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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本无妃第2部分阅读

    喘吁吁,嗓子也哑得说不出话来了。

    温偃月茫然的望了望四周,小脸通红,硬是在大雪天里抖出了一身薄汗,包子头上也覆上了一层半薄不厚的积雪。若先前还对温習偲留有三分好感,现在必定扣得半分不剩外,加倒扣三分,如此一想温偃月大感委屈,一屁股坐在冰天雪地里,泪珠子跟个雨打芭蕉似的掉个没完没了。

    温習偲此刻正坐在小月儿头顶的大树上,本想急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俯视了半天,经过再三证实,温習偲最终确定他家的小月儿哭了,心下一急抱着树干就想往下爬,结果晚了一步,眼角余光便见他家的小叔叔一袭白衣翩然而至,自己一只脚踏在树干上两只手抱着个大树枝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月儿。”温如玉三作两步俯身抱起小月儿,蹙了蹙眉。

    “小叔叔”温偃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对象,搂着他家小叔叔的脖子,放声大嚎。

    “不哭。不哭。”温如玉抱着声音沙哑得如蚊子叫的小月儿,轻抚其背轻声哄道。这般模样像极了哄着婴孩的母亲,温習偲在树上看得目瞪口呆,他这小叔叔自幼谦和有礼,对谁都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如今这般形态,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温習偲脑中顿时浮想翩翩。

    “偲儿,该回去用膳了。”

    温如玉走了几步顿住脚,扭头对树上说,便听见砰的一声响,温習偲极不雅观的趴在了地上。温偃月恼了自家的小堂哥,一头扎进温如玉的怀里不搭理他。

    “小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在树上。”温習偲爬了起来往身上拍了拍,抖落积雪无数。

    “下次爬树记得手脚要轻些。”

    温習偲望了望他爬的那棵树上所剩无几的积雪,无语问天,只得一瘸一拐的跟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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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人之初时净若水 第七章 晋北温家之年关(三)

    “哟,这是怎么了。”江娩娘望着在小叔子怀里熟睡的闺女,狼狈不堪的侄子,赶忙起身吩咐婢子去拿几块干净帕子,这一身的积雪不擦干净,当心着凉。

    “婶婶,对不起。”温習望了眼厅里等了许久的众人,愧疚的低下了头。

    “不碍事,赶紧坐下用膳吧,菜都快凉了。”月儿出去寻了个把时辰了还没回来,江娩娘有些担忧,若是差下人去找,大哥必定会责怪侄子,幸亏如玉开口说出去找找,还好三人都平安回来了。江娩娘松了口气,想从小叔子怀里接过闺女,谁知,这小家伙死死的抓住小叔子的衣襟不肯松手,这一来二去的便给折腾醒了。

    “娘亲。”温偃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不知怎么就到了厅里。

    “哎。”江娩娘爱怜的望着睡眼惺忪的闺女,心里一片柔软。

    “小叔叔抱。”

    江娩娘一听后半句,心凉了半截,心里骂道,这养不熟的小白眼狼,我可是你亲娘啊。这满屋子人的又不好发作,便斜了闺女一眼,扔进了小叔子怀里,装模作样的柔声道“那就麻烦如玉了。”

    温如玉恩了一声算是应了,对着小月儿温和一笑,便入了席,江娩娘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开席吧,这大过年的都喜庆些,小孩子闹闹变扭再正常不过,靖儿你也别板着个脸。”曹氏望着长子略显不悦的脸,开口道。

    “是,娘亲。这株千年人参是皇上御赐下来的,夫人说,此乃延年益寿之圣品,非让儿子带过来,娘亲你且尝尝。”自己娘亲开口,温靖也不好斤斤计较,便从婢子手上的托盘中取过人生汤,给娘亲递了过去。

    “梨素有心了。”曹氏接过参汤抿了一口笑道。

    “梨素不能在娘亲身旁侍奉,实乃不孝,一点小心意不值得娘亲夸奖。”秋氏低眉浅笑,风采依然。

    温偃月对人参汤无甚兴趣,直勾勾的盯着未来姐夫给女莹姐姐夹的那一块莲花卷,垂涎道“女莹姐姐,你真幸福。”

