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编排我们女干部,那我也就不客气,來揭发揭发你们大记者!”
康顺拍着手笑道:“好,好,每天电视上看着那些记者神气活现的,我倒要听听他们是些什么货色,哈哈!”
吴旭有意瞟了王康弘一眼,说道:“有位记者吧!到地方上去采访特别喜欢上卡厅,一天,几个记者凑一起喝酒喝晚了,其中一个喝高了,非要上卡厅,其他几个觉得太晚了,就连哄带骗地把他送到了家门口,本來他们不想上去,可喝高了的那位非得拉着几个人一起上,无奈,那哥几个只好跟着他上了楼,沒想到他老婆來开门,这哥们儿真的喝高了,把他老婆当成小姐了,就对身后几个家伙说,你们看,这位小姐长得多像我老婆!”刚讲到这,王康弘的脸色就开始有点阴沉,南延平却鼓励道:“嗯,不错,吴旭,你继续讲,后來怎么样了!”
吴旭冲南延平笑笑,接着说:“她老婆一听很不高兴,就扭头进了卧室,那哥们拉着哥几个到客厅坐下,说,我先去打个电话,你们叫小姐,说着就躲进了卫生间,就在这时,客厅的电话响了,他老婆出來接起电话,刚听了几句,就气得啪地一声压了电话,扭头回到卧室,嘭地一声关了门,他老婆进了屋,那哥们儿从卫生间跑出來高兴地说,我搞定了,我们可以放开玩了,有人问他搞定什么了,他说,我刚才给我老婆打了电话,说我们今天要加班赶稿,不回家了!”吴旭讲完,大家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王康弘跟着也乐,只是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南延平笑着说:“王康弘,这是不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
王康弘笑着说:“嘿嘿!记者都有这臭毛病,我哪里能独善其身啊!这事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也不能承认!”
贾明鎏说:“老王,你这不相当于承认了吗?”
大家又是一阵笑。
康顺说:“南延平,你这个臭棋篓子,这种事情倒是眼光敏锐,一眼就看出吴旭讲的是王大记者的事!”很显然,康顺也发觉刚才和南延平的玩笑开过了,就趁机恭维几句,挽回影响。
南延平摆手道说:“哎,瞎猜的,瞎猜的,王大记者,你再给我们讲讲,酒醒了之后是怎么给你夫人解释的!”
南延平点名了,王康弘只得说:“我第二天死活记不起头天晚上的事,幸好上班后那几个哥们见了我笑得不行,我也知道了个大概,回到家后我就假装糊涂地对老婆说,你看你,一点情调都沒有,跟你开个玩笑,你就当真了,我老婆果然被我哄信了,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哪有你这样开玩笑的!”
南延平夸赞道:“不愧是当记者的,思维敏捷,处置及时,保住了后院的平安和稳定,具有极高的管理水平和应急能力,來,干一杯!”
王康弘得到了南延平的肯定,大家就在说笑中喝了酒。
贾明鎏暗暗佩服,吴旭解围的时机和事件都把握得恰到好处,既让南延平脱离了尴尬,也沒有太让王康弘过于难堪,趁其他人沒在意,贾明鎏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吴旭的手,眼神里满是欣赏和鼓励。
菜很可口,话也投机,几个人边吃边聊,很是愉快。
临到散了的时候,南延平故意踉踉跄跄有点走不太稳,趁几个男人都去抢着买单,塞给了吴旭一张自己的名片,那跟來的小同事本來还想上前扶一扶南延平,被他一瞪眼,吓得灰溜溜地站在了一边。
明争暗斗官场风流 山清水秀好景致,风趣幽默真浪漫
回到家,看上去醉眼迷蒙的贾明鎏却一下子清醒过來,这家伙在酒桌上善于伪装,人醉心未醉。
吴旭掏出南延平的名片递给贾明鎏,贾明鎏眼前一亮,他飞快地把名片塞进了公文包,搂着她在客厅里转了好几个圈:“老婆,你真是我的好老婆!”
“知道你老婆好了,小笨狗,你想有几个我这样的好老婆!”吴旭似乎有点转晕了,说话都有点口齿不清。
“几个,一个就足够了!”
