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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本无妃第1部分阅读

    《王本无妃》

    作者:嫤色

    内容简介:    本书已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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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人之初时净若水 第一章 晋北温家之温小公子

    晋国皖城玉香楼。

    “各位看官,上月我为大家讲尽天下红颜,这红颜虽美,到底是别家的,若睡梦中漏了嘴,各位看官的夫人可饶不了小人。”说书的先生言一出台下众人哄堂大笑。

    “今日我们便开始讲讲我们皖城的英雄。”

    “温将军”

    “温将军”

    “温将军”

    世人都崇拜英雄,对于守护自己家园的更甚,提到晋北温家台下的追捧声此起彼伏,兰字厢房中,衣着华丽的俊美小公子,不雅的啃着糕点,眯着眼等说书先生拍案开讲。

    “当今天下三国鼎立,晋国富饶,燕国兵强,离国虽居地偏壤但驯兽之能天下共知。天下最善战的为燕国,可只要温家还在,燕人休想踏进我们晋国。”说书先生讲的唾沫横飞,台下却是肃静所有人都凝神听着晋国的传奇。

    “话说咱们晋北温家,那可是从楚皇起便世代为将,传至第七代温将军带着三万将士大战燕国,燕国大败。然晋北冬寒,将军旧病复发病重而亡,可惜啊。皇上敬温将军满门忠烈追封其为晋武候候位世袭。长子英勇善战,幼子才冠天下,温氏一门风光无限啊。”

    提到温显声大将军伤重而亡,受过其恩惠的不禁偷偷抹泪,再提到皇位之争众人又摒住了呼吸。没人注意,兰字号厢房的小公子啃完一盘糕点,小手在衣衫上抹了两把走了

    若是让他人看到他对温大将军一家如此不敬,估计会拖出去一顿暴打,在皖城里有谁要提到温大将军一家,旁听的路人那是一个里三层外三层,如此一来对温大将军不感兴趣便是不敬了。

    “小,公子,你终于知道回去了。”这位小公子正是从玉香楼出来的那位。他身后讲话的大汉身高八尺,一脸络腮胡子,真真的像个强盗。

    “章叔叔,上个月讲的国色天香秋梨素,我颇为感兴趣,特别是温靖一怒为红颜,暴打丞相公子那叫一个激荡人心,可今天讲的我早知道了,温靖清君侧,受封异性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温显退戎狄,封大将军,温如玉十二岁才冠天下,舌战群儒,因大哥封王,二哥谦让,他便成了晋武侯,你说说我是不是比说书的还知道得详细啊。今儿个天色尚早咱去街上再溜溜。”小公子巴了下殷桃小嘴,想起了南街的叫化鸡。

    “公子啊,你怎么能对齐王,温将军,温三公子直呼其名呢,还有你这每天早出晚归的老爷回来会揍我的。”大汉一脸委屈,他那胡子眉毛挤到一块去的表情姑且算是委屈吧。

    “什么直呼不直呼的,就算见了他们我照样敢这么叫,还有你不说我不说他哪知道,你敢告状的话,我就去告诉章婶你去了寻芳阁。”小公子赶小路插进了条巷子威胁道。

    “冤枉啊,我哪去过寻芳阁,你这么说你章婶会把我赶出来的。”大汉粗犷的声线,配上可怜巴巴的语气,再加上古怪的表情着实的寒碜人。寻芳阁是啥地方,说得好听是消遣,难听就是嫖妓,大汉是个标准的妻管严,大汉夫人是个标准的悍妇,要是这么说不被扒了两层皮,才怪。

    小公子j笑了两声,突然看到一副诡异的画面,一个男子跨坐在衣衫凌乱的估计是个女子的身上,对着那女子一顿乱啃,为什么估计是女子呢,因为小公子看到了一双白底蓝布的绣花鞋。小公子好奇的走了过去上瞟下瞟,顺带看了看大好春光。

    “无耻小儿,你竟敢在大街上行这等不轨之事,看我怎么教训你。”在小公子意犹未尽的时候,大汉一把拎起夸坐在女子身上的男子,一顿拳打脚踢。

    大街?小公子纳闷的望了圈,心道这章叔叔果然是个文盲,这不叫大街这叫小巷,还是条很偏的小巷。

    “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一阵哼哼声后,大汉约莫打累了停了手。小公子走近一看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这太狠心了这一顿下来他亲娘都认不出他是谁了。

