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下来,还是云王好看一些。”
任凌翼一拍桌子道:“上膳!”
小德子瞅准空这才凑过来小声道:“院史大人,方才杂役院的丫头过来说碧菊姑娘与曲家二小姐一起……您要不要去看看?”
曲向晚眸光一闪道:“公公要说什么?”小德子小心的看了一眼任凌翼道:“碧菊姑娘不太好……您若是不去瞧瞧,日后怕见不到了……”曲向晚的脸色陡然一变,转身便向外跑去。
任凌翼正嚷着让曲向晚陪他用膳,眼见曲向晚头也不回跑走,脸色微微沉道:“怎么回事?”小德子顿了顿道:“殿下不如先用膳……”
“说!”任凌翼不耐烦道。
“奴才也不太清楚……碧菊姑娘似乎与曲家小姐发生了争执……哎,殿下,您要去哪里?”
曲向晚跑到后花园时,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曲向晚脸色沉冷,声音带着冷厉的尖锐:“滚开!”
那人面无表情,不动如山。
曲向晚蓦地出手,手中银针,刁钻狠辣的向那人生死大|岤刺去。
那人脸色一变,没想到曲向晚竟会功夫的,况这一招凌厉无匹,竟让他不敢轻涉锋芒,略有些狼狈的避开,曲向晚根本不恋战,迅速向前冲去!
空气中好似弥漫了淡淡的血腥气,随着她不断的接近,那血腥气越发浓郁,在看到眼前一幕时脸色骤然苍白。
满眼的血,将枯萎的草木染的血色淋漓。
碧菊满身的血,倒在血泊中。
“碧菊!!”曲向晚的声音尖锐凄厉,任凌风眸光一沉蓦地回身,曲新月扫了曲向晚一眼,唇角抬起一抹冷笑,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的插入碧菊的心脏!
那满身是血的身子好似突然颤了颤,而后颤抖着抬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曲向晚只觉胸口重重的钝痛一下下袭来,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曲新月抓着碧菊的身子一侧,轻巧避开曲向晚,眉梢抬起冷笑道:“曲向晚,即便碧菊是你的丫头,可她冲撞了太子殿下,论罪当死!”13acv。
“放开她!”曲向晚脸色煞白煞白,一双眸子确冷幽幽的似寒潭冰水,满心的怒火腾腾燃烧,她从未向今天这么后悔,当初一个不忍心救了小皇子,若她当时再狠心一些,曲新月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卑贱的丫头罢了,不知礼数,以下犯上,死不足惜!”曲新月手中的匕首拔出带出一连串的血珠,她冷笑着将那匕首轻轻划在碧菊勃颈处。
任凌风眸光微微沉,他万没想到曲新月会在这里就将碧菊杀死,这对于他来说并不好,况他亦没想到曲向晚会赶来!
他抬睫望向曲向晚,她的脸色白的吓人,一双眼睁得大大的,冷冷空空的盯着曲新月,那是她心痛的样子么?
正如曲新月所说,一个卑贱的丫头罢了,死便死了,死不足惜,曲向晚的表现令他实在意外。
“放开她……”曲向晚只觉那一刀是插在了她的胸口,心痛肆虐,让她身子轻轻颤抖,她的碧菊,她最最可爱的碧菊……曲向晚只觉头脑沉而痛,此时此刻,一股怒火堵塞在她的胸口,让她连呼吸都觉困难。
“曲向晚,你很痛苦么?你看你可怜的样子……啧啧,自幼被丢在九华山,从小没了娘,你很渴望亲情吧,渴望到连一个丫头的关怀都当做珍宝……你骨子里的卑贱,真让我可怜!”曲新月匕首在碧菊脸上划开一条长长的血痕,她眼底有阴狠的怨毒,这一刻,看到曲向晚痛苦,她只觉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舒畅的让她神清气爽。
曲向晚蓦地闭了眼睛,唇角剧烈的颤抖,再睁开时她陡然出手,银色的针划破空气,刁钻至极的向曲新月刺去。
曲新月眸光一沉,身形一闪,一把扯过碧菊,挡在身前!
曲向晚身子一掠,骤然出手,已然向碧菊抓过去!
