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曹丕为副丞相,如今许都中掌握大权的人,够资格与陛下、曹丕分庭抗礼的人,就是荀彧,老臣打算先发制人,乘着荀彧还没有发觉,与曹丕一起去将此人软禁!到时,臣会根据曹丕的表现,判定此人到底有没有彻底对抗曹昂的决心!”
“软禁荀彧?”
刘协闻言似是有些犹豫,低声道:“荀彧此人,对于朕还算尊敬,且观其平日言语,对于汉室也算忠心”
“陛下!”只见伏完急忙言道:“陛下不可『妇』人之仁,不论荀彧忠心与否,他都侍奉曹『操』将近十六年之久,此次事关天下走势,难保他不会妨碍我们的事再说老臣不过是软禁他,待事成之后,老臣当亲自向荀尚书负荆请罪!”
刘协闻言点了点头,言道:“既如此,就暂且依照国丈之言只不过,国丈切记,需要善待荀彧!”伏完笑着点点头道:“陛下尽管放心,老臣自有分寸。”
许都的天就这样开始烟云笼罩。
尚书府。
“侍中大人,侍中大人!”
荀彧正在厅中批奏奏折之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叫唤他的声音,疑『惑』的抬头望去,却是郗虑匆匆忙忙的走进厅中,一脸紧张的神『色』。
荀彧奇怪的看着郗虑,言道:“大夫,何事如此慌张?”
只见郗虑『摸』了『摸』起伏不定的胸口,出言道:“荀侍中,出了大事了!”
荀彧闻言奇怪的问道:“大夫,到底怎么回事?坐下慢慢说。”
郗虑连忙摆了摆手,言道:“您还不紧不慢的哪?今晨陛下忽然下旨,从新任命曹丕为副丞相,执掌许都军务要政,行丞相事!”
“什么!”荀彧闻言,惊的手中之笔也顿时掉落于地,楞楞的看着郗虑,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你此言当真?”
郗虑闻言道:“当然了,我闲来无事,岂会来此与尚书您说笑?”
“糟了!”
只见荀彧慌忙起身,连束冠都来不及戴,抬脚就匆匆的奔着厅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喝道:“来人!来人啊!备车!去南郊的建章骑营!”
郗虑连忙跟着出来,言道:“荀侍中,您这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荀彧转头对他言道:“大夫,还请你速速去羽林军营,以我的名义坐镇此处,记住!无论何人去了,都不可交出军权”
话音未落,突听尚书府外一阵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传来,只见百余名士卒当先而入,但见曹丕与伏完大马金刀闯了进来,在他身后,跟随着的都是两人各自的心腹。
荀彧的心乍然一凉,但面『色』依旧不该,只是冷冷的打量着曹丕,只听伏完笑着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言道:“荀侍中,请接旨吧。”
荀彧并没有跪,甚至连看都没看伏完一眼,只是定定的瞅着曹丕,半晌后,突听荀彧缓缓的对曹丕说道:“二公子,丞相刚刚得患大疾,你就做出这等事于心何忍啊?”
曹丕面『色』不该,只是淡然言道:“荀彧,我要是你,现在就乖乖的交出尚书印绶,以免一会撕破了面皮,下不了台面,到时侯,你我脸上都不好看。”
伏完闻言,诧异的看了曹丕一眼,心道此人的表现却是比自己想象的要好的多了
荀彧叹了口气,言道:“你想与整个曹氏为敌吗?”
曹丕冷笑了一声,言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荀彧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我手下的吴质与刘若已是分别去接管建章骑营和羽林军了,你现在已是失了先机,我为刀俎,你为鱼肉的意思,你可明白?”
第五卷 第四章 逐渐紧急的许都
第四章 逐渐紧急的许都
却说刘协与曹丕联合,分别洒血写下了联盟之书,次日,刘协便下旨,恢复了曹丕的副丞相之职,荀彧在知道消息后,大惊失『色』,欲亲往建章骑营和羽林军屯镇守,可是曹丕先发制人,派出了亲信吴质和刘若接管了二处重营,曹丕则是和伏完亲自来到尚书府中,将荀彧给堵了个正着!
