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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玩,阴死你第21部分阅读

    会,先是逼着范大伟坦白了朱莉强势压倒黄欣的开场戏,然后,她绘声绘色地将她与朱莉的斗法过程讲给大家听,众人连称痛快,黄欣更是笑倒在范大伟的怀里,只有吴旭抿着嘴看似在乐,心里却一点也不开心。

    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贾明鎏还有心情拈花惹草,这倒罢了,是那个朱莉自作多情,可段小薇不明不白地与贾明鎏亲密无间,让吴旭的心情很不爽。

    出來,分手的时候,段小薇又缠着贾明鎏,要他送她回学校,贾明鎏刚要答应,吴旭亲昵地抓起贾明鎏的手,看了一下手表,就说:“哎呀,小薇妹妹,出來的时候,我妈让我们过去说点事,你看快到时间了,让范大伟送你吧!”

    范大伟可真乐意拍段小薇的马屁:“好啊!好啊!小薇,上我的车!”

    段小薇无可奈何,只得拉着黄欣的手,上了范大伟的车。

    车里,贾明鎏就怪吴旭:“小旭,怎么了?你妈哪里有事要跟我们说啊!”

    “是沒有,可沒有就不能去我家吗?”

    “这要让小薇知道,多不好,这车还是人家爸爸送的呢?”

    吴旭沒好气地说:“人家爸爸把女儿也送给你,你要不!”

    贾明鎏只得嘿嘿笑,明白了吴旭故意拒绝段小薇的小心眼,女人的直觉在这方面特别的敏锐,贾明鎏担心被吴旭看出端倪,陪着笑脸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一个四处招摇的娱乐女,一个有口无心的小丫头,加在一起也比不过我家的俊俏小旭!”说完,还特意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了摸吴旭的脸。

    吴旭听了,嘴角就翘了上去,按住贾明鎏的手,在自己脸上來回去摩挲,这一刻,两个人都有温情从心底升腾。

    腻了一会儿,吴旭说:“我妈问了几次了,明鎏好长时间沒來家了,是工作忙啊!还是身体不舒服,你看看,我妈多关心你!”

    确实,自从上次拜见之后,贾明鎏很少去吴旭家,吴有才不多说话让贾明鎏感觉压抑,而吴旭妈的热情关怀,贾明鎏有时候觉得很虚伪,少不了要打听贾明鎏的前世今生,更让贾明鎏如坐针毡,在贾明鎏看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多少有点虚荣与骄傲,可在吴旭妈面前,那些虚荣与骄傲就像患了脑瘫的小儿,软软的如面条,无法站立。

    可是?既然要做人家的女婿,除了讨好女儿,巴结丈母娘也是必修科目。

    贾明鎏发动了车子,眼睛盯着前方,热情地说:“那好,我们回家吧!”

    吴旭笑了,这个男人心还在自己这里。

    路过超市的时候,吴旭让贾明鎏把车停下:“明鎏,你就在车里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点水果!”

    贾明鎏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流光溢彩,夜风吹过來,格外的怡人,人流不断从车边走过,贾明鎏总想从里面寻找出自己的影子,这个繁华的都市每天都在接纳着南來北往的过客,终于自己也要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可自己马上要去的,算是自己的家么,想到这,贾明鎏就有点泄气。

    吴旭气喘嘘嘘地跑回了车里,拎着葡萄、香蕉等各种水果,其中有一种果子,贾明鎏却叫不上名來,甚至不曾见过。

    “那是什么?”贾明鎏确实也沒看清楚,就问吴旭。

    “火龙果!”吴旭用手给自己扇风,胸口的起伏让贾明鎏有点心不在焉。

    “沒吃过,好吃吗?”贾明鎏扶着方向盘,忍不住还要看吴旭一眼。

    “好吃,一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

    贾明鎏有点后悔,不知道吴旭回家会不会跟她妈说自己沒吃过火龙果,但是,不问一下,假如自己拎进门,吴旭妈要问起來,自己答不出,岂不是笑话更闹大了。

    果然,进门的时候,吴旭妈喜笑颜开,接过贾明鎏手里的水果:“小贾,以后來家可不兴买东西,这些水果挺贵的吧!”

    “嗯,还好,就几种水果,沒什么别的!”

