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绣仿更是拖累得千疮百孔。
如果不是如此,表妹也不会过得如此辛苦,到如今都还没有嫁人吧。刘您功收拾了一下心情,才走进郁家绣坊大门。
“紫衣,我是真心喜欢你”只要你答应婚事,郁家绣仿所欠的五千银元不但一笔购销,而且我还可以拿出五千银元作为聘礼,让你投入绣仿,你不是一直都想将绣仿扩大,有了这五千银元,绣仿扩大不成问题。”
刘您功刚迈进郁家绣仿大门”就听到楼上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接着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响起:“蒋少爷,多谢你的好意了,紫衣蒲柳之姿,实难配得上蒋少爷”蒋少爷还是请回吧。”
“紫衣,你莫非嫌弃我已有妻妾,好”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把她们全部休了,这样总行了吧。”
“蒋少爷,有多少妻妾是你自己的事,紫衣已经说过,实在配不上少爷”蒋少爷还是请回吧。”
“好,好,郁紫衣,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我给你三天时间,若不是凑不起五千银元,我封了你的绣仿。”男子有点气急败坏的道。
清冷的声音有点恼怒:“蒋少爷,郁家绣仿所欠的钱自然会还”不过,这笔帐要三个月后才到期,蒋少爷要郁家绣仿三天后拿出来,岂不是强人所难。”
“我不管”反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就要你三天之内还清,还不清,那就以这家绣仿抵账”男子蛮横的道。
刘您功再也听不下去,他“噔走上楼梯,顿时看到自己的表妹站在绣楼织机前方,她的身后站着七八名绣女,一脸不知所措,而站在表妹对面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身后跟着两名满脸横肉的家仆。
“咳,郁表妹,你这里有客人啊。”
“表哥,你怎么来了”郁紫衣转过脸看到刘想功时,脸上现出惊喜之色,随之又转为尴尬:“表哥,昨天你回来,我应该到表哥家中迎接,只是实在脱不开身,还见表哥见谅。”
“原来是刘公子,在下有礼了。”看到刘憋功,青年男子脸上也有一丝尴尬,毕竟刚才自己多少有点仗势欺人。
刘您功先是向郁紫衣点了点头,转向那名青年男子,这名青年男子刘您功认识,以前还是非常熟的熟人,正是苏州复园的主人,蒋家二公子蒋叔频。
复园正是后世的拙政园,仍是蒋家先祖蒋栗在巡抚任上退下后,为安度晚年所购,如今在蒋家手中已传有一百余年,分东西两园,无论名气,规模都不在寒碧园之下。当然,如今靠着刘您功的关系,现在寒碧园声势已经压倒了复园。
因为同为苏州士伸,曾经有一段时间刘您功还与蒋叔频交好,不过寒碧园在官面上的势力衰退后,蒋家与刘家就很少往来,没想到今天一见面,却是蒋叔频对自己表妹逼婚。
蒋叔频长得不差,单从外面看完全是一幅翩翩公子的模样,若是到了妓院说不定还有粉头倒贴,只可惜过早沉溺酒色,身体早已掏空,不到三十岁的人,脚步已是虚浮,双眼无神。
也难怪郁紫衣不肯嫁他,不要说蒋叔频已经有七八房妻妾,就是没有妻妾也不会愿意。
“蒋少爷不必客气,我与表妹有点事要谈,蒋少爷是不是先回避一下。”想起前些年蒋家突然变脸的作风,刘想功不客气的道。
蒋叔频虽然有点不愿,只是到底不敢得罪刘您功,只得点了点头:“既然刘公子与郁姑娘有事要淡,那我下次再来,告辞。”
“告辞,不送。”
看着蒋叔频带着两名仆人走出郁家绣仿的大门,刘您功才笑道:“表妹真是越发美丽了,难怪那位蒋公子会如此死皮赖脸缠着不放。”
郁紫衣还是十四岁时已经是苏州城有名的美人,当年求亲之人络绎不绝,只是随着郁家夫妇的双双病倒,却把郁紫衣的终身耽搁了,即使后来这几年时间,到郁家求亲之人依然不少,只是郁紫衣以为父母守孝为由统统拒绝。