    “滚!”大汉一声大喝,那男子连滚带爬的跛着脚滚了。再一回头那女子早不晓得跑哪去了。

    “章叔叔,他们刚是在干嘛啊。”小公子好奇道。

    “额,他们是在对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为了不对他家的五岁小公子产生什么不良的影响,大汉思索了一番很委婉的说。

    “他们做喜欢的事,你打他做什么。”小公子十分不解。

    “额,因为这种事情只能在家里做不能在大街上做。”大汉红了把脸,认为撒谎是个很辛苦的差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喜欢原来是这样啊。”小公子恍然大悟,撒起脚丫子回府了。

    “小,小公子不是这样啊。”望着拐角处不见了的小公子,大汉擦了把汗自觉这揍是免不了。想他边关副将章邯也是猛将一枚,不就是受了点小伤(小伤,如果背上那长半尺,深两寸的刀伤是小伤的话,约莫只有挂了,才叫大伤。),将军非要他回皖城调养,他不愿,将军便给了个保护小姐的差事,结果搞砸了。误人子弟啊误人子弟,大汉叹了口大气一脸视死如归状向温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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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人之初时净若水 第二章 晋北温家之原来公子是小姐

    小公子一阵疾跑,而后刹进了侯府,两旁的侍卫大哥一动不动,早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

    刚玉香楼那小公子,便是这晋北温家,今晋武候的小侄女,温偃月。

    前晋武侯死于晋元二十六年,晋国开国皇帝宪帝驾崩于晋元三十一年,现在是晋安二年,温偃月才五岁祖父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伯父去了晋京,也有二年,去年过年回来过一次,爹爹驻守武陵关也不常见,祖母常年礼佛见得也不多,至于娘亲一提到琴棋书画,她就头疼,她最喜欢最熟悉的也就剩一个现晋武侯了,所以

    侯府西苑后花园,年约十二三岁的男娃一席白衫坐在草地上安静的百~万\小!说,眉目虽还未完全长开也可见其俊雅,他的人正如了他的名温婉如玉。

    “小叔叔。”温偃月一身男装,因疾跑的缘故小脸红扑扑的,两只黑溜溜的大眼随着长长的睫毛一开一合。

    温如玉放下书轻轻一笑,美得天地失色。

    下一秒温偃月猛的跨坐了上去,抓开温如玉的衣衫一顿猛啃,温如玉瞬间脸红到脖子上,呆了。晋武候今年年仅十二,虽博览群书,满腹经纶,男女之事也懂了些,可在这一刻还是懵了,可见没有实践经验的温如玉,对此事的见解,也只停留在纸上谈兵阶段。

    正忙的满头大汗的温偃月,被一双大手阻止了兽行,拎到了空中,章邯望着惨遭蹂躏过的温如玉,被半解了罗衫露出肩膀,肩膀上面还有数排牙印,呃,小姐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章叔叔,你放我下来。”温偃月在半空中扭过头对章邯表示强烈的不满。

    “侯爷,小姐。”章邯赶忙放下温偃月,站在旁边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这怎么回事。”温如玉整理好凌乱的衣衫皱了皱秀眉,起身坐到石凳上问。

    “属,属下,与小姐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一地痞对一女子行,行不轨之,之事。”章邯结结巴巴的说。

    “恩。”温如玉示意章邯往下说。

    “小姐年幼,末将不敢乱说,便告诉小姐这是对喜欢的人才能做得事情,可是属下还没说完小姐就跑了。”章邯哀怨的瞟了眼温偃月。

    “章叔叔还说,这事不能再街上做要在家里做。”温偃月补充了。

    温如玉刚白回来的脸瞬间又红了回去。

    “章副将,你先下去吧。”温如玉挥了挥衣袖对自家的小侄女的此种行为很是头疼。

    “是。”章邯嘘了口气,走得飞快。

    “小叔叔。”温偃月扯了扯温如玉的袖摆,温偃月知道小叔叔很少皱眉,皱眉就代表不高兴,不高兴了她就会挨骂,她还知道她一撒娇小叔叔就拿她没办法,这一招屡试不爽。

    “月儿。”温如玉叹了口气对她没辙。

    温偃月是个脸皮很厚的小屁孩,给她三分颜色她就能经营起一个大染坊,所以她很厚颜无耻了,顺着温如玉的腿爬了上去。结果,温如玉还没白回去的脸,想起温偃月的兽行,又再红了一次。

