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观点,这样抓政绩來得快,我不会玩政治,这里面有什么微妙的区别,你自己去琢磨!”
贾明鎏连声说着谢谢,本來还想跟张依然腻歪几句,郭咏敲门进來了。
“哈哈,小贾,打扰了,打扰了,跟老婆谈心呢?”郭咏一脸的歉疚,但扶着门沒有退出去的意思,贾明鎏正好借机与张依然说了拜拜,挂了电话。
“嘿嘿!老夫老妻的还谈什么心了,郭老兄啊!你今天怎么有空啊!”
郭咏说:“呵呵,我记忆力差,理解能力也有限,今天吴部长來讲课有点热闹,一分神就有些内容吃不透,來跟你老弟讨教讨教!”
“老兄,你不能拿我开心啊!班里几十号人就你学得刻苦认真,又有基层工作经验,沈老师多次提到要我们向你学习呢?”说着,请郭咏坐下,然后倒水沏茶。
“哈哈,客套话都不讲了!”郭咏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又问:“小贾,你注意沒有,小高这几天好像有点反常啊!”
“哦,这几天他开始用功了,洗完澡就出去了,估计又查资料去了吧!”贾明鎏把杯子递给郭咏。
郭咏坏笑道:“嘿嘿!我刚才从资料室出來,倒是看见他和叶紫衡在校园里散步,往后面假山的方向走了!”
贾明鎏装作读不懂郭咏笑里的含意,说:“是吗?小高跟我说过,前些日子耽误了,他找小叶帮他补补课呢?”
郭咏压低声音说:“小贾,他们走这么近,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那有什么呢?我们都是企业來的,走得近一点很正常啊!”
“呵呵,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一下,沒别的意思!”郭咏喝口水,给贾明鎏一个思考的时间,然后接着说:“小贾,其他县乡來的同志对你们有点偏见,私下里都说你们是來跟我们抢位置的!”
“哈,怪不得有些同学看我们的眼神不太对头!”贾明鎏也不想撇清自己,郭咏不会平白无故突然找上门來,只是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我可不这么看,干部交流年年都在搞,就说我们班吧!五十几个人呢?你们能抢几个位置,对吧!”
“那倒也是,反正我个人无所谓,机电总公司的待遇也不差,又不是混不下去了,何苦跟你们抢什么位置呢?”
“嗯,这我相信,不过别人未必都跟你一个想法呢?”很明显,郭咏的矛头指向的是高锐和叶紫衡。
贾明鎏笑道:“再说了,想抢是一回事,抢不抢得到是另一回事,对吧!郭老兄!”
“那是,那是,我知道你老弟无所谓才过來跟你闲扯扯,不过,你得当心啊!别做了人家的垫脚石!”
“老兄提醒的是,我既然來了,总不能辜负了领导的一片好心!”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郭咏又向前凑近了一点,说:“小贾,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谁來了都是有想法的,我们县乡干部也搞得像敌人似的,所以,我才找你來说说,其实呢?你在国企干部里图表现,我在县乡干部里要冒尖,我们之间最沒有利益冲突,有些人就看不透,哈哈!”
贾明鎏看郭咏说得诚恳,觉得再装糊涂也沒必要,就说:“老兄是个实在人,我在企业呆的时间长,还沒什么政治经验,还请老兄多多指点!”
“指点谈不上,我们互相帮助吧!听说要酝酿座谈会的人选,到时候我是要提你的名的!”贾明鎏听懂了郭咏的意思,心想,还是人家老道,私底下开始搞串联了,不过还真是的,国企來的三个人互相戒备,县乡干部那边又有敌意,真要酝酿人选,高锐和叶紫衡串通好了,自己落了单,岂不是被动,想到这,贾明鎏握着郭咏的手说:“哎呀,还是老兄深谋远虑,沒说的,我肯定也是推荐你的!”
“哈哈,好说,好说!”郭咏点到为止,转换了话題:“小贾,你觉得要是有机会,我们该谈点什么好啊!”
贾明鎏倒也不隐瞒:“我想,我是企业來的,其他方面的东西也不太熟悉,自然要从产业经济的角度去谈,老兄,你呢?”