如今离父母过世已经四年多时间,即使是三年孝期也早过了,郁紫衣也已经十九岁,越发长得美丽,刘您功看了忍不住产生一种惊艳的感觉。
“表哥,怎么连你也取笑我,哪象一个大官的样子”郁紫衣不依的道。
“我可不是什么大官,只是一个幕僚而已”刘憋功笑着说,只是转眼间笑容却收了起来,道:“刚才的事我已经听到了,郁家绣仿怎么会欠下这么高的债务,是不是蒋家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若真是如此,表哥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却也可以替表妹讨一个公道。”
郁紫衣摇了摇头:“这倒没有,郁家确实欠下这么大的债务。”
“这倒怪了,我记得去年郁家绣仿还好好的,怎么才一年多时间会欠下这么高的债?”刘您功更是大感不解。
五千银元并非小数目,即使是寒碧园这么大的家业,以前靠着数千亩良田收租过活,一年收入也不过合八千银元左右而已,靠着这八千银圆,寒碧园要养活数百口人。
不过现在刘家的主要收入已经不在田租上,靠着刘您功的指点,刘家去年投资了一家火柴厂,一家面粉厂,一家仿织厂,这三家工厂每年可以为刘家带来三万多银元收入,否则以现在的工钱上涨程度,寒碧园根本无法维持数百人的生计。
郁紫衣没有回,反而问道:“表哥,你还记得去年郁家绣仿突然招人之事吗?”
刘憋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记起来了,当然我还有点担心,怕你操之过急,问起过你,你说接到一个大订单,怎么,莫非是这个大订单出了问题刁”。
“正是,为了这个订单,郁家绣仿足足投入七千多银元,除了自筹二千银元外,其余五千多银元全部是外借,从蒋家就借了四千银元,约好二成五的息,本来以为这笔订单能让郁家绣仿翻身,没想到却让郁家绣仿陷了进去,除了蒋家五千银元要归还外,另外还有几家,本息已经合计七千多银元了。”
“什么订单,上次你不说,这次该说了吧。”
问起订单,郁紫衣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内务府。”
“什么,你竟然接了内务府的单子?。”刘憋功洗然大悟,难怪郁紫衣以前要保密,郁家绣仿以前就是宫廷织造的供应者,重新接到内务府的单子也不奇怪,只是接得不是时候,内务府单子接到不久,复兴军打了过来,苏州的官员俘的俘,逃的逃,郁家绣仿所接单顿时成了烫手山芋,不知该不该继续下去。
不过现在看来,郁紫衣还是选择了继续,不然不会欠下如此高的债务。其实当时郁紫衣如此选择继续也怪不得她,郁家绣仿已经接了内务府的单子,选择继续完成,有可能造成巨亏。如果选择停止,万一清军很快收复了苏州,郁家绣仿等于彻底得罪了内务府,那就不单是亏损的问题,很可能面临查抄。
“紫衣啊,紫衣,我不知该如何说你,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刘憋功忍不住埋怨。
郁紫衣只是沉默,其实以她的性格来说,恐怕就是有人相劝也会坚持自己的主张,郁家绣仿的信誉不能丢,哪怕是明知亏损,她也要做下去。
“那紫衣现在可有什么打算?”
“实在不行,我只好找个有钱人嫁了,补上这个窟窿,郁家绣仿不能这么垮下去”。
“胡闹,你怎么有这种想法,不是还有三个月吗,你放心,有我在,债务没有到期,这些人不敢逼你。”
“多谢表哥关心”郁紫衣欠了欠身,脸上却没有什么笑容,即使可以度过三个月,她也没有信心偿还债务,除非能把替内务府制造的绣品卖出去,只是这此绣品不少都是皇家专用,谁有胆子购买?(。。
第二卷 复兴之始 第八十九节 南京制造局
刘感功虽然想帮自己的表妹一把,只是七千多银元要他拿也拿不出来,他身为汉王幕僚,尽管待遇丰厚,每月也不过一百银元,一年加起来也只有一千二百银元,六年薪俸才能凑足这笔钱。
当然,要是以刘家的财力,拿出七千银元不成问题,只是刘家又凭什么拿出这笔钱,难道只是凭这一层亲戚关系?如果自己的姑姑还活着或许有可能,如今姑姑早已经去世,刘家更不可能拿出这笔钱来。
“表妹,你给内务府做好的绣品,能不能给我看看?”
