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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显京兆 第55章 内秀
第55章 内秀
看到从后窗偷偷跳进的学堂的杜荷,正在讲堂上讲着课业的夫子睁只眼闭只眼,直接选择了无视,乙辰学堂的学子散慢惯了,管之无用,又何必再费那个心力,况且眼前的这个杜荷,又是其中最为出名的一个,一个不好,反而会遭到陷害报复,得不偿失。
所以,几乎有所在乙辰学堂担任受课夫子的老师,对待学堂里的学子全都一个态度,不管,不顾,不喝,不斥,只要他们能在课堂上保持安静,夫子们也都会睁只眼闭只眼自顾自地讲着自己该讲的课业,并不会太过在意下面的学子是不是有认真听讲,是否睡觉,是否交头结耳。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杜荷才会觉得这里简直就是学生的天堂,才会在这里安生地厮混下去。
“嗨!”回到自己的座位,杜荷一改常态地抬手与旁边的上官云鹰打了声招呼,之后开始正而八经地坐在那里整理桌上的东西。
“哦,杜兄有礼!”被杜荷这般反常的热情整得有点失态,上官云鹰稍一愣神儿,遂拱手还礼,而后从怀里将那本《抱朴子》掏出递上,道:“小弟在此候了杜兄多时,这本《抱朴子》小弟已然阅过,多谢杜兄慷慨。”
“看完了?”接过书册,随手将之扔放到桌上,在上官云鹰有些心疼的眼神下,杜荷轻声问道:“不知成效如何?可还能入得了上官贤弟的法眼?”
果然,听杜荷如此一问,上官云鹰心中更加确定,这位杜二少早就知道这本典籍的价值,也知道自己身怀武艺,这一次只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罢了。
“养气之法,属上上之选,乃小弟之前修练所不及也。”上官云鹰道:“不知这份典籍,杜兄是从何处得来?”
“乃一游方道士所赠,先前还以为是遇到了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不想竟是真的。”杜荷半真半假地随口胡诌:“改天得暇,本少爷也要试着练练,说不准哪天还就真成了什么绝世高手。”
“有功无式,最多也就只能用于养生健体而已,”接过杜荷的话头儿,上官云鹰轻摇了摇头,道:“所以,若是没有适合的招式配合,杜兄便是练得再好,了不起也就是一有些气力的勇夫而已,想要成为绝世高手,难。”
若是只练内气就能成为绝世高手,那这所谓的绝世高手也就忒廉价了些。
“哦?竟还有这么一说?”见上官云鹰这般上道,杜荷接着出声引诱道:“那依贤弟所言,为兄当如何去做,才能找到那所谓的适合招式呢?”
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同样,练功不练武,也是一样,最切实的例子就是陶俨那个胖子,练了几十年的内气,真正与人打起来的时候,最多也就是一个比较耐打的乌龟而已,出手不能伤人,反而会被别人给一点一点的磨死。
杜荷自然不想像陶俨那样,所以自然就得想点儿办法去学习一些技击的手段,而眼前的这个上官云鹰,无疑就是最好的学习对象。
虽然不知道上官云鹰的真实身份,但是从他的随从上官弘的日常表现,以及上官云鹰自己平素之中一些不经意的举动之中,杜荷就知道,这小子当是有着一身不俗的武艺。
身轻如燕,落地无声,气息悠长,身手灵活,很多地方与自小习武的程处亮相比起来,甚至还要强上数倍不止,更重要的是,自第一次与上官云鹰见面之后,杜荷从来都没有从这小子身上感受到过一丝的敌意与恶意,所以才会起了与他交换武艺的心思。
“外功招式,小弟倒是知晓一些,”好似根本没有看出杜荷的真实用心,上官云鹰极是配合地顺着杜荷的话茬儿接声说道:“只是修练起来会吃不少的苦头,而且没有一年两年的功夫亦是难有什么成就,怕杜兄会承受不了。”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杜荷老实不客气地接过话头儿,道:“些许苦楚而已,对本少爷来说根本就不再话下,还望上官贤弟能够不吝赐教!”