在曹丕缓缓的说出“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八个字后,荀彧的心彻底的凉了,但见他仰天长长的叹了口气,摇首言道:“丞相何等英雄,居然生了你这么个孽障!曹子桓,你今日行此灭『性』之事,来日必有报应!”
曹丕脸『色』丝毫不变,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挥了挥手对手下言道:“来人,请荀侍中去廷尉府坐坐。”
但见几名士卒上前伸手欲压住荀彧,荀彧何等风骨,岂能容人如此?大手一挥,推开那些士卒,哼道:“我自己会走!”
说罢,便见荀彧大步流星的向着府外走去,路过曹丕的身边,荀彧转头看了看他,咬牙言道:“若天佑荀彧不死,我必生啖你这畜牲之肉!”
曹丕的唇角上翘,泛起一抹鄙夷道:“随你。”
就这样,坐镇许都的顶梁柱荀彧,被曹丕的手下压往廷尉府软禁,等荀彧的身影方一消失,曹丕就大手一挥,吩咐身后的士卒道:“搜!”
便见他身后的士卒一阵『马蚤』动,一个跟着一个的向内府走去,少时,一抹由黑盒红布包裹的尚书印绶就呈现在了曹丕的面前,只见曹丕随意的拿起那块印绶,不屑的瞧了一眼,甩手递给伏完,道:“拿去,你们愿意给谁就给谁吧。”
伏完见状暗暗吃惊,面上却是笑道:“副相好阔绰的手,这挥洒之间便是将一个尚书令送出去了,真真让人叹服!”
曹丕冷哼一声,言道:“你别高兴的太早,这尚书令是你们的,但建章骑营和羽林军除了我之外,你们谁都别想动!”
伏完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迟疑,言道:“这”
却见曹丕不耐烦的挥了一下手,言道:“你不用说了!此事没的商量!”
伏完见曹丕对于兵权之事这般浮躁,心中暗笑道:果然不是成大事之人罢了,且让他得意一时又能如何?
“既是副相执意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在执拗了”
话音方落,便见曹丕转头对身后的士卒喝道:“传令,整兵先去大将军府,然后再去相府!”
“啊?”伏完闻言大吃一惊,道:“副相,你你说咱们去哪?”
”哼!“曹丕鄙夷的看了伏完一眼,皱眉言道:“我说的好像很清楚了吧?去将军府和相府!荀彧被你我软禁,许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当相府和将军府的人都是死的吗?若是不现在去管住他们,万一消息被曹昂知道了,你我岂不是前功尽弃!”说罢,头也不回的向着府外走去。
伏完愣愣的看着曹丕消失的背影,感叹一声,暗道:“我昨日还担心这小子意志不坚,到最后不能狠下心来对付曹昂,现在看来,却是我多虑了,这畜牲连相府中自己的母亲一辈都能放手去对付,还有什么他不敢干的”
想罢,但见伏完叹气摇头,迈步紧跟着曹丕消失的身影而去。
而此时的相府,却还并不知道此情。
今日晨间,貂蝉等人终于是赶回了许都,方一回将军府,她便急急忙忙将曹昂吩咐派华佗去给曹『操』治病的事告诉了甄宓,甄宓聪明异常,又极有主见,她知道这种大事决不能瞒着丁夫人和卞夫人等,于是,在一边派人将华佗请往丞相府的同时,她又一边和貂蝉等人亲自赶到相府,将曹『操』得病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丁夫人她们。
在得知了曹『操』出事之后,曹府的女眷大多数都慌了手脚,只有丁夫人与卞夫人还算沉得住气,待听完貂蝉的叙述之后,一起被邀请来相府的曹植急忙问道:“嫂嫂,那我父亲的病到底严不严重,有没有治疗之法?”
貂蝉摇头叹道:“这个,我也知道的不是很多,不过好像是很严重的,至今依旧昏『迷』不醒”
卞夫人闻言,双手不由的微微颤抖,却见丁夫人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突听甄宓开口言道:“不论如何,还请几位娘亲稍安勿躁,一会,等华神医来了,相信他老人家必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解释,我们现在切不可慌了手脚。”
丁夫人满意的看了看甄宓,心道这个儿媳确实不凡,能在最要紧的时候压得住事,也难怪将军府在她的手里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少时,华佗终于赶到了府中,在听貂蝉将事情讲完之后,只见华佗『摸』了『摸』雪白的胡须,问丁夫人道:“请问夫人,丞相的头,在平日中,可曾有过什么不适?”
