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沈若筠如此,柳书香终于有些明白她对苏凤梧的感情了,当下也不知怎的,柳书香自顾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既然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还是不要去了为好,免得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白算给你相公添麻烦,其实姐姐也是担心你相公的安全,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希望他自求多福吧。”
柳书香这话让沈若筠没由来的一愣:“你也担心我相公?你,你不是很讨厌他的吗!”
“呃——”
柳书香脸色没由来的一红,一向反应机敏的她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仓促敷衍了一句,说道:“今天还要去徐府与母亲商量学术上的问题,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说完,她还不等沈若筠做出反应,便直接离去。
呆在原地的沈若筠狐疑的看着柳书香的背影,莫非……
紫福楼,后面的一排排小别墅其中的一座,路上耽搁了一会儿,苏凤梧当下才跟裴紫弟与汪富贵来到,而之前想要来见赵奉朝的萧佩喜,在紫福楼门前的时候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打了退堂鼓。
望了望一瘸一拐并且蜷着腰部的汪富贵,苏凤梧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先进去吧,我跟我兄弟说点事儿。”
汪富贵略显警惕的回了苏凤梧一眼,并未多说什么,而是乖乖的向门内慢走而去,当他没走几步的时候,苏凤梧突然把他叫住:“唉,你主家问起你伤势的时候,就说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别说老子把你搞成这样的,不然的话…,嘿嘿,你的肚子就要开花了。”
苏凤梧这无耻之言让汪富贵颇为无语,不过听到苏凤梧后面一番话,尤其是提到他肚子的时候,汪富贵没由来的全身发了一层冷汗,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就跟特么的念了什么咒语似的,汪富贵又感觉一阵撕心裂肺的肠子痛,他敢断定,若是他走路稍微步子迈大点,估计就能吐出三口臭血。
为啥是臭血呢。
因为汪富贵的肠子里都是屎,肠子被苏凤梧隔着肚皮打伤了,那咕噜上去的不就是掺着屎的血丝么。
一时间,汪富贵的胃里有点犯恶心!
汪富贵走后,裴紫弟一双眼睛溜溜直转,似乎在想些什么,而苏凤梧则是冷不丁的在他耳朵边来了一句:“这事你怎么看。他什么时候不来南陵,这个时候来南陵干嘛!”
裴紫弟学着苏凤梧的样子,摸了摸鼻翼,摇摇头不确定道:“兴许是为了私事儿,要不就是对你不放心,毕竟你在徐府办的那事儿,稍不留神,就能兴起一阵全国教育改革的风波,兴许他是怕到时候拿捏不准,被你坑了。”
苏凤梧自然知道裴紫弟暗指的是什么,不屑道:“我坑他?老子对权势可屁的兴趣。”
裴紫弟望了望四周,极为小声的说道:“你是没兴趣,可这不代表别人没兴趣呀,昨天我可查了大半天,去徐府的那些官吏,有一半的不干净,尤其是在议事厅里顶撞你的那位,要不是赵栎奴,他能扶摇直上到现在这个位置。再有,就是苏门里的那位,你堂姐,她对这事儿有没有兴趣。”
这话让苏凤梧想起那个给他一生不可抹去的耻辱的女人,冷哼道:“她?我都没兴趣,人家更没兴趣了,除了对老子凶,对别人哪天不是一副圣女的样子,哪里会看上权势这东西。”
“没兴趣咋会抓这苏门门主的位置不放,你别忘了,老大和老二都在京城呢,尤其是老二,他丫前些日子给我来的消息,深宫里有一位大公主呢,这人才是真主儿,厉害的不得了,初步估计,和你那位堂姐是一个级别的。”裴紫弟如是说道,一点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
“小皇姑,赵丹红?”提到这个女人,苏凤梧发了个怔,虽然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儿,可是当年苏娇龙也跟他描过这么一句,天下之大,让她放在眼里的就两个半人,赵丹红便是其中之一。
另一个,是契丹的萧皇后,萧靖之。
至于最后半个,姓苏,名凤梧,外号苏祸害。
苏凤梧当初也问过苏娇龙,他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只算是半个。苏娇龙回答的倒也干脆,看着苏凤梧说了那么一句,你会生孩子么!