    “小叔叔,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脸这么红。”温偃月一只魔爪抚上了温如玉的额,又补了一句“没发烧啊。”

    温如玉囧得想找个地洞。。。。

    “月儿,这种事情要两情相悦,等你以后长大成亲了才能做。”温如玉耐心的讲解着,红云顺着他的脖子爬了一圈又一圈。

    “两情相悦?”温偃月知道,成亲就是像爹爹跟娘亲那样,住在一起,同一个房间里,但两情相悦此等高难度的词语,她确实理解不来。

    “两情相悦就是两个人互相喜欢。”温如玉抱着温偃月一手抚开她打结的眉毛,声音如玉珠般落了一地。

    “小叔叔,你不喜欢我么?”温偃月听温如言一解释抿着嘴,泪花花在眼睛转来转去。

    “我很喜欢月儿,但这两种喜欢是不一样的。”温如玉看着小侄女憋着嘴要哭的样子心里软得跟棉花花一样。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等我长大了,就娶你,然后像爹爹娘亲那样,一起吃,一起住,我给你做衣衫,你得买桂花糕给我吃。”温偃月破涕为笑,想起桂花糕,眼睛亮得可以当镜子用。

    “月儿,我们是亲人,亲人是不能成亲的。”十二岁的温如玉想起了书上写的伦理纲常,温家家教甚严,乱七八糟的书,他未阅览过,而且他是侯爷,也没人敢对一个十二岁的小侯爷说男欢女爱的事,烟花之地他听说过但没去过,所以,他认为,伦理纲常跟他和小月儿一起吃饭,睡觉,并没有什么关系,最起码暂时,并且他们一直是一起吃饭的,二嫂不在的时候,小月儿也会三更半夜摸上他的床,揽着他的腰,缠着他的腿睡觉。。。

    正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温偃月哭了,而且还是嚎啕大哭,眼泪就跟珍珠断了线一样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收都收不住。温如玉慌了,他是才子,但不是浪子,温偃月是小屁娃娃,顶着女人的性别但不是美人儿,所以温如玉哄不了温偃月,温偃月很伤心。。。。。哭了半个时辰,温偃月终于在温如玉手足无措中,顶着个兔子眼,沙哑着声音,很伤情的说了句“小叔叔,你怎么能买桂花糕给别人吃,不给我吃。”

    “我以后只买桂花糕给你一个人吃。”温如玉终于明白他。。。堂堂晋武侯比不过一碟桂花糕。

    “你发誓。”温偃月抓着温如玉的衣领子,很郑重其事的加了一句“以后买的吃得都归我。”

    “我发誓,以后买的东西都归你。”温如玉终于露出一丝孩子气,对温偃月这种强盗行为表示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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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人之初时净若水 第三章 晋北温家之娩娘

    折腾了一番之后,温偃月拍拍又啃了一盘兰花糕的小肚子,尽兴而归,一路小跑进了南苑,此时,她那倾国倾城的娘,正在院子里拨着将军令,玉指在琴弦上飞来飞去,看得温偃月饱暖想睡觉。

    “娘亲。”正准备溜进房间的温偃月,听见琴声戛然而止,拉耸着小脸,乖乖的给娘亲请了个安。

    “月儿,今儿个又上哪顽皮去了。”江娩娘半眯着眼,声音宛如那黄鹂鸟的歌声,听得温偃月小心肝儿一颤一颤的。

    “我的美人儿娘亲,我今儿个哪都没去,在小叔叔院子里看了一天书,不信你去问他去。”温偃月撒起慌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那神情跟她娘亲一般无二,果真是亲娘两。

    “是吗?如此,你把今儿个看得书背给娘亲听听。”知女莫若母,就小月儿拿两把刷子,显然在他老娘身上,是不够用的。

    温偃月脸一黑,走到琴桌旁,小手往桌上一拍,大吼一句“你丫到底是不是我亲娘。”

    “是,是,是,你看我娘两。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多像啊。”江娩娘打趣道,谁家的娃儿不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你可是想出卖我,把这事儿告诉爹爹。”温偃月咬了咬漏风的牙,恶狠狠的说,上回去酒楼摸了把卖唱的小姑娘,他老爹可是把她屁股都打肿了。

