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回老家。
胡晓霞一听,立刻不乐意了,“干嘛租房子,在家住得好好,无缘无故找什么房子!”
周能笑道:“也想一直住着啊,不过们二十八号结婚,新婚夜住们隔壁?感觉太奇怪了。”
赵尽染“噗嗤”一笑,“还是们能能想得周到!”
胡晓霞霎时红了脸。
饭后二人陪着周能去看房子,湖海路附近农民房一直在招租,独立一层房间月租上千,便宜单间又是脏乱不堪,油污满室。
胡晓霞蹙眉道:“干嘛找这种房子,们还是去中介看看吧!”
周能摇了摇头,“手上没多少钱,就只有爸妈每月给一点儿生活费了。”
胡晓霞惊讶道:“开什么玩笑,不是帮人翻译存了两万吗?”
周能尚未向她们提起过姜昊,此刻听她提到存款,便随意应付了几句。
回家后胡晓霞精疲力尽,赖在沙发上便不愿起来了。周能回房间继续写毕业论文,又打了几个电话询问房源详情。
夜里胡晓霞将周能欲外出租房事情说给了冯义听,冯义暗暗松了口气,面上却皱眉道:“是不是们招待不周到?再劝劝她,住在这里多好啊!”
说着说着,两人又腻歪了起来。
都说六月天,孩子脸,今年老天却改了日子,春节以来连连暴雨,路面抢修不断,好不容易在情人节时放了晴,眨眼间又大雨倾盆。
周能在包里放了伞,公交车来时东边旭日初探,橙红颜色晕开在眼帘掀起地方。
今日交通尤为堵塞,晨练大爷大妈占满座位,不知谁起了头,议论起了节能减排,又指着窗外小轿车说叨。
冯至吉普在一干苍老手指下疾驰而过。
冯义母亲抱了棉被去晒,又去拍主卧室门,“该起床了,今儿出太阳了,给们晒晒被子!”
胡晓霞闷头进被子里狠狠捏了冯义几下,愤愤道:“恨妈!”
冯义告饶着钻出被窝,好说歹说将她哄了起床。
冯至来时胡晓霞正郁郁地喝着粥,冯义母亲翻出一堆冬装外套晒上了阳台,远远喊道:“阿至,厨房有粥,自个儿去盛点儿!”
冯至应了一声,问胡晓霞:“怎么这么早起床了,就一个?”
胡晓霞不敢对冯至使脸色,端了笑道:“冯义在卫生间呢,能能出门了。”
“这么早出门?”冯至往客房木门望了一眼,又问道,“去沈国海那里了?”
胡晓霞摇了摇头,“不是,她去找房子。”提起了这个,她便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又抱怨起了租房贵,房子脏乱差,“大哥,是没瞧见那种农民房,墙壁都是油彩画啊,连个晒衣服地方都没有,外头阳台望出去,下边儿就是臭水沟,恶心死了!”
冯至蹙眉问道:“那最后找着了?”
“当然没有,能能也是娇生惯养,她再怎么狠心也住不下去吧!”
正说着,冯义母亲已走了过来,见冯至没有盛粥,便说了他几句,又问道:“怎么大早上过来了?还以为中午才来呢。”
冯至笑道:“中午来蹭饭有什么用,钟点工跑了也没人做早饭啊,饿得慌!”
冯义从厕所出来时正听到那两人对话,不由问出了声,冯义母亲说道:“阿至家里钟点工请病假,他这段时间就在这里吃饭了。”
冯义困恼暗嚎,不去自家酒店反而驾车一小时来这里蹭饭,亏他家里两个女人置信无疑。不过想到周能即将在外租房,他神经便绷得没那么紧了。
周能下车时姜昊已等在了站台,后车门乘客一拥而下,周能被挤在当中险些窒息。
两人照着地址去看了几个小区,群租房比农民房好上许多,不过条件仍是差了些,周能一路蹙着眉,颊上泥窝半分都露不出来。
姜昊暗想,既然吃不了苦,又为什么非要搬出来住?几番欲询,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徒劳一天,临走时姜昊欲言又止,周能问道:“想说什么?”
姜昊踌躇道:“还有一个半月就是妈妈忌日。”
周能一怔,张着嘴说不出话。太阳仍在头顶散着红晕,车过处折射光线将马路绘成了溪流,波光粼粼诱人探足。
过了半响,她才哑声道:“那,到时候跟一起回去看妈妈,好不好?”