    换了拖鞋,吴旭就去厨房里收拾火龙果,果真味道不错,贾明鎏想,钱不哄人的。

    吃完了,吴旭上了一半楼梯,突然想起贾明鎏还在客厅呢?就回头看他:“你傻愣着干吗?上來呀!”

    贾明鎏看看吴旭妈,讷讷的很厚道的样子,吴旭妈就笑:“去吧!吴旭的卧室在楼上呢?”上次來吴家很匆忙,也很紧张,贾明鎏并沒有搞清楚吴家的房屋结构,看见屋子里竟然还有楼梯,很有些纳闷,房子够宽敞的了,难道吴旭这个娇贵的女儿还要住阁楼。

    吴旭瞄了傻乎乎的贾明鎏两眼:“干吗?害羞吗?”

    贾明鎏连忙答应:“阿姨,我上去了!”

    上了楼,吴旭歪着头笑,笑得贾明鎏很不自在。

    “呵呵,小笨狗,沒见过这种房子吧!”吴旭推门进去了,贾明鎏还在东张西望,又不敢随便走动,显得非常的拘谨,吴旭又跑出來,拉着贾明鎏的手,把他拖进了自己的闺房。

    “嗯,不是阁楼嘛!”贾明鎏低头嘟哝了一句。

    吴旭笑得弯下了腰,指着贾明鎏说不出话來,笑完了,娇喘不休:“你呀,真的是只小笨狗,这是复式楼,上下都有房子,一会儿我领你看看清楚,免得还上错了卫生间!”

    贾明鎏被吴旭笑得不高兴了,瓮声瓮气地说:“别担心,我可以憋着!”

    “傻瓜,谁要你憋着啊!”吴旭并沒有在意。

    要是平时,贾明鎏可能很喜欢听吴旭喊自己傻瓜,可从超市出來之后,到吃完了火龙果,贾明鎏一直就有点郁闷,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就是感觉不对,往日在吴旭面前的洒脱劲儿,怎么一下子就沒了踪影,现在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理早有了阴影,就是在吴旭的家里,骨子里充满了自卑。

    “我是傻,可傻也是你自己愿意的,你岂不是比我更傻!”心里有了隔阂,说话的语气就有点不对,贾明鎏意识到了,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吴旭生气了,就扑过來要捶打贾明鎏,贾明鎏却抓住了吴旭的手,不让吴旭的粉拳落下來,吴旭挣扎了几下,就嗔怪道:“小笨狗,放手啊!你弄疼我了!”

    贾明鎏放了手,吴旭坐在床边不开心,看着吴旭阴沉着脸,贾明鎏有点慌张,就像伸手去扶吴旭的肩,吴旭一闪,他差点儿摔倒,贾明鎏有点儿恼了,本來是想说句笑话,可说出來的话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怪不得慕容健要和你吵架,你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呢?谁敢跟你过一辈子!”

    吴旭一下子就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沒深沒浅地说呢?我不是你从慕容健手里抢过來的吗?想想也是啊!贾明鎏可从來沒有说过一次“我爱你”之类的求爱话,慕容健这三个字是她心上的伤口,贾明鎏不是不知道,他怎么还能往上面撒盐呢?

    吴旭愤愤地瞪着贾明鎏,眼泪就滚了下來。

    贾明鎏一下子慌了手脚,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他一边说“是我不好,我说错话了”,一边想要给吴旭擦泪,却被她扒拉到一边去了。

    这些动静,贾明鎏唯恐被吴旭妈听到,恨不能找个东西堵在吴旭的嘴上,慌张了一会儿,他突然张开胳膊,像狗熊一样把吴旭圈在怀里,嘴里胡乱叫着“小旭,都怪我不好,你打我吧”,还抓着吴旭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拍,吴旭慢慢地停止了哭泣,被泪水洗过之后的眼睛分外清澈,亮晶晶的像两颗耀眼的星星。

    贾明鎏看得心神荡漾,低下头飞快地在她眼上吻了一下,这突如其來的袭击,吴旭毫无思想准备,被他吻得愣了,呆呆的,一动不动,贾明鎏的唇缓缓地移下來,从脸庞到嘴唇,又生猛又灼热,用力地把她揽在了怀里,吴旭开始还扭动了几下,后來就温顺的软了下來,不知怎的,吴旭上衣的扣子就开了几颗,白白的胸露了出來,把贾明鎏看傻了。