当时,这话让苏凤梧很蛋疼,转眼就瞪着苏娇龙说了一句:“那他妈赵丹红跟萧皇后也不会生孩子啊,老子就不信凭她们一己之力能生出孩子,还有啊,她们有能耐往你肚皮上射那白花花的东西么!”
那天,苏凤梧只记得很惨,不是苏娇龙很惨,是他很惨。
“你咋知道!”
苏凤梧的话让裴紫弟颇显意外,不管是老大梁暮秋,还是老二马长烈,甚至老四李牧牛,还有那个已经去了京城的杜荷花,第一联系人都是裴紫弟,而非直接将消息给苏凤梧,如今苏凤梧的话让裴紫弟很奇怪,这祸害以前在柳絮县,现在在南陵城,不管是在老家还是在这里,他几乎都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啊,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南陵城的信鸽,裴紫弟可是了如指掌,他不知道苏凤梧是用什么法子得知这个消息的,按理说,当今世上还记得皇宫里有个大公主叫赵丹红的不多,甚至是一些朝堂上的文武大臣,都已经将她遗忘了。
苏凤梧神秘一笑:“听人说的,嘿嘿,没事了,咱进去吧。”
正在两人向小别墅里走去时,屋内的赵奉朝正在一脸怔然的看着极为狼狈的汪富贵,手中的象棋不停的在他手里来来回回,他倒是显的颇为淡定,眼神不失犀利道:“怎么回事儿。”
眼见万岁爷在床榻上摆着象棋,汪富贵沉默了老大一会儿才挤出一幕笑容:“去沈府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这话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所以汪富贵的脸色出奇的红,而赵奉朝则是笑了,好似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是被人打的吧,哈哈,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把你打成这样?!”
话音刚落,苏凤梧推门而进,浑然不觉的这样没有礼貌。
苏凤梧在前,裴紫弟在后,前者这一进来不要紧,汪富贵的脸色便更红了,赵奉朝将他这神情看在眼里,想来这是苏凤梧的杰作不错了。
他为什么打汪富贵?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赵奉朝心中有些不爽,甚至到了愤怒的地步,可是他却不如昨晚那般失态,从他脸上与眼睛里看不出一丝破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苏凤梧一幕笑脸的走上前几步,直接将汪富贵无视掉,就跟没发生昨晚那件事情一个德行,很是轻松的打笑道:“哟,老赵,我这还没来呢,你先摆上了,看这势头是有备而来呀。”
醉酒后的苏凤梧是什么德行,赵奉朝可是见过了,没喝酒的苏凤梧,赵奉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态势,赵奉朝就不相信苏凤梧能不知道他是谁,可他却这般谈笑自若的装作不知道,这后生,真是不简单啊,比之他爷爷跟他爹,甚至他大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赵奉朝对苏凤梧的评价!
苏凤梧装作不知,赵奉朝总不能腆着脸对他说我是皇帝你得尊敬我之类的话吧,比起厚黑,赵奉朝的道行可不在苏凤梧之下,彼时也是装作一副寻常模样,笑呵呵的说道:“小兄弟说笑了,我老人家这不刚摆上棋局看着有趣,你不就来了么。呵呵,小兄弟昨天喝了可不少,说是昨夜便陪我下棋,却失约在先,今天可要配我老人家多下两盘。”
“嘿嘿,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不过,下棋的时候,你老赵可不能倚老卖老,不能悔棋,那,你看现在,你摆着这副局,总不能按着你的方法来吧,从新摆,从新摆。”
苏凤梧的这话让正在一旁站着的裴紫弟都捏了一把冷汗,之前不知道赵奉朝的身份,他可以在楼顶小亭子里与之对阵,可是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裴紫弟没由来的就感觉自己的心肝在哆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似看到了一个象征权力巅峰的神器,真是不怒自威啊,这苏祸害怎么就能在他面前谈笑自若呢,真是奇怪!