贾明鎏趁势抱起了吴旭,这次两人饶过了沙发,却发现动作起來,床也会叽叽呀呀地响,贾明鎏中途几次停下來,嘻嘻哈哈地与吴旭逗乐。
云雨过后,两人躺在床上,手脚随意地缠绕着,吴旭提醒道:“小笨狗,你上次说过的,你说要让朱莉嫁人的!”
贾明鎏随口答道:“小旭,你还记着呢?”
“小笨狗,你说过要让我放心的!”
女人一旦把女人当做了情敌,什么时候她都想得起來,看來,不让朱莉嫁个人,吴旭一时半会儿是放心不下的。
“你去党校学习之后,她好几次都打电话给我,闪烁其词地问我什么时候回來,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问问嘛,能有什么意思!”贾明鎏假寐着,心里却在想,怪不得吴旭放心不下,这朱莉竟然还在主动往枪口上撞,其实呢?朱莉一直想当面问问贾明鎏,表舅说的那些话,至今还沒琢磨透。
看贾明鎏漫不经心的态度,吴旭一生气,坐起來:“我不管,反正我不能再看见你跟他在一起!”看贾明鎏不说话,吴旭说道:“要不,你改天和然哥商量商量!”
“好吧!”贾明鎏暗暗好笑,偏偏朱莉沒偷到手,却成了罪魁祸首,张依然和莫小力、洪清玉等人都成了自己枪下鬼,却其中还有吴旭值得信赖的好朋友。
看贾明鎏答应了,吴旭又躺进贾明鎏的怀里,甜甜地进入了梦乡,等第二天早上醒过來,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不由得好笑起來。
沒等贾明鎏去找张依然商量,张依然自己找上门來了。
第二天的下午,贾明鎏接待完南海科工贸的來人,正打算批阅三个月积攒下來的公司文件和报表,张依然的电话打过來了。
“贾兄,升官了就把我然哥给忘了,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啊!”张依然说话向來不拐弯,直來直去。
“然哥,你臭我,我这叫升官吗?你看我临江黄埔班的同学哪个还在学习之前的岗位上!”贾明鎏装着不开心,笑道。
“怎么的,依着你的意思,该直接给你提拔成总经理!”张依然哼了一声,然后吃吃地笑:“不要以为你上了个临江黄埔班就把屁股翘到天上去了,当心天上下冰雹把屁股砸破了,嘻嘻!”
“然哥,你不能安点好心吗?那天你也看见了,我连个发言的机会都沒有,哪里还敢把屁股翘到天上去!”贾明鎏叫冤。
张依然一点也不同情:“呵呵,反正你让我通风报信,该我做的都做了,你要请我的客!”
“然哥,你这不是耍赖么!”贾明鎏笑道。
“哼,你和关副书记干杯的照片,你想不想要!”张依然终于亮出了杀手锏。
“那好,明天周末,我请你,你说上哪吧!”贾明鎏想想好久沒有与张依然在一起,正好朱莉的事情也要和她商量商量,就慨然应允。
张依然说:“随便!”
“刚才打了114,服务小姐说,查不到随便这个饭店!”玩起幽默來,贾明鎏信手拈來,喜欢热闹的张依然每天生活在沉闷中,显然对这样的幽默缺乏足够的免疫力。
三说两说,贾明鎏和张依然第二天还是去了城郊的度假村,上次是晚上去了,看了难得一见的放河灯,白天其实可供娱乐的活动还很多,两人手拉手地去了附近的农舍,这里的村民建了些精致的饲养场,小菜地,专供來旅游的人找乐子,贾明鎏和张依然喂鸡、喂鸭,还逗了一窝刚出生的小狗,又去菜地里采摘了新鲜的瓜果蔬菜,张依然对沒有土壤,根系裸露在水里的蔬菜充满了好奇。
贾明鎏提前看过了度假村的项目简介,向她解释这是无土培植。
张依然摇头说:“我宁愿它们生活在土壤里,一个生命的根是不能让人看见的!”
贾明鎏坏坏地笑,说:“那我的根在哪里,你不也看见过!”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等明白了他的所指,气得满脸通红,不停地捶他。
跟浪漫的人在一起,男人其实是不乏浪漫的智慧的,贾明鎏告诉自己。
走出农舍,贾明鎏对她说:“等会儿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张依然惊异道:“是吗?太好了!”看贾明鎏笑笑,并不多说,她有点失望地说:“你别沒劲啊!好不容易脱离了城市的喧嚣,我可不回去的啊!”
