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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47部分阅读

    此一来,铁炮队就不用,担心第一发齐射打完之后,没有后续的火力,而不得不撤退了。铁炮队可以一直留着战场上。敌势来多少就可以消灭多少了。”

    李晓听后微微一笑,小幡晓宪太想当然了。

    李晓正要详细地向小幡晓宪解释所谓三段击的战法。

    这时岛胜猛却乘此向李晓说出了疑问:“主公大人,臣下有一事不明,这后退装弹射击,与普通齐射相比较,实际上射速没有提高,反而变慢了。”

    顿了顿岛胜猛整理了一番思路,言道:“以我们新组建的八十人铁炮队而言,在只装一次弹丸的情况下,八十支铁炮齐射,或者八十支铁炮后退装弹射击,两者射出的弹丸比较,都是八十发。”

    “而若是两次装弹情况,八十支铁炮两次齐射时,可以打出一百六十发,而后退装弹射击,在同时只能打出九十发。若在这时候敌军杀到阵前,铁炮队只能退却,并且这还不扣除铁炮手在队列中行进的时间。如此杀伤力不是反而小了吗?”

    岛胜猛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李晓也是面露诧异,倒不是别的,他是没想到岛胜猛童鞋的数学学得这么好。

    小幡晓宪连忙替李晓解释言道:“岛胜猛大人,你说错了,实际上主公这样的战法,并非是提高铁炮的射击数量。打个比方,若是大人率领军势,冲击我主持的铁炮足轻防御时,大人会如何处置呢?”

    岛胜猛凝眉微微一思索,言道:“我会在距离你铁炮足轻二十间以外的距离,缓缓前进,并用弓足轻在远处放箭马蚤扰,待你们铁炮齐射之后,我再命部下在铁炮足轻装弹丸的空档,全力冲锋杀到你们面前。”

    小幡晓宪点了点头言道:“没错,岛胜猛大人,不愧是本家首席大将,经验丰富,因为大人知道,铁炮射程虽然有二十间,在二十间这个距离上射击,对足轻的杀伤力不仅最小,而且命中率最差。所以阁下用弓足轻马蚤扰,迫使我的铁炮足轻不得不放枪自卫。这样铁炮足轻齐射之后,装弹空隙这段长的时间。大人就可以乘机来袭了。”

    岛胜猛听到此也恍然大悟,言道:“原来如此。原来后退装弹,就是为了一直维持用铁炮的不间断射击。”

    李晓记得当时骑兵对付明朝军队,都是用远距离用骑射,疾驰旋走等种种办法,引诱明朝士兵把持不住,提前将火器在远距离齐射,然后乘装弹这个空档,再抵近砍杀。

    这种情况并非只有严格纪律就能约束住的,人都从众心理,若是有一人受伤或者害怕下,提前将铁炮打出,那么其余的人不明就会,也会纷纷跟着射击。

    李晓转而言道:“不仅如此,打个比方,在二十间距离上,十支铁炮齐射只能杀伤一人,而十五间距离上,同样十支铁炮就可以打死两人,十间,铁炮齐射就可以杀伤三人,越是抵近射击,铁炮的威力和精准度就越强。而不间断火力的杀伤,肯定要强过远距离齐射。”

    听李晓这么一说,众人信心更足,对这种西国方阵更加期待,有的人甚至以为只要全军都装备了铁炮,那简直同等军势数量之下,毫无敌手可言。

    李晓对此摇了摇头,这又是一种想当然尔,不过他没有去更正这一说法,在日后的训练中,他们会发现,这西国方阵的优点缺点之处。

    不过在欧洲历史上,西班牙方阵确实具有划时代作用,革新了当时的主流战法,并流行了一百多年,后来的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以及日后普鲁士陆军缔造者,打遍欧洲无敌手的大帝弗里德里希二世,都是在西班牙方阵的基础上,进行战法革新。

