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却手一伸,挡住她,“你以为我怕你啊,解约可是要赔我钱的。”
这话明显中气不足,因为显然对方根本就不差钱,赔就赔了,可如果他被赶走,那岂不是只能任由这头披着羊皮的狼对着他的小软垂涎欲滴之后再找机会为所欲为?
no!
闻誉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想要表示自己并不畏惧,并且有鱼死网破跟他拼命的勇气。
勇气值正在熊熊上升的势头,他却突然被温软一脚踹在屁股上。
温软用的是脚,可踹完了却皱着眉头拍了拍手,打灰尘一般,嘴里还说着:“我最讨厌别人挡在我前面影响我视线。”
她的保护方式另类又特别,正常人参不透。
接着,她拽着高谚的袖子大大方方的离开,边走还边说:“他小时候被磨盘碾过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这边说话。”
别人的“青梅”都是酸甜享受,怎么他的却这么怪味,难道说这也和“竹马”有分不开的因果关系?
闻誉拍着屁股上的土,愁上心头,简直要欲语泪先流。
很自然的,就将他带进自己房里,也许在这不被人围观的地方,温软才能说出那句不符合自己人设的话,“弄脏的地方……我给你洗,可以吗?”
坐在床边的高谚此时慢慢抬起眼帘,“他让你心动了?”
再生气,高谚也只是说话的速度变慢,浅笑依然不变,仿佛你永远触碰不到他的底线。
因为那句话,她脑袋里的某根弦啪的断裂,急忙纠正,“他只是我前管家的儿子,我跟他没什么的,顶多是朋友帮他一把才叫他来的,他在离城那边都快吃不起饭了,你没必要对他赶尽杀绝,还请手下留情吧。”
高谚:“嗯。”
答应的太快,让温软不由得一怔,之后才缓慢地问道:“你……生气了?”
“我不会因为一个人讲了真话而生她的气,”看她那么认真的表情,高谚宠溺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不过我想提醒你,小同志啊,别欠情债,情债可最难还。”
温软:“你放过他了?”
“那你以为我会对他怎样?我像是那种滥用职权的坏人么?”高谚摸摸她的头,“呵呵,傻瓜,莫不是你不放心我的人品?”
温软:“……”
“其实我只是想跟你说,不爱就不要给他希望,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高谚起身朝门口走去,揭示着这段关于旁人的谈话已经可以结束了,
温软不明就里,“你的意思,我现在做得不好?”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高谚避而不答,接着说:今天是我生日,别再说这些令人扫兴的话题了,我很期待你晚上会送我什么样的生日礼物,一会儿见吧。”
他扬起的笑容,让温软越来越觉得,曾经像一只羊咩咩一样好脾气的高谚,兴许真的,是不会生气的。
而自己浮躁又咸涩的生活,因为一股清流的对比,仿佛显得更加糟糕。
卷 二 [吊丝杯盏夜难眠] 064 天下最大的傻逼
温软的手里握不住钱,得益于她一贯的“爱自己”品质,该戏的预付款已经被她灭得差不多了。而闻誉却很能攒钱,他的钱是按场次给,可能考虑着整部戏他也出不了多少场,所以这种支付方式对于剧组和他来说都是皆大欢喜。
所以当闻誉看见温软和那人说话说了那么久终于来找他了的时候,他吃醋极了,坐在还不如西瓜高的板凳上还硬要抖腿,姿势别扭,表情欠揍,哼哼唧唧。
温软伸手道:“钱。”
一来找他张口就是要钱,真是前阵子惯得她毛病!
闻誉虽然不是特别的玻璃心,但那个字也能让他五脏六腑瞬间成渣啊!
他把手做成喇叭状放在耳边,装没听懂,“什么?你说什么呢?”
温软淡定地很理直气壮,简直没把闻誉当外人,“别装傻。他过生日我没钱买生日礼物,你给我。”
闻誉抓紧口袋,“不给,要钱没有,要命更没有,只有一枚鲜嫩嫩的处男贞操,不嫌弃你就拿去,不收你利息,任你玩儿到爽。”
他不得不暗自惊叹:妈的太神了啊,这个时候我还能如此流畅地说出如此有内涵的句子,不得不给自己点个赞!
