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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112部分阅读

    炸得人仰马翻,弹片横飞,残肢断躯,死伤极为惨重,近百架击石机也炸得支离破碎,只三轮炮轰,齐军便死伤近千人,连主将姚治也被一枚弹片击中,身受重伤。

    惨烈的火炮杀戮使齐军在极度恐慌中败退了,楚军的新式武器令他们胆寒,斗志全消,数千齐军丢盔卸甲,仓惶南逃,连伏藏在岸边的百余名弓箭手也逃得无影无踪,几十艘小船依然在水中飘荡。

    一个时辰后,三万楚军列队进入了济南城,齐王府被楚军占领,皇甫无晋随即下令,楚军分兵两路,大将赵元凯率一万军东莱半岛进发,去接受各郡县的投降,他亲自率领六万精锐楚军进军鲁郡,去迎战彭城郡北援的十万齐军。

    楚军能否占领齐州,就在此一役。

    皇族卷 四 逐鹿国鼎 第二百五十六章 鲁郡一战(上)

    鲁郡梁父县以南,这里是延绵不断丘陵中的平原地带,大将罗傋在接到楚军突袭济南府的消息后,大惊失色,立刻率八万大军北上救援,在彭城郡一线,仅留两万余军队和淮河以南的楚军对峙。

    一路强行军四天,这天傍晚,罗傋率大军终于抵达梁父县,再向北过博城县后,便可进入齐郡,而此时,罗傋已经得到消息,五十里外发现了皇甫无晋的主力大军。

    罗傋当即下令在淄水南岸驻营,他是带兵老将,知道士兵数日行军十分疲劳,以这样的状态迎战,他们必败无疑。

    黄昏时分,士兵们忙碌地扎营做饭,很多士兵都疲惫不堪,倒地便睡着了,大帐内,罗傋忧心忡忡,尽管他火速北上,但他仍然没有一点把握对付楚军,根据逃回来的士兵描述,楚军有一种犀利的火器,能将轰天雷投出五百余步远,密集爆炸,这让他心中十分恐惧。

    他想到了重型投石机,但士兵说并不是,而是一种管状武器,一艘三千石大船上就有二十门这种管状武器,这给罗傋带来很大的压力,他不知道这种新式武器是不是只有船上才有,如果是那样或许好一点,如果不是,那他的压力就大了。

    就在罗傋忧心忡忡之时,大营内忽然鼓声大作,警报声连连不断,这是有敌军来袭的警报,罗傋大吃一惊,急忙奔出帐外,一名士兵来报:“大将军,楚军骑兵来袭!有数千骑之多。”

    罗傋愣了一下,楚人善舟,几时又有骑兵来了,难道是西凉骑兵?他来不及多想,立刻令道:“传令弓龘弩手,抵住营角!”

    此时,齐军大营内已乱作一团,刚刚睡下的士兵们又纷纷起来,披甲带盔,拿着兵器冲出营帐,上万弓龘弩手蹲在大营外围,张弓搭箭,紧张地注视着楚军来袭,朦胧的夜幕中,只有旌旗招展,尘土遮天蔽日,也不知道多少骑兵来突袭。

    楚军虽然气势很大,但实际上只有两千骑兵,他们奔到齐家大营两百步外却又纷纷调转马头,向两侧奔袭,很显然,他们不想进入齐军弓龘弩的射程,却杀向防御薄弱的大营东南,那里是辎重粮草的存放地。

    齐军大惊失色,弓龘弩手在营盘中奔跑,士兵们也列队待发,营盘内混乱不堪,粮草堆已经被火箭点燃,战马牲畜惊恐万分,无数的士兵在抢救粮食,扑灭大火,等弓龘弩兵们赶到,楚军骑兵却又杀回西北,骑兵箭如雨发,将列队在大门的数百齐军悉数射死,一直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楚军骑兵才绝尘而去。

    齐军大营内怨声载道,士兵们都已筋疲力尽,累得连饭都吃不下了,想睡觉则浑身酸痛。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大营内终于平静下来,士兵们草草吃一点东西,准备入睡了,连主将罗傋也感觉自己筋疲力尽,可就在这时,大营内金鼓声再次响起,惊醒了所有士兵的酣梦。

    罗傋也知道这是楚军故意来马蚤扰,等士兵在帐外禀报,他恨恨大骂:“命第三军弓龘弩手防御,其余不必理会。”

    士兵却惊恐道:“大将军,这次有万余骑兵!”