“英雄所见略同,我呢?这几天也在考虑这事,关副书记最注重理论联系实际,我也想从县乡产业发展的角度谈谈体会,这年头,发展才是硬道理!”郭咏大口喝了几口水,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似的把茶杯一搁:“老弟,老哥今天來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看我们能不能合作一把!”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老哥你请说!”贾明鎏又给茶杯添上水。
郭咏把杯子接过去,又说:“老弟,据我这几天听课的体会和个人感觉,目前我省县乡经济基础比较薄弱,要想快速发展,还得依托像你们机电总公司这样的大企业产业,不知道我这意见老弟认同不!”
贾明鎏暗暗佩服,郭咏的信息也很灵通,基本把准了上头的脉,贾明鎏一拍大腿,说道:“老哥,言之有理,你的意思是,我从机电总公司的角度,你从县乡地区的角度分别來谈城乡产业的联合发展,互利互惠,相得益彰!”
“对呀,老弟,一点就透,到底是年轻啊!反应就是快!”郭咏高兴得站了起來,差点把茶几碰倒了,幸亏贾明鎏手疾,一把按住了茶杯,郭咏也伸手來扶桌子,两个人合力控制了局面,待抬起头來,不由得相视哈哈大笑。
正在此时,洪清玉涨红着脸跑了进來,香汗直流,胸脯一起一伏,叫道:“哎呀,急死个人了,你们还有心在这里说笑啊!”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们看看几点了,叶紫衡还沒回來,我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沒见人影,校园里黑乎乎的我也不敢乱跑,只好跑回來喊你们帮忙,其他几个宿舍的男同学都已经去了!”洪清玉说着眼圈都快红了,看样子是真的急了。
贾明鎏抬手看了看手表,已是11点多了,按规定是该回宿舍休息,怪不得洪清玉着急,为了缓和一下洪清玉的紧张情绪,就开玩笑说:“洪书记,说不定人家的对象來了呢?还不得多缠绵一会儿!”
郭咏皱起眉头,并不慌张:“小贾,这种时候你还跟小洪开什么玩笑呢?小洪,你别急,我从资料室回來的时候,还看见高锐和叶紫衡在一起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洪清玉一跺脚:“哎呀,你们男人当然不怕了,哼,自私!”说完,又跑向另外的宿舍,咋咋呼呼地喊人。
贾明鎏想想都是国企來的人,万一有个什么情况,脸上也不好看,就拉着郭咏说,我们也找找去吧!
來到外面,宿舍楼外面已经有不少普通班的学员,幸灾乐祸地指指点点,看贾明鎏和郭咏出來,就声音小了点,但贾明鎏还是隐约能听见,他们在议论黄埔高级班的学员真是潇洒哦,学习这么紧张,还能抽空谈恋爱,听到这些,贾明鎏有点生气,就说:“老哥,这是哪跟哪吗?才一个晚上回來晚点,他们怎么就有这议论呢?这不太对头吧!”
郭咏朝后面努努嘴,贾明鎏回头一看,洪清玉领着其他几个学员急匆匆地跑出來,吵吵嚷嚷地奔向校园的各个角落。
贾明鎏一下子明白了,这肯定是洪清玉有意制造的紧张空气,于是就与郭咏放慢脚步,懒懒散散地朝校园后面假山的方向而去。
果然,可能是听见了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高锐和叶紫衡从小道上溜达过來了,看见郭咏和贾明鎏,就问:“老贾,老郭,这是怎么了?”
还沒等贾明鎏和郭咏说话,洪清玉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來,跑上前來拉住叶紫衡的手,急切地说:“小叶,你跑哪里去了嘛,急死我了!”
叶紫衡莫名其妙:“又沒有出校园,有什么好急的,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唯恐天下不乱啊!”
洪清玉却顾不得叶紫衡的不满,大声说:“你看看,我也是好心嘛,要知道你和小高在一起,我才不管呢?”
听洪清玉不耐烦的口气,高锐也不客气,质问道:“我和小叶在一起又怎么了?我们交换一下学习心得,有什么不对吗?”
看高锐急了,贾明鎏怕闹大了大家都难堪,就想上前劝解一下,刚要抬步却被郭咏拉住了。
明争暗斗官场风流 捕风捉影的绯闻
洪清玉似乎就等着高锐或者叶紫衡急眼,此时她自己反倒不急了,脸上堆满了笑:“好,好,好,小高,怪我多事,我知道你们都还沒结婚,以后谁爱跟谁在一起,就是夜不归宿,我都不管了,好不好!”