“只要杜兄愿学,便是没有这本《抱朴子》,小弟也自是会责无旁贷,”正好上官云鹰也想趁此机会与杜荷更近一步,顺手教他一些武功把式,倒也算不得什么,所以就直接点头应承了下来。
“如此,为兄就在此多谢贤弟了!”趁热打铁,杜荷直接拱手道谢,并出声将时间定下,道:“日后每日清晨辰时许,为兄会在书院后的那座凉亭等候贤弟大驾!”
“嗯,就依杜兄所言!”上官云鹰轻点头应下,想起方才杜荷所说的那阙诗句,继而轻声向杜二少问道:“方才听杜兄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好似一首诗中的半阙,不知是哪位名家所作?可还有另外半阙?”
“呃?”听到这个问题,杜荷有些不确定地轻声向上官云鹰问道:“这句话,贤弟以前没有听过?”
“从来没有,”上官云鹰很确定地开声回道:“怎么,这难道是哪位先贤所留?不过像是这般发人深省的诗句,若是出自于过往先贤,不应该会鲜有人知啊?”
“咳!贤弟别再瞎想了,其实这些只是为兄前阵子无聊时偶尔编写出来的一些顺口溜儿罢了,”见上官云鹰似真的没有听过,杜荷不禁放下心来,开始有些不要脸地自吹自擂起来:“只是这些天一直都在推敲琢磨,所以方才一顺嘴就给说讲出来了。”
“哦?”上官云鹰狐疑地看了杜荷一眼,道:“没想到杜兄倒是真有些才学,不知除了这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之外,杜兄可还有其他佳句问世?”
“这个?”杜荷稍微沉吟片刻,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上官云鹰说道:“词句倒是还有不少,只是都是随手而为,难免有些粗制滥造,上官贤弟若是真有兴趣,为兄这就写来供贤弟一观。”
说完,杜荷提起桌上的狼毫小笔,在上官云鹰的注视下,直接在桌上的空白纸张上面奋笔直书,片刻功夫之后,包括方才‘宝剑锋从磨砺出’那句,一共五句对仗的词句跃然于纸上:
“有田不耕仓禀虚,有书不读子孙愚。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少壮不经勤学苦,老来方悔读书迟。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到经过才知难。
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
这些都是后世那些脍炙人口的俗语良言,虽然不知具体都源自于哪个朝代,但是只要不是自出于贞观以前的,杜荷倒是不介意,全都给搬了出来。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到经过才知难。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上官云鹰随声轻吟了两句,道:“确是不像诗句,不过每一阙的上下之间倒是也对仗得工整得体,且词句之中亦给人一种警示之感,亦属不可多得之佳句。”
“不过,这些词句真是杜兄所作吗?”上官云鹰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如果说这些词句是出自杜仆射或是院主爷爷之手,并不会让人觉着奇怪,因为凭着他们学识与阅历,能够写出这样的警世之言,并算不得是什么怪事。
但是,要说这些词句全是杜荷这个纨绔子弟所作,那就不免会让人觉着有点不可思议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很多时候甚至连是非对错都不能分得清楚,又怎么可能想得出这种通透的警世之言?
这些,该不会是杜二少从杜仆射那里偷偷抄录而来的吧?
“也难怪贤弟会这般询问,那是贤弟并不了解为兄,”面对着上官云鹰的质疑,杜荷颇为风马蚤轻声感叹道:“唉,说起来这也怪为兄,谁让为兄之前一直都是内秀,不忍将自己胸中的才学翻出来露上一露呢?”
“唔?”内秀?才学?看到杜荷这般恬不知耻地自说自话,饶是知道杜荷一惯的厚脸皮,上官云鹰还是忍不住会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恨不得拿起一打厚袜子,直接将这厮的碎嘴堵上。
“事实上,除了在术算之道上有所进益之外,杜某人还有一些不错的诗词天赋,”杜荷道:“当然,这些东西一天两天的你可能还感受不到,以后跟为兄在一起呆的日子长了,你就会知道,哥其实是个天才!”
