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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帝国征服史第14部分阅读

    易就能看懂这些题目的意思。

    “已经一上午了,你们华人的科学院看来也不过如此,我本来想来这里求学,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金发的西夷年轻人华语说的不是很正规,但是却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周围围观的科学院的学生,几个人的脸红了起来,想要反驳,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这些题目他们的老师一定能解答出来,但是如果逼着老师出来解答本身就是一件惭愧至极的事情。

    “这小子还会用成语呢,不过如此……”刘健笑着跟周围围观的人打趣,但却被那些仇恨的目光盯住了,他们认为这并不可笑,而是觉得这是侮辱——一直领先的华夏不允许任何的失败,这种性格一直流传到后世,即使国家已经发展起来,但只要不是第一,就会有无数人感到不安和恐慌。

    金发的年轻人叫汉斯,很寻常的名字,但他的家族却将不久后闻名整个欧罗巴,他的全名是汉斯·威廉·霍亨索伦,是前年新继任的勃兰登堡普鲁士大公腓特烈威廉的弟弟。

    他一心追求科学,但也希望普鲁士公国能够强大,所以这次新教国家派出了访华使团,他跟随在其中。

    在欧洲,他拜访了当时欧洲很多已经成名的科学家,年仅二十岁的他已经精通了数学和物理,同时从居住在勃兰登堡的华人那里学习了华语和方块字,因为西班牙人在新大陆遭受了三次失败,对西班牙的对手不过是华夏的一个没有封地的公爵。

    墨西哥大会战和两次加勒比海战之后,远在东方的华夏已经让西欧人感到了恐惧和震撼。

    这次前往华夏,汉斯是为了学习华夏各国的制度与军事科技,从而帮助他的兄长建立一个强大的普鲁士公国。

    但他骨子里的傲慢想让他刁难一下这些华夏的科学院学生,在离开欧洲之前,他拜访了费马和笛卡尔,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一些非常困难的数学题目,而且因为他的年轻,对于东方人性格有一定研究的他认为那些科学院的教师绝对不会出来解答,况且有些问题即便是费马和笛卡尔也没有完全弄清楚。

    效果是显著的,科学并没有国界,尤其是代数和几何,研究这些问题的人一眼就可以沉迷进去,无需注解就能知道要解答的是什么问题。整整一个上午,没有人能解答出他的题目,这让他感到很满足。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赤着上身拿着东方馅饼的年轻人蹲了下来,然后轻蔑地一笑。

    刘健把衣服披在身上,将韭菜合子放到左手,空出了右手拿起了下面的木炭笔,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解答出了上面的几道题。

    这个时代是高等数学刚刚出现的时代,所谓的很难的题目不过是曲线、三元四元方程,解析几何学这些高考时必用的题目。

    解答完后,刘健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汉斯顾不得惊讶,因为每一个题目的答案都是正确的,看着那个傲慢的东方人就要离开,急忙叫住了他喊道:“这只是简单的题目,我还有几道题,你们东方人能解答出来吗?”

    刘健刚把胳膊伸进袖子,捏了捏手上的合子,感觉到已经有些凉了,不情愿的地回道:“你快点呗,我这韭菜合子快凉了。”

    周围的华人学生发出了一阵哄笑,他们不知道这个赤着上身,头发刚刚被火烧过,牙上还沾着韭菜叶的年轻人是谁,但他们知道那个傲慢的西夷人已经落败了。

    汉斯看着对面的东方人一脸的傲慢和不屑,急忙问到:“你知道亲和数嘛?好像你们是这么翻译的,就是两个数的……”

    “行了,我知道,不就是甲的真因数之和相加等于乙,而乙的真因数之和等于甲,两者就互称为亲和数或是基友数吗?”

    “基友数?”