    与西班牙方阵相比较。

    戚继光的鸳鸯阵,后来为了对付,也作了改进之后,配上了鸟铳,三眼铳等火器,但这些火器的使用方法,与弓箭类似,只是一种阵法配属,并没有突出火器的作用。

    魔王在十一年后长筱合战时的三段射,他是将各备队配属的铁炮队,集合在一起使用,是一种将铁炮队单独列出运用的战法,比之西班牙方阵并没有长枪铁炮混同的概念。

    这个时代还远非铁炮无敌的时代,在长筱合战中,武田家阵亡的一万两千人中,被织田信长三千铁炮足轻用三段射干掉的,也只是的一部分而已。

    未来的几十年内,战场上的主角仍是冷兵器。

    西班牙方阵只是在冷兵器向热兵器过度历史上,其中一个过程,并没有实现取缔。

    就李晓所知,对西班牙方阵而言,在没有掩体,防马栅,以及地形配合下,应对上大规模骑兵的冲击,胜算还是不高的。

    这一趋势只有到了后来,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手里才改变,古斯塔夫二世用他的刚塑造出瑞典陆军,击败当时堪称精锐的波兰翼骑兵(也就是帝国时代2最高级轻骑兵)。

    当时古斯塔夫二世在西班牙方阵改进的基础上,还引入步炮协同的概念,而最后击败波兰骑兵的,还是靠他的瑞典骑兵。

    不过李晓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眼下做的只需要革新铁炮战法,在原有基础上,增强铁炮杀伤力,这一步就可以了。

    现在在李晓组建的西国方阵中,也分为铁炮足轻队,枪足轻队两队。

    方阵采取线性队列排列,纵列八排,也就是说,李晓的八十名铁炮足轻分为八个波次轮流射击,每次十人射击。

    李晓将以长枪足轻队居中,而铁炮队分为左右翼排列。

    由于当时铁炮技术还未成熟,尚十分精贵,不可能大规模装备的缘故,所以李晓决定将枪足轻和铁炮足轻,以二比一的比例组成方阵。

    也就是说他的枪足轻队为一百六十人。而枪足轻队同样也是分成纵列八排,横列二十人,这样与两翼各四十名的铁炮队,组成一个830,240人的长方形方阵。

    不过在历史上,很多西班牙方阵上,火枪手则是包围在长矛手的四周,这样可以完成四面击敌的作用,但这样的布阵对于火枪手而言,太过奢侈。

    李晓让铁炮队分布于两翼,而枪足轻队居于中央的战法,更靠近古斯塔夫二世所创造的瑞典方阵一点。

    但是李晓也知道,这样的瑞典方阵有个明显缺点,就是正面火力强大,但两翼却十分薄弱。

    若敌军以一路军势在前吸引,而分出另一路军势猛攻方阵的侧翼,那么李晓的西国方阵就只能沦为一个笑话,彻底玩完。

    这点在历史上,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是以训练有素的骑兵队来掩护侧翼,并且他的军队训练有素,在决战进行的关键时刻,可以听从号令实现正面的左右九十度原地横向转移。

