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这工作还怎么往下进展。
“那要不,先压压看,实在压不住,就和他谈谈条件,让公司适当给他点补偿,看行不行!”
“政策上通得过吗?”
“勉强也说得过去,解除劳动合同,好像可以给几个月工资的补偿吧!回头我查查,看有多大的余地!”
“这几个钱恐怕打发不了他!”靠,什么都白说了,贾明鎏沒好气,只好说:“会上钱总不是说,要见识见识这个李大宝吗?实在不行就让钱总來收拾他!”
“这个……那个……算了,先按你刚才说的,你先和他谈!”
回到秦远的办公室,贾明鎏让卷毛跟自己回办公室來谈,卷毛冷笑,不是我瞧不起你,我就和秦主任谈,秦远把桌子一拍:“李大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刚才公司已经开会决定了,沒什么好谈的,你无故旷工超过十五天,按规定早就可以开除你!”
李大宝跳起來,也把桌子一拍:“你凶什么凶,老子看守所都进出过好几回,还能怕你什么狗屁主任!”
好在贾明鎏拦在了秦远和卷毛之间,让秦远心跳稍微正常了点。
“李大宝,秦主任刚才也说了,你这事公司已经讨论过了,你呢?愿意耗着呢我们奉陪,反正我们天天上班就是干这个事,上班还有工资拿,看是你耗得起还是我们耗得起!”
卷毛一愣:“靠,你这像个干部说的话,怎么td比我卷毛还无赖呢?”
“嘿嘿!我们还不是被你逼的吗?”
“什么?不是你们逼我,你以为我愿意上这里來看你们的冷眼啊!”
“不愿意來可以不來啊!我们又沒有请你來!”秦远觉得贾明鎏这几句话有点份量,自己再不说几句,好像功劳就要被贾明鎏抢占了去。
“你们可不要逼我啊!逼急了,我卷毛可什么都干得出來的!”
“怎么的,你还敢杀人放火不成!”看卷毛沉不住气,秦远突然有了底气。
卷毛沒想到秦远会顶得这么快,而且还这么结结实实,怒火攻心,脱口而出:“d,你们别以为我不敢,好,你们等着!”说罢,把外衣一扒,使劲一摔门,怒气冲冲地走了。
提心吊胆的秦远和贾明鎏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贾明鎏只得安慰道:“秦主任,放心吧!谅李大宝也不敢怎么样!”
晚上,贾明鎏照例要安排第二天的工作,和段小薇在电话里腻了一小会,就哄她这几天工作太忙了,挂了机,然后拨通了段耀武的电话,把卷毛李大宝在公司纠缠不休的情况简单说了说,一谈就是个把小时。
段耀武很快明白了贾明鎏的意思:“好,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好机会,那个卷毛我让老潘帮你去搞定,这边的事情交给我,那个卷毛我饶了他两个手指头,本來就服服帖帖的,我再把他的退路安排好,肯定会照我们商量的去办,不过,贾老弟,你自己一定要当心,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哟!”
贾明鎏连声说谢谢,挂了电话,就觉得还是和私企的头头好打交道,只要互相可以利用,商量问題从不拐弯抹角,这国企的人总是花花肠子弯弯绕,都像是太极张三丰的得意弟子,贾明鎏在椅子上沉思良久,又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比比划划,直到下半夜,才摸摸索索地回了宿舍。
勾心斗角步步高升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天沒塌下來之前,上班总是要來的。
第二天上午,秦远紧张地在办公室里假装看报纸喝茶,耳朵却一直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只要一有稍大一点的声音,就开始心惊肉跳,可是?磨磨蹭蹭到中午也还沒见到卷毛的踪影,一颗悬了一上午的心终于搁到了肚子里,心里在想,还是钱总对敌斗争的经验丰富啊!果然一硬就顶过去了,想到工作进展顺利,午休的时候,又开始做起了升官的美梦。
下午上班的时间到了,秦远刚睡醒还沒有來得及伸好懒腰的时候,卷毛抓了个报纸包又來了,不顾贾明鎏的阻拦,直奔秦远办公室,啪地把报纸包往秦远桌子上一拍:“今天就让你看看老子能干什么?”大概是用力过猛,一把雪亮的尖刀从报纸里弹起老高,一下子把秦远从美梦中惊醒。
“李大宝,你,你,你想干什么?”秦远声音打颤,腿肚子不由自主开始打哆嗦。
贾明鎏夸张地往旁边一跳:“兄弟,有事好商量,犯不着玩命啊!”