    罗傋狠狠向地上一锤,下令道:“命令全军起来,准备战斗!”

    金鼓声大作,号角声呜咽,刚刚睡下的士兵被迫无奈,只得再次起身准备应战,所有人都累得腿都要抽筋,却又不得不服从军令。

    这时,大营西边已经发生了战斗,一支两千人的齐军骑兵出营迎战,夜色中和楚军骑兵混战在一起。这一次,楚军真的出动一万骑兵,一半是马蚤扰,一半是当真,如果齐军疲惫,不放在心上,他们便直接袭营。

    战马交错飞奔,却难以真的作战,楚军骑兵和齐军骑兵盔甲区别不大,黑夜中根本分不清敌我,双方简单冲突后便立刻分开了,楚州万余骑兵向南缓缓撤退,在两里外驻马,列成了冲击大阵。

    齐军不敢再睡觉,纷纷列队准备应战,但楚军却不冲击,士兵们都抓紧时间在马上休息,双方紧张地对峙,此时已是一更时分,齐军始终得不到休息,很多士兵倒下便睡觉,可刚躺下,一队楚军骑兵来袭,鼓声大作,又将士兵从睡眠中惊醒……

    整整一个晚上,楚军时而分队来袭,时而大军压上,马蚤扰齐军无法休息,四更时分,楚州骑兵终于撤走,而就在这时,罗傋得到消息,楚军主力已经在八里外渡过了淄水,正向他们大营杀来。

    再休息已经没有时间,罗傋万般无奈,只得下令收拾营帐,准备战斗,四天的强行军和一夜马蚤扰,士兵们皆已疲惫不堪,而楚军却是在博城县休息三天南下,罗傋心中充满了担忧,这一战,楚军几乎是以逸待劳,他能否取胜?

    虽然心里明白,他却不能对士兵们直说,他回头厉声大喊:“楚军兵力不如我们,也一样疲惫,弟兄们,打起精神来!”

    ‘轰隆隆!’齐军鼓声大作,振奋齐军士气,齐军八万大军,两万骑军,五万步兵,还有一万亲兵和辎重兵,在淄水以南排下了阵势,骑兵居首,步兵分左右两个大镇,辎重兵和亲兵列在后队,全军以战鼓和军旗来指挥。

    此时天已麻麻亮,楚军主力出现在三里外,他们的行军也明显放慢了,楚军骑兵不多,只有一万人,分布在南侧翼,而前方是两万步兵,中间隐藏着一万火枪兵,后方还是一万步兵,一共五万人。

    而楚军最犀利的战船没有出现,火炮也没有出现,皇甫无晋亲自指挥这场关系到是否能问鼎中原的战役,他位于后排一万步兵中间,在一万步兵中,有一座巨大移动木台,木台高三丈,装有六只直径为一丈的大木轮,由三百匹马拉动它前行,这是楚军的指挥台,皇甫无晋就站在高台上,高台上有指挥军旗和战鼓。

    军队缓缓前行,在距离对方大阵约三里时,皇甫无晋一声令下,“驻军摆阵!”

    钟声‘当!当!’敲响,这是停止前进的命令,五万楚军停止了前军,五万楚军中并非全部是水军,其中只有两万水军,三万是楚州府兵,为了打赢这场战役,皇甫无晋已经下令部署在淮河一线的十万大军进军彭城郡,从南面向齐军包抄。

    战争的阴云笼罩在两支军队上空,每个人都感到紧张而不安,两支军队在盔甲和装备上都是一样,但不同的是,楚军的头盔涂成了黑色,齐军以枪兵、弓龘弩、刀盾兵和骑兵为主,而楚军没有弓龘弩军,变成了一万火枪兵,每支火枪上装上刺刀,这就使火枪兵无论远射还是近身肉搏都能作战。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已经对峙了半个时辰,皇甫无晋非常有耐心,他的军队休息充分,体力充足,更重要是,时间拖得越长,对他越有利,他已经得到消息,江淮楚军已经击溃部署在彭城郡内的一点齐军,正疾速向北进发,赶来和他汇合,而齐军异常疲惫,长时间的站立和焦虑会让他们因为疲惫而士气大降。