    吴旭本想推开贾明鎏來着,可看着他傻傻而痴迷的样子,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心,遂闭上了眼睛。

    吴旭心里矛盾纠结成了一团,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激|情澎湃,还是应该保持理智,她犹豫不定,只好一直闭着眼睛,在心里跟自己说:我是爱他的,他是最爱我的男人。

    吴旭的皮肤裸露在温润的空气中,她感觉到贾明鎏激动的嘴唇在她脸上和胸口乱跑的脚步,能感觉到贾明鎏谨慎地拥抱着她的重量以及温度,听见了贾明鎏在耳边的喃喃自语:“小旭,我爱你!”泪水再一次奔涌而出,这句话,终于从贾明鎏的口里说出來了。

    男人和女人一旦有了肌肤之亲,哪怕是并不深入的肌肤之亲,两人之间的距离缝隙马上就被填满了,尤其是女人,很容易死心塌地。

    楼下,重重地传來关门的声音,吴有才开会回家了,吴旭妈朝楼上指了指:“小贾來了,在楼上呢?”

    吴有才哼了一声,蹑手蹑脚地套上了拖鞋。

    吴旭如梦方醒,推开了贾明鎏,整理好头发和衣服,牵着贾明鎏的手下楼來了。

    勾心斗角步步高升 混到现在还狗屁不是

    意犹未尽的贾明鎏开着车在临江街头晃荡,不知不觉地就到了护城河边,停好车沿着河边瞎溜达,初秋的风习习地抚摩过他的脸庞,慢慢地,脸上有了凉意,心底却被河两岸树丛中情侣折腾出來的声响撩拨得痒痒的。

    正怅然间,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肩上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回头一看,竟是朱莉,朱莉如秋水般的眼睛盯着贾明鎏看,一下子,他有些慌乱,似乎被朱莉看透了心思,不知说点儿什么才好,倒是朱莉大方,很娇俏地歪着头看他,笑着说:“贾先生,才一天不见,就不认识了!”

    贾明鎏笑了笑说:“朱小姐,怎么会不认识呢?”接下來又找不到话说了,他还沉浸在与吴旭不尽兴的缠绵里不能自拔,脑袋里一片短路。

    朱莉见他傻傻的,并沒有计较前嫌的意思,贾明鎏稍稍定了定神,见朱莉穿着一袭黑色的吊带连衣裙,皮肤被衬托得分外白皙妖娆,她右边的蝴蝶骨下文了一朵艳丽的红玫瑰和呼之欲飞的花蝴蝶,使她看上去分外风情,人显得既婀娜又妖娆,像一道艳丽而虚幻的光,照得自己眼睛都有点疼痛,就下意识地低下头,莫名的,心里竟有点儿酸溜溜的躁动。

    贾明鎏下意识地跟着朱莉在走,突然觉得胳膊被人轻轻碰了两下,见朱莉用兰花指指着“秦淮茶楼”,正用传神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呢?

    夜有点深了,茶楼里人不太多,两人挑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朱莉见贾明鎏还傻乎乎地想心思,呵呵地笑了两声,问:“她呢?怎么沒和你在一起!”

    贾明鎏一惊,环顾左右,问:“谁啊!”

    “就是昨天那个……小丫头……”

    “哦,你是说……段小薇!”

    “对啊!她不是你女朋友吗?”

    贾明鎏笑着摇摇头:“不是的,一个淘气的小丫头而已!”

    “哦!”朱莉似乎有些失望:“贾先生,你和段家关系不错啊!”

    “朋友而已!”

    “呵呵,那也不是一般的朋友,你又不是名城置业的人,能白白替段家出力,还有,就是那个小丫头,对你有那么个意思,我都看得出來!” 朱莉轻柔地将手臂搭到贾明鎏肩上,媚腔媚调地说。

    这个话題是贾明鎏很不愿意谈的,就虚晃一枪,问:“朱小姐,你好像在跟踪我!”

    “就算是吧!大概我们有缘,总能碰到一起!”朱莉毫不掩饰的神情让贾明鎏非常意外,:“贾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

    “帮我催一催我的广告代言费!”

    “呵呵,你好像找错人了吧!你应该去找老潘!”贾明鎏想起那天饭桌上两人的眉來眼去,不由得更加的不安分。

    “找过了,他总躲着我!”说着,朱莉的眼圈就红了:“原本谈好了的,文化公司那份已经给到位了,就是我……我自己那份,只给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潘总推三阻四的不肯给到位,总说不急,不急!”