“嗯,看出来了,杜兄确是有些异于常人!”上官云鹰轻抚着胸口,面色有些怪异地随声敷衍了一句。
到了现在,上官云鹰已是再没了追究那些词句是不是真个出自杜荷之手的心思,他现在只是希望,眼前的这个杜二少,能够快些地闭上嘴巴。他已经开始有些怀念以前那个每天都会安静地趴在桌上神游的那个杜荷了。
不对!
被杜荷这般没羞没臊自夸自话的厚脸皮作风给忽悠得有点儿头晕的上官云鹰忽然想起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在入寒山书院之前,可是也从来都没听人说过这位杜二少有什么术算方面的才能。如果不是为了考进寒山书院,说不定直到现在也都不会有人知道,原来在这位杜二纨绔的脑袋里面,竟还会隐藏有那么多天才一般地术算方法。
如果,上官云鹰有些不太确定地假设着,如果杜荷方才所言全都为真,那么他的那个所谓诗词天赋,会不会也如那些术算方法一样,在之前也一直都被他给故意隐藏了起来?
第二卷 名显京兆 第56章 最科学的学习方法
第56章 最科学的学习方法
在上官云鹰猜测杜荷是真的内秀深藏不露,还是只是在开玩笑的时候,杜二少已经扭过身去,正而八经地坐在那里认真写起字来。
神态专注,身形挺直,再没有往日趴倒在桌上的那种软骨松散之态。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上官云鹰偷偷地打量着少有这般正经写字学习的杜荷,觉着有些不可思议,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安四害’中的老三,杜二公子竟也开始改邪归正,老老实实地坐在学堂里认真读起书来?
杜荷身上的术算天赋,经过这半个月以来的近距离接触,上官云鹰已经有了一个很是深刻的了解,就计算速度与计算方法方面来讲,整个寒山书院之中,少有人能够与之比肩,就是院主爷爷也稍逊一些。
用院主爷爷的话语来说,那就是杜荒这小子的术算水平,可以用惊才绝艳来形容,已经足以横扫整个明算一科,如果让他参加明年的明算科举,头甲第一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只是明算一科在科举考试之中一直都是微末之流,纵使能够考得头名,其将来的前程也远不及一般的明经与进士,所以院主爷爷也曾不止一次地为杜荷感到可惜,可惜他那么聪明的一个脑袋,竟然没有好好地去用来修习经贴、墨义与诗赋,不然的话,两三年后,书院之中,必会有一进士名额。
对于院主爷爷的这番评价,上官云鹰一直都是深以为然,素来精通术算之人,大都是一些聪明绝顶之辈,当然,这并不是上官云鹰自夸,而是无数先辈长辈的切深经历所得出的结论,可信。
所以,对于像是杜荷这样一个头脑聪明,但去从不用心去修习学业整日懒散胡闹、无所是事的学生,不管是院主韦隘还是上官云鹰,都觉着有些可惜与无奈。
杜二少自己不去配合,韦隘与上官云鹰就是急得火烧眉毛也是无用,毕竟对于杜荷这样脸皮厚如城墙且又有点无耻的纨绔少年来说,仅是强逼,是没用的。
原本,不想看着恩公就这么因为自我颓废耽误了自己前程的上官云鹰还在想着该如何让这位爷振作起来,不想,在上官云鹰还没想到好而有效的办法之前,这位二少爷竟开一反常态地自己就开始专心学习起来。
所以,上官云鹰很费解,尤其是在知道了杜荷除了术算之外,还有可能会是一个诗赋方面的天才时,更是不解。
若这些都是真的,那就说明他以前的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时间都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天赋与才能,十几年的时间都忍了,怎么现在,在整个杜氏都显得有些落魄的时候,反而全都显现了出来?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上官云鹰偷偷将目光瞄向杜荷笔下,见其正在那里笔走龙蛇没有一丝停顿地写着。