姜昊点点头,又笑着去揉她脑袋,“当然好,快点回去吧!”
公车停在日复一日踏足地方,转眼又毫无留恋消失在了车流中,排放尾气不过片刻就化在了秒针微颤上。姜昊凝望她淹没在前方,心头酸涩和欢愉交织难解。
冯至在晚饭时又准时到达越居阁苑,进了屋没见到周能,他竟微微恼了起来,却又没法质问他人。
等冯义母亲端出了饭后水果,周能才出现在了门口。胡晓霞忙去厨房给她热饭,周能想要自己动手,却被胡晓霞拍开了,“大小姐还是去乖乖坐着吧,别妨碍了!”
周能回了客厅,向冯义母亲告罪了几句,冯义母亲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不就晚回来了一会儿吗。”拉了她坐下,又问,“对了,房子找得怎么样了?”听周能描述了一番,冯义母亲又蹙眉道:“算了,找什么房子,就继续住这里好了!”
周能正想开口,冯至突然插话进来,“哎小义,前一阵不是听说朋友出国了,空了间房子交给打理吗?”
冯义微怔,疑惑道:“什么朋友……”
冯至又说:“就是那个住在城东朋友,房子好像在‘致金辉煌’?不是还托找人租了吗,月租才八百,说出去人都不信,还当骗子呢!”
冯义听完,对他意思再了然不过了,正欲反驳,却见胡晓霞冲了过来,“什么,有这么好事儿!”又转了头指责冯义,“怎么这么不够意思啊,有房子还不告诉能能!”
“致金辉煌”离沈国海住处极近,小区高级华贵不说,日后周能上下班也会方便许多。胡晓霞又听冯至说屋子精装修,拎包入住即可,愈发心动,更加不满冯义知情不报。
冯义有口难辩,见了冯至警告眼神,只好讪讪道:“那不是一开始嫌麻烦,推掉了嘛,所以没想起来。既然能能找不到房子,那就去跟朋友说说。”
周能犹疑道:“朋友真只租八百?会不会他又不想租了?”
冯义忙道:“不会不会,放心,那朋友银子多得很,成天没事儿往天桥撒钱呢,这房子他本来还打算倒贴租出去,图个人打理一下,去跟他说说,兴许再半价租给了呢!”
周能听罢,心花怒放,只觉得好事纷纷降临到了自己身上,工作和房子都不用犯愁了!
冯至走时扯了冯义去门口,将钥匙交给他道:“回头把几栋几楼问了再告诉,把钥匙给能能。”
冯义叹气接过,又问冯至哪来房子。冯至笑道:“生意上事情,这不才拿了钥匙,连看都还没看过呢。”
冯义蹙眉道:“大哥,可是跟说真,能能碰不得,她真跟玩儿命,她家人把她宝贝一塌糊涂,连胡胡都把她看得比重!”
冯至睨向坐在沙发上啃苹果周能。腮帮子耸来耸去,双眼聚精会神盯着电视机,胡晓霞凑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立刻眯眼笑了起来,只是嘴里塞满了东西,强阖着嘴隐忍辛苦。
他喉头不由滚动,咕哝了一句“怎么这么可爱”,冯义没有听清,再问他,冯至便淡笑不语了。
第一卷 25婚礼
住处有了着落,周能总算轻松几分,连与甘宁泉通电话时都没有之前那般压抑。
甘宁泉问道:“回来住不行吗?”
周能一怔,犹豫片刻才回答:“想试着独立。”
电话那头安静许久,周能才又听到声音传来,“能能,过几天要去国外出差,公司在那里多了个项目,可能要呆那儿等落实,时间挺久。”顿了顿,他才接着道,“走之前,陪哥哥吃顿饭吧?”
周能反复思忖,想咬牙狠心拒绝,最后仍是敌不过思念干扰,无力应了下来。
下班后她打过去,才进小区便遇上了一位大妈,拽住她手关切道:“这是去哪旅游了呀,都一个礼拜没见着了,怎么看起来都瘦了。”
周能愣了愣,片刻才笑道:“没去哪儿,阿姨吃过饭了?”
