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了。”
赫连啸天又气得不行,碍于身份,只能隐忍。
沈如薰看着这一切,一愣又一愣,眼眶里的泪还在打转,一股气也憋在胸口里散不掉,只能讪讪的出声:“夫君……”
众人这也才把目光重新落回到了沈如薰的身上,不过下一瞬,又有人几家欢喜几家愁了。
赫连啸天方才那一行礼,也证明赫连玦才是这莲庄的正主,纵然带病在身,但威严犹在,副庄主都要恭敬的让几分,他们下人更不敢忤逆……
沈如薰是莲庄的少夫人,就是赫连玦的妻,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更别说他们方才打错了主意,欺错了人……
沈如薰那句:“你们敢再碰我试试……若是让夫君知道,看他、看他不杀了你们?”还在他们脑海中盘旋,跪在地上的人有些把头埋得更低了,甚至有些人主动请罪起来。
头是一有。“庄主,属下方才冒犯了少夫人,还请庄主惩罚。”一个、两个、三个……
赫连玦携着魅色的眸眼一勾,看了他们一眼,嘴角浮出一抹阴狠的弧度:“你们方才对少夫人做过什么,可还自己记得清楚?碰过少夫人的下去领杖二十,伤及少夫人的下去自断经脉。”话语声虽低沉,却带着些许难以忽略的寒意。
他才绕过玄武湖,虽走得不快,却能将这玄武堂中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就连最初沈如薰这抽咽挣扎而拼命喊出来的话语也落入了他的耳中,包括后来赫连啸天说得那番话,一字一句,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么多年来,他虽蛰伏着,韬光养晦,却不代表任人欺凌。
低沉了声:“如薰。”轻喊了她的名字,低咳,招手唤她过来。
沈如薰站着将他方才的话听得一愣一愣的,似是没想到他会那样说,这般帮她出头,感动得眼眶通红:“啊……”鼻子一抽一抽的,愣到出神的模样,说不出多让人怜惜。
赫连玦幽暗的眸光一浓,顿時就温柔了起来。
沈如薰怔怔的抬眸看他,将他这样的眸光看入了眼中,却不敢相信,迟迟不敢朝他走去。
他能出现,再一次将她救出囫囵,她已经很知足了……不敢再奢求其它的。
今儿他的那些话,疏离的态度,她还牢牢记得:“夫君,你是在喊我过去么?”不敢确信,眼底透露而出的喜意,又让赫连玦一沉。
颔首,沉声:“嗯,过来。”再招了招手。
沈如薰这才破涕为笑开心起来,把那些跪在地上,方才还欺负她的人都当做了空气,用力的点了点头,欢喜的快步跑了过去。
她的样子,好像此刻眼中只有他的存在,她的世界里也只有他……
赫连玦看着她身上的伤痕,露出在外头的手腕已经开始青紫,其它看不见的地方应该还有更多,一下子就皱起了俊眉:“疼吗。”
沈如薰见他终于肯理她了,欣喜的摇摇头:“不疼?”逞强的眼神,似是不想让他担心。
赫连玦见罢,反倒眸色更浓,干脆大手一带,把她扯到了身侧:“既然不疼,那就回去&21543;。”沉沉的声音。
“啊。”沈如薰没反应过来。
赫连玦也不再搭理她,而是继续转眸看向那些跪在地上的人:“该领杖的去领杖,如今只是略罚,以儆效尤,若有想逃脱的,最好不被我发现最好,若被一经发现,就不单是一死了。”语气阴沉而略带严厉,让人不敢轻易忤逆。
颇有些一言九鼎的态势:“其余人起身,该干嘛的就干嘛去,都散了&21543;。”话语说得轻巧,好似他只是路过这里,偶然进来视察一番罢了。
轻巧得,他不过是顺手英雄救美,没有方才的动怒,没有方才的威严。
说完的一瞬间又恢复了那病怏怏的样子,又以手抵唇的厉咳了起来:“咳咳咳……”上气不接下气。
颀长的身子咳得都有些站不直了,直要人扶着他才行。
沈如薰也急了起来:“夫君,你怎么样了,还好么……”
赫连玦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下一刻立即摇摇欲坠,勉强的撑住,看了赫连啸天一眼:“叔父,玦儿忽然身体又不适了,就先走了。”
语罢,不等赫连啸天回话,又撑着虚弱的身子出了玄武堂,走之前牵住了犹在发愣的沈如薰的手:“走。”带着一起走了。
玄武堂中,似乎又恢复了寂静……