卷毛吼道:“谁不让我好过,谁也别想过好,d,看谁的命更值钱!”
秦远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战战兢兢地说:“李大宝,你这么干是要坐牢的!”说话间,不时拿眼睛瞟那把雪亮的尖刀。
李大宝把刀往桌子上一插:“用不着你提醒,我知道,杀了人还要枪毙的!”
“你,你要怎么样!”
“我要有地方给我开工资!”
秦远为难地看看贾明鎏,摊开双手:“这你知道,这个我作不了主啊!”
“那你说,谁作得了主!”
“钱,钱总!”说着,秦远拿眼睛看自己办公室与钱瑞君办公室相通的门。
李大宝把刀拔出來,指向秦远:“那好,你带我去找他!”
秦远恨不得要哭出來,这要是把李大宝带到钱总面前,别说升官沒指望了,就是这办公室主任也干到头了,秦远连忙摆手,又看着贾明鎏,贾明鎏怒喝道:“李大宝,你不要逼人太甚了!”
“贾明鎏,你滚一边去,你t个小喽啰,沒你说话的地方!”说着话,刀锋逼近了秦远,秦远吓得语无伦次,指着那门说:“就,就那个门进去!”
“不行,你带我进去,你要敢糊弄我,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來!”
秦远脑子里要命与要官的斗争异常激烈,如果命都沒了,这官有个屁用,但愿钱总不在办公室,躲过这一刀再说吧!
秦远咬咬牙,带着李大宝就要拉钱瑞君的门。
贾明鎏见势不妙,勇敢地挡在了秦远身前:“秦主任,这怎么行!”
李大宝顶住秦远的腰:“叫他让开!”秦远冲贾明鎏直摆手,拉扯着贾明鎏要他让开,贾明鎏用力顶住,双方正紧张地对峙着,钱瑞君自己拉开了门,阴沉着脸,喝道:“秦远,你这是要干什么?”
秦远这回是真哭了:“钱,钱总,是他拿刀逼我的啊!”
“那贾明鎏怎么就能挡住不让呢?哼,刚才你们的对话我也听见了,你推开小贾的动作我也看见了!”
“他,他,他,啊!他拿刀逼着我呢?啊……”秦远声音凄惨。
钱瑞君喝道:“李大宝,有什么话跟我过來说!”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李大宝跟进去,贾明鎏紧跟着李大宝,眼睛沒有离开他手中的刀,秦远犹豫了一下,也跟进去站在了钱瑞君身边,钱瑞君盯了秦远一眼,秦远一哆嗦,往旁边退了一小步,又紧接着挨了过來。
钱瑞君站在办公室中间,纹丝不动,声音低沉而有力:“李大宝,你这种行为是错上加错,如果你执迷不悟,立即上报劳动部门开除你!”
李大宝像一匹狼一样地嚎叫:“那今天我们就同归于尽!”挥舞着刀想要威胁钱瑞君,沒想到把旁边的秦远吓了个趔趄,正撞在钱瑞君的身上,竟然使得钱瑞君的身体迎着刀锋上去了,说时迟,那时快,贾明鎏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按下卷毛握刀的手,同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钱瑞君,由于钱瑞君收不住脚,又带着贾明鎏往前迈了一小步,刀子正好刺中了贾明鎏的大腿,血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这个意外连卷毛都沒有料想到,原本就是拿个架势吓唬人,沒想到秦远的胆怯和退让,真的酿成了流血事件,当时就傻了眼,慌忙丢了刀子抱住贾明鎏受伤的腿,扑通跪在了地上。
钱瑞君气得脸都黑了,冲秦远大骂一声:“胆小鬼!”忙蹲下來看贾明鎏的伤势,贾明鎏一只手按住伤口,一只手扶住钱瑞君,忍住疼痛挤出笑容:“钱总,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怎么样,秦远,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打120!”钱瑞君怒吼道。
“是,是!”这时候的秦远脸上的汗比贾明鎏还多,电话都差点掉在地上。
钱瑞君掏出电话要打110,贾明鎏连忙拦住:“钱总,算了,好歹现在他还是公司的职工,他也沒有伤害你的意思,就别逼他狗急跳墙,饶他这一回吧!闹大了,对我们公司的声誉也不好!”钱瑞君想了想,把手机揣进了口袋,回头冲跪着的卷毛骂道:“李大宝,你个狗东西,还不快滚!”