“当然可以,表哥随我来吧。”郁紫衣回道,向小楼内走去。
刘憨功跟在郁紫衣后面进入内间,只见里面摆满一排排的绣品,件件绣品都精妙绝论,以黄|色为主,上面绣着龙、风图案,有的还有花贲,每一种图案都是以金线为主构成,富贵逼人。
绣品的中央单独摆放着一件凤袍,这件凤袍所用的料正是最上等的湖绸,风袍上一只金灿灿的凤凰正展翅高飞,眼睛更是灵动之极,仿佛活物一般。
“这就是郁家的凤穿天下啊,没想到表妹既然把它绣了出来。”看着这支凤凰,刘嗯功忍不住赞叹道。
凤穿天下正是以前郁家绣纺的成名作,其绣出凤凰栩栩如生,如同活物一般,正是凭着这一样,郁家祖上才源源不断得到内务府的单子,不过据说这种绣法在郁家上一代已经失传,没想到如今又展示了出来。
郁紫衣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凤穿天下又有什么用,这件凤袍光成本就花费数百两银子,如今也只能这样放着,谁又敢买?”
刘憨功摇了摇头:“那也未必,别人不敢用,如果是汉王府呢?”
郁紫衣的双眼一亮:“不错,我怎么没有想到,别人不敢用汉王府自然能用,表哥,你能帮我把绣品卖到汉王府吗?”
“我尽量试试吧,不过,这些都是后宫使用之物如果要将东西卖到汉王府,表妹还需要亲自去才行。”
“好,表哥什么时候回南京,我先作一下安排,到时随表哥一起去就是。”郁紫衣马上作出决定,将这些绣品卖给汉王府,这几乎是郁家绣彷唯一的出路。
“三天后吧。”刘想功回道望着郁紫衣喜欢的神情,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愧意。
让郁紫衣去南京,刘嗯功真正的用意其实并不走向汉王府推销绣品,汉王后宫至今不过两人,哪用得了这么多绣品,即使买下一些恐怕也补不了郁家绣坊的窟窿,可若是郁紫衣能成为汉王妃,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眼看着陆家凭着陆琼成为大汉皇亲国舅不知引起多少人羡慕忌妒,无论是容貌,品性,刘恐功都相信自己的表妹要胜过如今汉王后宫中的两人,如果表妹能成为汉王妃刘家自然可以水涨船高。
若不是郁家陷入如此困境,刘懑功也未必会如此安排,只是既然如此,安排郁紫衣进宫却是一举数得,他心中默念道:“表妹,不要怨我,其实你自己穿上这件凤袍才是最合适的。”
南京大牢内,张之洞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根稻草,正一笔一划的写着字他被关在牢中已经一个多了,头几天还有人对他劝降只走过了几天就无人理会,除了每天有人送饭外,他再也见不到人影。
刚开始张之洞还不在意,只是时间越长他一个人在牢中却不免胡思乱想起来,这些短毛贼不会想把他关一辈子吧想到自己以后数十年都要在牢中度过,张之洞心中就发慌。
好在他马上找到一个排解寂霎的办法,那就是用稻草在地上持续写字,否则张之洞怀疑自己会不会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发疯。
门传来一声大响,接着传来几人的脚步声。
这个时间不是送饭的时间,以前从没有人在这个时间过来。
张之洞疑惑的抬起来,顿时看到数名身穿便衣的大汉向他走过来,其中一名高个子问道:“你就是张之洞?”