    他老爹顶着温贤如此雅致的名号,事实上就是莽夫一个,就拿她小月儿的名字来说,有天小月儿的名字被夸了,她得瑟的跑回去问老爹,这名字何解啊,他老爹讪讪一笑,道了句,跟她老娘经过都江堰,晚上看月亮的时候,她老娘告诉他有身孕了,于是这匹夫大笑三声,这都江堰的月亮果真不俗,这闺女的名儿就叫堰月了。都江堰的月亮

    她老娘嫌弃了一下,便把都江堰的堰字改了一下。小月儿不死心的问了一句,如果是个男娃何解,他老爹正气禀然的抖了句,那就叫都月,小月儿绝倒真真的服了这斯。

    “我怎么会出卖我家的小月儿呢,我听西苑的守卫说,你喜欢如玉是也不是?”五岁的小娃娃||乳|牙都还没长齐,哪晓得什么叫喜欢,她只有这一个女儿,月儿将来若真的喜欢如玉,就算是强求,也会称了月儿的心,毕竟,毕竟她们没有血缘关系。

    “那是,我喜欢小叔叔,喜欢祖母,喜欢爹爹跟娘亲。”温偃月对掉进陷阱这事儿浑然不知。

    “你祖母老了,自然没人跟你抢,我跟你爹爹可是你亲爹亲娘,自然也疼着你,可是这如玉”江娩月拨了拨刘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谁敢跟我抢小叔叔。”温偃月抡了抡小拳头,大有谁敢跟她抢桂花糕,她跟谁拼命的来势。

    “这,这娘亲可不敢说。”江娩娘眼波流转,媚态天成,若是个男子在旁边,非得激动得鼻血喷三尺,口水绕五梁。

    “快点说。”温偃月很急比内急还急。

    “这如玉清秀俊逸,翩翩年少,现在已经迷倒了一众大家小闺秀,若要再过个七年,那些个莺莺燕燕都跑到了侯府,小月儿,你可是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江娩娘边说边瞅瞅小月儿,觉着事情成了个七八分。

    “谁敢跟我抢小叔叔。。。的桂花糕,我要跟那群小娘们对决。”遗传学这事儿很难说,就他老爹那土匪样,带起兵了也绝不含糊,怎么到闺女这脑子全换成豆浆了

    “月儿,这一个还好,要是一群你怎么吃得消。”她娘望了望小月儿才及她腰的小身板,估计放一群女人里还没哼哼两声就被踩扁了。

    “那要怎么办?”温偃月终于有了压迫感,虚心向她老娘求教。

    “外面那些个大家闺秀可都是,琴棋书画,诗礼仪,针织女工,厨剑舞,样样精通,你看看你娘我,不是会弹弹琴,唱唱曲,有两把小刷子,早被人不知道挤哪去了,你老爹哪还会看得上我。”江娩娘装模作样的擦擦眼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灼痛了她闺女的心。

    温偃月拿自己跟她老娘说了比了比,除了懂两剑招,识几个大字,其他的狗屁不通,再瞧瞧她老娘,诶,小月儿很忧伤,纠结了一番终于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我决定从明儿个起,把这些个琴棋书画全学了,若是有人敢抢老爹我罩着你。”

    江娩月很想仰天大笑,无奈,为了她家闺女只得忍了,结果真给她忍出了眼泪花花。温偃月见她老娘这般模样,母性大发,誓死学好那些个玩意儿,帮老娘跟别的女人一起抢老爹。

    江娩娘,前晋武候次媳,晋元二十六年,温贤破戎狄之时,误入敌方陷阱,惨遭暗算,为江娩娘所救,温贤对江娩娘一见钟情,再见倾心,遂决定以身相许,追了恩人八百里,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最终抱得美人归。

    江娩娘其人,家世不祥,其貌,明眸皓齿,柳叶弯眉,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乃国色一枚,且琴艺卓绝,熟读女经,有人猜测,其为没落的大家闺秀。

    “夫人,小姐请到前厅用晚膳。”婢子在一旁恭敬的说。

    江娩娘望了望天色,温和一笑,点了点头,牵着温偃月往前厅走去。这府上的丫鬟就是识趣,江娩娘心里笑开了花,她这闺女自幼活泼好动,心思简单,调皮捣蛋的没少惹事,可有一门好处就是,重情守信,答应的事儿一定会做到,说这闺女吧,模样更甚自己幼时,若的好,将来提亲的人必定会踏破这侯府的门槛儿,经此一事,江娩娘觉着闺女成为大家闺秀,指日可待,不禁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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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人之初时净若水 第四章 晋北温家之主母曹氏