“啊,吃过了。”大妈拍了拍她手,继续说,“刚跟儿子吃了饭,现在不是想出来散步嘛,他还在家里工作,都没时间陪走走。”话题引到了她儿子身上,洪水开了闸便滔滔不绝了。
周能红着脸尴尬道:“阿姨,要回去了,哥哥要催了。”
大妈仰开身子端看她,愈发喜欢她羞赧娇俏模样,笑咧咧道:“哎好好,快回去吧,改天带们家小磊来跟认识认识,们小年轻一定能说上话,多交个朋友总没坏处。”
周能逃窜似跑进了电梯,酡红仍嵌在颊上,一时气喘吁吁。甘宁泉开了门,讶声道:“这是怎么了,跑上来?”
周能支吾了两句,想到大妈刚才说话,双颊又泛了红。
桌上都是周能爱吃菜,甘宁泉将最后一道糖醋排骨起锅装盘,笑道:“今天排骨炸很脆,趁热吃!”
周能举块夹进嘴里,酸甜顿时溢满口腔,热乎乎烫进了喉。吃了几口,她又动手去剥白虾,甘宁泉帮她剥了扔进醋碗,笑看着她吃得满嘴酱汁,抽了纸巾正欲替她抹净,周能立时侧了头,甘宁泉手僵在了半空。
“哥,本来嫂子今天也想过来,不过她说研究所在进行一个科研项目,走不开。”周能讪讪开口。
甘宁泉怔了怔,又笑道:“嗯,听她说过,最近大家都忙,也好一阵没见了。”
饭后甘宁泉将她送回越居阁苑,车行半途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能能,不管是怎么想,希望别避开,这段时间出国,干脆就回家住吧!”
周能连忙拒绝,咬了咬牙又狠心道:“嫂子说她已经同说过了,哥,和嫂子都是最亲人,可以说是们一手带大,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
甘宁泉听罢,不由苦笑,他何其了解周能,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动。只是隐忍到最后,终会如火山泄了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入了魔障,可不搏一下,又怎能甘心!
不再提及这个话题,车至冯义家楼下后,甘宁泉又扮演起了从前角色,叮嘱周能少食辣别挑食,夜里睡觉别踢被,细心周到如慈父关爱幼女。
冯至拖着一身疲劳驾车来此蹭饭,谁想又扑了空,咬牙切齿拽了冯义去角落问话,才知道周能是回了家,一时又恼又怨,后悔没有去城东逮她。
下楼时正见周能与一个男人面对面说着话,低垂着头看不清她表情,晚霞迎风吹起她耳边发丝,凌乱挂在肩头,显得那般楚楚娇俏。
两人道别后,冯至才现了身,立在周能背后问道:“这么晚回来,那人是哥?”
周能惊了一下回身,应道:“嗯,先回去了。”
见她迈步便走,冯至忙拽住了她手腕,周能颤了颤,连忙挣扭开来,嘴里喊着“干嘛”,惊惶如遭他轻薄那日。
冯至立刻松了手不悦道:“咋咋呼呼干什么,是想说鞋带松了。”
周能低头一瞧,又蹙了眉瞪着他。
冯至瞟了一眼,又说道:“原来没松啊,最近眼神儿是不太好,行了,上去吧!”
周能暗哼一声,连招呼也不打便跑进了电梯。
冯至睨着电梯缓缓上升,银白梯门仿佛被他双眼凿了几个窟窿。
第二日工作结束,沈国海终于夸奖了周能:“不错,做事很细致,就当自己在百~万\小!说,别当作是在校稿,以后就一直帮做这个。13&56;看&26360;网有空也可以拿来看,但是别给弄脏弄破了。”
周能喜不自禁,又与沈国海聊了几句其他,这才依依不舍下了班。
一出门便接到胡晓霞电话,“宝贝儿,让大哥顺道来接了,别跑远了,就站门口等一下。”
周能连拒绝时间都没有,一抬眼便见到冯至车从对面开来,喇叭响了几声,又听冯至道:“能能,上车。”
胡晓霞听见喊声,说道:“这么快就到了啊,快上车!”说完便挂了电话。
周能无可奈何去拉后车门,腕上用劲拉了几下,后车门纹丝不动。冯至倾到后座也扯了扯,奇怪道:“咦,门坏了?”又试了几下,仍是开不了,便去推了副驾驶门,对周能说,“坐这里吧,后门可能坏了。”
慢吞吞进了副驾驶,周能紧贴车门端坐,眼观前方闷声不语。
冯至绕开湖海路往江滨路绕圈行驶,说道:“那破道儿兴许又堵车,这里虽然稍微远点儿,可从来不见堵。”
车里收音机正播报着:“之前有听众说江滨路……”未等电波那头说完,冯至便调了调频,泰文歌悠扬溢出,“哎,这歌不错啊,就是不知道唱什么!”