贾明鎏把车子从度假村开出去,顺着一条小河一直慢慢地往里开,穿行在旖旎的山水风景中,张依然兴奋异常,她大声地尖叫着,打开天窗,把头探出车窗外,张开双臂对着青山绿水欢呼。
疯够了,张依然坐下來,痴痴地望着贾明鎏,她喃喃地说:“我完了,我被你害了,我该怎么办!”
贾明鎏伸出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发,她顺势趴过來,将脸贴在了贾明鎏的大腿上:“明鎏,你喜欢我吗?”贾明鎏犹豫了一会儿,张依然督促了一句:“说,你喜欢我吗?”
“嗯!”贾明鎏转过头了,微微点了点头。
“说喜欢,说喜欢我!”张依然显然想让他亲口说出來。
“呵呵!”贾明鎏不置可否。
“不,要说,你不说,我让你把车开沟里去!”说着,张依然真的爬起來抢贾明鎏手里的方向盘。
“喜,,欢!”贾明鎏抱住了张依然的胳膊。
“喜欢谁!”张依然尖叫道,贾明鎏顿了顿,大喊道:“喜欢然,,哥!”
张依然满意地坐下來,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女人对于喜欢的话題总是沒玩沒了,她们太想听身边的男人大声的表白。
“在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因为你的执着!”
“什么执着!”
“狗仔般的执着!”贾明鎏放声大笑,张依然扑过來,车子一歪,吓得她再次尖叫,是那种女人受了刺激的尖叫。
贾明鎏的心快飞出來了,一脚刹车把车停了下來。
张依然捂着胸口问:“到了吗?”
“沒,然哥,你一尖叫,我开不动了,”贾明鎏说完这句,就把她抱了起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牙齿咬着嘴唇,然后扑到贾明鎏的怀里,这种姿势并不舒服,十分别扭,因为车当中有间隔,两人都要斜着身子去接近对方。
两人吻了一会儿,觉得累了,贾明鎏发动车子,继续沿着山间小路开了一段,最后停在了一处空地上,张依然抓住贾明鎏的胳膊下了车,山风吹过來,清凉湿润,长发飘飘甩在贾明鎏的脸上,痒痒地令他心旌荡漾。
音乐响了,是贾明鎏的声音,先是《罗蒙湖边》,后是《故乡之路》,这是他当年与如梦共同录制的,一首轻快,一首幽怨;一首像是抚摸,听了麻酥酥的,一首像是热吻,令人有拥抱的欲望。
张依然简直要陶醉了。
贾明鎏沒有破坏这个氛围,两人只是拥抱,亲吻,交流着对彼此的依恋。
张依然说,我想你,他哑然一笑,我就在你身边啊!她摇头说,你不再我身边的时候,我就越发地想。
贾明鎏和张依然说着,一把搂紧了她的小腰儿,两个人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张依然两片红润的嘴唇随即便如花瓣一样轻轻一启,一下咬着贾明鎏的双唇。
熊熊燃烧的爱火熄灭了所有潜在的问題。
他们先是站着吻,吻了好长时间,贾明鎏的手就顺着张依然的小蛮腰,掀开了她的衣服,游弋到了她那光滑的后背上,再从后背上解开她的杯罩带儿,伸过一只手來,就将前面柔软的小山峰抓在了手里。
张依然虽然苗条高挑,但该大的地方一点都不小,正好撑满了贾明鎏的一只手,他用劲捏了捏,感觉瓷实而有弹性,边捏着,揉着,边细细地体味,张依然与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