“古书诗文,想要通透,唯记而已。而记忆,又分为识记、保持、再认、回忆与遗忘五个阶段……”
“如何记忆,首先,专心,能够‘两耳不闻窗外事’那是最好,实在不行,也可试行‘头悬梁,锥刺股’之法加以刺激引导……”
“记忆亦有法可询,于普通学子而言,可分有意记忆、理解记忆、联想记忆、多通道记忆以及精选记忆四法……”
“读书要三到:谓心到、眼到、口到。心不在此,则眼不看仔细,心眼既不专一,却只漫浪诵读,决不能记,记亦不能久也。三到之中,心到最急,心既到矣,眼、口岂不到乎……”
越往下看,上官云鹰的眼睛瞪得越大,杜荷正是书写的是什么?虽然有些地方因为杜二少写的太快而翻了过去,但是上官云鹰还是看了个大概。
读书精要,速记法门,且每个看上去都那么有理可循,有方可依,若是这些记忆方法真的能付之于实效,那杜荷今日所书的这几张书册,绝对会成为整个大唐学子鱼跃龙门的必要法宝。
上官云鹰本就善于记忆,在记诵书文经义之时更是优于旁人,对于记忆,他自然也有着属于他自己的方法,但是那些方法多是他在死读了上千册书卷之后才自然形成,自己用时倒是顺流通转,但是若是让他说讲出来,却是多少有些笼统,怎么也讲不透彻。
但是现在,在看了杜荷所写的这些关于记忆的方法之后,尤其是在看到了与自己的方法方式都极为吻和的那一小部分之后,上官云鹰这才通透,恍然。
原来记忆就是这样,原来自己以为宝贵和难得的记忆经验,在杜二少这里竟会变得如此简单。
上官云鹰就这么静静地在一边看着,没敢妄动,没敢出声,唯恐自己有什么不当的举动而打断了杜荷的书写。
这些,应该就是他对自己这些年来读书经验的一些总结与归纳吧?上官云鹰如是想道,没想到‘长安四害’中的老三,长安城中最有名气的一个纨绔子弟,胸中竟有如此才学,这,当就是他方才自夸的那句‘内秀’吧?
有才而不露,确是可称得上是‘内有锦秀’。
“读书最忌死读,记忆最忌死记,凡事皆有法可依,有方可循,既有捷径可走,何必再去行那羊肠小道儿?书写至此,望能与诸君共勉,望数年之后,可以与诸君共事朝堂之上。杜荷,书于贞观四年春。”
在落款处写上自己的名字,杜荷这才长舒了口气,将手中的狼毫放于一旁,满意地看着自己花了近半个小时所写出来的东西。
最为科学的学习方法,这就是杜荷当年为什么能顺利通过高考,并能在大学期间年年拿到奖学金的制胜法宝。
任何知识的学习,都与记忆脱不了关系,数学要记公式定理,英语要记语法单词,语文更是有不小的古文诗词需要背诵,至于其他的诸如生物、化学、物理之类的东西,亦是少不了相关的记忆。
所以,当初为了应付这些东西,杜荷可是没少花费功夫,用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才初步地掌握了这些记忆方法,并能将之熟练地运用到各个科目的学习之中,最后又经过大学四年的锤炼,久而久之地,也就习惯成自然,每次接触到新的东西,他都会试着找出最适易的方法,并迅速地将之记在脑中。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功,六年磨刀,终生受益,而且在穿越到这个朝代之后,杜荷身上所具有的这种能力或是说习惯也没有随之消散,所以,在杜荷试着去读那些古文的时候,不自觉地就将以前的习惯与方法带了进去。
再读书时,虽说不能做到过目不忘,但是只要是能够记在他脑子里的东西,或是诗词,或是古文,又或是某个故事,某个人名,都很难会再忘忆,最起码在临近的一两个月甚至于一两年内都不会忘记。
总之,杜荷知道,他所掌握的这种学习方法,虽不是什么神器,但是确很强大,更重要的是,它绝对能适宜于大部分人,任何一个普通的学生,只要静心去学,依言所动,必然会有相应的收获。
当然,若是没有毅力,没有恒心,没有个一年半载甚至于更久的耐心坚持,再有用的学习方法,也都只会是浮云而已。不然的话,当年的那帮同学当中,也就不会只有杜荷还有其他两位同学能够考进名牌院校了。
“不知杜兄所书,是为何用?”知道杜荷定有留意自己在一边偷看的事情,所以上官云鹰也没有多作遮掩,见杜荷已经完成,便直声向其询问:“可否借小弟一观?”