对于苏凤梧的不客气,赵奉朝只是摇了摇头,指了指他:“你这小子啊。”
摆着棋,苏凤梧毫不客气的把鞋脱掉,与赵奉朝对着坐在床榻上,苏凤梧不怀好意的笑道:“老赵,看你这身打扮,家里肯定很有钱了,不如咱玩钱的怎么样,你定数目,咱杀一盘算一盘,我若是输了,尽管照规矩办,该给你多少给你多少,反正裴三儿有的是银子,你不用怕我赖账。”
说罢,也不问问赵奉朝的意思,扭头便对裴紫弟笑道:“你说是吧,三儿。”
裴紫弟则是虎着脸看着苏凤梧,这驴草的还真敢下赌注,让万岁爷说了算定数目,这还没开局呢就把这事儿先说下了,以万岁爷的棋艺,那他要是定数定个大的,我紫福楼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白白断送了。
心中虽然这般腹诽,裴紫弟却一脸子的大毅力然,附和道:“自然自然,你丫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话听着像是他从牙缝里抛出来的。
反观赵奉朝,眼中闪过一道火热,他对自己的棋艺可是相当了解,苏凤梧要找不自在,他也没辙,当下便略显诧异道:“不成想你小兄弟连我有很多钱都看出来了,好,就依你,不过,你和这裴小兄弟的感情如何,我若把赌注说大了,恐怕这事就不好办了吧。”
苏凤梧见赵奉朝这么痛快,心下说他上钩了,于是比他还痛快道:“你说你说,你随便说,就算你想要这紫福楼,只要你有赢我的本事,裴三儿肯定将那地契双手奉上。”
第一卷 第259章 :棋局本天成
赵奉朝凝视着棋盘上的棋局,一副智者沉思的状态,已经将近两盏茶的时间了,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棋盘上的棋局,最终,他神情上露出丝缕为难。
他本不想表露,可是眼前这手实在太难了,真不知道,苏凤梧这是照的什么局,从一开始,赵奉朝就感觉不对劲,从头到尾,他都好像在被动的一方,而苏凤梧则是风轻云淡的按棋按棋再按棋,快速而简洁,这种下棋的速度让赵奉朝近乎崩溃。
现如今,他虽然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可是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他一想就是将近半小时,而苏凤梧则是直接按棋,前后相差不足三秒钟,这实在是让赵奉朝头疼,一切的一切,都好像进入了苏凤梧设下的圈子,他无可奈何,当下这盘棋只是第一局呀。
至于赌注,赵奉朝倒也没说出一个准确的数值,而是很简单的对苏凤梧说了一句:“你输了,紫福楼归我,我输了,你想要多少银子,我就给你多少银子。”
这话狂气啊,普天之下,恐怕除了掌握国库的皇帝,还没人敢动用这么大的口气,然而,这话对于苏凤梧来说,却也是很痛快,仅仅一个字:“好!”然后…,然后两人就开始下棋了。
一盘棋下了将近有两个时辰,而大部分的时间则都是赵奉朝思考的时间,至于苏凤梧所占据的时间,粗算之下,恐怕还不足一盏茶的时间,要说他用的其他时间,倒是比下棋还多,比如说吃着点心,喝着小酒,他还招呼裴紫弟去拿来几样小菜,他一边吃一边让做皇帝的赵奉朝看着他吃!
常理而言,应该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今天这盘棋也是怪了,通晓象棋的裴紫弟与汪富贵都看不清楚苏凤梧的套路,甚至都认为他这设的不是棋局,而是胡乱下的,可是胡乱下的,又怎能让赵奉朝如此为难,莫非这苏凤梧在哪一方面都比天才还天才不成。
这话说对了一半,苏凤梧的确都是哪方面都懂点,原因很简单,他前世在图书馆做过管理员,要不他一开始怎么就因为那么狗血的遭遇来到这个古代世界了呢,原因就是在这里,他当初做过图书管理员,而要卖他碟的那位,则是接了他的班。
而苏凤梧当初在图书馆做管理员的那几年,读过的书可是不少,虽然都不太记得,但是素有过目不忘之称的苏凤梧还是记住了一些书本上重要的东西,譬如当下摆的这盘棋,就是在一本棋谱上捯饬下来的,好在苏凤梧还记着那盘妙局。
其实,过目不忘是假,读过之后将回忆总结养成习惯才是真,恰巧,苏凤梧在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回想这些,就算吃饭的时候,他也会留给脑袋一个空隙,思考一下有用或者没用的东西,就如同前世的一种网络职业,这种职业可以叫做写手,也可以叫做网络作者。
也许他们是世界上最敬业的职员之一,因为做这一行,总是在不停的想象,想象一切可想象的东西,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甚至和老婆办事的时候都在想,这不会累,因为大脑是赋予写手的一种福利,是一种潜意识的默想,若是习惯了,精神衰弱的几率其实也不大!