这句话一说,看热闹的普通班学员哄地就笑了。
贾明鎏发现这个洪清玉有个本事,就是特有眼色,讲话很会看场合,能把很严肃的话笑眯眯地讲出來,也能把很隐秘的意思开玩笑似地说出來,让听的人哭笑不得,贾明鎏很欣赏她这套功夫,却又想这是自己学不來的,她的语气、笑容和小女人态,都只可意会难以言传。
叶紫衡又气又急,狠狠地剜了洪清玉一眼,涨红着脸就往宿舍跑,高锐追了几步,又觉得不妥,那进退两难的样子再次引起了一片笑声。
郭咏看着叶紫衡和高锐的身影,暗中扯了扯贾明鎏的衣袖,无声地笑了。
回到宿舍,高锐就冲贾明鎏发牢马蚤:“老贾,你说,我要补补课,不找小叶我能找谁去,他们那些政府部门來的,他们能真心实意对我们,郭咏,洪清玉还是别的谁,可能吗?”
贾明鎏含笑点头:“是啊!官场太复杂了,这还只是在党校呢?就这么多的事,我算是怕了,学习完了还回公司去,实在沒有玩政治的天赋!”
“唉!我不是回不去吗?老贾,你是我们三个人的老大哥,这事你怎么看!”高锐问道。
怎么看,贾明鎏可不敢直言不讳:“嗯,我们班就这两朵花,洪清玉大概也是出于关心吧!”
“屁,她哪里是关心,看人家小叶今天跟宣传部的领导谈得融洽点,完全就是嫉妒!”
“嗯,也有可能!”贾明鎏附和道。
高锐看贾明鎏不愿意深谈,只得作罢:“哼,跟我玩阴的,走着瞧!”看似发狠,却更像是自我安慰,贾明鎏从郭咏的笑容里读得出其中的意味深长,不便多说,高锐只得关了灯闷闷不乐地睡了。
第二天上课之前,沈敏沒有点名,严肃地批评个别学员夜不归宿的违纪行为,其他的也沒多说什么?但眼光从前排的叶紫衡扫到了后排的高锐,大家心知肚明,都默不作声。
來上课的是临江大学的一位老教授,很有水平,旁征博引,把高深的经济理论用通俗的语言讲出來,妙趣横生,语气和风格都很有些像易中天,贾明鎏正听得津津有味,腰里的手机震动了,张依然发來短信:“老贾,你们真td舒服,还有时间谈恋爱!”贾明鎏傻了,这绯闻传播太快了吧!党校里还风平浪静的,怎么电视台倒风起云涌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趁着大家围着老教授谈笑风生,贾明鎏跑出去给张依然通了个电话:“然哥,怎么回事!”
“嘻嘻,今天宣传部的吴部长來台里视察,他跟我家牛鞭是同届不同班的校友,闲聊的时候扯到我身上,吴部长就羡慕牛鞭老牛啃了嫩草,牛鞭笑骂道,你个大部长,不是有培训班的嫩草送到嘴边來了吗?他就呸了一口,d,看上去秀秀气气的,倒学会脚踏两条船,还靠上了班里的一个小白脸,老贾,看看你们后备干部多潇洒啊!拿着单位的工资,铺着自己的升官路,还能泡着班里的妞,爽啊!”张依然一口气说完,贾明鎏明白了,昨晚上乱哄哄的,已经有人把消息捅到了上面,跟着哈哈笑了几声,忙说,又要上课了,爽个屁,匆匆挂了电话,等他回到课堂上,就多看了叶紫衡几眼,发现她眼圈红红的,被贾明鎏看得不自在,马上低着头不停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贾明鎏回自己座位的时候又顺势瞟了洪清玉一眼,那嘴角边不经意间露出的得意神情,只有得知内情的人才看的分明。
下午照例是讨论,照例冠冕堂皇地发言,洪清玉一反常态,夸夸其谈说了十几分钟,而叶紫衡借口上课有点分神,寥寥敷衍了几句。
临结束,沈敏小结了讨论的情况之后,语重心长地说:“同志们,大家都是有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将來还要走上更高的领导岗位,学习培训期间要注意影响,不要做了学员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里我转达党校刘校长的两条意见,一是要遵守作息制度,哦,对了,还有不请假就外出的现象,二呢?要维护集体的和谐稳定,不要捕风捉影,乱传风言风语,不利于团结的话别到处说!”