    汉斯从没听过这个词语,有些疑惑,刘健唾沫横飞地说道:“行了,你赶紧问吧,来求学就要有个求学的样子嘛。”

    汉斯不满地将脸上的一块韭菜擦掉,问到:“你能说出两个亲和数吗?我们已经发现了第二对亲和数。”

    刘健暗笑,心道:“真他妈的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啊,你要是跟我讨论哲学或是文学,我可能不好糊弄你,真是困了送枕头,饿了送罐头……”

    他很庆幸自己穿越的这个时代科学已经启蒙,不然这样一个时代靠抄诗是没有出路的,不说那霸气无限的还看今朝前面的唐宗宋祖怎么解释,就算是大江东去也抄不得,更别说辛弃疾的那首气吞万里如虎怎么解释生子当如孙仲谋……

    抄诗需要的对这个世界历史的了解,这些条件显然并不具备,抄上一大堆诗,然后与别人行酒令的时候一句憋不出来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前世的那个时代,秉承着工程师治国的原则,他的父辈相信的是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而到了刘健那个时代,就已经变成了学习科学知识,做四有新人了……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孩子们的梦想绝非是一夜成名的快男快女,也不是一夜暴富趾高气昂的富二代,而是很朴素地想成为科学家。

    至少刘健前世是这样的,直到高中的时候还泡上一大茶缸子猴王牌茉莉花,然后一边吸溜着,一边琢磨着素数与质数,用可笑的想法琢磨着哥德巴赫猜想,或是琢磨怎么用尺规做出正十七边形,幻想自己有和高斯一样的数学天赋,幻想有一天能成为第二个陈景润,然而最终幻想虽然破灭掉,但无数的奥赛和平日的琢磨还是让刘健有着完美的数学功底。

    刘健把剩下的半个韭菜合子塞到嘴里嚼着,蹲下来写出了“220和284,1184和1210。”

    前一个数因为作为一个流传了千年的伪科学而让刘健记忆犹新,毕达哥拉斯发现了第一对亲和数,并成为星相学和占星术最常用的数字,第二对直到两千年后才被费马发现,但刘健记得费马发现亲和数的时候也就在三年前,并非是一个流传已广的知识。

    后一对则是欧拉发现了大量亲和数后却把最简单的一对忘记,直到他死后一百多年才被人发现,作为数学上的一段史话,刘健记得很清楚。

    “还有啥问题?”

    刘健将沾满了油腻的手在靴子上擦了擦,笑着问那个西夷人,那个年轻人想了想,便说道:“双曲线和椭圆……”

    还没说完,刘健将圆锥曲线的笛卡尔平面通用公式写在了纸上,说道:“好好学吧,年轻人,华夏大地有很多你要学的东西。

    对了,刚才你问我的亲和数的问题,应该是你们前几年才发现的吧?你是费马的学生?那你帮我问问你的老师,他提出的质数猜想公式,嗯,你们西方好像叫费马数吧?在我看来,每一个费马数都可以用尺规在圆上等分,也就是说,给我尺规,我就可以画出正费马数边形,你能吗?”

    说完之后,轻蔑的一笑,将上衣搭在肩上,迈着大步晃着膀子离开了科学院,留下一圈愣神的科学院学生和一脸惊诧的汉斯威廉。

    看着身边的那张写满公式的白纸和上面粘着的两片韭菜叶,想着刚才那个宛如流浪汉一般的年轻人,并不精通华语的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词。

    “卧虎藏龙。”

    第一卷 :燕国雪 十八:雏鸟新啼动燕京(三)

    学好数理化,穿越也不怕。

    文学总是在特定的历史特定的人文特定的国度才能焕发出光芒,如果金庸跑到上写出小龙女与尹志平的ntr往事,后果可想而知。

    在刘健看来,科学与技术是一个民族站在世界巅峰的保障,当年中国科学界的三钱之一钱伟长先生,原本是个文史天才,初中时理科均不及格,但就是在中华民族遭受屈辱的1931年9月18日,年仅十九岁的钱伟长以中文和历史双料满分的成绩考入了清华大学历史系,在听到九一八事变的消息后,拍案而起,他说:“我不读历史系了!我要学造飞机大炮!我要转学物理系振兴中国!”