丁夫人闻言,忧虑的和卞夫人对视了一眼,叹气言道:“年轻时,他便有偶然头痛的病状,那时他却并未放在心上,后来年纪越大,这头痛便来的频繁,以前的医者曾言他有头风之症”
下首的来莺儿也是叹口气,言道:“有一年冬天,我看到丞相他疼得急了,甚至不惜用冰水洒头”
华佗闻言,面部逐渐沉重,点头道:“头风之症,顾名思义,乃中风而起,病根在头颅之中若不取出脑中风涎,只服汤『药』唉,无效啊。”
众人闻言面『色』顿变,只见卞夫人颤抖着双唇,轻言道:“那依神医之意,我夫君的病乃是不治之症?”
华佗闻言,摇了摇头道:“不,我有一法,可根治此症:先饮麻肺散,使身体全无知觉,而后用利斧划开头颅,取出风涎,方可除根。”
“用利斧划开头颅?”曹植闻言,顿时惊骇莫名:“神医,此法可行吗?”
华佗闻言道:“治疗头风,取出风涎,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貂蝉闻言轻道:“神医,那划开头颅,会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危”
华佗的脸『色』沉重,点头道:“头颅之疾,自然有所风险且此法对头部的伤害甚大,纵是取出了风涎,但完事之后,丞相会变成何样,恕华佗也不敢断言”
众人闻言,心中更是忧虑万分,却听甄宓言道:“成也不成,都要先请华神医当面见了丞相,检查过病症后再说。还请神医不辞舟车劳顿,赶往军中为丞相疗疾。”
华佗闻言点头道:“此乃分内之事,华佗自当尽力。”
话刚说到这里,突见杨元匆匆忙忙的赶到厅内,冲着甄宓鞠躬道:“夫人,大事不好了!”
众人见状不由皆是奇怪的望着杨元,只见杨元喘着粗气,慌张言道:“适才,小的去买办蜜烛甘果,回到咱们将军府时,却见有许都的士兵将咱们将军府团团的围住,大行搜捕,小的不敢进去,只能赶紧来着来这里告知夫人您了!夫人,怎么办啊!?”
“大胆~!”只见丁夫人面含煞气的一拍案几,喝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派兵围了我儿的府邸?活的不耐烦了吗!杨元,你且说领头者乃是何人?”
杨元闻言,不由的浑身一哆嗦,犹犹豫豫的看了看丁夫人身边的卞夫人,言道:“离的太远,小的也没太看清楚,不过好像好像是二公子。”
话还没说完,便见卞夫人的脸『色』一变,起身喝斥道:“杨元,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杨元吓得腿直哆嗦,咧着嘴哭丧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小的,或许或许没看清楚,也说不定不是二公子”
正说话间,忽见相府的管家匆匆跑入厅内,对着丁夫人言道:“启禀夫人,大事不好!小的适才在南城,看见二公子领着一众兵士,将大将军府封查,现他领着余百兵将,正奔着咱们相府来了!”
话音落下,便见卞夫人的脸猛然变得煞白,曹植大惊失『色』,诧异言道:“二哥他想做的什么?”
“他反了”
一丝淡淡的话语顿时如雷击一般响在厅中,众人转头望去,却见甄宓缓缓的站起身来,轻言道:“看来他是想乘着丞相大病未愈造反,怕咱们将军府和相府会给我夫君通风报信,因而欲先将咱们困住!以免咱们派人知会夫君。”
“啪!”但见丁夫人猛然起身,喝道:“这个逆子好大的胆!我又岂能让他如愿?杨元,你现在即刻引着华神医从后门走,往前线军中去通知子修,让他有所准备!”
“没有用的”却见甄宓叹了口气,缓缓言道:“以曹丕的手段,相府和将军府的下人,门客,他的手中必有详细记载,别说少了一个杨元,就是将军府少了一条狗,曹丕都会不惜余力的将人捉回来,岂有疏忽之理?”