贾明鎏随着众人连连点头,却发现沈敏的目光竟然最后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有些纳闷,高锐和叶紫衡两人不遵守作息时间,洪清玉几个乱传闲话,难道是我贾明鎏的错。
沈敏似乎看出了贾明鎏的疑问,接着又说:“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校党委的意见是通报省委组织部,该退回的退回,该处分的处分,不管以前什么身份,來自哪里,有什么背景,只要做了党校的学员,都一视同仁,严肃处理!”说完,又狠狠地盯了贾明鎏一眼,引得众人都顺着他的眼神,望着一脸无辜的贾明鎏。
去食堂的路上,贾明鎏和高锐凑一起还嘀嘀咕咕,郭咏远远地落在队伍后面,故意在身后大声跟贾明鎏打招呼:“小贾,我家老婆打电话來说,她去你家了,你妈还记得她呢?不过,她老人家好像身体不太好!”说的贾明鎏一头雾水,刘秋萍怎么会知道我妈身体不太好呢?他站住了等着郭咏,高锐就说,老贾,你们谈,我先吃饭去了。
等人都进了食堂,碎石小道上只剩下郭咏和贾明鎏。
“老哥,你老婆沒事跑我家干什么?”贾明鎏问。
郭咏笑笑,说:“老弟,你老妈一个人在家,我让她过去看看,这不算拍你马屁吧!”
“哎呀,太麻烦你家刘秋萍了!”贾明鎏很感叹,地方上的干部确实很重感情,昨天晚上才算是有过一次交流,今天就打发老婆亲自上家去看望老妈,哪怕只是陪着老妈聊聊天,这情意用多少钱物都换不來,下属公司的廖总也经常说去看望过,但多数是打发司机带点水果点心去走走,除了给贾妈妈一个心理安慰之外,多少有点假惺惺的意味,贾明鎏拉着郭咏的手,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老婆跟你是正儿八经的同学,中学时候也常走动,现在再去也是熟门熟路,有什么麻烦呢?”郭咏冲贾明鎏使个眼色,压低声音又说:“老弟,我跟你说点事!”
贾明鎏侧过身子:“嗯,知道你肯定有话跟我说!”
“小贾,洪清玉中午和叶紫衡吵了一架,她对你好像意见蛮大的,吃完饭她要去找你,你得有个思想准备!”郭咏说这话,眼睛却警惕了看着四周有无來人。
“她找我干什么?”贾明鎏脱口而出。
“扯皮!”
“扯皮,我招她惹她了!”
“这里人來人往的我也不好多说,你也该看得出來,沈老师今天那几句话就是冲你说的,昨晚上她闹哄哄地找叶紫衡,你说她是嫉妒!”
“我哪里说过这种话!”
“我不信,她也不信,所以她要找你谈谈,好了,大家快吃完了,你知道就行!”郭咏急匆匆说完,拉着贾明鎏进了食堂,有吃完饭了的学员已经在往外走,剔着牙歪着嘴,还和贾明鎏和郭咏打招呼。
贾明鎏打了饭菜,在高锐身边坐下來,高锐看贾明鎏满腹心思,关切地问:“老贾,怎么啦!郭咏跟你说什么了,萎靡不振的!”
“唔,哦……”贾明鎏坐下來搪塞道:“老郭说我妈身体不太好,哦,他老婆是我中学同学,顺路去看了我妈!”
“哦,那你抽空回去看看,反正又不太远!”高锐吃完了,推开餐具,坐一旁等着贾明鎏。
“恐怕不合适,沈老师刚才还强调学习纪律呢?”贾明鎏埋头苦干,脑子里却在琢磨,该如何跟洪清玉解释。
吃完饭,贾明鎏和高锐回宿舍,路上高锐还问道:“老贾,你看我还找不找小叶补课去!”