    从此中国少了一个衣冠楚楚在大都市的灯红酒绿中浮华生活的国学大师,却多了一个勤勤恳恳实干的科学家。

    而那句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原话也是从钱老的一句话改编出的。刘健是认同那句似乎有些过于夸大理科作用的话,甚至自己略加变动把后面改成了穿越也不怕。

    他不知道那个西夷人的真实身份,但很明显猜出这是民族与民族之间的小小竞争,事情虽小,但却关系到日后的脸面和一段史话,万一真没有人解答出来,这些人回去后大肆传播,几百年后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的版本——比如“汉斯求学于燕京,以数题问之,华人讷然无语,皆不能答,遂返欧……”

    当然,科学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创造的,一个人写出了所有的公式与定理,如果整个民族与国家都不重视科学又有什么用?古希腊的科学启蒙被中世纪湮没了几百年,九章算术、周髀算经中的数学光辉早已闪烁但却一直沉默,墨子在世时就已经注意到了光的折射,但又经历了多少年才有人提出折射定理?

    现在来看,一切都是近乎完美地在发展着,刘健在书院中翻看的那些书籍让他知道这个时代的民族正在用科学解释整个世界。

    韩国发达的钟表制造业导致新郑的一个年轻人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钟摆摆动的时间和长度有关?长度除以一个特定的值再开方与圆周率相乘就会得到钟摆的摆动时间,那么这个特定的值有什么含义?

    刘健知道那个特定值就是g,重力加速度,但这个数值肯定不会是10,因为华夏各国统一的度量衡是尺或步,米这个单位并未出现。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欣慰和庆贺的事,华人已经开始琢磨地球既然是圆的,为什么他们对面的扶桑洲上的人没有掉下去?

    那天的事刘健并没放在心上,他还不知道女王的特使已经前往三河村,特许他以平民的身份进入尉官学校学习。为了保持军队的忠诚度,尉官学校招收的大多是贵族子弟或是立过军功的军人世家后代,在王室看来,贵族是保证王权的根基。

    因为这个时间差,所以在刘健看来他的选择并不多,只有考取科学院一条道路,否则就得服役,这个时代的战争,生与死往往就在一瞬间。

    回去之后又忙了几天,已经明显能感觉天有些冷了。院子中的柿子树上挂着几颗灯笼似的果实,宣示着秋天的降临。

    这几天抓紧时间又弄了不少罐头,都储存在了屋子中,白玉柱几次想要把这些罐头都卖出去,但刘健觉得还是等到冬天没有水果可吃的时候再卖出去会有更惊艳的效果。

    这一天忙完之后,三个人聚在屋子里吃着火锅,才举起酒杯,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刘健把酒喝下去,站起身来去开门,顺便将酒杯倾倒,示意他喝完了让两位哥哥也赶紧喝干。

    “你是刘健吧?自由民?黑龙江北岸北宁镇三河村的?你的父亲曾得过金制荆轲奖章?你前一阵去过平户吧?前几天你在燕京科学院吃过韭菜合子?”

    开门之后,刘健还没来得及打量来者,对方已经发出了一连串的提问,刘健挠挠头,而身后的官静则摸起身边的重剑来到刘健的身后。

    对方年纪并不大,衣着也很普通,但衣衫很干净,脚上的牛皮靴子擦得锃亮,看着高大的官静和他手上的重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铜牌,然后露出了微笑。

    “诸位无需紧张,我是女王殿下派来的,是喜事。今晚女王要在燕丹宫举办西夷酒会,招待西夷使节,出席的人很多,虽然刘兄弟现在还是白身,但在黑龙江畔和平户的表现让女王觉得你有资格出席,另外女王特别让我转告你,在科学院的事做的很好,西夷人就是应该让他们知道华夏不仅仅是礼仪之大与服章之美,便是科学也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说完之后,变戏法似的拍了拍手,后面进来两个人,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裹。

    “这是特制的礼服,晚上出席的时候记得穿好,女王希望你不要拘束,这次西夷的使节有些言论令女王很愤怒,他希望你就像在科学院一样,当然,不要赤着上身,我们是礼仪之邦,有些礼仪还是必须遵守的。

    今晚申时三刻,会有马车来接你的。告辞。”

    来者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不苟言笑,表情一直很严肃,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没有一丝拖沓。