    罗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近半个时辰的站立使士兵们越来越烦躁不安,但两军交战,先冲锋者虽然气势占上风,但损失更大,主要是被对方弓龘弩所伤,所以罗傋并不想主动冲锋,他更希望对方先发动。

    “大将军,对方好像并无弓龘弩军。”一名将领在他身边低声道。

    罗傋摇了摇头,“不可能,他的弓龘弩是藏在里面,等我们冲锋时出来。”

    罗傋经验丰富,看透了皇甫无晋的意图,是想引诱自己先出击,但看透了也没有办法,他的军队身体疲惫,拖不起时间,就在这时,一名斥候疾奔而至,面带惶恐之色,他低声对罗傋道:“大将军,彭城郡传来消息,楚州十万大军在四日前越过淮河,击溃了我们的守军,正疾速向北而来,前锋五千楚军已经抵达曲阜。”

    罗傋大吃一惊,曲阜县在南面仅八十里,行军疾速,一天便可赶到这里,难怪皇甫无晋并不急着迎战。

    他心中慌了起来,这个消息如果传开,他的军心将严重动摇,他再也和楚军磨战不起,立刻战刀一指,厉声令道:“第一骑军杀上,冲击中央步兵!”

    进攻的鼓声大作,一万骑兵奋勇争先,杀向楚军阵地,他们避开楚军骑兵,直冲楚军中央步兵阵地。

    万马奔腾、气势如大浪滔天,卷起尘土遮天蔽日,仿佛平地响起滚滚闷雷,铺天盖地向楚军杀来,两军相距三里,瞬间便可杀到。

    皇甫无晋见齐军终于忍不住先出击了,他立刻令道:“传令火枪兵换位!”

    鼓声‘咚!咚!’响起,黑旗招展,一万火枪兵从中间走出,列队成三排,前后相距一丈,第一排三千士兵蹲下,刷地端起了火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铺天盖地奔来的一万骑兵。

    皇族卷 四 逐鹿国鼎 第二百五十七章 鲁郡一战(下)

    当骑兵向前冲锋之时,从来没有任何骑兵会考虑他们前方是什么,当万马奔腾,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亡,也没有任何人敢停下,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最前方的骑兵也必须毫不迟疑地冲过去。

    然而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刀山火海,而一万支黑洞洞的枪口,连罗借也瞪大了眼睛,心中同样充满了疑huo,他已经隐隐猜到,这或许就是击溃济南守军的神秘武器。

    但战争是不容后悔,所有的决策和战术都必须事先准备好,一旦战争发动,就很难在改变,就算那些神秘武器将彻底击毁骑兵,罗借也不敢让骑兵撤回,双方相距只有三里,骑兵的撤回很可能会导致全军溃败,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要让军队杀过去。

    “第二军骑兵,三军步兵出动,掩杀!”

    他一声令下,进攻的战鼓如山崩地裂般敲响了,齐军又一支万人骑兵和三万步兵发动了,铺天盖地冲杀而去,如果说第一支骑兵是肉盾的话,那后面的四万军队才正是真正的冲杀。

    就在这时,楚军的火枪密集开火了,一万支火枪分三轮射击,此起彼伏,硝烟弥漫,子弹密如急雨般射向齐军一万骑兵,一百五十步外,一万骑兵人仰马翻,死伤累累,只三轮枪,齐军骑兵便死伤三千余人,百步内,尸体堆满了前进的道路,没有一名骑兵能冲进百步内,前锋骑兵士气丧尽,心惊胆寒,调头仓惶而逃。

    高台上,皇甫无晋见一万骑兵溃败,立刻下令道:“骑兵追击,

    彻底击溃!”

    鼓声敲响,蓝旗挥动,部署在南撤的一万骑兵发动了,如长堤决口一万骑兵俨如大浪滔天向败退的齐军骑兵席卷而去,一万齐军大败,而此时,齐军的大队人马掩杀而来,楚军钟声大作,白旗挥动,楚军一万骑兵呼啸而退,瞬间从一万火枪兵身旁疾驰而过,齐军追兵已到百步外。

    火枪兵再次猛烈射击,枪弹如暴风疾雨打穿盾牌,击透盔甲,大片齐军惨叫着倒地,而此时的齐军一万弓弩手却在后方,无法发挥作用。

    楚军的诡异战术都是围绕着一万火枪兵进行,后方的罗借也发现这一点,如果不击溃这支犀利而神秘的火器队伍,今天他就败定了,罗借歇斯底里大吼“给我擂鼓冲锋!”