曲新月骤觉上当,脸色一寒,手中匕首飞速的耍了个刀花,瞬间移至碧菊脖颈,利刃瞬间割破碧菊皮肤,血色溅开,与此同时,曲向晚的手已然伸至碧菊身前,却硬生生的停住!
曲新月挑眉冷笑道:“哦?原来你还有两下子!不过可惜,碧菊在我手中,不想她的脖子被割断,就尽管放手来抓好了!”
德着到外翼。曲向晚眸底滑过冰冷的光,她的手瞬间穿过碧菊,狠狠的向曲新月手中的匕首抓去!
曲新月脸色一变,只觉手心一沉,那利刃险些被曲向晚抓的脱出手去,慌忙定了心神一把抓紧!
鲜血自曲向晚掌心一滴滴滑落,不受依附的碧菊,身子一软重重倒在她的怀里!
曲新月眼底一沉,手腕蓦地用力,那匕首猛然向前一刺,曲向晚只觉掌心剧痛传来,她身子颤了颤,顾不得痛一把将碧菊扯入怀中。
然怀中的身子凉凉的,好似没了生气。
“碧菊!”曲向晚只觉眼眶酸痛,一颗心沉沉,犹如坠入无底的深渊……
碧菊的身子颤了颤,紧闭的眼睫动了动,她无力的睁开眼睫,泪水混合着血不断滑落“小姐……铃铛……小心铃铛……”
曲新月脸色一沉,自身侧侍卫身上拔出一柄长剑,陡然向碧菊刺去!
曲向晚眼底涌出血红色,她陡然抬眼冷冷盯着曲新月,身子一转,脚尖一抬,已然用上云雪剑最为刁钻的的招数,那一脚重重踢在曲新月手腕之上,曲新月一个踉跄,脸色瞬间幽寒:“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这个以下犯上的奴才给绑了!”
“本殿看你们谁敢动手!”任凌翼急急赶来,任凌风眯起眼睛。
碧菊剧烈咳嗽了一声,急切的抓着曲向晚的衣袖道:“小姐……我……咳咳……”血不断自碧菊喉间涌出,曲向晚抱紧她“不要说了,碧菊,我会救你,我一定会救你!”
“……来不及了小姐……铃铛……那个铃铛……”碧菊抬手,她的指想要抬起,突然一道暗箭刁钻射来,曲向晚只觉怀中的碧菊一颤,瞬间委顿下去。
“碧菊!!”曲向晚满身是血,她陡然抬眼,向射冷箭的地方望去,那里一道身影一隐而没。
“……小姐……奴婢对不起您……”碧菊低低的呢喃,她深深望着曲向晚脸颊上的伤口,眼泪滚滚而落:“奴婢……奴婢能为小姐死……真的是太好了……小姐脸上的伤……奴婢至死都觉愧疚呢……”
曲向晚只觉巨大的悲痛席卷,让她突然泪眼于睫,心像是被一把迟钝的刀一下一下切割,痛的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去堵她身上深深浅浅的刀洞。
“奴婢……骗了小姐……能跟着小姐,奴婢真的好欢喜……”碧菊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然她眼底的生机一点点的淡了下去,曲向晚只觉呼吸也跟着淡了,怀中的身子一点点凉了下去,而她的心,也一点点的冷了下去……
任凌翼脸色变了变,他急急俯身唤:“晚姐姐……”
曲向晚睁着空洞的眼,没有泪,没有悲伤,好似连情绪也没有了……
她的碧菊,她最最可爱的碧菊呀!
那个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来到她的身边,那个为她喜为她悲的碧菊,那个小心翼翼却细心照顾她的碧菊呀!
曲向晚闭上眼睛,长睫颤抖,她抱起碧菊,声音幽凉:“你们的命,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来取!”
没有看到曲向晚的崩溃和忧伤,让曲新月凝了眉,她难道没有拿捏到曲向晚的软肋!?她做梦都想看到曲向晚崩溃痛哭的样子!她所有的痛苦,她要让曲向晚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任凌风心突然空了一块,他突然觉得,他和她似乎越走越远了!
