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婆。
“主任现在有空吗?有点事想向主任汇报一下。”
秦远往后一仰:“说吧。”
贾明鎏坐下来,故作神秘地对秦远说:“我有个同学分在了海城工业大学,现在正负责函授招生的事,最近有个一年的管理专业速成班,专门为当今年富力强的领导干部办的,不知道主任有没有兴趣?”
秦远眼睛发出异样的光:“这么快,发国家承认学历的文凭不?”
“当然发,我同学说了,只发结业证书的班现在哪里还办得下去?”
“考试难不难?”秦远有点顾虑。
“考试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
秦远眉开眼笑:“呵呵,小贾,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这事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干过。还不是有些函授学习的领导忙不过来,函授部的老师请我们去帮忙。”
“哦,还真有这样的,怪不得呢。”秦远大概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刘部长等公司其他干部人之腹。
“主任日理万机,这事就不用主任多费心,办妥了我再来向主任汇报。”
“我就说嘛,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你是个能办事的人。哦,对了,发生的所有费用你拿票据来报销。”
贾明鎏答应了,就要了秦远的简历,登记照,找了个公用电话亭,偷偷地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钱总动员报告下发的时候,附带着也下发了一个通知,成立公司下岗分流领导小组,钱总亲任组长,秦远和刘怀德挂名副组长,成员由相关不少部门的人组成,领导小组下设了一个“下岗分流办公室”,日常工作由贾明鎏牵头,就跟在秦远后面挂了个“下岗分流办公室”的副主任。虽然不是正式的人事令,当然也就没名分,没待遇,但多少算是参与了公司大事,最重要的是,以后就会有向钱总汇报工作外加亲密接触的机会,这对刚进入公司不久的贾明鎏而言,具有划时代意义,颇有成就感。
通知下发后,秦远找贾明鎏谈话:“小贾,这可是我极力推荐的,好好干,千万不要辜负钱总对你的信任啊。”
“谢谢秦主任,你放心,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你吩咐,我都会尽力去办。”
“对了,办公室办事的原则你应该知道,不该说的事情可不能随便乱说啊。”秦远的暗示针对什么?贾明鎏自是清楚。
“知道的,多干活少说话,主任提醒过多次了,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工作上还有什么困难吗?”
贾明鎏吞吞吐吐地开了口:“主任,钱总多次说现在是信息化时代,要提高工作效率,尽快实现办公自动化。我觉得,我们办公室在这方面是不是也带个头,给配个电脑。”
“嗯,谢谢了。”
贾明鎏屁颠屁颠地把一台崭新的电脑装好,莫小力和金大姐都对秦远掘了嘴巴,秦远笑嘻嘻地安抚:“小力啊!你已经先用了,还争什么争啊?金大姐,给你装一台,等你学会用了,也快退休了吧?”
莫小力不高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下流办’的副主任吗?”
贾明鎏朝莫小力伸出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要我说啊!你来当这个‘下流办’的主任更名副其实。”
贾明鎏的兴奋无处诉说,只好给如梦发了个信息,很快如梦就回信了,只是简单的两个字:祝贺。足够了,有人分享的快乐才有意义,没事偷着乐,多没劲。
因为有了奋斗的目标,一个人对工作才会充满热情,因为有了惦记的情感,一个人的生活就会更加充实。
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初出茅庐的贾明鎏蠢蠢欲动,精神抖擞,信心百倍,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希望。
测字算卦出差艳遇 舔着脸占便宜
太阳依旧照在机电总公司的大楼上,冬日的肃杀似乎已然过去,暖洋洋的阳光加上暖洋洋的心情,贾明鎏颇有些“临江水暖我先知”的感觉。
听金大姐吵吵嚷嚷地准备年货,贾明鎏这才意识到春节快要到了,住在县城的母亲也来电话催了几次,春节该回家了,其中的急切心情只有贾明鎏才读得出来。
“如梦,周末我请你吃饭,护城河边的‘秦淮’茶楼。”
贾明鎏早早就到了秦淮茶楼。
当如梦从车里钻出来的时候,脸上充满了惊喜。一进门就说:“我在临江呆了有几年,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么个悠闲自在的好地方?”