    他索xg抢过鼓槌“咚1咚1咚!。密集的鼓声敲响,这是冲锋的命令,五万齐军在战鼓的催促下,不计代价地向楚军猛冲而来,一片片倒下,一群群冲上一步步接近了楚军火枪兵,已经到三十步外。

    从一百五十步到三十步,短短的一段距离,齐军已经付出了一万五千余人的伤亡,而此时皇甫无晋并没有拿出臼炮,尽管他知道臼炮的犀利,但他更希望用战术的方式来赢得这场战役的胜利。

    “火枪兵退,骑兵和步兵迎战!”

    楚军的鼓声变了变得缓慢而有力“咚~

    咚咚”跟着是红旗和蓝旗挥动,一万火枪如潮水般退下护卫在高台周围,一万骑兵和三万步兵迎战而上,两支大军轰然撞击展开了惨烈的肉搏厮杀,齐军倾巢而出连辘重兵和罗的三千亲兵也投入战斗,只剩弓弩手,罗借将所有的筹码都押上了赌台。

    淄水南岸原野上的战斗已呈白热化,金戈铁马,杀声震天,鼓声劲击,号角呜咽,尽管楚军的人数要略少于齐军,但昂扬的斗志和充沛的体力还是使他们占据了上风,骑兵对骑兵,步兵对步兵,血流成河,尸横籍枕,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此时,皇甫无晋凝视着东方,脸上出了一丝丝的笑意。

    和楚军一样,一万齐军弓弩手留在后方,张弓搭弩,护卫着主帅,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战场的厮杀上,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吹散原本笼罩在河面的晨雾,阳光普照,天空晴朗,很多后面的士兵都看到了一幅可怕的景象,使他们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淄水宽约十丈,水流平静,在齐州北部的丘陵之间蜿蜒流转,最后注入大清河,而在晴朗而bo光粼粼的河面上,一支由近百艘千石军船组成的船队出现在他们身后,距离他们只不到三百步远,一门门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他们,不等他反应过来,百艘战船上的五百门大炮同时开火了,炮声如雷,密集的炮弹落入毫无防备的大营和弓弩阵中,俨如数百锋火huā绽放,在人群猛烈地爆炸了。

    靠河边的二千余弓弩手死伤惨重,哭爹叫娘,四散奔逃,此时大营也燃起熊熊大火,尽管大部分弓弩士兵都不在火炮射程内,但突来的袭击和炮弹爆炸的震撼,以及楚军从后面杀来,还是让弓弩士兵一片混乱,很多人心中惶恐之极。

    对死亡的恐惧和齐军战局的不妙,开始有士兵趁机脱军逃跑,一人带动十人,百人带动千人,逃跑的士兵越来越多,罗借大声叫骂,拔剑劈砍,一连杀了十几人,但是阻拦不住大群士兵逃亡。

    楚军的火炮依然在猛烈的轰击,爆炸声响彻原野,横飞的弹片不断让大量士兵倒下,整个后军都陷入一种狂乱之中,有人擅自跑到钟鼓前,敲响了警钟,有人吹响了号角,他们都是在提醒作战的军队。

    但战场上钟鼓和号角都是一种指挥军队作战的信号,而并非守营时的警报,钟声和混乱严重动摇了齐军的军心。

    廖战中的齐军出现了溃败的迹象,随着五丈高的帅旗被一颗炮弹击中,轰然倒下,数万齐军终于全线溃败。

    近十里长的战线,齐军兵败如山倒,丢盔卸甲,争先逃命,楚军随后掩杀,杀得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而这时,已经提前上岸的一万楚军从东面掩杀而来,拦截住了齐军的溃逃之路,齐军士兵们纷纷跪地求饶……

    中午时分,战场上终于安静下来,楚军开始清扫战场,敌军尸体集中焚毁,而楚军战死士兵则一一登记,也开始焚烧,最后将尸骨装入陶罐,皇甫无晋骑着战马,在数百人的护卫下,在一队队被俘的齐军士兵中穿过,行军司马赵著向他汇报初步统计的战果。

    “八万齐军,死伤二万八千余人,不算伤兵的话,俘获四万五千余人,缴获战马一万三千余匹,还是有数千齐军向南败逃而走。”

    “我们伤亡如何?”皇甫无晋问道。

    “我军死伤三千余人,战马也损失了千余匹。”

    皇甫无晋点点头,只要死伤控制在五千人之多,那这场战役他们就属于大胜,他又追问:“罗借呢?有没有找到他?”