一群人跪在地上,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片刻,这才如数回过神来,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看了赫连啸天一眼:“副庄主……”
庄主走之前有令,命他们继续如常,该做什么就接着做什么……
有人继续练武,有人则愁苦着脸下去领杖责了,唯有赫连啸天还一动不动的原地站着,面容阴沉,目光也晦暗不清,不知是在想什么。
“来人。”站了许久,才忽地喊了一声。
立即有人上前:“属下在?”u72l。
赫连啸天蓦地冷了声,沉声吩咐:“你派人上前去跟着庄主,若看到有什么蹊跷的地方,立即潇湘院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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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玦将沈如薰从玄武堂带了出来,只见一踏出殿堂门口,越过那两只巨大威严的玄武兽,沈如薰就猛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颤颤的喊了一声:“夫君……”
赫连玦听见却没回头,只是依旧牵着她的手,一手抵着胸口,似乎是难受的样子。
沈如薰的小手里头都是汗,手心也黏腻:“夫君……”又低低的喊了一声。
赫连玦还是没理,只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继续朝前走……
态度说不上冷然,却也不热情,沈如薰方才欢喜的心情就冷了下来,跟随着他步伐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夫君,你还在生我气么?”
他说她一无是处,只会添麻烦,好像这一次她又给他添了麻烦。
沈如薰垂了眸,若不是为了来救她,他不用远远的从落棠院赶来,也不用进玄武堂,更不用为了她与赫连啸天起冲突,为了保护她、为了能顺利带走她,还惩罚了这么多人……
这些背后暗藏的隐情,其实她都是知道的……
停下了脚步的同時,也低下了头:“对不起……”
沈如薰将声音压得低低的,话语声也轻,携着几分愧疚与无奈,还暗藏着些许委屈,一下子就让赫连玦停下了脚步。
“下去&21543;。”对身侧的人说。
陪同着赫连玦一起出来的人立即退下,顷刻间两人四周就清空了下来。
赫连玦这才转身回眸,用暗敛着魅色的眸子盯着她瞧:“你去玄武堂干什么。”不温不火的语气,不知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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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以后不会乱走了
沈如薰一听到赫连玦的语气,又要难过得哭了,他还是不想理她的样子。
低着声:“我……我偶然路过……”
赫连玦敛着眸看她,声音有些沉:“路过干什么?”她知不知道,若是他再去晚几步,她就要命丧玄武堂了?
“……”沈如薰低头,自己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她难道要说,因为她很难过,所以想去散散心?一不小心听到了练武声,所以就想家了……然后就鬼使神差的走进去了……
那她为什么会难过?
“夫君……我……”顿了顿,“我就真的只是路过。”
“那赫连啸天为什么抓着你不放?”赫连玦魅色眸子裹着点墨,唇角轻抿,看着沈如薰委屈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也沉闷得像堵起来般,只是不時沉眸,似处于盛怒之中。
一扫寻常的轻淡,而是话语声微厉:“今儿早晨的時候,我与你说过什么,不到两个時辰,难道你又忘了??”
昨日才把她从潇湘院里头救出来,今日就更甚的落入赫连啸天手中,他今日说的那些让她呆在房中不要随意出门,照顾好自己的话,皆是耳边风?嗯?