    这样可以使得始终将方阵正面,对准敌军的来袭方向。

    李晓没有强大的骑兵队,只能退而求其次,他在西国方阵两翼各布置了一百人常备,作为侧翼掩护。这一百人常备以七十枪足轻,三十弓足轻混

    编。

    这样就有足够兵力可以掩护西国方阵的侧翼,而剩下的六十常备则被李晓编入直属,作为自己的亲卫,也是战场最后的预备队。

    如此李晓的五百常备就真正成军了。

    第三卷 万丈高楼平地起 第一百八十八章 要求出仕

    第一百八十八章 要求出仕

    永禄七年,七月。

    为了应对上杉谦信第五次出兵川中岛,武田信玄亲率大军从本城踯躅崎馆出阵。

    武田家上下摆出了决战的态势,除了让李晓留守飞驒之外,武田信玄命山县昌景的飞驒征讨军迅速与姊小路家,内岛家达成合议。

    不仅如此,武田信玄还调回了正在上野国对箕轮城支城仓贺野城进行第二次攻略的,武田胜赖,内藤昌丰的上野团。

    武田信玄命飞驒,上野两个军团,在位于川中岛以南的盐崎城,与他的本阵大军会合,准备于上杉谦信决战。

    接到武田信玄的调命之后,山县昌景中止了对樱洞城的攻城,派出使者与姊小路良赖媾和。

    姊小路家显然也已经从秘密渠道中,得知上杉谦信第五次出阵川中岛的消息,全城上下无论武士,足轻是一副绝处逢生的模样。

    连姊小路良赖也庆幸自己是不是得到了神明的庇佑。

    而武田家众将眼见就要到手的胜利,居然就这样放弃,都是十分的沮丧,特别是木曾义昌见自己的木曾众付出了伤亡近半的代价,眼见胜利就在眼前,居然就这样放弃,顿时直接……直接华丽的病倒了。

    了解到武田家急于退兵的心理,姊小路良赖这个谈判高手,在谈判桌上,将战场上原本丢失的,都追讨了回来。

    经过三家商议,姊小路家,内岛家只是表面上降伏,却并未割让任何领地。

    谈判结束,姊小路良赖立即向武田家交了起请文,表示降伏,两家停战,并交纳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质,武田家收下人质后,山县昌景便下令撤围,飞驒征讨军撤回武田家领内。

    而原来背叛姊小路家向武田家降伏的,高堂城城主广濑宗城,被武田信玄划入了李晓的配下。

    同时出于对木曾家此次出兵的损失,武田信玄则给了木曾家一千贯钱作为补偿。

    神冈之町。

    清晨天已经亮堂,居酒屋的老板贵九郎,一副眯着眼睛,打着呵欠的模样,走到店铺钱将门拉开。

    门一打开,就发现一名男子双手插胸站在店门前。

    贵九郎顿时吓了一跳,退后了一步,这时他才看清楚这名男子一副武士打扮,腰间别着一把武士刀,不过打扮多有点邋遢,虽然对方的模样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但神色之间却有几分沧桑。

    “很抱歉,令大人在门外久等了。”贵九郎立即做出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样。

    对方对贵九郎的问候点了点头,大步走进屋子,将武士刀放在桌上,然后言道:“老板拿酒来。”

    贵九郎见一开门就有生意做,自然是十分高兴,连忙入内拿了酒和杯子,放在了这名武士的桌上,然后恭敬地问:“请问大人,还需要什么下酒的?本店的青梅陪清酒很有名的,神冈城的不少武士大人们都喜欢这么吃。”

    对方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然后就自顾一个人倒酒,自斟自饮起来。

    贵九郎见对方举止古怪,也没有多嘴追问,回到靠里的账台上,擦洗起碗具来。

    居酒屋中,只有贵九郎和那名喝闷酒的武士,显得格外安静。

    贵九郎一边忙活着自己的事情,一边偷眼打量着对方,这名武士喝得很快,似乎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事,然后借酒一舒胸中之不快,随即就是一瓶见底,对方有几分倦态的脸上,这时也透出了一丝红润。

    那名武士喝完酒后,恢复了一些精神出声问道:“老板,这里什么地方?”

    贵九郎赔笑道:“这里是神冈之町。”

    “神冈之町,我似乎没听说过?”

    贵九郎点了点头,反而问道:“大人,应该是外来的人吧,听口音似乎是三河人?”

    武士点了点头言道:“老板,你说的不错。”

    “是三河武士啊!”贵九郎暗自确认了自己的判断,他开居酒屋多年,见过不少三河国的武士。

    三河自来出勇猛善战之人,所以很多三河武士举止都十分粗豪,不过眼前这名武士,似乎看来没有那股彪悍之意,说话间虽有些难以亲近,但脾气无疑温和多了。

    贵九郎笑言道:“这真是巧合,小人以前在信浓国饭田城下,帮兄长打理居酒屋九年,所以见过不少来自三河的商人,而阁下的口音,小人一听就听出来了。”

    “原来是饭田城,嗯,那你为什么来这偏僻的飞驒开居酒屋呢?还有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贵九郎呵呵一笑,言道:“大人,请让小人一件一件说来,大人远在三河所以对飞驒的情形有所不知,这座神冈城和这神冈之町,分别是去年和今年,由武田家的李晓大人,刚刚建起的,所以大人不知晓并不奇怪。”

    “而小人兄长在饭田城,听人说起这神冈之町新建,并且城主李晓大人向商人们做出承若,任何店铺在神冈城开店,头一年店租赋税全免,小人兄长和小人都觉得,这里是个赚钱的地方,所以小人就来这里,帮助兄长又开了间居酒屋。”

    这名武士点了点头,言道:“是这样,显然老板在这里生意是不错的。”

    贵九郎诧异问道:“阁下怎么知道?”