    女莹悠悠的望了刘觐一眼,默不作声。

    “可惜莲花卷离我,实在太远了。”温偃月坐在温如玉腿上,一声长叹。

    女莹大窘,瞬间双颊绯红。

    “哈哈哈哈,姐姐你也有今日。”温習偲爆笑起身,从桌上端过莲花卷,讨好的放在温偃月桌前,一脸谄媚相。

    女莹夹起一只大鸡腿甩到弟弟碗里,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心道看噎不死你。刘觐好笑的望着这一幕,越发的觉得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可爱至极。

    “小叔叔你吃。”温偃月没擦洗过的手,抓起一块莲花放到了温如玉唇边。温如玉本不喜甜轻咬了一口便摇头不吃了,温偃月也不嫌弃,一大口下去便啃掉了一半。

    饭后长辈们拉着女莹拉家常,刘觐约了温如玉研论书法,温偃月无趣便坐在屋檐下看雪,一顿饭下来气也消了,所以当温習偲死皮赖脸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时候,也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月儿,你还记不记得你三岁的时候,我带你在爹爹书房里玩,你失手打翻了爹爹最喜欢的盘龙砚,我为你顶罪,被爹爹一顿好打。”温習偲怀缅起过去无忧无虑的时光,嘴角浮起一丝浅笑。

    “记不记得,去年回来的时候,我带你出去买糖人儿,结果把你弄丢了,结果你自己回去了”

    温偃月嫌弃的的望了眼堂哥,心道还说带我去买糖人儿,结果人都不晓得跑哪去了,那买糖人儿的以为自己吃白食不给钱,还好遇到了府里的管家出来采购。

    “今年我差人送了只小白兔给你,你收到没有。”温習偲粗枝大叶的,这会儿,才想起有那么档子事儿,望了一圈疑惑的问。

    “你送给我的那只兔子,只吃蜀州的白玉萝卜,早饿死了。”提起伤心事儿,温偃月红了眼愤愤的说。

    “啊?我只是看那只兔子可爱,倒没想过它吃什么。”温習偲习惯性的摸了摸后脑勺,心虚的说。

    “还有你送来的那对相思鸟,也死了,娘亲说那两只都是母的。”温偃月揪着衣衫眼泪又跌了出来。

    “额,我是说怎么两只鸟长得那么像,呵呵呵”

    温習偲干笑了两声,从怀里掏出那没送出去的玲珑匕放在温偃月手里认真道“我是个大男人不懂那些公的母的,吃萝卜吃青菜的,想送点东西给你,又不知道送什么好,姐姐说小孩子必定喜欢小动物些,我便去集市上买了送给你,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了,哥哥保证这回送的一定不会死了。”

    匕首难不成是活的。

    “好吧,我原谅你了。”半响温偃月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大度道。

    “真的!我就知道月儿最好了。”温習偲咧嘴一笑,眸子灿若星辰。

    “不过你得陪我堆雪人儿。”温偃月扬起脸,拉着堂哥撒着欢儿跑进了雪中,院子银铃般的笑声一阵又一阵。

    大年初二都城里来信,催温靖回京,温靖一房人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匆匆望回赶。

    曹氏望着一年到头难得一见的儿子,孙子,偷偷的抹眼泪,温贤握着大哥的手一脸的不舍,温偃月穿着小红袄在大雪中追赶,见赶不上了,便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大叫“習偲哥哥,女莹姐姐你们要记得回来看我。”

    温習偲在马上连连挥手道别,秋氏掀开车帘远远的道了句保重。

    温如玉站在候府门口,远看神色如常。这一年大雪纷飞,这一年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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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人之初时净若水 第八章 晋北温家之一家三口

    这一日,用过午膳,温贤闲来无事,想起夫人说,闺女这半年勤学苦练长进了不少,便备下笔墨纸砚剑,唤来女儿验收下成果。

    “月儿,你娘亲说你最近很是勤奋,都学了些什么耍给为父看看。”

    江娩娘在一旁抚了抚额,东张西望,顾左右而言他。

    “嗯,学了剑招,画画,书法,诗词还有弹琴。”温偃月拍了拍胸膛得瑟的说。

    “那先来招剑法吧。”温贤拿了跟牙签,中午吃多了肉塞牙得通一通。

    “是。”温偃月得令,拿起剑舞了招落雪回风,剑随着身子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后轻轻落下,一家三口望着树上仅存的那片叶子,半晌,也木有要落下的意思。