有時候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头装得都是什么,很多事情他虽未与她说,但莲庄既然是天下第一大庄,就定是有与别家不同之处,无论是何時何地,重要的地方必是戒备森严,更别说赫连啸天的心腹之地——玄武堂。
怎会任她随意进去?
若不是知道,他也不必一听到下人来报就立即来寻她,生怕自己来晚一步,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想到沈如薰平常那傻里傻气的笑容,一丁点儿开心的事,她都能笑得眉眼弯弯,就像是世上没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一般,满是温暖。
若是有一日,再也笑不出来……
赫连玦的脸一沉,一眸的墨色,暗流涌动。
沈如薰被骂得心虚,想到他今日在落棠院中对她说的那些话,心里头又难过了起来:“夫君……”声音压得更低,说不出的委屈。
方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此刻手心里头还攥着汗,说着说着就要哭了下来:“你的话,我还记着的……”他说她一无是处,只会给他惹麻烦。
面对着他的质问,低了头:“至于叔父,他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我……我不知道呀……”
她若是知道,就不会那样无助,不会觉得自己总一无是处,说好了要变得再谨慎一些、更用心一些,不想再那样总是轻易被人欺负了,但又再次重蹈覆辙,最后还是要他来救她……
“我也觉得自己很没用……”低声抽泣,“我,我只是偶然路过,心血来潮的进去看看,然后想与他们学一些武……”
样有是己。支支吾吾的将赫连啸天骂她的话说了出来:“可是叔父说我心有城府,狼子野心,想要通过玄武堂去谋夺整个莲庄……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想反驳,结果还被人捂住了嘴,根本无法争辩,只能挣扎……
她也不知道遇上的这一切是为什么,她心里头难过,她也很无辜。
赫连玦看她委屈的样子,简直拿她没有办法,眸光浓稠的落到了她的身上:“好好的路过玄武堂,要是实在忍不住了,就进去看两眼便好了,你又在里头学武干什么。”难怪赫连啸天有借口抓着她不放,还动用家法。
声音那般沉,沉得像是此刻心情很不悦。
又道:“知不知道你今儿又是惹了多大的麻烦?”视线挪开,落到远方。
“呜呜……”沈如薰埋着头,听着他的诘问,感受话语中浅浅的斥责。
低低道:“对不起……”
呜咽了两声:“我只是觉得,他们的武功这般厉害,若是我也有这样的功夫,就不会再这样任人欺负了,也不会总是一无是处,至少能保护好自己,也不用总是给夫君你添麻烦了。”还能照顾好他……
不过后头这句沈如薰没敢说,像是怕再被赫连玦拒绝,怕他再与她说:那些事下人能做,待我归西,你可以改嫁。
赫连玦听完眸光更是沉,紧抿的嘴角扯动了一下。
久久没有说话,
四周风停,树静,下人全走,只剩下两个人,沈如薰本来就矮了赫连玦许多,此刻又紧紧的低下头,委屈的小身影显得更可怜了。
见赫连玦没有说话,她满心委屈,只能又继续道:“夫君,我以后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乱走了……”怕是他生气。
怕他真的因今日玄武堂的事情,彻彻底底的讨厌她了。
把脸埋下来,只留一小点侧颜给赫连玦看,啜泣着:“我哪里知道,这么大的莲庄,我去哪里都是错……我不能去药堂,不能去潇湘院,还不能走出落棠院,不能靠近玄武湖,更不能进玄武堂……”
从刚开始嫁进来起,她不过是愧疚的想去药堂给他端碗药,结果还是有毒的,把他害得一整夜在房间中痛苦挣扎;她不能去潇湘院,好奇的想知道婆婆为什么非要害死夫君,结果什么都没查到,反倒是无意撞破了婆婆的歼|情;之后她再也不想敢乱来了,追小丫鬟路过潇湘院外,结果又莫名其妙的被拖进潇湘院,迎接自己的又是婆婆厉声的质问,还有后来慎行堂中的对待。
今天,她不过是听到了熟悉的练武声,一个人又难过,又在陌生的地方,难免会想家……
最后走进玄武堂,想学一学武,日后好保护自己,照顾他,谁知又引来了叔父,还说要家法伺候,把她……
心里头更是难受,心中所想也顿時跃然脸上:“夫君,刚嫁进来的時候,我就在想,自己肯定与别人不一样,虽说是嫁过来当夫人的,但终究是为了冲喜而嫁过来,地位肯定一点儿也不高,我没有一个很好的爹爹,也没有一个厉害的娘家,我不想求什么,我只想着能够好好照顾夫君你就好了,可是……”哽咽着说出心里的话。
眼泪啪嗒嗒的掉下来:“可是后来,遇到了这么多事……我就开始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是自己的家里,还会有这么多的危险,为什么是自己的夫君,却什么秘密都不肯与我说,为什么是自己的婆婆,却还要像外人一样,总想着算计我,为什么是自己的叔父,却口口声声的说容不下我,非要把我杀掉……”为什么,她会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方才赫连啸天的那声大喝:玄武堂岂是你一个内眷想来就来的地方?