“你又犯什么病啊?”温软看他的眼神活像在看一只草履虫。
闻誉一手攥紧钱,一手攥紧裤腰带,他是在保护着自己此生最重要的爱情尊严,“为情敌披荆斩棘造康庄大道”这种话别说他听都没听过,他连想都不愿意想。他才不是那种善良的人,会说什么“祝你幸福”之类的然后退居二线,他偏不!他就是要当绊脚石,最好把情敌的脚绊断才好!!
“是你有病吧?傻逼才去给前男友过生日,借钱给前男友过生日的就是天下最大的傻逼!我不给,除非我死。”
虽然是骂着脏话,但闻誉的语气却凄凉无比,如果此时背景音再能放个《二泉映月》,那简直要再适合不过了。
“你肯定是贱死的,我现在依稀能够听见你小学的思想品德老师在哭。”温软摆着一副“我真有病我为什么要和草履虫做朋友”的表情摔门就走。
闻誉还在她身后状似雀跃地大叫:“亲爱的,摔门可不是明智的泄恨方式哦!”
等人真的走远了,他才感觉到自己身上慢慢融汇着一股冷意,就好像是风直接吹进了他的耳洞里,然后进了脑子搅一搅,接着又吹向他的五脏六腑与四肢。
还真是冷啊……阿嚏!
此时的天际带着一抹墨蓝,温软两手空空地看着高谚,无畏地耸了耸肩。
高谚换了一身休闲装,挂着笑容站在她面前,白色的短袖t恤和卡其色五分裤显得他年轻了很多,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大孩子,拽着她的袖口,“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温软还穿着她的戏服,红色的花上衣,纯绿色裤子,黑布鞋,她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脸颊处,拍戏的时候被扎成两个啾啾,现在特意散开着。
皮筋束过的印子让发尾的走向显得很是随心所欲,而“小村姑”表情严峻地目视前方,没再吭声,倒是意外地让高谚觉得有一种反差萌在里面,他觉得很有趣,怎么都想象不来以前的摩登姑娘是怎么变身为小村姑的。
卷 二 [吊丝杯盏夜难眠] 065 裸泳吧造福一方
高谚拉起她的手穿过一片小树林,鞋子走在野草上,发出令人安稳的声音。
“你怎么心不在焉?”没见她挣脱,又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桃运官途。
“哦没什么。”可能察觉自己的语气根本不像没什么,温软又加了一句,“真的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无聊的人,我们这是去哪儿?”
高谚:“我带你去看小溪。”
温软:“大晚上的看小溪?用什么看?膝盖吗?”
“当然,我可以给你开个天眼让你看。”高谚憧憬般地描绘着即将看见的美景,“等一会儿云过去,月亮露出来,光线洒在溪水上波光粼粼,就像炒碎了的鸡蛋饼……”
温软打断他,“你是饿了吧?不如我们回去吃饭?”
高谚不以为然,“还有哦,如果那时候你叫我摘月亮给你,我就可以摘到,是不是感觉有些浪漫?”
温软非常不浪漫地回复道:“就是说你要带我去摘那块映在小溪里的鸡蛋饼?”
“……”高谚无力地揉了揉太阳|岤,“你演过的那些青春爱情戏都白演了么?”
“但是我穿成这样就像在演乡村爱情一样,”温软叹了口气,“反正,我真的很难体会到浪漫,而且是你过生日……我不需要浪漫。”
高谚拉着她的手紧了紧,“说错了两点,一,脸好,穿什么都好;二,我也不需要浪漫,我需要的是你。”
情话柔情,温软面露难色。
好在,小风吹来,云朵散开,淡淡的月光洒下人间,而耳边的水流声也预示着,目的地到了。
形容美景的句子太多太多了,可是在这乡间小溪旁,用什么词语描述都显刻意。他还是拖着她的手,沿着小溪边踩着石头走,“这里怎么样?”