    “额,不错不错,再来写个字?”温贤望着树上的叶子干笑了两声,继而说。

    “嗯。”温偃月小手一挥,墨汁扬了一旁侍候的婢子一脸,婢子老实的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写好了。”温偃月写了几笔放下笔,温贤望着纸上三团的鬼画符认了半晌,没认出来。

    “月儿,写的什么让娘亲来看看。”江娩娘为恐自家相公打击闺女的积极性,连忙起身辨认,在深究了一番之后道“这不是写着温如玉三个大字么,我儿长进了,写的字娘亲都能认出来了。”

    “你爹爹眼拙,所以才没认出来,相公你说是也不是。”江娩娘一脚踩在自家相公脚上,挤眉弄眼道。

    “眼拙,眼拙。”温贤脚下一痛附和道。

    “月儿,你再画个画,这回爹爹铁定能认出来。”温贤解救出自己的脚,硬着头皮往下考。

    “嗯。”温偃月站在书桌旁瞅着白纸一动不动。

    半刻钟过后

    一刻钟过后

    一个时辰过后

    “闺女,这画画是件很深奥的事情,要不咱换一样?”温贤试探性的问。

    “爹爹,我画完了。”温偃月笔都没提睁着眼睛说瞎话。

    “画的什么,爹爹怎么什么也没看见。”温贤望了望白纸,擦了擦眼,又望了一遍,还是白纸。。。。。。

    “画的老牛吃嫩草。”温偃月翻着小白眼说。

    温贤无语的望了眼夫人,江娩娘用袖子遮住半张脸别过头去。

    “牛跟草呢?”温贤不死心的问。

    “牛把草啃光然后走了。”温偃月摸了摸鼻子,眼睛都没眨一下。

    温贤

    “那背首诗给爹爹听听吧。”江娩娘放下袖子给自家相公拍了拍背,顺顺气,示意这回肯定没问题。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毛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温偃月张口即来,还边被边摇头晃脑。

    “格老子的,教书先生在哪,看老子不揍死他。”温贤怒极,当即拍案而起,想去把那误人子弟的先生给打一顿,江娩娘上前扯了扯自家相公的袖子,温贤望了眼夫人,拉耸个脑袋又坐了回去。

    “月儿,这诗可是林夫子教你的?”这林夫子,可是江娩娘重金从私塾里挖过来的,断然不会满口胡邹,那么定是从小叔子那学来的,江娩娘咬了咬贝齿问。

    “前儿个我见小叔叔在看诗集,便胡乱指了篇让他念给我听,怎么了,难不成我念错了?”温偃月诧异的望着肝火旺盛的爹爹,不动声色的娘亲。

    温贤夫妇对望了一眼又喜又忧,喜的是闺女过耳不忘,忧的是她过耳不忘的,都是些个不入流的。

    “月儿,可有什么特别喜好的?”衡量了一番,江娩娘想,杂儿不纯,博而不精,既然闺女有天赋便该专攻一样,免得大了一无是处。

    “有啊,唱曲儿跟练剑。”温偃月想了一下开口说道。

    “唱曲儿?”江娩娘抚额,这算哪门子。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上次出府听画船上的人唱的,娘亲你看我唱得像不像。”温偃月回忆起船上美人儿唱曲时的模样,像模像样的学。

    砰。温贤正准备喝茶,被闺女一吓摔碎了茶具。

    “夫人,我想起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出去了。”想他温贤一世英明,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闺女,温贤深感头痛,再听不下去,找了个借口溜了。

    “爹爹,一会儿月黑风高,回来时小心摔着。”

    什么叫滥用成词就是这般,温贤走到半路,一听此言差点拌着石头摔着。

    温偃月回头,无辜的望着娘亲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月儿,你再这般下去,娘亲跟爹爹必会短命十岁。”丈夫遁走,江娩娘望着这个不更事的闺女,气的差点吐血。