继续哽咽道:“在我心中,既然嫁过来了,这儿就是我的家啊……”
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呢?
有些事情一旦归纳起来,哪怕再心思单纯,也是会痛的……
心里头有说不出的委屈,话还没有说完,接着说道:“在我心中,我的夫君全庄最大的人,是庄主,自然也是管着全庄的,我虽然像个丫鬟,但终究还是个名义上的莲庄少夫人……我哪里知道在别人眼中,莲庄少夫人还是有那么多的地方不能去、不配去……”越哭越厉害,泪水流出来的速度都不及擦了。
她与他道歉,说她以后不会了,不再乱走了,但她也难过……
赫连玦一直凝着眸,听着她的话,眼底也像是掀起了狂风巨浪一般,身上忽然倾覆出魍魉般邪肆阴沉的气息……
微微上挑的眸眼有些邪魅,却又添了几分戾气:“还有呢,说完了没有。”
沈如薰只是觉得说出来一吐为快,至少能心里头舒坦些,倒是没注意看他的表情:“嗯,还有……我还想说,夫君……其实我也不想自己那么没用的。”
抽了抽气:“我也不想自己总是保护不了自己,不想自己没有办法照顾好你……”虽然她很努力,但结果总不尽人意。
因为对这里,她还太陌生,也不知在路上走着,什么時候就会又被算计了……
她本来就不厉害,也没有什么手段,更没有人教她要怎样去做才能对付那些人,她只能凭着自己的努力,慢慢去摸索。
知道了婆婆是坏人,而婆婆和叔父有关系,只能靠自己在潇湘院里受的伤,认清婆婆身边哪些是歹人,在认真的告诉他,那些嬷嬷,那些丫鬟,日后都要小心……
她也只能够做到这些,可还是惹他不高兴了:“夫君,你不要讨厌我,更不要再也不理我了。”u72l。
她离开家,一个人孤单单的嫁过来,除去她现在所拥有的他的关心,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家人的关怀,又在陌生的环境……
没有人会去保护她,更不会有人去疼爱她……
沈如薰说着说着,心也跟着冷了下来,要是他再不愿理她,她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赫连玦听着,面色却是更加阴寒,眸光一暗,已直接扯过她带到身侧的树后去了,忽地将她整个人都按到了树上,低沉的出了声:“沈如薰,你是不是觉得为夫很没用。”病恹恹的样子,眼底却裹着厉光。
第一卷 云卷 螭纹的秘密
为什么她这明明是认错的话语,却让他生出了一种像是在控诉他的感觉?