丁夫人闻言,一脸煞白的坐在席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边的卞夫人急忙出言道:“兴许是宓儿想的多了子桓会反,哪有这般可能?要不咱们一会在好好的问问他?”
却见甄宓根本就没有理会卞夫人,只是用细细的手指点着下巴,来回在厅中扫视着众人,最后,当她的目光落在了貂蝉身后的孙尚香身上时,便见甄宓的眼睛乍时一亮。
“姐姐,这个姑娘,我以前从未见过啊?”
貂蝉闻言随即道:“啊,这是我在襄阳时,认下的妹妹”
说到这里,突见貂蝉眼睛一亮,出言道:“宓妹,难不成你想?”
甄宓笑着走到孙尚香身前,点头道:“姐姐你今日刚回许都,这个姑娘必然还未被曹丕记列在册若是请她去帮忙通知子修,定然可以瞒过曹丕的耳目!”
孙尚香闻言一惊,诧异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喃喃道:“我?”
第五卷 第五章 郭嘉回来了
第五章 郭嘉回来了
许都城北,一众人马正匆匆的奔着相府而去。
此时的曹丕和伏完手执全城军权,防卫京畿,但见其手下兵士尽皆刀光剑影,寒光笼罩着全城,他手下的士卒一个个都神『色』凝重,如临大敌,城北剧烈的马蹄声仿佛正充斥着整个许都。一路之上,四下皆是一片寂静,肃杀之气传来,城中百姓不明所以的,一个个都是如临大患,无一敢张口询问。
兵马开至相府,当先领头一将喝道:“下马!”
便见为首的骑兵队一个个皆是翻身而下,端得是整齐划一,众人抬起头来,但见巨大的府门上的木匾上写的赫然是“相府”两个红朱的大字!
曹丕缓缓的走到府门前,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缓缓的抬起手一挥,喝道:“撞门!”
话音落时,便见两旁的士卒纷纷赶上,猛烈的撞击着相府的巨大木门。
“呯~!呯~!呯~!”
撞击声从门口传进厅中,发出了震慑人心的巨响。相府之内,数十名老弱家丁惊恐的守在院落之中,人人面带惊恐,听着骇人的轰天巨响,仿佛每一下都撞在了他们内心的深处,只要将他们的心胆撞碎,曹『操』昔日的几个爱妾正挤在一起,泣不成声。就连丁夫人和卞夫人也是脸『色』煞白,有些不知所措。
唯有甄宓一脸沉静,丝毫看不出紧张,默然的望着越来越松垮的木门
少时,却见杨元匆匆的从后院赶来,低声对她言道:“夫人,已经将小尚送走了”
甄宓闻言长出口气,道:“希望她能在许都封城之前赶出去”
正说话间,突听“咚!”的一声闷响,院子中众人的心跳似是被这声巨响震停,众人的目光皆是紧紧的凝视着那即将断裂的木门,卞夫人的颤抖着嘴唇,喃喃言道:“进来了要进来了子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眼看着只要再来两下,大门便会被撞开。
只见甄宓高声言道:“大家听好了,闲杂人等一律进屋,各司其职,管家,去将丞相的印绶藏起来。”
丁夫人闻言诧异的看着甄宓,却见甄宓镇静的出言道:“我这是在做准备,为那个叫做小尚的姑娘争取时间,现在府内的人丁越分散,则曹丕进来统查人的时间便越长,再加上他们搜取丞相印绶的时间,相信足够让小尚出城了。”
丁夫人见甄宓如此沉稳,毫无惧『色』,弹指间谋定大势,端的是聪慧异常,非普通『妇』人可比。
忽然,突听‘轰隆’一声巨响,相府的大门被撞击开来,弥漫的烟尘中,只见曹丕身着锦袍,一脸阴沉的当先而入。看见院中的卞夫人时,曹丕的身体不为人觉的抖了一下,但瞬间便恢复了平日的阴沉与默然。
“子桓”
卞夫人轻轻的唤了他一声,却见曹丕丝毫不理,瞅都不瞅卞夫人一眼,冷然道:“我等奉天子之命,前来收缴丞相印绶!”