    “么有找到,根据降兵交代,他的数百亲兵从战场上率先撤出,保护着他向南逃走了。

    “算他的运气好!”

    皇甫无晋随即下令“大军重新驻营,等到南方的军队赶来汇合。”

    当年晚上,大将吴军率领三万江淮军先期抵达了粱父县,和皇甫无晋军队汇合,两天后,江淮军陆陆续续抵达鲁郡,皇甫无晋命大将周延保驻防齐州,控制住齐州局面,又命齐郡长史郑源为特使,去幽州传檄,劝说镂守幽州的大将刘汉章投降,并许诺,他若投降,将封他为赵国公、范阳节度使。

    消息不会立刻回来,皇甫无晋在休整两天后,便率十万楚军乘八百艘大船沿黄河西去,向豫州tg进。

    洛京城已经包围了近十天,从第七天开始,雍齐联军便开始猛烈的攻城,双方已经在达成协议,以洛水为界,双方各占领半城,齐军占领北城包括皇宫,雍军则占领南城,而皇宫内的所有人员和物资,包括皇甫恒都要交给雍州,达成这个协议后,双方便开始大规模进攻洛京。

    不料经过七天的准备,洛京的防御已经渐渐建立起来,守城军队也增加到三万人,大将李弥还在城头上建造了不少重型投石机,并使用了火油和震天雷,给攻城的两支军队以重创。

    三天血战,使雍州郡死伤三万余人,齐州军也有两万余人的死伤,而洛京依然巍然屹立,此时,楚军奇袭齐州的消息已经传到齐军大营,尽管皇甫忪下令封锁消息,但消失还是不胫而走,传遍了军营,绝大部分齐军将士的家属都在齐州,顿时人心惶惶,军心思归,不安的情绪弥漫在齐军大营内。

    帅帐之内,齐王皇甫忪异常烦恼,背着手在大营内来回踱步,懊恼、悔恨以及愤怒的情绪交织在他内心,使他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他刚刚接到情报,罗借率八万军北援,结果在粱父县遭遇了皇甫无晋的主力,楚军使用了一种犀利的火器,使罗借全军覆没,而江淮楚军也全面进入了齐州境内,齐州境内再无自己的军队。

    皇甫忪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的齐州丢了,为了夺取豫州,结果自己的老巢却被别人占领,得不偿失,这使他心中悔恨交加,而且王妃妻妾和十几个子女都下落不明,这让他在豫州还有什么意义。

    皇甫忪几次想下令,大军返回齐州,但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如果他现在返回,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这是,他的谋士高昂急步走了进来“殿下,我刚刚得到幽州的消息。”!。

    皇族卷 四 逐鹿国鼎 第二百五十八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第二百五十八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幽州怎么了?”

    皇甫忪吃了一惊,一种不安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幽州可是他的最后一条后路,如果幽州也出事,那的处境就危险了。

    谋士高昂是皇甫忪的重要幕僚之一,跟了皇甫忪近十年,劝说皇甫忪娶罗启凤为妃就是他的主意,正因为娶了罗启凤,才使皇甫忪得到了时任齐青节度使罗傋扼全力支持,皇甫忪由此对高昂极为信任,这次和雍州联合攻豫也是高昂大力劝说,皇甫忪才下定决心。

    高昂躬身道:“我听说皇甫无晋派齐郡长史郑源去幽州劝说刘汉章,我感觉有点不妙,请殿下立刻送信给刘汉章,一定要稳住他。”

    皇甫忪大怒,“郑源这个浑蛋,我待他不薄,将他从县令提升为史,他竟敢背叛我助敌!”