    “月儿可是做错了什么?”温偃月可怜兮兮的望了眼娘亲,低头掰手指。

    “月儿没错,是娘亲错了。”教女无方,江娩娘自己深刻检讨。

    “那娘亲为何说,月儿再这般下去娘亲跟爹爹必会短命十岁。”温偃月歪着头刨根问底。

    “都是娘亲平日里疏于管教,月儿才会成如今这般样子,娘亲痛定思痛,以后定然每日盯着你,再不许出府门一步。”江娩娘泪眼汪汪,抓着帕子咬牙切齿道。

    “娘亲不要啊 ”温偃月痛心疾首的望着娘亲抱着古琴翩然而去,只留下抹浅蓝色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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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人之初时净若水 第九章 晋北温家之稚子学业

    江娩娘言出必行,温偃月数月来每日卯时起,亥时睡,正可为,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训练强度之大更是惨绝人寰。

    除却睡眠时间三个时辰,卯时晨练,辰时,巳时,听夫子讲学,午时用完午膳小眯一刻,未时,申时又得去练琴,申时用过晚膳,酉时又得去练剑,折腾到亥时才能去梦周公,如此一来,精神不济便无心向学,再加上林夫子每日之乎者也,实在是令人昏昏欲睡,告到娘亲那儿又是一顿竹笋炒肉,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这日晚膳,温偃月顶着两只熊猫眼,神情恹恹的坐到饭桌上,十根练琴的手指缠上了数层纱布,拿筷子的手一抖,便跌到了地上。

    “娩娘啊,这月儿还小,这般教法是否太严厉了些。”人心都是肉长的,曹氏眼见小孙女的脸都瘦得凹了进去,心疼道。

    “娘亲,这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正因为还小,更应该严加管教,以免误入歧途。您看月儿这几个月不是乖巧了许多么。”自打上回见了月儿的琴棋书法,她家相公这一走数月都不敢写信过去,若再教不好闺女,她真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是乖巧了些不假,但你看看月儿这眼睛,这小脸,外人见了定以为咱们温家虐待孩子。”曹氏端着孙女的小脸,瞅见眼下这青紫一片,食欲顿失,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

    温如玉心疼侄女儿又不好插言,只得命婢子拿个只勺子,拌了些汤水,一勺一勺的喂给小月儿吃。温如玉的十指修长而白皙,因常年握笔,右手十指上结了层厚厚的茧,却丝毫不影响其美观。

    “娘亲,不是我这做娘的心狠。贤哥他常年驻守边关,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自然是疼惜,这几年宠下来,孩子都不像个样子了,常言道慈母多败儿,媳妇不求她长大了能给我找个当娘的争脸,也不能败了咱温家的门风啊。”江娩娘拿着帕子擦了擦泪珠子,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说得曹氏哑口无言。

    “唉,月儿到底只是个孩子,你也莫太严苛了。”曹氏叹气,放下碗筷打算回房诵经。

    “娘亲慢走。”

    “娘亲慢走。”

    “祖母慢走。”

    三人目送曹氏入了内堂,才坐下继续用膳,江娩娘偷瞄了小叔子一眼,心道还真沉得住气。

    “小叔叔,我新学了首曲子,一会谈给你听。”温偃月包了口饭,对这场景见怪不怪,祖母每日都劝说一番,也没见娘亲哪次下手轻些。

    “小叔叔下午还有些事,等改天有时间了再去听你弹琴。”温如玉心疼地望着小月儿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手指,年关一过,他也开始接手府里的一些账目开支,从父辈到现今侯府的一些封地田产,短时间也处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哦。”温偃月眸子一黯,再抬头又恢复到了原样笑嘻嘻道“小叔叔,你最近瘦了。”

    温如玉喂饭的手愣在了原地,瘦了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娘亲不再为他缝衣做鞋,不再在他生病的时候,整宿整宿的守在床边,在他醒来的时候,柔和的问,玉儿是不是饿了。娘亲说,玉儿你长大了,你应该像你得兄长们一样,独自撑起一片蓝天。原以为从此便是一个人,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关心自己。