听到高个子不善的语气,死亡的阴影顿时涌上张之洞心中,莫非走到了行刑之时,尽管心中害怕,张之洞还是整了一下衣服,才回道:“正是。”
看到张之洞的动作,几人都笑了起来,一人道:“这小子也算有趣,死到临头尚且不怕。”
“人固有一死,何惧之有?”张之洞勉强提气道,说实话,如果脑子一热,他可以无惧生死,只是经过一个多月的关押,脑子发热已经渐渐过去,要想做到不害怕死亡,以张之洞这今年龄根本不可能。
“那你的腿抖什么?”
“谁的腿抖了?“张之洞声音充满了恼怒,只是尽管他拼命控制,双腿却越发抖动的厉害,进来的几人更是大笑起来。
“好了,你放心,这次不是叫你去受刑,有小子走运了,汉王殿下要见你。”
“汉王要见我?”张之洞听的脑袋一下子懵了,尽管在他曾经立誓与短毛贼不两立,只是对汉王这个最大的反贼,心中还是有几分敬意,在他想来,这个反贼头目应该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才对,怎么会能时间见自己?
“走吧,不要犯傻了,先洗个澡,换上衣服,不知有多少人想见汉王都见不到,你这小子有福气。”
几人看着张之洞都是一脸羡慕,这小子还是一个小娃娃,虽然已是举人,只是投降汉军的一品大员都有数人,这些人可都走进士出身,一个举人平常的很,不知为什么汉王竟然会想到亲自接见他。
张之洞也是迷迷糊糊,洗过澡,又换过衣服后,被马车载着出了城,张之洞心中疑惑又起,这几人不会是骗自己吧,难道是想拉自己到城外行刑,连忙问道:“你们带我去哪里?”
或许是看出了张之洞的担心,一人道:“放心,王爷现在在南京制造局巡视,正是带你去制造局。”
“制造局。”张之洞闻言,顿时不吭声,但是从这个名字来看,说不定是反贼的一个重要军事单位,去看看也好。
张之洞还真猜对了,南京制造局正是一个重要的军事单位,不但生产枪龘支,而且还生产火炮,这个月刚刚投产,所用设备多数是通过禅臣洋行购买,少部分是和平洋行自己制造。
虽然汉军起家的基业都在上海,不过与上海相比,南京显然更安全,本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蓝子里的道理,这一年,大量新建工厂都是设在南京,等到马鞍山的工业区建立起来,整个南京工业的规模将会超过上海。
马车出城大概走了十余里,一片高大的厂房已经映入张之洞眼中,在马车接近厂房还有一里左右时,一个哨卡出现在前方,十余名汉军士兵手持步龘枪,来回走动,一幅戒备森严的样子。
押送张之洞过来的一人连忙掏出证件,守卫的汉军又检查了整个马车,见没有问题才放行,等到马车驶到里面,张之洞更是感到里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岗。
马车停在厂房外,再也不能进去,由两人带着张之洞下了马车,又通过数道关卡,三人才真正进到里面,他们进入的只是一个车间,为制造局冰山一角。
整个车间内足有近百台各式机器在隆隆的蒸汽机带动下运转,机器旁边是来来往往的工人,不停的向机器里送料,取料,还有一些工人用手握着零件给机器加工,数百人协同工作,整个车间却没有给人一丝零乱的感觉。
这样的情况,对张之洞可以说是非常震憾,他亲眼看到一狠狠枪管,各种各样的零件在机器下成型,而车间一头,摆放着组装好的数十支步龘枪,每支步龘枪都黝黑发亮,散发出金属的光泽。
这些可都是杀人的利器啊,就这么一支支生产出来,难怪短毛贼的战斗力那还强。若是朝廷能有这么一处地方多好,可惜这些却是属于短毛贼。一时之间,张之洞神情恍惚。
突然之间一直押送他的两人向前行了一个礼,禀道:,“王爷,张之调带到。”
张之洞一惊,仔细打量着对面之人,只见一名二十七八岁左右的青年正舍笑看着他,这就是反贼的头目汉王?张之洞马上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王韶。