过了一会儿,贾明鎏的手又从上面滑到了她的腰际,那小蛮腰细而柔,柔且韧,一个女人的风韵,更多的是在这小腰儿间,即便是很多上了点年纪的女人,只要保持着腰的细和柔,柔且韧,那迷人的魅力就风韵犹存,贾明鎏看女人,一般都首先看女人的腰,这是女人的性感符号,是以曲线來张扬个性的特征,是一种最具表现力的无声言语,扭动起來,风情万千,不可琢磨。
贾明鎏联想了一阵,手就从腰向下滑去,却被牛仔裤的裤腰卡住了,他就从前面解开了扣子,轻轻地朝下一扒,裤子就松了。
明争暗斗官场风流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张依然也不用手,就用长腿扭动着抖了几下,将裤子抖落在了地上,积极地配合着贾明鎏。
贾明鎏的手就从张依然的腰间滑向臀部,突然就像从低谷上了高山,风光无限正在险峰上,想起夜晚偷偷摸摸的感觉与大白天的一览无遗完全不同,备感刺激和兴奋,就一点点地抹下了她的小内裤,再用手轻轻摸去,感到更加饱满而结实,光滑如脂,光亮夺目。
在贾明鎏的摩挲之下,张依然忍不住大声地呻吟了起來,整个身体微微颤抖了起來,舌头则变成了一条细小活跃的泥鳅,一下搅进了他的口中,两个人双腿双手互相缠绕着,就像拧成了一个巨大的解不开的结。
贾明鎏和张依然站在车旁拧了一阵,就一同滚到了草地上,嫩草扎在了身体不同的部位,又各有不同的感受,习惯了在黑夜的屋子里翻腾的男女,突然全身心地投入到大自然的怀抱,惊悸之后,便是狂野和恣情。
两人上下翻飞,似浪里白条,又如惊涛拍岸,青色的草汁混着汗水黏在雪白的皮肤上,滑腻腻的格外青涩滋润,贾明鎏和张依然在一阵阵痉挛之后,两人侧过來搂抱在一起,尽情享受着大自然赋予的阳光和雨露。
张依然慢慢从放纵中苏醒过來,脸上的红潮却沒有完全消退,她抬起头來,头发沾上了草屑略显凌乱,她双手捂着脸,不停呵呵地笑,笑声很小却很放肆。
“我不敢看你了,坏蛋!”
光天化日之下,贾明鎏也有些不敢看她,但是已经做过了,心里什么都不怕了,他贴到她身边,抱住她,拿开她的手,她睁开眼睛,在白昼的亮光之下,她那乌黑的眸子越发闪闪发亮,两腮和眼睛周围还泛着红润,牙齿依旧咬着下嘴唇,皱着眉头看着贾明鎏,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羞涩。
看着看着,张依然就扑到了贾明鎏的怀里,手拍打着他的后背说:“坏家伙,臭家伙,又坏又臭的家伙,你还记得么,你抱着朱莉冲出电梯的时候,你的手就撞上我的胸了!”
贾明鎏呵呵一笑:“是吗?我怎么沒有感觉!”他皱了下眉头:“那这么说,是你用胸器勾引我的了!”
“是你故意撞的,还耍赖!”她嘟起嘴,手抱着贾明鎏的腰,抚摸着。
“好,就算是我故意的吧!”贾明鎏开始再次亲吻她,手也再次在她的身上游走。
喘息待定,当贾明鎏又一次回味起他与张依然的暴风骤雨时,仍然感到动人心魄,如梦似幻。
不同女人就像这周边的小树林,远远地看去,每一个小树林貌似相同,其实里面的风光各不相同,给人带來的新鲜与刺激也决然不同。
在度假村里,贾明鎏曾经与沈如梦和张依然有过激|情四射的缠斗,所以,他不自觉地将她们做了比较,她们都是非常出色的漂亮女人,但是,她们之间却各不相同,如梦是那种充满了古典美的女人,她能用如水般的温柔把男人化了,化成一摊泥,让你不知不觉地溶进她的血液之中。
而张依然却是一位具有现代意识的新潮女郎,性感、火辣,甚至还有一点野性的生猛,她能把你所有的激|情和能量统统调动出來,让你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很显然,沈如梦与张依然是两类完全不同的人,她们的不同不仅仅表现在性格上,更多的表现她们的目的和动机上。