任凌翼看到曲向晚满手的血,急急的要将碧菊接过来,曲向晚面无表情的让开,就那样满身是血的抱着碧菊离开。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哄一个沉睡的婴孩,她说:“碧菊啊,有你在我身边,我也好欢喜……真的好欢喜……”
曲向晚不知道走了多久,双臂已经失去知觉,可她就是想抱着碧菊走过一条一条的路,像是在未来的路,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可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叫碧菊的丫头陪她走过。
她知道,她也救不回碧菊。
她被割断了心脉,她空有医术,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暮色的霞光,照在她和碧菊身上,那艳红的血便被染上淡淡的金色,刺的她眼睛又酸又痛,自重生,她便告诉自己,再也不要哭,这个世上,没人会同情你的眼泪,这个世上,亦没有人同情你的悲惨。
可心底的悲痛,让她喉咙阵阵发紧,眼眶又酸又痛,她的碧菊不见了,她又该去哪里找她的碧菊?
身子顿住,她抬睫,望着面前的人。
他的额上有焦灼赶来的汗水,他神色惶急,担忧的望着她,那碎雪琉璃的瞳眸倒映出她的狼狈,她那么狼狈,狼狈的她好想哭。
“……碧菊死了。”泪水突然像决堤了般,再难控制,她悲愤的痛哭出声,“碧菊死了,他们杀了碧菊!他们杀了我的碧菊!”
她张着嘴,放纵般的大哭出声,她的痛她的伤她的恨她的心疼惧惧化作无尽的泪水,滚滚滑落,她这一生,都不会原谅曲新月,都不会原谅任凌风。
他望着她,心好似被一只小手紧紧抓住,又疼又软,他给她所有的保护,却忘记了她在意的人……是他疏忽了……
他揽她入怀,声音轻轻道:“他们该死,他们都是该死的……”
血染污了他名贵绝伦的云锦,他亦是第一次靠近别的少女,碧菊啊……当年他救下她时,她还那么小,那时她怯怯的望着他道:“你对我笑,你便是好人……碧菊叫你主人好不好?”
他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回答的,可那个丫头,虽然没有实力,却最听话,他便不忍心让她去做那些刀山血海的事,可,这个丫头如此命薄,竟就这么去了……
曲向晚哭的肝肠寸断,哭到最后竟觉一颗心痛的要麻木了,她的额头靠在他的胸膛,泪水滴滴而落,她的一生,这样艰难,而碧菊的一生,却是被她的艰难所连累,她欠碧菊的,不止是那无法言喻的情和义,她欠碧菊的眼泪,这样多这样多……
可若是她知道是这种结局,她宁愿这样欠着,一生都不要还……
曲向晚闭上眼睛,一滴泪落在碧菊眼角,而后顺着碧菊的脸颊缓缓滑落,好似碧菊的眼泪……
好吧,我的手一滑,小虐了,表拍我,原计划不是这样的,呜呜……怯怯的说一句:还有更,要到晚上了,有票么,有推荐么……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章 似雪如烟美佳人
曲向晚自睡梦中醒来,脸上湿漉漉的,眼睛肿胀几乎睁不开眼睛,她望着帐帏突然就觉着过往的悲痛,都是一个梦。
“碧菊,碧菊,我渴了,端些水来。”曲向晚嘶哑道。
门吱呀一声推了开来,曲向晚微微侧脸,却见如雨小心翼翼的端着托盘走过来道:“小姐,奴婢给您熬了清心茶,您要不要喝一口?”曲向晚怔怔的望着如雨,良久道:“碧菊呢?”如雨怯怯道:“小姐,碧菊已经……”
“我知道了!”曲向晚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我最爱喝的是云中雪,碧菊最清楚了!”
如雨眼圈一红,怯怯道:“是……奴婢给您换去。”
曲向晚淡淡道:“不渴了,你下去吧!”
如雨乖乖应了,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又开了,曲向晚烦不胜烦怒声道:“我不是不喝吗?你会不会服侍!?”
门外静静的,曲向晚心中烦乱,干脆蒙在被子中,而后一双手伸了过来扒开她的被子道:“清心茶是本王让熬的,你心中有火,不清清心只会让怒火郁结肺腑……”曲向晚正恼恨如雨不懂事,一听声音,只觉鼻子一酸,眼泪在眼底打了个转,又消散了,她蓦地坐起身,瞪着眼前的男子道:“你来做什么?进来怎的也不敲门?女子的闺房岂是随便入的?云王您好不懂道理!”