与此相比,苏凤梧的习惯与写手职业差不多,每天都要想,不过写手是被动的,苏凤梧是主动的,写手每天不得不想剧情情节,而苏凤梧则是习惯的,想也可以,不想也可以,但是他习惯想。
当这盘棋下到尾声的时候,赵奉朝终究还是琢磨不透这盘棋,他无比奇怪的看着苏凤梧:“这局,你是怎么摆下的。”
“呃?”
正在吃点心的苏凤梧倒是略显怔住了,将嘴里的点心咽下肚之后笑道:“还能怎么摆,你攻,我攻守兼备,你守,我还是攻守兼备,这玩意其实跟围棋一个道理,平衡才是王道,无所谓哪个棋子杀伤力更大,车厉害吗,横行霸道他最在行,炮也很厉害啊,能隔山打牛,但是你能说士与象不厉害吗,甚至卒子,在有力的条件下,卒子一样能把横行霸道的车逼死!”
赵奉朝不敢相信道:“就这么简单?”
苏凤梧理所当然道:“还能怎么样,至少每个迷局都是以这些为基础,若瞧不懂这些,任你花招百般,最后不过是一空箱子罢了。这东西易会难懂。”
“你这不跟没说一样么,大道理谁都明白,可是……”说到这里,赵奉朝老顽童一般又将目光投向棋盘:“你这棋局是不是早先就设好的。”
“当然是,棋局本天成嘛!”
苏凤梧浑然不觉的之前的棋局是从一老棋谱上学样子排下来的,而是颇为无耻的把自己架到一种象棋中很高的学者地位上,让赵奉朝一愣一愣的,还琢磨他这句话,棋局本天成,妙,妙啊!
“那,此局可有破解之法?”赵奉朝心有不甘的指着棋盘说道,他现在已经一门心思的钻进棋局里了。
“当然有。”苏凤梧理所当然道。
这话让一旁的裴紫弟与汪富贵都不相信,赵奉朝一边是黑色,苏凤梧一边是红色,黑色的棋子很明显的不出二十步棋便会被红子逼死,问题是红子的布局太过严密,他们都不成想到,棋局还可以这样摆,居然几乎不丢子的情况下将对方彻底圈起来,然后再如关门打狗一般将其慢慢杀掉。
“还请明示。”虽然心中不相信,可是赵奉朝还是有些狐疑苏凤梧的本事,这小子总是能让人出乎意料,还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将这盘死局解开。
“嘿嘿,你先说你认不认输。”苏凤梧这个时候还想着他的赌注,同时也眼看赵奉朝一边的黑棋,为了能应正前世所学的那套棋谱,苏凤梧还特意将黑色留了大半边天,当然,这与赵奉朝的精心谋划也是分不开的,不然苏凤梧早就杀的他片甲不留了!
“你只要破了此局,我就认输,之前的赌约肯定算数。”
赵奉朝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管了,一心想要解开心中疑问,这棋局,自己想了这么长时间,能够发生的局面他都设想了,可是最终的结果还是被苏凤梧杀掉。
“你要这样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苏凤梧转手将点心扔在盘子里,随便在擦了擦手,然后开始执棋破局,破局的时候好像是一人在下棋,一边下还一边说道:“这象棋啊,不就是楚河汉界两军对垒么,什么叫全民皆兵知道吧,瞧着吧,这棋盘里不管红方还是黑方,都在扮演着一个独立的角色,但是他们各自独立的同时又要密切配合,这才叫真正的全民皆兵,而不像你执棋下的这样,一群散沙,乌合之众,个人战斗力再强又有什么用,炮打隔山一溜烟,炮前面若没个卑微的小卒子,那炮就是个不如斜走红线之士的废棋呀!”