    江娩娘携温偃月到前厅之时,婆婆曹氏,小叔温候已经入座,江娩娘请了个安,温偃月道了句祖母安好,便屁颠屁颠的跑到温如玉旁边坐着了。

    曹氏早已年过四十,由于保养得当,看起来四十不到,用温偃月的话来说,那叫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曹氏长子已过而立之年,老来得子,幼子温如玉,年纪才十字开头,加上幼子体弱,从小到大宝贝得禁,一是住惯了晋北,二是舍不得这幼子幼孙女,便谢绝了长子的一番孝心,留在皖城居住。

    “娩娘,今儿个来得有些晚,莫不是身子不爽?”江娩娘自进门起,便恪守女德,对婆婆曹氏尤为敬重,每日早省晨安,每到膳时,便早早入席等待婆婆用膳,曹氏对两个媳妇儿都十分满意,江娩娘今日来迟,曹氏自是担忧二儿媳身体。

    “今儿个来迟,是儿媳不是,儿媳身子安好,娘亲不必担忧,月儿顽皮,冒犯了小叔,儿媳训斥了一番,故而来迟。”江娩娘言辞得当,料想今日之事,曹氏必有耳闻,而章副将误导了自家闺女,但想来他一介武夫,看着个小娃娃着实不易,便道了句闺女顽皮为他开脱,曹氏向来大度想必不会计较。

    “今日之事我也有所耳闻,章副将言辞不当,也情有可原,但月儿毕竟是个女儿家,虽年幼,此事传了出去,必影响闺誉,贤儿常年在外,你一个女人家看管孩儿,也着实不易,过了年关月儿也六岁了,该

    请个先生了。”

    曹氏接过江娩娘手上的鱼汤,和颜悦色道。长子育有一子一女,次子如今却还只得一女,幼子更不必说,成亲还有些年头。温偃月在祖母面前向来乖巧,嘴更是抹了蜜般专捡好的说,平时曹氏争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现下孙女也大了,毕竟是大家闺秀,抛头露面总归不妥,借此事,曹氏与江娩娘说上一说,搁在平时,曹氏也不好插言,怕伤了儿媳的心。

    “娘亲思虑周全,儿媳在院中也与月儿说起此事,想来月儿已经知错,也答应了儿媳。儿媳育儿无方,让娘亲忧心了。”江娩月料到婆婆会如此行事,早早的给闺女打了预防针,也感激曹氏厚爱,忍到此时才说起。

    “是的,祖母。月儿知错了,月儿以后一定努力学习琴棋书画,娘亲说,祖母出身名门,更是才艺双全,当年提亲的人都排了好几条街,幸亏祖父先下手为强,才没便宜别家,祖母若有空,也教教月儿,旁人看了去,必定以为是两母女呢。”

    温偃月自是知错,为了桂花糕可反省了无数次,一旁的温如玉也不搭言,把鱼拣了刺放在碟子递给温偃月宠溺一笑。温偃月正在低头猛吃,娘亲一说便急忙点头,心里一阵j笑,祖母跟娘亲可都是出了名的美人,她们若教自己,这皖城上上下下的女人便都不用放在眼里了。

    “月儿就是嘴甜。”这孙女终是懂事了,曹氏欣慰一笑,听着孙女夸自己年轻,更是乐开了花,这女人哪有不爱美的,不爱美便不是女人了。

    “娘亲说有狐狸精要抢爹爹,祖母你可不能让别的女人进门,不然娘亲会伤心的。”温偃月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她现在还没开始学罩不住娘亲,这事儿还是交给祖母得好。

    此言一出曹氏便笑开了怀,说怎么孙女突然如此听话了,原来是儿媳扇了扇风。江娩娘埋怨的瞟了闺女一眼,羞红了脸。

    “你娘亲祖母也只能暂时护着,月儿可不能偷懒,若你爹爹被别人抢了去,你娘亲可真要伤心的。”