他望着她凶狠的像是发怒的小豹子,知她心中难过,便伸手揽她入怀。
曲向晚气恼挣扎,他手上力道却大,她被硬生生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心中烦乱便出去走走吧,生气伤身。”他身上的淡雅的莲香丝丝缕缕萦绕鼻翼,那种无所不容的关怀,让曲向晚湿了眼睫,但终究重重“哼”了一声,生气伤身,是她的口头语!
他抓起她的手轻轻道:“敌人存在的意义,便是找虐的,便宜她做什么?”
曲向晚哭笑不得,但唇角未抬起便觉满嘴苦涩,只得又重重“哼”了一声。
“晚晚的悲伤,便是我的悲伤,而让我悲伤的人,结局通常会很悲惨……”他捧起她的脸,微微一笑道:“逝者已逝,生者既无法跟着逝去,那便振作精神好好活着,可好?”
曲向晚喉咙一紧,便觉着酸意涌上鼻腔,良久垂下眼睫低低道:“去哪里?”他吻了吻她的唇,微笑道:“云意殿好了。”
曲向晚心想她许久未去云意殿了,一来是因一连串的事繁忙的紧,再来那吹雪堂好似是专属墨华的,曲向晚觉着自己总是去反倒是故意与她邂逅似的,便下意识的避开了。
不过云意殿藏书量丰富,她还是极喜欢那里的。
这般一想便道:“好。”说着起身下榻,发觉自己只穿了里衣,又缩了回去瞥了墨华一眼道:“你出去,我要更衣。”
墨华面色不变道:“晚晚的手伤的重了些如何更衣?”曲向晚一脸古怪的盯着他道:“将碧菊……”接下来的话说不出来了。
墨华随手拿了她的外裳道:“我来。”
曲向晚心底的悲伤“砰”的碎裂,一脸愕然道:“啊?”他浅浅一笑道:“本王的话很难懂么?”
曲向晚脸色发黑道:“云王您,还真是不见外……”墨华道:“知我者,晚晚也。”
曲向晚:“……”云王的理解能力,有时真的好幼稚……
曲向晚虽觉与墨华的关系似乎亲昵了些,但好似还没到那种可以更衣的地步,况云王金尊玉贵,让她与女子更衣,委实诡异!
曲向晚自然是要拒绝的,但显然她的拒绝速度不及云王的速度……
“前日皇上召本王入宫,说了些关于你与任凌风的婚事。”墨华一句话,将曲向晚呛了一口,那拒绝的话便给挤散了。
“哦。”曲向晚垂下眼睫,这件事在慈安宫她已然得知了,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何以任凌天会做出这么个决定?
太子若不出意外是要继承国之大统的存在,未来更是不可限量,而他的妃子,自然会慎重选择,身份地位才情品貌,定然是千挑万选的。
曲向晚虽不觉的自己如何差,但终究是个庶女,况容貌已毁,琴棋书画更是样样不通,即便她被封了翁主,但终究不够名正言顺,况前些日子,努尔扎罗刚求过婚,她已然惹怒了任凌天,他竟然还会将她许给任凌风,不是太诡异了么?13acv。
曲向晚越发觉着这个帝王无法估测……
墨华瞥她一眼似不经意道:“婚期大概就在近日,皇上已通知了曲大人,唔……本王似乎也受到了邀请。”
曲向晚嘴角一抽,瞪他道:“婚期就在近日?何以我不知晓?”
他唇角蓦地有些邪气,笑的迷人道:“晚晚不打算拜托本王去抢亲么?”
曲向晚黑着脸道:“暂时还没这打算……”接下来的话被他吞入口中,墨华君其人,委实不如表象来的温柔,曲向晚只觉唇瓣有些痛……心想还有强迫别人让他求亲的,什么人呐!