    “小叔叔,你也要多吃一些饭,不然都抱不起月儿了。”温偃月一口包过勺子里的饭嘟啷道。温如玉望着小月儿的眼,越发的柔和,柔得都能溺出水来。

    饭后温如玉便出了门,温偃月跟着自己娘亲回南苑习琴。

    “娘亲,今儿个学什么。”温偃月看着自己的萝卜手,想想按在琴弦上那个痛就头皮发麻,无奈摊上了这样个娘,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今儿个先不学,先前我跟你讲,古琴音色的特点,你说来与我听听,若记不清楚,酉时的练剑,一并改成练琴。”儿时娘的心头肉,说不心疼那是假的,江娩娘知闺女有这过耳不忘的本事,也算是给自己个台阶,让她休息一下。

    “是。娘亲曾说的音色的特色为奇·古·透·静·润·圆·清·均·芳九点。古琴的音色之奇,所谓奇,指其琴轻松脆滑兼备。其材轻松脆滑。音亦轻松脆滑。古琴的音色之古,所谓古,指其琴音淳和淡雅中有金石韵。古琴的音色之透,所谓透,指其琴发音清亮绵远而不咽塞。古琴的音色之静,所谓静,指其琴音纯净,没有杂音。古琴的音色之润,所谓润,指其琴发声不燥,韵长不绝,清远可爱。古琴的音色之圆,所谓圆,指其琴声浑然不散。古琴的音色之清,所谓清,指其琴声如金石,如风中铃铎。古琴的音色之匀,所谓匀,指其琴七弦俱清圆,匀均平衡,无三实四虚之病。古琴的音色之芳,所谓芳,指其琴弹愈久而声愈出。一张较好的古琴,应具备高音区要清脆有金石声,中低音要浑厚丰满。 发音要松透、明亮、圆润、有韵味。琴弦离琴面不可过高,琴面要平均,不可有杀(噪)音。徽位排列要正,否则会影响按音的准确和泛音的发音。年代久远有历史价值的古琴,琴身上往往有断纹,这种琴常常发音松透、圆润,优美动听。”温偃月知娘亲有心放水,面上露出三分喜色,张口娓娓道来。

    “你说说这绿绮何来。”江娩娘指了指琴卓上的古琴道。

    ““绿绮”是汉代著名文人司马相如的一张琴。司马相如原本家境贫寒,徒有四壁,但他的诗赋极有名气。梁王慕名请他作赋,相如写了一篇“如玉赋”相赠。此赋词藻瑰丽,气韵非凡。梁王极为高兴,就以自己收藏的“绿绮”琴回赠。“绿绮”是一张传世名琴,琴内有铭文曰:“桐梓合精” 。”

    这把名琴后落于楚国宫廷,楚皇宠爱樊姬,倾尽天下之财,筑玉郦宫,传玉郦宫以红玉为墙,白玉为地,翡翠为树,奢侈至极。红颜祸国,最终楚亡,群雄并起,又十年晋,离,燕三分天下。这是从说书的讲天下美人时听来的,至于琴为何在娘亲之手,就不得而知了。

    “红颜祸国楚樊姬。”江娩娘突然道楚这么一句话,温偃月纳闷,难道娘亲会猜心?没说出来的都知道。

    “你玩去吧。”江娩娘像是倦了扔下那么一句话再不言语。

    都快累死了,哪有力气玩,温偃月见娘亲不搭理她,跑到房里倒头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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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人之初时净若水 第十章 晋北温家之稚子求签(一)

    农历六月二十四,佛家言,这一日是荷花的生日,这个时节,正是荷花的世界,莲叶接天,藉花满湖。荷花品种繁多,花儿有单瓣、复瓣、重台、并蒂等名目,颜色有红的、紫红的、白的等,映在翠绿的荷叶中,一阵轻风吹拂,犹如凌波仙子脚步轻盈地向人们走来。恰巧这一日也是温偃月的生辰。

    一觉醒来早已过了卯时,温偃月大骇,急忙起身,生怕娘亲又是一顿鞭子伺候。梳洗了一番,在房间里猥琐的左瞄右瞄,担心一开门,便会看见娘亲拿根超级大的棍子在门口等着,踌躇了许久,心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闭上眼猛的拉开门,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月儿,生辰快乐。”温如玉从晨起便等在门口了,只为给小月儿一个惊喜。