    曹氏也不揭穿,顺着江娩娘的话说了下去。这媳妇儿,可是儿子千辛万苦追回来的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哪还有心思想别的女人。曹氏自己也是个女人,自己的夫君若是三妻四妾,心里必定不会好受,所以也没动过给儿子纳妾的心思,想起自己死去的夫君,曹氏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凄凉。

    “娘亲。”江娩娘听见婆婆打趣自己,羞得低下了头。

    “那是,等月儿学好了武艺,便把那些敢来惹事的女人全都打出去。”温偃月包了口鱼,侧头望了眼温如玉,漏风的牙此刻漏鱼,飞到了温如玉纯白的衣衫上。

    温如玉拂掉衣衫上的鱼肉,抚了抚小侄女的头,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一顿饭下来,再上先前的桂花糕,温偃月早已撑得不行,早早的洗簌便睡下了。

    夜半突然下起了大雨,雷声震耳欲聋,温偃月怕黑更怕雷,吓醒了惊恐的缩在角落里,无辜的大眼里写满了不安。

    “月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温如玉的声音。温偃月放了抓皱了的被子,从床上爬了下来,却拌到了桌子摔在了地上,温如玉急急的推开了门,撑着伞直立在门前,半湿的白衣在风中摇摆,宛若仙人。不,此刻在温偃月的眼里,温如玉比谪仙还谪仙,顾不上脚上的疼痛,温偃月一把上前抱着温如玉,哭了起来,至于抱着的地方,大腿之上,腰身之下,姑且称之为臀部。

    温如月撑着伞的手一松,伞掉在地上直滚到了屋檐外,孤零零的淋着雨。

    “小叔叔,你衣衫湿了。”温偃月不客气的把温如玉拉到床边,扒了半湿的外衫,便滚到床内去了。

    温如玉早见怪不怪了,脱了鞋躺了上去,任温偃月手脚并用的缠在他身上。还记得那一年,小月儿三岁,二嫂陪娘亲去山上礼佛,小月儿抱着他的手,死活不肯跟着去,二嫂无奈,便把她留在了家里,让||乳|娘照料着,谁入夜竟下起了大雨,小月儿淋着雨跑到了西苑,抱着他哭了半宿,他像个父亲般,为她换了衣衫哄了她半宿,自己却一宿没睡。二嫂知此事之后,便辞退了||乳|娘一心扑在了女儿身上。

    当江娩娘撑着伞过来的时候,瞥见屋檐下早已湿透了的纸伞,笑了笑无声无息的走了。

    半晌温如玉盯着小月儿熟睡的容颜,轻轻的拿开她胖嘟嘟的小手,立于窗前,箫声响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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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人之初时净若水 第五章 晋北温家之年关(--)

    转眼到了年关,曹氏长子,次子都赶了回来过年。

    长子温靖,一子一女,女为长,名唤女莹,年十六,出落得婷婷玉立,被封为郢洛郡主,子名唤習偲,年十三,生得高大英武,与他爹爹有几分相似,承了个齐王世子。早时,长子温靖便休书与娘亲说,为女莹物色了个婆家,对方是泊阳候家的次子,泊阳候世代书香,次子温良,曹氏相信儿子的眼光,便应下了。

    次子温贤,驻守武陵关,离皖城不远三日前便回了。

    此时温家大小都静候在门外,等待温靖归来。

    “祖母,娘亲说,女莹姐姐有婆家了,那她还回来么。”一大清早温偃月便被母亲从被窝里拎了起来,梳了两个包子头,换上了一身大红棉袄,温偃月觉得自己像极了家里贴的送财童子,很是郁闷,又听娘亲说,女莹姐姐找了婆家更是郁闷了。

    女莹姐姐跟習偲哥哥,这两年回来过几次,每次都给她带很多好吃的,娘亲说,吃多了甜食长蛀牙,院子里便没有糕点了,每回想吃,还得去西苑小叔叔那,女莹姐姐给她带糕点,她便觉着女莹姐姐是大大的好人,想着她以后不回来了,温偃月觉着小心肝儿生生的疼。

    “回,怎么会不回呢,等你以后长大嫁人这儿也还是你的家。”曹氏两眼含笑,对这孙女是打心眼里疼。

    “爹爹说,我以后要嫁个大将军,鲜衣怒马,横扫千军如卷席。”温偃月作势比划了几下,笑倒了温家众人,唯曹氏右侧的温如玉,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温如玉常年身着白衫,纵使年关,也只是象征性的换了条金色腰带。