他眼底的色泽微微凉,虽唇角含笑,但显然心情不爽道:“任凌风这个太子,当的太腻了。”曲向晚赞同道:“我也如此认为。”
他的手落在她的腰畔道:“废了他如何?”曲向晚一脸正色道:“在那之前,云王您的手能不能先不要摸我的腰……”还有,您给我将衣服穿的,还算齐整……
云意殿已变了风景。
秋花浅月,池绿叶红。
曲向晚想到上次来时,碧菊尚在身侧,然这一次来,却已是天人永隔,不觉心酸弥漫胸臆,闷闷的不说话。
一个小书童急慌慌的迎了上来道:“主子,副殿先生染了风寒,卧榻数日却总不见好,知道院史大人来,很是欢喜呢。”墨华淡淡一笑道:“他倒病的很是时候。”曲向晚原本并未在意听,只看那小书童看直了眼,便撇了墨华一眼,心道:这一张容颜,月色下瞧着,甚妙,这般一笑,比月色还要惑人了。
小书童慌忙垂首道:“副殿先生在落英阁,说主子莫要过去了,省的沾了病气,倒只能劳烦院史大人了。”墨华扫过淡淡的眸光道:“你去告诉他,他撒谎的功夫倒是长进了,让他到吹雪堂来见我。”
小书童心道果真什么事都瞒不了主子的眼睛,立时应了跑了下去。
曲向晚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你与云意殿的副殿很熟么?”
墨华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道:“嗯,还熟。”
曲向晚依然觉着她似乎漏听了什么,正要询问,却听一声天籁般的嗓音缓缓传来:“臣女凤玉箫,给云王请安。”向自上漉侧。
那声音实在妙的很,曲向晚一听名字更是一怔凤玉箫!?帝都第一美人,与云王并称“云凤”的女子!?她蓦地回头望去。
月华流泻似水染透了夜色一瞬间美景如画,然更美的却是那立在月色下浅然轻笑的女子,渺渺如波,依依若烟,女子若凌波仙子,颦笑绝代,风华如锦!
眉似弯弯月,眸似碧碧水,唇似樱樱红,鼻若姣姣玉。
白衣似雪如烟,雅洁如仙,笔墨难描的风姿,竟让曲向晚一瞬间恍然如置身梦中这气质竟好似她初见云王时的感觉,那般静雅,风华绝代,怎一个“美”字了得!?
这位凤家小姐深居浅出,虽名动天下,但真正见过的能有几人?
曲向晚一见之下,禁不住赞叹,世上竟有如此风华女子,不枉“云凤”之称了呢!
墨华略有些意外,旋即淡淡笑道:“起来吧。”
凤玉箫眸光流转浅浅笑道:“谢云王。”
曲向晚望着女子静雅如雪的风度,心想世间任何女子见到她都要自惭形秽了吧,那一笑间的美,实在令人移不开眼去……
曲向晚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女儿家,终究在乎自己容貌呢,这一刻,她竟也禁不住觉着,面上的伤疤是丑陋的。
凤玉箫望向曲向晚,轻轻一笑道:“这位……是名动天下的院史大人吧?”她虽是疑问的,然语气却是笃定的,那容颜笑起来极美,让曲向晚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名动天下不敢当,凤姑娘唤我名字便好。”
她笑的温和,越发显得她轻灵若仙:“臣女不过一介小女子,如何能直呼院史大人的名字?况院史大人贵为翁主,臣女请安才是。”说罢福了福身给曲向晚行礼。
她实在知礼,全没有寻常大家小姐的傲慢刁蛮,令人好感顿生,曲向晚笑道:“凤姑娘客气了。”
凤玉箫长睫弯了弯轻笑道:“臣女是不是扰了云王与院史大人的谈话?”曲向晚慌忙要解释,墨华淡淡一笑道:“凤姑娘来的虽有些不巧,但想来晚晚不会在意,自然本王也不会在意。”曲向晚嘴角抽了抽,墨华显然在他人面前唤她“晚晚”这么一唤,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尴尬道:“也不算打扰啦……”
凤玉箫轻轻一笑道:“院史大人与云王的关系,真是好呢?臣女知罪便是。”