    “殿下,他既然投降了皇甫无晋,肯定还想向上爬,这个是正常,殿下请不要管他,关键郑源是刘汉章妹夫,我很担心刘汉章受郑源所劝,投降了皇甫无晋,幽州就危险了。”

    皇甫忪沉吟一下道:“刘汉章跟我多年,应该不会背叛我。”

    高昂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事关每一个人家族命运和前途之时,是不会考虑什么交情,齐王最大的问题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皇甫恒为储君东宫太子,他登基是名正言顺;皇甫恬的母亲是皇后,申皇后扶他登基,也能说得过去;而皇甫无晋是晋安皇帝嫡孙,有太皇太后支持,他登基也是情理之中,惟独齐王是偏妃之子,封为藩王,无论从哪一点说,他登基都难以服人。

    如果他实力强大,或许还有人支持,可现在他老巢都被人端了,支持他的人恐怕就更少了,远的不少,就说郑源,一直对他表示忠诚,可真的事到临头,便立刻投降了皇甫无晋,还积极替他做事,这说明齐州的官员们并不是真心支持齐王,只是慑于他权势而违心答应,如果齐王连这一点都看不透,也太令人失望了。

    虽这样想,高昂却不敢明说,只得含蓄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殿下还是写一封快信给刘汉章,这样稳妥一点。”

    皇甫忪点了点头,其实他心中也没有底,“好吧!我马上就写。”

    停一下,他又问:“我想问先生,我现在是撤军回齐州,还在留在豫州?”

    “殿下自己觉得呢?”高昂反问道。

    “说实话,我心里很矛盾,我很担心家人。”

    皇甫忪眉头紧锁道:“我知道将士思归,可是我一走,辛辛苦苦占领的豫州土地就归了雍京,我心中不甘,更重要是,我若被皇甫无晋击败,我就完了,再无立足之地,心中很乱,请先生教我。”

    这个问题高昂也想了很久,他便语重心长道:“首先我认为王妃和世子无恙,应该是在赶来洛京的途中,只是无法传递消息,如果王妃和世子被俘,我们就应该马上知道,皇甫无晋肯定会用他们来打击殿下的威望。”

    皇甫忪想了想,应该是这样,只要王妃在济南城破时没有被抓,就应该能逃脱,他觉得被俘的可能性不大,一颗心也稍稍放下。

    “然后呢?请先生继续说。”

    “然后,我以为现在有上中下三策可选,由殿下决定。”

    皇甫忪有了兴趣,他坐下来道:“你说,我听着!”

    “我先说上策,上策是殿下可以分兵两路,一路少量军队北上幽州,阻止刘汉章投降,另一路由殿下率主力撤回东郡,准备迎战皇甫无晋。”

    说完上策,高昂看了看皇甫忪,皇甫忪没有表态,催促道:“先生请说完,我一起考虑。”

    “好!我再说中策,中策是殿下还是派少量军队北上幽州,主力则继续攻打洛京,务必拿下洛京,然后依凭洛京对付西进的皇甫无晋,而下策就是直接撤回大军,直扑齐州,如果刘汉章没有投降,那命他从幽州南下,两军配合一举夺回齐州,这三策殿下可选其一。”

    皇甫忪沉思片刻,他有些奇怪地问道:“先生为何把夺回齐州放到下策,难道这不现实吗?”

    高昂摇摇头道:“这里面首先有一个问题,幽州能否保住,如果保不住,那殿下回齐州就会面临楚州和幽州的联合夹击,以皇甫无晋水军的强大,殿下认为自己有几分胜算?如果幽州未降,那为什么要在齐州境内作战,在豫州迎战皇甫无晋主力,不是更好吗?皇甫无晋战败,我们一样可以夺取齐州,而且还能保住豫州。”

    皇甫忪点了点头,说得有道理,这个下策确实没有必要,可以放弃,他又问:“那上策和中策,先生建议我选哪一个?”

    “我建议殿下选中策。”

    “为什么?”

    高昂阴阴一笑道:“很简单,皇甫无晋肯定不愿意同时对付雍州和殿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西凉军一定会事先有所行动,逼雍州军撤军,那时如果殿下击败皇甫无晋,不仅可收回齐州,而且连整个豫州都属于殿下,雍州最后给殿下做了嫁衣。”

    皇甫忪由衷地竖起大拇指赞道:“先生果然高明!”

    ..........