“杜荒那小子最近一直在本少爷的面前报怨古文绕口,不好记诵,听得本少爷心烦,”没有多作犹豫,杜荷直接将写好的那十几页文书推至上官云鹰的跟前,道:“所以,难得今日得闲,就写了点儿东西好让他能有些长进,免得日后出去丢人。”
“多谢杜兄!”见杜荷这般爽快地就将这种犹如武功秘籍一样不易外传的宝贝拿给自己观瞧,没有一点避讳不舍的意思,一如之前那本《抱朴子》一般,上官云鹰的心中不免多少有些感动。
“贤弟客气。”杜荷不以为意地轻摆了摆手,道:“若是贤弟无事,不妨替为兄多抄写几份,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一些朋友,该帮的还是要帮上一帮的。”
说着,杜荷朝前面正在聊天打屁的许佑山与姚怀远,还有一如往常正在神游的宋青山瞄看了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杜兄高义!”上官云鹰颇为钦佩地看了杜荷一眼,双手将书稿接过,郑声说道:“只要杜兄不嫌小弟字拙,小弟自当效力!”
说完,见杜荷含笑点头,上官云鹰也不再虚套,当即砚墨提笔,低头开始誊写抄录。
“还有,”上官云鹰方写了几字,旁边又传来杜荷略带张扬的声音:“本少爷也不是什么善人,若是看谁顺眼,千金赠之无悔,若是看谁碍眼,一文都觉可惜。所以,这些东西,希望贤弟莫要轻传。”
“杜兄放心,小弟知道轻重。”上官云鹰理所当然地点头应允,并不觉得杜荷这般行事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只有这样,杜荷才像是杜荷嘛。
第二卷 名显京兆 第57章 机会
第57章 机会
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敌人少堵墙。
既然与宋青山几人臭味相投,既然已经决定要站立起来锋芒毕露,身边岂能没有几个可以守望相助的兄弟相陪?
而且,在杜荷的打算里,如果寒山书院同时出现了三个四个甚至是更多个学习方面的天才,那他自己在这些天才里面,也就不会显得那般孤立那般显眼了。
尤其是像宋礼,许佑山及姚怀远他们这些乙辰学堂混了数年的‘渣滓’都能在短时间内取得优异成绩并脱颖而出的话,那他杜荷突然之间的这些变化,也就好有说辞,最少在外人看来,并不会有太多的疑惑。
所以,待下午休堂之后,杜荷带着杜荒,拿着上官云鹰抄写好的那几份卷册,直接将宋礼、许佑山、姚怀远还有堂兄杜伤给约到了书院最后的一处凉亭之内,神色淡然地看着四人,开门见山地出声说道:“眼前有一个可以让咱们兄弟几个出人头地,甚至是可以超越父辈的机会,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
“出人头地?超越老爷子?”稍愣了片刻之后,宋青山不以为意地轻摇了摇头,颇为好笑地看着杜荷,轻声调侃道:“贤弟这话语之中,也包括你我二人么?”
许佑山的老爹,只一商贾而已,想要超越,不难。姚怀远的老爹,是一方县丞,日后怀远若是用些心思,亦是不难。至于杜伤,现在就在甲寅学堂,不出意外的话,日后怎么也能中个明经,同样能够超越他们家老爷子。
但是杜荷还有他宋青山,该如何去超越?自己就不说,虽然对老爷子恨得直咬牙,但是宋青山去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亲爹,他怕是终其一生都难再超越。而杜荷,杜如晦可曾是大唐的尚书右仆射,整个朝堂之中,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亦不过,就杜荷现在的这般德行,可能吗?