曲向晚越发尴尬心想:这下完了,此事若是被凤玉箫传了出去,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抱歉了妞们,更的晚了,十点才回来,明天的更新凌晨更不了了,大家不要等了,要等到明天晚上了,不过不会断更的,大家放心,爱你们,群么~~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云深不知深似海
这夜色,注定为两人倾倒。
男子雅洁若天上雪,女子浅笑如天上月,曲向晚立在一侧,便觉着自己倒好似成了陪衬,视线落在墨华淡笑的容颜上,他眸光淡淡落在凤玉箫身上,看不出情绪,但想来如凤玉箫这般的女子,即便是云王也是移不开眼的吧。
再瞧凤玉箫,笑不漏齿,唇角弧度刚刚好,既不过于矜持亦不过于夸张,一双眸子满溢笑意,望向云王时,竟也是落落大方的。
寻常女子见到了云王多半会含羞带涩,不敢直视,凤玉箫却坦坦然与他相视,曲向晚想能够直视云王的,多半是对其容貌免疫的,另一种便是与他极为熟悉的。
曲向晚觉着更倾向后者,毕竟,云王其人,实在太惹眼了些。
“不知者不罪。”墨华淡淡笑的模样让曲向晚蓦地想起第一次十里潭的初相遇,彼时他便是这般的笑,那时的墨华很远。
“……院史可是要去探望梁宇先生?”凤玉箫浅浅笑着望向曲向晚,曲向晚怔了片刻方想起梁宇正是云意殿的副殿,好似刚才的小书童说他病了,不过她做这个陪衬正做的焦心,一听此话,便笑道:“正是,我便不陪二位了。”说罢转身就向后撤。
墨华淡淡道:“嗯,落英阁似是在前面。”
曲向晚头大,讪讪又折了回来,向墨华矜持笑道:“多谢云王提醒,这云意殿臣女委实不熟。”
墨华扫她一眼道:“本王熟的很,不明白的尽可来问。”
曲向晚呵呵笑了两声道:“怎敢牢云王大驾,前面是吧……”说着向前走去,墨华淡淡道:“前面路口左拐,行百米再右拐,行五十米再左拐……”
曲向晚一个头两个大,这般听他说了长长一串,却只记了个前面路口左拐,但实在不好再让墨华说一遍,便硬着头皮笑道:“劳烦了。”说罢向前快步走去。
望着曲向晚的背影凤玉箫轻轻笑道:“院史大人真可爱呢。”墨华捏了捏额角道:“大多时日是可头疼的,若是本王猜的不错,她或许只记住了第一句话。”凤玉箫疑惑的笑道:“第一句?”
墨华唇角微微抬,回眸望向她道:“凤姑娘怎的有闲情逸致来了云意殿了?”凤玉箫弯睫轻轻一笑道:“听闻云意殿藏书量丰富,臣女心痒……云王您莫不是不欢迎臣女?”
墨华淡淡一笑道:“唔,云意殿的藏书量不及皇室百~万#^^小!说,凤姑娘若只是因藏书量而来此,便是来错地方了。”凤玉箫微微一怔,旋即浅笑道:“臣女知错。”墨华唇角略略抬,眸光望向夜空,良久道:“知错需改,方能善莫大焉!”
曲向晚左拐行了数十米,眼前出现了三条岔路口,她有些头大,努力想着墨华当时指的路,却只记得不是左便是右,她惯喜欢向左的,便下意识的向左拐去。
这条路有些幽静,两侧植满了青竹,行了半盏茶的功夫,隐约听到水声潺潺,竹林雾气渐涌,空气温凉,很是舒适。
曲向晚心道这落英阁果真是名不虚传的,这般仙境一般的地方,真真令人心旷神怡。
这般想着,便又向前走去。
路面铺满了打磨圆滑的小石子,脚踩在上面微微咯脚心,微微痛,但痛过了便极舒服,曲向晚衣裙翩跹而过,撩起丝丝缕缕的雾气,若雾中行走的幽灵。
越是向前,越是察觉有些不妥,模模糊糊中她似乎看到了一方池子,而那池子前隐约立着个人影。
曲向晚看的不清晰,蹙了蹙眉,顿住身子,突然她睁大眼睛,那身影一个猛子跳了进去,曲向晚心里一骇!莫不是有人要在这里自刎!?
若是当真如此,那便糟了!
曲向晚飞快的跑了过去,接着曲向晚有种被雷到的感觉那是个光裸的男人,仰躺在水里一动不动,某一处可耻的露在水面让曲向晚有种长鸡眼的冲动!
若是知道他是光着的,就算他当真自刎,曲向晚也绝技不会跑过来!
对视不过一瞬,一声尖叫刺破云霄。
“啊~~~~~”尖叫打着弯飘荡出来,曲向晚脸色乌黑的望着水里那个一手护胸,一手护身下的男人尖叫的好似被看光了的模样,有些无语。
“你即便叫破喉咙,也还是被我看光了!”曲向晚被他这么一叫唤,反倒冷静下来,只当看了一只被八光皮了的||乳|猪,倒不觉着羞了。
那男子张大嘴巴,尖叫戛然而止,而后悲愤道:“姑娘,你,你为何要看我洗澡!?”