伴随着流水的哗哗声,温软冷着脸,用一种“哦,月亮长得并不像蛋饼而像是煎饼果子,煎饼果子可比蛋饼要贵上一块五毛钱呢,哦真好”的口气说着:“美啊,真是美死了。”
越往前走,声音越大,水也变得越深,原来是一个三米多高的小瀑布在旁边发挥自身价值。
“要玩水吗?”高谚问她。
温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瀑布,“村里人都是在这打的水吧,不怕污染水源的话不如你进去裸泳还能让大家喝点肉汤造福一方。”
高谚扶额,丢了个“你怎么能这么直白”的眼神给她,“那,你看见那个了吗?那个黄黄的东西,在瀑布顶旁边。”
温软眯起眼,很努力很努力地看,“嗯,一朵花吧,怎么?”
高谚促狭地撞撞她,“我去给你摘。”
温软:“你不是说只看看小溪的吗,不要去了啊。”
“原本是那样打算的,不过事态在发展,人也要随机应变,”高谚果真开始徒手攀石头,“不能在悬崖边为你采朵花,在瀑布边也算可以的吧?”
温软顿时就像吞了柠檬的小朋友,酸得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高先生抓住湿润的石壁,尽量让自己流瀑布的流水远一点,温软紧张地看着他,突然有些恨月色太暗,“喂,不要爬了,我不要那个,下来吧。”
一个攀着石头去摘瀑布边的花,一个在底下揪心咬指甲,这感人的情节简直堪比梁山伯和祝英台化蝶双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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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 [吊丝杯盏夜难眠] 066 心窝被他戳中了
已经到达最合适的地点,高谚伸长了手臂去够,却仍差几厘米,已经没有能够落脚的石块再让他往上爬了,他笑了笑,心说“那就准备洗澡吧”,然后朝上一蹦———
“哗!”
这种唐伯虎在墙上拿到纸鸢故意摔下墙的桥段,被高先生演艺的情真意切,令人刮目相看。
可是温软不知道啊,面对高谚的突然落水,虽然也不是多高的高度,但是温软的天灵盖就像猛然遭遇一道雷击,她立刻淌水就去找他,简直是条件反射。
“英雄,英雄你在吗?你没死吧!”都走到水流及腰处,还是没有听见任何回音,温软有些慌张,多时的冷淡被击的稀碎,“高谚———”
后背突然被抱住,一个温热的声音吹在她耳根,“你下来干什么,衣服都湿了。”
语气里尽是调笑,而且笑起来还真有那么点,勾人。
温软气得一拳砸过去,“你还笑得出来!”
“啊……你竟然用暴力来回报我,小没良心的,”虽然这么说,但这一拳让某人十分受用,他们二人都湿着身面对面站在水里,可高先生温和而高雅的态度浸了水都不会变,“我没事,乖啦,就是被你打的有点痛。起码目前我是安全的。”
“都说了让你不要去,你现在说不定哪根骨头断了或者有脑震荡!”明明呼之欲出却迟迟呼不出来的感情太让人崩溃了。
高谚安静地摸摸她的头。
“你别以为这样能感动我!”她是真的哭了,说不上是不是因为感动,“你就是这样摔死了淹死了,我也不会流一滴泪,利用自己的生命安全去求爱的人我特别瞧不起!特别!”
对于她这种在人家伤口上撒盐,撒完盐又撒石灰的做法,高先生只能苦笑,“咱能不这么认真吗,温软同志。我没别的目的,就是想送你朵花。”
他看着她的眼睛,就像要把自己映到她的心里去,接着,他的手从水中慢慢扬起来,有一朵小黄花蔫巴巴湿哒哒地夹在他的拇指与食指之间……
他一字一字缓慢地说着:“我不会逼你,我一直都在原地等你啊,早跟你说过了的。”
如果这是演戏,那这部戏的编剧一定是集万千狗血为所成,从小就看着言情剧吃着言情小说长大,因为此时的剧情衔接得太过顺滑太过自然太让人心脏颤抖肾脏颤动也太激|情四射全程无尿点了。
温软甚至想伸手去找找高谚藏在身上的剧本,可是,她动不了。
水流抚摸她的身,她觉得自己的心窝就是被那句话戳中了,而且戳得太突然,她一时没有防备也不能善后,只知道哭。
高先生微微一笑,伸手捧起她的脸,不去顾及她眼泪汪汪哭成花猫的表情,就突然吻上她。
绵绵的细吻,吻她的唇,就像很珍贵的美味不舍得一口吃完,只想舔舔解馋。过了许久,陶醉了许久,舌才探进去,彼此鼻尖磨着鼻尖,他低低地笑:“傻瓜……”
卷 二 [吊丝杯盏夜难眠] 067 代表太阳日死你
她失魂落魄湿着回去的时候,甚至都忘了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那一夜她没有好眠,等早起挣扎着头重脚轻地去拍戏,又看见闻誉根本没给她什么好脸。不仅对手戏演得磕磕绊绊,充满了火药味不说,连中午吃盒饭时闻誉都没有吃完仙侣养成计划。
闻某人可是那种连猪食都能吃得香喷喷的恒定饥饿汉子,让他倒胃口,那就意味着有一场战争正在蠢蠢欲动。
温软奇怪得看着他碗里的饭,“hou are you?”