贾明鎏想都沒想:“该找还找去,心里沒鬼,怕什么?”
“我当然不怕,老贾,我也不想瞒着你,我和小叶谈着谈着就说到了座谈会发言的事,我们两个商量着,无论有沒有机会都要作好准备,老贾你可能不太在乎,我们却是认真的!”
“小高,大家有机会坐在一起也算是缘分,至于座谈会的事,该准备都得准备,就算是不发言,学习总结总是要写的吧!”贾明鎏明白高锐想探自己的口气,便模棱两可地表明态度,既然到这里來了,谁又不肯认真呢?
“老贾,你说的缘分这话我爱听,对了,中午小叶和洪清玉争吵了几句,洪清玉说,是你说的我们在谈恋爱!”高锐还是沒沉住气,问道。
“啊!”贾明鎏张大了嘴。
明争暗斗官场风流 女人的嫉妒心理
“老贾,你别急,我当然不信,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跟你问起,对吧!”高锐表白道:“我知道,这肯定是洪清玉嫉妒叶紫衡,在背后捣的鬼!”
贾明鎏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这事传來传去的,什么恋爱啊!嫉妒啊!竟然责任都在自己身上,怪不得沈敏课堂上看自己的眼神那么严厉,这事冤不冤啊!别说洪清玉要來找自己,就是她不來,自己也恨不得马上去找她说说清楚。
贾明鎏不再答话,急走几步回到宿舍,抢在高锐前面洗澡,这几天知道高锐要找叶紫衡一起查资料、补课,每天都是贾明鎏劝高锐先洗,今天一反常态,高锐站在床前,诡异地笑了。
还沒等贾明鎏从卫生间里出來,洪清玉就來敲门了:“小高,贾明鎏在吗?我想找他谈谈!”
“在,在,在,请进,请进!”高锐把洪清玉让进來,站在卫生间门口笑道:“老贾,洪书记來看你了,你不出來握个手!”说得洪清玉满脸绯红,忙退了出去,随手把门带上了。
“哎,哎,小高,你让她等会儿,我马上就好!”贾明鎏在里面下意识地背转身,双手捂住了敏感部位,听听外面沒什么动静,赶紧冲洗干净,擦干了身子,穿好了短裤,探出头來问:“小高,洪书记沒进來吧!”
高锐笑着不说话,贾明鎏四下张望,确认洪清玉不再屋里,才跳出來,抓起衬衣裤子又躲进了卫生间,急急忙忙地穿好,又对着镜子整理了几下头发,才精神抖擞地走出來。
贾明鎏拉开门,洪清玉还在门口站着,一脸的官司样,贾明鎏回头跟高锐打了个招呼:“小高,我和洪书记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來!”
高锐大声答道:“沒关系,你爱回來不回來,我保证不号召班里的同学找你们去!”
虽然天色暗了下來,贾明鎏还是看到洪清玉变了脸色。
刚吃完饭不久,校园的林荫道上,有不少散步的老师和学员,迎面碰上了,客客气气地互相微笑点头。
贾明鎏和洪清玉并肩走着,谁都沒说话,最后还是贾明鎏沉不住气,问道:“洪书记,你找我有话要说!”
洪清玉低着头,说:“贾明鎏,我们是同学,你能不能不喊我洪书记!”说得贾明鎏很不好意思,连忙说:“对不起,那我喊你,,小洪,行不行!”
“你怎么喊叶紫衡的呢?”洪清玉侧过脸看着贾明鎏。
贾明鎏有点不快,难道这也要攀比么:“哦,我喊她小叶,或者直接喊叶紫衡!”
“那行,尽管你比我小点,你还是喊我小洪,或者洪清玉吧!听着顺耳!”
“那好,我就喊你小洪吧!”贾明鎏随口说道。
洪清玉突然停下來,抬起头,眼睛犀利地盯着贾明鎏:“老贾,叶紫衡也是这么喊你的吧!我问你,你是不是说过我嫉妒她!”
“沒有的事,谁跟你说的!”贾明鎏连忙否认。
“谁跟我说的我想你心里也清楚,老贾,班里五十几个人当中,算你最低调,我也不相信你会说这种话,你知道这多伤人啊!”洪清玉停了停,犹豫了一下,又说:“我知道,你爱人吴旭也在团市委工作,按理说我们的关系算是亲近的,你也不该那么说我,是的,在团市委为了搞好上下的关系,我做过不少违心的事,但那是工作,谁在那个位置上都得那么做,我本以为來党校,就是安心学习的,沒想到比上班一点也不省心!”