委屈的话语,似是在指责他没有能力,让她身为莲庄少夫人,受了不少委屈。在指责他,因为他没有能力,所以她畏首畏尾,哪儿都不能去。像是在指责他,因为他没有能力,所以才要她学着保护她自己,因为他无法去保护她。
按着沈如薰肩头力道也蓦然加重,就这样把她委屈的样子看入眼中:?嗯?回答我,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又再次问了一遍。
沈如薰原本是站着与他哭诉的,却没想到赫连玦会忽然把她按到了树上,原本不温不火的表情也蓦地变得阴沉起来,把她吓了一跳,似乎是反应不过来。
整个人被他从路旁拉到大树边,还按到了树上,背抵着极粗的树干,粗糙的树皮把她硌得一疼,正准备痛呼出来,却忽然对上了一道沉着的目光:?夫君……”
差些被急哭:?夫君,我没有……”
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不想让他生气,不希望他讨厌她,更不希望他不理她,所以才会说那番话……
这一切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在指责他。
觉在她只。赫连玦只是眸光暗沉的睨着沈如薰,将她急着辩解的样子摄入了眼中,?呵”的笑了一声。
他这一笑,沈如薰更急了:?夫君,我知道你在生气,气我不听话,又乱跑……但你不要多想……”她方才是委屈过头了,才会语无伦次的说那些话。
?我的意思不是那样的……”
?哪是哪样?”赫连玦眸光暗沉,声音也低沉,仿佛在等着她的回答。
沈如薰几乎是要被急哭了,喊了出来:?夫君,从一开始洞房花烛夜见到你,我就不曾觉得你没用过……呜呜……我只是觉得我笨啊?什么情况都不懂,所以才会这般委屈难过,我只是怕你不理我了,所以我才会让你原谅我……方才说那么多话,也只是为了让你别再不理我啊……怎么会是觉得你没用……”
?夫君……”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几乎是急着喊了出来:?夫君你在我心中,是个很厉害的人……”
厉害到,每一次她有危险,只要有他在,她就一定能够渡过难关。
厉害到,每一次她万念俱灰,觉得自己就要死掉了的時候,只要有他在,她就觉得一定死不了了……u72l。
她在他心中,是这样子的存在啊……
明明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将他当做最不一般的存在了……
?夫君……”讪讪的喊出了声。
只见赫连玦似是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整个人也猛地一怔,就这样站在她面前,听着她哭着将这些话喊了出来,顿了顿:?你,方才说了什么?”声音竟比方才还沉。
沈如薰只急得心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怕他真的误会,真的不够明白她的意思。
以为是赫连玦听不清,又再大声的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从来不曾觉得夫君你没用,因为你在我心中,是个很厉害的人……一直,一直都是。”声音渐小。
赫连玦一身邪肆略带阴沉的气势忽地就敛了,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也蓦地添了几分光亮,就这样将眸光落到了她身上。
扫到她狼狈的样子,神情急切期盼,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还遍布青紫色的伤痕……
深邃漆黑的眼仿佛是一潭古井,沉默半晌,气氛瞬间僵凝。
而半晌过后,薄唇一勾,竟扯唇笑了出来。
低低的笑声在风中扬开,沈如薰一下子就愣了。
赫连玦也不说话,只是姿势一换,将手撑到她的脑袋上方去了。
?如薰……”似被她的话语打动,低低的喊了一声。
沈如薰还在发傻:?啊?”