闻誉:“fe, fuck you”
打嘴仗一定得礼尚往来,温软还击,“fuck you too”
闻誉:“e on”
正给大家盛饭的大娘一边忙碌一边好奇地看着,直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他俩到底在说啥子呦?”
高谚在场外一笑,淡淡回答:“没什么,演员们在互敬互爱。”
那边的闻誉还在继续作死,“听说你昨天湿身了,被占便宜了吧,占得严重不严重,深入不深入,开不开心?”
温软:“好好演你的戏,祝你马蚤到加勒比海。”
闻誉恍惚间觉得,自己内心的伤口似乎又扯大了一些,他对着温软的背景小声祝福,“那祝你蠢到大不列颠。”
温软突如其来开始偏执,明明都走出去了几步又干干退了回来,“你骂我什么,给我说清楚。”
闻誉:“没什么。”
温软:“你刚才肯定骂我了。”
闻誉:“我根本就没说话。”
温软:“别假了,我用后脑勺都能看见你刚才嘴巴在动,不敢承认的懦夫。”
他撒了一个谎,并且自认为这个谎看上去逻辑缜密,无懈可击,“妈的,老子在吃东西啊,你吃东西嘴巴能不动吗?”
温软果断拆穿他,没有丝毫犹豫,顺带人身攻击,“你这副怨妇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呢?呵,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代表月亮惩罚你?好让你大脑能够正常点?”
对于她的不依不挠,闻誉果断给了她一根中指,“代表太阳日死你。”
温软:“你再爆粗口试试。”
闻誉:“相信我,我这句粗口绝对发自真心。”
朋友间的吵架,战火纷熊。
第三方的参战,绝对是不明智的。
所以当高谚走上前拉住温软的手腕眼含问询时,闻誉的眼睛就直直盯着温软的手腕开始酿醋,不一会儿,就酿了满满一缸。
高谚说:“闻先生,我们小谈一下?”
闻誉定了定神,“高先生,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小谈的必要,我刚跟温软争论是因为我情绪上有点小小的不爽,当然,这个不爽可能来自于乡土文化的传承还后继无人,可能来自于盒饭里多加了一个蛋但我竟吃出了蛋皮,但我想,更有可能是因为我很在乎的人不小心又再次瞎眼了一回让我格外揪心。我还要赶下一场戏,恕不奉陪。”
这姿态,牛逼太。
光线很强,依稀可以看见温软的眼角有一抹倦色。
高谚:“他怎么了?”
温软:“不知道犯什么病。有这口才还演什么戏啊,不去做传销真是可惜了。”
卷 二 [吊丝杯盏夜难眠] 068 可以问鼎奥斯卡
高谚马上又该走了,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不知道是图啥,难道说奔波千里真的只是为了见某人一面?
在他临走前,还特意派人去县城大采购了一番,准备晚上搞一场欢畅盛宴。陈皖东向来是作死苦修派,他绝对是十万分见不得演员吃香喝辣过上哪怕只有一天的好日子,这会严重影响她们对角色的塑造。
高先生迫不得已放下心慈手软的本性,开始威逼利诱,并且以“数年的交情连这点面子都不给算什么朋友”为由跟他磨了半天,他才吝啬得点了一下头。
邀请村民一齐狂欢,可到了晚上,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少都搬着小板凳往主席台前一坐,满眼期翼,等着人来演节目。
戴着五彩缤纷的假发拿着冰啤酒跟着音乐乱蹦胡摇的演员们突然怔住了,呃……原来村民心里所谓的狂欢就是看演出,而不是像他们这样群魔乱舞。
这可怎么办,城、村居民的三观明显有很大诧异啊这怎么可能玩儿的到一起去?搞出阶级仇恨可就不好了!