    “看来这先生请得不错,咱们家月儿都会用成语了。”曹氏喜笑颜开看着孙女,在旁边张牙舞爪。

    “祖母,你怎知不是爹爹娘亲教的呢。”温偃月甩了甩头好奇的问。

    “你爹爹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你娘亲脸皮薄,更是不会说了。”曹氏望了眼次子次媳,温贤眉朗星目,神采英拔,江娩娘在其侧,显得娇小可人,倒也般配。

    “祖母你这就猜错了,夫子每日只会之乎者也,这成语是从小叔叔那学来的。《野获编·刑部·冤狱》:群盗得志,弥横恣为推埋,鲜衣怒马,以游侠为称,其魁名朱国臣者,初亦宰夫也。”

    温偃月这么一说,他那匹夫老爹都快笑喷了。

    曹氏抚着肚子笑了半晌,肚子都疼了,见孙女不明,忍笑道了句“月儿,你可知,你说的这典故可是指的强盗。”

    “我晓得啊,我见过的将军大多像章叔叔那般,络腮胡子大嗓门,这不跟土匪长得差不多么。”温偃月认真的说。

    这时远远望见温靖携着一众家眷策马而来,众人屏住笑颜,翘首以待。

    约三十步距离时温靖下马,牵马而至,带头的三人为首的是温靖,温靖其貌,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身后一为其子,温習偲,虽稚气未脱却也是个翩翩公子。还有一位应该是泊阳候家的次子了,那人濯濯如春月柳,与温靖父子相比,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书卷味,正应了那句世代书香。

    “娘亲。”

    “祖母。”马车上下来的齐王妃秋氏,郢洛郡主温女莹,及世子温習偲,依次给曹氏请了安。温靖上前握住曹氏的手,脸上洋溢着几分喜气。

    “晚生,泊阳刘觐,给曹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安好。”刘觐上前一步,给曹氏请安,神色谦和。

    “好,好,好。”曹氏对孙婿显然是十分满意,一连说了三个好。

    原来他便是女莹姐姐的未来相公,温偃月懒得这些个文绉绉的词语,从曹氏身后跑出来,冲到了温習偲的身旁。“伯父,婶婶,女莹姐姐,姐夫,習偲哥哥大家安好。”温習偲抱起温偃月笑开了颜,也就他这个小妹妹,问安问得如此马虎。

    众人笑了笑也不计较一齐进了府。

    “姐夫,初次见面可有小妹的礼物。”温偃月自来熟,一句话问得刘觐不知如何作答。

    “这。”刘觐有些尴尬,各位长辈的礼物都以备好,倒是忘了温家还有个小妹妹。

    “月儿,祖母来信道你这半年乖巧了,怎还这生顽皮,也不怕你这小馋猫吓着了姐夫。”温習偲停下玩弄温偃月包子头的手,从怀里摸出一包核桃酥。

    “習偲哥哥对我最好了。”温偃月一见核桃酥两眼放光,对着温習偲的脸亲了两口。众人摇了摇头,不晓得温家怎么出了这么只小馋猫。

    到了前厅,婢子们忙着布菜,长辈们聊得不亦乐乎,温偃月闲得无聊,便在温習偲身上上下摸索。

    “習偲哥哥真穷,浑身上下连块银子都找不出,莫不是伯父虐待你不给你银子花。”温偃月搜身过后,同情的望着温習偲。

    “哈哈”温習偲正抿了一口茶,悉数喷在了温偃月脸上,而后爆笑。

    “習偲哥哥,下回喷茶在我脸上记得先洗漱,这味道着实的怪。”温偃月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不满道。

    温習偲赶紧捂住嘴,经过曲城的时候偷买了壶舜泉(酒名),借着如厕的名头,喝了几口,难怪这小丫头骗子觉着味道怪。

    “你看这是什么。”温習偲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把精致的匕首。

    “咦,这匕首好漂亮啊。”温偃月惊讶的看着匕首,一时忘了接。

    “那是当然。送你了。”说起这玲珑匕,温習偲脸上显出几分傲然,国都每年都会举行春练,便是一众贵族子弟比试射箭,皇上每年都会赏一些物识给胜者,这玲珑匕,便是温習偲得了今年的头名赏的。玲珑匕长约一尺(商代,一尺合今16。95,按这一尺度,人高约一丈左右,故有“丈夫”之称;这架空的朝代就按商朝的尺度了)玄铁而铸削铁如泥,外鞘两面均是双龙戏珠的图文,中间分别镶有一颗红宝石,乃戎狄之贡品,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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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人之初时净若水 第六章 晋北温家之年关(二)