“嘿嘿!你呀,去的都是些豪华酒店,哪里看得上这下里巴人的小地方。”
“嗯,是很不好找,好几条巷子里都只能过一辆车,问了好几次路呢。不过,风景确实很不错,茶楼装修得也算雅致,雕梁画栋,傍水回廊,颇有秦淮遗风。”
老板听有人夸自己的店,自是高兴,亲自来给如梦上茶:“姑娘好眼力,这护城河就是临江的秦淮河,早年啊!也是有名的风花雪月的场所,听老辈人说,晚清的陈圆圆就是从这里出发去的金陵,说起来,她该是临江出的大美人呢。”
贾明鎏看着如梦洋洋自得的样子,就说:“老板,她本来就是个搞装潢的,当然说的头头是道。”
“小伙子,你也好眼力啊!找了个这么漂亮能干的女朋友。”
“老板,他呀,是我弟弟呢。”
“呵呵,弟弟,好,弟弟,好。”老板乐呵呵的应着,心里明摆着在叨咕:“到我这来的,只听说是兄妹俩的,现在倒好,冒出个姐弟俩,嘿嘿!谁信啊?”反倒让如梦更加的不好意思了,你点着贾明鎏的脑袋:“你呀,就知道舔着脸占便宜。”
贾明鎏委屈地把手一摊:“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几个家常小菜很快就上来了,两个人以茶代酒,边吃边闲聊,隔着屏风还有几对情侣也脑袋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情深意浓。
“说我们是姐弟俩,你看那老板信吗?”
“怎么不信呢?我比你大,他看不出来呀。”
“我都看不出来,人家看得出来?”
“别臭美,那是你显老。”说着,如梦仔细打量着贾明鎏。“嗯,胡茬铁青,眼含狡诈,果然少年老成。”
贾明鎏盯住如梦的眼睛,以牙还牙:“嗯,柳叶眉,樱桃嘴,瓜子脸,杏仁眼,果然青春年少。”
如梦拍一下贾明鎏脑袋,嗔怒道:“年少你个头。”两人笑作一团,看看屏风外面有人朝这边好奇地望,如梦吐了吐舌头。
说说笑笑,饭很快就吃完了,贾明鎏让老板把残羹剩菜撤了,重新泡了壶新茶,继续闲聊。
趁着如梦用湿纸巾细致地擦嘴的当口,贾明鎏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个精致的盒子,推到了如梦的跟前,把如梦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嘛。”
“那你帮我打开。”
贾明鎏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这边掀起一条缝隙,眯着眼往里看,就是迟迟不肯打开,急得如梦直喊:“快点,快点,让我也看看。”
贾明鎏猛地掀开了盒子,一套晚装裙。
“哇——”如梦眼前一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惊喜地尖叫一声又连忙捂住了嘴。“太漂亮了,我穿给你看。”转身就去了卫生间,换好了一出来,立即勾引了邻座好几个女孩子羡慕的目光。
“明鎏,没想到你买的衣服也能这么合身。”说这话时,贾明鎏看得出她的眼里含着泪花。“真的,我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收到过这么让我动心的礼物了。”
看着如梦激动的神情,贾明鎏自己也感动了。
测字算卦出差艳遇 你呀,坏死了
如梦兴奋得脸色绯红:“老实交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衣服尺寸?”
“呵呵,因为我们拥抱过,还不够吗?”其实呢?贾明鎏找了个和如梦身材接近的促销小姐,比比划划地试了好几套。
“你还拥抱过吴旭呢。”如梦撅起嘴。
贾明鎏笑了:“我又没有送过她礼物,你可不许吃醋哦,如梦。”
“哼,现在啊!只有你吃别人的醋,我才不吃你的什么干醋。你真要追人家,我看啊!还得抓紧去送。”说得贾明鎏尴尬地挠了挠头,幸好邻座的一个男孩子递给贾明鎏一颗烟,过来套近乎:“哥们,送女朋友的裙子哪买的?”