行至江滨路中段,竟又排起了长长车队。周能开了窗探出头去,嘀咕道:“怎么老堵车?”
一旁有司机从前方探路回来,对友人郁郁道:“真是倒霉,前边儿两辆货车翻车了,货物洒了一地,俩司机都吵了半小时了,根本没法往前开!”
周能缩了头回来,暗自对冯至择路水平抱怨了几句,又问道:“不能往回开吗?”
冯至笑着指了指后头,绵延车辆蔓延在身后,“除非后边儿车先走光!”
两人枯坐车内许久,天际渐渐收了颜色,路道旁亮起了昏黄灯光,还有大厦霓虹灯争奇斗艳。灰蒙中有鸟类划过暗色天空,留下一道浅白弧痕,周能瞪眼细看,才发现鸟尾巴闪着星光,原来是飞机行过。
冯至翻出一叠杂志报纸,还有棒棒糖混在其中,又拿出一盒蛋糕问道:“要不要吃点儿填填肚子?”
周能早就已经腹叫,道了声谢便不客气接了过来。
小蛋糕干干净净留了初出烤箱模样,勺子划过能听到细小“沙沙”声,好似冰激凌质感,入了口芝士味袭上舌尖,满足感瞬间侵身。
冯至侧睨着她垂头享受美食模样,蛋糕碎屑粘在唇角,诱人欲替她舔去。忍了忍,他拆了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又问周能要不要。
周能咽下蛋糕摇了摇头,思量片刻,从包里翻出一袋小饼干,犹豫道:“呃……要不要吃?”
冯至连忙接过,“要,当然要。”语气竟似受宠若惊,话音刚落,他又暗骂自己没出息。
两人边果腹边对话,虽是冯至说得多,周能只淡淡应着,却已好过之前剑拔弩张气氛。
随后几天冯至倒也没再去接她。又一个周末到来,胡晓霞替周能将行李打包,似是老母嫁女不舍,拉着周能不让她走。
周能好笑道:“行啦行啦,别让阿姨等急了,快去医院!”
今日胡晓霞预约了产检,替周能搬家任务便落到了冯义头上。还有两天便到了那二人婚期,胡晓霞没有婚前恐惧症,冯义到是成日哭哭笑笑,叫旁人看得战战兢兢。
“致金辉煌”有一半是别墅群,坐落在山丘脚下。周能新居只是一期小高层,却也比南江市多数小区高了许多档次。
进了屋,周能见冯义着急踱步模样,挥了手便赶他去医院陪胡晓霞,又问他要不要顺便去咨询一下心理医生。冯义没好气往她脑袋上狠狠敲了几下,愤愤道:“才有神经病!”
再如何婚前恐惧,天黑天亮了两个巡回,这一对小夫妻终是步入了殿堂。
二月最后一天,老天格外给了面子,旭日初升后便一直未没入云朵,绿色朝气如入春时分,花团锦簇似笑靥难阖。
周能穿着抹胸小礼服往胡晓霞身边一站,过肩长发摞了两撮扎悬在脑后,碎碎黑丝泄了几抹垂在颊边,称在白皙双肩上诱人难离眼。有宾客问旁人:“那个伴娘,就是那个长得小小,有男朋友了吗?”
那人静默片刻,才淡淡开口:“有了。”
徐默喊道:“江为扬,站那儿干嘛啊,快过来,有事儿跟说!”
宾客忙对江为扬道:“伴郎,找呢,快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得好少,孩子们快点儿来抱怨我吧,用花砸死我吧~!对了,下章或者下下章上肉汁!!!!
第一卷 26章
新娘化妆间在宴会厅拐弯处,徐默拉着江为扬走到了化妆间门口,朝启了一条缝的大门瞄了一眼,对江为扬道:“冯义他紧张的不成样子,你说要不要叫晓霞来看看?”