他知道,沈如梦最初只是怀着一颗关怀的心來答谢他,而当时的他很在乎她对自己的关心和体贴,即使在他占有她的身体时,仍然从内心希望得到她的抚爱和搂抱,就在这种关切和占有过程中,他才从这个充满母爱成份的身上看到了她由最初姐姐般的关爱,发展到了一种心理的需要和情感的依赖,而这种需要与依赖,正是他当时内心深处极需要的又在理智上极力排斥的。
就在这种内心矛盾的激烈冲突中,人性需求慢慢地溶解了理智的规定,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她的爱,尤其当他每每想起她的时候,总有一种割舍不了的牵挂隐隐地扯着他的心,并一点一点地转化成了对她的关怀,这种情感不需要说出來,都在一点一滴的生活细节里,让贾明鎏倍感温暖。
张依然则完全不同,她的大胆主动,她的狂热挑逗,也不带有太多的功利和目的,她几乎出于对情感生活不如意的发泄,当然,这种发泄的前提包含对贾明鎏发自内心的依恋,如果说与贾明鎏的激|情是她的一种索取的话,那么,张依然愿意为贾明鎏做的一切,都是这索取中自然而然的回报。
贾明鎏和张依然不约而同地坐起來,看着满地零散的衣物,禁不住呵呵笑出声來,张依然顺手将身旁贾明鎏的内裤抓在手中,却不肯给他,娇羞地让他去给自己拾捡稍远一点的小衣,贾明鎏笑着要她给自己先穿上,但张依然不肯,把手背到身后说,你先帮我穿上,我再帮你,贾明鎏无奈,只得起身各一只手将内裤和胸衣拎过來,张依然踢踏着长腿,贾明鎏一只手拎着胸衣,另一只手却始终无法将内裤套进她的腿里,一着急,就把胸衣挂在了脖子上,张依然笑得前仰后合,让贾明鎏更是手忙脚乱,费了好半天的劲,才顺着脚脖子一点一点将裤头提到了大腿根上,这一番折腾下來,两人又是热汗淋漓,索性再次互相倚靠在一起,让微风轻轻吹拂,侧过脸静静地互相对视,满足地微笑着。
歇息够了,贾明鎏正准备重新开车上路,电话突然响了,在寂静的山野之中,声音显得尤其的刺耳。
“哦,朱莉,你好!”贾明鎏对张依然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对,我刚从党校学习回來,现在,……现在有点忙,你看,这个周末也沒休息呢?……对,对,吴旭回娘家了,你给她打电话了,……沒办法,刚回來确实有点忙,……哦,这几天真沒时间,替我谢谢你们白总,以后找时间吧!好的,拜拜!”
贾明鎏冲张依然苦笑一下,刚要发动车子,张依然的电话又來了,这回轮着她伸出食指搁在了嘴边:“小猪娃啊!我在哪,……呵呵,我今天早上就出來了,对,出一个外景,正在录制一个访谈节目,……哦,贾明鎏啊!”张依然看贾明鎏摇头,就说:“我……我不太清楚,我也就党校毕业典礼上见过他一次,话都沒说过,……嗯,好的,过两天我來约约他看,好,拜拜!”
挂了电话,张依然斜视着贾明鎏,那眼神里分明有不怀好意的笑:“坏蛋,朱莉这是怎么回事!”
贾明鎏还是慢慢地开着车,路上,他简短地说了说带朱莉回望江县城参加校庆的事,说到在宾馆里贾明鎏理智地拒绝了与朱莉的一夜之欢,张依然先是怀疑与嫉妒,后是敬佩与感动。
女人这种感性的动物,一旦心里在乎一个男人,可以为其掏心掏肺地付出,也会对其他的女人天然地排斥。
“嗯,我也看得出來,朱莉她似乎对你有点非分之想!”陶醉在温馨氛围中的张依然俨然站在了贾明鎏女人的立场上。
贾明鎏不敢说家里吴旭的态度,只说:“我那会算命的表舅帮我算过了,我绝对不能近她的身!”
“哦,我想你哪里会有那么强的意志力呢?”张依然嘲笑道。
贾明鎏也不辩驳:“可下步怎么办呢?”
张依然傻呆呆地想了一会儿,说:“笨蛋啊!你得让她死心才好,我想,劝她嫁人吧!”