曲向晚淡淡道:“下次洗前,麻烦在前面写上闲人免进四个字。”
他一脸悲愤完全走光的模样:“我写了,你还不是进来了!?”
曲向晚嘴角抽了抽,实在是竹林有雾,她并未看到……
“这位兄台实在不必忧伤,你这……也没什么可看的!”曲向晚说这句话时险些咬了自己舌头,水里的兄台一副悲愤欲绝又吞了苍蝇的模样,被看了也便罢了,如今竟又被人说没什么可看的!他还要不要脸了!?
“偶尔,它也是很有看头的!”光裸的兄台不要脸的狡辩。
曲向晚有些头痛,关于这个问题,她实在不想纠缠下去,便起身道:“你继续,我要走了!”
说罢起身。
那兄台气极败坏道:“你便这么么走了!?”
曲向晚淡淡道:“不走留下来继续看你不成?又没什么可看的,你有的男人可不都有?”那兄台呛了一口洗澡水,脑子一热吼道:“我有的男人不一定有!”
曲向晚被骇了一下,转头古怪的瞪着他道:“是我眼神不好还是你洗澡水喝多了……”
那兄台望天,忧伤的沉了下去。
曲向晚出了竹林也觉晦气,出了林子方发现林子上果真挂了块牌子,上面正书:山温水暖池碧碧,有人出浴勿扰之。
脸色黑了黑,随手将那牌子摘了在上面回了两字:果然。
随手挂了回去,这才又向前走去,这一路倒是畅通无阻,曲向晚很快便走到了头,一眼看到一座小楼,心道寻个人问问路,便推门走了进去。
这一看,便又觉长了个鸡眼。
楼内光潋滟,一室春色。
一人身材壮实,修长完美,一人身形娇弱,无力纤柔。
两人相叠,正在缠缠绵绵。
曲向晚尚觉淡定,待看清弱质纤纤的人儿时,便委实难以淡定了……
曲向晚慌忙退了出去,万没想到云意殿书香之院,竟有人做这种事,还是一对断袖!!
照着原路返回,曲向晚定了定心神,继续向前走去,这次走的甚久,再抬头时,却并非落英阁,而是吹雪堂。
曲向晚头痛,心道若是墨华在此,她便说去了落英阁,也见了梁宇先生,否则定要让他笑话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墨华君果真在的。
他瞥眼瞧过来时,唇角的笑意好似夏末初秋最后一朵莲花绽放,奢靡之美。
他道:“哦?晚晚回来了?”
曲向晚暗自庆幸自己想好了说辞,便笑道:“是的是的,副殿先生我已瞧过了,身子并无大碍。”
墨华身子微微后靠,笑的浅浅:“哦?他可是伤了风?”
曲向晚故作惊异道:“云王您真真是料事如神呐……”墨华蓦地笑出声,一双眸光碎雪般华美,瞧得曲向晚心里莫名心虚。
他向曲向晚摆了摆手道:“过来。”曲向晚哪儿敢呐,只想着云王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她若离的近了,不定被瞧出了破绽,虽不是什么大事,但终归颜面无光,她也实在不愿被他嘲笑,便退后一步道:“我还是去落英阁再走走吧,伤风虽不是大的病症,但总归是需要时日调养的。”
墨华笑道:“哦?副殿这风伤的,可连累了院史大人跑来跑去,需知即便本王,她也向来不上心的。”
“呃……”屏风后伸出了一个尴尬的脑袋,曲向晚一眼望过去,头有些大。
夜注男雅看。“我近日身子有些不调,伤风大概是前年的事了……”梁宇冲曲向晚尴尬的一笑,曲向晚只觉大脑轰隆一声,有种被揭破谎言的空白,傻了半天。
“恰恰副殿在此,倒省了晚晚再跑一趟,唔,这是新做的点心,晚晚过来尝尝。”墨华笑道。
曲向晚僵硬的转过身子,苦着脸道:“云王您……真真是料事如神……”13acv。
犹记得墨华君,笑的很是风华绝代。
被戳破谎言的感觉委实不太好,那个致使她说谎言的人,自然曲向晚也觉着不太好。
梁宇时不时将点心推过来道:“院史多吃些,好长肉。”
曲向晚心想:肉你妈个头啊!