只见赫连玦忽然将头低下了头,温热的气息顿時喷洒在她脸上,暖暖的,痒痒的……沈如薰小脸一红,还没反应过来,而下一瞬——赫连玦的吻已经落下来了。
忽如其来的温热将她呼吸全都打乱了,似乎根本就没有准备,小嘴张着,原本是吃惊怔忪的模样,可此刻倒是给他的掠夺城池大开方便之门,沈如薰的身子一下子便颤栗起来:?唔……夫君……”
赫连玦怎么会忽然变得温柔起来了……
他……他不生她的气了么……
终于原谅她的失误,原谅她再次在玄武堂中给他带来的麻烦,终于不嫌弃她一无是处了么……不怪她连自己也没办法保护好了么……不嫌弃她照顾不好他了么……
此刻的沈如薰满脑子都是问号,只有赫连玦略带侵略姓的入|侵让她逐渐昏沉,也渐渐坠入这场温柔的吻中:?唔……”
纠缠间,无意识的沉浸在里头了,眼中的泪意也渐渐消退……
吻得她头晕脑胀的:?唔……”小心肝儿跳得好快。
明明是被强吻,却还这般开心……
沈如薰也快不懂自己在想什么了……只觉得早上的那些难过与郁结终于解开了,心里头的沉闷顿時无影无踪:?夫……夫君……”破碎的声音逸出。
赫连玦终于放开了她。
他只是忽地动情,情不自禁的浅吻一下,并不打算与她深入纠缠,此時见好就收,把脸从她头上抬了起来,顿時整个人又恢复了原本阴沉的样子。
他時而凶,又突然笑,现在又忽然沉默,变幻太快,沈如薰有些捉摸不透。
他的温热似乎还在她唇上残留,沈如薰呆呆的舔了一下,又开始愣愣的看着他。
只见赫连玦终于不再冷冰冰,看着她的眼神,终于温和了许多:?以后你不用这般委屈了。”似是做了什么决定。
?啊?”沈如薰又开始发愣了。
赫连玦垂眸凝着她笑:?方才你说的那些话,我都记着了,那些委屈,我也都知道了,今儿早晨的话我先收回,日后不会再不理你,你可以放心了。”
?真……真的么?”沈如薰开心到有些说不出话来。
就像是受够了苦楚,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开心得不得了。
?嗯。”赫连玦将她开心的样子收入眼中,点了点头:?日后也不要再这般多想了,在莲庄,只要我还在一天,你便就是莲庄的庄主夫人,更不用畏手畏脚,知道吗?若想去做什么,就去做。”
沈如薰似是不大明白,他为什么会改变主意了……还变化这般大……
?夫君?”不怕她再给他添麻烦了么……
赫连玦看她欣喜若狂又小心翼翼,一脸不尽信的样子,只勾起了唇角,有些邪魅:?只要你始终记得,你方才说过什么便好。”
她说什么……沈如薰沉思,她方才说过最情深意重的话,便是那句?你在我心中,一直是很厉害的人”……
沈如薰单纯的小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打心底的开心:?嗯?”
这一刻赫连玦也忽地覆出属于他的威严来。
一阵风吹来,一身玄色的衣袍也被风刮得呼呼作响。
沈如薰这才开心的把眸光挪到了他的身上去,看见他威严的样子,一下子就又出了神……
似是想起了什么,转了个话题:?夫君,你知道么,方才在玄武堂中,叔父出现的那一刹那,我还以为是你出现呢……”还叫着她的名字,阴鸷的喊了一声沈如薰,将她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她又做错了什么,又惹他生气了……
?夫君,为什么你们俩的衣服花纹这么像呀?”想到他方才被风吹起的衣角,从一开始新婚的時候,她就见他身上的喜服也是绣着这样的纹络。
那日在潇湘院慎行堂里头,他也是穿着这样的纹络出现,所以给她的印象格外深,今儿才会有差点认错人的事情……
?这是为什么?”沈如薰顿時满脸的不解,似还心有余悸,不记起还好,记起了忽然就想知道为什么……
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赫连玦原本刚因她方才的话而心情小好,此刻听到与赫连啸天有关的问题,眉锋又沉了下来,特别是听见沈如薰提到了衣袍的螭纹,携着笑的脸也一沉,忽地就沉默了下来。
忽然的安静,让沈如薰不知所措……
?夫君……”她又问错问题了么……
赫连玦沉了半晌,才缓缓道:?你想知道?”
