会后悔呢?

    是心在作祟。

    我没有理由回头,也不可能回头。

    我怜悯你,亦知道你不需要怜悯。

    你耐得住寂寞,其实最讨厌寂寞。

    我从不耐寂寞,其实,寂寞总耐不得我。

    地之道,属于我。

    天之道

    亦不属于你。

    “你记得,这是我欠你的,而非混沌?”

    谁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却无法和记忆深处的她,共鸣?

    “你错了,他不会让你欠我,欠我的,终归是他。”

    楚翔自语,周围早已无人,他却不知在向谁解释。

    “你记得,这是你欠我的,而非他。”

    谁的声音,那样的决绝,带着哭腔,催人泪下。

    是了,是她,还是她。

    我懂了

    不共鸣的,不仅仅是交错的记忆,更因为,我终究不是你。

    你欠她,她欠我,我却不曾欠你。

    本尊,原来,连你也忘了这些,我只是做了多余

    你拿走了,令我迷惘的东西,而我甚至,不知道你拿走了什么。

    你想用看得见,能够承受,自以为无比珍贵的东西来赔偿。

    却从未想过——

    我不愿接受!

    最后的博弈,一天一地。注定的结局,非我莫敌。

    勿怨我,要怨,怨这天地,吝啬的只让人独活

    “师兄,师兄”

    密室内,珞宇看着“呆”的本尊,低声呼唤。

    本尊茫然看向他,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神采,好似回了魂。

    “额——”

    侧想了片刻,目光这才清明,宛若恍然。本尊脸表情淡淡,心灵深处,无波的湖泊,轩然。

    “你继续”

    本尊不会承认自己走神,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些修炼狂人,时常会在无聊的宴会沉入修炼。在仙界,并不罕见。

    珞宇不以为意,事实就算怀疑,也不敢深想,只得当成方才什么都未生。

    “师兄,大尊要我去那碧落天,取到幽泉之水。此事还望师兄能够出手,代劳则个。师弟日后,必有厚报。”

    语落,珞宇直接躬身行礼。他脸一片肃穆,显然对这件事情看的极重。本尊斜睨着他,有些玩味,又仿佛只是简简单单睨视。

    “我为何,要帮你。”

    碧落天?本尊对此几乎一无所知。或许尘封的记忆中有过关于三十三天的记载。但那太久远、太久远,久到其间生了什么变化,其界是否已经易主,都一无所知。

    三十三天之界主都是圣人不假,难道圣人就必定无敌,不死不灭?

    “这”

    珞宇语塞,本尊可谓是一语中的。群仙谦谦,有君子之风,但这只因为他等心性如此,不猥琐、不做作。这不代表,他们个个都是古道热肠,乐于助人。恰恰相反,在那诸天众看似平静、和善的外表下,藏着的都是绝对理智、冷漠,不带丝毫情绪、感情。

    珞宇摇头,他认真看着本尊,又一躬身。

    “请师兄救我。”

    仙人们通常不会说谎、不会夸大其词,更不会空手套白狼。就算是请求、恳求,言语也显得无力,鲜有舌绽莲花。

    本尊拿起茶杯,轻轻押了一口。而后放下,顺势掸了掸袖袍,长身立起。

    “不。”

    毫无转圜的拒绝,珞宇直起身子,漠然看着本尊。

    后者基本未曾想过,这对珞宇来说代表了什么。实际,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他除了知道结论,其他一无所知。方才珞宇长篇大论的时候,本尊早已经被另一件事情惊愣,哪有功夫倾听。这也是他果断拒绝的最直接原因,莫说对方根本拿不出值得他浪费时间的筹码,纵然真有什么值得他出手的东西,他亦会选择更直接的方式

    本尊很不爽,非常不爽。心情不好,自然脾气也就不好。仙人们,绝对理智,不会生诸如恼羞成怒、须皆张的情况,但本尊,并不是严格意义的仙

    他也理智,绝对理智,却刻意,模拟生成了一点情绪!

    楚翔的情绪,源自本能深处的必然。而本尊的情绪,源自本能驱使下的必然。前者,根深蒂固,绝对掌控的情况下,谁都猜不透最后会演变成怎样。后者,浮于表面,从来未想过要去限制,却不知何时,才能取代理智背后的空白。

    至于最终结果若何,那冥冥注定的结局,未揭晓,谁能猜到。

    “罢了。”

    珞宇不再多言,仙风皆是傲骨,再三恳求,已经是他的底线。跪地求饶?仰人鼻息。纵然天庭朝拜至尊,也没有跪拜的说法!否则,那就不是仙,是奴隶——有奴性、被奴役的隶卒。

    一抬手,衣袍一振,没有体面话,珞宇直接摆出了送客的姿势。

    本尊瞥了瞥他,既不羞恼、也不悔懊,飒然离开

    得罪仙人?得罪圣人他都不在乎若非现在珞宇已经是一个死仙。

    明媚的日光,把那白雪,照的一片灿灿。

    雪地里,最容易耀人眼盲,景色却也是最美。

    青铭站在一片竹林中,冬憩的竹林,仰起头、看着骄阳,抬手、手背轻拍额头

    “混沌,我真的,错了吗。”

    眼神迷离,不经意踩碎了一截枯枝。

    “劈啪”的脆响,不曾让她清醒,却惊的不远处雪窝中,两只白兔惶惶、傍地而走。

    咻!

    一支竹箭,不知从哪里射出,直接把雌兔钉在了地。

    鲜血将洁白染红一片,在阳光下是那么刺眼。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