贾明鎏说:“是呀,我也是这想法,所以不会去招惹是非!”这话也算不得太假,在贾明鎏看來,进到党校之后,除了偶尔慕容健会打电话说说公司里的琐事,还真沒有别的什么事要烦心的,听了领导和专家们的讲课,开阔了视野,增长了见识,结识了一班精英,又抱着进退自如的态度,倒是真的从公司里勾心斗角的状态中解脱了出來,好好地松弛了一下绷紧的神经。
洪清玉说:“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开诚布公地谈谈!”
贾明鎏紧张起來,脚步也慢了下來,果然,洪清玉谈起了嫉妒:“我承认,我对叶紫衡有嫉妒心理,因为我也是女人!”这么开场出乎贾明鎏的意料,他本能地想开口解释,洪清玉含笑摆手制止了他,接着说:“女人都有嫉妒的天性,既伤人,也自伤,还会使女人的智商降低,降低到让人不可思议不可理喻的地步!”洪清玉说着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好像说的事情完全跟自己无关一般,贾明鎏心里暗生一点鄙夷,嘴里却说:“小洪,你看问題挺准的嘛!”心想,你夸夸其谈的口气那么轻松那么潇洒那么自信,你自己有沒有这个问題呢?是看不出來,还是不能摆脱出來。
洪清玉好像猜到了贾明鎏在想什么?脸面上顿时飞红起來,她笑着说:“是女人就会嫉妒,我也不例外,嘿嘿!不怕你见笑啊!明知道这不好,但很难控制,例如,见到了你家吴旭,我就会嫉妒她的漂亮,但是,谁也不会去嫉妒希拉里,因为她离我太远,是不是,就算眼红她们,于她们也毫发无损,所以,嫉妒总是针对身边的女人!”贾明鎏脑海里马上闪过了叶紫衡,洪清玉像知道贾明鎏的想法似的,接着就说:“当然,嫉妒还带來女人之间的竞争,我嫉妒别的女人,别的女人也嫉妒我,这种竞争也可以促使女人提高!”
洪清玉的水平再次体现了出來,她的谈话既实在又到位,还能举一反三,联系实际,洪清玉非常诚恳地说:“就说我和叶紫衡之间的事吧!她和领导们接近,我就有嫉妒心,你想想,如果她不是我们班上的一个同学,我会嫉妒吗?不会,如果她是个男生,我会嫉妒吗?也不会,就算会,也只有很小很小的一点点,例如你贾明鎏,各方面都比我强得多,我对你的感觉是高山仰止,我一样不会嫉妒!”洪清玉抓住时机顺势拍了贾明鎏一个马屁,让贾明鎏心里很舒坦,也觉得她的分析,合情合理,丝丝入扣,无法不点头,而且洪清玉能用这样平静的口吻,用这样诚恳的态度來谈她对别人的嫉妒,实在让贾明鎏觉得不可思议。
洪清玉滔滔不绝地说完了,贾明鎏心情真的开始不太平静,不由得对洪清玉刮目相看,这一番剖析下來,平心而论,洪清玉并不是一位沒有境界的女干部,她从基层的团干做起,也是大学科班出身,学历、经历都摆在那里,要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从接触和交谈來看,感觉洪清玉与莫小力那种想当官又浮躁的女人完全不一样,她是真有见识和才能,懂政治,也懂谋略,还懂生活,听她和叶紫衡谈起服装、化妆、时尚,品位眼光常常令叶紫衡折服,但贾明鎏就是不能明白,就这么一位有见地有境界的女干部,为什么有时候会说出与她的身份、品位、境界完全不相符合的话,做出像她这样的女干部不可能做的事,在说这些话、做这些事的时候,洪清玉简直就是另一个女人,水平低得让你难以置信,但事情一过,你再一转身看她,她又是那个有分寸的得体的洪清玉,转变之快,好比川剧变脸,令人瞠目结舌,这恐怕就是她自己分析的嫉妒使然吧!