?嗯?”沈如薰吃力的点点头……
好不容易才一切恢复如常,他方才还说让她日后不必畏手畏脚……想知道,就诚实的点头。
赫连玦眸色有些幽暗,只勾起了唇畔:?这是云卷螭纹,赫连氏嫡|系庄主的标志。”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她想知道,他便告诉她罢了。
?啊?”只见沈如薰听罢,果然呆呆的愣了起来。
?夫君……什么叫赫连氏……嫡|系庄主的标志……”问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吃惊的把自己的小嘴给捂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事情般,顿然慌张……
怔怔的愣了起来:?那叔父……”忽然就低下了头,不敢再接着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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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关门做什么
傍晚時分?暮色四合?落棠院内华灯初上?一派风平浪静的景象。
今日玄武堂中的事情似乎也没有传过来?立秋不见沈如薰?不知又是出了什么事?只好一直站在院落门口等?等了老半晌才看到沈如薰扶着赫连玦缓缓走回来的身影。
一下子就猛地赶上了前来:“小姐……”
“小姐?你去哪儿了……”
沈如薰正扶着赫连玦?格外细心:“夫君?夜黑?小心地上。”
听到了立秋的声音?顿時抬起头:“立秋……”笑了出来。
好感动……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立秋了?再也回不到落棠院了……
立秋看到沈如薰的笑?不大明白?再看着沈如薰的模样?似又有些怔了:“小姐……你又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只见此刻的沈如薰虽然不似昨儿那般头发凌乱?浑身衣衫不整?但显然也好不到哪去……
立秋似乎又想说什么?沈如薰笑着打断:“没什么?”
抬眸看着赫连玦?对着他笑了笑:“夫君?我扶你进去。”
赫连玦颔首点了点头:“嗯。”以手抵唇?又是轻咳几声。
夜?似乎很平静?沈如薰一个人躺在东厢的床上?看着眼前的帘帐?似乎还没有从今儿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误入玄武堂、惹到了叔父?还有夫君的温柔?告诉她的那些事?云卷螭纹?以及叔父想夺|权的秘密……
翻来覆去?睡不着?躺了好半晌?坐起身又再躺下。
外头忽然多了道声音:“……”
这声音有些忽然?把沈如薰吓了一跳?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谁……”
只见熟悉的低咳声响起:“咳咳……”
赫连玦低沉魅人的声音:“是我。”
沈如薰忽然就被吓了一跳:“夫君?”
似乎是没料到赫连玦会这么晚过来?一张小脸也顿時憋的通红?坐在床沿上?不知道是该起身去开门?还是依旧呆呆坐在床上?与赫连玦隔空对话:“夫、夫君?怎么了?这么晚……还有什么事情么?”
赫连玦站在门外?听到沈如薰略带慌张的声音?只扯开了唇笑?低沉的声音:“把门开开。”
“唔……夫君……”沈如薰在房中挣扎?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睡觉時穿的中衣?顿時慌了起来?急忙跳下床。
赫连玦在外面?见沈如薰迟迟不开门?又抬手叩了几声。
沈如薰慌忙打开衣橱?寻了条外披裹上?这才将门打开:“唔?夫君……”
只见赫连玦一身颀长的身影果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门口?夜色中玄色的衣袍格外的耀眼?看得她又紧张起来:“夫君……这么晚了?你过来我这儿?做什么……”
嫁进来那么久?两个人不同房住?除了第一日她跳窗而逃?之后都是在这儿睡了……
赫连玦从未来过……沈如薰小心肝颤得很……
只怔怔看着赫连玦?不知他似想干嘛:“夫君?”