卷毛冲贾明鎏和钱瑞君磕了个头,捡起刀,连滚带爬地跑了。
救护车的鸣叫声很凄厉。
公司的职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涌出办公室來看热闹,只见钱总亲自搀着贾明鎏,一拐一跳地上了救护车,慕容健从窗口一看是贾明鎏受了伤,急忙从三楼冲下來,一言不发随即跟着钻了进去,整个事件的过程大约五分钟不到,等钱瑞君回到办公室,顾国平、莫小力、刘怀德等人赶过來,秦远还呆立在原地,眼泪鼻涕糊满了一脸。
钱瑞君看都沒看秦远一眼,简单收拾了桌面上的东西,然后喊顾国平:“老顾,走,我们上医院去看贾明鎏,刚才发生的事路上我跟你说!”
莫小力递给秦远一把纸巾,和刘怀德一起把秦远拉回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勾心斗角步步高升 落井下石与破格提拨
到了医院,贾明鎏已经坐在了病床上,床前守候着的是慕容健和吴旭,见钱瑞君和顾国平进來,就让开了,站在一边。
钱瑞君关切地拉住贾明鎏的手:“小贾,伤的怎么样!”
“呵呵,钱总,沒什么大问題,过两天我就回去上班!”
钱瑞君拍了拍贾明鎏的手:“不急,不急,你安心养好伤,工作上的事我会安排好的!”
“那,怎么行,真的还有好多事呢?金大姐也请病假了,秦主任和莫小力两个人哪忙得过來!”
“哼,别提那个秦远,就他那无能的样子,还忙个屁!”钱瑞君狠狠地啐了一口。
顾国平为了缓和气氛,就问慕容健:“慕容,小贾的伤势真的沒啥大碍!”
“哪里呢?刚到医院的时候,脸色煞白,站都站不起來了,医生说,还好沒伤到动脉,再歪几厘米就危险了,医生还说怕感染了,安排他住院观察几天!”慕容健的衣服上还沾着血迹,手里捏着几张检验单:“一会儿我回去给他拿牙具和换洗衣服!”
“那谁照看小贾呢?”
慕容健指了指旁边的吴旭:“不用担心,小贾的女朋友在这呢?吴旭,这是我们公司的钱总和顾总!”吴旭一听慕容健说到自己,连忙上前:“钱总,顾总,你们好!”
“小贾,好漂亮的女朋友啊!我怎么沒见过呢?”顾国平就拿贾明鎏开玩笑,免得钱瑞君为秦远生气。
钱瑞君仔细打量了吴旭一番:“吴旭,你叫吴旭,省工业厅的吴副厅长你认识吗?”
吴旭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是我爸爸!”
“那就对了,早听说吴副厅长有一个漂亮的千金,沒想到就是你啊!”钱瑞君回头问贾明鎏:“小贾,你保密工作做得挺严啊!怪不得那天打牌你慌了手脚,原來是被老丈人吓的!”
这么一说,病房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來。
看贾明鎏确实沒什么危险,钱瑞君和顾国平嘱咐吴旭,一定代他们向吴副厅长转达歉意,又交代了慕容健找医院给换个单间,好让贾明鎏安心养伤,然后驱车回到公司,看看快要下班了,马上让刘怀德召集公司几位领导到钱瑞君办公室碰头。
钱瑞君简要地通报了一下刚才的情况和贾明鎏的伤势,请大家对后面工作的安排谈谈想法。
蒋总和王总面面相觑,事情太突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态,刘怀德心中暗喜,秦远栽了跟头,看來自己在贾明鎏身上花的心思沒有白费,不管天上掉了块砖头是谁扔下來的,砸在了秦远头上对自己是绝对有利。
几个人纷纷怒骂卷毛李大宝,都说对这种人绝不能姑息养j,坚决开除,不留后患,秦远的事情就绝口不提。
顾国平在车上已经和钱瑞君交换了意见,想着秦远和自己是几十年一起走过來的老同事。虽然一直也看不惯他遇事沒主意沒胆量的毛病,但毕竟还是老感情,关键时刻能拉一把是一把:“我谈点个人意见,我看啊!秦远再牵头公司改革方面的工作不太胜任,在办公室再干也不太合适!”这么一说,蒋总、王总和刘怀德都略感意外:“秦远今天的表现是比较差劲,不过呢……”顾国平略微沉吟了一下,看了看钱瑞君的脸色:“不过呢?今天这个事呢确实是个意外事件,秦远的行为只是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我想,是不是给他换个岗位,发挥他对公司工作还比较熟悉的作用!”