陈皖东导演唾了一口茶沫,指点江山道:“那个谁谁谁,裤子破了洞的那个,你上主席台去给大家表演个节目。”
是把他当小学生还是把他当猴啊,闻誉低头看着自己膝盖处的大洞,忧从中来,但只能俯首称臣,“导演,您想让我演什么啊您吩咐?”
陈皖东:“群口相声会吗?”
闻誉:“导演您不觉得就我一个人演群口相声难度系数有点稍微破表吗?”
“现在演员的专业素质也太差了。”陈皖东和旁边坐着的高谚抱怨完,又对着闻誉伸出手指往外一拨,“真愚蠢,那你就去唱支山歌给党听吧。”
闻誉眯起眼,眼前的中式自助什么红烧蹄膀、爆明虾、烤羊排、糖醋鱼、叫花鸡、涮羊肉,妈的,他都来不及吃!他的口腹之欲现在就如红莲之火在熊熊燃烧啊啊啊!!!还要在大魔王和情敌面前唱歌!唱什么唱?唱个鬼啊!
但他嘴上说的是,“噢,好的。”
登上台去,在众多村民朴素的目光注射下,闻誉先是提了提裤子……然后示意工作人员放伴奏,伴奏还没卡到唱点,闻誉就已经开始唱,“狼奔~~~~~狼漏~~~~~蛮离涛涛刚岁晕~~罢休~~~~罢休~~~~”
工作人员气得在台下直拍桌子,他的歌根本就和伴奏不相切合看似有老死不相往来的趋势……那还放伴奏做什么啊三国第一强兵最新章节!!
王硕根坐在大伙中间,被大伙集体提问,“唱的啥,听不懂,他腿怎么抖成那样,是不是主席台跑电了。”
闻誉还在台上自我陶醉,无暇他顾。
王硕根平复民议:“是英语歌,给俺们长见识的。”
村民一下就被哄住了,“啊,那不得了,太长见识了!”
有女演员当场就受不了了,在闻誉歌声快收尾的时候就跑上去,张口就唱:“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
闻誉不愿下场,顿时拐起了女演员的胳膊,演起了歌里的情郎。
又有女演员上台凑热闹,演起了勾引别人情郎的小三。可能一时玩得爽,剧组的女演员们都涌上台去饰演野花勾引闻誉。
闻誉开始渣男附体,摸摸这个的发,牵牵那个的手,把一个突然看见了姹紫嫣红万千世界拼命采花的无情郎演得惟妙惟肖。
闻誉这家伙很容易给人一股正能量,倒不是说他人品有多正,而是因为他烂,谁跟他一比都是好的,于是就纷纷感谢上苍,并且鼓足勇气,力争上游,暗誓决不能差过闻誉,这就是闻誉带给村民的正能量。
歌声还在继续,村民们像在看电视剧一样,义愤填膺地骂闻誉———
“他咋能那样呢?别送去小村外了,直接送去阎王殿吧。”
“长得人五人六,咋就不干人事儿呢!”
“这就是小白脸,没有好心眼。”
……
台上的野花,就像洪水猛兽,她们将男人的东西一件件抢走,带走了他的手表,他的项链,他的马甲,他的断袖,他的鞋,寓意着野花能够让你赔尽一切。若不是闻誉紧紧抓住了裤腰带,他就要被那群玩儿疯了的女人扒光了。
野花害人,只剩下一条破洞牛仔裤的半裸男又回身去找唱着情歌的姑娘,可是他才刚伸出手,姑娘唱完了,并且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这就是花心的下场。
台下的掌声雷动,“打得好!”