只见赫连玦低头睨着她?此刻的沈如薰裹得严严实实?再看她一张泛红的小脸?显然是方才在里头磨磨蹭蹭時不知做了什么?眸光落到她的衣裳上?暗沉的眸中添了几分笑意:“我来找你。”
“找我……”沈如薰不解。
赫连玦只看着她清水般的小脸?低沉的声音?直入了正题:“从今儿起?与回我房间睡。”
“什么?”沈如薰以为自己听错了?被吓了一跳。
“夫君……”一张小脸本就因他的到来而够红了?现在只跟烧起来似的?发烫发烫的。
她方才还在床上纠结要不要开门?不知道他这么晚了过来干什么……结果竟然是说这个……
似根本没有准备?整个人忽然的愣了下来?笑了起来:“夫君……你与我开玩笑呢……”
两个人从第一天就没有同过房?现在……
“呵呵……”朝赫连玦傻笑了一下?一双水眸也笑得弯弯。“夫君?这个玩笑真好笑。”认真的笑。
抓着门板的手也忽地用力?似乎是随時准备把门关上?小脸却紧张道:“不早了?夫君你还是早些回房歇息&21543;?我明儿再去照顾你、给你做早点……给你喂药……”一颗心乱的很?笑得发憨。
赫连玦只是看着沈如薰发傻的模样?眸光浓稠?将她的笑摄入了眼中:“怎么?怕我吃了你。”
“……”沈如薰蓦地笑不出来了。
“夫君……没有……”下意识的辩驳。
她只是?一時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太突然了……
只抬眸怔怔看着赫连玦?只见此刻的赫连玦身上?已经找不出任何在玄武湖旁的阴沉了?整个人也恢复了如常的样子。
一身修长挺拔的身影伫立门边?说不出的俊逸魅人?房中昏黄的烛光略照到他脸上?将他如刻般的眉目也染得格外暖和?脸上带笑的表情说不出有多迷人……
沈如薰看得有些呆?赫连玦已经略提步反客为主的跨了房中进来?天生上扬的眼角也有些邪魅:“嗯?”
看到她慌张的样子?扯唇笑了:“怕什么……”
是怕他吃了她?还是怕他图谋其它?
沈如薰才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在害怕?提起了胆子逼着自己看着赫连玦?对上了赫连玦邪魅的眸光?呵呵笑着:“夫君……我没有……”话中拉长的尾音却不小心泄露了小心思。
前车之鉴在前?总是在不经意间被赫连玦捉弄?与他相处在一起?彼此靠得极近的時候?她的一颗心儿都在发慌?更别说要与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了……
“夫君……我不要……”下意识的拒绝。
想到了同房?势必同床共枕……
之前的往事忽地就历历在目?与他同在一张床上?被他忽然剥光的画面还在脑中挥之不去?好不容易忘掉?现在又猛地记起来了?面色顿時一窘?小脸也红得尴尬了起来?心里头更不愿意了……
张嘴便道:“夫君……我能不能不要……”
她不想?也不敢了……u72l。
耳根子烫得厉害?声音也变得轻浅?似乎是央求:“我不想……”又幽幽的道了一次。
赫连玦笑着看她?将她娇羞的模样看在眼里?眼中多了几分笑意?却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只是沉声笑道:“不早了?还是现在就随我过去&21543;?东西都不用带了?明儿叫人直接搬过来就好。”眸光浓稠的看着她。
沈如薰小脸彻彻底底的红了?只觉得整个人有些凌乱?也开始语无伦次:“夫君?我、我不去行么……我?我……不想去……”
赫连玦没再搭理她?只是以手抵唇?轻咳起来:“咳咳……”
低了声:“走&21543;。”
若不是今儿出了这些事?他也不会如此晚了还来敲她的门?方才想着只怕是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赫连啸天要杀人?可以不择手段?想护住她还得干脆把她弄到身边来:“与我走&21543;。”说着?低低的咳了两声。
赫连玦没再看沈如薰?将她嘴中念叨的“不去”也径自忽略掉了?转身就走出房门。
沈如薰看着赫连玦复而出去的身影?仿佛他还站在自己身边?一张小脸都是纠结的神色?双颊憋得通红:“……”
脚步停着?挪不开?半晌没有跟上去。
赫连玦已经走出了东厢的房?此刻正在那回廊处站着?屋内的灯光已经照不到他了?只余一抹颀长的背影停在黑暗中。
沈如薰从屋内望他?小心肝儿砰砰的跳:“夫君……”见一不也。
赫连玦回眸?夜色中看不见幽暗深邃的眸光:“怎么?还不走?”
沈如薰?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