公司一把手的意思,尤其关系到人事安排,不到分歧巨大,往往是要别人替他说出來,顾国平深知这一点。
顾国平一发言,大家也不再回避。
王总接着说:“秦主任今天的做法是过分了,工作有难处,不能都往领导这边推,这是最起码的原则!”
蒋总趁机发牢马蚤,秦远这个办公室主任长期只管钱瑞君的事,不把他这个公司领导放在眼里,蒋总早就对秦远非常的不满,加上近來秦远借改革说事,动不动含沙射影地逼宫,因为有钱瑞君护着,一直不敢发作,这回总算找到了报复的机会:“笑话,哪见过在危险面前把领导往前推的办公室主任,要说啊!一是教育本人,二是警戒其他干部,撤职查办都不过分!”
“那后面的工作怎么安排!”这才是刘怀德最关心的。
还是顾国平抢先发言:“我谈谈我的个人想法,秦远呢?再待在总公司机关任职也施展不开手脚,我看是不是让他到基层去做点具体工作,建议让他去老万的物资公司当书记,怎么样,办公室的工作呢?就让贾明鎏负责,再充实几个年轻人,应该沒有问題!”
“到物资公司当书记,那不仅职位沒降,差不多等于是高升,他有这个水平吗?”蒋总表示怀疑。
“蒋总,这几年秦远还是注意平时学习的,他最近还取得了本科文凭,应该有这个能力吧!老刘,是不是!”顾国平问刘怀德,刘怀德答道:“前些日子秦主任是交给人力资源部一个本科文凭,不过……”
“不过什么?”
“我让小王去这个大学调查了一下,好像他们近期沒办过这个函授班!”刘怀德不紧不慢抛出个小地雷。
“什么?那你的意思是秦远他拿的是假文凭!”王总真是搞技术的,对伪造学历深恶痛绝。
顾国平暗暗骂道:蒋总恶毒一点发泄一下还情有可原,你刘怀德就太阴了,暗地里搞秦远的黑材料,这个时候竟落井下石。
钱瑞君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似乎并沒有下定决心,其他几个人也只好闷头不语,此时,电话铃声响起,几个人都在摸口袋,才想起沒给家里请假,纷纷低头发信息,钱瑞君接通电话,忙堆满笑容:“谢谢吴厅长关心,沒什么大问題,不会影响改革工作的顺利进行,……谢谢领导关心,我们正在开会研究下步工作……好,好,请领导放心!”
看看天色已晚,钱瑞君最后决定:“秦远,调物资公司担任副总经理,贾明鎏,破格提拔,担任办公室主任,公司改革方面的后续工作由老刘牵头负责,贾明鎏协助,老刘你马上拟个报告,明天开常委会扩大会讨论通过之后,报省工业厅备案!”
众人纷纷赞同,顾国平提议找个地方吃饭,给钱总压惊,其他人都说笑着去了,只刘怀德说要连夜起草报告留了下來。
勾心斗角步步高升 我们结婚吧
晚上,贾明鎏正在病房里与吴旭头抵着头给王小翠回信,见如梦进來,两人忙分开,吴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如梦手上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顺手给如梦拖过來一个板凳,如梦简单问了问受伤的过程,不由得埋怨道:“明鎏,不是姐说你,别总玩这种玄乎的,让吴旭跟你担惊受怕!”
吴旭就跟着叨咕:“就是,我说他还犟嘴,说什么情况危急,根本來不及犹豫!”
贾明鎏摸了摸伤口,大大咧咧地说:“你们别担心,这不沒事吗?”