    这名武士解释言道:“很简单,我一早来这城下町,寻遍四处就发现了你一家居酒屋,而以这座城下町的规模而论,最少有两三千人,所以老板的生意肯定不会差。否则你的脸上也不会满是笑容了。”

    贵九郎点了点头言道:“大人前面的话说的没错,可是小人是做生意的,一天到晚都对客人都必须笑脸相迎,大人,怎么能从小人的笑脸里,看出小人真正的心情呢?”

    这名武士也露出一丝笑意,言道:“是的,笑脸是可以伪装,不过人刚从睡梦中醒来时,那一刻神情却不会骗人,方才老板在打开门时,我看见老板虽是一副睡意,但脸上却是自得满足的神态。若是生意不好,绝不是这样的表情。”

    贵九郎听对方这么说,显然心情大好,笑呵呵地点头言道:“你说的没错,城中住着不少武士大人,承蒙他们的光顾,本店生意却是不错,而且这些武士都很守规矩,从来都不扰民。这点才是令小人放心的。”

    这名武士点了点头:“武士能遵守自身的准则,除了自身以外,自然是这位城主御下有术了。至于这位李晓大人,我在三河时,早已听闻过他的勇武之名,是连越后的辉虎公都不能奈何的人物,没想到他不仅是名将,将这城下町也治理得这么井井有条。”

    贵九郎听这名武士如此推崇李晓,问道:“那敢问这位大人,是来投奔武田家的吗?不过可惜,阁下似乎错过了机会,年初时,城主大人,招募常备,不少身怀武艺的浪人从各地来投。现在似乎没有了。”

    对方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言道:“并非如此,我只是路过。”

    贵九郎见对方突然不说话,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感到十分好奇,心想:这位武士大人,怎么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的心事,似乎刚刚遭遇了什么很不开心的事情。

    对了,三河武士,听说去年这时候三河闹得很厉害,年初时好容易才平定下来,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贵九郎想到这里,按捺不住好奇心,出声问道:“大人,刚出三河来的,听说那的净土真宗闹得很厉害,还发动了一向一揆,现在怎么样了?”

    听贵九郎这么问,这名武士抬起头,双目中透出一股厉色,贵九郎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将头低了下来。

    正好在这时,居酒屋外来了第一批客人,好几名足轻走进了居酒屋。

    贵九郎心底松了一口气,连忙跑到店门口,赔笑言道:“几位来了,小人早已经备好了青梅和酒,请几位品尝。”

    这几名足轻哈哈一笑,其中一人言道:“贵九老板,快上酒,今日操练久了,现在口里像着了火般。”

    随着这几名足轻之后,又陆续有不少客人来到这居酒屋。

    店中吵杂的言语陆续传入这名武士耳里,不过他并没有抬头,他的耳边回荡着,轰鸣在三河那片土地上的铁炮声,那一幕幕同族相惨的情景。

    无数本属于同一家族,并肩作战的兄弟,却因为信仰不同,彼此骨肉相残,无数人倒下。

    这名武士闭上眼睛,低声喃喃地念叨道:“峰谷大人,主公,他背弃了之前的约定。土屋大人,这就是你用生命守护的主公,你的血白流了,不值得啊。”

    想到这里这名武士,感觉自己忍不住,差一点热泪流下。

    意识到自己将要失态,他暗自对自己言道,三河武士,宁可流血也不能流泪,流泪是不能正视自己,懦弱的一种表现。

    想到这里,这名武士猛然用拳头将桌上的酒瓶酒碟砸碎,他的右手随即被碎片割破,鲜血直流。

    在如此剧痛的刺激之下,这名武士止了泪,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霍然而起,然后在桌面上留下了酒钱以及赔偿酒具破损的钱后,大步离开居酒屋。

    这名武士将武士刀重新插在腰间后,走到街道上,这时神冈之町的街道上,已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副颇为繁华的景象。

    如果按照之前居酒屋老板所说的,这座神冈之町只是新建半年,那么眼前所见的繁华真是难以置信,真的只有半年吗?