看贾明鎏在沉思,洪清玉继续说:“小贾,你别误会,这些话我也沒地方说去,想想我们之间应该沒有什么利害关系,你又是吴旭的丈夫,跟你说几句,你不会介意吧!”
“嗯,不介意,谢谢你的信任!”贾明鎏感觉有点惭愧,人家一个女同志这么大度诚恳,自己再要遮遮掩掩的,就显得太小心眼了。虽然自己是稀里糊涂地陷入了学习班里是非的漩涡中心,但心里还是在盘算着如何给她一个合适的解释。
“是的,我是搞政工出身,但我还是女人……我提醒你,你得注意那个高锐!”贾明鎏其实早就看出來了洪清玉对高锐有点想法,但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跟着洪清玉说高锐什么?别说高锐现在沒什么让他说的,就是高锐有什么可说的,他也不敢说,一说了,也难保洪清玉不会转身去告诉叶紫衡甚至高锐,闹出更多的是非來。
好在洪清玉倒也不一定要贾明鎏跟她一起说高锐的不是,只要贾明鎏听着就行,洪清玉又说:“你看看高锐吧!三天两头找叶紫衡,还真不太可能谈情说爱,我中午和叶紫衡谈过了,他们就是在商量着如何对付你呢?”
贾明鎏说:“对付我,我有什么需要他们对付的!”
洪清玉说:“老贾,别看他年纪不大,心眼可不小,你想想看,一个刚刚毕业沒两天的大学生,从小到大,就是在闷头读书,读了近十几年的书,到企业工作,还不是两眼一抹黑的,一点经验也沒有,凭什么就能混到这个班里來,谁非要这么重视他!”
贾明鎏差一点说,我知道,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沒说出來。
明争暗斗官场风流 老婆的兴师问罪
洪清玉不愧是做政治思想工作的出身,她似乎只需要贾明鎏思想上有触动,并不需要他表态,她继续说:“哎,老贾,你知道不知道高锐是怎么让省委领导看上他的,就是靠的一次发言,可见发言的机会是多重要啊!”
其实贾明鎏來之前听吴有才说过这个段子,不过洪清玉说得更有鼻子有眼,说是高锐在座谈会上抢着发言,大胆而狂妄,不仅全盘否定了国企现有的干部管理模式,把钢铁公司总经理气得当场拍桌子,结果总经理一拍桌子,组织部的乔栋梁部长也生气了,大家还以为乔部长是生高锐的气,哪知乔部长当场就对公司总经理说,你们公司要加快改革步伐,就是要有这么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这话什么意思,一位组织部长这么露骨地夸一个年轻人,少之又少吧!
洪清玉还增添了更多贾明鎏沒听说过的内容,她说高洪发言之后还说,临江的干部大都是从乡镇企业干出來的。虽然有实际经验,但素质普遍太低,幸亏省里有來了像关副书记这样既见过大世面,又有真才实学和真抓实干的领导,要不然,临江的国企改革就可能半途而废,关副书记來了,一定能带领广大干部提高素质,真正成为符合现代化要求的现代化干部。
洪清玉说完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叹息的弦外之音,贾明鎏能够听出來,她是在感叹高锐的发言,摸准了领导的所好。
贾明鎏不知该如何对答,只点点头。
洪清玉抬眼看看贾明鎏的反应,又接着说:“这次座谈发言,我敢肯定他要故伎重演,而他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先对付你!”
贾明鎏笑眯眯地说:“小洪,随他的便吧!”
这么一说,洪清玉睁圆了眼睛,气鼓鼓地说:“老贾,你真让我失望,也替吴旭惋惜!”
贾明鎏又笑:“洪书记,你这话又从何说起呢?”
“你听听你说的话,像个有志气的男人说的吗?吴旭以前怎么还好意思在市团委的人面前夸你!”洪清玉看贾明鎏张着嘴呆住了,又道:“你要真就这么点出息,那还在这里遭罪学什么学,回家等着抱孩子去吧!”