贾明鎏戏谑地问:“女朋友的身材搞清楚没有?”男孩子脸涨得通红,回头看自己的女朋友,那边也羞得没敢抬头,男孩子悻悻地回到座位上,没一会儿就挽着女朋友,走了。
如梦笑得弯下了腰:“你呀,坏死了。”
“如梦,你不要冤枉好人,人家一定是找地方量身材去了。你看,我做了件多大的好事啊?”
“难道我的身材被你量过了?”如梦突然意识到中了贾明鎏的圈套,伸手又要拍他的脑袋,被贾明鎏一扭头躲过了。
“好了,别闹了,说正经的,春节你打算怎么过?”
如梦沉默了一会儿:“我能怎么过呢?我无家可归,也没有亲人,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过了。”
“跟我回家吧!姐。”贾明鎏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如梦。
如梦精神一振,马上又淡然一笑:“跟你回家,你家在哪呀?”
“不远,就是临江市外围的望江县城。”
“那和你妈怎么说?”
“就说是我带回来的女朋友,如何?”
“傻兄弟,你可不能拿姐姐开心哦。”
“哪敢呢?好姐姐,求求你了,反正你也没地方去嘛,就算帮弟弟一个忙,给我妈一个安慰吧。”贾明鎏开始嬉皮笑脸地耍赖皮。
“好啊!你这家伙,虚情假意,处心积虑,蓄谋已久,居心不良。”如梦一口气说出了一连串的贬义词。
贾明鎏急了:“如梦,你——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愿意再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年了。”
“你别急嘛,我知道呢?傻兄弟。”
“那,你答应了。”贾明鎏兴奋地抓住了如梦的手。
如梦似乎有难言之隐,摇了摇头:“临近过年,公司倒是没多少活,可还得安抚那些有手艺的农民工,还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打点。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争取的。过几天我再给你答复,好吗?”
送贾明鎏回机电总公司,如梦进了车门,从车上的储物箱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贾明鎏,贾明鎏打开一看,是一块男士西铁城光电手表。
“早就买好了,一直放车上,忘记给你了。”贾明鎏明白,如梦的心细着呢?怎么可能会忘了,一定是怕伤了自己的自尊心,才没有过早地拿出来,今天这个机会很合适。
路上,如梦说:“明鎏,姐姐今天真的很开心,不过啊!以后再别为我花那么多钱了,你的心意姐是知道的。”贾明鎏心中隐隐的有了不快,如坐针毡般再没多说话,如梦兴奋地喋喋不休,贾明鎏哼哼哈哈地应付着,如梦只以为是自己没有答应跟他回家过年而不开心,还在不断地安慰着贾明鎏。
“你放心,明鎏,我才不在乎以什么名义,我只在乎你这份心意。”
实际上,是贾明鎏的自卑心理在作怪,他本以为晚装裙给了如梦一个惊喜,算是如梦送自己手机的一个回赠,可最后如梦又送给自己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说起来,即使不谈价值,从人情来往上还是欠着如梦的。手表沉甸甸地戴在手上,也压在了贾明鎏的心头,他暗暗发誓,奋斗,不让如梦失望,将来一定要加倍地回馈如梦。
下了车,如梦摇下车窗,与贾明鎏摆手告别。贾明鎏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说:“好姐姐,记着,过年跟我回家。”
临近放假,如梦的短信终于来了:“过年,回家。”
贾明鎏如释重负,连夜给母亲通了电话,告诉她,要带女朋友回家过年,贾明鎏想象着母亲开心忙碌的神情,以及和邻里们谈话的神采飞扬,梦里都笑醒了好几回,让对面床上的慕容健莫名其妙。
测字算卦出差艳遇 前途不可限量