    “很贵重?”温偃月觉着習偲哥哥谈起这匕首,表情就像爹爹说起了娘亲,很诡异。

    “恩。”皇上御赐下来的东西,怕就算是块抹布,也能用贵重形容了,温習偲老实的点了点头。

    “那我不要了。”想起娘亲说过,不能乱拿人家的贵重物品,温偃月把玲珑匕还给温習偲,甩了甩手。

    “为什么丫。”温習偲性子急,当即拍桌而起,引来一众注目礼。

    “娘亲说,君子不夺人所爱,女子也不能。”温偃月吓一大跳,蹿到了温如玉身后,半晌,才露出半个小脑袋,怯怯的说。

    温贤与江娩娘相视一笑,但笑不语。

    “偲儿这是吃瘪了,自从皇上赐了这玲珑匕,他每日带着吃,带着睡,宝贝得紧,女莹要了好几回,都舍不得给,谁知这眼巴巴的送给月儿,月儿居然不要难怪他急了。”

    说话的是齐王妃,曹氏长媳温秋梨素。

    秋梨素乃先皇时秋太傅之女,知书达理,兰质蕙心弹得一手好琵琶,书画更是不在话下书,二八年华便誉为晋京第一女子。

    晋元十五年,温靖年少气盛,不顾家人反对,赶赴晋都参加武状元选举,结果得罪了当朝丞相。便是说书先生说的那一句,英雄一怒为红颜,把丞相公子给打了,监考官听闻此事,当即就把温靖除了名,状元郎没当上,当上了新郎官倒也不亏。

    “娘亲,你也取笑我。”温習偲年少气盛脸皮薄,经娘亲这般一说跺了跺脚便跑了出去。

    “娘亲说得好,这混账小子整日就知道拿我说笑,总算是有人治他了。”温女莹抿嘴一笑,其姿若弱风轻拂柳,浩月浓披纱,转头,见未婚夫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霎时羞红了脸。

    “莹儿,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觐儿仪表堂堂,与你堪称绝配,就是你娘亲我,也真真为你高兴,偲了不过是在你面前多道了几声姐夫,你怎么就惦记上了呢。”

    温女莹与刘觐的婚期定在二月,刘觐虽说是次子,模样学识却也是半分不差,有句老话说得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秋氏对站在跟前的女儿女婿,自是怎么看怎么登对。

    “夫人,女莹跟觐儿脸皮薄,比不得你我少时,此番就少说几句。”温靖爽朗一笑,示意就此打住。众人望望温靖,又望望秋氏,想起往事,脸上笑容更胜三分。秋氏恼怒的看了一眼自家相公,坐到曹氏跟前不再言语。

    “月儿,去把你哥哥找回来,他若要把玲珑匕给你,你便接着,都是自家人,不过是件物识,哪有什么贵不贵重之分。”温靖想起刚才言语失误,惹恼了夫人心虚不已,便把小月儿打发了出去,免得众人提起往事教坏了小孩子。

    “是,伯父。”温偃月觉着大人说话太过深奥,笑了半天她愣是一句没听懂,听见伯父吩咐便再闲不住,从温如玉身后钻了出来,一溜烟跑了。

    冬季的天暗得有些早,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大雪,温偃月站在漫天飞舞的雪花里欣喜不已,向屋内大叫了一句“娘亲,下雪了。”便不见了踪影。

    侯府分东西南北四院,曹氏一心礼佛不愿居喧闹之所,便住到了最僻静的北苑,东苑是温靖那一房入京前的住处,温贤一房住在南苑,西苑本是客房,温如玉渐渐长大,又承了个侯位,曹氏也认为北苑过于僻静,便作主把温如玉迁到了西苑。

    習偲哥哥習偲哥哥習偲哥哥

    这侯府说大也不大,但对于温偃月个小娃娃来说,围着找上一遭没累死也去个半条命了。

    这会子她从前厅转到北苑,又从北苑转到东苑,再从东苑转到南苑,等她悠悠晃到西苑,早已累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