“那是自然。”知道宋青山为何会有如此一问,杜荷神色如常地淡声说道:“人可以无雄心,但绝不可以无雄胆,如果你连想都敢去想,连去挑战老爷子的勇气都没有,那你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别扯这些没用的,胆子本少爷从来都不缺,你既然知道本少爷的身世,自然当也听说过本少爷之前的一些作为,”宋青山身形未动,定定地看着杜荷,道:“你觉得本少爷会是一少胆之人?”
“三年以来,十战十伤,宋兄的勇气,小弟也是着实钦佩,”杜荷淡然与宋青山对视,道:“不然的话,就凭着宋兄初始时对小弟的那般作为,小弟也绝不会那般容易善罢甘休,宋兄当也知道,小弟可从也不是什么怕事的主儿,也从来都没吃过什么亏去。”
“既然知道,你那还觉得我有超越那厮的可能?”一向沉静无波的宋礼,眼睛不觉开始变得有点通红。
一直以来,他都想要堂堂正正地打败那个家伙一次,让那个人后悔,后悔他当年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只是,随着自己年岁的增长,随着自己武艺的精进与同那人切磋打斗次数的增多,宋青山越来越心灰意冷,因为他知道,除非是那人老得再也动不了,否则他这辈子,怕是再难亲手将之打败。
“万事皆有可能!”杜荷定声说道:“相信宋兄当初之所以会进入这寒山书院,心中当是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只是不知,为何这么些年过去,宋兄却还是甘心呆在乙辰,并开始变得有些自甘坠落?”
“你不懂,”宋青山猛捶了一个座下的石椅,愤声呼道:“弃武从文并没有你想的那般容易!想要在科举上有所成就,更是千难万难!”
“寒山书院在整个京兆伊算不错了吧?每年科举得中之人甚至比其他许多官学还要多上一些,”宋青山道:“但是你知道就是这样的书院,每年能有几人通过明经,几人进士及第吗?”
“明经不过双手之数,”宋青山有些颓废地举着双手,道:“而进士及第之人,更是一个没有!”
“若是连进士都没有考得,将来又如何去同那人相比?既然明知不能比过,这书还读之何用?”
也不怪宋青山会如此沮丧,历年来凡是能够进士及第之人,三十岁以下的少之又少,有的考生甚至考到胡子发白也都未偿一中。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这是宋青山在入了寒山书院之后常听到的一句话,明经好考,进士难得,若是真要等到五十岁才能得中进士,那时候那个人怕是早就已经全身入土,考来进士还有何用?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若是遇事就知难而退,这与那些逃兵懦夫又有何分别?”没有理会宋青山的那一番牢马蚤,杜荷直声说道:“进士及第虽然不易,但是却也不是就没有一丝可能。不管旁人如何去想,但是小弟知道,如果天下学子全都像宋兄这样,刚学两年就开始自暴自弃,没有分毫进取之心,那这个世上就再也不可能会有进士及第之人了。”
“更何况,”杜荷扭头环视了在座的几人,轻声说道:“若是小弟没有记错的话,包括堂兄与宋兄在内,几位仁兄当是连本县的童子试都还不曾通过,不是举人,那就是说诸位连参加长安科举的机会都没有,那就更别提什么进士及第了。”
“唔?”被杜荷这般一说,在座的几人全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巴,小脸羞得通红。尤其是这之中年龄最大的杜伤,三次童子皆未及第,更是有些难以自持。
“所以说,现在就去想那些进士、明经,都还早了些,”杜荷道:“眼下摆在咱们跟前的最大沟坎儿,是两个月后的童子乡、县、院三试,只有通过了这些,取得了举人称号,才有资格去考去想明经与进士。”
“这些我们都省得,”许佑山看着杜荷接声说道:“只是,不知二少方才所说的机会,是什么?可是与这眼前的童子试有关?”