一边听着苏凤梧的话一边将认真的目光投向棋盘,赵奉朝越看越心惊,局势竟然一片明朗,黑子方虽然比红子少些,可是眼下却旗鼓相当无疑呀,全民皆兵,全民皆兵,而且还要让每个棋子都有独立的行动空间与配合其他棋子的化境之效,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正在赵奉朝火热的看着苏凤梧破局时,阳光明媚的门口出现一人,赵奉朝的孙女,李玄玉!
第一卷 第260章 :你只猜对了一半
李玄玉的到来,无疑给现有的局面增添了一层朦胧色彩。
她到来之前,其实都是柳书香传说的,李玄玉的身份,南陵城知道的屈指可数,而来自京城的柳书香就不同了,当年她可是看着李玄玉是为何来才到这南陵城的,当年李玄玉被赵栎奴把持的狼狈之态,柳书香现在想起来都是历历在目,现如今的李玄玉之所以沦落为几乎跟平民一样,此事自然是因为赵栎奴的算计所致。
而赵奉朝此次来南陵,估计就是跟李玄玉有点关系,当然,这只是站在一旁的裴紫弟在心中的暗暗猜测,眼下只见赵奉朝的脸色颇显不正常,他已经将目光投向李玄玉,从他的眼神来看,似乎有点愧疚的意思,李玄玉与赵文彦乃是一母同胞,两者受到赵奉朝的宠爱却不一样,对此,身在一定位置上的赵奉朝虽然嘴上不说,可是他的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一句话,当年他是不得不向着赵栎奴呀!
“玄鱼!”看着李玄玉的赵奉朝发愣片刻,而后便恢复正常,脸上浮出一幕比较含蓄而僵硬的笑容。
这话落下,反观李玄玉,她只是冷冷看了赵奉朝一眼,然后又将目光投向苏凤梧,试图向他靠近几步,可是刚抬起脚的她还是收回了步子,外冷内热的说道:“你,你没事吧!”
柳书香最终还是担心苏凤梧的安慰,实在没办法之际,才想起去找李玄玉,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当她说完昨晚发生的事情之后,李玄玉竟然听说以后愣都没愣直接来到紫福楼,这不免让说事人柳书香对此有所狐疑,因为之前苏凤梧在徐府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和李玄玉就有些猫腻,当心,柳书香就更加笃定了,这两人,肯定有事。
眼见李玄玉的额头泛出一层薄汗,想来她是跑来的,对此,苏凤梧的心里还颇有些不是滋味,笑道:“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倒是你,慌慌张张的跑来做什么,嘿嘿,是不是想我了?”
“你……”
李玄玉大为羞涩,听苏凤梧说出这话,她只觉的一时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一刻,她眼里好像只有苏凤梧,不是将赵奉朝与裴紫弟、汪富贵三人看在眼里,实在是感觉眼晕的很,这该死的苏祸害,见了面,不气人一场好像他就不舒服似的!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李玄玉沉默了片刻之后,冷冷道:“既然你没事,那我便走了。”
苏凤梧见她要走,忙从床上下来,故作姿态道:“唉,别介啊,别走啊,刚才听说这老赵叫你玄鱼?玄鱼、玄玉?啧啧,什么关系啊,莫非你们认识?”
话音落下,见李玄玉不予表态,苏凤梧只好看向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赵奉朝,只见他又稍显不自然的说道:“呵呵,小兄弟有所不知,玄玉本名便是玄鱼,是我…,是我老人家失散多年的孙女。”
苏凤梧一脸不是吧的神情,看看赵奉朝,又看看李玄玉:“哇靠,这么狗血的么?!”他装出来的样子让一旁的裴紫弟都见之汗颜,让汪富贵更加肠子痛,真的假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苏凤梧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说他真糊涂,他比谁都精明,说他假糊涂,他妈的装的也太像了些!
汪富贵不懂,这叫即兴演出,是苏凤梧的专长,毕竟前世在诸多行业里,话剧也是苏凤梧的业余之一,谈不上爱好,以前就是试图泡过一个演话剧的小妞,故而在一部话剧里跑了个龙套,而最终他和那名小妞终究是终成眷属,只是…
在苏凤梧与那话剧小妞在一旁亲嘴儿摸裤裆的时候,那小妞的父亲突然出现了,而那段情愿,也就因为小妞那当话剧老师的父亲,而被扼杀在萌芽之中了。
那事怪苏凤梧,想当年那话剧小妞才十六岁!