    “嘿嘿!是不是你有些工作沒做到位啊!”贾明鎏戏谑道。

    朱莉脸微微一红,马上又笑了:“不瞒你说,该我做的都应该做到位了!”

    “照你这么说,我哪能帮得了你的忙呢?”贾明鎏晕晕乎乎地一脸坏笑。

    朱莉嘤嘤地哭,让贾明鎏心里麻酥酥的:“昨晚,我看你和段小薇的关系不同寻常,我以为你能帮上我的忙的!”

    贾明鎏正色道:“朱小姐,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的!”尽管如此,贾明鎏心里还是有点虚,朱莉混迹男女情事日久,这方面的眼光算得上是犀利。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自己去找段老板了!”朱莉恰到好处地收住了眼泪,不过,看贾明鎏的眼神却意味深长,既有妖媚,不乏阴险:“不过,我要是碰上段小薇,贾先生,你看我该怎么说呢?”d,到底吐露了实话,贾明鎏终于明白朱莉为什么要缠着自己了,并不是她对段小薇的调戏无所谓,而是想要通过自己早点拿到属于自己的广告代言费。

    朱莉歪着头看他,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嘴巴有些松弛地嘟着,姿态非常的挑逗,贾明鎏在璀璨的笑容里渐渐迷失了自己:“朱莉,我觉得你也不差这么几个钱吧!为什么非要着急要剩下的三分之一呢?”

    “唉!怎么跟你说呢?”朱莉轻轻地叹了口气,略略沉吟了一会儿,咬咬嘴唇,说:“实话告诉你算了,我的男朋友在深圳发展,哦,他是个写书的,好不容易和出版社谈妥了,就等着这几万块钱出书呢?”说起來,朱莉真的是烦心,她的男朋友叫柯一凡,在四川上学时认识的,写作的才华绝对有,理想是做编导,他比朱莉高一届,毕业后连给剧组打杂的机会都沒有,就跟着几位老乡南下淘金,本打算让朱莉毕业后去当老板娘,沒想到在竞争对手的打压下,一败涂地,只好靠码字投稿混生活,穷困潦倒仍不忘苦苦耕耘,终于熬到了一个出书的机会,按柯一凡自己的说法,这书一定会火的,等赚了钱,成了名,要为朱莉量身定做写一个剧本,让她成为国际级影星。

    朱莉说到她的男友,满脸的纯情,并为之深深地陶醉:“他一定会成功的!”

    贾明鎏看着朱莉的神情,多少有些纳闷,一个女人只要对某个男人痴情,就什么样的付出都心甘情愿吗?如段小薇之于自己。

    贾明鎏并不想听朱莉讲她的情史,只是楚楚可怜的朱莉让他忘乎所以,他盘算着自己为名城置业做的贡献不小,与段耀武的关系也不错,向老潘说说情,应该问題不会太大,而且,对一个低眉顺眼的美女哀求,哪一个男人不会产生恻隐之心,想到这,心里还未沉下去的涟漪扩散开來,贾明鎏突然有了非分的念头:“那好,朱小姐,我來给老潘说说看!”

    贾明鎏在朱莉的期待目光的注视下,拨通了老潘的电话,电话那边很嘈杂,传出來一大堆男女嘈杂的声音,贾明鎏不得不捂着电话大声地说:“潘总,我是贾明鎏!”

    “哦,小贾啊!我正忙着呢?”老潘很兴奋,旁边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潘总,说话方便吗?”

    “沒事,我陪几个朋友在k歌,有事快说!”

    “哦,是这样的!”贾明鎏皱了皱眉,拿眼睛瞟了朱莉一眼,看朱莉眼巴巴地瞅着,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小白文化公司的朱莉跟我说,上次艳照无门的广告费是不是还剩下一点沒付清,潘总,你看能不能给小弟个面子,付给她算了!”

    老潘明显不高兴了:“贾科长,你要是缺钱呢?我可以给你几个,朱莉的钱,是你管得着的吗?”

    贾明鎏毫无碰钉子的思想准备,被老潘这么一顶,一时噎住了,可当着朱莉的面,又下不了台阶,只得强作笑颜跟老潘解释:“潘总,名城置业在这个项目上是赚了钱的,何苦要拖她几个小钱呢?对吧!”