    那个人走了以后,三个人才缓过神来,白玉柱笑道:“三弟真是有本事,这么快就可以出席晚宴,前几天你在科学院做什么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说说。”

    刘健笑了笑,示意没什么,然后打开了包裹,里面是一套礼服,但并不是传统的华服,而是一套军礼服。

    淡蓝色的上衣,装饰性的右衽,下身是白色的裤子,裤绦笔直,一双漂亮的马靴显然是经过了仔细的擦拭。

    装饰性的右衽上缀着金黄|色的丝线,而里面还有一枚银质的青松奖章,与奖章放在一起的还有铜质的肩章。

    另一个包裹中是一柄直刃的指挥刀,刀柄上镶嵌着银质的套环,上面缀着丝绦,明显是礼仪用的,而在指挥刀的下面是一双洁白的兔绒手套。

    “呵!尉官?看来三弟要进军队了?”

    官静看了看奖章和肩章,感觉到有些奇怪。如果不是军人,虽然也可以穿军礼服,并且自由民的便装就是军服,但却不允许佩戴肩章。

    华夏各国的军礼服都差不多,铜质的肩章意味着是尉官,银质的是校官,金制的是将军。刘健也感到奇怪,这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让他感到如梦如幻。

    “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恍惚之后,刘健忽然发出了这样的疑问,官静笑道:“三弟,只要你在燕京,他们就会找到你,看来你在黑龙江畔和平户的事已经让那些人听到了你的名字。好好干,如你所说,有了权力才有做大事的舞台,反正倭国的事还没完,俄国人那估计也要打,你倒不用担心像李水心那样不愿溅上同文同种的兄弟之血。哎,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估计应该会被夺权吧,等过一阵咱们去吴国,看看他吧,遇到那种事能不为私利,实在是大英雄。”

    “穿上,让我和二弟看看,看看我们的三弟跟一个新的金币一样闪亮。”白玉柱笑着把衣服拿出来,扔给刘健。

    刘健笑着去洗了洗手,用灰白色的胰子洗掉了手上的油污,脱下身上的衣服,穿上了礼服,在镜子前面照了一下,高大的身影配上华丽的蓝白色礼服显得他很俊俏,崭新的肩章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笔直的指挥刀在腰间悬挂着很是英武。

    “不错,跟吴国的瓷器一样亮。我也应该弄一套没有肩章的穿着。”

    说笑了一阵,天已经晚了,秋天落日很早,申时已经有些黑了,对方果然很准时,申时三刻,外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刘健在科学院羞辱那个西夷人之前,已经有人找到了刘健,而他在科学院所做的事也被人报告给了女王,女王看着下面递交来的报告,心中对这个不曾谋面的年轻人产生了兴趣。

    短短的一个月,她已经第三次听到这个名字,而且每一次都有着让人振奋的消息,无论是输血方法、对日条约的构想还是科学院的难题,都证明那个年轻人是个人才,而且有探子报告说齐王的特使似乎也在科学院附近寻找一个人。思索良久之后,她决定还是先给刘健一个尉官的身份,用无声的语言告诉齐王她已经先下手了。

    今天晚上的晚宴她是不需要参加的,西夷的使节大多是新教徒,也有旧教教皇的特使,爵位最高的不过是西夷的伯爵,资格并不对等,因此她将全部问题都委托相邦处理。

    在宫廷的宴会中一直采用中式的礼仪,跪坐分餐,但出于礼貌还是在今天选择了西式的酒会。

    由于宗教的问题让女王感到非常不满,而西夷人偶尔流露出的一些傲慢更是让女王感到怒火万分,尤其是教皇的特使认为燕国的教徒不应该祭天祭祖,甚至话语中隐隐认为所有教众都应该是教皇的子民。

    燕国并没有禁绝一神教,信徒并不多,但燕京城也有几座教堂,也算是一道风景。

    听着下面的人报告刘健赤着膀子拿着韭菜合子羞辱了那个西夷人的事,女王开心地笑了,然后挥挥手示意晚宴也让刘健参加吧。西夷人对燕国而言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无需商谈什么,只不过是通过外交使团展现双方实力罢了。