    “啥?”温偃月没有等到老娘的河东狮吼,却听到小叔叔的玉石之声,睁开眼眨巴眨巴着。

    “我说,月儿六岁生辰快乐。”温如玉抱起小月儿在空中转了个圈,爱怜的重复道。

    “今天是我生辰?忘了,呵呵呵呵 ”温偃月后知后觉的,半晌,才反应过来,张着嘴傻笑。

    “你呀,我们用早膳去。”温如玉俯身刮了刮月儿的小鼻子,如暖阳般温和一笑。

    用早膳时,曹氏送了小孙女一只血玉镯子,温如玉送的是一只白玉簪,温偃月高兴得不得了,拿着礼物在手中把玩,用过早膳,江娩娘给闺女换了身新做的藕色荷花边的小衫,算是生辰礼物,领着她去朝音寺敬佛。

    “娘亲,我好看吗?”下了马车温偃月便恢复了天性,在路上一蹦一跳的,引来不少人侧目。

    “好看好看,你再问十次娘亲也只能回那么一句。”这一路上来来回回的都问了不下十次了,江娩娘轻笑的牵着女儿的手一脸宠溺。

    “娘亲,他们都看着你作甚。”一路走来,不少男子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娘亲,温偃月有些不悦道。

    “他们没有望着娘亲,不用理他们。”江娩娘无意招惹那个登徒浪子,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一男子诗性大发,拿着折扇一摇一摆的念着,温偃月一回头,便见他华丽丽的撞在了树上,不禁捂住偷笑,男子大觉丢人捂着脸走了

    到了庙堂,江娩娘轻轻合起双掌,跪于蒲团之上,合上眼许愿,容色虔诚。温偃月有样学样,一把跪了下去,闭上眼不知嘟啷些什么,时不时地睁开眼偷望着自家娘亲。

    “施主可要求支平安签。”许过愿之后江娩娘睁开眼,俯身拜了三拜,一旁的慈眉善目的老和尚递上签筒,面上含笑三分。温偃月瞟了瞟老和尚,心里念到,来寺庙必是来求签的,不然还不如在家里拜。

    “多谢老师父。”江娩娘接过签筒微微一笑道。

    “月儿,今日是你生辰,你来。”江娩娘将签筒递给女儿,柔和道。

    温偃月接过签筒胡乱摇了一番,两只签从竹筒中跌出,一左一右相距甚远。

    “就这两支了。”

    温偃月捡起两只签,兴冲冲的拉着娘亲望解签处挤去。哪有求签求两支的,江娩娘好笑的摇了摇头,也不阻止,任由女儿扯着往外走。

    “解签,问,姻缘。”温偃月把签往桌上一摆,扭头想了一番,大声道,随即引来笑声一片。

    “笑什么笑。”温偃月恼了,领了签文向众人喝了句,扯上娘亲就往外跑,江娩娘被女儿扯着边跑边向撞上的香客陪不是。

    “月儿,把签文给娘亲看看。”

    温偃月一口气跑到了山下,到马车处才停了下来,江娩娘摊开手,示意无理取闹的女儿把签文交出来。温偃月不理,自顾自的打开其中的一支签文念道“红颜枯骨孤坟葬,情深不寿少年时。下下签。”

    江娩娘望了眼签文,脸色巨变,连忙从女儿手里夺过另一张签文,打开里面只有四个字“凤栖梧桐”标记是上上签。

    “阿福,赶紧送小姐回去,一会再来接我。”江娩娘慎重的吩咐车夫,提着裙摆便往山上赶。

    这阿福在府上当了三十多年差,知少夫人这神色不对,扬了扬马鞭急忙往府上赶,一路颠簸下来到府上时温偃月早已云里雾里,一手扶着石狮子上吐得七荤八素。

    “这是怎么了。”温如玉正在对账,见小月儿一脸惨白的站在门口,放下账目不解道。

    “我也不知道,在寺里求了支签,娘亲见了签文便拉下脸叫福伯送我回来,自己跑回去了。”温偃月扭着自己衣衫,委屈的望着小叔叔。

    “哦?求得什么签?”温如玉抱起小月儿放在自己腿上,神色有重凝重。

    “姻 缘签。”温偃月长长的拖了一句,想起寺里香客的嘲笑,气不打一处来。

    “额。那签文怎么说。”温如玉扶额,这小侄女还真是品味独特,六岁跑去求姻缘。。。。。。

    “红颜枯骨孤坟葬,情深不寿少年时。下下签。”温偃月嘟起得小嘴上都能挂上个油瓶了,年关时见姐夫对女莹姐姐如此殷勤,心想找个相公专门给自己夹菜,买桂花糕,出门还有现成的银袋子多好,哪晓得,不就是支破签,还让老娘把自己扔下了。