    “贾明鎏,你别以为你搞了个策划就nb烘烘的,段老板沒有亏待你,怎么的,名城置业的事情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吗?”老潘气势汹汹地说,旁边有女人在不停地媚笑不时传过來几声娇滴滴的催促。

    贾明鎏眼珠一桩:“潘总,难道你非要朱小姐去找段总说吗?”这是贾明鎏的杀手锏,他想老潘应该会害怕朱莉去找段耀武,他那些个破事总归上不得台面。

    可是?贾明鎏想错了,老潘哈哈大笑:“你小子想威胁我,是吧!贾明鎏,你以为你算老几,不就是个小科长吗?你爱找谁找谁去,别耽误老子我开心!”说完,啪地把电话挂了。

    贾明鎏傻了,老潘恶劣的态度给贾明鎏发热的脑袋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是啊!你算老几呢?一个国企的小科长而已,有什么资格和老潘平起平坐地说话,老潘凭什么要卖给你这个面子,就算在段耀武面前说起來,他首先要维护的肯定是自己人的面子。

    贾明鎏啊贾明鎏,你就是再有本事出谋划策,充其量只是个动嘴巴的狗头军师罢了,要想在场面上走得出去,还得有自己的实力和地位。

    看贾明鎏失落的表情,朱莉跟着也傻了。

    不过,想通了的贾明鎏尴尬一笑,马上就坦然了,他把电话往桌上一拍:“嘿嘿!朱小姐,你也听见了,我这张脸还不够热,贴不上人家的冷屁股!”

    朱莉只得苦笑:“贾先生,让你为难了,真不好意思!”

    “沒什么?这也是好事,让我看清了自己的斤两!”贾明鎏自嘲道,原本的非分之想在老潘的重击之下灰飞烟灭,抬眼撞上了朱莉万般柔情的目光,竟然心如止水,是啊!在美人面前缺了硬起來的底气,浑身上下哪都只能是软绵绵。

    “朱小姐,请回吧!”贾明鎏站起來招呼老板结账,朱莉还想争抢,被贾明鎏狠狠地按在了座位上。

    出了“秦淮茶楼”,贾明鎏和朱莉各自找到了自己的车,路上,朱莉的车子还想腻上來,贾明鎏用力一踩油门,将朱莉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夜风吹过,贾明鎏从屈辱中清醒过來,不住地告诫自己:贾明鎏啊贾明鎏,你别以为挖到了吴旭就当自己是情场高手,在公司混个秘书科长就心满意足,事实上,混到现在,在别人的眼里,你还狗屁不是。

    勾心斗角步步高升 改革遇到了鼻涕虫

    全省国企改革吹响了进军的号角,机电总公司下岗分流工作率先进入了实质性操作阶段,钱瑞君代表全省国企领导人在全省国企改革大会上表态,坚决执行省委指示精神,全面推进下岗分流减员增效工作,为全省国企改革积累经验,表态得到了省委关副书记的充分肯定,博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

    人力资源部制定了按年龄有条件“一刀切”的方案,上报省工业厅通过后,下发总公司机关各部门和各下属公司遵照执行,所谓有条件的“一刀切”,指的是男职工55岁,女职工50岁,一律提前办理内部退休手续,不再安排工作岗位,具有高级职称的技术人员和总公司的领导不在被切之列,同时,对于那些长期在编不在岗位和在岗表现差的各类人员进行全面清理,该下岗的下岗,性质恶劣的,解除劳动合同。

    一时间全公司范围内人心惶惶,议论纷纷,总公司机关倒是风平浪静,自有下岗分流的精神以來,年龄结构已经有意识地进行了优化调整,绝大多数的矛盾都暴露在下属各公司,个别年龄接近的,都不动声色地盯着办公室的金大姐,各县市不景气的下属单位借改革东风,自行制定政策,又将“一刀切”的年龄提前,被切到的职工们确实有切肤之痛,端了一辈子的铁饭碗一夜之间就端到头了,依靠了一辈子的企业突然之间就靠不住了,吃惯了大锅饭的人们从思想上,感情上都接受不了。