    晚宴邀请的人很多,燕丹宫的大厅很宽广,燕京城的年轻贵族、军官和科学院的教师很多人都应邀出席,她要做的是通过小小的宴会展现出一个大大的燕国,军事、科学、思想……

    刘健赶到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上百根巨大的蜡烛在闪烁着,墙壁上的镜子发射着蜡烛的光芒,整个大厅都很明亮。

    音乐很悠扬,奏响的是先秦古曲《高山流水》,因为在撕破脸皮战争之前,国与国总是朋友,笛声悠扬,筝琴叮铃,鼓瑟吹笙。

    “女士们,先生们,在宴会开始之前,我建议诸位先敬上帝一杯,他创造了世界,赐予我们活下去所需要的一切。”

    刘健才倒了一杯艳红的秦国葡萄酒,从穿梭的侍者那里拿了一根卷好的烟卷,还没点燃就听到有人高声地说了这么一句。

    一群西夷人都举起了酒杯,当然也有几个华人,应该是基督徒,一起说了声:“敬我们的父。”

    一个人就在刘健的身边,看得出很多华人脸上都是不满,但出于礼仪还是没有打断这次祝酒,但刘健举起酒杯喊了一句:“敬炎黄二帝,西起里海,东到扶桑,南辖爪哇,北扩冰原,皆是诸夏,实乃祖宗之庇!”

    “万岁!”

    人数上占有压倒性优势的华人一声呼喊,纷纷举起了酒杯,高声呼喊着,一饮而尽。

    刘健喝完之后,拍了拍身边刚才说“敬我们的父”的那个人问到:“兄台贵姓?”

    既然能出现在酒会之上,必然都是有些实力的人物,虽然刘健看起来很年轻,但那个人还是没有轻视,回了一礼答道:“免贵,刘姓,唐尧后裔。”

    刘健嬉笑道:“我还以为你姓耶呢,你爹应该姓刘啊,干嘛管耶和华叫父呢?”

    那个人脸上微抖,显然有些愤怒,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冷哼一声走到一边,而西夷人也注意到了刚才搅局的那个年轻人,一个人走到刘健的身边,微微施礼后说道:“年轻人,虽然你不相信主的存在已经是很大的罪恶,但主会宽恕你。”

    “你见过上帝吗?”

    西夷人急忙摇头说道:“当然没有,但当我死后,可以升入天堂,在那里会得到主的教诲。

    年轻人,主是为了让我们世人行善,那些作恶的人必然不会相信主的存在,但当有一天走入地狱之后,将会后悔他的所作所为。”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们,你们不准我们祭天,但你们却拜祭你们的上帝,那么上帝不还是你们用笔画出来的画像吗?就像佛教一样,他们拜佛,拜的不是塑像,也不是檀木,难不成你们拜的是画像?”

    “不不,不是这样的,只有上帝是唯一的神,这个世界没有第二个神啦,而且《圣经》之上都是些教人向善的话,这有助于约束你们的道德。

    摩西十诫第五条告诉我们,应当孝敬父母,使你的日子在耶和华——你上帝所赐你的土地上得以长久。”

    刘健撇撇嘴表示不屑,反问道:“可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都是让我们孝敬父母的啊,你既然懂我们的话,那我问你,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什么意思?我们的祖宗不但告诉我们要孝顺父母,还告诉我们不单单要赡养父母,还要尊敬父母。

    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又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一方面为父母长寿而高兴,又为父母年纪越来越大而担忧。

    这不是孝这是什么?为什么我们不去遵从祖宗留下的东西而去学你们的《圣经》?”

    对方愣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不仅仅是孝敬父母,《旧约》上还教导我们,不可杀人,不可,不可偷盗,不可贪恋他人房屋,不可贪恋他人凄子,不可贪恋一切非他所有的。

    《马太福音》说:要尽心尽性尽意爱主,你的上帝。这是诫命中第一的,也是最大的。其次也相仿,就是要爱人如己。这两条诫命,是律法和先知一切道理的总纲。

    年轻人,我们的一切内涵就是爱,爱上帝,爱自己,爱他人。这是道德,而你们不信上帝,不去爱上帝又怎么会爱自己爱别人?”