贾明鎏以为这种不谋而合或许是情人之间的心有灵犀,但是,张依然想到的是她自己,如果她沒有嫁给牛鞭,面对着贾明鎏这个身上有着强大吸引力的磁性男人,也同样会不可避免地产生非分之想,而一旦有了一个法律意义上的名分,就算是不能做到心如止水,但总压得住心底的某些蠢蠢欲动,而且,张依然自己也存有私心,如果朱莉强行介入进來,谁知道贾明鎏能不能坚守到底,又会不会改变对自己的态度。
贾明鎏点点头,目光注视着前方,张依然看不出來他是在聚精会神开车,还是在若有所思,心里不由得有点空落落的,她把车窗摇上了一点,让外面的风声小一点,然后说:“听说,朱莉那个文化公司又进了一批女孩子,都是这一两年选秀舞台上蹦跶下來的,年龄比她小,胆子比她大,朱莉现在的风光不比以前了!”
这一点,张依然不说也明白,掌握着公司宣传费用的老潘等人,一贯的作风是喜新厌旧,这些个老牛们一旦有了新鲜的嫩草,哪里会看得上朱莉这种过气的枯草,所以,朱莉在文化公司的江河日下也是娱乐江湖的客观规律。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之敲山震虎
张依然似乎很害怕一路上的寂静,所以,她不停地借着朱莉的话題在喋喋不休。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除了那些真正出人头地了的一线明星,吃着青春饭的女人,总要人老珠黄之前找到一个可靠的归宿,可是说來容易做起來难啊!幸运的风光时傍上了大款,混够了下半辈子的钞票,可以包个小白脸有滋有味地过着,不幸的如朱莉,钱是赚了几个,却又不够潇洒挥霍,倒还不如那些根本沒混出过道的,可以草草把自己下嫁了。
贾明鎏听着,嘴角有了笑容,张依然的这些说辞,一半在说朱莉,一半说的未尝不是她自己呢?“然哥,那你以为,朱莉肯嫁么!”
“想必是不甘心的,要不,她怎么到处打探你的消息!”张依然此时多少有点小肚鸡肠,朱莉现在确实遇到了发展的瓶颈,心里很彷徨,但她出于对贾明鎏的信任,只是想找他敞开心扉说说当前的困境,让他帮着出谋划策,并沒有像吴旭和张依然想象的那么卑鄙无耻,在打贾明鎏的歪主意。
张依然不无遗憾地说:“你有几个老婆,只能有吴旭一个,朱莉也一样,早晚要嫁给一个老公,例如我!”
虽然,张依然似乎说的是自己的感概,但是,女人的心里狭隘让贾明鎏下定决心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行,有机会我们都劝劝她吧!”贾明鎏伸手拍了拍张依然红扑扑的脸。
车沒一会儿就进城了,贾明鎏将张依然送回了电视台,她晚上还要录制节目。
不过,贾明鎏并沒有急于回家,而是先给吴旭打了个电话,得知她在妈妈家里,便说与张依然商量过了,她的意思也是帮着朱莉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吴旭听了,也沒多说什么?问贾明鎏是不是回家一起吃饭,贾明鎏说,护城河工地那边还有点事,就让吴旭谢谢妈妈,自己办完事马上回來接吴旭回家。
在回城的路上,贾明鎏就想好了,他要去护城河工地找大肚黄大建。
其实,一直以來,贾明鎏心里最惦记的并不是朱莉,而是大肚黄大建。
当灰头火脸的大肚慌慌张张从护城河工地跑出來的时候,坐在车里的贾明鎏一脸的鄙夷,前段时间护城河工地刚刚启动拆迁,大肚跟在卷毛李大宝后面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地威胁“秦淮茶楼”的老板,贾明鎏已看得不太顺眼,后來又因为贪图柯一凡的小恩小惠将张依然出卖,更是令贾明鎏不齿,现在,竟然跑到临江对自己的妈妈下了毒手,如此丧心病狂,毫无疑问是为了钱财。
到了车前,大肚看贾明鎏脸色阴沉严峻,心里有些发憷,恭恭敬敬地喊了声“表叔”,不住地搓着手,眼睛滴溜溜乱转,不知所措。
贾明鎏轻轻地一摆头,说:“上车吧!”
大肚犹豫了一下:“表叔,离下班还早呢?我回去跟工头请个假吧!”
“让你上车你就上车!”贾明鎏不容置疑地说。
“表叔,这要扣工钱的……”贾明鎏恶狠狠地盯了大肚一眼,大肚心里一哆嗦,他回头看看工地,拉了几下车门才拉开,侧着屁股坐进了车里,车开到了上次贾明鎏与柯一凡密谋的僻静茶馆,一坐下就问大肚:“大肚,还记得这地方啊!”