丁夫人闻言呵斥道:“逆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此忤逆之事!”
只见曹丕身后的伏完笑着走上前来,言道:“夫人,您还是识趣点的好,曹『操』多年来把持朝政,欺君罔上,罪比夷诛九族!如今只是收回丞相印绶,已是天大的恩德了这是天子的诏令,你自己看吧。”说罢,缓缓的将手中的诏书抖开,然后言道:“将他们拿下”
“谁敢!”
只听一声断喝,甄宓冲着伏完呵斥道:“丞相本人与大将军乃是当朝重臣,现不在许都,汝等难为其人家眷,岂不是欲至天子于众矢之的?”
伏完闻言皱眉,却见甄宓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言道:“妾虽『妇』道之人,但亦知道,取天下者先决于义,得义之者,仗信义之气以招天下俊杰,若害人之家眷,则天下之人,闻而自疑,将裹足不前,谁敢为天子所用?汝等一为丞相之子,一为天子近臣,何其如此无礼,难为故母『妇』人?纵是日后事有所成,亦也是恐惹天下之人耻笑,何期以服众乎?”
董承闻言,不由的暗自犹疑,却见曹丕冷然道:“哼,谁说要害你们了?我只是要丞相之印,并将你门困于此处!我曹丕在如何,还不至于谋害亲母来人,将人带上来!”
话音落时,便见大将军府的所有下人包括曹昂的两子一女被带了进来,甄宓和貂蝉的面『色』猛然一紧,却见曹丕挥了挥手,让人将几个孩子和下人全部遣送到了对面,然后吩咐身后的贾逵道:“速去搜取丞相印绶,清点相府的下人以及平日间和相府联系过密的侍从,一个都不许放出许都,若有违者,格杀勿论!”
“诺!”
曹丕说罢,又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一众士卒言道:“包围相府,这里面的人谁也不许走出一步!外面的人,没有我的许可,亦是谁也不许走进相府,违令者,杀无赦!”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出去。
“二哥!”忽听身后的曹植叫了他一声,曹丕身形一滞,却是并未回头,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出了相府,却见伏完也是急忙跟上,皱眉道:“就把他们囚禁在此?”
曹丕冷哼一声,言道:“难道还要杀了他们?若是如此,等曹昂回来了,万一事有不济,你让我拿谁去威胁他?”
伏完闻言,顿时愣了一愣,接着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望了望灰暗的天空,曹丕默然半晌,一字一顿道:“如今,许都京畿防卫权已是全都在咱们的手中,接下来,就是等曹昂回来了!”
不说许都暗流涌动,单说千钧一发从城中偷出的孙尚香,她骑着一匹马奔着南边匆匆而走,一路上,孙尚香的心头特别的矛盾,虽然她想借着这个机会回江南去,但一想到适才从相府中偷逃出来,貂蝉的那一句:“告诉他,勿要以我们为念。”孙尚香的心就久久的不能平静,在左右考虑了许久,还是貂蝉那信任与期待的眼神占据了她的内心深处,最终,孙尚香还是纵马向着南边奔去。
孙尚香日夜奔程,终于赶到了曹昂大军所屯扎的汝南之地,这里是公孙衽的守地,孙尚香在进城之后,随即直奔太守府而去,到了门前,她取出了甄宓交给她的信物,要求面见曹昂。
此时的曹昂正在着手分调帐下武将率兵向各州驻扎,以防叛『乱』与不测,在听到甄宓派来的信使之后,曹昂的面『色』一紧,挥手道:“让她进来。”
少时,侍卫领着孙尚香进了太守府,庞统微微一愣,奇道:“咦,这不是那次与某家等人一起喝酒的小姑娘吗?”
曹冲则是冲着她坏笑一下,道:“原来是这位姐姐啊!你来了,好,好得很!这下子,我可是又有玩的了!”
曹昂则是拿着甄宓的信物,一脸疑『惑』的望着孙尚香道:“小尚,你来此何干?”
