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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谱第23部分阅读

    些诧异道:“老弟哪里听来的这番道理?可又是自家放牛放出来的学问?”吕竹风道:“小弟至今连一个字也不识得,如何能做出学问来?这些话都是从乡里一位教书的先生那里听来的。那位李二先生对女子多有偏见,常说最毒妇人心,天下间唯小人与妇人难养也!六十多岁的年纪,未曾讨过老婆,谁要是说出个有名气的女子来,他就必然反驳一番。时间久了,小弟也认为是有道理的。”

    卜元闻之笑道:“那位教书先生莫不是被老婆给甩了?再不就是年轻时受了什么刺激?”吕竹风道:“谁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李二先生就是在路上遇见女人,也都绕着走,生怕沾上晦气。”听得卜元哈哈大笑道:“天下竟有这等怪人!”

    说话间,到了长江岸边一座小镇上,天色已晚,兄弟三人便寻了一家客栈投了,打听了店伙计,知道明日渡江后午前便可至铜陵。吃饭时,吕竹风自放开肚量饱了一顿,看得卜元啧啧称奇。方国涣自是摇头笑道:“看来只有六合堂连姐姐那里,才能养得起贤弟了。”

    第二天一大早,兄弟三人便寻了渡口乘了大船人马一齐过了江,然后择路向铜陵而来。行了一程,远远地已望见了铜陵城的城门,方国涣、卜元、吕竹风三人自是高兴起来。

    由远而近,沿着大路拐了个弯,忽见前方路旁横七竖八地坐卧着十余人,已然都受了伤,呻吟着,各呈惊恐愤怒之色。方国涣三人见此场面一惊,卜元忙自引马上前道:“发生了什么事?各位莫不是遭了盗劫?”方国涣心中诧异道:“离铜陵城门这么近,怎么会有强人出没?”

    这时,一位年轻人挣扎着站了起来,一脸沮丧道:“不……不是遭了盗劫,我等为师父报仇,不想那人剑法好厉害,眨眼间几剑就把我们都刺倒了,护着那个怪老头走了。”方国涣闻之,心中忽一动,立感不安。卜元惊讶道:“你们是什么人?”那年轻人悲痛道:“我等都是铜陵城内白光景师父棋馆中的弟子。”方国涣、卜元、吕竹风三人闻之,大吃了一惊,知道出事了,忙自翻身下了马。卜元上前扶了那年轻人道:“这位兄弟莫急,且把事情讲来一遍。”

    那年轻人悲愤道:“今天早上有两位外乡人来寻师父斗棋,其中一名怪老头与师父走完一盘棋后,也不知胜负,他便冷笑了几声,与同来的那人忽然就走了。不知何故,棋终后师父仍然坐在棋桌旁不动,我们做弟子的一时不敢去惊扰。然而,当大师兄给师父送茶时,忽发觉师父神色有异,细观时,师父已无了气息,身僵而逝,不知被那老家伙用什么法子害死了。大家立时惊怒万分,随即召集了十多个人追了出来,一直追到城外这里,才追上了他二人。当大家冲上前去质问,欲替师父报仇时,不料那位青衣人十分厉害,左手使剑,几下子便把我们都刺倒了,并说他的主人棋高无敌,别人怎么样,不关他们的事。说完,就护着那位怪老头骑马走了,也不知他们施了什么妖法邪术把师父害死的。”说罢,悲泣不已。

    方国涣闻之惊骇,知道来晚了一步,急切问道:“他二人走了几时?从那条路走的?”那年轻人见方国涣、卜元脸色大变,不知面前这三位陌生的过路人是做什么的,竟如此惊急,便言道:“那两个人从右边这条路走了没多久,快些或能赶得上的,三位可是衙门里的?可一定要抓住那两个人为我们师父报仇。”卜元听罢,忙对方国涣道:“走不远的,上马快追。”随后对那年轻人道:“你家师父是被得了邪术的妖人走以鬼棋所杀,快回去料理后事吧!那个老怪物由我们来对付。”吕竹风见要有仗打,因手中的竹子先前被自己射进了树干里,使在地上寻了一根众人丢弃的长棍,权作竹子用,随与卜元、方国涣上马一路追了下去。