赵奉朝的话让李玄玉听着有些刺耳,她瞥了一眼赵奉朝,很是反感的说道:“谁是你孙女?我不认识你!”
李玄玉的话让赵奉朝有些尴尬,最后他不得不与苏凤梧一般,从床榻上下来,略显复杂的看了一眼苏凤梧,然后向李玄玉走去。
而当赵奉朝刚走几步的时候,李玄玉已经转身出门而去,接着赵奉朝又追上去,汪富贵也随之跟去,留下苏凤梧与裴紫弟两人在房间里面面相窥,裴紫弟咬了咬下嘴唇,颇显怀疑的说道:“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多虑了,他是不是专程来南陵找李玄玉的。”
苏凤梧没说话,淡淡的看着门外,眯了眯眼,沉默了良久:“看来,咱们得去京城了!”
“去京城?”
裴紫弟很奇怪,苏凤梧怎么莫名其妙的说出这话来,去京城干什么,按照他们的计划,是等到裴家的生意在江南彻底成为老鹰的时候才会进军京城,现在去,裴紫弟百思不得其解。
“哼,京城啊,看着是天子脚下,却不是什么好地方,从古自今,凡是帝都,都是权势的集中地,为什么,你可想过?”苏凤梧摇摇头冷哼了一声。
“为什么?!”裴紫弟说道。
“因为京城只有一个人说了算,只有那个人能够伸手即到,就因为有这么个人,那里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牢笼,当然,嘿嘿,在这个牢笼里,只要不触及老龙的底线,还是相对比较安全的。”苏凤梧玩味的看着小桌上的棋局,娓娓说道。
“牢笼?”
这话让裴紫弟琢磨了好一阵儿,好在他比寻常人要聪明许多,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在南陵城用新的方式让众人学字让众官员学习新的思维,而且还将其内容彻底改革,这是违反了他的容忍之内?他要把你弄到京城去,到时候你听话便好,若是不听话便直接把你宰了?!”
“差不多吧,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苏凤梧意味深长道。
“一半?那另一半呢!”
正在这个时候,李玄玉已经走到了紫福楼后面的某个小花园,而赵奉朝则是紧随其后,汪富贵更是捂着肚子跟来,好在他之前有吃几粒治愈内伤的药丸,不然还就真忍不住要直接去医馆躺上半拉月了。
第一卷 第261章 :能被女人依靠的男人
“裳舞,你难道这辈子都不认皇爷爷了吗。”
眼见李玄玉都没停住脚步的意思,一直跟着她的赵奉朝止不住心中对她的想念了,终于开口道。
话音落下,李玄玉稍微停顿了一下,可是又不知怎么的,再一次的向前走,这次似乎有点下定决心的样子,而就在赵奉朝更为着急的时候,身在他后面的汪富贵硬着头皮往前急赶了两步,截住李玄玉,苦口婆心的说道:“裳舞公主,您可不知道皇上他都多想念您呀,您就原谅皇上吧,再这么说,他也是您的皇爷爷呀,当年之所以那么办,完全是万不得已呐,您得体谅皇上呀!”
李玄玉的本名叫赵玄鱼,可是她的名号却为裳舞,乃是她出生以后,赵奉朝为了彰显对她的宠爱,才特意赐她此名。
赵奉朝也知道李玄玉从小的执拗脾气,当下实在没办法了才表露出一丝的低声下气,也权当哄小孩似的哄哄李玄玉了,满脸诚意的附和道:“是是是,裳舞,你得体谅皇爷爷,皇爷爷以前也是迫不得已,可是你也不能辜负皇爷爷的一番用意啊,你在这南陵城虽苦,却有句俗语不是那么说呢吗,吃得苦中苦,方是人上人,再者说,皇爷爷这次来南陵,不就是特意来接你回京的吗。”
汪富贵把李玄玉截住,让她没办法往前走,她刚想气急推汪富贵一掌,便见他一副受伤的模样,就此停住脚步,又听赵奉朝把话说完,李玄玉实在是忍不住了,立刻面向赵奉朝冷冷道:“哼,你的一番用意?你特意来南陵寻我回京呢?你把这话说给鬼听,鬼相信吗?你是怕南陵城经过赵栎奴的一番折腾生变吧,你还怕苏凤梧他把矛头指向你吧,说的真是好听,接我回京!十年了,哪怕一句话啊,你问过吗!”