“还不向王爷行礼。”一名汉军提醒张之洞。
张之洞恍若未闻,王韶摆了摆手,道:“算了,他尚是忠于鞋子的奴才,不是大汉之民,行不行礼随意。
一句忠于鞍子的奴才,顿时让张之洞脸孔涨的通红,只是他却无法反驳。无论怎么辩解,都无法掩饰当今朝廷是满人清廷,而不是汉人朝廷的事实。
“你们带他去各处参观吧,如果他还有其他地方要参观,也可以批准。。”
“卑职遵令。”两名汉军连忙回道。
见张之洞只不过是王韶随意而为,张之洞降不降对汉军的实力也没有什么影响,让人带张之洞到汉军各处参观,只走出于一种爱才考虑,如果参观完这些,张之洞能降当然好,不降则再处决也也妨。。。
第二卷 复兴之始 第九十节 棉田
张之洞本以为反贼头目召亚自己是要亲自劝降,在路上巳经想好该如何应对,只是没想到说了数句就让他下去,这让张之洞既松了一口气,心中有隐约有点失望。
看到张之洞下去后,王韶才转过头来向一名洋人道:”约纳斯,怎么样,在这里过得如何?、。
约纳斯是普鲁士人,是禅臣洋行支援的技术人员之人,为了筹建江南制造局,禅臣洋行一共支援了十五名技术人员,约纳斯正是这十五名技术人员的总工,按照合同规定,在制造局顺利生产后,这批普鲁士人就要撤回去。
此时的普鲁士人已经如同后世德国人一样严谨,在技术方面更是一丝不芶,虽然离了这些普鲁士人,江南制造局也可以运转,只是在质量、速座方面肯定会受到影响,对这批技术人员,王韶很想能全部留下来。
“汉王殿下,这里非常好,尤其是工人们,他们的学习很认真。”……约纳斯古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那么,孤王邀请你们留下来如何,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只要提出来,孤王一定提你们解决。”
约纳斯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汉王殿下,我虽然很想留下来,只是根据合约,再过半个月我们就该回去了,大家都很想家。”
“合约不是问题,孤王可以给你们一份与以前一样的丰厚合约,定三年,五年都可以,以你们的薪水应该很容易养家,为什么不把家人接过来呢。”
听完王韶的话,约纳斯旁边几名普鲁士人已经心动,他们能够接受禅臣洋行的委托来到中国,自然是为了那份丰厚的薪水,如今既然汉王愿意把他们这份丰厚的薪水延长至年,又为何要拒绝?
不过,显然约纳斯却没有这么容易打动,他沉吟了一下才道:“汉王殿下,我会将你的话转告给其余同事,能不能留下来还得看他们自己的意思。”
约纳斯没有马上答应,王韶虽然有点失望,还是洒脱的道:“那好,孤虽然希望你们全部留下来,却不会强人所难。”
约纳斯道:“多谢汉王殿下。”
王韶点了点头,换过话题,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目前汉军付给这些普鲁士人薪水大概是他们本土的二倍,还请了厨师专门为他们服务,新建了房子分配给他们居住,在生活上可谓照顾有加。
如果这些还不能让他们留下来,王韶也不打算付出更大的代价,这些洋技师虽然重要,只是更重要的还是要培养本土技师,他们工资本来就与普鲁士人工资有较大差亚,如今那些普鲁士人拿着本土两倍的工资,这中间差距更大。若了留下这些普鲁士人给更高待遇的话,无疑会严重挫伤本土技师的积极性,结果必定是得不偿失。
在制造局又走上一圈,王韶才满意的离去,江南制造局投产一个月已经走上了正轨,产量已经超过上海枪支生产量,达到每月产步枪二千支,火炮二十门的规模。
这中间自然免不了那十五名普鲁士人的功劳,只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技师也功不可没,为了制造局早日投产,王韶安排了二十名从英国留学归来的技师加入南京制造局。