人家婚礼前都是新娘端坐化妆间,到了这边儿却掉了个儿。胡晓霞换了婚纱便坐不住了,拉着周能和赵尽染到处转悠,反倒是冯义顶了新娘的位置,对镜自顾呢喃自语。
江为扬推门进去,冯义果然如徐默所述,对着镜子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桌面上放着一张纸,婚礼宣讲词跃然纸上。江为扬哭笑不得,“你念完了没有,人家还以为你发病了呢!”
冯义愣了愣,转头见是自家兄弟,立时垮了脸哀嚎:“怎么办,我好紧张好紧张。”
江为扬坐下安抚了他几句,见冯义只一味的说着“紧张”,思忖片刻,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我看晓霞还是不给咱们徐默好脸色,你去跟你媳妇儿说说,都是伴郎伴娘的,别弄得太尴尬。”
徐默在旁听他牵扯到了自己,面上烧了起来,微赧道:“喂喂,别说这个啊!”
谁成想这招却奏了效,冯义立刻凛神道:“对,你待会儿抽空好好和染染道个歉,胡胡都说要把你剁成罐头肉了,你说你怎么尽干这么没出息的事儿!”
江为扬幸灾乐祸,顺着冯义的话也指责起了徐默,徐默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涨红着脸听那二人训斥。
宴会厅外的大堂宾客来来往往,赵尽染和周能坐在签到台上登记来宾,间或偷偷拆开一个红包窥视一眼,咋舌里面的厚沓现金。
那头胡父寻到了胡晓霞,怪责道:“都结婚了还没个定性,给我去化妆间呆着,跑来跑去的像什么样!”
胡晓霞吐了吐舌,又箍住胡父的手臂撒起娇来。
沈志宏携眷从外头走来,胡父牵着胡晓霞上前打招呼,两人客套一番,沈妻又夸了胡晓霞几句。
话题扯到新郎那头,沈志宏笑道:“真没想到老胡你的亲家是冯家啊,我前一阵还和你家女婿的大哥吃过饭呢!”
胡父惊讶一声,直道大家有缘。
此番冯胡两家只宴友未宴亲,根底都在北京,这一番作为只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只怪冯家名声所累,见不得未婚先孕这种事。胡晓霞今日登记注册摆喜酒,再回北京补办婚礼时,即使挺着肚子也不会有太多人说闲话了。
沈志宏走到签到台划上名字,与沈妻耳语胡家攀了高枝,沈妻嗤笑说:“不过就是在北京,南江的地头上又没半点儿用。”
沈志宏正想反驳她,台了头却见面前一张笑脸对着自己,颊上嵌着泥窝。周能收下红包,将礼袋递了过去,“谢谢您,这是一点儿小礼物。”
沈志宏接过礼袋,携妻朝宴会厅内走去时,脑中仍徘徊着周能的模样。沈妻心思敏感,捏了捏他的胳膊不悦道:“想什么呢,魂被勾走了?”
沈志宏笑道:“瞎说什么,我是觉得刚才那个伴娘有点儿眼熟。”又呢喃了一句,“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呢?”
晚宴在六点准时开席,冯义被江为扬和徐默架了出来,左顾右盼想找人救他,江为扬没好气道:“真没出息,难不成你想找人替你娶了胡晓霞!”
冯义欲哭无泪,额上沁了一层汗,最终仍是被架到了长辈们面前。
主桌上赵琦朝他们望去,对周能悄声笑道:“我刚才听徐默说冯义得了婚前恐惧,我还不信呢,没想到是真的。”
周能捂嘴窃笑,又凑到她耳边爆料了些冯义近几日的丑事,赵琦笑意难抑,与她窃窃私语起来。
冯至与沈志宏同席,互道了声“真巧”,便开始把酒言欢。邻桌的笑声传了过来,冯至侧头看去,周能正与人喋喋密语,纯白礼服包裹着娇小身材,眉目如镌刻佳作,在灯光下愈发嫩如桃花沾露。
沈志宏也循声望去,见又是周能,不由蹙了眉忖忆,冯至回了头与他碰杯,他又立刻回了神。
片刻后婚礼进行曲骤响,巨频上放着这一对新婚丽人的成长历程,司仪举着话筒侃侃叙述,稚童渐渐成长为青葱少年,待模样长成,身畔便多了一人。
胡晓霞箍着胡父的手踏上红毯,露齿咧嘴怎样都合不拢,冯义站在台上却泪眼朦胧,激动地双手发颤。
宣誓过程不过十几分钟,却是他们从河东跨向河西的长途见证。从此以后,胡晓霞有了夫,冯义有了妻,夫妻二人就此永携。
双方父母站在台下老泪纵横,司仪又唤他们上来与小夫妻拥抱,感人画面被刻录进了摄像机。
周能再也忍不住,埋进赵尽染怀里小声哭了起来,赵尽染的眼泪滴落在周能头顶,哽咽道:“能能,你别把鼻涕擦在我衣服上啊!”