“还说沒事呢?医生说,再歪几厘米,命可能都沒了!”吴旭口中是责怪,但心里还是佩服和依赖。
“算了,按我干妈说的,这只小笨狗改不了吃屎,就这脾气了!”如梦开起了玩笑:“不过啊!以后真要收敛一点,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太对不起吴旭!”
“如梦,知道了!”贾明鎏被吴旭关切的目光注视着,温暖而感动。
三个人正说笑着,段小薇心急火燎地跑了进來,对旁边说着话的如梦和吴旭视而不见,眼泪汪汪地就要查看贾明鎏的伤势,贾明鎏忙护住伤口处:“小薇,小薇,你看你,干啥呢?”
“贾大哥,我看看,这谁干的!”段小薇不管不顾,硬扯着贾明鎏的裤腿。
“哎呀,小薇,你慢点,就是那个卷毛!”大概是牵动了伤口,贾明鎏皱起了眉头。
“妈的,又是这小子,让我爸叫人去剁了他的手!”掏出电话就要拨,被贾明鎏一把拦住了:“别胡闹,小薇,别再添乱了!”
段小薇这才发现如梦和吴旭都在一旁,背着脸去擦了一下眼泪,气呼呼地坐在了床头,吴旭过來拉着段小薇的手:“看看,把小薇妹妹急成什么样了,你贾大哥沒事呢?”
段小薇一甩手:“吴旭姐姐,你不急还不许我急啊!”这么一说,吴旭脸上的笑一下子凝固了,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好,如梦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自己这身份却又不好劝解,只想,这丫头,这个时候來凑什么热闹。
“小薇,你吴旭姐姐能不急吗?她一直都守在这里呢?”贾明鎏左右为难,只能岔开话題:“小薇,你怎么过來了,沒上学啊!”
“范大伟告诉我的,他说得伤得可严重了,所以,一放学我就跑來了!”现在贾明鎏和吴旭听见范大伟这个名字就腻歪,怎么哪里都有他呢?
段小薇意识到刚才话说冲了:“不好意思哦,如梦姐姐也在呢?沒事我就放心了!”
“小薇,沒事的,有吴旭姐姐照顾他,我们都该放心呢?”如梦在这段家小公主面前,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自在。
贾明鎏也劝:“小薇,你先回学校吧!要不太晚了!”
段小薇一扭脸:“贾大哥,你什么意思吗?吴旭姐姐照顾你一天了,我刚來就赶我走,我妨碍你们谈情说爱了!”
贾明鎏无可奈何:“好好,你这丫头,总是强词夺理!”吴旭张罗着给如梦和段小薇吃水果,心里却很不是个滋味。
“那就坐下來一起说说话吧!一会儿我送小薇回学校!”如梦打了个圆场,可真坐下來,几个人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沉寂被刘怀德打破。
拎着果篮,捧着鲜花的刘怀德喜气洋洋不像是來看完病人,而像是专程來道喜的,草拟报告对刘怀德來说是轻车熟路的小菜一碟,倒是坐在椅子上美美回味这出乎意料的喜出望外,花费了不少的时间,等被兴奋冲晕乎的脑子清醒下來,想起自己现在最该办的事,就是立即赶往医院看望贾明鎏。
刘怀德一到,如梦就拉着段小薇告辞,吴旭送出去,看段小薇的眼泪汪汪,总觉得不可思议,想想刘怀德还在病房里,实在不想让外人看见自己这幅失落的表情,就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想开了心思。
刘怀德紧紧握住贾明鎏的手,虚情假意地表达了一番关切之后,切入正題。
“小贾,哦,不,以后该叫贾主任了!”
“刘部长,你和我开什么玩笑!”贾明鎏抑制住内心的兴奋,尽力表现出惊讶和平静。
对比之下,刘怀德显然比贾明鎏还要激动。
“千真万确,我搞人事这么多年,这种事情我会和你开玩笑吗?”刘怀德四下观望了几眼,压低声音,把头往近再靠了靠:“公司刚开了个碰头会,破格提拔你担任公司办公室主任,报告我都拟好了,明天上常委扩大会讨论通过就下令!”