    刘健冷笑一声,这些所谓的道德就是基督教吸引那些信徒的手段,那些信仰了基督的人会惊呼一声:“看看人家西方,宗教都是教我们向善,教我们爱别人。”

    然而这就是数典忘祖的典型代表,不管是摩西十诫还是登山宝训,从诸子百家中都可以找到相似之处。

    刘健举起酒杯轻啜了一口说道:“《论语》通篇都在育人向善,短短的论语共出现18次孝字,孝悌为人之本。

    《墨子》谈兼爱,又与马太福音中爱人爱己有什么区别?至于不可杀人,不可……那又何须什么经书来约束?

    反倒是我听过一个故事,好像你们的上帝是骑牛过函关的老子点化的,你要有兴趣的话可以听听。”

    第一卷 :燕国雪 十八:雏鸟新啼动燕京(四)

    听到骑牛过函关五个字,那个西夷人急忙摆手,甚至用手捂住了耳朵。

    “不,我不要听,这都是你们华人的篡改,不需要相信,只是听到就是对天父的不敬。你们的老子已经点化了释迦摩尼和琐罗亚德斯,我不想再听到他和上帝联系在一起……按你们说的,世界上所有的宗教都是你们的老子点化的?”

    刘健点点头,笑道:“所以说,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我们的。

    你们呀,就应该像景教学学,你看景教,他们除了十字架,一切都中国化了,当然,十字架也成为了变种的拂尘和降魔杵,所以他们在华夏发展的就很好嘛。你是新教徒吧?加尔文宗还是路德宗的?”

    西夷人有点惊讶,前面的这个东方人居然知道他们新教的派别,他以为刘健只是个极端的反上帝的东方人,听到刘健的问题后说道:“我是信义宗的,路德不希望以他的名字作为宗派的名称。”

    “嗯,那就是了,你们路德宗是不承认景教是异端的对吧?马丁路德在《宗教会议及教会论》里说过,聂斯托里绝非异端,那么聂斯托里宗——也就是景教,实际上是被新教徒承认的。

    那这就有意思了,你看看人家景教,管你们的上帝叫“天尊“,称教堂为寺。称主教为法王,称马太为明泰法王,上帝可以和佛祖三清供奉在一起,他们翻译的宗教典籍就很好嘛,比如他们解释的基督精神——无动无欲,则不求不为。无求无为,则能清能净。能净能净,则能晤能正。能晤能证,则遍照遍境。遍照遍境,是安乐缘。

    你看看是不是很有《道德经》的味道?既然你们不认为景教是异端,那么就承认他们也是基督教的分支了不是?也就是说你们新教承认他们对于上帝的看法和描述。那你怎么解释他们把上帝成为天尊?怎么解释他们的经书中贯彻着老子无欲无求清静无为的思想?他们在描述你们的上帝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真主无元,湛寂常然,鼓玄风而生二气,这不恰恰证明你们的上帝其实就是通悟阴阳的老聃嘛。

    你再看看你们的《圣经》——祭祀别神,不单单祭祀耶和华的,那人必要灭绝,要么就是——不要称呼地上的人为父。因为只有一位是你们的父,就是在天上的父……

    就凭这两句,你们的东西就不可能在华夏找到信徒,就算有信徒也是些老妪村夫,但在他们看来你们的上帝和玉皇大帝是一样。

    如果你们不改变,是无法在华夏大地上生根的,你们你们根本不了解我们华人,我们并非没有信仰,我们信仰祖宗,我们秉持道德,我们可以选择神但却不允许神来操控人,而且我们在千余年前就有人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否认了一切神权和政治的神圣性,所以我们华人是一个个自由完整的人,而不是神仙的奴仆。

    你们有了宗教改革,一则是因为世俗政治想要摆脱教皇的统治,二则因为很多东西已经证明上帝并不存在,比如你们描绘的宇宙是充满了天使的,但实际上望远镜已经可以看到宇宙中只有星星,但你们的宗教改革并不彻底,世俗政治和个人权利仍在神权下挣扎。