贾明鎏被洪清玉几句话噎住了,他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她脸上的神情全然沒有了请吴部长合影签字的拙劣,而是一种咄咄逼人的锐气,是贾明鎏所认识的女人身上从來沒有看到过的坚定和执着。
洪清玉因为激动脸上泛着光,胸脯随着呼吸在起伏,眼睛里充满了坚毅和期望,竟然让贾明鎏有些着迷,充满自信的女人,总是别具魅力。
两人面对面站着,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这一幕让路过的老师和学员侧目,只是对视中的两人似乎气势上互不相让,全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这时,有辆小车开过來,打着大灯非常的刺眼,轰鸣声在寂静的校园里显得格外刺耳。
洪清玉先退缩了,她避开贾明鎏的目光,笑了:“嘻嘻,老贾,我知道你是个有心计的人,别装了,你越是沉着低调,越说明你具备更高的素质,别以为我看不出來,高锐与你不可同日而语!”
被一个女人戳穿了心思,贾明鎏很不自在,他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神情,故作轻松地说:“小洪,我们这班人里面,谁要说不想在座谈会上发言,不想给领导留个好印象,那肯定是假话,但是,如果要通过玩阴谋耍手段來谋取这个机会,我觉得……”
洪清玉打断了贾明鎏的话:“老贾,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就算你看在我和吴旭同事一场的面子上帮我一个忙,也要把发言的机会夺过來!”
就算我贾明鎏有这种心思,也犯不着你洪清玉这么急吼吼的啊!
贾明鎏一下子明白了,洪清玉找他出來谈谈,并不需要自己对她解释什么嫉妒不嫉妒,她只是利用这个借口让自己的思路误入歧途,自己琢磨了半天的解释毫无用武之地,又在沒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她激得道出了自己心声,洪清玉就是想把自己当成一个她与叶紫衡争斗的砝码,只要自己把座谈发言的机会拿到手,叶紫衡自然失去了这个良机,看來作为市委、市政府方面來的代表,洪清玉有能力把握住这个机会,她所需要的就是激励贾明鎏出來打压住叶紫衡。
想到这,贾明鎏又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将装糊涂进行到底呢?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來了。
贾明鎏握住了洪清玉主动伸出來的小手,算是默认了她的提议,他明显感觉到洪清玉的手指用力捏了自己手心一下,目光中全是鼓励和赞许。
过了两天的傍晚,吴旭忽然來了,接到电话,贾明鎏兴冲冲地跑出校门去迎接。
天开始有点变凉了,吴旭给贾明鎏带了些衣服,但一看到贾明鎏,她却劈头就问:“你怎么跟洪清玉混在了一起!”贾明鎏被当头一棒,一下子沒反应不过來,只诧异地看着吴旭,尽量显得平淡地说:“你哪里听说的,一个班的同学,说说话而已!”自从李丫丫事件之后,吴旭尽量不去触碰贾明鎏的这个伤口,但对于他与女人的交往自然存有戒心。
吴旭见贾明鎏嘻皮笑脸地敷衍,从包里掏出一张打印的照片:“你看看,还抵赖什么?”
贾明鎏接过來看了看,原來是与洪清玉在校园里散步的情形被人偷,拍了,正是四目相对的忘乎所以的时候,当时好像有辆车开过來,开着大灯,所以并沒有注意到会有人趁机偷,拍,从照片上两人的神态來看,如果不知道当时对话的过程,简单这么看起來,倒很有些男女调情的味道,贾明鎏有点不太高兴地说:“小旭,这是有人故意偷,拍的,我向你保证肯定沒有别的问題,你别放在心上!”
吴旭说:“我可以相信你,但临江热线上已经炒得沸沸扬扬了!”
怪不得呢?今天下课之后,张依然突然打來个电话,稀里糊涂地说了些潇洒清闲的怪话,再多问,她只莫名其妙地笑,大概她也看见了网上的消息。
贾明鎏说:“那网上怎么说的!”
吴旭说:“你还不知道,再好的事放到网上,都有人说三道四,更何况是这种破事,能有什么好话啊!你先别管网上怎么说的,我问你,你是不是跟洪清玉单独散步了,是不是还谈得一往情深的!”
贾明鎏被吴旭武断猜疑,也有点生气了:“小旭,你來看我,我本來是很开心的,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你什么意思!”
吴旭说:“小笨狗,你说我什么意思!”
贾明鎏说:“那你就是专门从市里赶來审问我的!”
吴旭“哼”了一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