    方国涣、卜元、吕竹风三人,顺着那年轻人所指的方向一路急追下来,飞马追寻了半个时辰,也没见着国手太监李无三和于若虚二人的身影。问了路旁田中正在耕作的一位老者,那老者说是刚从家里出来,没见着什么人。兄弟三人随即又向前追了六七里,忽在面前出现了几条不同方向的道路,已是到了岔路口了,三人便收住坐骑,一时间不知走哪条路才好。卜元懊悔道:“可惜!可惜!来晚了一步,让那怪物走脱了。”方国涣叹然一声道:“难道是天意不成?两番都与此人错过了。”卜元劝慰道:“贤弟,勿要心急。事已至此,今日且便宜了那太监,日后有机会再寻他算账吧。”方国涣叹道:“也只好如此了,不过错过这次机会,再寻他可就难了。”摇摇头,怅然若失,叹息不已。

    吕竹风这时道:“那使剑的是什么人?竟如此了得!也是奇怪,只把那些人刺伤,手下似留着情。”卜元道:“此人是那太监李无三老怪物的护卫,叫于若虚,曾是皇宫大内锦衣卫的统领,剑术高绝,有天下第一剑客之称。因被那太监施过恩,救得性命,脑子一热,便死心塌地的跟定了他。那怪物走以鬼棋杀人于无形,于若虚不明其故,只是拼命地护着他,使得那怪物肆无忌惮,文的、武的却也一时奈何不了他。”吕竹风道:“此人剑术很是厉害,不知如何练就的?”卜元笑道:“若是见了面,他未必能接住你的一竹子。”

    方国涣这时道:“事已至此,我们先去河北吧!待见着了连姐姐,结束了关外好汉加盟的事,请六合堂来想些办法。”卜元闻之喜道:“六合堂势力遍布天下,若有他们援手相助,寻找那太监当省事得多,自令他无藏身之地。待抓住了他,贤弟再以棋制他也好,一刀宰了他也罢,当饶他不过的。”方国涣道:“到时候再说吧!我兄弟三人这就直奔河北宣化如何?”卜元、吕竹风二人齐声应道:“好极!”三匹快马便改了方向,一路奔河北去了。

    这一日,方国涣、卜元、吕竹风行了一天路程,时至傍晚,荒野之中已无客栈可投。正无着落时,卜元忽指了前方道:“两位贤弟,那里可是座寺院?”方国涣抬头望去,见前方山坡处,果有庙宇隐现林中,立时喜道:“就到那庙里借宿一晚吧。”三人随即引马到了寺门前,见是一座“法宁寺”。下了马匹,卜元自去扣打山门。时间不大,寺门开启,出来一位僧人。卜元施了一礼道:“和尚,天晚了,可否容我兄弟三人借宿一夜?短不了银子的。”“阿弥陀佛!”那僧人宣了一声佛号道:“出家人以与人方便为本,三位施主进来便是。”随即让进了三人,引至一间客房歇了。

    吕竹风自把马匹拴在了院中的一棵树上,又于寺内寻了几抱干草把马喂了。回到房间时,那僧人恰好送来三碗米饭与一碟豆腐。卜元与了那僧人二两银子道:“和尚,可否多送些米饭来,我有位兄弟很能吃的。”那僧人道:“今天也有一伙客人投宿本寺,贫僧多烧了些米饭,那伙客人不是吃得很多,还剩了一盆,贫僧都端来就是了。”说完,转身去了。不多时,那僧人与另一名僧人端来一大盆米饭,还加了五六碟素菜,提了一大壶茶来。摆于桌上后,两位僧人道声:“施主慢用。”合掌一礼,带上房门自去了。卜元这时笑道:“先给银子与后给银子,人家招待的就是不一样。”吕竹风道:“和尚在没修成正果之前,与凡人一样,都是些势利之人,哪有不贪财的?”方国涣笑道:“贤弟虽然没有读过书、识过字,却也能说出些道理来,不简单!”卜元笑道:“老弟说不定还是位未显迹的圣人哩!”吕竹风道:“其实有些道理人人都知晓的,只不过看得深浅罢了。”方国涣与卜元相视而笑。

    三人用完了饭菜,先前那僧人来收去了碗筷,随后另提一壶热茶,还端来一盘野果放于桌上,道:“这是我家方丈用的果子,不招待客人的,且请三位施主尝尝鲜吧。”卜元笑着又与了那僧人一两银子道:“和尚,别客气,寺中但有什么好吃的,都拿出来就是了。”那僧人接过银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头去了。此时天色渐黑,卜元坐立不住,便拉了吕竹风到寺内闲逛去了,方国涣自家躺在床上歇了,又想着那国手太监李无三鬼棋杀人事。