    河间郡,自从楚军奇袭齐州后,幽州守军刘汉章便率十万大军驻兵在河间郡观望齐州动向,一方面是他没有得到皇甫忪的命令支援齐州,另一方面,他也很担心自己的军队能否渡黄河成功,楚州强大的水军使他停住了脚步,将十万大军驻扎在长芦县以北的永济渠附近。

    刘汉章是鲁郡博城县人,今年五十岁,出身鲁郡大族,从军三十年,在齐州军内资历很深,他从校尉做到都尉,后又升为济南将军,五年前出任齐青节度副使,被齐王皇甫忪拉拢,转而向他效忠,皇甫忪攻下幽州后,便命他为幽州总管,统帅十万军队驻扎幽州。

    刘汉章的妻儿都在济南府,听说济南府失陷,他心中焦急万分,已经派人前去打探消息。

    这天下午,刘汉章正在大帐内给皇甫忪写信,他刚刚接到皇甫忪的来信,希望他能继续效忠,不要被眼前的局势吓倒,皇甫忪告诉他,会很快夺回齐州。

    刘汉章虽然暂时稳住焦急的情绪,但他心中还是很担心家人安危,他希望皇甫忪能想办法替他赎出家人。

    就在这时,帐外有士兵禀报:“禀报刘总管,大营外来一人,自称是大人的亲戚,叫做郑源。”

    刘汉章一愣,随即大喜,“快!快请他进来。”

    郑源是他的妹夫,又是齐郡长史,他一定知道自己家人情况,片刻,一名穿着白色锦袍的中年文士被带进了大帐,来人正是齐郡长史郑源,四十五六岁模样,身材中等,留有短须。

    郑源是进士出身,一直在齐州为官,混得却不好,入仕途近十五年,才当上历城县县令,去年被皇甫忪推荐为齐郡长史,他的妻子刘氏就是刘汉章三妹。

    一进帐他便笑道:“大哥为家里人担心坏了吧!”

    刘汉章一把拉住他道:“你快告诉我,我家人怎么了,母亲有没有事?”

    刘汉章的母亲今年七十岁了,也在济南城,刘汉章不仅担心自己的妻儿,也更担心自己的母亲。

    “大哥放心吧!大哥府邸有军队把守,不准人进去打扰,临行前我和三娘还特地去看了老母亲,她身体很好,让我给你带个口信。”

    说着,郑源取出一只玉镯放在桌上,这是信物,刘汉章认出这是母亲之物,他有些惊讶道:“玉娘没有信吗?”

    玉娘是他的妻子,母亲有什么话,妻子应该写信才对,怎么要带口信,郑源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笑道:“大嫂的信是有,不过她正好在益都县,没有和老母亲在一起。”

    刘汉章点点头,他的长女嫁给了益都县令周孝文,刚刚生下了一个儿子,估计妻子是去看外孙,“那我母亲的口信是什么?”

    “老母亲说,让你要识时务,效忠大宁皇帝。”

    刘汉章沉默了,母亲的意思他明白,是要他站好队,不要效忠错了人,他又慢慢拆开妻子的信,妻子在信中只有一个意思,让他不要进攻齐州,否则全家性命难保。

    “大哥,你怎么不问问我?”郑源笑了笑道。

    “你?问你什么?”

    刘汉章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妹夫,他忽然明白过来了,郑源一定是投降了皇甫无晋,所以他才能见到自己的母亲,才过河北上,刘汉章不由冷笑一声,“我不用问你,你肯定投降了皇甫无晋,没错吧!”

    “没错,我确实投降了他,不仅是我,齐州大部分地方官都表示愿意效忠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他是晋安皇帝的孙子,大家都认为他将是大宁王朝的皇帝,而且他是苏逊的女婿,以苏逊在齐州的声望,恐怕能拒绝他的人不多,连我都自称为苏逊的门生。”

    刘汉章还是摇了摇头,“他是晋安皇帝的孙子,我承认他可以名正言顺登基,但现在就说是大宁王朝皇帝,似乎还早了点,至于苏逊的女婿,那是你们士人看法,和我无关。”

    “大哥,你还是糊涂啊!没有明白老母亲的意思,老母亲的意思,就是要你不要再效忠齐王,你还不明白吗?齐王虽有野心,但他凭什么登基?天下没有人服他,他想登基只是痴心妄想罢了,而洛京皇甫恒覆灭在即,大臣都逃亡殆尽,当然不会再效忠他,剩下的就是雍京和皇甫无晋,难道大哥想效忠申家吗?”

    刘汉章有些动摇了,并不是郑源说服了他,而是他的母亲和妻儿都在皇甫无晋的手上,他冒不起这个风险。

    “让我再想一想!”