    应该说,机电总公司一直是临江效益较好的国企,不少难以为继的单位已经开始拖欠职工的工资,在岗也是名存实亡,临江街面上的早点摊和夜市摊如雨后春笋,拉客拖货的人力车和摩托车随处可见,早有一大批的国企职工提前感受到了市场经济带來的“阵痛”,正因为如此,尽管给出了相对优惠的退休费,机电总公司的职工们也不愿意加入体验“阵痛”的人群,这个年纪都处在上有老下有小的爬坡阶段,既无资金又无一技之长,靠什么來养家糊口,一时间,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绝大多数老实巴交的职工们安生叹气之后,发一通牢马蚤,骂几句娘,黯然办理了提前退休手续,但是,难題出现在那些长期在编不在岗的人身上,这些人有的是早期下海脱离了公司,有些是受不了嫌苦嫌累拿钱少在社会上瞎混,对于这类“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公司的态度非常坚决,必须毫不留情地予以清退,否则无法向那些被切的职工交待,解除劳动合同,那就是铁饭碗一砸到底,这才是动真格的,可要知道,这帮人个个都是难剃的刺头。

    这个时候人力资源部和办公室就开始踢皮球,秦远说政策是人力资源部拿的意见,该他们出面解释,刘怀德称办公室是牵头单位,应由办公室出面接待來访人员,踢來踢去,最后总是轮到话语权小的人來做具体事,这是国企遇到难題的通病,秘书科成了总公司的來访接待站,每天都有吵吵嚷嚷的人流,讲得通道理好言相劝还能够客客气气地打发走,蛮横不讲理的就拍桌子打板凳骂娘。

    这不,贾明鎏刚把一个下海经商的职工思想工作做通,门口又晃着进來一个熟悉的面孔,,卷毛,还沒等贾明鎏说话,卷毛先冲着贾明鎏冷笑:“哟呵,真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你小子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跟老子一样要被炒鱿鱼啊!”

    金大姐一歪身子站起來:“哎,小同志,怎么说话的,那是我们的贾科长!”

    “哈,贾科长,好啊!今天我就找你了!”屁股一抬,坐在了金大姐的办公桌上。

    “哎,哎,哎,你下來,你怎么坐到我的办公桌上,我还要干活呢?”金大姐伸手就來扯卷毛。

    卷毛一甩手,仔细端详了金大姐几眼,一翻眼珠子:“算了吧你,还干什么活,这么一大把年纪,也该下岗了!”差点沒把金大姐呛出二里地去,逗得莫小力捂着嘴直乐。

    金大姐气急败坏把卷毛扯下來,卷毛倒不计较,又转到莫小力跟前:“美女,叫什么名字,晚上一起吃个饭,给不给面子!”

    莫小力吓得花容失色,一扭头,不理睬他。

    贾明鎏冷冷地说:“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问題要反映!”

    卷毛对贾明鎏多少还是有点害怕:“我叫李大宝,人送外号李卷毛,沒别的事,我要回公司上班,找个地方拿工资!”

    “李大宝,你原來是哪个单位的,多少年沒上班了!”

    “运输队的,前几年把个货车开沟里去了,我就沒上班了!”

    “沒上班,有请假手续吗?”

    “要什么手续,老子沒去找运输队长的麻烦,他们就该谢天谢地了,还要什么手续!”

    “按照公司管理规定,你这是自动离职,公司要和你解除劳动关系!”

    “啊呸,你们当官的嘴巴就是规定!”卷毛手一指金大姐:“你看看,别的单位这么大年纪的不都提前退休了,你们办公室怎么就还能上班呢?”金大姐气得说不出话來,就拿眼睛看着贾明鎏。

    贾明鎏不紧不慢地说:“李大宝,你和他完全不是一个性质,不要胡搅蛮缠!”金大姐连忙跟着说:“不要胡搅蛮缠!”

    卷毛歪嘴一乐:“嘿嘿!哥们,今天我不跟你胡搅蛮缠,我就是要上班,找地方给我开工资!”

    “你的问題先要找运输队,把你的考勤情况搞清楚再來!”

    “你他妈少來,就是运输队让我來找你们的,怎么的,把我当皮球踢啊!想糊弄人,沒门,你不是什么狗屁科长吗?今天我就找定你了!”

    “我可以先告诉你,你如果像你说的那种情况,你找谁都沒用,公司政策不会为哪个人开口子!”

    “废话少说,我就是要上班!”争吵的过程中,门外又进來几个歪瓜裂枣,看卷毛在扯皮,纷纷帮腔:“就是,就是,我们都要上班!”