    不多时,卜元忽然跑进来,惊喜道:“贤弟快走,去瞧个热闹,后院有一人在练枪,好是精彩!”方国涣闻之讶道:“这寺里还有月下习武之人?可是寺中的僧人?”卜元道:“看模样也是一位投宿寺中的客人,且去看了吧。”说完,拉了方国涣就走。

    二人出了房门绕到后院。此时,在一块平地上,一位年轻人正在练一杆金枪,旁有一老者负手而立,吕竹风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观看着。待方国涣停步注目看时,不由吃了一惊,但见那年轻人一杆金枪上下翻飞,金光闪闪,团团滚动,带起的劲风四下激荡,端的是出神入化,自把方国涣、卜元、吕竹风三人看得呆了。

    那年轻人此时忽然一转,随即立枪止住身形,但无一丝的气喘,收势极为潇洒自如。旁观的那位老者,此时竟然叹了声道:“超儿,你这套自创的枪法,已无一丝我韩家枪的味道,看来你已经把祖传的枪法弃之不用了。”那年轻人道:“父亲,我韩家枪虽然独特霸道,但只适用于单打独斗,若搏杀于千军万马之中,未免捉襟见肘,施展不开。我自创的这套‘流梭枪法’,乃融合了韩家枪与杨家枪、赵家枪、岳家枪之中的精华,可以横击八方。枪是兵中之王,快似游龙,疾似滑蛇,两军阵中,不惧刀剑,最忌长枪,因为长枪远近可击,令人防不胜防。”

    那老者闻之,点头笑道:“你自幼好枪,早已看出了我韩家枪的不足之处,避己之短,扬人之长,为父其实欣慰得很!这套‘流梭枪法’的威力,大大出人意料之外,虽不能独步天下,却也难逢对手,江湖上的朋友送你‘金枪无敌将’的称号,当是名副其实的。想我六合堂‘盖世三杰’,而你为之首,也自当之无愧的。”方国涣闻之,暗自惊讶道:“原来他们是六合堂的人。”心中随之一喜。

    这时,那年轻人手中的金枪突地一抖,枪尖外忽闪出了十余朵枪花来,对面一棵粗大的树干上,木屑哗哗落下,这一枪竟然在树干上点刺出了十余个深达数寸的枪眼来。“好枪法!”方国涣、卜元、吕竹风三人不由齐声赞叹。那老者此时一惊,回身寻视道:“什么人?”那年轻人金枪一竖道:“喜欢偷看人家习武的三位朋友,出来吧。”显然这年轻人早已发现方国涣三人多时了,方国涣、卜元、吕竹风三人此时只好从树后走出。

    那老者见有人偷看他们父子练艺谈枪,不由面呈愠色道:“你们是哪里来的闲人?竟敢偷看我们练武!”方国涣忙自上前拱手一礼道:“对不住,适才见这位大哥枪法精熟神奇,一时看得迷了,忘了走开,还请多多见谅。”偷看人练武本是习武人大忌,那老者自想训斥三人几句,那年轻人上前拦了道:“算了,这三位朋友并非恶人,只是一时好奇罢了。”方国涣见这位年轻人不但枪法高超,还如此大度豪气,便有了结交之心,知道他们父子是六合堂的人,于是问道:“二位英雄可识得六合堂的孙奇先生?”韩氏父子闻之一惊,那老者诧异道:“请问公子是……”方国涣道:“在下方国涣,是与孙奇先生相识的。”那老者闻之,释然一笑道:“原来几位是孙奇先生的朋友,都是自己人,老夫险些误会了。”

    方国涣道:“不知前辈怎么称呼?”那老者道:“老夫韩震,这是小儿韩梦超。”方国涣复又一拱手道:“原来是韩老前辈与韩大哥,在下有礼了。”方国涣随即介绍了卜元、吕竹风二人,各与韩氏父子彼此见了礼。

    韩梦超道:“方公子三位要到哪里去?如何在此歇脚?”方国涣道:“前些日子遇见孙奇先生,得知六合堂有事,正在调人手北上,我兄弟三人敬重六合堂内都是些当世的英雄,故与孙奇先生有约,去河北宣化会合,略助微力。”方国涣之所以不提连奇瑛,是不想令自己的身份太特殊,韩氏父子闻方国涣三人是去宣化的,当时各是一怔,知道面前的这三位年轻人果是在六合堂内身份极高的孙奇请来的,当是不简单的人,态度上愈显得恭敬。