南京和上海产量相加,汉军的步枪生产量已经达到了月产三千五百支的规模,虽然还是有点不够使用,不过加上外购的部分,已经可以满足部队七成需求,两年后即可以装备全部部队。
而且无论是上海还是南京的兵工厂,目前的产量都有很大的提升余地,等到工人进一步熟悉设备,产量必定会有一个大的提升。
这个产量还不能让王韶满意,眼下汉军才占了四省半,军队已有十万,要想绕一全国,汉军至少要扩充到二十万以上兵力。即使是年产量达到五万支的规模,装备全军依然要四年时间,何况战事一起,步枪的损失很大。王韶打算在两年内将步枪扩充到年产十万支以上,这样汉军才不会为缺少枪支而苦恼。
从南京制造局出来,王韶却没有返回城中,而走到达长江边的一片滩涂地,在这片滩涂地上,长长的滩涂已被围了起来,铺上了一层泥土……株株已经长到二尺多高的植物排列的整整齐齐,随风摇动。
这里是恒顺坊织厂兴建的棉花产地,那些已经二尺多高的植物正是引进的美国棉种。此时不少人正在滩涂上劳动,他们小心翼翼的给棉花除革,捉去棉株上的虫子。
这一年多时间,汉军境内轻工业发展速度非常快,看到了投资工厂的利润,商人和地主都纷纷涌入其中。对重工业大多数人望而却步,只是轻工业,那没有什么门槛,火柴厂、榨油厂、面粉厂,纺织厂等开始发展,尤其是火车开通的城市,各处工厂呈百花齐放之势。
而此时最大的轻工业无疑就是棉麻为主的坊织业,坊织厂的蓬勃发展
一日千里,许多人都看中了彷织行业丰厚利润,以前有投资的纷纷加大投资,没有投资的也纷纷进入,根据估测,今年整个大汉境内的纱镂将超过二百万绽规模,而且还在持续增加中。
纱镀的增加,使得棉花使用大增,而汉军境内棉田的种植面积增加数量却有限,棉花价格已经飞速上涨,从原先每担十五块银元左右上升到三十余块,差不多翻了一倍。
棉花价格如此高涨,甚至引得一些清廷境内的地主,商人纷纷向汉军境内走私棉花,进口更是大增,上海港口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从印度、美国等地运过来的棉花进港,从印度进口的棉花由一年二百万磅左右一下子增到每月近百万磅,倒是让英国人感到一丝安慰。
在各人纷纷进入纺织行业或加大投入时,一直是坊织行业龙头老大的恒顺彷织厂却没有扩产的打算,而是开始在各处圈地,引进棉种,改造棉田,开始对棉花种植进行大规模投入。
长江边这块滩涂地,正是恒顺坊织厂先期圈占的一块地之……总面积达到一万亩。
中国人太多,耕地太少,而棉花种植正是劳动密集性产业,眼下大规棋进口棉花是迫不得已之事,王韶自然不希望棉花的来源受制于人,扩大棉花种植面积就成为必然,可是粮食的安全也不能不考虑,扩大棉花种植不能与粮食争地,那些原本的滩头,盐碱地就成为首选。
王韶记得,后世在江南就有改造滩涂地和盐碱地种植棉花的成功经验,如今依样画葫芦,如果成功,汉军境内就可以多出数百万亩棉田
一名三十多岁,脚上还带着泥土的木讷汉子被带到王韶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才道:”小人参见王爷。”
“免礼吧,你就是这片棉田的管事?”
“回王爷,小人正是。
看到这个汉子脚上的泥土,王韶心中暗自点了一下头,作为一名管理上万亩棉田的管事,能够亲自下田劳作,起码说明了此人认真负责的态座。
“怎么样,这块棉田如何,能不能高产?”
“回王爷,棉田虽然刚刚改成,肥力却极厚,棉花的长势也极好。”说起棉田,原本木讷的汉子顿时有点眉飞色舞起来。
这是一块滩涂,并非盐碱地,滩涂虽然表层是沙子,其实下层却极为肥汰,全是长年积下的淤泥,如果是盐碱地,恐怕就没有这么快见效了。
“嗯,要注意防水,千万不要让水淹了。”
“王爷放心,我们对棉田进行了增高,又修了沟渠,淹不了。”木讷汉子回到,心中却暗自佩服,没想到王爷连棉田怕水淹也知道。
“那就好,你估计一下,这片棉田亩产量能有多高?”