春节在贾明鎏的期盼中越来越近了。
临江的街头巷尾到处可见大红的灯笼,煎炒烹炸的香味从各家各户飘出来,孩子们举着气球在街头花园里奔跑,商场里促销的条幅从天空中挂下来,柜台前的人头攒动掀起抢购的热潮,喜庆洋溢在脸上,也随着喧闹的人流肆意地流淌,这一切,都无一例外地预示着:年到了。
公司自筹建以来,一直有一个好传统,每到春节,公司领导都要代表公司去拜访一下公司的前任领导班子成员,也要给国家级和省部级的老劳模和部分困难的老职工们提前拜个年。
今年还是钱总和秦远去看望离退休的老领导和老劳模,顾总就带着贾明鎏拎上油和米等一些年货,代表公司去慰问困难职工。
车上,顾总说:“小贾,机电总公司在临江说起来还是效益不错,可还是有不少的老职工,生活困难啊。”
贾明鎏就对顾总有了敬佩之情:“顾总,好在你们公司领导,还非常关心着职工的疾苦。”
车子停在了宿舍区的院子里面,估计是进不去,顾总就带着贾明鎏穿过一排排的宿舍楼,进到最里面的一栋,走进去就可以发现,这是公司筹建时候的旧宿舍改造的,大概有三四十年的历史。
这家的主人是公司最早的那一批职工,自己退休也该有十几年了,三代人还窝在老人分的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里,两个儿子的厂子早就不景气,儿子媳妇双双下了岗,一直就带着孩子吃住在老人这里,老人只能住在客厅里,夜里摆上床,白天收拾起来,拥挤得都快没有下脚的地方。老人退休得早,退休工资也低,老伴还是农村带出来的,算是个家属,儿子媳妇们从原单位拿点生活费,其他就指着老人微薄的退休工资,经济困难是显而易见,家庭关系也想象得出来该有多紧张。
老人听说公司领导来给自己拜年,激动得直抹眼泪,拉着顾国平的手连声说谢谢,贾明鎏就把东西递过去,老人的一个儿子一把抢了去,嘴里骂骂咧咧:“你们公司领导好啊!一天到晚吃香的喝辣的,到年关了才想起慰问一下困难老职工,做立牌坊,做样子给大家看啊?”
老人很不愿意,就骂:“你个龟儿子,你跟我们公司的领导发个啥子火?你们单位的领导啷个不来看你们喃?你有本事去骂你们单位的领导噻。”
媳妇就跑出来,白了老人一样,拉扯自己的男人进了房间,顺便也就把东西带进去了。
出来的时候,顾总就感叹:“普通职工们还是苦啊。”
“是啊!他们为公司的发展做出过很大的贡献。”
“小贾啊!将来我们都退休了,公司交到你们的手上,可别忘了来看看我们这些老家伙啊。”
“顾总,您又拿我开玩笑。”
“不是玩笑哦,领袖说过,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你们是点钟的太阳嘛。”
“跟着顾总多多学习,还望顾总多加培养。”
“哈哈,我顾国平看人还是蛮准的,好好干,你是有能力的,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尽管贾明鎏看不出来顾国平的话是否出自真心,但对于顾国平的肯定和勉励,还是非常的感激。原本对顾国平和莫小力的关照有些看法的贾明鎏,内心里对顾国平多了几分愧疚。
是啊!年轻人的成长道路上,往往一句看似随意的激励,几乎可以决定他的一生。
测字算卦出差艳遇 身子骨受不了
这几天,陆续有下属公司的头头脑脑们来给总公司的领导们拜年,顺便车上就带点地方上的特产,米啊油啊!鱼啊肉啊什么的,物资公司老万还整了几只野鸡野兔,乱七八糟地堆了不少。
秦远按照惯例,指挥着贾明鎏和莫小力、金大姐,一起忙忙碌碌地分拣,商量着该怎么往领导们的家里送。
钱总过来,看秘书科堆了不少的东西,就皱了眉头,让莫小力把顾总喊来:“老顾啊!这么些东西,丢家里去也收拾不了,年年都有放坏了的,你看看该怎么办?”
顾国平也犯愁:“是啊!我家那口子逢年过节的也埋怨,吃也吃不完,送也送不出去,也放坏了不少。”
秦远就提议:“那我们也给上级领导们送去?”
钱总摇头不满意,说:“我们都为这要犯愁,上级领导还不和我们一样。”
顾总就问:“小贾,小力,老金,你们都说说看?”