孙尚香此时尚还喘着粗气,即刻将她在许都所目睹的一切告诉了曹昂,『138百~万\小!说网』越深,满厅众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沉,当孙尚香说完了最后一个字时,突见夏侯惇恼怒的一拍案几,“三目”精光爆闪,高声吼道:“好个忤逆子!真是反了他了!子修,咱们明日便兴兵杀回去,看着这忤逆子究竟有多大神通能够阻拦咱们几十万的雄兵!”
曹彰和曹真,曹冲等人则是一脸的惊讶之『色』,就连庞统也是颇为诧异的摇了摇蒲扇,言道:“俗话说的好,越大的树,就越招风这曹氏之中还真就不是一般的『乱』啊。”
众人之中,唯有曹昂一脸淡然,似是若有所思,夏侯惇见状急道:“子修,你还在想些什么!还不速速下令起兵,回去攻下许都!将那逆子与那昏庸皇帝千刀万剐!”
曹昂挥手轻轻的伸手挡住了夏侯惇的话头,言道:“放心吧,这件事情,早在赤壁战前,我的心里就有准备了。”
厅中众人闻言不由大惊,突见厅外缓缓的走进一人,对着曹昂躬身道:“老朽参见大将军。”
曹昂抬头看去,却是贾诩来了,只听曹昂淡淡的出言道:“大夫,你终于来了当初我二弟给我的那封信,就是你让仲达转交给我的,就因为信中的那一句话,我一直是不闻不问。现在,事情起来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了?”
贾诩依旧是那副睁不开眼睛的样子,言道:“此事,老朽无法解释,能给大将军一个满意解释的人,现正在自缚在汝南城外,等候将军发落。”
曹昂闻言奇道:“是谁?”
贾诩一字一顿的言道:“郭奉孝。”
厅中众人顿斯大惊,郭嘉此时正自缚与汝南城外?究竟是怎么回事?
却见曹昂闻言起身,一边向着府外走去,一边低声咒骂道:“原来是你这王八蛋在起幺蛾子!”
此时的汝南城外,只见郭嘉自缚双手,跪在城门之外,悠然的抬头望着蓝天白云,突见城门打开,程昱一脸怒容的驾马而出,直奔着郭嘉而来,郭嘉见状微微一笑,嘿然道:“呦,这不是程公吗?什么风把你”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程昱老头翻身下马,飞起一脚将郭嘉踹了个狗啃屎,骂道:“你这浪子又在琢磨什么鬼主意呢?!听说冠军侯正率领虎卫军向这里赶来了!你小子到底又干下了什么蠢事,将君侯惹成那样!”
郭嘉闻言,苦涩一笑,摇头道:“无碍,我只是为了报答他当年为我治病的恩情,纵是他杀了我,只要大事得成,郭某就是死了嘿嘿,也值得啦!”
程昱『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太阳『|岤』,懊恼言道:“我看大将军来者不善,你还是先走吧大将军那里,自有老夫用『性』命为你扛着,等将军气消了,我在召你回来”
程昱的话还没说完,便见许褚领着一众虎卫军赶出城来,将跪在地上的郭嘉团团围住,憨声憨气的对程昱言道:“褚奉大将军之令,为防郭奉孝逃逸,特来此看住此人,请程公不要阻拦!”
郭嘉闻言无奈一叹,嘿笑道:“完了,程公,您老来晚了一步,人家冠军侯是不打算放郭某走了”
程昱见郭嘉还是不紧不慢的,气愤的跺了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只听城门之内传来了一阵隆隆的马蹄之声,曹昂一马当先的冲出城来,马鞭子遥遥一指郭嘉,高声喝道:“姓郭的,你小子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好的理由,信不信曹某扒你三层皮!”
第五卷 第六章 真相
第六章 真相
“草民郭嘉,见过冠军侯,草民绑缚之身,不能施礼,请大将军恕罪!”
曹昂翻身下马,一脸的深沉,迈步走到郭嘉身前,长长的吸了口气,一把将他拎了起来,言道:“废话少说,跟我进城去!”
只见许褚闻言大步流星的将郭嘉抬起,向着马背上一扔,便见郭嘉好似死狗一般瘫软在马背上,哎呦的叫唤道:“许将军,轻点,轻点!”