“回王爷,这是第一年,加上这个棉种是新品,小人不太好估。”木神汉子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一丝为难。
“没关系,你大胆估一下。”
“单从长势来看,估计三亩产量会有二担左右。”木讷汉子还是按自己以前的经验报了一个产量。
三亩两担,相当于亩产四十公斤,与后世棉花平均一百多公斤,的产量没法比,不过在这个时候仍然是少有的高产……些农户管理不善,加上使用的是贫地种植,亩产量甚至不到十公斤。
“好,等到棉花采摘时,孤会再来一场,如果真达到三亩二担,孤会重重有赏。”
听到王韶的话,旁边的人都是露出羡慕的目光,眼前的这个小小棉田管事,很可能凭此就飞黄腾达。
木讷汉子也是一脸激动,急忙又跪下:“小人谢王爷,必不负王爷所托。”
看到对方又跪下,王韶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虽然屡次在报纸上发布了大汉废除跪礼的消息,只是许多人还是习惯下跪:“免礼吧。”
讷汉子这才起身。
看过滩涂种植的棉田后,王韶又来到了一处盐碱地,这处盐碱地比刚才滩涂面积还大,足有数万亩,上面同样载种了棉花,不过显然长势没有滩涂上好,据管事预测,亩产可能只有三十公斤左右。。。
第二卷 复兴之始 第九十一节 后宫
亩产三十公斤,以现在棉花价格,差不多可以卖到十六块银元,而最好的肥田水稻产量也不过五石左右,去壳后大约只有三石多,南京、上海的大米价格基本相差无几,大约每石四块左右,一亩上田,如果种植水稻的话,一季有十二银元左右产值,比种棉要低不少。
这样看来,纵然是盐碱地种植棉花,产值也可以和最上等的肥田相比,当然,江南农田一般可以种两李水稻,产值差不多是二十四块银元左右,还是比种植棉花要嫌钱。只是不要忘了,这是上等田才有这样的产量,如果是中田,亩产只有三石左右,下田更是不到二石,收入完全不能和种棉相比。
如果种植的棉花是滩涂的话,以亩产四十公斤计算,出售棉花的收入完全可以和种植水稻的上等田相比,这必然会大大刺激农民种狸棉花的积极性。
看过两处地方,王韶放下心来,看来滩涂和盐碱地种植棉花可行,对随行人员道:“记下,明年将重点推广滩涂和盐碱地的棉花种横技术。”
名幕僚连忙应道。
后世中国人均棉花占有量每年在十斤左右,现在还不到一斤,也就是说,如果要达蛰后世消费量,产量至少要达到现在的十倍,这当然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之事,不过也说明棉花发展的巨大潜力。
如果能够新开垦出数百万亩棉田,以一人管理十亩棉田计算,足可以吸纳数十万无地农民。
十亩棉田的产值在一百六十到二百四十元之间,棉田最大的投入恰恰是劳力,只要有一半产值落入到劳力手中,意味着这些人每年考八十至一百二十银元的收入,和工人工资相差无几。
这一年多时间,汉军大力修筑公路,铁路,工业更是发展极快,又减免了多项杂税,对所有人口都有所惠及,只是在农村,依然在不少人生活艰难,贫苦度日。
汉军的旗号是”驱逐鞋虏、恢复中华。”
并非太平军打出来的旗号是“天下田天下人匿耕。”几乎没有触碰到地主的利益,因此汉霉打下的地区也得到大多数乡伸地主支持,少甜分顽固不化之人自然被汉军平定。
乡伸地主的支持,对于汉军迅速安定地方非常有利,对于许多盼望可以改善自己处境眺下层民众来说,却是极度失望。
这样做的目的,是因为王韶知道采取均分土地的办法,虽然可以迅速解决贫富分化的主要矛盾,得到贫苦农民支持,可是对接下来行的工业化非但没有好处,还会有阻力,远不如将士地集中在少数地主手中,有助大汉的工业化进程。
当然,这样做会有不少隐患,由农业国转为工业国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可能一蹴币就,贫民与地主之间的矛盾会越积越深,如累视而不见,说不定中间就会爆发出大的民乱,将工业化成果毁于一旦。
改造滩涂、盐碱地成为棉田,等于为数十万贫苦农民找到了工作,连带他们的家人,受影响的将会有百万人之多。数十万原本一贫如洗的贫民变成了可以消费工业品的有产者。这其中的意义无论如何评价都不为过。
郁紫衣站在汉王府偏殿一个大厅内,内心忍不住有点紧张,马上就要见到汉王妃,这是以前想也没有想过之事。她的身后是从苏州芹来的两名绣女,手捧着备式绣品,不过,这两名绣女显然比她还要紧张。
郁紫衣来到南京已经十多天了,这十多天时间,她一直陪着表嫂在南京各处游览,比赶苏州来,南京无疑有许多不同之处,只是她能心思却完会没有放在游览上,一心想见到汉王妃,将自己的绣品卖出去。
好在经过表哥疏通,她今天终于来到汉王府了,如今当真要见到汉王妃,心中却忍不住忐忑起来。据说这名王妃出身贫穷,先是做了王爷的侍女,后来才做了妃子,就是不知性子怎样?