大肚装糊涂,摇头。
贾明鎏掏出烟,扔给大肚一根,大肚双手捧着,不知道该不该点,只纳闷平日里挺和气的表叔今天是怎么了?从打电话约自己出來开始就口气相当严厉,这一路上还板着个脸,大肚心里盘算了好半天,这些日子老老实实地在工地干活,也沒跟柯一凡接触过,到底是哪惹着这位好久不见的表叔呢?
贾明鎏示意大肚坐下,冷冷地问道:“上次我和柯一凡在这里谈话,你站在门外偷听,你以为我沒看见啊!”
为这事啊!大肚心里稍稍踏实,他笑着说:“嘿嘿!我也沒听着啥,就是好奇跟过來了,表叔,你真是火眼金睛!”然后坐下來,点燃了手里的烟。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贾明鎏用手背敲了敲桌子,大肚瞪大了眼睛看着贾明鎏,手里的烟忘了往嘴上送。
这时,茶馆老板拎了泡好的茶壶进來,给两人斟上茶水,说了句有事吩咐,然后点着头退出去,顺手把小包房的门拉上了。
看大肚大刺刺地端起茶杯要喝,贾明鎏厉声问道:“大肚,你是不是又想进看守所了!”这话把大肚吓了一跳,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险些撒了出來。
“表叔,你,你莫吓我啊!”
“好,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去过望江县城!”
大肚把茶杯小心翼翼地搁在桌子上,眼睛始终沒有离开怒气冲冲的贾明鎏,听他这么一问,心里有点发虚,点点头,又马上摇头。
贾明鎏手一指大肚,大肚往后一缩脖子,差点把椅子带翻了,他双手紧紧地抓着椅子边,脸上的汗就下來了,自己干的事自己心里有数,大肚终于明白了表叔生气的真实原因。
“前几天,去,去过一回!”大肚低着头不敢看贾明鎏。
“哼,就是去过了,沒干点什么丧天害理的事!”贾明鎏逼视着大肚:“你抬起头來,老老实实地说清楚!”
大肚哭丧着脸:“表叔,我错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贾明鎏骂道:“你td瞎了眼,你知道你撞的那个老太太是谁!”
大肚傻了,他拼命摇头:“不知道,他们什么都沒说!”
“那是我妈!”贾明鎏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大肚“啊”了一声,瘫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來。
半晌,大肚才醒悟过來,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哭哭啼啼地说:“表叔,我真的不知道哇,我,我要是知道,那是,那是我表奶,杀了我我也不会去的!”
贾明鎏看着大肚一口鼻涕一口泪,又可恨又可怜,就抓出一把纸巾递过去,语气缓和一点,说:“大肚,你跟表叔说清楚,你为什么要去干这种丧天害理的事!”
大肚接过纸巾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沒把鼻涕眼泪擦干净,倒把原先的一脸灰土擦开了,搞得满脸乌七八糟,更显得可怜兮兮的。
大肚说的断断续续,因为害怕又颠三倒四地问贾妈妈的情况,贾明鎏问了好半天,才把事情的來龙去脉搞清楚。
原來,大肚进了护城河工地之后,回过一次西山县,村里不少的老少爷们听说大肚在省城里找到了事做,就缠着大肚把他们也带出來打工,大肚听说过工地缺人手,就通过卷毛问过工头之后,带着十來个青壮年到护城河工地当了民工,跟着一个叫钱多多的工头后面干点出苦力的活,可干了快小半年了,除了发了点伙食费之外,原先谈好的工钱一直拖欠着沒发,大肚被老婆和乡亲们催得坐不住了,就去找了卷毛,恳求他帮着问问。
过了几天,卷毛带回了消息,说帮他问过了,只要你帮老板办件小事,你的工钱马上就如数发放,大肚问,那其他弟兄们的呢?卷毛不耐烦,骂他多管闲事。
听说要去望江县城撞一个老太太,大肚起先也不肯答应,卷毛就说,我知道你还指望你的表叔呢?别说你表叔现在沒在家,就是在家他也不会为了你去得罪我们老板吧!说着,又塞给大肚三千块钱,说,这不是你的工钱啊!老板交待了,撞完了之后送医院,这是医药费,看看,老板想得多周到,你还怕什么呢?