莫小力和金大姐面面相觑,也是一筹莫展,钱总和顾总就拿眼睛看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贾明鎏。贾明鎏想了想,吞吞吐吐地说:“我,我看,是不是,给那些困难职工送过去,一来他们确实需要,二来也体现了公司领导的关怀。……我刚来,不太懂规矩,随便说说的。”
钱总赞许地看了贾明鎏一眼:“好,还是年轻人有思路,以后再有下属单位送东西过来,都按小贾这个意见办。”虽然这个建议得到了钱总的肯定,但一下子给办公室的人增加了不少费力不讨好的麻烦,避开领导的时候,莫小力和金大姐对贾明鎏颇有怨言。
“小贾,看你出的啥馊主意,把我们都累得够呛。你是不是没安好心,想折腾死我这个老太婆?”金大姐很夸张地捶捶后背,愁眉苦脸地埋怨贾明鎏。
莫小力也跟着瞎起哄:“就是,我这苗条的身子骨也受不了啦。”
贾明鎏诡异地对一老一小两女人笑了笑:“大姐和小姐,都别发牢马蚤,我们麻烦了这一次,以后麻烦就少了。”金大姐和莫小力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实在没搞明白贾明鎏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果然,自从贾明鎏的建议被采纳之后,下属公司就很少再有土特产之类的东西送过来。本来嘛,人家要拍的是领导马屁,都让你们送给了困难职工,那不是白费了心思和力气?看来,今年这一次确实是麻烦了不少,但以往逢年过节都要给领导分拣之后送到家,难道就不麻烦吗?
金大姐和莫小力扯到这件事情上,就不得不佩服贾明鎏的鬼点子真是多,只是过年过节的,再没机会跟着混些土特产,好在谁家现在也不缺吃少穿的。
当然,到了过年过节的时候,下属公司该给领导汇报的工作照样要汇报,领导们还是满面笑容迎来送往。金大姐很快就打探出来了,某一日办公室无人的时候,就悄悄和贾明鎏说:“上午莫小力拿着几张购物卡,偷偷地摆弄了半天,你猜猜,她那是哪来的?”
贾明鎏正在准备一个会议的材料,头也没抬:“金大姐,管她那些破事干什么?”
金大姐拍了拍贾明鎏的桌子,神秘地说:“那是顾总送给她的。”
贾明鎏一惊,马上又恢复了镇静:“爱送就送呗,你眼馋啊?”
“呸。都是你整出来的好事。”
“什么?跟我有个屁相干。”
“嘘,告诉你吧!现在下属公司不送东西改送购物卡了,领导们也不用操心用不完了,想送给谁也更方便了。”
贾明鎏苦笑,这不也算是我替领导们办了件大好事嘛。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国情和特色被国企的各级领导们理解得透彻,运用得灵活,不服还真不行。
测字算卦出差艳遇 粉红色的围巾
慕容健路程远,请了假要提前几天回家过年,就开始打点行装,吴旭也跑来帮忙,带来了几大包的食品和衣物。慕容健看看这堆了快一床的东西,就和吴旭说:“吴旭,你和我一起回家过年吧!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拿不了呢?”
吴旭摇头:“多远啊!坐火车都得几十个小时。”
慕容健就劝:“我们那里过年比你们城里热闹,村里扭秧歌,唱大戏,放鞭炮,肯定让你大开眼界。”
“可是?我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总是你妈你妈,你自己就不能拿个主意啊?”
“那你怎么就不能留在临江过年呢?”吴旭反问道。
“我们农村啊有个讲究,谁家儿子不回家过年的?”
“那我们城里,都是在女方家过年呢。”
“那亲戚们要知道了,还不得被他们笑话死。唉!和你说不清楚,农村的风俗习惯你也搞不懂。”
“我是搞不懂,所以,你就不能拿那些风俗习惯来要求我。”吴旭看贾明鎏在一边偷着乐,就问:“老贾,你们老家有这么些臭规矩不?”
贾明鎏忙说:“我们老家县城是没有,但大西北农村肯定有。你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呀,少来。我这不是还没嫁吗?”
“你总有要嫁的那一天。那时候,你想不跟人家回去都不成。嘿嘿!半夜里你连厕所都找不到,看你怎么臭美呢?慕容,对吧?”