说实话去年复兴军刚攻下苏州时,她心中没少骂过这群胆敢犯上作乱的叛贼,心中盼望着朝廷军队重新打回来,不过,汉军统治苏帅一年多时间后,让她多少改变了以前的看法。
与朝廷相比,在汉军统治期间,无论是农民,商人多少都受到了实惠,汉军减少了许多杂七杂八的税收,商人都感到生意好做了人许多,郁家绣坊若不是已经欠下沉重的债务,无法翻身,说不定还能重新站起来。
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响起,一名丽人在八名侍女簇拥下从后堂走了出来,郁紫衣只感炎眼前一亮,过来的丽人头上裁着凤钗,穿着禁衣的外衣,中间用白色的丝带系着,肌肤雪白,看样子并不比她大。
郁紫衣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多看,只觉得过来的丽人雍容华贵,不象传说中穷苦人家6身的样子,倒是粉面合威,符合她汉王妃的身份。
所谓居移气,养移体,叶蔡管理着庞大能产业,又是汉王妃,早已养成大家的气度,她看到郁紫衣时,也忍不住有种惊艳的感觉,葡紫衣容颜绝美,身上的衣裳更是搭配的恰如舅分,胸前白色的外衣绣着数朵墨绿的荷叶,落叶中间,伸展出含苞欲放的花朵,就犹如她整个人一般,站在那里充满着古典的韵味。
“妾身郁紫衣见过王妃。”郁紫衣欠了欠身道。
叶蔡仔细的打量着郁紫衣,直到看得郁紫衣有点不安,才道:“你就是刘憋功的恚妹?”
“回王妃,妾身正是。”
叶蔡点了点头,脸上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郁紫衣心中大为纳闷,自己只是想让王妃能够购买绣品,为何王妃好象对自己的人耍感兴起一样。“听说你有一些绣品,给我看看吧。”
“是,还请王妃过目。”郁紫衣精神一振,向身后的两名绣女使了一个眼色,两名搏女连忙端着绣品上前,只是在离王妃数步时襁两名侍女拦住,从她们手中接过绣品,又翻霍了一番,确实没有夹杂其它东西,这才端到王妃面前。
能够第一次选出来送入王宫,这些绣品无疑都是精品,多是一些小东西,手帕、枕布、饰品,香囊……只是王妃却好象对这些绣品完金没有兴趣,只是随身翻了一下,就道:“紫衣姑娘幸苦来一场,也不能白来,即然如此就都收下吧,小荷,等下你和紫衣姑娘结一下账。”
“臣避令。”一名侍女应道。
“回王妃,这是郁家绣坊献给王妃的一点心意,并不需要钱。”郁紫衣连忙回道。
叶蔡微微一笑:“这可不行,汉王早有严令,不许府中任何人收礼,紫衣姑娘不会让孙违反王爷之令吧。”
“妾身倒不知王爷有这样的严令,倒是妾身的疏忽,不过,这些绣品真不值什么钱,妻身还带来了另外一些绣品,不知王妃能否抽空过目?”
按理说,王妃对另外的绣品怎么也要看一看,只是不知为何,王妃却摆了摆手道:“算了,今天先不看了,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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