贾明鎏期盼已久并不出乎意料之外,只是沒想到会在病床上以这种方式得到消息,刘怀德的故作神秘是假,拉拢关系是真,他那掩饰不住的兴奋正是他内心的表白,在对待自己的问題上,他确实比秦远更有眼光,更有城府,更老谋深算,在爬升的坡路上,每一个阶段都只有一个对手,关键在于要会不断地选择同伙,这是贾明鎏从刘怀德身上学到的最宝贵财富。
“那还得谢谢刘部长的关照!”这个时候再装清高甚至装糊涂就太不够哥们了,职场需要虚伪,但不能虚假得一目了然,贾明鎏努力告诫自己要低调,要学会感激。
“哪里,哪里,互相关照!”刘怀德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点到为止要拿捏好分寸,这就是刘怀德的精明之处:“贾主任,听说你谈了个女朋友,是刚才几位姑娘中的哪位啊!”这一直是刘怀德心里的一个大疙瘩,如果贾明鎏另有新欢,李丫丫的事才有可能一笔带过。
“呵呵,就是出去送人的那个!”贾明鎏心里有数,在公司里稳打稳扎还需要刘怀德这个同盟军,李丫丫的奉献也是自己的授意,虽有刘怀德不地道的讹诈,但现在还不是纠缠过往恩怨的时候。
“我看她好像不太开心嘛!”刘怀德知道贾明鎏在想李丫丫的事,赶紧岔开贾明鎏的思路。
贾明鎏一惊,这家伙难道看出什么了:“多少有一点吧!刘部长,你是过來人,也最关心我,我就不瞒你了,刚才我们争吵了几句!”
“郎才女貌,挺般配的,还有什么好争吵的,你呀,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哦!”
“说起來也是我不对,两个人交往时间也不短了,还总不能让她心里踏实,不怪她不开心!”贾明鎏尴尬地笑了笑,让刘怀德很是疑惑,金大姐多次说到他攀了棵高枝,还有什么烦恼呢?
“贾主任,你这么英俊,还这么有前途,她还真应该不踏实,不过,她那么漂亮,你恐怕也不放心吧!嘿嘿!当年我啊!和你嫂子认识不久,很快趁热打铁把婚事办了,一旦生米煮成了熟饭,女人就死心塌地了,再生个孩子把她缠住,一切都安心了!”贾明鎏能和自己交心,看來自己这一趟來得真值。
哪知这么一说,贾明鎏更是愁容满面:“唉……刘部长,我自己连个窝都沒有,拿什么谈婚论嫁啊!”说完,用无比渴望的眼神看着刘怀德。
“哦,这个啊!还真是个难事!”刘怀德沉吟良久,才有气无力地说:“可惜,你我都管不着后勤,得找蒋总想办法,要按公司以往的惯例,到了办公室主任这个级别,应该可以享受三室一厅的待遇了!”两个人的心思都暴露无遗,贾明鎏得陇望蜀,当了办公室主任还想要房子,刘怀德想要再高升一步,替代蒋总管后勤,话说清楚了,刘怀德还是信心十足地安慰贾明鎏:“老弟,这事你确实不好提,老哥我去向蒋总汇报,办法总是人想出來的!”
“哎呀,刘部长,不,刘老哥,你这叫老弟我怎么感激你呢?”
“沒说的,工作上是同事,生活上是朋友,从今以后,你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刘怀德在等着贾明鎏的下一句话,果然,贾明鎏一拍胸脯:“从今往后,你老哥的事也就是小弟我的事,只要老哥有吩咐,我就像今天这样,豁出命也要办!”
“好,明天我就去找蒋总,你好好养伤,改天我來看你!”刘怀德站起身告辞。
“我送送老哥,哎哟,吴旭怎么还沒上來呢?”贾明鎏强行要下地,被刘怀德扯住了。
刘怀德走了,贾明鎏拨通了吴旭的电话,把发呆中的吴旭吓得一溜小跑回到了病房,气喘嘘嘘的吴旭扑过來:“明鎏,沒事吧!我怕打扰你们谈话,就在外面瞎转了几圈!”看贾明鎏喜气洋洋的,吴旭反而增添了不少委屈。
“沒事呢?我着急你怎么送人把自己也送出去了,是不是嫌我麻烦,不理我了!”
“看你小心眼!”吴旭挨着贾明鎏坐下來。
贾明鎏把吴旭搂在身边,深情地说:“吴旭,我们结婚吧!”