慕容健苦笑:“就是嘛,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吴旭揪住慕容健的耳朵:“你说谁是丑媳妇?”
慕容健生气了,用力把吴旭的手扒拉开:“你看你,不怕人家老贾笑话。”
吴旭也不高兴了,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谁让你说我是丑媳妇?”
“谁叫你不和我回家过年呢?”
“不去,不去,就不去。”吴旭开始耍小性子。
“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嫌我们家穷,容不下你这个大小姐。”
吴旭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一扭头摔门就跑了。贾明鎏一捅慕容健:“还不快追去?”慕容健倔劲上来了:“耍什么小姐脾气?我不去,要追你去追。”
贾明鎏使劲瞪了慕容健一眼,追出了门。
吴旭急匆匆地奔走在寒风中,从背后双肩的耸动可以看出她在抽泣。
贾明鎏追上去,与吴旭并排走着:“吴旭,别生气,你慢点。慕容就是有点急脾气。”
“我好心好意来帮他整理行装,他就这个态度对待我?”
“换了是我,也希望女朋友能跟自己回家过年,你应该理解他的心情。”
“我理解他,谁理解我?我顶着妈妈的压力,不计较他家的困难,一心一意和他交往,他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还非逼着我和他回家过年。”
“哎呀,你们交往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还是彼此了解的嘛。”
“在大学,我就觉得他憨厚踏实,学习刻苦,真没想到他头脑中旧的习俗观念还这么顽固。怪不得黄欣开始劝我好几次,千万别找农村的,我现在才知道,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环境和成长道路。算了,以后慢慢沟通吧。”
贾明鎏从口袋里掏出了粉红色围巾,很认真地给吴旭围上:“吴旭,别生气了,外面冷,我该回去了,别让慕容有想法。”
“你帮过他多少忙啊!他还好意思有想法?”吴旭挽住了贾明鎏的手臂:“今天就该你送我回家。”
贾明鎏无奈,只好打了个车,把吴旭送到了大院门口。下了车,吴旭又把围巾解下来,重新围在了贾明鎏的脖子上,贾明鎏坐回车里,冲吴旭摆摆手,就让司机开车,刚一脱离吴旭的视线,贾明鎏就把围巾扯下来,细心地叠好,装进了口袋。
测字算卦出差艳遇 我真瞧不起你
贾明鎏提着大包小包,把慕容健送上了回大西北的火车,这次,吴旭再没有露面,慕容健还是有点耿耿于怀,闷闷不乐地上了路。
临近年关,公司大楼里也冷冷清清的,其他科室的人员能请假的都走了,但是秘书科必须要坚守阵地,领导们照常上班,还得安排节日值班和现场慰问,不少下属的安装公司还在偏远地区的冰天雪地里干活呢。
下了班,宿舍里空荡荡的,贾明鎏就有些失落,给如梦发了个问候的信息,可如梦到第二天上午,才回复一个“忙”字。贾明鎏想,如梦一个女孩子,孤独一人在临江打拼,能立足尔虞我诈的生意场,该经历了多少的磨难啊。回想和如梦的接触,如梦很少和贾明鎏谈及她装潢公司的事,也从来不让他涉足她的生活小圈子,只推说生意场上的事情没有激|情,过于庸俗,让贾明鎏专心做好自己的事。偶尔如梦会给贾明鎏发个信息,约贾明鎏一起吃顿饭,说是给贾明鎏改善一下生活,也总是挑那些比较僻静的小店面,尽量躲着人们探寻的目光。
有一次,贾明鎏提出去如梦的公司:“我看看能帮你做点什么。也许哪一天我在机电总公司混不下去了,还能在你那讨口饭吃。”
如梦的脸色就很难看:“你别没出息,真要混到那般田地,你还好意思张口向我讨饭吃?你要搞搞清楚,这公司并不是我如梦开的,我也是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的管,也是打工混饭吃。你尽早死了这条心。你呀,要混不出个人样来,我还真瞧不起你。”
多少回躺在床上,贾明鎏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每每想到如梦,总有一种温情和惦念在心头,说不上这应该是亲情还是爱情,只盼望着能在一起都很快活和默契,但理智又让自己不敢肯定这段感情该不该走向婚姻?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吴旭无疑是最佳的结婚候选人,想到这,贾明鎏就觉得很对不起如梦,心里隐隐作痛,矛盾和自责更让他转辗难眠。
看来如梦手头上确实有事在忙,直到腊月二十九了,才和贾明鎏通了电话,约定了第二天来机电公司单身宿舍的路口见面,一起回家过年。
大年三十一大早,贾明鎏和如梦开着polo车向望江县城进发……
从临江到望江县城并不太远,大概两个小时车程,县城名为望江,大意就是能够望得见临江。下了高速,拐进了一段山区的公路,路旁的山上草丛里还有点积雪,穿过路旁一两个稍显冷清的集镇,就开进了望江县城。
一路上,如梦对这次神秘之旅,充满了好奇和热情,不停地问这问那,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可等到离望江县城越来越近,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明鎏,我有点紧张,要是你妈问起些什么?我该怎么说呢?”