闻誉摇摇晃晃跪地对天抓头发,一个悔不该当初的男人表演完毕。
好一出即兴大戏,不愧是专业演员班底,无需剧本就能上演音乐舞台剧。他觉得以自己今天的表现绝对可以问鼎奥斯卡。
温软才到不久,台上表演夸张的一群人玩儿脱了型。
她神情有些恍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决定进入这个圈子呢?仅仅是为了充当萧狐狸最为强大的人生绊脚石?
不是。
她想出演不同的人生,沉浸在那些故事里,一段又一段。原来那种空虚又乏味的富二代生活给她带不来任何满足,而只有看着一群奋斗的年轻人追求表演理想被碰的头破血流不言放弃,她才能觉得,生活,有点意思。
卷 二 [吊丝杯盏夜难眠] 069 不要客气思密达
闻誉下场后第一眼就去瞅温软。
可是人家正在忙,也许是忙着和情郎叙旧,闻誉是百般不爽,看着那两人在远处面对面站着,间或有几朵笑容绽开,他简直恨不得自己能有上一把枪,啪啪啪啪把世间男人都打死,就剩他一个,看温软怎么选迷情虐爱:复仇天使的诱惑!
他就看着,他就等着,他想知道温软什么时候能耐不住他的视线而跑过来跟他和好。一不小心,等得骨头里的钙都要流失了,温软还没过来,倒是大魔王陈皖东过来了。
导演一副赏花弄鸟的慵懒表情,对闻誉反讽道:“贵村可真是人才济济啊……”
老子是正经的时尚小霸王离城扛把子而不是这个村的村民好吗!闻誉正欲顶杠,“我不———”
陈皖东:“不用反驳我,我的意思是指你浑然一体的气场已经跟这村子融合到此生此世都不能分开了。”
“……我是什么气场我怎么不知道啊导演。”闻誉一头黑线。
“往含蓄了说,就是指你太接地气,往开了说,就是说你土。”陈皖东非常不吝啬地表达出自己的感受,“不过你临场随机犯贱的本事还算可以,我可以勉为其难的给你点个小小的赞。”
“啊哈,哈哈,”闻誉干笑,“那是导演您教导的好。”
陈皖东:“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恶习是从什么时候染上的?”
闻誉扯着嘴角胡说,“没有啊导演,小的说话句句属实。”
陈皖东:“喔?这么说你很仰慕我?”
闻誉:“仰慕地都要哭了。”
陈皖东:“那就适当地控制一下。”
闻誉:“遵命。”
接下来台上的一个工装络腮胡大叔用一首“最炫民族风”把全场气氛带到,人人面红耳赤,激动摇臂,唾泪抹脸。
陈皖东不懈余力地挖苦闻誉,“你听,连送盒饭的都唱得比你好一些。”
的确是满场,气氛直逼“火烧连营”。
于情于理闻誉都应该默默去角落里哭一会儿,但他也只是非常不要脸地嘀咕了一句:“呀,原来村民们的音乐觉悟还不是太成熟,早知道我就唱爱情买卖了!”
闻誉还在等,等温软来找他。
他懒懒地倚在桌边,把花生豆往空中一抛,用嘴去接,接着了就笑,没接着就皱眉,视线一直看着温软那边,颇有几分痞气。
还别说,他真的把人给看过来了。他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温软将一块切好的蛋糕放在闻誉跟前,“什么怎么样?”
闻誉:“我刚才的表演已经好到让你不予置评了吗?”
温软:“吃吧,别废话。”
闻誉:“用一块蛋糕来求和的话,你应该这样说,‘欧巴,请您尽管收下不要客气思密达’,这样我就原谅你。”
“欧……巴?”温软把蛋糕一把按在他脸上,“请您尽管去死不用客气思密达!”
闻誉狼狈地抹了把脸,目送着温软离去,“唉,性子还真是别扭。”
把食物当成恋人得了,每一口都能爱欲肆意淹死你,何必去爱那个白眼狼?