    贾明鎏严厉地说:“各位,你们各自情况不同,不要跟着一起起哄!”然后,又放缓口气招呼新进來的几个人:“你们过來,把你们的情况说说!”几个人就围拢來,七嘴八舌地讲着各自的处境,卷毛急了:“我说,那个贾什么?贾科长,这解决问題总有个先來后到吧!”

    “李大宝,你这不是解决问題的态度,我先和他们谈,你一边等着!”

    卷毛挥舞着双手,把桌子拍得砰砰响:“td,跟你个小科长说了也不管用,我要找办公室主任!”

    秦远在里面听见外面的吵闹,拉开门过來问:“小贾,你们吵不吵,有什么事好好解释嘛,别影响钱总工作!”

    “是,秦主任!”贾明鎏这边答应着,金大姐抢上前去:“就是这个卷毛在这里胡搅蛮缠,主任,你可得管管!”

    卷毛一听秦远是主任,立即就往前凑:“好啊!我就找主任谈!”秦远一看卷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连连摆手后退:“别找我,这事就找贾科长!”说完,转身进了自己办公室,卷毛还不依,跟着秦远就进去了,就听秦远在里面色厉内荏地喊:“出去,出去,你要干什么?有事外面去谈!”

    卷毛的气焰更加嚣张:“凭什么?你是领导,我找你就是找对了!”

    贾明鎏在外面假装沒听见,继续和后來的几个人谈各自的情况,解释相关的政策,告诉他们该办什么手续,该找什么部门,才能解决问題。

    沒一会儿,秦远气急败坏地跑过來,吩咐莫小力:“打110,这家伙往我那一坐,我还怎么工作!”

    110倒是一下就拨通了,可人民警察说,这是你们公司自己内部的事,又沒有发生刑事治安事件,我们不好出警。

    贾明鎏给运输队长打了个电话,运输队里來了几个人,连哄带劝地把卷毛架走了,秦远在办公室里直喘粗气,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身上的衬衣都汗湿了,嘴里嘟嘟囔囔:“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可更不像话的事情还在后头。

    下午,卷毛又來了,带了个破碗,说是沒饭吃,要跟着贾明鎏后面,你吃什么我吃什么?看情形,他是不吵不闹,要耗垮对手的斗志,贾明鎏倒沒搭理他,等下班到了食堂,果然给卷毛打了份饭,一起坐在桌子边吃,贾明鎏就拿卷毛开心:“李大宝,这伙食比看守所里的强吧!”卷毛吧嗒嘴:“行,比那强,可比名流大酒店差远了!”

    贾明鎏正色道:“那我告诉你,我工资低,生活费就少,从明天开始,我们都只有咸菜就白饭了!”

    “那还让不让我活!”

    贾明鎏瞟了他一眼:“呵呵,那我就管不了你了,有本事你找钱多的去!”

    “怎么的,你以为我不敢,那好,明天我就找你们主任去,他工资高!”卷毛一抹嘴,丢下贾明鎏走了。

    勾心斗角步步高升 暗地里定下阴招

    第二天,卷毛端着个破碗坐在了秦远的办公室里不动弹了。

    金大姐去劝,卷毛就嘲笑她快点退休算了,金大姐气得直翻白眼,知道这小子还会來,干脆请病假休息,暂时避避风头,莫小力根本就不敢进去,看见他來都要绕道走,免得白让他嘴巴占便宜。

    贾明鎏叫他出來和自己谈,卷毛说,沒用,你的官太小,你作不了主,管不好饭,贾明鎏伸手去拉,卷毛就坏笑:“贾科长,你再要动手动脚的,就莫怪我不客气,这可是你先动手搞我的啊!”

    贾明鎏假装着一撸袖子:“行啊!你要是想打架我可以奉陪!”卷毛倒不急:“嘿嘿!我知道打不过你,但是,你只要一动手,我就赖地上,就有人给我到医院送饭吃!”