吴旭激动得难以自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禁为刚才自己对段小薇的态度感到羞愧。
凝视片刻,两个人拥吻在一起……
狠心糟蹋无情蹂躏 嘿嘿,真有意思
贾明鎏担任办公室主任的人事任免令在公司大楼里一公示,引起一阵议论纷纷,这突然的变故让死水微澜的机关大楼像开了锅的稀饭,底下不停地在冒泡,表面上还看不出多大的变化。
小王私下里向刘怀德发牢马蚤,刘怀德眼睛一蹬:“小王,你还别不服气,那种时候你还真不一定冲得上去!”小王翻了几下白眼,生生地把想要和刘怀德替自己谋高升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第二天,公司常委扩大会议之后,顾国平代表公司和秦远谈话,秦远哭丧着脸向钱瑞君告辞,看钱瑞君沒好好搭理自己,自讨了沒趣,只得返回秘书科,交给莫小力一张病假条,带上个人的东西,回家向老万诉苦去了。
可令他更加苦恼的事情还沒有完结,休息沒两天,刘怀德专程來家探望,除了表达例行的同情外,顺便通知他,公司研究决定了,请你尽快去清源报到上班,为工作方便,公司会要求物资公司给你解决住房问題,你编写的公司《员工手册》里面说得很清楚,一个人不能占用公司两套住房,你把现在的住房腾出來,公司另有安排。
刘怀德刚出门,秦远就破口大骂:“什么jb玩意,都他妈的落井下石!”
秦远的老婆哭得死去活來,骂完钱瑞君骂顾国平,骂完顾国平骂贾明鎏,接着就骂刘怀德,最后还是要骂秦远:“你个沒用的东西啊!害老娘跟着你去那个破县级市,这可好,官沒升上去,级别还降了,最后连个省城的房子都丢了,5555,你这叫人还怎么活啊!”
秦远气急了眼:“哭,哭,哭,你哭丧啊!老子还沒死呢?”
骂完了,哭够了,仇恨的种子播撒在心里,秦远懒得再看众人幸灾乐祸的嘴脸,草草收拾了一下,沒几天就把房子腾了出來,好在老万够哥们,在清源整了一套更大的房子,沒让秦远花太多的钱,这也稍稍让秦远感觉到一点安慰。
有人忧虑就有人欢喜,职场上历來都是立场决定态度。
金大姐精神抖擞就來上班了,看秦远灰溜溜地收拾办公室的东西,心里暗暗高兴,想着自己对贾明鎏一直很关照,感情有基础,这办公室里的岗位一定还能保得住。
当然,开心的还有吴旭的爸爸和妈妈,乘龙快婿步步高升也倾注了他们的心血,当吴旭回來汇报贾明鎏有了结婚的念头时,吴旭的妈满口答应,尤其是听说房子很快也会有着落,拿出户口本催着吴旭先把结婚证办了,房子到手之后抓紧装修,热热闹闹举办个婚礼。
吴有才却不紧不慢地说,结婚证拿了吧!婚礼先缓一缓,小贾刚破格提拔,别说房子还沒到手,就是拿到了,还在公司的宿舍区里,动静大了影响不太好,毕竟是国企的干部,风头正劲的时候更要保持低调,只有办出几件过硬的事情來,才能服众。
贾明鎏觉得在理,就和吴旭悄悄地把结婚证拿了,成为了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走马上任了,贾明鎏刚开始坐在秦远原先的位置上总觉得不习惯,金大姐每天一早连茶水都泡好了,更让贾明鎏坐立不安,偶尔听见钱总那边有点动静,就忙不迭地靠近边门侧耳倾听,直到悄无声息才坐回办公桌前。
贾明鎏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开除卷毛的文件找他谈话,卷毛老老实实在各项手续上签字确认,千恩万谢地灰溜溜地走了,其他一些准备看风使舵的刺头,看卷毛都沒了脾气,各自按照各自的情况办理了相关手续。
不过,机电总公司的人不会知道,卷毛李大宝被机电总公司开除之后,马上就成了名城置业负责运输方面的小头目,人模人样地指挥调度十几辆大货车。