鬼才郭嘉的从新回归,就是这样尴尬的被曹昂绑拿到太守府中,方一进了府门,便见曹昂命令左右退下,只留郭嘉一人在堂,但见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片刻,郭嘉忽然嘿嘿一笑,点头言道:“冠军侯,这次南征一切安好?”
“好个屁!”
只见曹昂呲牙咧嘴的冲着郭嘉咬牙言道:“郭奉孝,你少给我摆出你的那副浪子模样,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解释明白了,你就等着给我爬着出去吧!”
郭嘉闻言尴尬的笑了一笑,却见曹昂一脸沉重之『色』,上前将他的绳索解开,然后不快的向着正席一座,言道:“有什麽话,说吧!”
郭嘉『揉』了『揉』有些发紫的手腕,笑呵呵的点头言道:“那个,大将军,可有上好的酒吗?”
曹昂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言道:“上好的酒没有,不过有断头酒,你要不要喝?”
郭嘉急忙摆了摆手,嘿然言道:“那就算了,郭某还没有活够呢,还是留着命将来多喝些酒好!”
曹昂哼了一声,接着向着正中的席子上一坐,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二弟走到今日这一步,是你唆使的吧,目的何在?”
郭嘉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过了半晌方才沉言说道:“你可知道曹氏现在最缺少的是什么?”
曹昂闻言眉目一挑,想了一想,摇头道:“缺什么?我们有最强的兵,最好的将,最丰富的人才,最精良的武器,最长宽的堤坝,最肥沃的土地我看是什么也不缺!”
“你要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但见郭嘉猛然起身,脸上一点也没有适才的浪子之相,缓缓言道:“差的是贤名!如同周武代殷,霍光废昌邑般的正名!贤名!”
曹昂闻言一愣,却见郭嘉正『色』言道:“大将军,你细细想,曹氏未来当在何处?”
曹昂闻言『摸』了『摸』下巴,言道:“如今我曹家和汉室已是不共戴天之势,我曹氏要想存活,就必须代汉,这是毋庸置疑的。”
郭嘉闻言嘿然道:“那我问你,你凭什么代汉?有正名吗?你说天子是昏君?不见得吧。”
曹昂闻言想了一想,不屑道:“等时机成熟,『逼』他下台就是了,何苦非要需得什么正名?”
郭嘉急忙摇了摇头道:“汉朝延续至今,已是有四百余年,你不给天子安个昏君的名头,就把他下了!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曹昂闻言轻轻的摇摇头,道:“什么后果?”
却见郭嘉长叹口气,言道:“如今曹氏用唯才是举的政策取代了察举孝廉制,这对于士家大族的利益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天下的士家之族做梦都想『逼』曹氏下台灭门,可问题是他们不敢为什么,因为曹氏这面有寒门的支持以及境内底层百姓的拥护,这些年,你一手培育了四艺人杰(即马钧,魏臻,曹玉,蔡琰),使得曹氏的文名逐渐上升,已是脱离了当年“阉宦遗丑”之名。但你可知道,现在一切都只是表面上的平静而已,若你日后废帝时,不给天下一个好的理由,天下民心依旧思汉的话,我告诉你!曹氏连寒门和底层民心都会失去,特别是就于寒门之士而言,他们本来就没有世家大族那面雄厚的背景,无论是在土地还是名望上,都无法和正统的士族抗衡,曹氏拥立汉室时,他们或许会不遗余力的帮你,但一旦无故废帝,正名不在!到时,大的士族以此名义为基,竭力想办法推翻曹氏的政策,而寒门则是诺诺自保,不敢拥曹,你想怎么办?你凭什么守护的了这个天下!”
郭嘉的话绝不是无的放矢,历史上曹丕篡汉,就属于无缘无故的篡,其导致的结果就是,各地民心,寒门子弟的心大失,以至于刘备在一年之后,便敢公然的在西蜀自立为帝,反倒得到了许多思汉之士的拥护,若他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力争孙权,而是联合东吴,兵伐篡汉的曹丕,到时,中原各地的世家纷纷响应,寒门子弟与底层的百姓都报观望态度,恐怕这天下的形式还是有待观望的!