周能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呜咽道:“你带纸巾了吗?”
姐妹两哭了一阵,又被胡晓霞叫去了化妆间。化妆师在胡晓霞脸上抹了两下,胡晓霞嘴不停些,连声问道:“我刚才美不美,走台步有范儿吗?”又抱怨冯义哭哭啼啼的太丢人。
褪去婚纱换上晚装后,三人重新踏入宴会厅。江为扬和徐默拿着酒瓶跟在几人身后,冯义举杯开始循桌敬酒。
胡晓霞身怀有孕的事情并未透露给外人,胡母和冯义母亲便拜托了周能和赵尽染替她挡酒,两人恪尽职守,一瞅见有酒杯递到胡晓霞跟前,便立刻夺了过来替她喝下。
江为扬和徐默时不时的替她们截走代饮,只是宾客们更喜欢捉弄娇俏的伴娘,起哄着逼她们喝了一杯又一杯。
如此敬了半圈,走到冯至那一桌时,冯至笑道:“我们就不难为小姑娘了,来来,两个伴郎一口干!”
他既已率先发话,桌上的其他人自然不再多说什么。
冯至又走到周能身边,凝着她的酡红面颊说道:“少喝点儿,小心醉了。”
周能已有些晕乎乎了,娇娇的说了一声“没事”,又搀着赵尽染跟上了众人的步伐。
几人一离开,沈志宏突然“啊”了一声,沈妻吓了一跳,瞪着他道:“你干什么呢!”
沈志宏盯着周能摇摇晃晃的背影,对她说道:“我想起来她是谁了,真是……真是……”
冯至无意听见,回头看沈志宏一直凝望着那道娇俏身影,挑眉问道:“哦?这个伴娘你认识?”
沈志宏没料到世界这般小,一时倾诉欲起,感慨道:“认识,十几年前就见过这个小姑娘,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呢,原来是她,真是不一样了!”
第一卷 27章
十几年前沈志宏尚是中隽派出所的一名小警察,平日只做些劝架抓小偷的事情,处理的最大一起案件便是失踪案,四十八小时后又成功销案。
“那个小姑娘那时才一丁点儿大,漂亮极了。”沈志宏朝远处的周能望了一眼,又加了一句,“那会儿还黑些,现在更漂亮了,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当时小周能失踪不过三小时,周父周母便急急来了派出所报案,沈志宏并不当回事儿,猜想是小孩子贪玩跑远了,直到隔日周父周母再次上门,他才重视起来,立刻拨了全所仅有的七个人出警寻找。
四十八小时后小周能被好心人带了回来,一头金发满嘴英语夹带蹩脚中文的少女连比带划的叙述经过,沈志宏找了会点儿英语的同事过来翻译,才知道小周能独自一人离家出走,被黑车司机半途赶了下来,徒步走去火车站时又迷了路,金发少女行侠仗义,直接把小周能强行带到了派出所。
周父和周母对金发少女千恩万谢的时候,小周能却又吵又闹的尖叫连连,指着周父周母说他们是人贩子,叫警察快抓他们。
沈志宏忆及此处,不由叹道:“那会儿她哭得可伤心了,喊着要坐火车去找妈妈和弟弟,她亲妈当时就在派出所气得晕了过去。后来我打听了一下,有邻居说这孩子是孤儿,被周家捡回来的,还有人说周家生不出孩子,抱养了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小孩,总之是突然出现在周家的。”
后来他时常出警周家,有时是小周能和邻居小孩儿打架,有时是她偷拿了家里的现金撒到马路上,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她被轿车撞伤进了医院,在医院里大声嚷嚷自己被人拐卖,有人便立刻报了警。
直到十几岁的甘宁泉出现,将哭嚎不止的小周能抱了回去,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一个月后沈志宏被刚升任省公安厅厅长的未来岳父调到了南江市,那段小镇上最叫他记忆犹新的片段却是牢牢记在了脑中。
“我对她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刚听你们叫她‘周能’,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八/九岁大的小姑娘,每次都哭得喘不过气,看起来真的是伤心难过,一点儿也不像撒谎。现在再看她,文文静静的样子跟当时确实不一样了,也不知道那会儿她怎么会这么乱来。”沈志宏说完,见冯至怔怔凝着远处被伴郎搀扶着的周能,笑道,“想什么呢?”