外患已除,该清理整顿内部了,虽说总公司机关的人员素质比较高,但能在这里混到年龄大的,都不是一般角色,不定哪和哪连着筋挂着肉呢?人家不吵也不闹,都拿眼睛盯着贾明鎏身边的金大姐,谁都知道,金大姐的老公在省委组织部任职,官不大但位置重要,几任公司领导包括钱瑞君不是大的原则问題都要让她三分,加之贾明鎏平日与金大姐走得近,想必不会动她,于是,个个都稳坐钓鱼台。
其实,说句心里话,贾明鎏是巴不得早点把金大姐打发走,想想自己刚进办公室的时候,多少的臭事她都了如指掌,尤其是眼光特别的毒,许多的歪招都瞒不过她的眼睛,而且心肠软嘴巴快,这种危险的角色,留在身边已经沒多少利用价值,反而会碍手碍脚,只有坏处沒有好处。
下属单位下岗分流开展得如火如荼,秦远物资公司到任之后,憋着一股气,和老万等人一起,很快打扫完了自己的战场,多次通过顾国平在会上对刘怀德和贾明鎏施压,说下属单位的职工意见很大,总部机关可不能拖了全公司的后腿,甚至有流言蜚语,说钱总任人唯“上”,贾明鎏年纪轻轻能有多大能耐,完全是走了狗屎运,靠的还是有后台。
贾明鎏和刘怀德商议几次,觉得有些左右为难,最后刘怀德沉不住气,要霸王硬开弓,贾明鎏觉得上來就与老职工们闹僵了,很可能让钱总下不來台,而且一旦动了又办不下來,那机关的改革就无从谈起,恐怕还要惹火烧身,难以收场。
两人密谋之后,最终决定从外围入手,实施“农村包围城市”的游击战略。
首先,专題向省工业厅汇报了改革工作的进展情况,称下属各单位下岗分流工作基本实施到位,已取得阶段性成果,目前已进入机关总部攻坚阶段,很快将取得最后胜利,省工业厅吴副厅长建议,立即专呈省委关副书记,关副书记阅后批示:“克服阻力,加快进程,总结经验,全面推广!”
同时,贾明鎏从其他部门挑选了一个名叫孙明的小伙子充实到了办公室,贾明鎏手把手地将办公室内部的工作教给他,精明强干的孙明看清了贾明鎏的成功之路,也抱有一步登天的梦想,处处表现得像人精一般,办公室的内部工作焕然一新。
贾明鎏顶替了秦远的位置,莫小力又开始做秘书科长的美梦,加上还有孙明的众星捧月,精神百倍,热情高涨,从每个毛孔往外冒着魅力和热情,单就把金大姐一人晾在一边,除了看报纸就沒别的事可干。
这下金大姐反倒坐不住了,趁贾明鎏闲下來,专门跑过來和贾明鎏谈心。
“小贾,哦,不,贾主任,忙啊!可别累着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别看现在年轻不觉得,到老了就体会得到虚了!”金大姐想要说什么事,贾明鎏心里有数,金大姐这种从关心领导身体开始的招数,实在是太老套了。
贾明鎏不动声色:“嗯,谢谢金大姐,你最关心我了!”
“是啊!可别不把大姐的话放心上,你还沒结婚生孩子呢?一定要注意,这身体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了!”金大姐偷眼看贾明鎏,实在看不出他是什么态度:“你看看我们家老黄,这不,离退休还有上十年呢?现在就开始嚷嚷吃不消了,就是年轻的时候工作上太玩命了!”说这些,金大姐明着是好心提醒贾明鎏注意身体,实际上是要告诉贾明鎏,我家老黄在省委组织部,还沒退休呢?
“呵呵,组织上培养,领导栽培,同志们信任,我哪能偷懒呢?”贾明鎏根本不往老黄那边扯。
金大姐猜不透贾明鎏的态度,只好继续拿自家老黄说事:“哎呀,当年我家老黄就也是像你这么说,现在就后悔了,晚上回家,什么精神头都沒了!”
贾明鎏嘴角一歪,笑了:“金大姐,那是不是你的精神头太足了!”
“那可不,别看我过了五十,虽比不得莫小力这些未婚女青年,但比起那些已婚的妇女,我可哪都不比他们差哟!”金大姐想要表达的是自己还能为公司出力,可以在办公室继续服务站岗。
可贾明鎏掩饰不住的坏笑足以证明他和金大姐沒有想到一块儿去:“呵呵,怪不得你家老黄要叫苦,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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