    “好吧!大哥尽管想。”

    郑源取出皇甫无晋给他的檄文,“你自己看看吧!赵国公,范阳节度使,大哥,识时务者为俊杰。”

    ...........

    皇族卷 四 逐鹿国鼎 第二百五十九章 皇甫恬的忧思

    第二百五十九章 皇甫恬的忧思

    一大早,申国舅便得到紧急情报,幽州刘汉章投降了皇甫无晋,尽管这个结果在申国舅的意料之中,但它真的到来时,还是让申国舅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

    今天是休朝之日,这些天申国舅因为连续劳累过度,而有些病倒了,他想偷一分空闲,今天稍微休息一下,不料幽州的紧急情报,使他无法再休息,他要立刻去见少年皇帝。

    申国舅换好了朝服,快步向院子的马车走去,刚走到马车旁,只见一名小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他脸一沉,不悦道:“发生什么事了,这般慌张?”

    “老爷,蜀州来人了,说有重要消息禀报。”

    申国舅只觉一阵头疼,幽州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蜀州又来情报了,难道是皇甫无晋又进攻蜀州了?想想也不太可能,或许是别的事情。

    “人在哪里?让他来见我。”

    片刻,一名报信男子走进来,躬身施礼,“卑职是巴东郡秭归县县尉王平,卑职特来向相国禀报,从江宁府来了很多人,都是申氏家族成员,还有广陵郡刺史申渊和江宁府少尹申祁武,这是申少尹给相国的信。”

    说着,这位王县尉便取出一封信呈给申国舅,申国舅愣了半晌,慢慢接过信,只见封皮上写着‘父亲大人亲启’,正是他儿子的笔迹,他心中一阵狂喜,连忙拆开信匆匆看了一遍。

    申国舅做梦也想不到,皇甫无晋竟然把儿子申祁武和所有江宁府的申家子弟都礼送到了蜀州,男男,老人孩子,一共有七八十人,包括他的三个亲叔叔和两个姑母姑父,连广陵刺史申渊也一并被送回。

    申家是个大家族,除了一小部分在雍京外,其他全部都在江宁府老宅,皇甫无晋在江宁府发动兵变后,申府上下都被皇甫无晋扣押,这一直是申国舅耿耿于怀的事情,没想到,他们竟然全部被释放了,这让申国舅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困惑,皇甫无晋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现在申国舅暂时不想考虑更多,关键是家人平安,他连忙问:“他们现在在哪里?”

    “卑职十天前出发,当时他们刚到秭归县,现在估计他们应该也是在来雍京的途中,因为申少尹和申刺史都坚持立刻回雍京。”

    申国舅一颗心放下了,他连忙吩咐管家,“带这位王县尉去休息,再赏他五百两银子。”

    “多谢相国赏赐!”

    王县尉大喜,深施一礼,跟着管家下去了。

    家人的获释只给申国舅带来片刻的慰藉,皇甫无晋北进却像块大石一样沉甸甸压在他心中,他登上马车,向皇宫而去。

    马车在百名侍卫的左右护卫下,在前往皇宫的大街上疾驶,马车内,申国舅显得心情十分沉重,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终于发生了,皇甫无晋向中原进发。

    本来按照他的策略,最好形成双帝南北对峙的局面,让皇甫无晋在南登基,皇甫恬在北称帝,这样对峙十几年后,待北方恢复元气,再慢慢统一南方,自古以来都是北方统一南方。

    这样就需要和皇甫无晋结盟,他甚至可以把蜀州让给皇甫无晋,让西凉军南下,可现在,皇甫无晋渡过淮河向齐州进军,他的计划就彻底落空了。

    申国舅对申太后极力和齐王结盟的策略极为恼恨,齐王算什么,他根本就不可能威胁到雍京的帝位,名不正言不顺,真正的威胁是皇甫无晋,他是晋安皇帝的孙子,是天凤太子之子,又有太皇太后支持,他争夺天下名正言顺。

    从这次洛京官员大出逃,大部分官员都南下楚州和荆州便可以看出,很多人心中还是把晋安皇帝视为正统,尽管过去了四十年,似乎被人遗忘,可它真的一旦出现,却又完全是另一种情形。

    申国舅暗暗叹了口气,这些洛京官员宁可逃往楚州而不愿来雍州,这还说明了一个严重的事实,那就是他们已经不承认雍京的正统了,申国舅也听到一些官员的不满之声,雍京已经是申家王朝?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