冯至回了神,收回视线若无其事道:“想那小姑娘呢,真是孤儿?那不是太可怜了。”
沈志宏“啊”了一声,又说:“谁说不是呢,我那时真怀疑她是孤儿,小孩子一定是不能接受突然冒出来的养父养母。可是我瞅着又觉得奇怪,她父母还真是挺娇惯她的,出生证明也都没作假,让人想不明白。”
那头周能已喝得反胃,江为扬扶了她去洗手间哄她吐出来,周能干呕了几下,胃酸冲上了喉咙。
“你是不是喝酒前没吃过东西?”江为扬蹙了眉,气道,“真是乱来,这点儿常识都不懂,是不是很难受?”
周能意识早已模糊,砸了几下嘴说不出话来,眯着眼睛瞪江为扬:“徐默,你欺负染染!”
江为扬哭笑不得,将她垂前的头发捋到了背后,扶着她的腰问:“小醉猫,我不欺负染染,欺负你怎么样?”
未等周能回答,徐默已走了过来,见周能醉醺醺的模样,不由笑道:“姐妹俩一个样,染染也醉得一塌糊涂了,我看外面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人已经走了大半,要不去跟冯义说一声,我们送了她俩先回去吧!”
宴会厅已空了大半,余下的友人都是与双方较为亲近的。沈志宏去向胡父告辞,又与冯至预约下回吃饭,这才携妻离去了。
冯义父亲见冯至略为疲惫的模样,便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又说道:“什么时候回家去看看,别老一个人呆这儿,把我儿子都拐了来,我还没说你呢!”
冯至笑道:“四叔,您太抬举我了,我巴不得您把小义绑回去呢,让我省点儿事儿!”
与冯义父亲说笑了几句,冯至便拎起外套走了。
江为扬扶着周能寻到了胡晓霞,胡晓霞听他说完,怒视着徐默对江为扬道:“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让染染羊入虎口,你送染染回去,徐默送能能!”
几人拗不过她,又见周能与赵尽染已烂醉如泥,只好妥协答应。
胡晓霞防徐默慎重,一路跟到了停车场,见江为扬带着赵尽染驱车离去,这才对徐默冷哼道:“呶,钥匙拿着,车你就先开去,冯义空了再开回来。”
扶了周能坐进车里,胡晓霞又甩了一记刀眼给徐默,这才转身离去。徐默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直道万不可得罪女人,又朝着江为扬离去的方向凝望许久,脑中一直浮荡着赵尽染拖着曳地长裙的窈窕身姿。
冯至踩熄了烟蒂从阴影处走来,对徐默道:“我可看了你好一会儿了,要去就快去,我送能能就行了。”
徐默愣了愣,见冯至乍现后又说了这番话,一时动摇起来,“大哥,这个不太好吧,太麻烦你了。”
冯至笑道:“麻烦什么,我跟能能顺路,你快去吧,别一会儿前头那车没影了!”
徐默听罢,不再迟疑,谢过冯至后便驾车离去了。冯至扶了周能坐进吉普里,拍了拍她的脸蛋儿嘀咕道:“真是不经喝。”
“致金辉煌”冯至已去过数次,延着湖海路行去,一路畅通无阻。交通灯在夜色下敌不过都市霓虹,红绿交替间总有人错过它的变化,被路边浓墨景致吸引了注意。
冯至按了按喇叭提醒前方司机,那车这才缓缓越过了斑马线。
周能乖乖得靠在椅背上,连一句醉话都没有。冯至不由想起她上回醉酒时喊他“爸爸”的模样,沈志宏的叙述盘旋脑海挥之不去,他蹙眉疑惑,难不成周能真是抱养的?