大肚拿着一叠钱,又看卷毛板着个脸,埋怨他不讲义气,让大肚以后有事别找他了,无奈,大肚咬咬牙就答应了。
把贾妈妈送到医院,大肚偷着问了问贾妈妈的病情,听不太碍事就惊慌失措地跑回了临江,把事情跟卷毛一说,卷毛当着他的面给老潘电话汇报之后,立即数给大肚半年的工钱,并反复叮嘱,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对他不客气。
大肚还想问问其他工友工钱的事,卷毛把眼一翻,说,这事你找钱多多,别跟我沒完沒了的。
大肚后來真找过钱多多,可人家说,你的工钱不是给了吗?还磨叽个啥,一句话把大肚打发了,这些天,一起來的乡亲们吵吵闹闹的,家里孩子要上学,老娘住院等手术费,家家都指望着在外打工的男人们往回寄钱呢?
说着,说着,大肚瘪瘪嘴一脸的愁容。
贾明鎏听了,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大肚,说你什么好呢?”
大肚咧着嘴,哭腔哭调地说:“表叔,我恩将仇报,我不是个人,可是?我,我这也是走投无路哇,其他的乡亲们还……唉!”
贾明鎏虽然对大肚的所作所为很生气,但听了大肚的叙述,也理解他的苦衷,一腔的仇恨还是落在了老潘的身上。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之顺手牵羊
“怎么能这么缺德呢?民工们的几个血汗钱也要拖着,他们做得也太过份了!”贾明鎏愤怒地说。
大肚看贾明鎏支持,更是义愤填膺:“就是啊!表叔,你还不知道呢?我们一起來的有个老王,就是王小翠的堂叔,上个月绑扎钢筋的时候被砸了脚,他们竟然连医药费都不肯给,差点老王的脚就废了!”
“那,后來还是给了!”贾明鎏问。
大肚正色道:“我看老王可怜啊!老婆还在住院呢?脚废了,他们家的天就塌了,实在是救人要紧啊!我才领着几个乡亲求了他们几个小时,他们看工地的活耽误不起,才很不情愿把前期的医药费付了,这不,还沒好利索呢?老王就撑着來上工了!”
“大肚,你做得对,他们真是太不像话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嘛,这种事情,你们完全可以上劳动局告他们去!”贾明鎏暗示道。
“我偷着去找过了,劳动局的人说,他们会调查处理的,可一直沒消息呢?”大肚委屈地说。
贾明鎏心头一动:“大肚,估计你们沒签什么正式合同吧!沒签合同,劳动部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懒得插手呢?我看啊!那就只有像上回要医药费那样,搞出点动静來,工地和政府才会重视的,前几天,报纸上还登了一个新闻,说有个民工爬到高压塔上要工钱,惊动了市领导,马上就解决了,不过,大肚,你可不能干这种傻事,太危险了!”
大肚看贾明鎏郑重其事的神情,沉思了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
贾明鎏看大肚下了决心,又嘱咐道:“大肚,要搞就搞大了,不痛不痒的,沒人重视,不过,表叔跟你说啊!你也知道的,我和段老板他们也是朋友,不好正大光明地支持你,你自己当心着点!”
大肚一愣,又梗了梗脖子,说道:“敢,不说我是表叔你的亲戚,就算是有那么个人,我大肚也对付得了!”
看看大肚的一副英雄气概,贾明鎏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又喊茶馆老板上几个菜,大肚毫不客气地狼吞虎咽,贾明鎏回想起妈妈被撞和大肚的叙述,越想越來气,一个报复的计划就冒了头。
老潘啊老潘,你为了帮着洪清玉让我难受,我贾明鎏也不会让你好过。
等大肚吃完,贾明鎏又把他送回工地,让他转告卷毛,请他过來一趟,就说我贾明鎏在茶馆等着他。
大肚犹犹豫豫,看样子不太敢答应:“表叔,我要碰不到他呢?”
贾明鎏看穿了大肚的心思,就说:“大肚,你半个下午沒上工地干活,你不让他替你跟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