    这名武士走到街道,看着匆匆而过的行人,还有神态肃然的武士在众人敬畏的眼光中,从街道边从容行过。

    他的心中反而更感到一丝落寂,天下之大,已没有他的容身之地,这一次他是从主家出奔而走,等于是一名弃臣,不再见容于主公,什么松平家第一智士,这样的名号已与他无关。

    现在他只是一个丧家之犬而已。

    三河松平家对他而言只是过去罢了,不过幸好的是,本多家的家名,已经由他的兄长正重继承了,并在三河一向一揆之后,终于归参松平主公。这样他就可以放心的一个人四处游历,增长见识,如果可以,就在别家出仕吧,然后背负未现实的承诺继续渡过残生。

    随即这名武士又转念一想。

    “弥八郎啊,弥八郎啊,你怎么能自暴自弃,松平主公,既然失信,就证明他不是一名值得投效的明君。在这诸国乱世,以我的才智谋略,何愁没有施展之地呢。”

    这名武士就在徘徊之间,他本来是要往加贺本愿寺的大本营尾山御坊,但此刻他突然打消之前的决定。

    这名武士心想,当今天下,今川已经没落,近畿之三好主从不明,现在最有希望夺取这天下,莫过于越后之上杉,相模之北条,甲斐之武田,中国之毛利。

    既然作为一名武士,就应该顺势而为,并做出一番大事来。

    甲斐之武田。

    想到这里,这名武士不禁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高耸在山上,一副俯视着城下町模样的神冈城,顷刻之间他做出了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决定。

    神冈城天守阁。

    李晓刚刚会见完,被划为自己配下的高堂城城主广濑宗城。

    广濑宗城方才的心情,李晓可以用十分忐忑来形容。

    做一名背叛姊小路家的背叛者,对方显得十分不淡定,眼下武田家的飞驒征讨军一撤出飞驒,对于广濑宗城而言,眼下唯一在飞驒可以依靠的势力,只有这位李晓大人了。

    由于害怕姊小路家清算自己背叛之事,所以广濑宗城一得知自己被划为李晓配下后,就急匆匆地赶到神冈城,向李晓表忠心,抱大腿。

    事实上也是凭此换得李晓支持。

    对于这位新配下,李晓并没有说什么,这位高堂城城主广濑宗城,实际上就一个小山寨的寨主嘛,手下近百号人。

    不过李晓对广濑宗城还是好生安慰了一番,将来他的高堂城就是李晓抵御姊小路家的第一道防线。

    收下了广濑宗城的人质后,李晓将对方好言劝慰一方,开了一堆空头支票,得到李晓保证之后广濑宗城才满意地离去。

    李晓一刻不得安闲,刚送走广濑宗城,接下来他准备去城外的校场视察,自己新组建常备的训练。

    就在这时门外武士来报,说有一名来自三河的武士,想出仕本家。

    李晓本对此不以为意,不过听说是三河人,心想那不是德川老乌龟的地盘吗?听说前一段一向一揆弄得他挺惨的。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待李晓问及这名武士的名字后,顿时惊愕住了。

    “他叫什么?你再重复一遍?”李晓又问了一遍。

    “他说他叫本多弥八郎正信。”

    李晓这一刻终于也不淡定了,自未来德川幕府第一内政能臣,大久保长安来他手下打杂之后,连未来德川家康手下第一智囊也到神冈城要求出仕。

    第三卷 万丈高楼平地起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心服口服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心服口服