说到最后,李玄玉的眼圈几乎红了,这导致赵奉朝刚想拿出皇威震住她,赵奉朝的心便软了下来,而他却被李玄玉说的哑口无言,是啊,接李玄玉回京,只是顺便,虽然以往的时间里只是偶尔想想这个孩子,可是大部分时间却在忙活别的,几乎没有时间去想这个身在南陵城的小公主。
甚至,若不是这次南陵之行,赵奉朝几乎都把她给忘记了,一旁的汪富贵也深知此来南陵的重要性,却是也被李玄玉的一番话给说定住了,不知道再该怎样为赵奉朝说话。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李玄玉虽然伤心,可是眼泪终究没在眼眶里流下来。
“放肆!”最终,赵奉朝还是恼羞成怒,拿出一副皇爷爷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架势。
见赵奉朝这一瞪眼,李玄玉冷哼一声,倔强的将眼角的眼泪用袖口擦去,转身欲要离去,却被赵奉朝拽住了:“无论如何,你这次都得跟我回京城!”
“凭什么!”李玄玉根本不吃赵奉朝这一套,随手将他摆开,继续与他针锋相对道,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孙女对祖父应有的尊敬。
“不管怎样,你姐姐不是没对你跟文献照成威胁吗,她有她的想法,只是行事在别人看来果断些,可是你应该知道,咱们赵家需要这样的人啊,即便她是女儿身。当初,你若有你姐姐的一半杀伐果断,爷爷至于坐视不管吗,别怪爷爷无情,谁让我们都生在了皇家。”赵奉朝恢复皇上应有的姿态,本是随和的神色变的异常犀利,他本是没必要对一个晚辈说这些,可是作为一个爷爷,对自己孙女总是要宽容一些。
不提这事便罢,提起这事,李玄玉便一肚子火:“还要怎么威胁,你是不知道她赵栎奴的真实想法,你若知道她都有杀我而后快的心,你便不会这样想了,你就宠着她吧,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赵奉朝见李玄玉还是这般消极,略显失望道:“她若想杀你,恐怕你现在都死了一千次了,她那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五皇叔不就是个例子么,她若是狠心,你五皇叔还能在京城里安稳的做个教书先生?我不是不明白,可是你要知道,这些事情不是我能管制就能管制的,你们小辈的事情,你们小辈处理,只要不出人命,皇爷爷都会一概不究。”
其实就算赵奉朝这个当皇帝的都不知道,赵栎奴这个boss虽然强大,可是她背后还有个赵丹红,那个被人遗忘了的公主。
果然,赵奉朝的这番话让没多少真正心机的李玄玉发愣许久,甚至开始质疑,难道她赵栎奴真的是刀子嘴豆腐心?不,她若是如皇爷爷说的这般,自己的弟弟就不会被她暗中把控,皇爷爷肯定是被那善于的贱人蒙蔽了,她肯定是对皇爷爷说一半留一半,才会有现在这个局面。
“听话,裳舞,跟皇爷爷回京吧。”其实,赵奉朝如今这样对李玄玉,还有另一个目的,那便是出嫁,孙女已经长大成|人,该懂得使用的小心计也差不多运用自如了,如今正是时局微妙的时候,赵奉朝总是要先人别人之见,将后手留在眼下他能随手可及的位置。
到底有亲情在,虽然十年不见,可时间这个东西,就算一百年的时间,只要过去了,在当事人看来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十年前的李玄玉年纪不大,却也记事记得清楚,想起赵奉朝对她的好,眼下便有些松动,不过好在她心里挂记苏凤梧的一些计划,沉默了片刻便说道:“不行,我不能跟你回去,至少暂时不能。”
李玄玉说话间,赵奉朝一直注意着她的目光,听她说完后,赵奉朝不等她有任何别的想法,便故作姿态的叹气道:“看来这南陵城还真把你栓住了!是不是因为苏凤梧那小子?!”