    韩震道:“真是巧了,我父子二人带了些兄弟也是奉命去宣化的,日后大家可结伴同行了。”方国涣闻之一喜,笑道:“这次宣化会盟,六合堂调尽天下各处分堂的精锐,到时我等可领略各位英雄的风采了。”韩梦超这时忧虑道:“总堂主此番抽调各分堂高手北上,以接应入关加盟的关东好汉,当不会顺利的,看来要与女真人有仗打了。”方国涣道:“此事不简单,孙奇先生把总堂的五百龙虎军也带去了。”韩氏父子闻之一惊,韩震惊讶道:“总堂主把龙虎军都调去了?看来事态有些严重。”韩梦超道:“龙虎军是我六合堂的精锐,一般不轻意调用的,孙奇先生也是很少露面,此番尽从鄱阳湖总堂处调出,是防意外突变的,到时恐会有一场恶战。”又闲谈了一会,方国涣得知韩氏父子是六合堂云南两处分堂的堂主,此次接到北调的命令,几乎是星夜赶往河北的。随后大家约定,明日一早结伴同行,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方国涣三人回到房间内,说起韩梦超的枪法,卜元、吕竹风赞不绝口。吕竹风道:“这位韩堂主的金枪真是厉害!舞起来令人眼花缭乱,一枪可点刺十余个目标,真可谓出神入化!”方国涣笑道:“韩堂主有金枪无敌将之称,一杆金枪可击八方,而贤弟竹子上的功夫更是不差,横扫一片,威力无比!与韩梦超的金枪可称双绝!”卜元道:“兵器上练到这种火候的人,天下间可谓少之又少,竹风贤弟竹竿上的扫削之力,与那韩梦超金枪上的挑刺之功,各自非同凡响,有着巨大的杀伤之力。竹风贤弟的功夫是自然而成,韩梦超的枪法是苦练而成,若在军旅中,皆可成为上将。”

    方国涣笑道:“卜大哥所言极是,英雄需有用武之地,此番我把你二人送到六合堂连姐姐那里,在六合堂众好汉面前可要显出本事来,也让人知道我这两位兄弟不是一般的人物。”卜元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在人前给贤弟争大面子的,还得是竹风老弟。”吕竹风道:“小弟到时定会使出力气来的,不让人家见笑就是了。”方国涣闻之,与卜元相视一笑。

    第二天一早,兄弟三人刚起床,韩氏父子便派人来请了。三人收拾停当,出门会了韩震、韩梦超父子及所率的十余名手下,离了法宁寺,一路向河北而来。路上,大家有说有笑,相处甚欢。这一日,便已到了河北宣化。

    一入城,便有六合堂的人来迎了,随即把一行人马引向宣化城东北方向二十里处的齐家堡。齐家堡是六合堂最北方的势力范围,驻有六合堂河北分堂的一处香堂,此次六合堂以此为大本营,汇集各分堂人马,以接应关东绿林好汉入关加盟。方国涣见六合堂做事周密妥当,心中叹服。韩震向领路的人打听了目前情况,得知六合堂天下各分堂已到了五十几家,人数达到了四五千人之众。韩震点头道:“六合堂各分堂聚会,除了八年前连总堂主接替六合堂总堂主之位,大家来得齐全外,看来就数这次了。”接着又问领路的人道:“关东好汉托请我们六合堂寻的那两个人可找着了?”那人回答道:“回韩老堂主,那两人已由广东的赵响空香主寻见,并且于数日前已到齐家堡了。”

    韩梦超这时道:“不知大名鼎鼎的药王先生,如何与关东好汉们交厚?竟然托请我六合堂动用各地分堂的力量满天下寻找他师徒二人。”韩震道:“药王谷司晨是当今天下极负盛名的两大名医之一,并且怀有一身奇异的武学,是一位文武双全的人物,如此高人,自然交游甚广,此次借机会见识见识这位传奇般的人物。”方国涣旁边道:“韩堂主所说的药王先生,可是一位神医?”韩震道:“不错,‘南医圣、北药王’中的药王,便是指此人,连总堂主飞鸽传令天下六合堂各处分堂抽调高手北上的同时,还特令寻找药王谷司晨师徒二人。药王先生有个徒弟,叫罗坤,似与关东好汉有渊源,看来也是个不一般的人物。”“罗坤?”方国涣闻之一惊,忽又暗自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此人似弓姑娘所要找的那位故人,也必是关东人了,身份不一般,也许是重名重姓而已,不会如此巧合的。”一想起当年陀螺观内走失的罗坤,方国涣心中尤是感伤。快到齐家堡时,又有人半路接了,先前引路的那人自回宣化城候其他人马了。