    神冈城,天守阁中。

    李晓打量着这位拜伏在自己面前的三河武士。

    本多正信出身的本多氏,世代为三河松平家的谱代家臣。

    到了德川家康这一代,本多氏主要分为本多忠胜,本多重次,本多正信,本多广孝这四家。

    以上的前三家,无论是誉为战国第一猛将的本多忠胜,被称作鬼作左的独眼刀疤男(长筱合战时瞎的眼睛)本多重次,还有本能寺之变,或姊川合战(两种说法)时,归参德川家的幕府第一智囊的本多正信,这三人都成为日后德川家康鼎定天下的功勋重臣。

    李晓记得历史上本多正信,是因为三河一向一揆事件,与德川家康闹翻,因此才忿然出奔,后出仕松永久秀门下,也有说他参加了石山本愿寺与织田信长的作战。

    想到这里,李晓突然从对方身上闻到一股酒气,这人显然是刚刚喝过酒来的。

    难道泥轰国有出仕别人家,先喝酒的习惯吗?

    就好比去招聘会面试时,将自己喝得大醉,这显然不是壮胆,而是对应聘公司的一种不尊重。

    不对,很有可能,这本多正信来要求出仕,只是一时之决定。

    并且从他的形容来看,似乎十分憔悴不堪,一路风尘仆仆,李晓想到对方经历了三河一向一揆这事件不久,对其现在的遭遇也是释然。

    “原来是松平家的武士,请问阁下为什么要出仕我武田家呢?”李晓明知故问了一下。

    本多正信喔地一声,抬起头来言道:“在下已经于主家出奔,现在是一名浪人,并且正好路过此地,听闻了大人很多事迹,所以前来拜访,看看大人是否是我本多正信可以出仕之人。”

    李晓脸色一沉言道:“原来你还未打定主意出仕本家,阁下否则觉得自己太自命不凡了,已经到了随便挑选主家的地步,他日若是在下也做出不合阁下心意的事,到时候,你是不是也要再度出奔呢?如此天下之间,有那个主家肯收留阁下,我李晓虽然不才,但这样对主家三心二意的家臣,却也是断然不收的。”

    本多正信面对李晓的质问,不慌不忙地解释言道:“城主大人,时逢乱世,君择贤能之臣,臣亦择英明之君,家臣若有错,主公可以责罚,革除出家门,同样,谁又言道主公若有失位,家臣却不能离之。”

    “一般而论,主公无德,失道,臣下可以劝谏,若劝谏不听,臣下为了保全自身的义理,可以选择出奔。所在在下此来见城主大人,正是了解彼此,免得日后相处会有不快。当然城主大人若是不认同,在下的观点,在下这就选择离开。”

    李晓摇了摇头,心想这本多正信还真不是个善碴。

    他眼底的本多正信,就跟后世牛逼的员工,仗着自己有本事,可以自主选择老板,频繁跳槽一样。

    李晓沉声言道:“那这么说来松平殿,对于阁下就是失德了?”

    本多正信摇了摇头言道:“城主大人请见谅,在下虽然已经出奔,却不能在背后非议故主。”

    嗯,李晓点了点头言道:“那松平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本多正信想了下言道:“在下虽自小跟随主公,哦,不,松平殿下,但对他却并非十分了解,但只能说,松平殿下是个足以忍耐,并克制自己欲望的人,他有两句名言,时常挂在口头,说人生有如负重致远,不可急躁。第二句,是告诫家臣的话,前半句是‘向上看’,后半句是‘不忘自己限度’。”

    “这两句都是至理名言,特别是第二句的后半句,当今天下没有几人可以做到。”李晓点了点头,他乘一转头之间,看清本多正信的神色,他显然对自己因推崇德川家康的话,感到欣赏。