    温如玉再无心思对账,抱着小月儿在房里来渡步。

    江娩娘这一去便是一天一夜,阿福让人回来传话说,少夫人在了然方丈禅房前长跪不起。了然方丈乃当世得道高人,早已避世不出,温偃月睡了又醒,曹氏与温如玉在府中一夜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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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人之初时净若水 第十一章 晋北温家之稚子求签(二)

    信女温江氏求见了然禅师

    信女温江氏求见了然禅师

    信女温江氏求见了然禅师

    信女温江氏求见了然禅师

    信女温江氏求见了然禅师

    信女温江氏求见了然禅师

    卯时众僧人做早课,智敬大师见江娩娘在师父禅房外跪了一日一宿,其心可悯,便入禅房劝说了一番,少时禅房大开,了然禅师一袭袈裟立于晨曦之中,眉眼里散发出一股祥和之气,明明身在尘世,却纤尘不染,若问禅师之貌,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阿弥陀佛,女施主请随老衲而来。”

    一壶沸水,两袖清风拂袖飞。清茶几许,竹枝摇曳添碧色。

    “叔祖父,多年不见可一切安好?”江娩娘垂下眼帘轻声问候。

    “方外之人早已讲生死置之度外,又何言,好与不好。”

    “晚辈本不该叨扰,只是事关我儿性命,故而不得已而为之。”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施主乃红尘之人,有挂念实属常情,不必觉得愧疚。此茶名为碧螺春,其外形紧密,条索纤细,嫩绿隐翠,清香幽雅,鲜爽生津,汤色碧绿清澈,叶底柔匀,饮后回甘,施主可尝一尝。”

    竹林之中了然禅师席地而坐,提起茶壶泡了两杯茶,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第一泡的茶汤,尚余三分之一,则可续水。此乃二泡。如若茶叶肥壮的茶,二泡茶汤正浓,饮后舌本回甘,齿颊生香,余味无穷。饮至三泡,则一般茶味已淡。”

    “晚辈当下实在无心品茶,求叔祖父解惑。”江娩娘跪坐在蒲团之上,实在无法心平气和。

    “哦?”

    “我儿今日在贵寺求了支签,却得了两句签文。”江娩娘递过签文,愁眉深锁道。

    了然禅师接过签文之后,目光遥视着竹林深处,久久不语。

    “老衲给施主讲个故事吧。”

    “五十年前,睦州苍侯有一女倾城之姿,艳绝天下,楚国之亡亦由她而起。你知樊姬祸国,其实真正的樊姬早在五十年之前就已经死了。”提及往事,了然禅师眼中透出一丝凄凉之色。

    “您是说樊姬不是樊姬?”跪了一天一夜江娩娘早已疲惫不堪,忽闻此惊天骇俗之事,不由得一惊。

    “是的。樊姬与姜侯之子姜凌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约定待来年春暖花开之时,永结秦晋之好。楚宜皇昏庸无道,苛捐重税,弄得民不聊生,更是贪图美色,广纳后宫,闻樊姬天人之姿,便一意孤行,强纳其为妃。樊姬不堪受辱,便在送亲途中引颈自刎。”

    “那后来的樊姬又是谁?”至此江娩娘脑中疑窦丛生。

    “是姜若。”

    “先离王的妹妹姜若?”江娩娘捂住嘴失声道。

    “姜若与樊姬情同姊妹,亲眼见樊姬惨死对楚皇恨之入骨,便李代桃僵入了楚宫,六年之间颠覆天下。”

    “所以祸国的是姜若而不是樊姬?”