    齐家堡是一座集镇,此时堡中的百姓都已迁移他处,空下的房屋都被六合堂租用了,以安置陆续而来的大批人马。此时的齐家堡像一座军营一般,马嘶人喧,好不热闹。方国涣、卜元、吕竹风三人随韩氏父子进了堡内,便有人上前接待了,并被安排了住处,酒菜随后上来。又有人告之韩氏父子,稍后请至齐家堡内临时的聚义大厅参见总堂主,报到自家堂号。韩氏父子又与一些熟人打了招呼,用过酒菜后,韩震便对方国涣道:“方公子三位暂且歇了,待老夫见过总堂主报到之后,寻着孙奇先生,让他再来见你们吧。”方国涣道:“有劳韩堂主了,先忙你们的吧。”韩氏父子便别了方国涣三人,自去拜见连奇瑛了。

    方国涣随后对卜元、吕竹风二人道:“闲着无事,我们去街上走走,见见六合堂的英雄们都是些何方豪杰。”卜元喜道:“好极!说不定我的那位朋友也在这里。”方国涣闻之一怔,卜元接着笑道:“贤弟可记得那匹‘乌云托月’吗?关东的好汉们可能已把此匹宝马送给你的连姐姐了。”方国涣闻之笑道:“原来卜大哥还惦记着那匹神驹,不过连姐姐现在堂务繁忙,不便打扰,我们自家去寻寻看吧。”吕竹风一旁道:“两位哥哥说的可是一匹好马?”卜元笑道:“不错,这是一匹世上罕见的宝马良驹,比老弟先前骑的那头公牛可要神气多了。”吕竹风道:“可有我的公牛听话?”卜元笑道:“据说此马至今还无人能驯服得了,性子劣得很。”吕竹风讶道:“竟有这等烈马?”方国涣笑道:“等贤弟见着了,比你自家想象的还要好哩!”吕竹风摇头道:“再好也不过是匹马,可比得上老虎难制?”

    方国涣、卜元、吕竹风三人离了住处,在街上闲走。这时,忽从堡外飞驰而来五六十骑,马上大汉清一色的劲装,各自背负两把雪亮的双刀。为首一人,生得高大威武,气宇不凡,胯下黄骠马,背负双刀尤为宽大,神色匆匆,率领人马直奔堡内去了。方国涣寻问一位旁观的人道:“这位大哥,刚才这位好汉是什么人?”那人奇怪地望了方国涣一眼,道:“你难道不是六合堂的人?连六合堂‘盖世三杰’中的六合双刀朱维远朱堂主都不识得?”方国涣闻之,暗自惊讶道:“六合双刀?盖世三杰?看来是与韩梦超齐名的一人。”

    卜元一旁赞叹道:“此人能舞动两把如此宽厚的大刀,定非凡人!”吕竹风诧异道:“六合堂的人看来都是有大本事的,一个比一个猛些,不知如何聚来的?”方国涣心中尤感惊异道:“六合堂内真是人才济济,藏龙卧虎!实是出人意料得很。”兄弟三人一路走来,见这些六合堂各处分堂抽调来的人马,皆自人强马壮,尽是些威风凛凛的大汉,似乎把六合堂的精英都调集来了,人人都显得英雄气概、武功不凡。方国涣、卜元、吕竹风三人一路走来,暗暗称奇不已,敬慕之情倍增,没想到六合堂竟会有这么大的实力,这么大的气势。

    第一部 天元化境 第二十九章 相会齐家堡

    方国涣、卜元、吕竹风三人,正在齐家堡的街上闲走时,忽听身后有人唤道:“前面的可是方国涣公子?”方国涣闻声回头看时,见唤他的那人正是昔日一路护送自己到刘家庄的陆余凯。陆余凯见果是方国涣,不由大喜,忙上前礼见了,方国涣又介绍了卜元、吕竹风二人,双方互见了礼。