侧头睨了她一眼,见她微阖着嘴睡得正香,冯至不由低笑出声。
一小时后到达小区,冯至横抱着周能下车。小脑袋往他胸口钻了钻,冯至又将她掂紧了几分。
进了公寓将周能放到了沙发上,他又去开房间门找卧室。淡蓝色的被单杂乱得铺在床上,冯至愣了愣,又上前将被单铺平整。
再回客厅时,周能罩在抹胸礼服外的小外套已散了扣,隐隐约约露出了半侧肩胛。白嫩的小腿垂挂在了沙发外,嘴里低喃问着:“徐默,到哪儿了?”
冯至笑了笑,将她的小腿抬了回去,“倒也没完全醉。”
才说完,周能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蹙着眉呢喃起了梦话,冯至俯身细听,暖暖的热气贴在耳边,“胡胡,不能喝酒。”
冯至睨着她道:“还惦记别人呢,自己都醉成这样了。”只是醉得这般乖巧。
周能砸吧了几下嘴,又将拧着的眉松了开来,捧起冯至的手贴到了颊边,蹭了蹭,当作枕头垫在了耳下。
冯至心头霎软,伸了另一只手将她的长发拨到了耳后,手指下的肌肤正如酒席上所念,嫩如桃花沾露。
他忍不住往她颊上一亲,低喃道:“又勾引我!”只是他突然不愿如上回那般乘人之危了。顿了顿,他隐忍着将手抽了回来,搀起周能欲扶她回房。
周能刚直起身,又软软的倒了下去,正贴冯至胸口。冯至蹙了眉,捻起她的下巴轻声警告:“乖一点儿,否则别怪我忍不住。”
周能似是入了耳,如猫儿叫似的“哼”了一声,好像发起了小脾气,倒也没再乱倒下来。
冯至听见那一“哼”,喉头不由滚了滚,垂了头往她额上狠狠亲了一口,“都说了别勾引我!”
心里交战几个回合,凝着周能乖俏的睡颜,冯至不由簇起了怒意,往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又去拍她的脸,“醒醒!”
周能皱眉晃了晃,显然对冯至打扰她睡眠的动作下意识的气恼。冯至将她身子扶了扶,箍住她的腰道:“醒醒,免得你当我是小人!”
周能这次倒是微微掀了眼,鼻腔里又重重“哼”了一声,冯至拨了拨她的长睫,贴着她的唇柔声道:“能能,醒了?”说着,便彻底含住了她的唇,满足的喟叹溢出了喉,“宝贝儿……”
周能虽掀了眼,却仍是深醉未醒,轻轻的“哼”了几声,抗拒着嘴里的陌生气息。
冯至缠着她深吻,与前次的情形不同,这次周能既有意识又不抵抗,他不由愈发兴奋,用力吮着,又低喃:“宝贝儿,真乖!”稍稍离了一些,他又捧起周能的脸蛋儿细瞧。
周能蹙眉挣了挣,含糊道:“你……你干嘛。”
淡淡酒香萦在鼻头,周能的长睫微微轻颤,颊边的酡红如熏了最娇贵的胭脂,冯至霎时觉得有些昏沉,小声问道:“你的小泥窝呢?”又往藏着泥窝的颊上吻了吻,顺势又含住了周能的唇,低叹道:“能能,我真是喜欢你,真是喜欢你。”双手箍着她的腰将她抬坐到了膝上,紧搂着她夺去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八、九俩字都和谐了??? 明天下午四点前,继续肉汁……
第一卷 28章
周能抬起胳膊推了推他,酒醉后的力道早就化成了轻挠。冯至压抑着低吟,侵入这张小嘴不愿离去,与她相贴是这般美好。
片刻后他边亲边问:“能能,知不知道我是谁?”
周能后仰着身子欲躲避他,冯至一收臂反而将她箍得更紧了,咬了一下周能的小鼻头,又问:“说说看,我是谁!”
周能皱了眉哼气儿,晕乎乎的又去推他,“走开,走开!”
冯至攥住她的手,又细啄上了她的唇,低喃道:“宝贝儿,你说一下我是谁,我就走开。”
周能撇着头低咛了两声,口齿不清道:“疯……子?”
冯至愣了愣,两字过耳半响,他才回了神,蹙眉嘀咕:“疯子?冯至?”也不知周能是在骂他,还是唤他的名字。
想了想,他又笑问:“那宝贝儿喜不喜欢疯子?”
周能不理他,阖了眼似要睡去,冯至钳过她的脸亲了几口,又咬?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