    显然这位本多正信虽已是出奔主家,但对德川家康仍是十分拜服。

    李晓当然也是故意用称赞对方欣赏之人的方式,以两个人共同了解的话题,来拉近二人距离,并博得对方好感。

    同时李晓也试探出,这本多正信虽是出奔,对德川家康仍是怀着几分故主的情谊。

    这也同样可以理解他后来出奔十几年后,被大久保忠世一席话就归参德川家了。

    由此看见德川家康的人格魅力非同一般,当然这也是历来开国之主必然具备的特点。

    若是将来本多正信出仕本家,万一那天德川家康派来说客一说,他又重新回归德川家的怀抱。

    那对于李晓而言,可就大大不妙了,这样他的一切秘密都会暴露在德川家康的眼底,什么神冈银山,什么西国方阵,这一切自己立足于战国的根本,一夜之间都会被人拿走。

    所以若不能打消对方回归德川家的念头,并死心塌地的服从自己,李晓宁可不收取本多正信作为部下,也要守住自己的秘密。

    李晓想着该如何打消本多正信这个念头呢,若是在背后编排德川家康的坏话,这种的手段以本多正信的智谋一眼就看穿了,反而会落于下乘。

    所以还是不偏不倚,坦然言之对方比较好。

    “本多大人,松平殿是位值得尊敬之人,我李晓即使作为一个明国人,也是早有听说。想必阁下此次出奔的原因,是因为三河一向一揆之事吧。”

    提及此事,本多正信目光下意识地躲闪,显然自己在回避,不肯面对。

    李晓微微一笑,看来这就是自己帮本多正信打开心结的地方。

    李晓直接言道:“听说这次三河一向一揆之中,本多氏四家之中,本多忠胜,本多重次,本多广孝这三家都是效命于松平殿,而阁下,还有令兄本多正重却站在一向宗一边。”

    “因为信念不同,所以与主公和同族,彼此骨肉相残,想来这是本多大人不好受的原因吧。”

    听到李晓这么本多正信,双手用力地握紧,整个人面孔也跟着扭曲起来。

    不过李晓却装作没看到,继续言道:“听说在一向宗与松平家激战中,僧兵用铁炮向松平殿射击,这时本是一向宗一方武士的土屋长吉大人,对部下说,自己虽加入门徒与主君为敌,但是今日见其危难,实属不忍,与其这样偷生,不如堕入畜生道算了。说完土屋大人跃马上前,用血肉之躯代松平殿遮挡子弹,最后中弹而亡。”

    听到这里本多正信突然大声言道:“土屋大人,恪守自己的义理,他的举动既不违背忠义之道,又不违背阿弥陀佛,所以他之死,绝不会堕入畜生道的。”

    李晓微微一笑言道:“土屋大人之事,在下深感敬佩,他是恪守住自己的义理,那阁下呢?”

    “我?”本多正信身子一震。

    李晓继续言道:“三河一向一揆最后事败,蜂谷贞次大人,还有阁下,向松平殿请降。松平殿本不愿答应,后在大久保俊进的劝说之下,这才答允。投降时,峰谷大人向松平殿提出三个条件,一是希望保全所有参与暴动的松平家将士领地,二希望把寺院与僧侣们恢复原来的景象,三放过参加暴动的主要人物一命,对吗?”

    “够了,不要再说了。”本多正信将手一挡,霍然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这时李晓在背后言道:“本多正信,你对当初之事,连听我转述都不能,你这样的举动就是懦弱。”

    听李晓这么一喝,本多正信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李晓见本多正信停下,继续言道:“松平殿当时答允了蜂谷大人的请求,但是待领地平定之后,却将领内所有净土真宗的大小寺院全数破弃,门徒们向他抗议,而松平殿却言道,我是答应将寺庙恢复到原样,但那些地方原本就是平野,把寺庙破弃之后,不又恢复成平野了吗?”

    “正是因为松平殿,这背弃承诺之举,所以才使得阁下下定决定离开三河的,对吗?”

    听着李晓这么说,本多正信胸口不住上下起伏,许久之后才转过身来言道:“李晓大人,对我三河之事,了如指掌,难道武田家有进取三河之心吗?算了,这不是我关心之事,我只想问阁下,松平殿下,如此行为,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李晓洒然一笑,言道:“没想到智慧如本多大人,却也问了个蠢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

    “何为对?何为错?松平殿此举对阁下而言,是背叛,是弃信,所以从一向宗的角度来看,当然是错,但对松平殿自身和三河的领地平定而言,一向宗实在是不安定的要素,松平殿此举确实是对的。”

    本多正信听李晓这么说,想了许久,点头言道:“李晓大人,你说的有理。”