    所以说你们所面临的一切困境的根源都是体制问题,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是不行的,你们现在就差两个人了,维克多陈和布莱德吴,他们总有一天会站出来呼喊:“上帝主教,根本扯淡。”

    我的建议是你们想在华夏立足也不是不可以,可以选择改变嘛,你们可以用你们所认为的善良和道德去感化别人,但华夏各地的主教必须由华夏各国的王室册封,同时有撤除的资格,所有华夏信徒有祭天祭祖的权利,允许耶稣圣像和华夏所有的神帝摆在一起,先敬祖宗,再敬上帝,承认耶稣其实是老子骑牛过函关后点化的……”

    刘健的话还没说完,已经遭到了很多西夷人的反对,他们大喊着这是对上帝的不敬,他们绝不能接受,甚至有人喊道:“你们这会挑起基督国家的圣战!这是异端邪说!”

    而这次酒宴的参与者,绝大部分都是年轻贵族或是年轻的军官,他们向来是眼高于顶趾高气昂,尤其现在华夏诸国蒸蒸日上,更不允许西夷人的宗教立足,至于西夷宗教不祭祖先更被他们视为大不敬。

    听到西夷人喊道圣战两个字,早有一些热血的青年军官骂道:“那就战吧!他妈的你们的耶路撒冷还在土耳其蛮子手里,你们凭什么说出圣战两个字?

    要和我们战,你们还不够资格!什么时候你们打败了土耳其蛮子,秦国会告诉你什么叫华夏的!至于大海上,王启年公爵就在扶桑,去战啊!墨西哥大会战和两次加勒比海战还没有将你们打醒吗……”

    “我们有《论语》,有《孟子》,有《墨子》,有《道德经》,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的上帝?”

    “来啊,难道要决斗?让你看看华人的厉害……西夷蛮子!”

    原本平静的酒会忽然混乱起来,到处充斥着叫喊声,几个人甚至愤怒地拔出了装饰性的指挥刀,依照西方习俗将兔绒手套扔在了西夷人的脸上。

    年轻人的血是热的,但政治却是黑暗和冰冷的,在燕丹宫的一间密室内,勃兰登堡的公爵特使以华夏礼仪跪坐在地上,他的对面是已经白发的左相邦。两人之间跪坐着一个女孩,用精湛的技艺斟着茶水,翠绿的茶叶在水中翻滚着,然后女孩将勃兰登堡大公特使的话翻译成华语。

    “尊敬的相邦大人,现在欧罗巴的形势已经基本可以看出端倪,哈布斯堡家族的统治已经结束,而新的体系将会建立。我想我们的合作是有益的,新教国家可以牵制西班牙人的精力,老旧的哈布斯堡家族已经走向了衰败。”

    左相邦听完女孩的翻译,淡淡一笑,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已经与几十个欧罗巴的特使洽谈,瑞典、西班牙、荷兰……在国家利益的驱使下前往华夏,想要签订对他们有利的条约,这个世界已经是一体的,而不是破碎的单独存在的文明。

    历史在这里已经发生了改变,因为华人在美洲的扩张和对西班牙运银船的袭击,大量的奢侈品经过华人商船的运输导致西班牙原本捉襟见肘的白银大量外流,西班牙已然破产。

    原本的三十年战争只打了二十多年就结束了,因为西班牙在墨西哥大会战后的失利,西班牙方阵和华伦施坦的陆军体系完全崩溃,新式的华人战术已经传到了欧洲,环套式刺刀和线列阵完全淘汰了有大量长矛手的西班牙方阵,而吸取了墨西哥大会战教训的西班牙人锐意改革,以燧发枪和刺刀组成的线列阵代替了大方阵。

    但老旧的帝国改革起来总不如小国快,那些新教国家的军队更加趋近华人的战术,西班牙的陆军遭受了巨大的失败,财政问题因为华夏奢侈品的冲击和贸易逆差更加难以为继。

    原本在这一年五月出现的罗克鲁瓦战役提前了一年,新教邦国和法国的联军打败了弗兰德的西班牙陆军主力,采用了华人战术的新教国家给了欧洲很大的冲击,线列战争的时代已然到来。