“没事,你只承认是我的女朋友就行了,别的都有我呢。”
县城只一条主街,或大或小的铺面都贴上了春联,性急的孩子们已经开始在街头炸响了鞭炮,炸飞的纸屑飞扬开来,不时引来路人的笑骂。
在贾明鎏的指点之下,小车钻进了路边的一条小巷,停在了一个小院落里,两个人拎着一大堆的东西下了车。院子里有一些老人抱着孩子晒着太阳闲聊。贾明鎏亲热地喊着叔叔阿姨,和如梦并排沿着碎石小道往里走,早就有半大的孩子飞奔到贾明鎏的家里,给贾妈妈报信。
测字算卦出差艳遇 鸡窝的金凤凰
一位花白头发的妇女站在一棵大树底下,远远望见了贾明鎏的身影,正用手背擦着眼睛,贾明鎏快步上前,喊了一声:“妈。”嗓子眼一堵,竟哽噎着说不出话来。
周围有老人孩子们围过来,指指点点,叽叽喳喳,其中一位老年的妇女拉了拉贾妈妈的袖子:“贾嫂子,儿子和媳妇回家过年,该高兴才是。”
贾妈妈这才猛然醒悟过来,不好意思地看了如梦一眼,如梦就喊:“阿姨,你好。”贾明鎏连忙介绍:“妈,这就是如梦。”
贾妈妈答应着,又上下打量了如梦一番,慌忙让贾明鎏和如梦进屋。刚一进屋,屋子里开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但与室外的光差还是让如梦的眼前一黑,贾明鎏一把扶住了如梦。
屋子里特意烧了一个炭火,没一会儿,贾明鎏和如梦身上暖洋洋的。如梦把外衣脱下来,却不知道该放哪里,贾明鎏接过去,拿了一个衣架,挂在了墙边的钉子上。
小地方自有小地方淳朴的民风。小院都是些老住户,房子也是县里的公房,住的差不多全是县里各厂子的职工,比起那些住在棚户区的居民来,小院的人们多少还有些骄傲。邻里之间虽说也会攀比,但都在一个院子住了很长时间,相互的来往比较亲密,哪家有点喜事,一院子的人都跟着高兴,遇到点难事,也都会出手相助。想当年,贾明鎏以本县状元的身份考上了京城的重点大学,小院的邻居们自发地摆了几桌酒席,庆贺自家的鸡窝里飞出了这么一只金凤凰。贾妈妈在酒桌上就告诫贾明鎏,将来有了出息,可不能忘了小院里的这些大叔大妈大哥大嫂们。
再后来,考上大学的孩子逐渐地多了,小院的人们也不足为奇,就再也没有过欢送贾明鎏的热闹场面了。可贾妈妈每每和老邻居们闲聊起当年热闹的情形,至今还津津乐道,记忆犹新,大家还是一致认定小院里走出去的孩子里面,贾明鎏机灵有礼貌,肯定会有大出息。
所以,贾明鎏和如梦进屋之后,陆续就有大娘、大嫂和孩子跟进来,贾明鎏刚大学毕业就领回来个省城的俊俏媳妇,谁不惦记着瞧瞧稀罕啊?贾妈妈端起一个什锦果盒,笑呵呵地往他们手里塞糖果。
女人们主要是来看如梦,不住地夸赞:
“贾大妈,你真好福气啊。”
“贾嫂子,省城里的姑娘就是水灵啊!啧啧。”
“贾大妈,明鎏在省城出息了,开车接你去省城住吧?”