见赵奉朝有点看出端倪的意思,李玄玉还算冷静:“哪有,只不过是我在南陵城还有事情要办。”
赵奉朝仿佛没有听见李玄玉这话,或者说根本没把她这话听在耳朵里,面部表情的说道:“你要知道,你贵为一国公主,怎能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况且苏凤梧那小子如此邪气,你怎能与他合得来。”
“都说没有的事……”
听到赵奉朝前半句,李玄玉还想否认一下,可是当她听到赵奉朝这句话的尾声时,她便沉不住气道:“什么叫我是一国公主,十年了,谁拿我当过公主来待,再者说,我跟苏凤梧怎么了,别,别说我跟那祸害没事,便是我喜欢他,这件事哪里由得你来管。”
“真是狡辩,裳舞啊裳舞,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苏凤梧那小子是在利用你,你喜欢什么人都可以,可是你不能喜欢苏家的男人啊,你会后悔的!再有,你在南陵还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调查河豚厂吗!南陵城这点事,皇爷爷还能不知道?若是没有皇爷爷的允许,河豚厂能够发展至今?”赵奉朝终于拿出了杀手锏。
他这话刚落,李玄玉的眼中虽然有着少许惊讶,可是真心却并不震惊,因为在此之前,苏凤梧就说过,其实河豚厂的事情,赵奉朝早就知道了,只是他被赵栎奴蒙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此之前,明面上是赵奉朝允许赵栎奴建立河豚厂,可是河豚厂真正壮大起来之后,实权还是压在了赵栎奴这边,就好像一个店面生意,赵奉朝拿着的是干股,可这并不代表账本他都能一清二楚。
回京!
其实李玄玉也想回京看看,只是,不知道苏凤梧的想法是什么,不知不觉中,李玄玉已经将他视为主心骨,没他的意思,李玄玉是绝对不能回京的,因为这关系到她与苏凤梧的一个约定。
“我考虑考虑。”想到这里,李玄玉暂缓了这个话题,看着赵奉朝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见李玄玉如此轻松的动摇本来的想法,赵奉朝心中喜出望外,却故作冷静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昨晚,苏凤梧喝过酒后说了一些胡话,是也不是?”
原来是这件事啊,想来她来这里就是因为此事,当下赵奉朝就变脸似的立刻将神情严肃了下来,近乎于生气的冷哼了一声,一副不能原谅苏凤梧的模样。
果不其然,李玄玉见状果真有些着急,当下便说道:“你若对此事不予追究,我便三天之内给你答复,若是不行,那便算了。”
听到这话,赵奉朝内心感到略显诧异,还直接把结果都毫不犹豫的敲定了,裳舞果然变的跟以前不一样,变的更为果断了!
其实,在此之前,李玄玉并没有变,只是在为苏凤梧办事以后,她变的不得不果断了,因为苏凤梧给予她的任务实在是太重了,这就像是一个笨手笨脚的娘们干起了全职保姆的活,不出意外,又遇到了一个性子跟动车一样的东家,说不准哪天手底下的活慢了一个节拍,东家就跟脱轨的动车一般,跟她同归了……
反观,赵奉朝,他颇显为难,而且还很生气,以不说话为姿态,给人一种绝不能原谅苏凤梧的模样,这样的态度持续了良久,赵奉朝见李玄玉一副没有回旋余地的架势,才冷着脸说出一个好字。
祖孙两人又说了几句与此不大相关的话,赵奉朝便与她一同回去了,而在房间里的苏凤梧与裴紫弟,此时正交头接耳着呢,好像在说什么秘密的事情。
走在赵奉朝身后,李玄玉心中已然打定主意,等等与苏凤梧得好好商量商量,眼下回京城到底行不行。
同时,在李玄玉的心里,其实并没有完全相信赵奉朝,甚至连一成的信任都没有,原因很简单,苏凤梧对她说过,从此,只要信任他便好,其他人,便是亲爹在棺材里爬出来了,也不能相信。
这不是被洗脑了,而是李玄玉感觉苏凤梧这个人虽然表面放荡不羁,可他确实是个能被女人依靠的男人,从他那天其实能够得手却放过她开始。
第一卷 第262章 :毫无节操啊
“他的确是我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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