    但西班牙的海军因为长期和华夏海军对峙导致的优秀战术素养击败了法国舰队和荷兰舰队,加上英国正在进行内战和资产阶级革命,使得西班牙仍然保持着海上的微弱优势。

    路易十三和黎赛留的去世导致年仅六岁的路易十四登基,而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的姐姐——奥地利的安妮成为了法国的摄政,西班牙与法国都已经无力将战争继续下去。

    在奥地利的安妮的斡旋之下,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决意退出战争,奥地利的哈布斯堡家族也被瑞典和新教国家击败,于是决定了后世欧洲格局的条约在威斯特法利亚签订。

    西班牙承认荷兰和瑞士的独立,教皇承认新教徒与天主教徒拥有一样的权利,而决心改革的腓力四世全面放弃了西班牙在德国的一些领土,代价是各国承认其对三年前独立出去的葡萄牙的吞并。

    西班牙退出了欧洲内陆的泥潭,而是将全部精力放在了新世界,葡萄牙的殖民地以及葡萄牙本土都成为西班牙王国的领地,葡萄牙独立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三年的时间就再一次被西班牙吞并。

    腓力四世在大臣们的提议下认为西班牙已经没有在大陆和海上同时称霸的实力,华人的奢侈品已经让他们在美洲开采的大量金银流入东方,财政上的困难不允许支撑一个庞大的哈布斯堡家族的帝国梦,不如果断放弃陆上霸权,转而控制新大陆和葡萄牙。

    而原本籍籍无名的霍亨索伦家族开始崛起,勃兰登堡普鲁士获得了东波拉美尼亚、马格德保等大量的领地,汉萨同盟的瓦解和衰退使勃兰登堡普鲁士成为德意志境内除却奥地利之外的最强国家。

    哈布斯堡家族的神罗皇帝已经不能控制整个德意志的邦国,诸侯们除了不能对皇帝宣战,一切权利都自主。

    而曾经平独镇露风光无限的波兰也失去了中世纪延续的荣耀,翼骑兵虽然在列线战争中还有最后的演出舞台,却注定是回光返照,背后的俄国果断地抢夺了大量的土地。

    而法国得到了阿尔萨斯和洛林——这两个将来会把德国和法国的血流干的铸造出世仇的领地,西班牙在欧洲腹地全面退出后的真空使法国建立了欧洲的大陆霸权。

    虽然法国在这一年君主和宰相相继去世,但黎赛留指定的宰相接班人马萨林和摄政王后安妮仍然保持着法国的稳定,西班牙在欧洲腹地的退出导致法国吸引了所有欧洲国家的仇恨,也注定了英国将会扶植一个注定与法国世仇的德意志邦国防止法国一家独大。

    第一卷 :燕国雪 十八:雏鸟新啼动燕京(五)

    退一步海阔天空,对人如此,治国亦是如此。

    西班牙果断地选择了战略收缩,放弃了湿地地区和德意志这个战争的泥潭,抽身回到了伊比利亚半岛,虽然还占据着大部分的意大利,但已经离开了欧洲的战乱之源,吞并了葡萄牙和其殖民地后,全力发展海军,与华人争夺扶桑。

    随着《奢侈品限购法令》等政策的出台,华人的瓷器、茶叶等上流社会的奢侈品在西班牙的销量开始锐减,面对新兴国家的纺织品冲击,也不得不发展自己的纺织业。

    民族与国家的性格可以从他们最为著名的文学作品用看出来,就如羊曦还没有翻译完的《堂吉诃德》一样,西班牙人对宗教的狂热和对名声的追求让他们战斗到底,绝不后退。

    庞大的西班牙王国已经摇摇欲坠,但他们之前仍不断地参与到欧战的泥潭当中,甚至驻扎德国的军团都无法从西班牙得到军饷,却仍不肯放弃荷兰和湿地地区,为此与荷兰整整打了八十年。

    西班牙的宰相奥利瓦雷虽然是和腓力四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却绝非碌碌无为之辈,他认为西班牙的资源已经无法承受庞大的帝国负担,顶着整个国家的强大压力,放弃了西班牙的名声,开始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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