“如果你们都能用心的话,半年后的郡试亦不是没有可能,甚至来年的科举也会有你们的一席之地。”说着,杜荷向身后的杜荒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将怀抱着的那些卷册分发给几人。
“这,就是我方才所说的那个机会。”待卷册发到几人的手中,杜荷指着那些卷册,轻声道:“至于诸位仁兄最后到底能不能将其把握,那就要看几位有没有那份想要出人头地,想要超越父辈,想要搏取一个大好前程的雄心与毅力了。”
“机会已经给你们了,”杜荷轻站起身,看着面前的几个小家伙,轻声激道:“是想要轰烈烈地骑在别人头上撒尿,还是畏畏缩缩等着被别人来骑,那就要看哥儿几个自己的选择了。”
老爷子纵是再强,也都有老去或是失意的一天,就如以前的杜荷的一样,若是自己没有本事,不能趋居,便是成为驸马,也永远都只有被别人欺负和利用的份儿。想来这些道理,在场的这几位当都懂得。
“堂兄,杜荒,”说完,杜荷轻向杜伤及杜荒知会一声,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先走。”
“宋哥,”眼看着杜荷一行已经走远,许佑山最先忍不住向宋礼问道:“杜老二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凭着这几张纸,他就能让咱们通过乡、县、院三试,并来年进士及第不成?”
纵是院主韦隘,也不敢有这般张狂地口气,他杜荷又有何德何能,竟敢说出这样大气的话来?许佑山有些不太服气,虽然,就是他自己也被杜荷方才的话语说得有点儿蠢蠢欲动,不能自已。
“本少爷也觉着有点不靠谱,”姚怀远接声说道:“不过杜二少倒也是出于一番好意,若是不把咱们几个当朋友的话,依着他的性子,他怎么也不会耐着性子跟咱们说上这么半天废话。”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宋青山看着手中大标题为‘读书精要’的册子,轻声说道:“且回去看看再说,若是这真的是一个可以让咱们上进科举的机会,倒也不妨陪着这位杜二少一起闯荡闯荡!”
“嗯,宋哥说得是。”许佑山与姚怀远闻言,彼此对视一眼,同时点头附和。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一向对什么事情都是一副蛮不在乎之态的宋哥,今天竟也会说话这样一番类似于服软的话语来。
不过,想想方才杜荷与宋哥之间的对话,他们多少又有一些了然。
相识三年,若不是今日杜荷提起,他们都还不知,原来宋哥心中还有这般苦楚,原来当年宋哥之所以为进入寒山书院,竟只是为了想要报复并超越某个他一直都战胜不了的长辈。
虽然对那个长辈的身份多少有些疑惑,但是事涉宋哥隐私,许佑山与姚怀远也都知趣儿地没敢出声询问。
“行了,没事儿的话就都散了吧。”宋青山轻站起身,低头看了两人一眼,道:“今天的事,希望你们不要外传,最好能将它烂在肚子里。”
第二卷 名显京兆 第58章 十年磨一剑
第58章 十年磨一剑
“院主爷爷,您觉着这篇‘读书精要’写得如何?”韦隘的书房之内,上官云莺恭声向韦隘询问。
“这确是杜荷所写?”前前后后将这十几面的书卷看完,韦隘微闭上眼睛细细回味片刻,待听到上官云莺的问话,直声向其反问了一句。
“莺儿亲眼所见,确是出自于杜荷公子之手,”上官云莺轻声回道:“不过院主爷爷手上这份,是莺儿后来所抄写。”
“院主爷爷以为如何?”回答完韦隘的问题,上官云莺再一次出声向韦隘问道。
“你以为呢?”没有直接回答,韦隘低头看了上官云莺一眼,他想知道上官云莺这小丫头的看法。
“院主爷爷!”上官云莺不依地娇声说道:“是莺儿先问的您耶,您先说!”