他突然这么想。
卷 二 [吊丝杯盏夜难眠] 070 客串龙套要脱光
第二日,高谚终于走了。
闻誉觉得自己心脉俱损,内伤颇重,他本以为一切烦恼终于能够随情敌远去,连同自己的霉运。
可在等待风平浪静被淳朴舒心包围的前一秒,闻誉却突闻噩耗。
“不行!我不干!凭什么是我啊?!我哪一点长得像出卖肉身的男人了?万一我以后大红大紫,这段黑历史谁来帮我抹?难道要靠我自己把脱下去的衣服一件件再穿起来吗?!不行!一百万个不行!老子死也不干!”
温软面无表情,颇为淡定地进行游说,“因为你是戏份最少的配角,所以除了念好自己的台词以外,跑下龙套做下裸替对你来说似乎也没有什么很严重关系。”
“裸替还不严重?喂!小软,你说这话丧良心啊!”闻誉要抓狂了,“就是因为我好不容易从龙套升级为配角了,现在却又让我去客串龙套露才关系很大的好吗?!”
“谁说让你露……了,”温软的脸颊出现少见的红晕,不过稍纵即逝,又恢复往常毒舌,“是露背影,再说你露了那什么也没有人要看的。”
闻誉暴跳如雷,“我擦,老子的屁蛋儿也不是说给人看就给人看的啊!这剧组是要穷死了吗,连个专业裸替都请不起!这日子没法过了!”
温软拨了拨刘海,用以遮住自己似笑非笑的眼睛,“喂,听我一句劝,只要你心态平和好好演,会有惊喜的。”
闻誉还是怨气冲天,摆手拒绝,“别,喜就算了,别惊着我就行了,我这人从小心肝就忒脆弱,不惊吓。”
太阳的势头已经不如前阵子猛烈,陈皖东导演就坐在树下品茶看戏,毛尖混搭碧螺春,等最后一片茶叶打着旋地沉底,他才伸出了三个手指,声音悠闲但锋利,直指闻誉要害,“三千,脱不脱?”
温软冷冷一笑,对闻誉摊摊手,“吶,惊喜。”
陈皖东只是观战,可他那么小的声音完全被闻誉清晰地抓住了!
不要说变脸等于翻书,那都太弱,闻誉的变脸简直就是由表及里,相当于系统一键换节操模式,他搓着手凑近,“哎呀,导演,我最近有点上火,不然我自小培养起来的儒雅气质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给折腾光了!望您海涵,海涵。”
陈皖东用鼻腔哼了一声。
“赶紧的啊,你们都围观什么呢!抓紧时间拍摄,千万别拖了陈导的进度。化妆,化妆快来给我的抹点粉,越显得诱人越好!”闻誉瞬间已脱好。
化妆妹子一脸鄙视地提着化妆包过来,“荧光粉要不要?!”
闻誉:“要!闲杂人等都不用回避哦,我今天为艺术献身,顺带让你们免费大饱眼福。”
场边一篇嘘声,真是所谓的贱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裸露,虽然简单,脱了就行,但是陈导要求得是天人合一自然原生态,不能太过色 情。所以,这每一丝每一毫的动作都相当之考究,难度之大不亚于空中旋体两周半再加托马斯回旋。
闻誉这一裸,就裸了n条带,直裸到太阳下山,他没有丁点不耐。钱对于他来说,就像面前挂着萝卜的驴,可以充满干劲,任蹂任躏,能让人完全放弃坚持放弃自尊。
因为有钱,就可以养女人。
就可以让自己的女人不再去对生活做任何妥协。
卷 二 [吊丝杯盏夜难眠] 071 请把牛逼还给牛
陈皖东导演对闻誉的鞭笞也算是足够了,但显然没有下达什么最高精神指示,这直接导致闻誉在收工之后说出了一句胸怀大志,但智商和节操都明显令人捉急的话———
“哇~~没想到我的屁股那么值钱啊,不知道拍a1片的需不需要裸替,只要给钱,让我干谁都行。”
温软正在吃冰棒降暑,听到闻誉这不要脸的发言就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然后道:“没经验的不行。”
都怪他平时老自诩是新鲜酥嫩的小处男一枚,这下可好,被人直接一句话呛得回不过弯儿来,“喂!你知道什么叫做高薪劳动力吗,就是说我,你别辱我。”
温软:“好高———的薪啊。”
闻誉:“你不刻薄会死是吗?”