而曹丕后来也是看到了这一点,知道自己在篡汉的方面过于急躁,故而不得已,只得一点点的与豪门妥协,放弃了当初他父亲曹『操』极力制定的唯才是举制度,使得许多的世家大族得到了进入朝堂的机会,而后来,随着曹『操』昔日一手提拔的寒门老臣逐渐亡故,世家豪门在魏国朝堂上,逐渐开始掌握了魏国的经济,政治,军权等诸多大权,昔日曹『操』所布下的魏国根基逐渐松动!而最终的结果,就是昔日世家代表之一,司马氏所代替!可以说,其实就算没有司马氏,还会有其他的大族逐渐站出脚步,去蝉食魏国的大权!
所以,曹氏代汉,绝不可以仅仅的凭着高兴就去做!
明白了个中详细原因的曹昂,曹昂的脸逐渐变的凝重,看了看脸『色』比起原先已是有了一些红润的郭嘉,曹昂方才知道,这个浪子七年来一直在为了曹氏的未来而不停的奔波忙碌
“奉孝兄,适才是我无礼了。”
郭嘉却是笑着摇摇头,言道:“记得吗,七年前,你曾对郭某说过一句:哪怕我没有智谋,没有韬略,但只要我能陪你走到最后,就可以了这七年来,就因为你的这句屁话,郭某无时无刻的不再为曹氏的未来担忧我与子桓公子制定了这个大计,就是为了曹氏的天下能得保长久,而这第一步,便是如何代汉!如果这一步走的不好,则必让天下寒门退却,士家大族便会乘机在曹魏朝堂中迅速崛起,如果真是那样,郭某担保,曹氏的天下,走不过五十年!”
曹昂闻言默然的沉思良久,接着长叹口气,言道:“可是,一旦天子设下『j』计,联合曹氏逆子,图谋朝臣此恶名一旦传遍天下,则代汉之举,再无不妥,是吗?”
郭嘉笑着点点头道:“正是这个意思,而且,我曾特意嘱咐二公子,若是能以他的叛逆之书去换取天子的一封血书,到时,两张血书相互对照,公布天下,则刘协昏君之名成矣!只要此一事功成,日后再行驶广大的兴农之政,利用当年的‘工程杰’魏臻所开发的黄河,关中等巨坝,大力开展农桑,水屯,漕运,种稻等新的谋生之道,使得寒门底层基业与普通百姓的生路不失,则便可以压制豪门想要进入朝堂的欲望,使得两种势力保持平衡,逐渐推出新政,则可曹家后世无忧!”
曹昂闻言只是沉默了半晌,忽然言道:“你适才说,让我二弟以他的叛逆之书去换取天子的血书然后将两张血书公布天下,则昏君之名可成那我二弟呢?”
郭嘉闻言脸『色』一变,接着低头苦笑道:“他自然也是曹氏的逆子,纵然你格外施恩,饶他不死,他也必将是为天下所唾弃,遗臭万年”
曹昂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白,苦笑道:“这就是你们一直隐瞒我到现在的原因?”郭嘉点了点头,道:“其实我早想告诉你,是你二弟让我在他起事之后才告诉你,因为,你一旦知道他打算背负一生骂名而为曹氏奠定千秋之基,必然不会应允的”
曹昂苦涩的笑了一下,言道:“我当然不会牺牲我的弟弟”
郭嘉闻言摇头道:“然此事事已至此,你们兄弟已是都没有了退路回许都吧,将这一切全都结束!等事情结束后,郭某愿意以死谢罪”
曹昂闻言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事到如今,我又怎么可能会杀你?传令,明日全军转回许都!”
起兵前的夜晚,曹昂来到了曹『操』的房间,此时的曹『操』依旧是混沉不醒,不过还好,在军医给他喂饭的时候,他的嘴部还有下意识咀嚼的能力。
坐在曹『操』的榻边,曹昂苦笑着摇摇头,仿佛是对曹『操』说,也仿佛是对自己说:“老爹,你这个位置可是真不好干啊。”
忽听一阵的脚步声传来,曹昂转头看去,原来是贾诩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曹昂上下打量了贾诩半晌,言道:“贾大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