“哦,呵,好好好,那就爷爷先说。”难得见到小丫头这般娇羞可爱的一面,韦隘不禁呵笑道:“这篇文章很精辟,其中一些读书还有记忆的方法,就是老夫看了也是深受启迪,很实用。”
“不过具体的功效如何,是不是真能提高学子们读书经义时的记忆速度,却还是要找人试行一下才能最终确定。”韦隘道:“毕竟,有些东西,知难行易,看上去是蛮有道理,但是真个去切实去做,却是又有千难万难,不一而终。”
“怎么,院主爷爷想要将这上面所书写的方法在书院内试用?”上官云莺的面色微变,轻声向韦隘问道。
“是有那个想法,不过这终是杜荷自己的一些想法,不管能不能行,在这之前,老夫都会先与杜荷知会一声,征询一下他的意思。”见小丫头面色有异,韦隘轻笑着温声说道:“不然的话,似这般不告而取,岂不就成了偷鸡摸狗的勾当?”
“院主爷爷说得是。”上官云莺长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让杜荷心中起芥,把她与杜荷之间好不易才积攒起来的一些人情全都破坏殆尽。
“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晓,”见小丫头有点紧张兮兮的样子,韦隘轻摇头说道:“今日下午,杜荷已与高仁夫子约定下了最高院试的考试时间,到时候他会在甲子学堂接受老夫还有高仁夫子共同的测试。”
“最高院试?”上官云莺一愣,很是意外与不可置信地看着韦隘道:“而且,高仁夫子竟也同意了?他不会是又犯了什么过错了吧?”
若是上官云莺没有记错的话,想要参加最高院试的可能只有两个,一是学子触犯了某些不得不被赶出学院的院规时,学院会在施行院规之前会主动再给这位学这么一个可以挽回的最后机会。
而另一个则是,某些学子可以自行挑战,只要能初步通过院主或是副院主的先头考验,就可以正式参加学院的最高院试,进而主动搏取这个类似于院规豁免的资格,从而可以无视书院内多数院规。
而杜荷,现在既然得到了这么一个机会,在上官云鹰的念想里,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这厮不会是又闯了什么大祸,以致于将高老夫子给气得直接就动用最高院试了吧?
“过错?没有。”韦隘轻摇了摇头,道:“他是借着今日的一次迟到而特意向高仁夫子提出,并且也通过了高仁夫子的初步考验,他确实有那个资格挑战书院的最高院试。”
“虽然通过最高院试难度颇大,而且通过之后书院内也必会增加一个可以无视大半院规,可以胡作非为的捣蛋鬼,”韦隘满是希冀地叹声说道:“但是老夫还是希望他能通过,毕竟,自这种院试设立以来,凡是能够通过的学子,十有八九都能进士及第,而咱们寒山书院,已经有数年,没有一个学子能得中进士了。”
“院主爷爷会不会有点太…太看重杜荷公子了。”上官云莺小声地在一边提醒道:“最高院试那可是依照进士科的考试流程所设,就是学院中的大半夫子也都不定能过,杜荷公子才不过十三而已,怎么可能通过得了?”
“那倒不一定。”韦隘轻摇了摇头,道:“进士一科所考之处,无外乎就是诗词歌赋而已,而这个杜荷,就好似极为擅长此道。”
说着,韦隘从旁边的书案上拿起两张纸卷,轻递至上官云莺的跟前,道:“你看看这上面的两首诗作,就是下午杜荷在高仁夫子的当面所书,不到一刻的时间内,连作两首,而且更难得的是这两首诗作皆都大气磅礴,令人心生惊叹,实属难得一见之上上佳作。”
“是吗?”听到韦隘院主这般夸赞,上官云莺觉着有点不可思议地轻声反问了一句,而后接过书卷,低头观瞧。
“俊鸟还投高处栖,腾身戛戛下云梯。
有时透露凌空去,无事随风入草迷。
迅疾月边捎玉兔,迟回日里拂金鸡。
不缘毛羽遭零落,焉肯雄心向尔低!”
“有时透露凌空去,无事随风入草迷。”看到这句,上官云莺不由轻声吟读了出来,有时透露凌空去,无事随风入草迷,这不就是杜荷公子这段时间的真实写照么?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读到第二首时,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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