温软咬下一块冰,点头,“是的。”
眼看着大家都要走了,温软趁机来到陈皖东的面前把路一挡,“陈导,我已经四天没洗澡了,你如果这样虐待女演员,我是不会同意的。”
“啊……真的么?”陈导挠了挠头,想了想自己上次洗澡的时间,是上个礼拜,不不,上上个礼拜!“那就把你追猪然后摔倒在泥塘里的戏提前拍完吧,完了刚好你再去洗香香。”
温软:“……确定?”
“我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无良天仙。”陈皖东导演突然拍拍手,叫停了正在收拾东西的大家,“听我说,我只说一遍,现在加一场戏,剧务你去把王硕根家的猪拉来,要那只屁股上有粉红胎记的小猪。”
温软在旁打断,“陈导,容我提醒你一下,那只屁股上有胎记的肥猪重达200斤。小吗?小在哪里?”
陈皖东满脸嫌弃,看着温软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只没有卤好的麻辣鸭脖,“你怎么这么不可爱?虽然它长得胖,但你也不能对它进行猪身攻击啊,在我眼里动物都是可爱的,特别是吃起来口感比较好的动物。”
温软:“我要是被它顶死了怎么办?”
陈皖东:“不要紧,算你工伤。”
温软:“……”
在刻薄毒舌的世界里,总是一物降一物。
进村一个月以来,温软原本的轻松生活变得朴素又忙碌,还经常被加一些乱七八糟彰显这个女主人公如何悲催的戏。她一直以为一闭眼一咬牙忘记形象就好,可是……这过程 真的……太难熬。
“卡!”
陈皖东导演叉着腰在场外叫:“温软小姐啊!让你去追猪不是让你去撵猪!你把猪都快撵我这里了!我这几百万的器材你是想全部都毁了吧?”
温软喘着气,脸蛋跑得红扑扑,和她身上的绿色小马褂简直是相形益彰,她毫不在意地说:“陈导,我以为你挺喜欢它。”
陈皖东:“我看你是故意的。”
温软:“我真是无心的。”怎么可能?
闻誉坐着小马扎笑得东倒西歪,嘴角恨不得咧到后脑勺去。
在夜幕揭开,脏兮兮黏腻腻的温软终于称了导演的心如了导演的意。收工。
她情绪不悦地站在车上出发,吊着脸抱怨,“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负责拉水,还要跟你一起去!往左。”
闻誉一打方向盘,“因为除了我没人想载你,你真的好臭。”
温软在闻誉身后,抬起一掌就朝他脑瓜扇去,“往左!说了往左你还往右,开车不分左右,你还能适应地球人的生活吗请问?”
闻誉腾出一手揉揉耳朵,“喂,不要喊,你都快把我耳朵震聋了,地球呢,它是圆的,老师教过你吧,所以我往哪个方向开都能绕回原地的好吗?”
温软:“那请问你开这么慢是来逛街的吗闻誉同志?”
闻誉:“你这种肤浅无知的地球人,要我说你什么好?拖拉机就是要这样开的!在颠簸缓慢中看着窗外的美景,你懂这种感受吗?”
温软都气笑了,“窗在哪?”
闻誉:“呐,天就是窗!你能不能有点想象力?我在城里开车那会儿,身后的人从来不会唧唧歪歪没完没了。”
温软:“当司机帮人老板开车,老板当然没有必要理你。”
“才不是,是我太帅了,”闻誉同志迎风甩了甩头,“美女都想跟我好,还送我车让我载她们兜风。”
“别吹牛逼了,”温软望了望黑沉沉的天,“请把牛逼还给牛吧,牛也是需要性生活的。”
闻誉:“……”
卷 二 [吊丝杯盏夜难眠] 072 是我唯一的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闻誉心存鬼胎的绕路,等拖拉机慢悠悠地开到目的地时,早就入夜。
“诶你说,咱俩这大半夜的跟这偷偷摸摸,是不是特像俩偷情的人?”闻誉一边把水桶放好往里灌水,一边开始撩马蚤。
人就不能犯贱,一犯,准有死对头来收拾你。
等他被突如其来的脚踹得一头栽进水里时,那叫喊得一个呼天抢地呦——— “小软!你好狠的心啊!我不会游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