    陆余凯高兴道:“方公子何时到了?总堂主与孙奇先生昨日还念着你呢!”方国涣道:“今日刚到,孙奇先生已到了有日子了吧?”陆余凯道:“孙奇先生率领五百龙虎军已到数日了,连总堂主听说孙奇先生在路上巧遇方公子,并约了来此会合,很是高兴,说方公子竟结识我们六合堂的大人物,实是与我们六合堂有缘。孙奇先生对公子更是赞不绝口,说公子是当今天下的一位奇人,直叫在场的各位堂主、香主惊讶不已,都想见公子是怎样的一位人物,因为孙先生能赞许的人,天下没有几位。”

    方国涣笑道:“孙先生过奖了,孙奇先生精通兵法兵阵,才是当今的高人。”陆余凯道:“方公子说得不错,孙奇先生是我们六合堂首堂堂主,同时身兼右使之职,是大家公认的军师,可谓孙武第二。在六合堂里,除了连总堂主之外,孙奇先生的职位最高,也是弟兄们最敬重的人。”方国涣、卜元、吕竹风三人闻之,惊讶不已,此时才知道孙奇在六合堂的地位极高,是仅次于连奇瑛的人。

    陆余凯这时道:“方公子既然已经到了,为何不去见总堂主与孙先生?”方国涣道:“连姐姐与孙奇先生现在堂务繁忙,不便打扰,晚些时候再相见吧。对了,关东好汉加盟六合堂的事,看来已经定下来了?”陆余凯道:“不错,自总堂主接到河北分堂黄笑天堂主的消息后,急忙赶去,接见了关东大力弓王弓长久派来的联络人,事后得知是方公子从中间做成的此事,惊喜万分,说公子又为六合堂立了一大功。”方国涣笑道:“能为六合堂做些事情,当是义不容辞的。”

    陆余凯又道:“连总堂主对关东好汉此番入关加盟六合堂的义举十分赞赏,当即许诺大力弓王弓长久为六合堂左使,与孙奇先生互为左右使,同驻总堂处,协助总堂主处理一切堂务。并把加盟的关东好汉分设三堂,均由左使指挥调遣,仍归弓长久属下,此举自叫关外的好汉们十分感激。”

    方国涣闻之,点头道:“连姐姐果有王者之风,此举十分英明,可令人信服。加盟之事双方既已达成,不知何时接应关东好汉们入关?”陆余凯道:“此事关系重大,连总堂主本来要计划一个万全之策,但是前些日子,弓长久派人从关外带来消息,说他们与关内的异常举动,已引起了女真人的警觉,希望连总堂主尽快定下入关日期,提前行动,以防不测。连总堂主为了防止突变,避免关东好汉们陷于险境,准备于近日内率六合堂各分堂抽调的人马出关接应。”方国涣闻之大喜道:“连姐姐做事周密,又有这么多的六合堂英雄同往,保管成功的。”

    陆余凯道:“但愿一切顺利,不过听说弓寨主要从关外一下子带过来五六千人马,目标很大,又来不及分批入关,到时女真人势必拦阻截击,血战一场是避免不了的。”方国涣道:“事情倒也棘手,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接着又道:“对了,关外的杜寨主、雷寨主还有弓姑娘可在这里?”陆余凯道:“弓小姐与杜寨主正在堡中,准备随连总堂主出关接应弓寨主,雷寨主已潜回关东送信去了,通知弓寨主何时何地接应。”方国涣随后问清了弓英儿的住处,别了陆余凯,同卜元、吕竹风二人来到了一座宅院前。

    此时在门前站着两名守卫的汉子,方国涣上前一拱手道:“烦请通禀杜寨主、弓小姐一声,就说有一位叫方国涣的朋友来访。”其中一名汉子忙应道:“是六合堂的朋友吧?请稍等。”说完,转身跑进通知去了。时间不大,那汉子出来道:“我家小姐有请。”随后引了方国涣、卜元、吕竹风三人到了一客厅上,便见弓英儿带了两名丫环欢喜地迎出,自与方国涣三人见了礼,接着分宾主落了座。