    “姜若不是姜侯的亲生骨肉,当年宜皇之父,楚宣皇,酒醉玷污了姜侯的妻子,姜若与楚宜皇乃同父异母的兄妹。”

    “居然是这样。”

    “楚亡后樊姬失踪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姜若后来嫁给了征西将军萧顾,二十二年前萧顾之子战死,先离王便让自己儿子收了萧家的遗孤作义女,那个女子可是你?姜离。”

    “叔祖父。”江娩娘泪流满面,原来那个红颜祸国的女子,竟是自己的祖母。

    “老衲以是方外之人,此番也不是为了与你叙旧。樊姬与姜若年少时曾各求过一支姻缘签,樊姬的为红颜枯骨,姜若的则是凤栖梧桐。”

    “凤栖梧桐。凤栖梧桐。哈哈哈哈。”

    江娩娘凄然大笑起身蹒跚而去。

    “阿弥陀佛,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好一个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若真是如此,叔祖父你,又何必年年岁岁守在此处,此处便是樊姬葬身之所,姜离说得可对?”

    了然禅师闻言手一顿,再睁眼时眼底已一片淡然。佛曰:刹那便是永恒(若人生了悟如佛,无悲无喜无梦无幻,无爱无恨四大皆空,生与死又有何区别。不能了,不能悟,不能舍,不能弃,参不透,舍不得。)

    了然禅师出家前名唤姜凌,乃姜侯之第四子,楚国之乱时,姜凌携三十万兵马攻入帝都,手刃楚帝后不知所踪。传闻樊姬本是姜凌之未婚妻,姜凌本无意天下,只为报夺妻之恨,原来属实。这天下到底谁才是可怜之人?樊姬你长眠于这青山绿水之中,长伴于爱人之侧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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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何人墨染白纸张 第十二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一)

    八年后。

    “豫让遁逃山中曰:嗟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吾其报智氏之雠矣。小叔叔,你说这女为悦己者容,是指女人为了喜欢自己的人而精心打扮,还是,女人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而精心妆扮呢?”温偃月单手托腮拿着本战国策嘀咕道。

    “约莫两者都有吧。”温如玉淡笑。成年后的温如玉依旧喜白色,白衣玉冠,发如绸缎,面如凝脂,眼如点漆,身材修长而纤瘦,见过之人皆叹君子当如此,秋水为神玉为骨。

    温偃月半晌叹了口气拍拍脸,怎么又看呆了。

    “怎么了?”

    “小叔叔,你以后甭出门了。”不知怎地温偃月便想起了那句,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可这小叔叔也没拿酒杯子啊。

    “为何?”温如玉拿着书卷目光淡若水。

    “你若是出门皖城的女子必全以轻纱遮面或者干脆闭门不出。”温偃月直视着小叔叔一言一顿道。

    “嗯?”温如玉翻了翻书卷,十指如玉。

    “你说这人怎能长得这般美。”温偃月书一扔,两眼直勾勾的望着自家小叔叔,美色当前不看白不看。

    温如玉抬头对上一双露骨的眼随即垂下眼帘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的红。

    “你这小脑袋瓜子成天想些什么。”

    “哈哈哈哈 ”温偃月瞧着那一抹红晕捂着肚子大笑。

    “笑什么。”现在正是秋季,院子里的枫树还是绿色的,偶尔练剑,枫叶象一只只美丽的绿蝴蝶,从树上飘落下来,纷纷扬扬,此时一片枫叶静静的落在温如玉的书卷上,温如玉轻轻拈起枫叶,似一幅美丽的画卷。

    温偃月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场景,忘记了笑,忘记了说话,整个世界只剩下枫树下,拈着枫叶的男子。

    恍恍惚惚的回到南苑,温偃月端坐在书桌旁几次提笔却又放下,如此反复,最后叹了口气,还是把笔放下了,走到窗前对着夕阳发呆。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

    曹氏早几年前便一心礼佛,连膳食也在北苑用了。

    江娩娘偶尔去武陵关探望温贤,大多时候在家做些丈夫,女儿穿得衣衫,闲时,也弄弄琴,打理下花花草草。

    温靖这几年鲜少回家,补品锦缎一车一车的往家里送,温女莹前几年生了个大胖小子,现下正怀着第二胎,有时来信报个平安,也写写儿子是如何如何的顽皮,夫家待他如何如何的好。

    倒是温習偲,时不时送些小玩意儿给温偃月,每每被母亲念叨得烦了,就来侯府小住几日,秋氏无非是唠叨谁谁家的小姐知书达理,谁谁家的小姐仪态大方,于是,温習偲放言,自己虽比?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