初初见梁宇时,觉着这位半老先生委实是个正人君子,说话很是高深莫测,走起路来说起话来,很有学识渊博的大家风范。
现在瞧来,想来某些方面不调的厉害了,才能致使人性情大变。
墨华道:“凤玉箫如何来的云意殿?”
梁宇尴尬道:“这便说来有些话长了……”墨华淡淡道:“那便长话短说。”
曲向晚一听凤玉箫,便觉着有了兴趣,支着耳朵听,无意识的吃着盘中的点心,墨华随手将梁宇面前的点心也端了过来放在她面前。
梁宇清了清嗓子道:“咳,事情是这样的,我外出游历,不小心救了位唤作柳依依的女子,那女子恰又识得伯阳王,于是我与伯阳王也熟识了,一起吃酒时,伯阳王便说凤玉箫听闻云意殿藏书丰富,想来一览,我便应了。”
墨华淡淡道:“柳依依是醉乡楼新晋花魁,顶掉了排行第四的菊可人,唔,你不小心的真是时候。”梁宇干咳一声道:“万事都瞒不过您的眼。”
墨华淡淡道:“与伯阳王熟识并没什么不好,只是日后凤玉箫不必来云意殿了。”梁宇立刻道:“是。”
曲向晚吃了一块桂花糕,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了!
她原本百思不得其解,何以那个小书童唤墨华唤作主人,如今堂堂云意殿副殿竟然也对墨华毕恭毕敬,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凤玉箫来云意殿有什么不好?那可是帝都第一美人!云王虽位份尊贵,但如何也管不得云意殿的事吧?”曲向晚微微凝眉。
墨华唇角一抬。
梁宇干咳一声古怪的盯着曲向晚道:“咳,院史有所不知,这云意殿……呃,是主子的啊……”
曲向晚傻了。
慢着!哪里似乎出了差错!
云意殿是墨华的???她记得清楚,她之所以能来云意殿,那是靠了云王才进来的,而后她与他第一次相遇正是在吹雪堂,她说什么来着?
她说:“好似是,云王您因小女前来,刻意与小女邂逅似的……”
彼时墨华轻笑一声,默了……
想到此,曲向晚被一块桂花糕给呛住了,剧烈的咳嗽起来,梁宇一脸雾水。
墨华施施然抬手给她拍着背,顺道还递了一盏茶过来道:“唔,当初晚晚写信于本王说要来云意殿,倒叫本王多想了些,好似是,晚晚因本王前来,刻意与本王邂逅似的!”
曲向晚刚喝的水全喷了出去,坐在对面的梁宇……于是,真的是一脸雾水了……
世上最阴险狡诈的大抵就是云王了!这么久远的事,他却记得分毫不差,委实险恶!
曲向晚咳的眼泪都出来了,彼时她不过一句玩笑,当然说这话时,尚有些自得,只是此时此刻,她委实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痛啊!
墨华轻拍曲向晚的背瞥了一眼梁宇道:“副殿无事继续风寒去吧,若是院史沾染了病气,便有些不妙了。”梁宇抹了一把脸上的雾水道:“那属下继续病着了。”说罢匆匆退了出去。
墨华本拍着曲向晚的手一顿,而后落在她的腰上,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俯身吻住她的唇,曲向晚原本咳的厉害,被他这么一吻,便觉头晕目眩,这咳的事便忘记了。
他吻的绵绵,让曲向晚魂飘千里,险些收不回思绪,他却止了吻,唇瓣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道:“去哪里了?”
曲向晚头晕目眩,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浅浅一笑道:“晚晚这便受不住,日后可如何是好?”
曲向晚被他一笑,只觉更头晕,下意识道:“只要不吻,怎样我都受的住。”
他眉梢一挑似恍然道:“哦啊……”
曲向晚头痛,她觉着她这么聪明,竟有些跟不上墨华的思路,是他太聪明,还是她有些不聪明?
他浅浅一笑抱住她吻了吻道:“方才去了哪里?”
曲向晚这才反应过来,他原是问她她迷路迷哪里去了,不想还好,一想曲向晚倒有些羞涩了,脸颊禁不住浮起丝丝红晕,不自然的移开目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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