    弓英儿高兴地道:“没想到方公子也能赶了来,昔日何故不辞而别?”方国涣道:“当时有些事情要办,故走得急了些,多时不见,弓姑娘还好吧?”弓英儿笑道:“托方公子昔日的吉言,这次到中原要办的两件事情都完成了。”方国涣笑道:“那么就恭贺弓姑娘了,此番顺利加盟六合堂,日后就可以安心地在中原住下了。”弓英儿欣然道:“六合堂的英雄们都义气得很,连总堂主更是平易近人,但让我二人以姐妹相称,无一丝的见外,如此风度,实为我等女子中的丈夫!”方国涣笑道:“关内外的好汉从此便是一家人了,弓姑娘与连姐姐以姐妹相称,更为亲密些。”弓英儿道:“连姐姐毕竟是六合堂的总堂主,小妹也只是私下里称呼而已,场合上,我可不敢这么叫的,为此连姐姐还怪罪过我,实叫人好生过意不去。”方国涣点头道:“连姐姐威严之中不失人情,这是男子都难以做到的事。”

    方国涣此时心中有一件事不明,于是道:“弓姑娘所要寻找的那位故人,听说是一位叫罗坤的公子,不知这位罗公子是位什么样的英雄好汉?”弓英儿闻之,欢喜道:“方公子说的是坤哥哥,他现在和杜叔叔、谷先生去和连姐姐议事去了。他嘛,是救过小妹性命的,曾经食过宝物的,是药王先生的徒弟。对了,坤哥哥前些日子回来时,小妹向他说起过方公子的事,当时坤哥哥对方公子的名字很是惊异,急着问我,方公子是不是走得一手好围棋。”方国涣闻之,立时一惊道:“弓姑娘当时怎么说?”

    弓英儿道:“小妹当时说,不知道方公子是否会走棋的,只是说方公子是与六合堂有着特殊关系的一位侠义英雄,帮了我们大忙的。坤哥哥当时叹息了一声,说可能是重名重姓而已,显得很是懊恼,说是找一位与方公子名姓相同的朋友,一直找了好几年,找得很是辛苦。”方国涣此时惊喜得站起来道:“是他!一定是罗坤贤弟!没想到他还活着。”弓英儿见状,吃了一惊道:“莫非方公子就是坤哥哥日夜思念的那位方大哥?”方国涣激动道:“不错,正是方某,苍天有眼,还能令我兄弟二人有重逢之日。”卜元、吕竹风二人惊讶之余,也自高兴万分。

    弓英儿此时动情道:“坤哥哥若知方大哥到了,一定喜得很!”卜元一旁笑道:“贤弟先前说过的那位故人,竟然是弓小姐的朋友,可谓奇事一件,可喜可贺!”弓英儿道:“当年坤哥哥就是为了寻找方大哥,才只身来到关外的,这些年来未曾断过找方大哥的念头,现在好了,你二人可以相见了。”方国涣闻之,尤是感慨不已。

    这时,有门人来报道:“禀小姐,六合堂的孙奇先生派人来寻方公子三人,让马上过去,来的人在门外候了。”方国涣道:“原来是孙先生有请,我先去了,罗坤贤弟回来时,叫他速去寻我,以让我兄弟二人相见。”说完,与卜元、吕竹风二人辞别离去了。

    来迎方国涣的人引了他三人自向齐家堡外走去,方国涣见了,道:“孙奇先生在哪里见我们?”那人道:“孙先生在聚义厅闻云南的韩堂主说,方公子三位也一起来了,便命在下来迎了。孙先生现已在堡外召集了各分堂人马,正在演练兵阵,命在下直接把三位请到临时校场,说是有些事情要向方公子当场请教。”方国涣闻之,点头道:“孙先生想得真是周全,演练各分堂人马为兵阵,可应万一之变,有备无患。”

    方国涣等人来到齐家堡郊外的一处临时校场上,此时呈现眼前的是一幅壮观的场面,但见三百人一组,五百人一阵,正在演练变化无穷的兵阵,孙奇站在一高台上观看指挥。方国涣、卜元、吕竹风三人径自上了高台,孙奇见了大喜,上前迎了道:“三位来得好快!”方国涣拱手笑道:“六合堂有事,焉能不急着赶来?”卜元、吕竹风二人自上前与孙奇互见了礼。

    方国涣此时指了校场上龙腾虎跃而又变化有序的场面,道:“孙先生可是在演练孙武的兵阵图?”孙奇道:“不错,为了防止万一之变,以应不测,故令各分堂人马组阵演练,先将阵形熟悉了。”方国涣点了点头,当细观之下,不由吃了一惊道:“每一组兵阵如此变化无穷,并且都由高手组阵,这样一来,威力大增,几百人足可敌几万人。”