    秦远气得满脑子冒烟,嘴里你、你、你的说不上话來。

    其他有类似情况的刺头们都不着急扯皮了,就等着看在卷毛的问題上如何收场。

    气归气,急归急,难題该怎么解决。

    秦远拉着贾明鎏來商量,志得意满的他看清楚了钱瑞君要在省里国企中做表率,以求今明两年评一个全国劳模,现在把牵头组织的重担放在了秦远的肩上,其中用意显而易见,就是要让秦远來抢头功,为接替蒋总捞取政治资本,秦远多次暗示贾明鎏,一旦自己高升,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就留给他,秦远觉得,在这种关键时刻,贾明鎏沒有理由不尽全力支持自己往上爬。

    可贾明鎏暗暗在骂,靠,就你这胆小怕事的德行,升上去了你还肯为谁说话,沒准将來还是自己前进道路上的拦路虎。

    现在秦远问到自己头上了,贾明鎏就说:“秦主任,在我们办公室的权力范围内恐怕解释不了,政策是人力资源部制定的,我们总不能改吧!要不,请公司开个会讨论一下,听听大家的意见,如何!”

    秦远混迹职场多年,把困难往上交是最大的忌讳,可事已至此,秦远挠挠头,也只好如此了。

    下午,在秦远的多次建议下,公司小范围召开了会议,几位公司领导加上秦远和刘怀德一起,总结一下工作成果,商讨一下对策。

    大家汇报了近期工作情况,顾国平就说:“下岗分流,减员增效工作取得了阶段性成果,省里还是满意的,现在遇到了一个小困难,对于李大宝的问題处理,大家发表一下意见,对了,贾科长,这个就不作记录了!”

    秦远率先提议:“卷毛,哦,不,李大宝这家伙缠得根本无法继续开展工作,是不是可以考虑让运输队把他收进去拉倒!”说完,用眼睛在其他人员身上寻找支持。

    刘怀德深表同情,口气中却多是挪揄:“秦主任,你这倒也是个沒办法的法子,不过,这口子要一开,我更担心后面等着的人恐怕你更不好对付!”秦远骂道,你这还不如不说。

    蒋总阴阳怪气:“秦主任,不要有畏难情绪嘛,遇到困难都绕着走,那要我们这些干部有什么用!”秦远心中有气,又不便明说,只想着你早点退休拉倒,否则我也沒必要抢这个热烧饼,无奈之下,总工程师王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指望不上了,只能看顾国平会怎么说。

    顾国平分管生产经营,近來产品市场受挤,效益滑坡,他是主张下狠心整治一下的,只看在秦远是多年的老麻友,话就不好说重了:“嗯,李大宝是个难剃的头,秦主任这边的工作确实有困难,问问运输队,这李大宝还能好好开他的车不!”秦远听出话里的意思,如果李大宝回了运输队再不好好开车,岂不是更不让人放心吗?运输队的队长背地里哭丧着脸说过几回,他宁可给李大宝开点工资,只要他不來添乱就行,唉!以钱总对自己的信任,该会给点支持吧!

    看秦远墨墨叽叽还想要争辩,钱瑞君把老花眼睛往桌子上一摔:“沒什么好犹豫的了,改革不能一碰到点阻力就退缩,要坚决刹住这李大宝的歪风邪气!”随后,鄙夷地瞟了秦远一眼:“在座的都是公司的领导干部,都必须看清楚改革是公司发展的唯一出路,越是在困难的时候,领导不敢就越要体现出能力和水平,需要有攻坚克难的精神,而不是打退堂鼓!”包括秦远在内,一个个都在点头:“我倒要见识见识,这李大宝难道有三头六臂,我就不信,他一个人就能阻挡公司改革的步伐,秦远,你大胆抓下去,我支持你,他硬,你要比他更硬,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邪不压正!”

    这人啊!一旦有了当官的欲望,正应了一句话,有条件要上,沒有条件硬着头皮也要上,秦远现在的处境就是如此,贾明鎏呢?略有不同,他是沒有条件上,正在创造条件上。

    会议沒有得到秦远想要的结果,可卷毛还在他的办公室里候着呢?

    散会后,人都走了,秦远拉着贾明鎏就在会议室里根据会议精神继续商讨对策。

    “小贾,会上的意见都有了,这下一步再怎么搞!”

    贾明鎏这个时候真的打心眼里瞧不起秦远了,当初我刚进办公室的时候,你欺压我这个穷苦百姓的本事都哪去了。

    “秦主任,按照钱总的指示,他硬,我们要比他更硬!”

    “怎么硬!”

    “首先在态度上要强硬,先压一压他的嚣张气焰再说!”

    “也行,可我看不一定压得住!”贾明鎏听秦远这么一说,心里就嘲笑,还沒压呢?就觉得压不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