“贾嫂子,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
你一言我一语的,贾妈妈高兴得合不拢嘴,心里就像吃了蜜一般的甜。如梦拉着贾明鎏的手,含着笑,低着头不敢做声,孩子们拿了糖果还不肯离开,胆大的就用手来摸如梦的羊毛衫,招来大人们假意的呵斥,便嬉笑着跑出去,吃着糖果,站在门口张望。
小小的房间里喜气洋洋,热闹非凡,更显得拥挤不堪。
中饭之后,贾妈妈和院子里的老人们坐在大树底下闲聊,这大概也是他们平常习惯了的休息方式,只不过因为贾明鎏的回来,而且还带了漂亮姑娘回来,话题自然就更多一些。
如梦吃了几粒瓜子,觉得呆着没意思,就央求贾明鎏带自己出去转转。
娇艳的如梦挽着贾明鎏一出来,把小院里的眼睛都吸引住了,看着这一对人儿亲亲热热地走出了院门。
测字算卦出差艳遇 像疯狗扑上去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贾明鎏每到一处,几乎都能讲出一个自己小时候的故事,路过小学校的时候,贾明鎏就指着一个拐角,说起自己被那些大孩子扒了裤子,躲在那里直到夜里才敢跑回家,害妈妈下班找了几个小时,当时的难堪现在说来倒成了趣事,如梦就笑得前仰后合,惹路人侧目,此时,一个怀抱孩子的女人就凑到贾明鎏跟前,大声道:“你是不是贾明鎏?”
贾明鎏疑惑地看了几分钟,竟然想不起她是谁,那女人就鄙夷起来:“呵,上了大学,进了省城,就高傲得不得了,老同学都不肯认了?我是刘秋萍呢?想起来没有?”
贾明鎏隐约记起当年的班里是有个叫刘秋萍的同学,可那时候的她,头发黄黄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实在和眼前的少妇没有太大的关联:“哈哈,你个黄毛丫头,都有了小黄毛丫头啦?”
“考不上大学,就只有嫁人了。我们班里好几个同学的孩子都比我的大呢。”少妇数落了几个人的名字,贾明鎏傻呵呵地笑,如梦则饶有兴趣地掏出个糖,逗弄得少妇怀里的孩子咯咯直乐。
“贾明鎏,老婆这么漂亮啊!怪不得不舍得让她生孩子。”
“呵呵,城里要计划生育,不是想生就能生的。”贾明鎏随口乱扯,如梦就不住地捅咕贾明鎏的腰。
刚和少妇话了别,横着就过来一个汉子拦住了贾明鎏的去路:“哈哈,贾明鎏,是你吧?你小子带着老婆回来了,快给老哥上烟,否则就揭发你的丑事。”
贾明鎏定睛一看,这回认识,就骂:“你个三流子,坏德性还没改啊。”说着,掏出口袋里的大中华,一包都给了对方。三流子说了声谢谢,拆开包装,抽出一根,搁在鼻子底下使劲地闻:“贾明鎏,够哥们,看来你是发达了啊!抽这么好的烟。”
“三流子,我也不抽烟,专门给你预备的。”
“呵呵,谢谢了。这应该是弟妹了。弟妹啊!这小子坏着呢?你可要管紧点。”说完,和贾明鎏打个招呼,扬长而去。
如梦就问:“他为什么叫三流子?”
“哈哈,当年他在学校,比街上的二流子还坏,我们就喊他三流子。”
“那他说你坏着呢?你岂不成了四流子?”
贾明鎏哈哈大笑:“你还别说,在县城里他还就最服我一个人。”
“为什么呢?一定是你比他更坏。”
贾明鎏很得意:“是我比他更狠。我十四岁那年,三流子知道我父亲不在家,总伙同几个二流子欺负我,最后把我逼急了,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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