    孙奇道:“方公子好眼力,短兵相接,重要的并不是人数的多寡,而是兵士的精良与阵法的精妙。阵脚不乱,则全军不乱,军心不乱,克敌制胜则易也,古今兵家以少胜多,正是借助了兵阵之妙。当年孙武以吴国之弱,破楚国之强,除了善用兵法之外,多为兵阵之功,孙武所遗下的这部《孙子兵阵棋解》,实为兵家至宝。孙某以前曾以此兵阵斗于江湖间,几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协助连总堂主成就了六合堂今天的这般气势。”说完,孙奇从怀中掏出了几张棋谱式的兵阵图,道:“《孙子兵阵棋解》到了孙某手里,可惜已残缺,少了数阵的阵眼之位,曾请教于我六合堂蜀中分堂的刘诃堂主,刘堂主是棋上名家高手,以棋上的方式为孙某走活了几阵,但是还有三阵刘堂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日前,幸得方公子妙手点示了双龙阵的阵眼,而令此阵活,知公子是棋上的高人,今日得此良机,烦请公子把剩下两阵的残缺处以棋走全吧!以解孙某心中迷惑,不致终生遗憾。”

    方国涣道:“孙先生不必客气,此种以棋势布列出的兵阵图,千古难遇,今日有幸一观,在下尽力施棋走全便是。”说完接过两份棋谱式兵阵图细观起来,发现这两组兵阵图式都是极难极复杂的棋势,心中惊讶不已。方国涣棋达化境,走活此棋阵却也不难,谈笑间,便轻意地给孙奇讲明了,点棋示清了。孙奇见罢,恍然大悟,立时惊喜万分,激动得竟然大拜,方国涣连忙扶了。

    孙奇惊喜之余,命龙虎军按此两阵演练,果然兵阵变化起来比先前顺而有序,威力徒增。孙奇见状大喜,又命其他人马一起演练了。方国涣、卜元、吕竹风三人,见各组兵阵威武壮观,气势宏大的实练演习,变化起来令人眼花缭乱,不由各自叹服。

    方国涣观看了片刻,心中尤感惊叹,自知棋通兵事,便是如此了,随对孙奇道:“其实棋盘之上,兵法、兵阵两般都俱备了,双方局部之间的托压靠镇,粘沾拼杀,与全局的声东击西、围魏救赵,则是兵阵、兵法的运用和体现。”孙奇点头道:“不错,一盘棋,便如一部兵书,更似一处战场,对局者当是将帅,就看自家智力之高低,谋之深浅,而如何调兵遣将了。棋者,兵道也!”方国涣笑道:“可惜先生不逢乱世,否则便如孙武、孔明一般建功立业了。”

    孙奇道:“宁可太平之世把本事烂在肚里,也不愿乱世用以杀伐。孙某说过,只是不得已而为了。”方国涣闻之一笑,接着道:“今所见的韩梦超、朱维远,一个是金枪无敌,一个是六合双刀,此二人都可做兵阵的阵眼,带动全阵。”孙奇道:“不错,金枪无敌将韩梦超公子自家熟悉了,六合双刀朱维远,方公子也见过?”

    方国涣道:“适才在街上见过朱堂主一面,问过别人才知的,此人当是一员大将。”孙奇道:“不错,六合双刀与六合刀法,乃是我六合堂的镇堂之宝,当年六合堂首任总堂主,就是以六合双刀开创了六合堂的基业。六合刀法到了朱维远堂主这里,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双刀舞将起来,水泼不进,雨激不透,十分威猛,与韩梦超的金枪、赵青杨的铁棍,是我六合堂的三绝,其三人被称为六合堂的‘盖世三杰’,江湖上极负声望,无人不知。”方国涣赞叹道:“六合堂内真是人才济济,文士武将俱备,天下间,当无任何江湖势力可比了!”接着又道:“不知赵青杨又是一位怎样的豪杰?”孙奇笑道:“日后孙某不给方公子引见,连总堂主也会给公子引见的。那赵青杨一条浑铁震山棍,可断树裂石,当年一人力战陕西十八名巨盗,打得他们落花流水,震动一时。”方国涣、卜元、吕竹风三人听了,惊异不已。

    孙奇这时对吕竹风道:“孙某曾答应过送给吕兄弟一杆精钢重铁竹,我已让人打铸了,估计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