    “本多大人,我见你形貌颓废,气色不佳,显然因为这件事郁结心中,所以难以面对,请原谅在下方才说话的直白,因为我深信帮助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刺到他内心最痛处。让他正面自己的虚弱,而非逃避。”

    “城主大人。”本多正信仰起头来,看向李晓,身子在微微颤抖。

    “本多大人,不论松平殿,行止到底是对是错,你现在的行为,是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所以请你务必振作起来,不论阁下是归参松平家,还是出仕我武田家,抑或者出仕别的大名,以阁下这样颓废的模样,就是当一名足轻,也是没人要的。”

    本多正信听李晓如此说,顿时僵立在原地,言道:“李晓大人的用意,我现在明白了?”

    说完本多正信伏下了身子,重重地磕在地板之上,将头伏在臂弯之间,似乎用尽全身气力,大声吼道:“多谢李晓大人之言,在下万分感激。”

    顿了顿本多正信言道:“在下本多弥八郎正信,特向李晓大人恳请,请允许在下出仕武田家,成为大人你直属家臣。”

    第三卷 万丈高楼平地起 第一百九十章 训练新军

    第一百九十章 训练新军

    越中,城生城。

    盐屋秋贞正在天守阁中,与城生城城主斋藤利基两人,对坐喝茶商谈。

    作为越中飞驒交通要道城生城的城主,斋藤利基的日子还过得不错,衣服光鲜亮丽,喝得茶是从明国进口来,评定室中摆放着不少名刀,都是出自铸刀名家。

    斋藤利基看盐屋秋贞正打量着他的名刀,微微一笑,然后抖了抖两个袖子,站起身来言道:“盐屋大人,也喜欢名刀吗?”

    盐屋秋贞托了下鼻梁下的眼睛,胖嘟嘟的脸上呵呵一笑,言道:“伯耆守大人,你忘了,我除了经商,同时也是一名武士的身份。”

    对此斋藤利基暗暗冷笑一声。

    斋藤氏之祖斋藤常喜因为讨伐国人领主桃井直常有功,被幕府一代将军足利尊氏赐地于越中,至今已俞两百多年,对于盐屋秋贞这样地头出身的草头武士,他自然是不屑放在眼底的。

    “筑前守大人,也喜欢收藏名刀吗?”

    盐屋秋贞精于察言观色,将斋藤利基方才那一闪而过的鄙夷表情看在眼底,面上不动声色地言道:“喜欢名刀,但是在下自知武艺不精,佩戴名刀在身,也只是辱没了一把好刀而已。”

    斋藤利基听到盐屋秋贞如此说,洒然一笑言道:“筑前守大人,真是坦白。你说的不错,若是不会武艺的人,手捧一把名刀在手,旁人很容易起窥视之心,心生贪婪之念,如果是好武的剑豪所见,以为佩戴者是绝顶武士,便会上前邀战,所以无论何种情况,都只是一种自取其祸的途径。”

    盐屋秋贞听斋藤利基似乎话中有话。

    只见斋藤利基接下来,双目直视,盯着盐屋秋贞言道:“所以一个能力不足的人,手握重宝,就会反遭其害,筑前守大人,我话中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盐屋秋贞背上渗出冷汗,显然把握到斋藤利基话中的意思。

    斋藤利基十分满意见到盐屋秋贞流露出这样惶恐的表情,他接下来言道:“筑前守大人,到了此刻,你还不表态吗?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如此容易就答应你重修通向神冈城的山路请求,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疏通商路?”

    顿了顿斋藤利基又言道:“筑前守大人,这十几年,阁下依靠着江马家的神冈银山,应该是赚了不少钱才是吧,你以为这几年我对你和江马家的银钱流通的通道,会一无所知吗?”

    待斋藤利基说出神冈银山这四个字时,盐屋秋贞身子一僵,言道:“伯耆守大人,我明白了你让我修路的目的,是为了自己要出兵神冈城,对吗?”

    斋藤利基呵呵一笑,坦白地言道:“没错。”

    盐屋秋贞摇了摇头言道:“伯耆守大人,你太不智了,为了神冈银山,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